“没说不想。”
苏折夜把那根烟重新插回烟盒，从顾垣手里拿过棒棒糖，拆开，送入口中：“只是觉得……你真的很像那种面目慈祥劝人行善的老佛爷。”
“……”
顾垣没有接话。
糖果化开，甜甜的草莓味流进喉管。
是和鸡尾酒不一样的甜。
纯粹、又温暖。
苏折夜朝顾垣弯起了眼：“好吃。谢谢顾长官。”
不多时，Vincent回来继续给苏折夜调酒，看到他含着的棒棒糖时还愣了一秒：“怎么今天改性了？”
“对啊。”
苏折夜道：“不是给你说过我被管着了么，烟不让抽，只能给嘴里含着个东西解解馋咯。”
Vincent看向顾垣，由衷道：“顾长官好本事。”
不过因为嘴被占着，苏折夜的烟瘾确实减了不少，这半个小时再没有继续抽烟。
他和顾垣独处的时候，除了做爱外，聊得最多的永远都是比赛。
因为两人喜好不同，没什么共同话题，顾垣也不会没话找话。
SEA下几场比赛的对手都不算很强，他们浅聊了几句。
夜色微凉，苏折夜穿的比较单薄，喝的鸡尾酒里大多都有冰块，顾垣突然出声：“今天晚上预报有雨，我去车上给你拿件衣服。”
苏折夜：“我不冷。”
顾垣触了一下他的手背。
苏折夜：“……好吧，我有些冷。”
顾垣站起身，向店外走去。
这里算是市区，停车场不好找，他的车就停得比较远。
约莫十来分钟过去，顾垣还没回来，苏折夜一手玩着棒棒糖棍，百无聊赖盯着店门。
突然，耳边传来两个人很低的对话声。
“卧槽，那是不是Night？”
“啊？——我靠，是他没错，Night怎么来酒吧了？？”
“这有啥不能来的，今天SEA打完TRG放假吧，等下，今天是情人节诶，你看Night手边还有一杯……不知道是不是酒的东西，卧槽，Night有女朋友？？”
“这什么运气啊啊，去卫生间走错路还能遇见Night，难怪他要坐在这个小角落。”
苏折夜不是没有走路上被粉丝认出来过，尤其前世中国电竞发展越来越好，越来越多的人了解并热爱电子竞技，但是此时此刻，在这个地方……
苏折夜的脑海里只有刚才他们那句——“Night怎么来酒吧了？”
自己来酒吧是很正常的事情，反正自己在公众面前的形象没那么好，但是顾垣……
他敬业端庄、彬彬有礼、矜持不苟，是多少粉丝心目中的电竞白月光。
他这样神衹般一尘不染的人，怎么能被看到来酒吧这种地方，万一再传出去……
苏折夜突然有些后悔让顾垣陪自己来酒吧。
余光里那两个粉丝正在走近，苏折夜当机立断，装作很自然地拿出手机，给顾垣发短信：[你在车上等我，我马上就过去。]
很快，顾垣发来消息：[我到门口了，外面有些飘雨，把衣服穿上再走。]
到门口了。
苏折夜心下一急：[你别过来。]
顾垣抚在门把上的手一顿：[怎么了？]
[Night：你在车上等我。]
顾垣看向天际，短短的时间里，眼见这雨就比刚才从停车场走过来时就要大了一些。
他打字：[我不会管你抽烟喝酒，雨下大了。]
这行字刚发出去，那边就秒回。
[Night：不是，我遇见了一个Crush，给我俩点独处时间。]
[Night：很快就回车上。]
顾垣怔住。
他是知道Crush这个词的意思的——短暂的、突然的心动对象。
最近网上很火，前不久路漾那个九漏鱼还跑来问他是什么意思。
只是……
顾垣没有想到，或者说根本不会想到，苏折夜这样没心的狐狸精，居然会遇见让他心动的人。
而且不是自己。
顾垣抬起头，一滴雨正好落在了他的眼睑。
心、动。
简简单单二字，就如同这场突如其来的雨一样，淋在了他的心上。
将一切的冰冷、凌乱、狼狈，尽数剖析开来。
顾垣抱着专门给苏折夜准备的一直放在车上的外衣，沉默了许久，而后转身，淋着雨重新走进夜色。
一墙之隔，那两位粉丝确实走来向苏折夜要了签名和合照。
所幸不是黑粉和私生饭，他们并没有过多做纠缠，等二人走后，苏折夜给Vincent说了声，也向外走去。
Vincent给了他把雨伞，苏折夜七拐八绕终于走到停车场，收起伞，坐进顾垣的副驾驶室。
顾垣只是平淡扫了一眼苏折夜手里的伞，一句话也没有说，等苏折夜系好安全带后，一脚油门就开了出去。
起步速度之快，让苏折夜还愣了一下。
怎么了这是？
