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门往事—— by云雨无凭

作者:云雨无凭  录入:08-12

“那怎么了?”丁邱闻笑起来,笑了好半天之后,说道,“你又不是小学生,有喜欢的人还不好意思啊?”
“哥,我跟你不一样呗,没你那么勇敢,喜欢谁就告诉谁。”
他们离得很近,这样躺着的时候,徐嘉乐不用抬眼就能看见丁邱闻的半个瞳仁,能看见他往上弯着的睫毛,以及他红润的嘴唇、精致的鼻子。扇子的风撩动着丁邱闻额头上的碎头发,丁邱闻忽然翻过身来,把脸埋在徐嘉乐的胸前,抱住了徐嘉乐。
他摇晃着他的身体,说:“徐嘉乐,你要加油啊,不要留下遗憾啊。”
徐嘉乐愣住了,扇子还是在动的,但紧绷的眼皮和嘴角都动不了了,他看向空白的天花板,很久说不出话。
丁邱闻还是抱着他,说:“还有件事问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哪怕我那么久不理你,你还是对我好,哪怕……我在整个玉门都没朋友了,你还是愿意对我好,别人骂你,你仍旧对我好。”
“哥。”
徐嘉乐抬起了颤抖的手腕,后来,便鬼使神差,将手放在了丁邱闻的后脑勺上,刚才谁都没觉得热到不能忍受,但是抱在一起的时候,觉得越来越热。
徐嘉乐说道:“我说不清是为什么,你要相信我,以后,谁都可以不理你,但我不能。”
“嘉乐,”丁邱闻咽了一下口水,郑重地说道,“我都快要哭了。”
两个人都出汗了,汗液粘连着衣物外裸露的皮肤,后来,丁邱闻从徐嘉乐的身上爬了起来,他像是真的哭过了,眼角有些红肿,但又是笑着的,他把自己整个人、整张脸埋进了被子里。
过去了好几分钟,徐嘉乐才隐隐约约听到他在说话。
“我听不见,你说什么?”
“我说……”
“真的听不见,你出来,这样多热啊。”
徐嘉乐再次爬上了床,想把被子从丁邱闻身上掀开,可是,丁邱闻紧紧抓着被子的两角,说什么也不放开手,他在嬉笑,后来,徐嘉乐也开始嬉笑了,两个人几乎在床上滚作一团。
“你出来,”徐嘉乐还是说,“不然要被闷死了。”
“我不。”丁邱闻说。
没有第二个人能听见徐嘉乐心脏的声音了,那是急切的,也是激烈的。丁邱闻猛地掀开了盖在脸上的被子,他喘着粗气,看着徐嘉乐的眼睛,说:“热死我了,不好玩儿。”
他是笑着抱怨的,对徐嘉乐来说,丁邱闻的脸近在眼前,玩闹的情境消失得很急,现在,是另外一种情境,如果用通俗的话来说,是痴迷,用书面的话来讲,是缱绻。
丁邱闻仰起头大叫:“热死了!还压着我!”
“哥,上次那样……再帮我弄一次,”话还没说完,徐嘉乐的脸倒是“腾”地红了,他躺了下去,用脸挨着丁邱闻的肩膀,他求他,“我去锁门。”
丁邱闻点了点头,发出轻飘飘的一个“嗯”,算是答应他了。
实际上,丁邱闻心里的纠结不比徐嘉乐少,他刚才盯着他泛红的脸颊看,好半天才懂了他的意思;他去回忆他所说的“上次”,那是至少一年多以前的事了。
徐嘉乐锁了卧室的门,爬上了床,他像是一位年轻莽撞的、小小的丈夫,掀起被子盖在了两个人的头上,什么都看不见了,到处都是人的皮肤,到处都是汗水。
“你声音小点,”丁邱闻提前捂住了徐嘉乐的嘴巴,他说,“小心我妈回来听见了。”
徐嘉乐却问:“哥,你真的愿意?”
“这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又不是占我的便宜,”丁邱闻挨着徐嘉乐,后来,半个身体压在他身上,被他抱住了腰。
“哥……”
“怎么了?”
