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性宠溺—— by林啸也 CP

作者:林啸也  录入:08-13

季庭屿忍不住想: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职业原因,季庭屿习惯给每一个初识的人作侧写画像,以判断这个人能不能深交。
他的记忆力很好,镜头感十足。
即便只是在脑海里想象的画面都像放电影一样鲜活,碰到让他记忆深刻的细节还会单拎出来放大。
有关贺灼的第一个画面,一定是他的眼睛。
他有一双好深情又哀伤的眼睛,说什么都像念情诗的嗓音,手也很好看,拿走自己的烟在指尖碾灭的动作真他妈的性感。
但他把那截烟藏起来偷偷吸,这就有点变态了……
第二个画面是他冻裂的手、和靠在座椅上跟着车摇摇晃晃的喉结。
雪山上提心吊胆的十五分钟,七次差点冲下山坡,只为给自己送信,说不触动是假的。
第三个画面,又是那双眼。
他被自己怀疑后,用那样温柔的眼神看着自己,说:“如果我的阴谋只是为了保护一个人呢?”
虽然这听起来有点疯狂,但季庭屿确实在那一刻就决定相信他了。
最后一个画面则是动态的。
巨狼张开白森森的獠牙,把他小心地叼进口中,藏到雪坡后,然后像死神一样冲出去厮杀。
前后反差实在太大,就像一头残忍嗜杀的怪物,却把仅有的温柔留给了自己。
这些画面在季庭屿脑海里快速滚过,贺灼的侧写画像也初步完成——
有勇有谋,又可怕又温柔。
假绅士,真变态,看起来不是什么好人。
身上有数不清的秘密,像会读心术一样随时看透自己,却又迫不及待、甚至无所不用其极地想把自己拉到他那边去。
当季庭屿把这一切都做完时才猛然惊醒:他和这个男人仅仅才认识几个小时,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却已经老老实实地给人写上好评了?
这可不太秒。
他懊恼地坐起来,挖了一把雪地里的野草。
旁边传来“呼……呼……”的粗喘声,是已经结束战斗的狼王朝他走来。
巨狼浑身滚烫,嘴巴里不停嘶叫,身上的热气隔着几米远都能感觉得到。
这是大多数野兽派alpha的通病,一旦变回本体作战就会有短暂的失控,精神极度亢奋,肾上腺素飙升,气血疯狂上涌,医学上称之为狂躁期。
季庭屿拥有完备的生理卫生常识,自然清楚这一点。
他谨慎地后退,手里抓着根断枝,几乎用气音问狼:“你进入狂躁期了吗……”
那胆战心惊的防备姿态,就像一只害怕被吞掉的猫咪。
而对面的狼只是安静地看着他,视线在他沾着血丝的细白锁骨上停留了几秒,又很快移开了。
慢悠悠撩起的眼皮像是在说:“我如果进入狂躁期,你就没机会问出这话了。”
猫咪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失去理智了……”
他小声嘀咕着,突然凑到狼面前,身上的omega信息素登时喷了贺灼一脸。
贺灼赶紧退后,屏着呼吸要跳开。
下一秒,一只小小的手伸过来,揪住了他那么大的脸。
“啧,你怎么搞一脸血刺呼啦的啊,好恶心。”
季庭屿一边嫌弃,一边抻着自己的袖子、揪着他的毛毛,给他擦脸上的血污。
狼王原本帅气的V形脸被扯得胖胖扁扁甚至有些可爱,生无可恋地任由猫咪擦毛。
贺灼忍不住想笑,同时心里又软成一片。
在狼的世界里,每次打完猎回到领地,只有伴侣才会帮它们舔舐脸上的血。
所以季庭屿现在做的在他看来,就和妻子帮丈夫整理仪容没什么两样。
他很享受这一刻,甚至身上的燥热都消失了,很乖地卧下给季庭屿擦。
季庭屿边擦边问:“都料理完了?”