车内开了暖气很舒服，苏折夜倚靠在椅背上，静静看了会儿顾垣的侧颜，出声：“顾长官。”
顾垣没有第一时间回话，片刻之后才道：“嗯。”
“你生气了？”
顾垣：“没有。”
“你就是生气了。”
苏折夜直起身子：“你如果没生气，肯定会问‘为什么这么说’，但你直接说的没有，你就是生气了。”
顾垣目光依然直视着前方，半晌都没有说话。
“为什么会生气呀？”
苏折夜有些好奇，歪着脑袋认真思考：“你觉得我没有和你一起过来吗？把你一个人孤零零扔在车上。”
顾垣还是没有说话。
“不对吗。”
苏折夜眨了眨眼：“那你是不是觉得我背着你偷偷抽烟了，我发誓没有，你来数我的烟盒。”
顾垣深吸了一口气，他才不想数苏折夜的烟盒。
苏折夜又眨了眨眼，顺着时间线往前推了推，发现顾垣去给自己拿衣服前根本没有生气啊。
“噢。”
他想起了自己瞎编的借口，了然：“你是担心我跟别的男人上床，会感染什么病再传给你啊？”
“……”
顾垣差点一脚刹车踩下去。
看着他抿成一条冰冷直线的薄唇，苏折夜知道自己说对了。
这人还真是……
苏折夜忍俊，指尖玩着自己发梢，就这么半躺在椅背去看顾垣写着不高兴的侧脸。
顾垣开得很快，全程一言不发，半个小时的路程二十分钟就到了。
刚停好车，苏折夜突然开口：“喂，顾垣。”
他很少叫自己全名，顾垣虽然面上没什么波澜，心底却有万般可能性闪过。
比如苏折夜要说有了喜欢的人，比如结束这段炮友关系。
顾垣侧过脸，和苏折夜静静对视了片刻，突然就听后者道：“刚才是骗你的。”
顾垣一怔：“什么？”
“我说有Crush，是骗你的。”
顾垣还在怔神。
“你去给我拿衣服时，我遇见了SEA的粉丝。他们对于我会来酒吧都很惊异，更别提如果看见你了。”
苏折夜笑了一下：“顾长官这么不食人间烟火的人，怎么能被发现去酒吧呢。但我如果当时给你说实话，你肯定还是会来接我。”
“苏折……”
“我知道嘛。”
苏折夜的语调突然软了几分，尾音拖长像是在撒娇：“我知道你不在意，但我在意。顾垣，还是那句话，我不想你因为我被染上什么污点。”
苏折夜突然凑近来，漂亮动人的眼向上挑起：“补充一下之前说过的话，我就是喜欢犯贱，但我只想看你在私底下被我玷污，却想你在外人眼里依然是那高高在上不染红尘的神仙。”
“这样才更刺激更有反差感呀。”
“……”
顾垣沉默了。
他的表情依旧平静，心底却似掀起了惊涛骇浪。
原来苏折夜没有对人心动。
原来苏折夜是想保护自己。
可是……顾垣知道，苏折夜在内心是看不起他自己的，他连他的身体、名誉、甚至人格都不在乎，却愿意去维护自己在粉丝眼里那虚无缥缈的形象。
就好像……一只无人疼爱的脏兮兮的小狐狸，蜷缩着身体，顽固又执着地守护怀里那一捧纯净的薄雪。
顾垣心尖猛地一颤，随即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疼。
“对不起。”
他说：“折夜，对不起，我不该对你生气。”
苏折夜却像是对他莫名而来的道歉有些奇怪，歪着脑袋：“那有什么，是我自己没给你说清楚。”
而后他忽的一笑：“顾长官，你生气还说明你在意我呢。”
“嗯。”
顾垣说：“在意你。”
“是吧。”
苏折夜解开安全带：“我也觉得，作为床伴我还是很优秀的，百依百顺，任你摆布，还给你开发新花样。”
“……”
顾垣闭了闭眼。
他下了车，走到副驾驶室，拦腰抱起了苏折夜。
“怎么？”
苏折夜搂着他的脖颈：“现在就想操了？”
顾垣没有说话，而是这么一路抱着苏折夜，走上了楼。
把男生放在床上后，顾垣解开皮带的同时，把苏折夜的双手按过头顶，绑了起来。
苏折夜还怔了一秒，而后挑眉：“今天怎么变花样了啊顾长官？”
“嗯。”
顾垣伏在他耳边，音线微哑：“惩罚你。”
苏折夜以为顾垣只是玩个小情趣，没想到从头到尾自己的双手都是被绑着的。
并不算紧，因为他们的手腕都很重要，但足以禁锢住苏折夜，让他无法通过手上动作去转移和宣泄疼痛，只能被迫承受着这一切。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今夜的顾垣格外之凶，像是要将他拆骨入腹般，不给一点喘息和放松的机会。