“你慢点。”
徐嘉乐喘起了粗气,他把脸埋向丁邱闻的颈窝,陷入酗酒一样的恍惚,什么都看不到了,很热,徐嘉乐的手臂贴在丁邱闻外露的后腰上。
后来,徐嘉乐很久都没有说话,他闭起眼睛拥抱着丁邱闻,不愿意放他走,他有说不清楚的情愫,有对丁邱闻的爱慕、欲念、怜惜,他对他彻底地上瘾了。
再过了半个小时,丁娇回来了,徐嘉乐才不得不从丁邱闻的床上下去,他的脸烫得厉害,他以为老练的丁邱闻不会害羞,却从他的眼神中捕捉到了躲闪,丁邱闻把几个拳头砸在徐嘉乐的背上,徐嘉乐想象他是自己纯真又美丽的妻子。
丁邱闻红着耳根,把手心里的东西处理干净,又往徐嘉乐的衣服上蹭了两下,才甘心,他笑着骂他:“要不要脸啊你?”
徐嘉乐说:“下次我也帮你。”
“算了吧,我才不稀罕你帮我,你懂什么啊?”
“哥……”
又是不由自主地,他们再次离得很近,丁邱闻在呼吸急起来的前一秒往后退了一步,转过身去,把放在墙角的电风扇打开了。
清凉的风终于吹在了身上,这时候,丁娇敲响了卧室的门,徐嘉乐去开门,对着她笑,说:“阿姨,进来。”
TBC.

第130章 凄绝的戏-01
不到四十分钟,徐嘉乐在这条街道上走了两个来回,他穿着一件徐鹏淘汰下来的洗得发白的工装上衣,里边是他自己的背心和短裤,昨天在下雨,前天在刮风,燥热的内陆有了冷却的时机,所以,这天的午后是不那么热的。
徐嘉乐又在一间商店前边的空凳子上坐了十几分钟。
路上有不多不少的行人,不多不少的汽车,大团的云像棉花一样悬挂在天上,飞鸟下落,天际起伏,金黄色的阳光从路口照到巷尾,落在徐嘉乐翘出去的脚尖上。
在玉门这座城市里,穿着同样的工装的石油工人数不胜数。
徐嘉乐站了起来,很显然,他是有目的地的,顺着街道往前走几十米,就是第一间单位,再往前,是另一间,走得远一些了,就是丁娇的任职处——石油管理局……
这一天吃晚饭的时候,徐嘉乐告诉韦舒霞:“妈,我做了一件事儿,你别骂我。”
“怎么了?”韦舒霞把盛了稀饭的碗放在桌子上,她慢吞吞地坐下了,盯着徐嘉乐,问道。
“你先保证不骂我。”
“好,不骂你,坐下吃,慢慢说。”
徐嘉乐从盘子里抓起一个馒头,咬一口,他说:“管理局那个打扫卫生的老陈……他在好几个单位打扫卫生,我每个单位都去了,把他的笤帚、墩布、扫把全都偷了,扔在垃圾站了。”
徐嘉乐的话令韦舒霞和徐鹏费解,在责备他之前,他们更多的是疑惑和诧异,两个人都睁圆了眼睛,皱起眉头,盯着徐嘉乐看。
韦舒霞问:“你坏不坏?偷人家的东西干什么?”
“你们没听说过他脑袋有病?”
“有病就有病,”韦舒霞把筷子分给每个人,她说,“和咱们没关系。”
“你快给人家送回去,没得玩了?”徐鹏挠了挠眉毛,接过筷子,说,“那都是可怜人,过得不容易,你捉弄他干什么?”
“你们答应了不骂我。”
徐嘉乐捧起温热的稀饭喝了一口,韦舒霞往他的碗里夹菜,说:“我们都知道你平时乖,是有人带着你去偷的?”
“不是,我自己决定要偷的,他不是个可怜的人,”徐嘉乐吸了吸鼻子,看向韦舒霞和徐鹏,说,“丁娇阿姨说,老陈抓着她的胳膊不撒手,她从单位跑到学校门口才敢停下,这不就是耍流氓吗?我不能治治他?”