巨狼眯着眼点头,骄傲的表情好像在说:我今天打回来很多你爱吃的猎物。
“你把他们弄死了?”
巨狼又摇头。
他手上有分寸,不会杀人。
他怕造下杀孽报应到季庭屿身上。
血擦完了,季庭屿起来拍拍他的狼脸:“好了,快变回来,我们开他们的车回基地。”
巨狼张张嘴,示意自己有话要说。
季庭屿把腕上的机械表打开,对准他:“说吧,表里有翻译器。”
动物形态不能说人话,必须借助翻译器。
季庭屿又经常会救助因为受伤变回动物本体的人,所以身上一直备着。
巨狼对着表说:“五个小时内,我都不能变回来。”
季庭屿傻了。
“那怎么办?”
他的腿受伤了没法开车,手机也在爆炸时被炸碎了,不能联系队员。
贺灼:“天亮之前,我们必须回到基地,或者找到藏身的地方等待救援。”
季庭屿面色一凛:“他们还有人?”
巨狼点头,“除了脸上有疤的那个,我在酒馆后面看到的那几个都没出现,他们的人可能被我们临时改变路线打散了,但绝不止就这七八个。”
这意味着今晚还没安全,而等天一亮,他们的优势就彻底没了。
狼王的威慑力在天亮后会大大折扣,夜色的掩护也会消失,到时候就只能硬拼。
“先进峡谷。”季庭屿当机立断:“峡谷里有几个我队员打出来的防风洞,他们回了基地一定知道来那里找我,别墨迹了,捡上猎人的装备我们马上走。”
就是他现在的腿有点麻烦,只能蹦着走,先找绷带缠一下吧,以防感染。
季庭屿这么想着就要去勾歹徒的背包,结果刚一弯腰小腹就被暖融融的东西卷住,视线瞬间上升两米,他又被巨狼叼了起来!
只不过这次狼的动作不怎么温柔,獠牙勾着他的腰和小腿往后一甩,直接把他甩到了背上。
“嘿——!”他在空中被抡了个圈,落地之后紧紧抱住狼头,和他抗议:“下次再叼我能不能提前预告一下!我以为你要把我当储备粮给吃了。”
“我要吃你也不会是这个吃法。”
贺灼的声音从翻译器里出来后失去了磁性,可季庭屿却依旧觉得挺好听。
狼驮着他叼了几个背包,都递给他拿,经过峡谷入口时又遇到贺灼变狼时匆忙脱在地上的衣服。
巨狼停在那儿了,不动,也不说话。
季庭屿使坏:“嘶,你说我要不帮你拿会怎么样?”
“那五个小时后,你就会看到一个成年并且有求偶需求的雄性alpha在你面前裸奔。”
狼王转头看着他:“虽然我很乐意那样做。”
季庭屿翻他一个白眼,乖乖把衣服捡起来。
大雪停了,前路一片开阔,似乎老天爷都在帮他们。
贺灼问了他防风洞的大致方位,锐利的狼眸在夜色中很快辨明方向,伏低身子命令道:“抓紧。”
几乎在他搂住狼颈的那一秒,耳边飓风骤起。
眼前的一切都剧烈晃动起来,两边景物飞速向后倒退,巨狼加速百米纵身一跃,驮着他冲上陡坡!
季庭屿感觉自己飞了起来,衣服里灌满了风和雪。
“这还是我第一次骑狼!”
他忍不住兴奋地大喊:“好像飞起来了一样!”
