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平和清润的少年音响起，让忐忑等待的容衡缓缓松了一口气。
虽然他还要帮饲养员种地，但切肉……应该不需要占用一整天的时间吧？不过，容衡心中的疑惑不免更多了。
这个阿衍哥哥到底是谁？新来的饲养员？还是行动队的人？切肉……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任务？
他张了张口，只是感受着此刻和乐的氛围，容衡停顿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等稍后再问吧。
反正总会知道答案的。
见小容衡不要他的肉片，小白鹿就没有坚持，在阿衍将肉片分给他的时候，就美滋滋地和征星一起吃掉了。
这个结果倒也皆大欢喜。
“那你们继续吃吧，我走了。”阿衍把盘子收进空间钮，刚要离开，忽然微侧过头看向餐厅外面。
他迟疑了一下，闪身来到了走廊上。
只见一道小小的身影，不知何时来到了餐厅外面，正踮起脚尖，趴在窗户上往餐厅里面张望，一根细长的金色尾巴垂落在地上。
跟餐厅里其乐融融、热闹欢快的场景相比，站在门外的小孩，踮脚张望的背影多少显得有些孤单。
阿衍想到了昨晚陪伴他的小猴子，犹豫着要不要出声，结果——
“哼！”
本来显得孤独沉默的金发小少年，忽然重重地哼了一声，他抱着手臂转过身来，气愤地努了努嘴，“有什么了不起！”
阿衍听着他嘴里嘟囔着七号这个叛徒，一脸怒气冲冲地离开餐厅，埋头往电梯方向跑去，不禁歪了歪脑袋。
六号和小猴子……还真是完全不一样的性格啊。
他没有跟过去，闪身消失在了原地。
电梯门打开，六号回到五楼。
然而，看着自己的房间门，他忽然脚步一转，却是走向了楼梯口，最后来到了四楼。
少年摸索到二号的房间门前，刚刚凑近，抬手想要去捶门，结果拳头还没落在门上，紧闭的金属门就自动打了开来。
六号没有被这异样吓住，想也没想就走了进去。
“二号！我跟你说……”
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二号的房间内空荡荡的，什么人也没有。
小少年微微一怔，他在二号的房间里转了一圈，就连床底下也查看了，除了几根棕黄色的毛发之外，什么也没发现。
二号呢？
小少年呆呆在床边坐下，他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不知为什么，脑海中又浮现刚刚在餐厅外看到的那一幕……
性格跳脱、一向没心没肺的小猴子，此时，小脸难受地皱巴了起来，他感觉心中很郁闷，他不懂这种情绪从何而来，又该如何排解。
他想要愤怒地咆哮，想要将目之所及的东西全部砸烂，然而，当抓起旁边的椅子，准备往地上砸去时——
眼前，再次浮现那个晚上的情景。
那恐怖的威压朝他压迫下来，让他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抓住，连气都喘不过来……
不可以吵闹！
这句话仿佛自灵魂深处传来，振聋发聩，让处于狂躁状态的小少年，硬生生止住了动作。
然而，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放下椅子。
他的双手依然高高地举着那把椅子，还在努力地想要将其砸下，想要用自己惯常的方式，宣泄心中的情绪，但血液中面对危机的本能，又在阻碍着他做出这样的举动。
这一刻的六号矛盾极了。
残缺的灵体，让他始终处于一种依靠本能活着的状态，这个机制原本一直很稳定，即使给别人造成了麻烦和困扰，他也不会有什么感觉。
但现在，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本能同时出现了——
他感到难受，感到不爽，他要宣泄出来！
他感到危险，感受到威胁，他不能这么做！
这两种完全相反的本能，不断地在体内拉扯着他，最终……
两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
高举在六号头顶的椅子，砰地一声滑落在了地上，而小小的少年也双眼一闭，晕倒在地板不省人事了。
303号房间内。
