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这么多,到头来都是徒劳。他不知道该怪自己不够警觉,让梁鹤洲钻了空子,还是该怨恨梁鹤洲,还是该指责燕惊秋。
先前他做过心理准备,就算燕惊秋不愿意接受,自己待在他身边也就够了,可真当面对这个局面,才发现那些也不过是冠冕堂皇,假作大度的空话。
其实他就是想成为燕惊秋心里、身边最特殊最独一无二的存在。
只是现在,那个人已经不可能是他程庭南了。
他看着露在被子外的梁鹤洲的短短一截头发,再也维持不住云淡风轻的样子,说:“小秋,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燕惊秋不满地皱着眉,顿了片刻还是起来了,依依不舍地勾着梁鹤洲的手指,披了件外套出去。
两人就站在卧室外的走廊上,程庭南垂着眼睛,哑声问:“是梁鹤洲吧?”
“嗯,怎么了嘛,这么早就来。”
“你是和他在一起了吗?”
“不是早就和他在一起了,我们又没分手。”
“我的意思是,”程庭南抿了抿唇,嘴里发苦,“你是认真的,你喜欢上他了,这已经不是游戏了。”
燕惊秋愣了愣,去看半阖的房门,瞧见梁鹤洲在屋子里走动的身影,心里发痒,只想早点回去,没有回话。
程庭南瞥了他一眼,注意到他颈边几个明晃晃的吻痕,迟来的愤怒终于在心中翻涌起来。
肮脏的、卑劣的梁鹤洲。
他气得眼睛发红,咬牙切齿地说:“他根本配不上你。”
燕惊秋瞪着眼睛看他,一脸讶异,“你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我说的是事实,不管外表,家世,还是——”
“别说了!”燕惊秋抬高声音打断他,“如果你就是来说这些的,那你走吧。”
程庭南没动,紧紧盯着他,问:“假如在我和他之间选一个,你会选谁?”
“什么?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奇奇怪怪的。我回去了。”燕惊秋不耐烦地裹紧外套,转身要走,被程庭南扣住手腕。
“你选谁。”他执着地又问一遍。
燕惊秋甩了一下没甩开,也不知道他怎么有那么大的力气,疼得他额头冒汗。
“你们一样重要,我选不出来。可以放手了吧?很疼啊。”
程庭南慢慢松开手,脸色灰败,垂着肩膀,默默往外走。
燕惊秋摸着手腕,听到大门被关上的声音,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满脑子都是程庭南刚才那句“你喜欢上他了”。
想着想着,他涨红了脸,浑身发烫,心也跳得厉害,回房间去找梁鹤洲。床上没人,被子已经铺好,床尾放着他今天要穿的衣服。
“鹤洲!”他喊了一声。
“卫生间。”
他走过去,梁鹤洲站在镜子前刷牙,用的是前几天他从家里找到的备用牙刷。洗手台上只有他一个人的杯子,毛巾也只有一块。他想着,今天放学要去把超市把这些都买回来,顺便再买些菜好了,让梁鹤洲煮山药排骨汤给自己喝。
他从后面搂着梁鹤洲的腰,把头靠在他背上磨蹭。
梁鹤洲弯腰漱口,含糊着问:“和他说什么了?”
燕惊秋不说话,又钻进他怀里,拽着他的衣领要他低头。梁鹤洲看见他腕上的红痕,轻轻用拇指摩挲着,低下头来,问:“怎么了?”
他亲上去,贴着他的嘴唇,说:“我好喜欢你啊鹤洲,我一刻都不想和你分开。”
梁鹤洲一怔,摸了摸他的额头,“睡糊涂了?”
“你怎么这样!我很认真地在和你说,真的,我好喜欢你。”
梁鹤洲看着他水润润的眼睛,轻轻“嗯”了一声,和他接吻。两人纠缠着回到房间,燕惊秋说不想上学,梁鹤洲蹲在床前给他穿衣服,最后从被子里拿出袜子给他套上。
燕惊秋踩着他的膝盖蜷了蜷脚趾,说:“热热的。”
“放在被子里捂着,穿的时候不会冷。”
燕惊秋笑,“还能这样吗?谁教你的?”
