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侯府的时候府外的人牙子还会每月给你发一份钱,为的就是让你将侯府里的事情原模原样地描述出去,直到有一次你当差出了错才被发配到了宁公子的庄子上。
从此你的情报再无作用,这么些年你都只能在庄子上,却不想峰回路转,宁公子竟然被赐婚到了焰王府,你这个弃子顷刻间变成了最有价值的一颗棋子。
之前的人牙子再一次找到了你,作为回报,你现在的手上光是地契,铺面就不下五六个了是吧?”
随着暗雨的声音,顺才的脸色一点儿点儿地苍白了下去,就连宁咎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
他想过是因为他这一次‘嫁’进王府,顺才被贿赂,也想过他是真的有个老娘被握在侯府手中,他不得不就范,却怎么都没有想过,顺才竟然早在六七年前就是埋在侯府的一颗钉子,这么隐蔽,这么深。
宁咎的脊背有一瞬间脊背都开始有些发凉,就是现代最惊险的卧底探案片,都很少有这隐藏的这么深的卧底。
他这才刚刚到这个地方身边竟然就能碰到一个?而且这个人还是他有雏鸟情节很是信任的一个人?
宁咎盯紧了他,一字一句地问道:
“你是为谁办事的?”
顺才恐怕自己也没有想到他的底细竟然这么快就会被全部查出来,他的眼底都是血丝,看向了宁咎:
“公子,我不过是想得些银子为以后打算,跟着公子这么多年我记着公子的恩德,即便是我这一次糊涂,但是我绝没有害您的心思啊。”
暗雨在一旁并不言语,宁咎问清楚了话就出了地牢,外面的风刮的更猛了些,步进风华阁的时候阎云舟身边的侍卫上前:
“王爷吩咐,宁公子回来,自可进去。”
宁咎想起之前阎云舟的话第一次觉得有些亏心,他去之前还信誓旦旦地说阎云舟是屈打成招呢。
现在倒成了自己打自己的脸了,其实要是能不进去他还是挺不想进去的,只不过人家是王爷,由不得自己不进去,这么想着只能是硬着头皮推开了门。
往常这个时候阎云舟会午睡一会儿,但是这一次他进去却见阎云舟靠在软榻上,手里捧了一本书,身上换了一件玄青色的长衫,深色的衣服,反倒是衬的他的脸色更差了些。
宁咎站在他的面前,犹豫了一下还是微微拱了一下手,阎云舟放下了手中的书,抬眼瞧了瞧眼前的人,乌沉的目光中竟然多少带上了两分揶揄:
“哦,宁公子回来了,难得啊,宁公子还愿意给屈打成招的人行礼。”
作者有话要说:
好可怜,宁主任放飞自我都还没飞半天就被王爷拿捏了…
第20章 阎云舟是长在了他的雷点上吗?
宁咎现在算是明白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之前他信誓旦旦的觉得是阎云舟冤枉了顺才,现在倒好,自己成了打脸的人,他立在一边:
“王爷叫我过来不会就是为了奚落我一句的吧?”
阎云舟自然不是这么无聊的人:
“坐吧,人你审完了,如何发落?”
宁咎在他的身边坐下,发落?他刚才确实是审完就出来了,因为他也是拿不准要如何处置顺才。
站在他的角度上来说顺才确实算是背叛了他,但是到底也没有造成什么太严重的后果。
十三岁就被卖到了侯府当差,十三岁还是个小孩儿,放在现代社会也就是个还在中二期的高中生,懂什么?自然是谁给他钱让他活下去他就听谁的。
宁咎确实是不满顺才的做法,但是平心而论对于他的遭遇他也是心怀同情的,他顿了顿出声:
“顺才确实是和外人勾结,但是好在没有造成太严重的后果,昨天也被打了板子就把他打发出去吧。”
说完他还是下意识地看了看阎云舟,阎云舟手中捻着兵书的一页,只是看着他过了半天才开口,声音透着寒凉:
“没有造成太严重的后果?你昨日被关这后果不算严重吗?”
这一句话骤然让宁咎心中已经熄灭一些的怒火再一次燎原,他还提昨天他被关的事儿?
“王爷是觉得我昨天被关仅仅是因为顺才?”
在古代也流行这样的甩锅吗?阎云舟看着立刻好像就要炸毛的人态度也没有分毫的软化:
“宁公子觉得罪魁祸首是本王,不过,你此刻放过顺才,就没有想过,这一次你是没有被冤死,若是你被冤死了,顺才可会开口帮你澄清?”
