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他只想读书—— by春江阔

作者:春江阔  录入:08-09
《炮灰他只想读书[科举]》作者: 春江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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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文案】
宁颂穿来的第一天,便被狠心的父母赶出了家门。
原来,他是早年父母收养的孩子,如今母亲怀了亲子,自然不再需要他。
落地凤凰不如鸡,面对乡下陋室一间,嗷嗷待哺的弟妹两只,宁颂叹了口气:得了,先活着吧。
生活不易,但好歹他可以读书。
青川县县丞近年有两件喜事,一件是赶走了读书不上道的朽木养子,另一件事妻子老蚌生珠,诞下亲生血脉。
“我的孩子是要光耀门楣的。”
抓周礼上,亲子紧紧攥住官印,县丞老怀大慰。
然而,还没等到亲子入学,便听说了养子考进江南第一大书院的消息。
紧接着,养子拜名儒为师,前途不可限量。
等到养子蟾宫折桂,高中状元时,周围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
“宁大人,难道您这眼睛是瞎的不成?”
ps:升级流爽文,赚钱读书考科举;无哥儿、生崽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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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珂直到手伤退役,也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昔日,他是豪门出道的天才中单,比赛第一年,就拿下春夏决FMVP的奖项,风头一时无两。
正当他拼搏更好成绩时,队伍里忽然多了一个替补中单。
新来的小替补活泼可爱,莫名其妙取得了管理层和队友的好感,开始与他轮换。
轮换过程中,队友与他冲突频频。
在一次与管理层的争执中,他彻底失去了首发位置,被搁置在饮水机旁。
作为代替,替补中单与他昔日的队友远赴海外,代表本赛区争夺S赛冠军。
直到这时,他才知道自己原来在一本团宠电竞文中。
替补中单是只用撒娇卖萌就能获得一切的主角受,而他只是一个突出主角受宠的对照组工具人。
无论是他的比赛发挥失利,还是被爆黑料,都是剧情安排的“团宠情节”。
如今,小说剧情结束,他的生活终于也摆脱了剧情的影响。
宁珂心中郁闷,喝了一顿酒。
一觉醒来,却发现回到了新赛季第一天。
那时候,替补中单还没到岗,他还是那个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世界顶级中单。

傍晚时分,一辆马车驶入了村头。
细柳村是隶属于青川县的一个偏远村落,村里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没几户,平日出行自然也是靠着牛车、驴车居多。
如此一来,马车倒是成为了新奇物件儿,刚一出现,就有农人招朋引伴来围观。
“去去去,让开些。”
驾车的马夫穿着青色的短褂,褐色长裤,神态傲然,眼看着路边上堆积的人越多,越是觉得烦躁。
他一边驱赶着人,一边目光到处找寻着什么。
细柳村人不多,但面积却很大,进村之后,他很快就绕晕了。
“劳驾,宁家怎么走?”不得已,马夫停下了马车,询问路边上一个看上去衣着稍有体面的老丈。
这在细柳村不是一个常见的姓氏,老丈想了一下,就给出了答案。
只是说完之后,好奇心驱使他多问了一句:“……敢问官人是来吊唁的吗?”
说起来,这宁家也够倒霉的,家里两夫妻三年前刚走了一个,前不久又去世了一个。
好好的一家子人,如今只剩下了一双儿女。
“吊唁?倒也没错。”
车夫驾驶着马车到了宁家门口,一路上马车的速度并不快,到达时,听到消息的看热闹人群也到位了。
“真是宁家的贵客?”
“没听说宁家有什么亲戚。”
“你说错了,宁家最开始不就是从县城里搬来的?”
“——还有这事?!”
不是农忙时节,村里农户们闲得发慌,稍有一点儿八卦,就能点燃他们旺盛的好奇心。
“那可不是?早些年,宁家娘子说话还是县城里的口音呢。”
县城里的亲戚驾着马车来了,把烂摊子接在手里的里正松了一口气,连忙迎接了出来。
骏马,轿车,无不彰显着来人的身份,里正平日里负责乡邻乡亲的征税和徭役,颇有几分体面,但他拿不准来人的身份,故而先客气地拱了拱手。
“我是此地的里正,姓李,不是贵客是从何而来?”
“你就是里正?”来人根本不回里正的话,先是反问了一句,这才朝着东边拱了拱手,道:“青川县宁府正是我家府上。”
……宁府。
里正反映了一秒,立刻想了起来。青川县上近年就任的县丞就姓宁。
在话本子里,县丞不过是正九品、从八品的小官儿,莫说是主角,就连当个配角都不够格。
可若是在现实中呢?