苏折夜后仰着头，天鹅颈划出优美的曲线，喉间溢着难耐的哭声，脚腕也被顾垣牢牢握在手中。
身体被控制，五感就无限放大，他只觉自己像是一支枯木，在深海里随着浪花沉浮，漫无边际、毫无归属。
意识再度回来时，苏折夜发现自己被顾垣抱在了怀里。
后者正在给他擦身子，动作温柔又体贴，只是望过来的眸底是一片深黑，如同方才做事时那般幽邃。
……像是，蕴含着浓浓的占有欲。
苏折夜完全没有精力去思考这个事情，筋疲力尽靠在顾垣的胸口，嗓音微哑：“凶死了。”
顾垣：“对不起。”
苏折夜接着道：“但我喜欢。”
顾垣没有再说话，而是垂下眼，继续细致地给苏折夜擦身子。
在酒吧门口听到苏折夜说遇见Crush时自己心情的烦闷与不悦，也让顾垣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对这个男生的占有欲已经到了不可控的程度。
所以借着惩罚之由把他绑了起来，让苏折夜以为只是单纯的情趣，实则……是自己那自私又偏执的占有欲在作祟罢了。
如果可以，顾垣真的想把苏折夜关进房间绑在床上，不让他再出去招蜂引蝶，只准对自己一人哭和笑。
“……”
顾垣闭了闭眼，强行压下这个念头。
但同时，他心底突然有了一种预感。
如果哪一天苏折夜离自己而去，自己是真的……会做出这种事情。
苏折夜一觉睡到第二天半中午，浑身又是酸疼不堪。
枕边的手机有顾垣的消息：[饭好了，醒来叫我。]
苏折夜慢吞吞爬起来，看了眼时间，这个点顾垣应该已经开始打排位了，便没有打扰他。
简单洗漱过后，苏折夜走下楼，和往常一样，先去训练室看顾垣打完这局游戏，等他一起去吃饭。
昨天苏折夜喝酒了，顾垣就早晨起来煲了鸡汤。
虽然被路漾和江易闻早早盯上，但这两人还算有点良心没全喝完。
顾垣坐在苏折夜对面，边拿着一个ipad记复盘陪他的小狐狸，边出声：“今天是用老母鸡炖的，肉质比较柴，就不吃了。”
苏折夜“噢”了声，舔了舔唇角，有些遗憾地放下鸡腿。
……连喜好的美食都跟狐狸一样。
每次看苏折夜津津有味吃自己做的饭时，顾垣都有一种自己在养他的错觉。
——要是能一直养下去就好了。
这么想着，顾垣就开口了：“下次给你做椰子鸡，汤和肉都可以吃。”
苏折夜眼睛一亮：“好啊。”
说着，他舌尖又舔了舔唇边：“已经想吃了。”
馋狐狸。
顾垣静静看了苏折夜片刻，才移开了目光。
苏折夜又去盛了第二碗，回来刚坐下时，顾垣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
顾垣拿起手机扫了一眼，然后苏折夜就见他的表情明显冷了几分。
“怎么了？”
苏折夜问。
顾垣没有说话，而是把手机递到苏折夜面前。
苏折夜看去，屏幕上是蒋医生发来的那天精神病院志愿者名单。
【秦煜安】三个大字就名列其中。
“阴魂不散。”
耳边传来顾垣含着冷意的声音。
苏折夜的表情却没什么变化，抬眸，朝顾垣笑了一下：“其实我已经猜到了是他，去年我在XY的时候，他就陪我去过，还问了值班人员志愿者怎么当。”
“那时的他应该是为了和我关系更近，所以想去当志愿者，没想到现在还有别的用途了呢。”
看见苏折夜依旧是这般无所谓的态度，顾垣的心脏愈发泛疼：“折夜，你不管了，我去和他谈谈。”
“不行。”
却没想到前一秒还一脸风轻云淡的苏折夜，突然坐直了身子：“顾垣，我说不行。”
顾垣一怔。
“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秦煜安是什么样的人，他要是发起疯来是什么也不管的。”
苏折夜抿了抿唇：“他已经认定了你和我有一腿，万一他狗急跳墙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情呢？如果他伤到你的手腕，影响你打职业，对他来说只是打人会蹲几天局子，但对你呢？”
“顾垣，那样的人不值得你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去涉险。”