苏词刚刚用完午餐，正坐在沙发上开着光脑，光脑上展示着二四基地的地图。
已经获取最高权限的他，如今能看到的地图，自然是最详细版本的，包括没有设置悬浮车站点的地方也标注得一清二楚。
甚至建筑物内部，哪个房间属于谁的，哪个科室之中现在又有谁在活动，地图上都标注得明明白白。
在二四基地之内，一切都处于智脑的监视之下，基地成员的隐私实在少得可怜，但也的确方便管理。
苏词正研究着地图，忽然眉头微皱，而紧接着就听通讯仪滴滴响了起来。
“警告警告！检测到六号幼崽突然晕厥，处于异常情况之下，请饲养员及时前往查看，确保幼崽的生命安全！”机械的电子音急促地响起。
苏词没有迟疑，几乎是下一刻，他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二号的房间之中，来到了晕倒的六号面前。
趴在地板上的小少年，他那长着金色毛发的脑袋上，比之前多出了两只毛茸茸的耳朵——
大概是因为没心没肺惯了，六号的兽化特征其实不太明显，除了尾巴外，外表上跟正常的小孩差不多。
然而现在的他，不仅耳朵冒了出来，就是手上和脖子上都长出了细幼的绒毛，不看脸的话，俨然一只穿了人类衣服的小猴子。
“苏苏，六号怎么了？”
阿衍的身影出现在了苏词的身边。
苏词轻轻摇头，他将小猴子抱起放在了二号的床上，然后伸出两只手指，按在了六号的眉心上。
闭目感应了一番之后，他才睁开眼睛，说道：“魂体不稳，再加上气怒惊惧，身体承受不住才晕了过去。”
虽然没什么大碍，但一直处于这种状态怕是迟早会出问题。
苏词再次闭上眼睛。
本来准备将六号那缕走丢的灵魂找回来，然而却发现……那只一直在育崽所中徘徊走动的小猴子，不知什么时候跑了。
他在它身上留下的印记显示，它已经不在育崽所大楼了。
苏词只好睁开眼，看着床上的少年，不禁在心里叹息了一声。
这些幼崽啊……
他伸手在六号的耳朵上捏了捏，小猴子的耳朵不大，比小征星的大不了多少，毛发细软，泛着微微的凉意，等天热了摸肯定很舒服。
左右两边都捏了捏之后，苏词这才满意地收回手。
结果一回头就对上阿衍略带复杂的眼神。
“嗯？”苏词朝小孩走过去，“怎么了？”
阿衍摇摇头，这时，就见青年盯着他的头顶，忽然摸了摸下巴，说道：“阿衍，你的耳朵……”
青年的手掌落在他的脑袋上，用力揉了揉，“什么时候变圆了？”
还是铂金的发色，就是由原本的尖耳朵变成了近圆形，毛发微短，但厚实细密，摸起来手感特别好。
看着青年笑眯眯的样子，阿衍有些脸红地低下头。
他才不会说，这是他对着小老虎的耳朵，研究了一上午的成果——当然，他也没有耽误阵法的研究，他已经成功改变了两个阵法结构的形态，第二枚神文的学习也有了一些进展。
阿衍没回答，苏词也不在意。
面对阿衍，他就没有什么好收敛的，直接揉了个尽兴之后才说道：“走吧，我们去把小猴子的另一半找回来。”
虽然，只要在他的灵识覆盖范围之内，直接将小猴子转移回来也不是不行，但距离越远，就需要消耗越多的魂力。
苏词不打算这么浪费，更何况他也需要出去走走了。
总不能一直龟缩在育崽所，龟缩在人族的基地之中，先去找小猴子，顺便再去红雾之中看看。
阿衍点点头。
苏词按在他脑袋上的手并没有松开，下一刻就和他瞬移到了育崽所大楼之外。
瞬移对苏词而言，魂力的消耗很小，再加上现在有了基地智脑的掩护，他使用起能力来便可以稍微肆无忌惮一些了。
只要注意不要被基地中的人族看到就好。
培植园，悬浮巴士站点。
悬浮巴士停靠在站台前，车门打开，在乘客们无法查看到的视角下，一只金色的小猴子，从巴士上跳了下来，稳稳落在地上。
它蹲在地上左右张望了一下，接着往培植园的门口跑了过去。
培植园门口停着几辆车，机器人正在往车上搬运着一箱箱的货物。
一个身上穿着橙黄色制服、制服后背上印着“26”数字的高个青年，正站在最前面的一辆悬浮车旁边跟培植园的人说话。
“这大蒜味也太臭了吧！这不会是你们二四基地研发的新品种吧？”高个青年捏着鼻子，一副憋得快窒息的模样。
“会吗？”
培植园的是个中年大叔，脸上胡子拉碴，身上穿着灰白色制服，应该也是研究员，他摇摇头说道：“我闻着还好啊，挺提神醒脑的。”
听到他这话，高个青年不禁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这品味也太重口了吧!