“我妈。”
“你真好,鹤洲,好喜欢你。”
他伸着手臂要抱,梁鹤洲拎着两人的书包,一把搂住他的腰,抱着他到了玄关,又蹲下来给他穿鞋,牵着他的手出了公寓。
晚上,燕惊秋拉着梁鹤洲去超市买了一堆生活用品,回到家又把公寓的备用钥匙也给了他。
他拿着那个足球钥匙扣,看着挂在上面的钥匙傻笑,问:“你上次还骗我说钥匙扣丢了。”
梁鹤洲没说话,端着切好的水果坐下,挑了一个喂给他。
他张口咬住,笑着舔了舔他的手指,说:“下次不许拿下来,这把钥匙就是你的了,这个公寓也是你的,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你的。”
他凑近了些,贴着梁鹤洲耳朵,轻声说:“我也是你的。”
梁鹤洲目光灼灼,翻身把他压在沙发上亲吻。
十二月的第二个礼拜,桃湾又下了一场雪,不是很大,入夜后浅浅落了一两个小时。
梁鹤洲是在雪停后来的,那时已经快要九点种。
燕惊秋晚饭都没有吃,一直在等他过来。他简单煮了一碗面条,坐在桌上说了几句话就要走。
“可是你不是十一点才上班。”燕惊秋有些不高兴,摔了筷子。
梁鹤洲边穿外套边说:“店里改时间了,晚班变成晚上十点都早上五点。”他俯身亲他,舔去了他唇边的汤汁,又说:“一下班我就过来陪你睡觉。”
“真的?不许骗我啊。”
“真的,我要走了。”
燕惊秋站起来送他,在玄关拉着他不肯放手。
“我感觉我好久没见到你了,你为什么这么忙啊,都没有时间分给我的。”
近来梁鹤洲确实很忙,打工是一方面,足球队训练占了他白天的大部分时间,他必须要应付即将到来的期末考核。
这段时间他几乎把注意力都放在了燕惊秋身上,学业和训练都落下不少,今天还被教练留下来教训了一顿,骂他整天心不在焉,浑浑噩噩,说了些要是不想踢足球了就早点退队之类的话。
他在操场跑完五圈,又练了两三百个颠球,教练才放他走。一直到期末之前,他怕是都不能早退了。
“对不起,等周末我跟店里请假,两天都陪你。”他匆匆抱了抱燕惊秋,开门跑出去,一下子就消失在电梯口。
晚上燕惊秋总觉得冷,怎么都睡不着,一直熬到五点,又等了十多分钟,才听见开门的声音,不等梁鹤洲过来,他自己迫不及待跑出去,被抱回房间里,勉强睡了两个小时,又起床去上课。
这一周燕惊秋几乎都是这么过的,白天两人在教学楼分开了就一天都见不到,往常中午还能一起吃饭,现在消息发过去,得晚上才收到回应。傍晚他去操场看梁鹤洲踢球,原本是他被人围着梁鹤洲插不上话,现在他穿过那些个队员和教练和梁鹤洲说上一句话都难。
他也很久没正经吃到梁鹤洲做的饭,梁鹤洲总是八九点才过来,匆忙煮上一碗面条或是速冻水饺,立刻又要走。
终于熬到周末,可原本梁鹤洲答应陪他两天,现在又缩水到一天,好像是火锅店有人请假,他得去顶班。燕惊秋没认真听,他气得脑袋发昏,摔了几个碗,晚上没让梁鹤洲进卧室,隔着门板说了几句狠话,让他再也别来。
他躺在被子里听外面的动静,似乎有开关门的声音,立马又后悔了,喊着梁鹤洲的名字跑出去。梁鹤洲没走,迎上来抱住他,和他道歉,他的气也消了,可怜兮兮地让他别走。
梁鹤洲也倍感折磨,他尽量说到做到,可有了突发状况,他又确实脱不了身。
但很快燕惊秋也忙起来,今年春节来得早,寒假和期末也跟着提前,虽然考试对他来说没什么难度,但那么多门功课加在一起,光复习也累得够呛。
两人只能在早晨仓促见上一面,待一会儿就得分开。
这么没过几天,在一个周五,梁鹤洲打电话告诉他晚上不能过来之后,燕惊秋没忍住又和他吵了一架。
街上行人寥寥,空气潮湿,隐隐有雾升起来。