宁咎知道从他问管家要硝石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在阎云舟那里挂上号了,但是他开口抓自己却是发现顺才向宫中传递消息的时候。
也就是说存在一种可能如果顺才并没有向外通气,那么阎云舟也只是怀疑自己,算不得人赃并获,而这一次他确确实实是用硝石另有他用,而阎云舟给了他申辩的机会。
换一句话说,如果他倒霉,碰到的人是宁可错杀也不肯放过的曹大爷,或许自己这会儿就真的被冤死了。
而顺才大概率也是不可能跳出来认罪而将自己摘出去的,那么对自己的死阎云舟自然是要负责人,但是顺才同样跑不了。
“王爷,你说的只是如果,但是现在如果的事情并没有发生,顺才确实是个吃里扒外的我也不为他多做辩解。
但我们是不是也要讲究一个过罚相当呢?我毕竟还没被王爷给冤死,顺才也罪不当死啊。”
宁咎毕竟不是这个时代成长起来的人,也没有经历过阎云舟的遭遇,自然也不会有永久后患那样的想法。
他从小受到的教育是犯了多大的错就要受多大的惩罚,即便同样是要杀人,那杀人未遂和既遂判刑的时候还有区别呢,顺才确实当罚但是也没必要直接就杀了吧?
阎云舟深深看了眼前的人一眼,眼底有些复杂,随即慢慢吐出了几个字:
“过罚相当?说的好,顺才是你的人,就留给你处置吧。”
宁咎也没有想到阎云舟会这么轻易就松口,不过他肯放手就好:
“那好,我自己处置,王爷可是没有别的意见了?”
别他都已经处置了,这人再给他驳回来,阎云舟叹口气:
“没有了。”
他说完便轻轻摆了摆手,这是示意自己可以下去了,宁咎自然也不愿意在这个地方多待,起身就要告辞。
却没有走两步身后的人又开口叫住了他,他转过了身去,就见阎云舟在定定地看着自己,宁咎没有开口也没有动等着那人出声。
过了半天阎云舟撑起些身子出声:
“那天你说过,如果还有一个人盼着本王长命百岁,寿终正寝的话,那个人一定是你,这话如今你可还认?”
宁咎愣了一下,想起来这是婚后的第二天他喝醉了扒着那人看伤口的时候他对阎云舟说过的话:
“认。”
虽然他现在气阎云舟,也对古代这种森严的等级制度嗤之以鼻,但是倒也不至于就希望阎云舟早死。
毕竟,这两天除了他把自己关到牢房这个插曲之外,他的处境并没有什么改善,他依旧要在王府生活,阎云舟死后,自己到现在也没有找到一条很明确可以不用死的路。
阎云舟微微点头,似乎笑了笑,苍白消瘦的脸上多出了几分还算温和的神色:
“先帝废除了陪葬制度,这一层你不用担心了,今上对我多有防备,待我走后倒是有可能用你平息本王手下众将领的怒火。
不过你不用怕,本王会提前交代,待我死后自有人安排你假死出京,只是这京都你怕是不能再轻易回来了,大梁境域辽阔,你且去看看吧。”
阎云舟的话让宁咎心里忽然一酸,眼前的人脸色枯槁,今早咳血他也看见了,在这个时代,怕真的就是熬日子了。
他纵使是医生看惯生死但是终究做不到对生命的消逝完全无动于衷,更何况阎云舟平淡交代的后事是关于他的。
这人看出了他为什么不希望他死,看出了他一切的心思,但是他却没有觉得他别有用心,反而帮他安排了他死后他的脱身之法?
阎云舟这样的举动宁咎怎么都没有想过,他愣在原地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倒是阎云舟微微闭了一下眼睛,手按住胸口侧首咳了两声。
苍白灰败的脸色倒是因为这咳嗽而多了几分血色,他的精神差了下去,只是再一次摆了摆手:
“你回去安心吧。”
经过昨天的事儿他本是对阎云舟极其不满,但是眼下的情况却让他觉得无所适从,从他进王府之后他最担心的就是阎云舟死后自己的处境。
担心到那个时候自己小命不保,但是现在阎云舟就这样明明白白地告诉了他,他会安排好,自己不用死了,之前的一切的担心都不用担心了?
宁咎很难形容他现在的心情,这就好像两个人正在吵架,他刚刚占领了道义上风,虽然还不能完全消灭敌人,但是到底是让自己的心情畅快了。
但是现在这上风自己都还没有占领多长的时间,对方却忽然为了他好而投降了,这…实在是让他顿时又短了一截。
阎云舟见他愣在那还没有出去以为他是不信:
“放心,本王虽不说是一诺千金,却也说话算数,答应你了就不会反悔。”
宁咎在当场疑惑,难道这人是想要让他愧疚?不战而屈人之兵?但是算起来他好像也没有什么可让阎云舟图谋的,难道是为了所谓的氧气?