“如果喜欢,我可以让你天天骑。”
贺灼的声音沉稳有力,没有一丝疾跑时的粗喘。
风实在太大,季庭屿被刮得睁不开眼,脸也吹得生疼,贺灼让他藏进自己背里。
头狼的肩背很宽阔,好像一座小山,厚实的毛毛长而温暖,仿佛独立于漫天风雪和硝烟炮火之外的,最安全的港湾。
季庭屿恍惚地想起,大概三四年前的一个大雪天,自己也曾像这样疯狂地逃命。
只不过当时没有贺灼,也没有同伴。
他的小腹被一根铁锥刺穿,而他亲手救回来的搭档为了活命把他抛在敌人的炮火下,头也不回地走了。
所以他这次目送贺灼离开时,并没有伤心或者愤懑,只是觉得:哦,又是这样,我再一次选错了……
但那双出现在身后的蓝色兽瞳,却给了他值得的结果。
“为什么要回来。”
他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狼愣了一下,“以为我丢下你走了?”
季庭屿沉默不语,不愿表现出一丝软弱,贺灼却好似窥见了他曾经的伤痛。
“抱歉,当时情况紧急,来不及和你多说,让你心里难受了,是我不好。”
“我发誓,以后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丢下你。这一点你不需要再担心。”
两人经过一个不算浅的水洼,季庭屿被狼驮的高高的,他感觉自己的心也被托了起来。
明明应该是自己感谢他才对,可他却在为让自己伤心了那么几分钟而道歉。
仿佛自己再微小的情绪都牵动着他的神经,而让自己伤心在他看来是一件罪大恶极的事情。
季庭屿的思绪有些混乱,回忆和现实穿插在一起,他忍不住质问:“不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如果再一次被人拿枪指着你——”
“我死都不会。”
贺灼打断他,开口时声音平静而寻常。
“小屿,我不是别人,我永远不会让你后悔今晚做的选择,你的队友有足够的时间逃走,你也会平安无事,这是我给你的承诺。”
与命运博食是狼的信念,越高等级的alpha本性越贴近野兽。
他们拥有变态到让伴侣窒息的占有欲的同时,对爱人的忠贞和家庭的忠诚也高出百倍。
头狼生而无畏,没有什么东西能凌驾于他之上,能让他低头的只有他一生仅有一位的伴侣,贺灼死都不会让自己的爱人受辱。
只可惜,他在付出太过惨重的代价之后才学会这些。
季庭屿什么都没说,只是在风雪中抱紧他,头顶钻出两只颤巍巍的小猫耳朵,在他背上偷偷地蹭了一小下。
“你很好。”
而此时,数百米之外的同一片夜空下,另一伙战地猎人捡到了奄奄一息的同伴。
“哦上帝!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峡谷,他们进了峡谷……”刀疤男用仅剩的手臂死死抓住自己的兄弟:“去追……去追那头狼、杀了那头狼……我要他的命!”
作者有话说:
狼:这是什么?老婆给发的好人卡,叼起来丢掉。

一人一狼在雪原上疾驰大半个小时,才赶到防风洞。
贺灼几乎是看到它的瞬间就知道季庭屿为什么说它是最隐蔽的了。
这是开在半山腰上的凹进去的地势,仿佛雪山的伤口,打眼一看根本看不出那是山洞,要先钻进去再向里拐一个角度刁钻的弯,才是防风洞的入口。
“挖这个洞的真是个人才。”贺灼衷心赞叹。
“当然,这是小青挖的。”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季庭屿哈哈大笑:“你够了,你是小孩儿吗,干什么老和小青过不去。”
“他才是小孩儿,他今年刚满十八岁。”
“你怎么知道?”季庭屿都见怪不怪了:“你好像知道我身边所有事。”
“上辈子知道的。”
“哈哈真好笑啊。”
他毫无感情地捧场的样子,总让贺灼想到面无表情应付热情主人的臭脸小猫。
狼勾了勾嘴角,退后几米一个助跑冲进防风洞口。
他驮着猫咪大摇大摆走进来,仿佛巡视领地的狼王,还在洞口扭着屁股蹭了蹭,留下自己的味道。
季庭屿对他的幼稚行为感到无语,伸手揪住巨狼的耳朵:“快放我下来!”