燕惊秋摸了摸湿透的头发,手指冷得发僵。他把手拢在脸前哈气,环顾四周,看见了街对面招牌闪烁的酒吧。
他垂下眼睛,拿出手机查看通知,没有梁鹤洲的消息。
刚才在电话里,他赌气说假如梁鹤洲不来陪他,他今晚就去酒吧喝酒,找别人一起睡觉。梁鹤洲起初一言不发,只有轻轻的呼吸声传过来,在他等得不耐烦时,才浅叹一声,淡淡说:“天黑了,路上小心。”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片刻再去看手机,通话已经结束。
燕惊秋一阵错愕,把手机放回口袋,缩着肩膀跺脚,想起上一次他在酒吧乱来被抓包的情形。
那天梁鹤洲那么淡然,甚至没有高声说过一句话,还问他玩得开不开心,后来吵架提分手,他也是立刻就答应了,从两人认识起,他就一直是冷冷淡淡的样子。
还有,自己说了那么多次“喜欢”,他却一次都没说过。
燕惊秋拧着眉呼出一出气,感觉骨血都被寒风吹得冰凉。他看向酒吧门口。很热闹,不时有人进出,几个男女站在那儿,似乎在等车,一边说笑一边吞云吐雾,其中有个男人注意到了他,高声朝他打招呼。
他没应,不一会儿那人走了过来,递出一支烟。
“我不抽。”他说。
那人笑着问:“你一个人站在这儿干嘛呢?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玩?”
“去哪?”
“就是……”那人暧昧地笑,“去我家,喝喝酒什么的。”
燕惊秋瞥了一眼仍站在门口的那几人,很坦荡地说:“我不玩3p。”
“哈哈,也行啊,随你的意,走吗?”那人吐着烟圈,斜了斜身体。
燕惊秋跟着他走了一步又停下,忽然觉得很无趣,提不起兴致来,陌生人有什么好的,他只想和梁鹤洲睡觉做爱。
“我要走了。”他丢下这么一句话,转身走到路口,拦下一辆出租车赶去火锅店。
他进了店门,向服务员问起梁鹤洲,被告知他今天请假没有来。他觉得奇怪,想着梁鹤洲会去哪里,坐着出租回到学校,宿舍却已经门禁不允许进出了。
难道是生病了?
他又在街上漫无目的晃了一圈,接近一点钟才回到公寓,坐电梯上楼时给梁鹤洲打电话,但没有人接。
开门时他在想,要不要等会儿去附近医院找一找,一低头却看见玄关摆着梁鹤洲的球鞋,客厅的灯虽然关着,但走廊拐角隐约透出卧室传出的亮光。
他拽下外套,跌跌撞撞跑进去,卧室门敞开,他看见垂头坐在床尾的梁鹤洲。
梁鹤洲听见动静,刚一抬头就被他扑倒在床上。
“鹤洲,”他浑身发抖,嗓音也颤颤的,“我好冷,你抱抱我。”
梁鹤洲紧紧抱着他,闭着眼睛,用脸颊蹭他湿濡的头发,低声说:“别去,不要去找别人。”
“我没有,我去找你了,火锅店和学校都去了。”
“是吗。”梁鹤洲心不在焉,含住他的耳垂舔舐,顺着脸颊又吻住他的嘴唇。燕惊秋迫不及待地张开嘴巴,膝盖曲起来顶进他双腿间,手摸进衣服里放在他胸上,一边亲一边说:“鹤洲,我每天都见不到你,我受不了了,我太难受了,你得补偿我……”
他把手往下移,去摸梁鹤洲的胯,勾着裤子边扯了一下,梁鹤洲突然攥住他的手腕,轻轻松松一个翻身就压住了他。
“不行,鹤洲,你在下面……”他眨着眼睛,鼻尖额角尽是情欲催生出的汗水,眼睑通红,水润润的眼白里像是有火在烧。
梁鹤洲哑声说:“我知道。”
燕惊秋便搂着他的肩膀,抬腿夹住他的腰,顶着胯磨蹭,像嗷嗷待哺的小鸟一样伸出舌尖索吻。
梁鹤洲压下身来,故意用腹肌挤着他硬挺的地方,吻上他的嘴唇,舌尖被吮得发麻,又涩又疼。退开来时燕惊秋意犹未尽,拖长了声音,用柔软的强调发出哭泣一样的轻哼,含混着说:“鹤洲,洲洲,好不好?好不好?”