中年大叔却是哈哈大笑，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我是说真的，这里是外围，气味已经淡很多了，如果你往里面走的话，还得戴防毒面罩。”
高个青年觉得他说得有些夸张，但又不想进去体验，他试探道：“所以这真是你们培育的新品种？有什么作用吗？”
中年大叔也没否认，只似是而非地道：“就是提神醒脑啊，我现在一天不闻这个味儿，都觉得浑身不舒坦！”
高个青年点了点头，他对这些科研工作者的牺牲精神还是很敬佩的，所以也没有再多说，而是转移话题道：“你们二四基地，是不是新来了个饲养员？还没过实习期的，叫苏词？”
“好像是吧？怎么了？”
那个新来的饲养员长得虽然柔弱，但却是个面对巨型蛛和变异绿植也能镇定自若的狠人，这事他还是知道的。
难道那位苏饲养员的名声，已经传到其他基地去了？
却听高个青年问道：“你有接触过他吗？”
“那倒是没有，你找他有什么事吗？”中年大叔问道。
“没什么，有人托我转交一点东西。”高个青年从驾驶舱中拿出一个黑色袋子，“你能不能帮忙拿给他？我现在没时间找他了。”
极端天气随时可能降临，他收了货就得赶回二六基地了。
“这是什么东西？不会是什么违禁物品吧？”中年大叔皱眉道。
“哪能啊？要是违禁物品，那都带不进来！”高个青年摆摆手说道，“就一个罐头和两根火腿肠，一个叫宋泽和的新兵要我帮忙转交的。”
“哦这样，那行。”中年大叔打开袋子看了看，没发现什么问题，这才答应下来，同时接过了高个青年递过来的一根香烟。
香烟在狱星，那也是硬通货。
“那就麻烦你啦！”
高个青年见这批蔬菜都已经搬运完毕，仔细清点过之后，便在收货单上签了字，然后就准备走了。
结果刚要进驾驶舱，就被中年大叔拉住了，然后手里多了一个小喷瓶。
“这是什么？”高个青年下意识地按下喷瓶头，下一刻，就差点被浓郁的大蒜味呛死。
中年大叔嘿嘿一笑，“大蒜味的香水，好东西来着，感觉疲劳的时候喷一喷，立马精神起来！”
“……”
确定大叔真的不是在恶作剧，高个青年终于还是勉为其难地将这瓶大蒜味的“香水”收了下来，接着钻进了驾驶舱中。
他开着车扬长而去。
身后一辆辆自动驾驶的货车跟在后面，往二四基地停靠大型飞行器的机场而去，而最后一辆货车上，小猴子蹲在一个敞开的箱子边缘。
它低头看着箱子里的玉米，并没有注意到悬浮货车已经缓缓开动了起来……
第91章
二六基地用来运输果蔬的货箱，整体是金属制的，具有调节温度和隔绝一定浓度污染物的功能，只有顶部是透明的可视玻璃材质。
所以，蹲在箱子边缘的小猴子，在终于忍不住伸向箱子里的玉米时，理所当然地，它的小手被阻隔在了外面。
小猴子眨眨眼睛，圆溜溜的黑色眼瞳中，流露出明显的疑惑。
它歪着脑袋，小小的手掌在玻璃上摸索着，却怎么也拿不到整齐摆放在箱子里，一看就很好吃的玉米。
摸了一会之后，它收回手，不信邪地跳到另一个箱子上，在发现依然摸不到里面的东西之后，小猴子终于放弃了。
它扭过头，这才发现——货车的门不知什么时候被关了起来。
小猴子赶紧跳下箱子，蹦蹦跳跳来到车门前，两只小手往前一推——没推动。
又尝试几次，发现还是没推动后，它倒也没有慌张，只是趴在缝隙上想往外瞅，结果也没瞧见什么。
小猴子挠挠头，回头看着一个个货箱，盯着看了一会后，便忍不住打起了哈欠来。
它揉揉眼睛，四肢着地，往前慢吞吞爬上货箱的顶部，然后挤在角落里，蜷缩成一团，开始打起盹来，一副对接下来的命运，完全不操心的样子。
载着小猴子的货车，一路往前行驶，穿越二四基地的一栋栋建筑，往设立在基地外围的停机场而去。
培植园门前，苏词带着阿衍停了下来。
当他来到这里的时候，小猴子自然已经离开了，而且从这里走后，它的移动速度变得越来越快，方向还在不断改变着，明显是搭乘了什么交通工具。
不过按照速度来看，跟悬浮巴士差不多，只要还是在二四基地内，要找到它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苏词暂时没再继续追逐，而是看向培植园内，眉头微微皱起。