顾垣还有些发怔。
他只是提了一句要去和秦煜安谈谈，都没说是电话里谈还是当面谈，苏折夜的反应就这么大。
昨日的那个想法又浮现在了脑海，苏折夜连他本人的一切都毫不在意，却无比在意自己。
“我……”
顾垣缓声开口：“我不见他，我电话找他。”
“他已经影响不到我什么了。”
苏折夜道：“我昨天给蒋医生打过电话说明这个事情了，秦煜安被所有医疗志愿者系统都拉入了黑名单。他不会再和我有交集。”
“可是……”
“没有可是。”
苏折夜接着道：“我们越有回应他反而跳的越欢，不如让他继续当他的小丑。”
空气陷入了安静。
片刻，苏折夜的语气也软了下来：“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好吗，之后如果他再影响到我的基本生活，你随意替我出头，当然我自己也会去找他。”
顾垣沉默了许久，才道：“都听你的。”
接下来的几场比赛都不是什么强敌，SEA皆以2:0赢下。
苏折夜依然没有拿以往擅长的刺客爆发输出流中单，反倒有一场还选了个辅助英雄走中。
论坛甚至开了个帖子，这段时间一直飘在首页——《无奖竞猜，下一把Night选什么英雄？》
最开始还会有人留言雪女或者血莲祭祀，到了后来，他们就越来越往离谱的地方去猜了。
但别说，这还不失一个好法子，因为SEA对手的BP越来越难做，在ban常规版本英雄的同时，还得提防着苏折夜拿出什么稀奇古怪的英雄。
于是每场SEA的Ban&Pick就成了粉丝们最津津乐道的环节。
而另一边，第一轮失利输给SEA的XY，在第二轮2:1勉强赢下比赛后，接下来的几轮比赛却是越打越顺手。
能明显看出，他们队内的配合越来越好，应当是语言和沟通的问题在大幅度改善，又结合DPL和DCK两个赛区的长处，甚至最近的一场XY还把对面打成了玲珑塔。（0小龙0防御塔）
常规赛的第七轮，SEA2:0下班后，紧跟着就是XY和GG的比赛。
SEA下一场要打GG，且GG也是实力强劲的野核战队，所以他们没有急着从休息室离开，而是坐在沙发上看大屏幕的实时转播。
“草，这Flash真的好猛，他取这个ID不会就是因为他喜欢闪现向前吧。”
路漾站起来，往液晶电视跟前凑了凑：“你别说，Straw这个b虽然喜欢送，但Flash和他风格还挺搭，两个人居然配合越来越好了。”
“嗯。”
苏折夜开口：“而且Straw不太喜欢游走，刚好Flash需要一个呆在下路保护他的辅助，只要对线期拿优势，那中后期Flash就可以接管比赛。”
路漾蹭的转向江易闻：“听听，听听。”
江易闻拍了一下他的脑门，没好气道：“现在除了我，苏哥也把把来下路给你喂人头，你还想咋？”
“……”
路漾挠了挠头，干笑一声：“好像是这么个回事，打扰了。”
江易闻：“所以我们打XY，还是需要你来C。”
路漾：“草，真不怕被我送没啊。”
“但Memory不如折夜。”
顾垣突然出声了，音线平淡：“Xuan也不如随染。只要压住Flash的发育，XY其他路不足为惧。”
言殊声：“是的。”
路漾愣了一秒，然后像打了鸡血一样激动起来：“没关系，有队长和苏哥，季后赛遇到他们我下路照样爆杀Flash。”
江易闻瞥了他一眼：“……行。”
“好久没吃火锅了，看完XY的比赛我们晚上要不要吃个火锅？”
黄和然插话：“时星这两天也从外地回来了，我问问他要不要一起。”
“芜湖！”
路漾第一个道：“我没问题！”
江易闻：“没问题。”
随染：“走吧。”
见苏折夜和顾垣也默许了，黄和然当即拿出手机订地儿。
上了大巴车后，苏折夜和往常一样坐在顾垣身边。
以往两人都会聊聊天，说一些关于比赛的事情，然而今日，顾垣却全程都一言不发。
刚才在休息室的时候还好着呢啊，怎么了突然？
好像临走前他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后脸色就冷了几分。
苏折夜转过脸，抬手在顾垣眼前晃了晃。
顾垣侧眸。
“不高兴啊顾长官？”
苏折夜朝他眨了一下眼：“怎么啦？”
看到这只灵动活泼的小狐狸时，顾垣沉闷的心情才会恢复不少。