县丞是正儿八经的科举出身,是从百万读书人中筛选出来的极少数。
一县县丞,负责一个县内的农田水利、催理赋税、平决狱事。这三样,哪一项不与平头百姓的生活息息相关?
故而,就在这充当马夫的小厮说出几个字时,里正瞬间就调整了态度,变得恭敬至极:
“原来是宁大人的府上,失敬失敬!”
说完,长长的稽了一礼。
小厮在县丞身边当长随,早已经习惯了下面人的巴结,里正这样客气,在他眼中只不过是了了。
他轻哼了一声,开口道:“这可是宁家,主人叫宁仁的?”
“正是。”
“家里可还有人?叫人出来接人吧。”
里正还未回过神来,马车的轿厢里就伸出一只手来揭开了门帘,一个健硕的嬷嬷跳了下来。
而后,嬷嬷探着身子,与小厮一起,将轿厢中昏迷的人抱了出来。
光看样子,仿佛是受了伤。
“愣着干什么?”
里正摸不着头脑,顾不得搭把手,反倒是疑惑地问道:“这是?”
“宁仁的大儿子。”
与宁仁相熟多年,里正哪里听说过宁仁家里有这么一号人?
“这原本是宁仁的大儿子,多年前,承蒙我们老爷看重,收为养子。”
“如今嘛。”小厮冷笑了一声,“我们老爷心慈,见宁仁家没有了支应,特地放了大哥儿回来。”
区区两句话,可谓是信息含量极高,里正脑海里转了好几圈,这才反应过来。
县丞收养了宁仁的儿子?
想到这里,里正心中一阵暗喜,他之所以来这里操办丧事,完全是因为宁仁家里没别人了,是他职责所在。
为了这丧事,他非但捞不着什么,还要倒贴一份礼金,实在是晦气。
但现在不一样了——宁仁家里竟然有这门显贵的亲戚!
要知道,在大雍朝中,虽然朝廷有鼓励收养孤儿的说法,但这种情况相当少。
更普遍的,还是夫妻无子从同族中过继。
由此可见,宁仁与和这位宁县丞是同族,而且关系应当相当不错。
只是……
兴奋归兴奋,里正大把年纪,城府还是有一些的。他心中尚且有一丝顾虑。
既然这宁仁家里的大儿子被收养了,就再与宁仁家里无关,为何还要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将人送回来?
看那大哥儿的样子,仿佛还是受了伤。
脑海中的诸多念头只是转瞬一秒,表面上看,里正只是愣神了一秒,很快就反应过来,搭手将人送了进去。
宁仁家里夫妻两人缠绵病榻许久,家里纵然有一些家私,如今也早已经花完,如今只有简薄的几样家具。
原本就不大的房子,看上去竟然空空如也,颇有几分凄凉。
小厮将人送到了床上,一旁宁仁家的一双儿女满脸疑惑,可小厮也没有解释的意思,就如同完成了一项任务一样,拍了拍手。
身后的老嬷嬷将包裹交给了宁仁家,叮嘱道:“这是少……颂哥儿的衣物和书本,你们收着。”
“往后好好过日子。”
说着,两人就打算离开。
里正肚子里全是打算,见状,连忙赔笑着将小厮拉去一边,又是鞠躬又是打探。
“在下愚钝,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请贵客多说几句。”
小厮沉默片刻,他原本不想说主人家里的事情,但转念一想,比起颂哥儿醒来乱说坏了家风,倒不如他先引导风向,占得先机。
“这有什么难理解的?”小厮佯装一幅不耐烦的样子。
“我们老爷太太将颂哥儿当心肝肉的疼爱,颂哥儿不知好歹,一心念着旧家,不惜冲撞太太,太太差点害了命,我们老爷如何留他?”
里正预想到了其中有些曲折,可哪里想,这宁家的大儿子竟然是将养父母得罪死了?
这话一出来,恐怕是流言蜚语少不了了。
幸亏他多问了一句,要是献错了殷勤,岂不是做了无用功。
“竟是如此!”里正佯装怒道,“真是辜负了大人的一番心意。”
小厮见里正明白了自己的态度,点点头:“不过我们老爷仁慈,既然颂哥儿想要回来,就放他回来。”
“既然回来了,就好好过日子,莫要乱跑的好。”
言外之意,自然是不希望宁颂再去老爷和夫人面前碍眼。
“自然,自然。”
话说到这里,小厮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了,问了里正的名字之后,叫了同来的嬷嬷,一起驾着马车离去。
马车来时如同一阵风,离开也毫不挂念。里正对着马车离去的方向,品了品其中滋味,忍不住摇头。
“怎么样,李老三,舔着贵人的脚丫子了吗?”