不应该啊,他要是真的要,直接顺理成章让他自证清白就好了,还拐着这样的一道弯做什么?这纯属是无用功啊。
宁咎不喜欢欠别人的,尤其昨天他和阎云舟也算是有过节,现在他既然得了阎云舟的好处,要是不付出点儿什么那以后他更是矮了他一截了,此刻也顾不上和这人别苗头直接出声:
“王爷,我曾经说过硝石可以制出缓解你呼吸困难的气体,你为什么一直都没有问?这等我这大夫主动说?”
阎云舟似乎诧异了一下,他有些困了,正准备睡觉,就看着这不肯出去的人顿时又好像一个斗鸡一样对他出声。
他微微张口,似乎是在想怎么措辞,想着怎么说能让宁咎好接受一些:
“嗯,本王信你说的硝石还有其他的用处,只不过,那个什么气体本王不敢抱太大的希望。”
调查顺才的暗探是今天上午回的消息,期间宁咎确实是没有沾上一星半点儿,阎云舟早上放了宁咎确实有一部分是相信了宁咎的话。
但是比起宁咎的话他更加相信自己的情报网,暗探报上来的消息中宁咎确实是从头到尾都不知情。
所以这一点才是他肯信宁咎对他没有什么其他心思的最强证据,也是他愿意为他以后谋划出一条生路的理由。
所以这就造成了如今这个让宁咎想不通的结果,他虽然信宁咎是无辜的,但是并不代表他信宁咎那个什么可以缓解呼吸困难的气体是真的。
毕竟宁咎就是一个从小被放养在庄子上的不受宠的少爷,今年也才刚刚弱冠,他知道这个年纪的子弟多会痴迷书市上一些光怪陆离又写的很生动的话本子。
就在前两年阎云枫像宁咎这么大的时候也是看的极其入迷,甚至一度相信什么狐仙,精怪的东西会变成人来和他相遇。
所以在他看来宁咎又是要硝石,又是要做什么气体,又要治病救人的,多半是看那些市面上流传的骗人的炼丹术士写的什么话本子看多了。
所以他才在回来之后半点儿也没有提过真的让他制备气体的事儿。
他虽然不推崇年轻人痴迷这种话本子,但是毕竟宁咎还年轻,就和阎云枫一样,过两年自然就不看了,所以也并没有加以规劝。
但是宁咎听到阎云舟这话之后本来还有些愧疚感动的情绪顷刻间就被抛诸脑后了,甚至拳头都硬了,什么?不抱希望?他半点儿都没问是因为对他不抱希望?
宁咎是什么人?六岁上学,大学之前跳过三级,15岁就考上了首屈一指的医科大学,接着硕博连读,卷王王中王,短短几年就成为了最年轻的副主任医师。
他可以接受别人质疑他,甚至他都可以接受有人质疑他收了家属的红包,但是绝不能接受有人敢质疑他的专业水平。
他只觉得阎云舟简直是在他的雷点上蹦迪,刚才的感动烟消云散,斗鸡宁主任闪亮登场。
宁咎眼里的火苗子就是阎云舟都清楚地感受到了,甚至觉得有点儿熟悉。
当初他和阎云枫说没有狐仙也没有精怪会变成人的时候,那小崽子也是和宁咎的模样一样,一幅要扑上来和他争辩的样子。
他有些头痛,而且他有些累了,揉了揉额角退了一步开口:
“你若是实在想弄就去弄吧,不过失败了也别失望,那些话本子都是假的,不信让人将写那话本子的人请来,你说的那东西,怕是那些写话本子的炼丹术士江湖郎中也做不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人的脑回路是一点儿没对上
宁主任:他相信了我的话却不让我做氧气,是在拿乔,是想要让我先开口。
王爷:信宁咎是一回事,但是我更相信我的情报网,至于那什么气体,那是宁咎话本子看多了,根本不抱希望…
宁主任今天的心路历程:气愤→感动,愧疚,心酸→更加气愤,愤怒难当
第21章 急救人工呼吸(飞速进展)
话本子?炼丹术士?江湖郎中?宁咎都不用问前因后果,学霸的脑子光是从这几个关键词中就能猜到阎云舟的想法。
他只觉得一口老血梗在心口,所以不是什么拿乔,也不是什么故意让他先开口是吗?这一切都是他在脑补?
阎云舟根本就不信他能做出什么缓解他呼吸困难的气体,只觉得他是深受话本子毒害的中二智障青年?