徐嘉乐越说越激动,他放下了筷子,显得义愤填膺。
“真的?”韦舒霞低声问。
“就是真的,我本来是准备打他的,但觉得不保险,万一他讹上我就麻烦了,就……想了这个办法。”
猛地,三个人都安静了下来,韦舒霞看着徐鹏,徐鹏打量着徐嘉乐,他想了想,才说:“那也不能这样,万一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不怕,我从你柜子里找了件旧工作服,还戴帽子了,没人看得出我是谁。”
要以骄傲形容徐嘉乐此时此刻的心情,其实是很夸张的,即便已经做完了那件叛逆的事,他仍旧心有余悸,他暂处于失衡的矛盾中,给了自己很大的心理暗示——那样做是对的。
韦舒霞说:“嘉乐,不是事事都要你出头的,弄不好要吃亏,你懂不懂?”
“没有更好的办法,”徐嘉乐说,“我现在想想,打他一顿虽然疼,但暴露了我,说不定惩罚不了他,但偷了他打扫卫生的工具,他肯定要着急,又不知道是谁偷的,他就更着急了。”
徐鹏伸出手,在徐嘉乐的后颈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他说:“你呀,以后不许了,学习搞不好,怪点子倒不少,你和丁邱闻一起玩,现在连邱闻的妈都快变成你的妈了。”
这话在语境中没有半点问题,却令韦舒霞浑身难受,她看了徐鹏一眼,打算说什么的,后来又没说什么。
她往徐鹏和徐嘉乐的碗里都夹了菜,说:“不聊了,快吃吧。”
前一天是韦舒霞放在锅里热好的肉馅饼,这天是在街上买的鲜牛奶和包子,丁邱闻从袋子里拿出包子,咬了一口,他目光平静,盯着徐嘉乐看了很久,才笑,说:“下周不用给我带了,我自己解决。”
“顺便的事。”
过去的一个星期,徐嘉乐每天都给丁邱闻带早餐,他要做的还有很多,例如,在丁邱闻遇到嘲笑和挑衅的时候站出来,去教学楼的走廊里给丁邱闻送零食,以及,放学之后站在一直以来约定的地方,等着丁邱闻一起回家。
“不行,嘉乐,时间长了你要给我花很多钱,要是被叔叔阿姨知道了,不给你零花钱怎么办?”
丁邱闻问得轻声,徐嘉乐也答得轻声,他说:“我平时很省钱,所以有钱。”
“那也不行,我不能天天吃你的早饭……”
丁邱闻试图说服徐嘉乐,徐嘉乐却在深思,他觉得他们之间的气氛真的变了,从那种清淡的、泡沫一样脆弱的单恋,变成了有些许浓郁的暧昧,他不得不怀疑丁邱闻对他有了感觉,又觉得那是妄想。
徐嘉乐变得更加矛盾、更加脆弱了。
丁邱闻咬着包子,说:“我马上要上高二了,要是有的时候忙,你放学了就先走,不用等我。”
“要等,我怕有人找你麻烦。”
徐嘉乐说得一本正经,话结束了,才意识到这种关心直白得过了头,如果要继续伪装下去,他应该更平淡一些的,而不是一说起和丁邱闻有关的事就显得那样紧张,那样热心。
徐嘉乐觉得自己不像是自己了,他的胳膊蹭着丁邱闻的衣袖,仅仅是这样,就有触电一般的感觉从皮肤上流窜到心脏处,徐嘉乐的整个脊背都是酥麻的,视野是轻微摇晃的。
“我习惯了,”丁邱闻说,“你不要什么事都想着出头,对你自己不好。”
徐嘉乐说:“怎么你也说这个?我妈就是这么告诉我的。”
“阿姨说得很对,”丁邱闻点了点头,他说,“嘉乐,我自己都已经释怀了,你还不能吗?你还准备一辈子都陪着我、替我出头啊?”
丁邱闻笑了,对他来说,这是个玩笑,但对徐嘉乐来说不是的,少年的心里猛地激荡,他很想说“是”,很想说“我愿意这辈子都竭尽全力保护你”。
TBC.