“去你的。”名为李三的里正翻了个白眼:“什么贵人!”
眼睛长在了脑袋顶上的小人罢了,想差使他做事,还一点好处都不给,真当他是傻子?
“宁家那个怎么说?”问不出贵人的身份,宁家有什么乐子,总能说说吧。
“宁家,什么宁家?都是泥坑里刨食的命,还当自己是个什么人物呢!”
李老三一想到自己为了宁家丧事浪费的功夫,又点头哈腰什么都没捞着,心里觉得晦气极了。
“少去凑热闹,人家可是县丞公子都不当的大少爷!”
细柳村面积不小,人口也不少,但奈何这里是熟人社会,不过几个时辰的功夫,宁家的新鲜事就传遍了。
不过,同样的话语,传到每个人耳朵里,所理解的角度也不同。
“这宁家真有一门亲戚?平日里怎么不曾说过?”
“那县丞的公子真是个傻的不成?孝顺,这孝顺值几个钱?”
“你傻呀,这话你也信?”
有浅显地相信一面之词的,也就有压根不信明面上说法,想得更深远一些的。
“这一家人是普通人,一家是县丞,这哥儿想待在哪里,哪里由他说了算?”
“怕不是被赶出来的!”
好端端的,那为何宁仁家的大儿子被收养了,又被养父母赶出家门?
顺着这个话题想下去,那猜测就更多了。什么不孝父母、命克父母,连身体不好不能人道都传出来了。
就在这各种说法甚嚣尘上时,宁家兄妹送走了邻里客人,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心里发愁。
先不说这个来历不明的人到底是谁,就光说如何处置这人,就让他们犯了难。
家里连他们自己吃的口粮都没有,哪有人力和钱财去照看这个为见过面的“兄长”?
要不把人先弄醒?
宁家兄妹面面相觑,此时此刻,在昏迷的昔日宁家大少爷的意识之海中,也有着一个人在头痛。
眼前的一小团代表意识的光晕越来越弱,看着摇摇欲坠,就快消散了。
“您瞧见了,我愚钝如朽木,不但克父母,还被养父母厌弃,再活下去有什么意思?”
“别!”
另一道意识连忙劝他:“生命可贵,你再好好想想!”
可话虽如此,那一道属于古代“宁颂”的意识光晕却越来越弱,接近于无。
最终,这人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化成光团融入了另一道意识之中。

这具身体本人也叫做宁颂,年龄不过十五岁。
十年前,原身五岁那年,宁仁将他过继给了族兄宁世怀,让原身成为了举人老爷的儿子。
从普通农人之子成为前途无量的举人之子,原身自然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在离开时,他就被教导要孝顺养母,乖巧听话。
只是,来到新家之后,原身发现养母并不喜欢他。
因为养母的不喜,原身在新的家庭里格外小心,哪怕与下人都是客客气气,生怕别人非议他摆少爷架子。
如此战战兢兢地生活多年,原身虽然被人私下嘲笑为“胆小怯弱”,但另一边,也终于从伺候的嬷嬷口中知道了养母不喜欢自己的原因。
原来,养母在嫁过来之后多年一直没有喜讯,碍于舆论的压力,不得不收养一个孩子。
养母出身显赫,家中人才济济,为了加深与娘家之间的关系,打算说服丈夫,从娘家收养一个孩子。
宁家当然不愿意。
双方几经博弈,终于以宁家说服了养父,将原身送过来作为结果。
养母大败,不但迁怒了宁家家族,还恨上了原身,甚至对宁仁一家都充满厌恶。
在一家之中,因为女主人的不喜,原身的日子过得相当艰难。偏偏原身性格执拗,非要证明点什么给旁人看。
他证明自己的方式就是读书。
原身早早开了蒙,跟着先生读书,奈何请来的先生水平不高,教学敷衍,加上原身脑子一根筋,读书并无进展。
等到同学龄的学童们准备县试了,养父抽出时间来考察原身的功课,考察结束后勃然大怒。
“你将书读到了狗肚子里去了?”
明明平日里努力读书,却将书读成这个样子,实在是让人失望。
“我在你这个年龄,早已经考过了院试!”