“嗷呜……”
狼王看似灰头土脸地伏低身子,把猫咪放下。
他现在温驯的样子一点都不可怕了,就像一只特大号的哈士奇,让季庭屿下意识想要亲近。
说直白点就是想撸他。
季庭屿下狼时趁机摸了一把顺滑的背毛。
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巨狼脸上露出一个几不可察的得逞的笑。
“我看看你的腿。”
狼轻轻把他扯向自己,低头注视着他小腿上一片黑红色的糜烂伤口。
尽管做了再多心理准备,贺灼在那一刻还是觉得胸口被洞穿了一样疼。
前世季庭屿葬身火海的惨状如同一把生锈的电锯,把他一点点锯成两半。
“我得找点什么分散你的注意力。”
他要把和伤口黏在一起的布料给揭开,那会剧痛无比。
“什么注意……嘿——!你等等……别、赶紧把这个会动的毛球给我拿开!”
季庭屿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一根狼尾朝自己伸过来。
巨狼的尾巴长且粗壮,尾巴尖圆圆的像个球一样,灰色的毛毛又软又滑,不用摸就知道它的手感一定一级棒。
可猫咪根本受不了这些啊!
这种东西在猫眼里简直就是一根活的逗猫棒,没有一只小猫能够抗拒。
“等等、我、我……我觉得我不需要分散什么注意力!”
季庭屿如临大敌,亦步亦趋地向后退,一边装作满不在意,一边恨不得把眼睛黏在毛球上,拼命攥紧裤子才忍住没有上手抓它,好险!
然而下一秒。
巨狼轻轻地抖了抖尾巴。
“……喵。”
猫咪当场放弃抵抗,飞起一爪精准地抓住狼尾,并发出一声满足的叫声。
与此同时,巨狼用獠牙揭开伤口上的布料,“刺啦”一声,季庭屿惨叫着攥紧手里的毛球:“唔——”
“好了,结束了。”
狼伸头过来,温柔地顶了顶他。
狼吻擦过他额头上瞬间疼出来的冷汗,然后去查看他的伤势,并没有把尾巴从他手里抽出来。
让贺灼庆幸的是:那片烧伤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严重,只是和被烧黑的布黏在一起,看起来才那么触目惊心。
季庭屿也不太好意思地说:“没伤到骨头,就是暂时不能站起来……”
至于他刚被烧时为什么叫得那么厉害,让贺灼以为他的腿都被炸断了。
是因为他怕火。
猫咪都怕火,怕热的东西,对温度非常敏感。这也是为什么小猫吃热汤热奶时要用舌头一点点舔着吃。
但季庭屿显然不想被人知道这一点。
作为一个队伍的领导者,他不允许自己有任何弱点或把柄。
抗拒不了会动的毛球的事已经暴露了,他不想这一点也瞒不住。
但贺灼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他前后两辈子加起来,最绝望、痛恨的事,就是季庭屿那么怕火,却单单要他被火烧死。
烧死是最残忍的死法,而猫咪干燥的毛毛是最天然的助燃剂。
他在最后一刻会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烧成一颗红彤彤的火球,毛毛在瞬间被烧焦之后,皮肉就开始被大火焚咬,眼睛烤化,牙齿和骨头融掉,剧痛伴随始终。
然后一具肉体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所有证据就都灰飞烟灭了。
只剩一块花25块钱买来的小石头。
而这个过程,贺灼在梦里看了上百遍。
每一遍都痛得他无法呼吸……
他在重生前是一个绝对的无神论者,坚信这个世上没有鬼神,但他每次梦到在大火中惨死的小猫,都想跪求世界上所有的神明,用自己来换他。
“你哭了吗?”
季庭屿伸手抚上他的脸,不知道那双漂亮的眼睛为什么又露出这么绝望的神情。
“是风雪太大了。”
狼轻轻蹭着他的手心回答。
接下来的时间,一人一狼都陷入安静,沉默地在歹徒的背包里找能用的药和绷带。
不幸的是一片药都没找到,幸运的是季庭屿找到了别的——“他们居然还知道带水和巧克力!”