第131章 凄绝的戏-02
徐嘉乐几乎完全变了一个人,顾夕送来的那么多束花是祸端,价值几十万元的礼物是祸端。
他说了很多伤人的话,因为,他知道什么是丁邱闻的致命处。仿佛在一夜之间,他们之间的温柔全都碎掉了,就像一块打破在水池里的冰,分秒必争地溶解进水流里,朝着逼仄的下水口钻去。
这个普通的周四傍晚,当徐嘉乐下了班又去泡健身房,再从健身房回到家的时候,丁邱闻已经从首都机场搭上了去往上海的飞机。
“要喝点热的吗?”
“谢谢。”
机舱里,丁邱闻把顾夕递过来的热水捧在了手上,当他抬起苍白的面庞,神情中的焦躁和失意全都落在了顾夕的眼睛里。仿佛,丁邱闻不是经历了一次争吵,而是在激烈的祸事里走了一遭,他看上去痛苦又疲倦,后来,从随手的背包里掏出了药片,和着热水吞了下去。
丁邱闻摸了摸后颈,他痛苦地仰起头,闭上了眼睛,低声说道:“我焦虑症犯了,现在觉得很难受。”
“你需要什么?我叫空姐过来?”
“不要,谢谢。”
顾夕犹豫的时间很短,他认为丁邱闻需要他的安抚,所以,把手放在了他的手背上,然后把他的手指攥着,说:“你不要担心,实在不行的话,等到了上海,再去检查一下。”
“不用,吃过药就好了。”
丁邱闻显得很虚弱,他把手从顾夕的手里抽了出去,斜斜倚在商务舱的座椅上,眼前的屏幕上在播放一部很老的影片,顾夕拿起了耳机,问道:“邱闻,要看看吗?”
“看看吧。”
没事可做的丁邱闻只能用电影来消磨时间,在并不漫长的航程中,他用了一大半时间去回忆昨夜的痛苦和不堪,他因为影片中的情节流泪,咬着拳头,悲伤哽咽。
顾夕及时地将纸巾递了上来。
“快到了,”顾夕说,“好好地休息两天,有什么事就告诉我,我帮你处理。”
“北京是不是在下雨了?”
丁邱闻的声音里包含着很重的哭腔,他轻轻地吞咽口水,转过头看向舷窗外,问道。
“说是要下,”顾夕回答道,“但不知道下没下,落地了看看实时天气就知道了。”
“我从来没这样过。”丁邱闻闭上了眼睛,飞机再次下降到新的高度。
一阵沉默以后,顾夕忽然问:“那他……还是不是全世界最好的男人?”
东西全都堆在客厅里,一进门就能看到,解释了它们的来历之后,丁邱闻给徐嘉乐倒了一杯下午刚打开的椰子汁,由于天气热,他还在杯子里加了很多冰块。
“碍事吗?我待会儿整理一下,放在我房间吧,包装袋什么的,该扔就扔了,”丁邱闻把杯子放在了茶几上,说,“喝吧。”
“这些东西得多少钱啊?他是真舍得。”
徐嘉乐并没坐下,他绕着茶几走了两圈,拿起杯子,一口气喝掉了半杯椰汁。
丁邱闻说:“我前几天不是过生日嘛,他说是生日礼物,可能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能想的办法我都想了,实在是推脱不掉,我也没办法跟人家翻脸,都是成年人了。”
“挺好的,”徐嘉乐把杯子放了回去,他看着丁邱闻的脸,说,“按照你的意思,要是他说喜欢你,你是不是也没办法推脱啊?”
“你胡说什么?那能一样吗?”
丁邱闻蹲了下去,他打算把那些花整理一下,花并不是那天晚上的那些,而是当天新买的,玫瑰枝干上的刺划破了丁邱闻的指腹,他皱着眉发出“嘶”声。
徐嘉乐也蹲下来,他从抽屉里翻出一个创可贴,递了上去,说:“给,小心。”
“你生气了?”
“不生气,”徐嘉乐平静地说道,“我知道我什么都比不上那个人,如果非要在我们两个之间选一个,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你自己选吧。”
“徐嘉乐,你怎么能说这种话?”丁邱闻抽来一张纸巾,按在了冒血的手指上,他看着徐嘉乐,说道,“我为什么要选?我从来没想过选什么,也没想过要和他发生什么。”
“这些东西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说明什么?”