养父就是靠着自己是家族最优秀的读书种子,得到了现在的一切。
如果说原身被养母不喜,尚且能够宽慰自己,那么被养父如此评价,就无法再逃避自己是个失败者的事实了。
原身大病了一场,病愈之后,再想去学习,却发现教他的先生辞了馆,称能力不够,无法教导他。
没有了先生,原身的学习之路愈发艰难。恶性循环下,养父对于他的耐心也逐渐消失,最后给他贴上了“不堪造就”的标签。
原身在养父母这里受挫,心情郁结之余,将注意力转移到了亲生父母的身上。
偷偷派自己信任的人去打探,才得知原来早年他的亲生父母前来探望他,却被养母差人毫不客气地撵了去了。
因为这一次的羞辱,亲生父母这些年再未上门过。
两家断了联系,无论是前两年亲生母亲去世,还是生父绵延病榻,他都毫不知情。
这让原身终于忍无可忍,第一次当着养母的面抗议。
谁知养母就被气倒了。
等到养父吩咐下人拖他下去打板子时,原身才从下人的口中得知,养母怀孕八个月了。
在养母有孕的这几个月中,原身一点消息都不知道,何尝不是养母在防范他“生歹心”。
原身彻底被击倒了。
身上的伤势当然是被“击垮”的原因,但心灵上的溃败才是罪魁祸首。
换句话说,原身不想活了。
养父母的冷漠、亲生父母的离世、自己的无用,让原身找不到再活下去的理由。
也就是在这时候,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原身发现了一个来自于异时空的游魂。
这个游魂就是出车祸而意外离世的宁颂。
与从小被收养的原身相比,宁颂一辈子可谓是顺遂多了。
他虽然也是从小没有了父母,但托现代福利体系的福,顺利地考取了顶级学府。
而后一边打工,一边靠着奖学金一路拿到了硕士学位。
如果不是车祸的话,再过几个月,他恐怕将会去另外一名学术大牛名下继续开启博士生在读生涯了。
一个意外改变了两个人的命运走向。
“接下来的日子拜托你了。”记忆交换中,原身也得以窥探到宁颂的生活碎片。
“你比我更勇敢,相信你能过好接下来的日子。”
对于宁颂在学习上的天赋和经历,原身羡慕又好奇。
“我会照顾好你的弟弟妹妹。”
得到了宁颂的这一句保证,原身消失的时候,脸上是带着笑容的。
随着原身的消失,宁颂彻底接受了这具身体,与之而来的,还有各种感受的加载。
饥饿、寒冷、还有疼痛。
他算了算时间,发现自己这具身体已经将近十个小时没有进食了。
剧烈的饥饿让他睁开眼睛,下一秒,对上了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
“啊!”
宁颂这具身体名义上的弟弟——宁木吓了一跳,叫了起来。
“姐姐,他醒了!”
“……你们在干什么?”
原身名义上的弟弟和妹妹,两个小家伙正蹲在床边看着他,两人营养不良,饿得像是大头娃娃。
斜阳晚照,青山杳杳。细柳村内,宁家灶房的烟囱里冒出了细细的炊烟。
村民们参加过宁仁娘子的葬礼,又在不久之前将宁仁送上了山,本以为没有父母庇护,宁家两个小孩也活不长久,没想到才过了两日,就看见了这一幕。
“这是宁家那个县城家的大儿子在做饭吧?”
简陋的灶房里,宁颂正蹲在灶前烧火。
在古代烧火对于他来说并不简单,没有了打火机,他用火折子试了好几次才弄出了火星。
好不容易引燃了柴火,将为数不多的柴火扔进了泥土砌的灶膛里,吃什么又成了问题。
宁家是真的穷啊——宁颂醒来时在看到自家瓦片凋零的土胚房子时感叹了一次,看着什么都没有的灶房感慨第二次。
偌大的灶房,除了墙角处的簸箕里还剩了一些粟米之外,其他的竟然什么都没有。
按道理说,办丧事是需要待客的,估计以宁家的情况,村民们自发取消了这一环。
饥肠辘辘间,宁颂无奈取了发霉的粟米出来,烧水,扔进锅里煮熟。
期间,他干脆无视了那一缸水的干净程度——反正在古代没有过滤装置,吃的不是井水就是雨水。
一顿饭做完,宁颂原本昂扬的斗志逐渐消磨,现实问题摆在了面前。
别说读书了,一家三口的吃饭都是问题。
做好了饭,宁颂用木碗将清粥端了出去,分给了两个小孩子。
醒来之后,他已经知道了大的女孩八岁,叫宁淼;小的才五岁,叫宁木。
面对这一碗热腾腾的粥,宁木顾不上想别的,欢呼一声,就端起了捧起了碗。
反倒是宁淼注视了粥碗几秒,这才慢吞吞地接过来。
一碗粥下肚,饥饿了多时的胃袋终于有了一点点知觉,撇开食物的味道不谈,宁颂也终于有了一点活着的感觉。
“你是我们哥哥吗?”