而且是没开过封的。
干渴的喉咙瞬间被唤醒,他立刻把水瓶拧开,清水灌进去的那一刻,身体里从内到外每一个干瘪的细胞都得到了滋润。
颠沛流离一个晚上,又是逃命又是搏斗的,在酒馆里吃的三文鱼早就消化没了,他现在饥寒交迫,嗓子里要冒烟,恨不得把这一瓶水全喝完。
但他不能这样做。
他还有同伴,和之后不知道要被困多久的时间。
“过来喝一点。”季庭屿把水递给狼。
狼摇摇头:“不渴。”
“怎么可能不渴,现在可不是你无私奉献的时候,我们两个必须保证体力都充沛。”
他怕他再推拒,直接上手掰开巨狼的嘴,把瓶口怼进去。
贺灼猝不及防差点被呛死,结果就是水从左边嘴里进去,又从右边嘴里流出来。
“……你这嘴是吸管吗?”季庭屿简直不敢置信。
贺灼也有些无奈。
这怎么能怪他,狼和猫咪一样,都是舔着喝水的。
“全浪费了,你渴了喝什么啊……”
他不怪贺灼把水弄洒,反而担心他没得喝。
看着洒在自己手上的水,季庭屿心疼得恨不得扑上去舔。
但下一秒,就有人帮他舔了。
狼伸出长长的舌头,包住了他的手。
温热的触感从手背开始,慢慢向下蔓延,舌苔上一排排倒刺不算锋利,却触感鲜明。
舔完了手背和手腕上的水珠,又向上舔到他的手指,把每一根手指都卷起来找水。
季庭屿浑身一僵,脑袋里的弦瞬间绷紧。
整根脊椎骨都像被扔到油锅里炸了似的,麻到极点,不能动弹。
“脏的、别舔……”
他低着头去推狼的脑袋,可贺灼不仅不放开,反而舌头向下,舔上他的小臂。
“唔——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小臂上有很多爆炸弄出来的细小伤口,一被舔到就像在伤口里滚了一把小石子那样蛰痛。
他这次真的炸毛了,连骨头都在发烫:“赶紧给我停下!再不停下我就揍——”
“我在给你消毒。”贺灼的声音终于响起。
“你觉得疼说明它们已经被感染了。”
狼的口水可以消毒,野外的狼受伤后都会自己舔伤,如果季庭屿因为伤口感染发炎而高烧,今晚就死定了。
“……啊?消、消毒?”
季庭屿愣在那里。
看着狼严肃到不能再严肃的脸,他莫名觉得心口憋了一股气。
贺灼趁他愣神的间隙继续舔下去,舌头已经从小臂来到脖子,季庭屿被他抵着躺在地上,衣领大开。
他感觉越来越不对,在拉链被咬开前赶紧扯住衣扣:“你还要往下?我浑身都是伤,你难道都舔过来吗!”
“为什么不能?舔局部和舔整体有什么区别?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害羞。”
他回答得太一本正经,让季庭屿哑口无言:“我、我……”
“什么时候了我都会害羞啊!我他妈是一个omega!”
季庭屿像是才想起来这一点,立刻推开狼,手忙脚乱地捡起自己害羞的权力。
贺灼看着他炸毛的样子轻笑,每当看到季庭屿活力满满的模样时他都想感谢上苍。
“你还敢笑!”
季庭屿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一张狼脸上看出笑意的,他伸手狠狠扯住狼嘴道:“我说,你该不会是在故意捉弄我吧?”
狼一脸“我根本就没想掩饰”的表情。
猫咪被气炸了,浑身的毛毛全都竖起来。
“你真该庆幸我受了伤,不然我把你的牙都打掉!”
“就这么怕我?”
“你那么大个儿谁不怕!”他怕得理直气壮。
“可你明知道我不会伤害你。”
狼看着他的眼睛说:“你没发现吗,你刚看到我的本体时吓得恨不得从我嘴里跳下来,现在却敢肆无忌惮地扯我的脸了。”
这倒是真的,就连季庭屿自己都惊讶:我为什么这么快就对他放下了戒备?