梁鹤洲直起身利索地脱下外套,轻声说:“我去洗澡。”
他闪身进了卫生间,燕惊秋在床上难耐地辗转反侧,实在等不下去,下床跟过去。推开门,洗漱台上挂着梁鹤洲的衬衣,裤子和内衣随意丢在了地上,他闻到衣服上的硫磺皂气味,一阵腿软,再去开半透明的浴室门,但没推动,好像是被锁上了。
他敲门喊了几声,梁鹤洲应道:“马上,你先回去。”
“我不……鹤洲鹤洲……”他把脸贴在门上,睁大眼睛,透过一室氤氲的水汽,隐约看见梁鹤洲的身形,他站在淋浴间的花洒下,背对着门仰头冲水,手臂抬着,肩膀和背上的肌肉凸显出来,小麦色的肌肤流露出于他肌肉线条一样饱满的色气来。
燕惊秋急急地喘着气,又喊他的名字,但声音被水流声掩盖了。他急得满头冒汗,后背都湿了一大片,脱下衣服后顺手拉下裤子,握住自己的捏了几下,再往里面看去,梁鹤洲一手扶着墙,上半身坠下来,翘着屁股,另一手在双臀间摸索。
水汽很浓,隐约能辨认出他撑开手指抽插的动作,燕惊秋头晕目眩,似乎听见了他的闷哼声,下身又胀大几分,疼得钻心。
他用头撞了两下门,仍是一眨不眨地盯着瞧,梁鹤洲颤着膝盖跪坐下来,手指还插在里面扩张,他侧过头往身后看,眉钉在光下反射着光线,好似朝燕惊秋飞来一股欲望深沉的眼风。
燕惊秋低喘一声,握住下身撸动,想象着他里面柔软湿热的感觉,又抓住洗漱台上的衬衣放在鼻尖,但不管怎么样都射不出来。
梁鹤洲大约已经在里面半小时,他也疼了半小时,最后脱力地躺在了地上,把梁鹤洲衣服抱在怀里,闭上了眼睛。
他昏昏沉沉,左等右等,还是不见梁鹤洲出来,不知怎么就睡了过去,梦里也是浑身燥热,好像走在地狱的业火上,每迈出一步就钻心地疼,很快惊醒过来。
他喘着气缓了一阵,慢慢发觉喉咙刺痛,头疼得厉害,呼出来的气息滚烫,应该是发烧了。
床头灯亮着,水杯和药放在一边,杯子还冒着热气。
梁鹤洲躺在边上,呼吸声有些重,大概是太累了,一点都没有要醒的迹象,睡得很沉。
燕惊秋拿过杯子喝了两口水,手伸进被子里去摸梁鹤洲,解开他的睡衣纽扣,手掌伸进去,按住了他的胸。
很软,指尖陷进滑腻的乳沟间,好像在摸女人的胸一样。
梁鹤洲似有所觉,皱了皱眉,但是没有醒。
燕惊秋又揪着乳粒揉捏几下,伏下身咬住另一个轻轻抿了抿,绕着乳晕的轮廓舔舐几遍,再裹住小小的乳尖吮吸,用虎口托着胸部下缘往唇边挤。
梁鹤洲终于被他吵醒了。
他没停,用指甲轻轻搔刮着乳头,但随即被揪住后颈拽了起来。梁鹤洲靠过来和他额头相抵,说:“还在发烧,药吃了吗?”