培植园前，中年大叔并没有发现苏词和阿衍的身影，在二六基地的货车走后，一个站在培植园大门里侧的小年轻走了出来。
他看着中年大叔，略有些不满地道：“那可是咱基地的秘密武器，您怎么就这样送人了？要是被其他基地的人发现怎么办？”
小蒜苗散发出的味道这么重，在驱散污染物方面又这么突出，想要瞒过培植园的所有人几乎是不可能的。
庄仕松和卫铭也没有藏着掖着，在得出初步的研究成果之后，就报告给了伍云沁。
伍云沁立刻就放下了对那三株枯萎的星链果进行研究，动员所有骨干成员，一起群策群力，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发挥出小蒜苗的最大作用。
因为她明白，在怪物开始主动入侵建筑物的现在，一株能够驱散红雾的变异绿植，究竟有多么重要！
而且，如果能够驱散红雾，那躲藏在红雾中的怪物，是否也能驱散呢？
虽然目前没有直接的证据能够证实这一点，但迄今为止，怪物都是伴随着红雾而出现的，所以这个理论成功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小小的一株蒜苗，就带来了无数个研究课题，其中最重要的有三个。
一是对大蒜气味对污染物的驱散效果，二是大蒜气味对怪物的作用，三是利用大蒜气味驱散污染物后，作物的成活率和品质影响。
如果第三点能够实现，那就算放弃对那三株疯长后枯萎的星链果树的研究，那影响也不大了。
因为真正限制培植园的作物产出率的，最根本的还是污染物！只要有办法完全隔绝污染物，依靠如今的栽培技术，完全不需要为产量发愁！
这也是伍云沁在知道小蒜苗的异能后，当机立断改变研究方向的原因。
至于水源问题，在调查过地下河以及抽取其他建筑的水样后，研究员并没有发现水源跟过去有明显区别。
似乎只有培植园的水质发生了变化，虽然没有找出原因，但这种的水质变化，却是实实在在地给园中的作物带来的好处，在浇灌之后，作物的长势明显变好了。
而在经过检测，发现对人体并不含有害物质之后，这些水也继续作为大家的生活用水。
短短几天的时间，培植园中的工作氛围，就明显变得比过去和谐了——因为，大家的心情都变好了，即使被浓郁的大蒜气味困扰，也不影响众人的情绪。
因为这种种好处，再加上研究小蒜苗实在调不出人手，所以培植园对水质的调查，也就暂时搁置了。
而刚刚中年大叔送给高个青年的“香水”，就是卫铭开发出的最新产品。
虽然味道呛鼻，但在驱散污染物的作用上，却相当显著，目前就等极端天气降临，看面对怪物会有什么效果了。
而这些研究都在伍园长的勒令下，对外进行保密。
培植园的人也都清楚，如果小蒜苗的作用真的被其他基地发现，那他们想要继续这样关起门来做研究，恐怕是不太可能了。
大家本身就是为了对异植做研究才跑来狱星的，能够忍受住这样艰苦的环境、能够耐住性子搞种植，也都是干实事的人，也更加明白变异绿植的来之不易，所以每个人的口风都把得很紧。
而中年大叔刚刚主动送出“香水”的行为，自然就引起了小年轻的不满。
面对他的埋怨，中年大叔想了想，问他：“那你觉得，是研究重要，还是人命重要？”
小年轻一怔，张了张嘴，然后沉默下来。
“二六基地帮了我们很多，咱基地哪次有困难的时候，他们没有出手帮助的？要是小范在回去路上，真遇到极端天气出了什么事，你心里过意得去吗？”
小年轻彻底说不出话来了，中年大叔嘿嘿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好了，伍园长本来就有跟二六基地合作的意向……”他压低声音，说道，“那株蒜苗，花芽分化期马上要结束了，很快会开始鳞芽分化。”
这也意味着，以后他们将得到更多的变异蒜瓣，培育出更多具有相同作用的蒜苗！
到时候，也就没必要像现在这样藏着掖着了。
当然，这个时期非常重要，因为如果营养跟不上，很可能最后会变成独头蒜，如果是这样，那想要得到更多的蒜苗，就难了。
所以现在培植园中，对于普通蔬菜的培植已经中断了大半，除了供应本基地的之外，其他的在收割之后都不再播种，节省下来的肥料和营养液，都供应给了那株蒜苗。