站起来的丁邱闻,眼睛里有了泪光,他紧咬起牙关,许久后,才使情绪平静了一些。徐嘉乐就站在他的不远处,他们之间的空气里充斥着花香。
香气涌进身体,和矛盾、痛楚、猜忌混合了,徐嘉乐抿了抿嘴,说道:“你想要比这更好的生活,没什么丢人的,你可以说出来,告诉我,我能成全你,不会不让你走的。”
“我从来没有这么想。”
“好,那我今天就跟你说清楚,我买不起房,买不起这么多奢侈品,也买不起更好的车……我什么都没有,宋昕榕那样的人都瞧不上我,离婚以后连孩子都带走了,怕孩子跟着我过得不好,你要走就趁早,去过你想要的生活吧。”
“你赌什么气?”
丁邱闻的语气还算是平和的,他知道顾夕的事是因为自己而起,他想安抚徐嘉乐,而不是与他针锋相对。
徐嘉乐却表现出了极致的愤怒,他一脚踹翻了放在沙发旁边的几个礼物盒子,说:“把你这些破东西收起来吧,丁邱闻,我们彻底地完了。”
“你什么意思……”到了这里,丁邱闻不得不鼻腔发酸,他尽力地使自己不流出眼泪,他感觉那花的香气更加浓郁,使他几乎迷失,找不到接下去的去向了。
“去找他,和他过日子,别辜负他这么费心,把他想要的都回报给他。”
“徐嘉乐你是不是疯了?”
“我应该早就看清楚,你有招蜂引蝶的资本,怎么会十几年耐得住寂寞?你在克拉玛依到底有过谁,我不会知道,你在北京将会有谁,我也不会清楚。”
徐嘉乐的声音变得很响,他冷笑了一声,却看到丁邱闻的牙关连同肩膀都颤抖起来,至于丁邱闻在想什么,徐嘉乐是知道的。
他的这些话,丁邱闻在十几年前就听过了无数次,不过那时候,这些都是好事者用来质问丁娇的。
“对,我他妈就是想要有钱的生活,你给得了我么?”泪水涌出了丁邱闻的眼眶,他说,“我想要什么,都有男人愿意给我,我他妈看不上你了,你也不用拐弯抹角地侮辱我和我妈,她死了,她已经死了。”
手上的伤口处有了凝结的血渍,浑身发抖、发软的丁邱闻几乎要跌坐在地,他从来没想过两人之间关系的崩塌就在一瞬间,他说:“你说完了就完了吧,我也不陪你玩了。”
TBC.

第132章 凄绝的戏-03
丁邱闻在社交平台更新了一张风景照片——阴天夜晚云层厚重,亮灯的东方明珠呈现着蓝色。
徐嘉乐彻夜没睡,客厅的茶几上已经空了,丁邱闻把那些礼物和花潦草地堆在卧室窗前的地上,玫瑰的香气没有散去,花粉轻微的刺激感一整晚都在打扰徐嘉乐的鼻腔,他关上了丁邱闻卧室的门,站在客厅沙发前,点燃了一支烟。
在看到了丁邱闻的新动态之后,徐嘉乐把手机滑到了与丁邱闻的对话框,接着,又按了退出键,然后,他把手机丢在了沙发上。
丁邱闻很大概率是去找顾夕了,徐嘉乐在想,他可能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丁邱闻一身轻,在北京没有家也没有家人,他落在这里的东西无非是生活用品和一些衣服,是说舍弃就能舍弃的东西。徐嘉乐抬起头,他看到那只终究没用到的创可贴还放在茶几上,他把它捡起来,扔进了茶几的抽屉里。
“想不想去洗个澡?”