“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
他又用力揪了一下狼脸才放手。
狼歪头顶顶他,“你的伤口在流血。”
贺灼是真的想帮他清理伤口,在雪山上发烧绝不是闹着玩的。
“我知道,不用管。”
“感染了怎么办?”
“那就死。”
“……”
贺灼无奈地看着他:“小屿,不要闹。”
是我在闹吗!你刚才都……
季庭屿泄气了,被他看得受不了,仿佛被贺灼目光所及的每一寸皮肤都被烫着,让他想起被狼竖着倒刺的舌头舔过的感觉。
“把你的眼神给我收一收。”
他伸手推开狼脸。
贺灼又从善如流地伸回来,专注地望着他:“我说过了,你喜欢我的眼睛,我可以让它一直注视你。”
季庭屿瞳孔颤了颤,在心里叹了口气。
因为他在刚才那一刻心想,贺灼的侧写画像又要再加一个画面了。
——被我的倒影填满的,巨狼的眼睛。
几乎是认输一般,季庭屿把掌心贴在狼的脸上,轻轻摸了摸他的眼尾。
“嘿小狼,我承认你这两颗大玻璃球确实很性感,甚至变成本体时还能变色真的很酷炫,但你用那种随时随地都恨不得把我扒干净的眼神看着我,也是真的很变态。”
不想被我当变态,就把你的眼神收起来。
贺灼:“如果光用眼神就能把你扒光就好了。”
他就是变态!他就是变态!
季庭屿当场把自己的话吃了回去!
贺灼在他面前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情欲。
当然,也很难掩饰得了。
但这种不掩饰又并不会让季庭屿觉得下流或过界。
可能是因为他的气质太过特别,身上即便沾满鲜血和硝烟,都显得和战争频发的尼威尔格格不入,像一个优雅而漠然的绅士。
嘴里说着不正经的话,做的却是用生命保护他的事。
两人最后只找到半卷纱布,和几枚掉到背包角落里的药片。
药片被弄得脏兮兮的,季庭屿只能小心地把它们磨成粉,撇掉弄脏的部分,在自己的烧伤上撒了一些,留了一半给贺灼。
狼腿上也全都是血红的伤口,只是被毛毛挡住了。
但贺灼并没有用,他用头轻轻一撞,就把剩下的药粉全都撞洒在了季庭屿的伤口上。
猫咪照着狼脸直接就是一拳。
他揍狼揍得愈发熟练。
绷带剩下很短的小一截,季庭屿坚持用它蘸着药粉给狼的前腿包扎了一下。
白色的绷带缠在灰色的狼腿上,靠近爪子的位置,像给狼穿上了白袜。
他包扎的手法简直乱七八糟,紧紧缠几圈然后暴力地打个死结。
但贺灼却觉得很可爱。
因为两人伤口的包扎手法相同,位置也相近,像是情侣款。
狼站起来,甩着尾巴,甚至有些屁颠屁颠地走过去,挨着季庭屿坐下,不动声色地伸出那条包过的狼腿,和季庭屿的伤腿并在一起。
只是这样微小的细节,就能让他患得患失的心得到满足。
而闭着眼装睡实则正在偷看的季庭屿,则在给贺灼做的侧写画像上又加了一条。
——他真的好幼稚!
不知道突然用腿撞他一下,能不能看到他吓一跳或者很尴尬的表情?
推书 20234-08-13 :金刚不坏—— by里》:[近代现代] 《金刚不坏》全集 作者:里伞【CP完结】长佩VIP2023-08-05完结收藏:11,552评论:8,007海星:13.77万文案:丁昭,卑微社畜,对接客户堪比伺候祖宗,被同事背后吐槽周身软骨。跳槽去新公司,上司程诺文修无情道,靠实力做大业务,再刁钻的甲方都敬他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