“没什么。”
他长出了一口气：“家里的白菜被猪拱了。”
苏折夜歪了歪头，似是不太理解。
“折夜。”
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顾垣伸手，攥住了男生的指尖：“下场比赛打完，陪我去见个人吧。”
苏折夜没有犹豫：“好啊。”
他好奇：“见谁？”
顾垣按了一下眉心：“我妹妹。”
“……和拱她的猪。”
顾垣：“嗯。”
前世顾垣出道三年，不管赛后采访还是粉丝探班，都没有传出过他有亲妹妹的消息。
苏折夜就一直以为他没有亲的兄弟姐妹。
脑子里隐隐有什么一闪而过，苏折夜就要去细想时，黄和然突然的一声“走走，开饭！”打断了他的思绪。
像是知道苏折夜在想什么，顾垣边起身，边开口：“电竞圈太过乌烟瘴气，我不想粉丝知道我有一个亲妹妹，他们肯定会人肉，打扰到她的正常生活，”
苏折夜：“确实。”
顾垣对自己一个炮友都这么好，别说血脉相连的亲妹妹了。
只是……以顾垣那宠妹的属性，把他妹妹搞到手的人，想必顾垣不会给什么好脸色。
苏折夜不禁为这个素未谋面的“猪”默哀了几秒。
下了车，他们走进火锅店。
沈时星已经在等着了，看见众人过来，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黄和然说他是去旅游散心了，但看起来并没有好的效果，面容依旧没什么血色，再紧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也显得空荡荡，整个人瘦的仿佛一阵风都能吹走。
苏折夜耳边传来顾垣的一声轻叹。
随染两步跑过去，拉过沈时星的手腕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蹙眉：“你不是去西安了么，怎么一点也没吃胖。”
沈时星笑了笑：“哪儿有那么容易吃胖啊。”
“那也不该这么瘦。”
“就是。”
黄和然走了过来：“今天大家都在，你得给面子多吃点啊。”
沈时星笑：“好。”
苏折夜吃饭没什么忌口，顾垣和沈时星又是不争不抢的性子，于是菜单还是到了江易闻和路漾手上。
“毛肚毛肚。”
路漾指挥江易闻在ipad上勾选：“你这就六盘肉不够啊，咱这么多人呢，再要点别的。”
江易闻：“……行。”
“虾滑、牛舌、油条、百叶，你都点上。”
“诶诶，青菜和菌菇拼盘也要。”
“还有人要补充吗？没有的话我们就下单了。算了，下单吧我饿死了，不够一会儿再加。”
“……”
“我突然有个想法。”
苏折夜指尖在桌上点了点，侧过脸：“下把打GG，我们可以尝试一下新战术。”
顾垣：“什么？”
苏折夜一笑：“比他们更野核。”
路漾在另一边热火朝天地点着菜，这边苏折夜却和顾垣开始聊起新战术。
没一会儿，言殊声也加入了他们的讨论。
路漾把菜单递给服务生后，一回头，就见三人拿出ipad开始写写画画了。
“草。”
路漾凑了过来：“太卷了你们，吃个饭都不让人消停。”
“商量下。”
苏折夜道：“下把你一个人走下路，怎么样？”
路漾：“？”
路漾：“什么？？？”
江易闻“噗”地笑了出来：“一不留神，有人就从下路双人组变成了下单。”
“只是一个想法。”
苏折夜道：“也只对GG这种野核队伍适用，command喜欢玩前期疯狂刷野的英雄，比如枪手和黑客，对下路威胁并不大。”
路漾：“确实。”
“回去训练赛试试。”
言殊声道：“反正还是常规赛，开发新战术的代价我们负得起。”
饭过一半，路漾喊服务员上了几瓶啤酒。
他们没有打算多喝，只是吃火锅应景而已，苏折夜也只给自己倒了半杯。
大家都在边吃边热热闹闹聊天，眼见沈时星已经半天没有动过筷子了，路漾站起身，琢磨了半天，终于把虾滑塞进了油条。
然后下锅，煮熟，夹给了沈时星。
沈时星一怔，抬眸：“怎么……？”
“害。”
路漾耸了下肩，小声道：“我之前见谢哥这样给你弄过，想着你可能喜欢吃，就……试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