“没有,你喂我,用这里。”燕惊秋盯着他的嘴巴,用手指戳了戳。
梁鹤洲亲了亲他,“吃完就好好睡觉。”
他衔着药片吻上来,燕惊秋用舌尖卷过吞进去,和他接吻,喘着粗气说:“不行……我好疼,鹤洲……”
他曲起膝盖顶进他双腿间,手指往他臀间戳,只稍稍碰到入口,便一下子被吞了进去,内壁挤压着缠上来,里面还是湿滑火热的。
梁鹤洲哼了一声,倒在床上喘气,紧紧攥住他的手腕不让他往里去,咬着牙说道:“睡觉,明天再……”
“我在睡啊……我在和你睡觉。”
他伸进几根手指,在里面毫无章法地乱撞,指甲剐蹭内壁的时候,梁鹤洲会疼得下意识收紧腰臀,他抵御着围拢过来的挤压感曲起指节,终于按压到一个凸起。
梁鹤洲软了身体,哼了一声,侧过身要逃,燕惊秋抽出手来,顺势从后面压住他,掰开他的双臀,握住自己的放在在臀缝间磨蹭,时不时蹭过软热的入口,弄得他股间湿滑一片。
“等……小秋……”
梁鹤洲把手撑在他肚腹前去推他,但已经来不及,殷红翕动的小口一张一合,像方才放手指时一样,不等燕惊秋自己往里送,在一次摩擦时不经意吞下了前端。
燕惊秋低吟一声,盯着两人相连处,挺着腰再往里挤,缓慢但是不容拒绝。他看见入口的褶皱被撑开,每进去一点,内壁就前仆后继压上来,咬着吮着。
“鹤洲……”燕惊秋红着眼睛,拉高他的腿方便动作,到后来实在没有了耐心,掐着他的胯骨猛地全部顶了进去。
梁鹤洲痛得叫出了声,额头撞在床头,跪坐起来往前爬了一下,燕惊秋跟着他的动作挺腰,反而顶到了那个凸起。梁鹤洲一下子软了腿重新趴倒在床上,燕惊秋双臂撑在他腰两侧动作,看着他果冻一样晃颤的臀,凸起的胯骨和弯曲的脊背线条,神思恍然,浑身发麻。
他听到交合时的噗噗声和被搅动的黏糊糊的水声,俯下身来握住梁鹤洲半软的前面,掰过他的下巴和他接吻,又喘着气说:“鹤洲,我在发烧,那里是不是也很烫,你说……”
梁鹤洲塌着腰,翘起屁股让他冲撞,揪着枕头咬牙,闷声不应。
燕惊秋低低地笑,稍稍退出来一些,让他侧身躺着,抬起他一条腿又往里面顶。梁鹤洲蜷着身体,双腿也曲起来,手臂横在脸上,只露出眉间的眉钉。
他似乎很疼,大口喘着气来缓解,每次燕惊秋撞进去,他的腹肌就显现出来,跟着呼吸一耸一耸,胸部因为双肩蜷着挤在一起,露出小小的一条沟壑来,放松时便软软地随体一起晃动。
燕惊秋挥开他的手臂去看他的眼睛,断断续续地说:“鹤洲,你说你喜欢我……快说,你说给我听……”
梁鹤洲眉头紧皱,被他顶得仰起脖子来,终于从喉咙里吐出一声闷哼,一把拉住他的手腕拽到身前,勾住他的脖子,轻声道:“喜欢……你,轻点……”
燕惊秋爽快地应了,身下却仍是对着敏感点狠撞。梁鹤洲浑浑噩噩,任由摆布,身后身前,床上地板,膝盖跪得发软,肩膀时不时就被咬上一口,乳尖已经被拉扯得麻木,意识在混沌和清醒间来回摇摆着,在某个时刻不经意抬头望向窗外时,看见了被朝阳映衬得火红的云。
已经过去好几天,但梁鹤洲还是会梦见那一晚。
斜照在地板上的晨光,或者是灯光,他记不清楚了;他的脚踝总是蹭到随手甩在床尾的外套的拉链,他拽着燕惊秋的手肘,好像跟他说了“停下来”;燕惊秋烧红的脸,迷离的眼神,高潮时被咬住的唇角,修长仰起的脖颈,挂在下巴上欲坠的汗珠,饥渴地滑动着的喉结,颈上浮现的青筋,汗湿的鬓发,用力时皮肤上泛起的粉色。
还有绵延了整个过程的痛感,与渺茫的快感交织在一起。
这些零碎的片段不仅出现在梦里,也造访白天。上课吃饭训练打工,他总是走神,想着想着就脸红耳热,细密的麻痒感从骨血里泛上来,食髓知味。
身上的一些吻痕已经消下去,但齿印和抓痕很深,有几个结了痂。
起初他不知道,昨天在足球队更衣室换衣服,一脱下上衣就被队员团团围住,各个都用调侃的目光看着他。
“队长,你这战况够激烈的呀!”