抬眼之后,丁邱闻才发现顾夕以关切的姿势单膝跪在他面前,他侧过身去,把半边脸埋进了沙发靠背里,回答:“好,你先睡吧。”
“我等你,一起睡。”
窗外是江景绚烂的夜上海,霓虹交织,高楼林立,丁邱闻看向顾夕,说:“谢谢你陪我过来,否则我不知道该去找谁。”
“别说这种话,我能为你做的还有更多,有你能想象得到的,也有你想不到的,”顾夕随着丁邱闻站了起来,他说,“这两天就好好玩一下,你不用担心工作的事。”
“我打算辞职了。”
“好。”
“等回到北京,我另找一个工作。”
几乎没有思索,顾夕说:“工作的事我帮你解决,这不是当下最重要的,你现在先调整好心情,工作我随时都能帮你办好。”
丁邱闻摸了摸脖子,说道:“其实,我很不好意思,太麻烦你了。”
“那就对我好点。”
这时,当他们的目光相遇,顾夕终于不再伪装分毫了,然而,丁邱闻移开了视线,他什么都没说;他看向窗外时,感觉到顾夕揽住了他的肩膀,丁邱闻说:“你还很年轻,要是耽误了你,我会很自责。”
“你不年轻吗?你不好看?你——”顾夕拍着他的肩头,说,“邱闻,你是我二十多年来见到的人里我最喜欢的一个,我从小到大都很骄傲,可是遇见你之后,我有时候担心自己配不上,我都觉得自己挺奇怪的。”
“不说这个了。”
“那就说说你和他,你打算接下去怎么办?”顾夕的表情很难看,他对徐嘉乐充满了嫉妒和责难,他说,“虽然不知道你们到底怎么吵了,但看到你状态这么遭,我猜他是说过伤害你的话了。”
“他脾气突然变得很差。”
“可能根本没变呢?只是你以前没看出来。”
“他在意那件事,和他妈妈一样……”
说到了这儿,丁邱闻难以再抑制满心的感伤,他很需要安慰;他皱起脸艰难地憋泪,这时候,顾夕将他抱进了怀里。
“我没有骗过他,”丁邱闻绷紧了全身抽噎,手放在顾夕的背上,说,“他不相信我。”
“好了,不难过了,”顾夕的手放在丁邱闻的脑后,说,“现在不需要你做什么,放弃是很容易的事,放弃之后你可能发现,你的生活是可以很好很好的。”
丁邱闻闭上眼睛,默默摇头,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真正懂丁邱闻对徐嘉乐的喜欢,连徐嘉乐自己也不懂。
下午在机场见到顾夕的时候,丁邱闻说:“来了北京、见到他之后,我好不容易活过来一次,我担心从今以后,我再也活不过来了。”
第二天,遇上魔都晴朗的好天气,顾夕陪丁邱闻去做了很多事,他们像是约会,然而,丁邱闻一整天心不在焉,他坐在咖啡店窗前,看向窗外一大簇繁茂的绿植,阳光正好落在他的腿上。
“尝尝他们家的点心,来,”顾夕把冷饮推到了离丁邱闻更近的地方,他说,“你不用想得太多,就是带你出来放松心情的,想休息就休息,想放空就放空。”
顾夕喝了一口咖啡,接起打进来好几次的工作电话,与对方另约了讨论的时间。
丁邱闻问:“影响你工作了吗?”
“没有,我心里有数,你别管了。”
看到丁邱闻拿起叉子吃蛋糕,顾夕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他给他递纸巾,说:“喝完了去逛逛,看看想买什么,购物的时候心情会好的。”
“好,去逛逛吧。”
“这就对了,你要是心情好起来,我也就开心了。”顾夕咬了一口拿在手上的杏仁拿破仑,他吃得很随性,点心的残渣掉在裤子上了,他将它们轻轻掸掉。
徐嘉乐给丁邱闻发了文字消息,他问:你在哪儿呢?
丁邱闻回复:上海。
你和谁在一起?
你希望我和谁在一起,我就和谁在一起。
推书 20234-08-12 :等你失恋很久了—》:[近代现代] 《等你失恋很久了》全集 作者:三千风雪【完结】晋江VIP2023-08-10完结总书评数:41013当前被收藏数:55294营养液数:52934文章积分:1,725,531,136文案:1:简嘉暗恋男神好多年陪吃陪玩,陪喝陪聊陪男神熬夜打游戏一年大四的这一晚,简嘉鼓起勇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