宁木年纪小,到底还是没有心机,吃了这一碗粥,心里对宁颂也有了几分亲近,开口问。
“嗯。”宁颂点点头。
“以后我会照顾你们的。”
闻言,宁淼没有吭声,只是抬起眼,又扫了宁颂一眼,发出一声若有似无的冷笑。
宁颂虽然用粥垫肚子,但吃下的这些东西对于一个正在长身体的半大少年来说,根本不够。
收拾了碗筷,宁颂打水洗了碗,刚下肚的稀粥似乎又被消化了七七八八。
身上的伤口还未愈合,但宁颂根本没有心情管这回事,又绕着厨房找了一圈。
“你在找什么?”宁淼冷不丁的问。
因为常年饥饿的缘故,八岁的宁淼看上去只有五六岁大,头顶的毛发发黄稀疏,身上穿着改小的、有补丁的破烂衣物,看上去像个动物。
“吃的。”
说直白点,是下一顿的吃的。
“没有了。”在说这句话时,宁淼脸上又露出了那种带着一点嘲讽的意味。
“我们刚吃的东西,是爹生前拿衣服换回来的,那就是最后一点了。”
宁仁病重的时候,一边忧愁于自己的病情,一边担心死后一双儿女怎么活。
他一生不肯任性,战战兢兢,生怕让别人厌恶或者耽误了旁人的事,到了生前,唯一一点奢侈的享受,就是那些粟米。
就算是一点稀粥,也在生前的梦中,宁仁梦到了妻子和他说想要喝,第二日犹豫了很久,才去换的。
宁淼对于一切心知肚明。
她当然知道吃了这一顿,没有下一顿,但没关系,反正她也没打算活下去。
如果死了,刚好能够与爹娘在黄泉下团聚——黄泉,这个概念也是爹爹讲的。
“你还是回去吧。”
宁淼的目光落在宁颂干净的绸衣上,这衣服在忙碌的时候落了灰,但仍然光洁如新。
眼前的这个人,是与破旧的房屋、刻入骨子的匮乏与贫穷毫不相关的存在。
“回去当你的大少爷,不要管我们。”
到了这个时候,宁颂终于察觉到了宁淼语气中包含的意思。
他愿意照顾妹妹和弟弟,但这弟妹,却不一定愿意被他照顾。
“抱歉。”
宁颂来到了宁淼面前,无视对方的警惕的眼神,伸手将人抱了起来:“这事你说了不算。”

宁家当天傍晚,吃上了第二顿饭。
尚存的天光从头顶参差不齐的瓦缝中落下,照在了破破烂烂的、可以称之为餐桌的木桌上。
木桌上,摆着鲜嫩的芥菜一碗,蛋羹一盘。中午所剩的粟米不多了,因此宁颂在其中增加了甘薯。
——反正都是碳水化合物嘛。
宁颂郑重地吃着饭,木碗捧在手中,一双筷子珍惜地挑起几粒米,放入口中咀嚼。
因为饥饿的状态一直持续,随着食物的进入,口腔中大量地分泌唾液,可即使是这样,宁颂也无法违心地表示眼前的食物好吃。
无论是米也好,甘薯也罢,都透露着些许的粗糙,还有一种属于生食的腥气。
只是,相比于宁颂无声的挑剔,宁木的反应却大得多。
他惊喜地看着眼前的食物,不可置信地转头,又回过头,好奇地问宁颂:“大哥,这是我们的饭吗?”
“今天是什么日子,我、我们,能吃这些吗?”
如果说白日的稀粥是偶尔过节时能够吃上一顿的好物,那么眼前的东西,就是属于平生难得几次了。
更何况,这两顿离得是如此之近,就好像储存了几年的好运气,要在这时候一起花光了一样。
说到这里,宁木竟然生出了两分无端的惶恐。
但宁木的不安很快被安抚了——
“没什么,正常吃吧。”
作为回应,宁颂拿起了木勺,给宁木添了一勺蛋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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