“怎么都没听说呢,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
“不会是经常来看我们踢球的那个大美女吧,波浪卷那个,听说是外院的院花?”
“看不出来呀,这么狠。”
他伸手去摸后背,在肩胛骨和后腰的位置摸到痂印,匆匆套上衣服,否认了所有的猜测。
这件事传到教练耳朵里,晚上他被单独留下来谈话。
“这段时间这么懒散,就是因为交女朋友了吧?”
梁鹤洲坦坦荡荡地说:“没有。”确实不是交了女朋友。
“哼,我是过来人,我还能不了解?我告诉你,谈恋爱可以,别影响训练。我带队这么多年,难得遇到你这么一个适合踢后腰的,别白白浪费了自己的天分。明年省里有个大学生足球联赛,就四五月份的事情,你好好表现拿个奖,说不定就被哪家俱乐部看上签走,大好前途放在面前,不要分不清主次。”
梁鹤洲嘴上答应得爽快,一见到燕惊秋就又心神恍惚,放学后借着天黑,在校门外人行道的树荫下和他接吻,被跟在后面的程庭南看见了。
程庭南在远处喊了他们一声,走到近前,很自然地和燕惊秋打招呼,好像已经把上次的不愉快忘了。
燕惊秋也不避讳,和梁鹤洲十指交握。
“我去你那儿吃顿饭呗。”程庭南说。
“行啊,今晚鹤洲做可乐鸡翅。”
“那我有口福了。”
两人聊了几句,程庭南和梁鹤洲对视一眼,就又都把头撇过去。
晃晃悠悠回到公寓,燕惊秋在客厅看电视,程庭南在厨房帮忙,一边洗蔬菜,一边看梁鹤洲给鸡翅改刀,说:“你们在学校还是收敛点吧,这段时间我都看见好几回了,而且你脖子上总是有吻痕。”
梁鹤洲顿了顿手,看向他。程庭南“啧”了一声,“我这又不是害你,小秋他无所谓,但你应该不想被人知道吧,一个人知道,全校都会知道。”
梁鹤洲点点头,“嗯,谢谢。”
程庭南没回话,把蔬菜放在篮子里沥水。期间燕惊秋在外面喊着说要喝水,梁鹤洲就拿着杯子出去了。
他站在池子前发呆,听着隐约传过来的两人暧昧的说话声,半晌,从口袋里拿出钥匙串,把那个长颈鹿钥匙扣扔进了垃圾桶,喃喃道:“真是便宜这家伙了。”
吃饭的时候三人聊到了下周的圣诞节。
往常程庭南和燕惊秋会去酒吧喝酒,今年燕惊秋说不去,要和梁鹤洲在家里过。
梁鹤洲对不放假的节日都没有什么概念,听他们说起,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问:“要过圣诞?怎么过?”
“你怎么这么不开窍,真是笨死了。”燕惊秋嘟囔着埋怨。
程庭南说:“吃吃饭看个电影什么的,我们又不是外国人,本质就是小情侣约会送礼物的节日。”
“我的礼物,你得好好选,别拿那些乱七八糟的糊弄我啊。”燕惊秋笑着把碗递到梁鹤洲面前。
他夹了两块鸡翅放进碗里,点了点头。
吃完饭是程庭南收拾的厨房,他没有多待,很快走了。
梁鹤洲抱着燕惊秋在沙发上睡了一会儿,快十点时出门去打工。燕惊秋在门口看着他穿鞋,不高兴地搂着他撒娇。
“带我一起去吧,我不想和你分开。”
“带不了,好好睡觉。”
“那我变小,你把我装在口袋里,我小小一个,不会吃你很多东西,也不会花很多钱,你要不要,养不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