苏词听到这里，便没有继续听下去了。
他带着阿衍闪身进入培植园，直接来到培育小蒜苗的温室之中。
其实现在的灵蒜，已经不能用“小蒜苗”来形容了。
原本只是普通蒜苗大小的灵蒜，如今已经长得有一米来高，瓣身也变得有碗口那么大，被安置在一个培养槽里，密密麻麻的根须扎进营养液之中，不断吸收着养分。
与此同时，它还在不断地释放出浓郁的蒜味，别说是普通人，就是普通植物，恐怕都很难在这股浓郁的气味中存活。
更别说，得到更好地生长了。
所以这间温室之中，其他的普通植物都已经被转移走，只剩下这一株气味越来越浓郁的灵蒜。
阿衍刚刚来到这间温室，就忍不住屏息，而苏词原本就皱着的眉头，不免皱得更紧了。
“好——气！好——气！”
灵蒜散发出愤怒的情绪波动，在这个过程中，不断释出浓郁的气味因子，攻击一切想要靠近它的生物。
这也是苏词皱眉的原因。
灵植，脾性一般都是温和友好的，很少主动攻击生物，像这株灵蒜这样持续地释放处气味攻击，是很少见的。
会这样做的，只有魔植。
当然，因为灵蒜的气味攻击力小，所以目前还没有造成什么大的伤害，但正因为如此，它才在不断地提升着气味浓度。
一旦超过临界值，它很可能会转化成为一株魔植，到时候，它的气味恐怕不止是对污染物有效，而是会转变成为无差别攻击。
而最重要的一点，灵植在生长过程中是会反馈灵力的，就像那两株小灵梨一样。
然而，在这间温室之中，苏词并未感应到多少灵气。
这就很不正常了。
在苏词皱眉思索的时候，本来还在气愤当中的小灵蒜，不断释放出来的情绪波动，忽然微微一顿，然后生出几分疑惑来。
而它那不断变得浓郁的气味，也慢慢地停了下来，维持在了一个平缓的水平。
终于，小灵蒜察觉到了什么——
“咿呀！咿呀！”它的情绪波动，变得愉悦了起来，而那已经长得一米来高的叶子，也轻轻抖动着，向苏词这边探来。
它感觉到了大地之灵的到来！
而现在，它已经长成了这里最靓的仔！
小灵蒜释放的情绪波动，变得既愉悦又骄傲，还带着几分讨好。
苏词感受着它的变化，眉宇总算是松开了一些，也伸出了手，指尖轻触它伸展过来的叶片。
刚刚碰到，整株小灵蒜就轻轻颤抖了起来，叶片瞬间害羞得缩了回去。
它不断发出咿呀咿呀的心声，像是在唱歌一样。
苏词舒展的眉心，又微微皱起。
这小灵蒜的情绪波动，也太大太丰富了一些，比他以前接触过的灵植，都要更活跃，也更加的执拗——
原本以为，就算因为他的离开而悲愤，也不会多久，没想到它的生气，竟然能够持续这么长时间，甚至把自己推向走火入魔的程度。
苏词稍微一想，就大概明白了原因。
这株灵蒜，毕竟不是从灵种生长出来的，它是由普通植物，经过变异后获得的灵性，而这丝灵性，本身就不纯净。
因为，小灵蒜是怨气充斥的环境中长大的，就像阿衍一样，它的身体之中，原本就积攒了一定浓度的污染物。
而显而易见的是，它驱逐污染物的能力，无法很好地作用在自己身上，这导致它的情绪也像育崽所的幼崽们一样，很容易失控，尤其是负面情绪。
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其实也很简单。
苏词的指尖生出一点微光，轻轻弹动间，就落在了小灵蒜的身上。
顾青沉的净化术，到了苏词的手中，便成了神术。
当那一点点微微的光落在小灵蒜身上后，便迅速在它身上弥漫了开去，让整株小灵蒜，都散发出了浅浅的柔光。
在那柔光的作用下，小灵蒜身体中的污染物，被一点点地净化，最后消弭于无形。
“咿呀……咿呀……”
小灵蒜发出的心声，慢慢小了下去，等到那淡淡的柔光完全消散之时，它也陷入了沉睡之中。
跟阿衍不同的是，小灵蒜生长的时间不长，最多也超不出一个月，所以积累在它体内的污染物并不多，苏词一个净化术便彻底帮它清除了隐患。
而残余的净化之力，则转化为了它生长所需的能量，一下子接收到如此纯净的力量，小灵蒜需要时间进行吸收，所以才会陷入沉睡之中。
等到它再次苏醒的时候，不说脱胎换骨，但在品阶上，应该能够更进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