榻上的人看着宁咎这红一阵白一阵阴晴不定的脸色只觉得他是面子上挂不住了,还颇为善心地抬手抵了一下额头:
“本王有些累了,宁公子自便就好,你,你要是实在想试试就试吧,硝石不够就和管家说。”
宁咎心里已经二佛升天,当下半个屁都没放,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就走,出去的时候他气都还不顺,他就怕阎云舟再多说两句他就当场脑淤血了。
杨生上午给阎云舟诊脉之后就回到了房中,开始查古籍,他总是觉得好像在什么地方看见过可以缓解呼吸困难的气体。
好像是一本杂学的书,他之前只是匆匆扫过一眼,觉得说的太神乎其神他也没有往心里去,就随手丢在一边了,现在想找倒是不好找了。
宁咎回到了偏殿,暗雨便敲门进来:
“宁公子,王爷吩咐,顺才全凭您发落,您看,要如何处置?”
宁咎没想到暗雨来的这么快,他低头思索了一下:
“将他赶出京城吧,永不能回京。”
暗雨微微抬眸,似乎对于宁咎的这个发落很是意外,不过有阎云舟的话在前,她也不能反驳什么,只是低头称‘是’。
宁咎坐了下来,他能看出顺才伤的不轻,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落后,以后没准还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将他赶出京城,以后也未必能有什么好日子就算是惩罚了。
宁咎坐下来深呼吸准备将之前的气都吐出来,硝石还在他的房间中,不知道是不是阎云舟吩咐的,连他先前让人找的矿石都已经被送到了他的房间,桃月担心地看过来:
“公子,没事儿了吗?”
宁咎点了点头,有阎云舟如此详细地查了顺才的底细,却没有动桃月这丫头,就说明这丫头的背景是干净的,总算也不是一无所获吧。
“桃月,你去向厨房要些碳过来,再拿些柴。”
“好。”
宁咎看了看眼前的东西,不管为了还阎云舟愿意为他在他死后谋一条生路的人情也好,又或者是为了向那没文化的王爷证明一下现代医学的发达也好,这氧气他是必须要做出来的。
他先用柴火引燃了碳,将碳放在了玻璃杯的下面,和上一次不一样的是这一次玻璃杯中不光只有硝石,还加了软锰矿。
依旧是用竹管导气,但是他等了半天却依旧反应很慢,不应该啊,他这一次已经加了二氧化锰啊,难道这不是软锰矿?
宁咎拿起了一边的矿石再一次地细细打量,这和之前他上学在实验室中见到的软锰矿是一个东西啊,没理由加了催化剂还这么慢啊。
桃月看着自家公子那不知道在做什么的样子也不敢打扰,只是时不时地给他倒上一杯水。
宁咎皱着眉看那龟速的反应,就这样制备的氧气,估计等制备够一天的量阎云舟都驾鹤西去了:
“桃月我之前写的那张纸呢?”
“啊,在这里。”
宁咎之前写的那些她看不懂的鬼画符她都给好好地收起来了,宁咎再一次看了一下反应的化学方程式,这一次他一下就发现了不对。
他用的是存在于硝石当中的硝酸钾分解制氧气,不是氯酸钾,氯酸钾加热制备氧气需要二氧化锰,而硝酸钾根本就不用二氧化锰催化,是他之前在写方程式的时候将两种物质搞混了。
宁咎看着那错误的方程式简直是无语凝噎,所以他是为了一个根本用不到的催化剂将顺才派了出去,引来了这一场无妄之灾?
他闭着眼睛深呼一口气,算了,无论怎么说顺才都是一个探子,放在身边有害无益,就当是他遭了一次祸,认清了身边人好了。
但是问题又回来了,既然硝酸钾分解根本不需要二氧化锰来催化,那现在这反应速度真的是没问题的吗?
他怎么记得上学的时候这个实验制氧气是很快的,那装满水的集气瓶瞬间就被装满了,他看向了底下的碳,既然不需要催化剂又反应很慢,那多半是温度达不到。
时间过去太久了,其实就是他也有些记不清硝酸钾分解需要多少度了,既然碳加热不行那只能用明火了:
“小桃将柴火拿过来,还有引燃的树皮。”
“公,公子,您要在屋里点火吗?”
这在屋里烧炭还能理解,这在屋里点火怕不会走水吧,王爷就在隔壁,这要是真的走水了,恐怕公子又要被关了。
宁咎抬头看了看,这房子都是木质结构的,周边还有床幔这些易燃物,确实不太保险,但是现在出去,这院子里都是守卫…
外面的天已经开始擦黑了,阎云舟睡了一会儿起来,烧高了起来,晚膳也没有什么胃口,杨生晚上过来给他请脉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还是提了一句:
“王爷,我记得从前我看到过一本医书杂记,上面确实是记载过一种可以缓和呼吸困难的气体。
当时只是觉得有些太过玄乎我也没有往心里去,刚才回去想找却没翻到那本书,不过宁公子既然提到了具体的做法,那不如试一试?”
杨生现在比阎云舟这个病人还要上心一些,哪怕是一丝的希望他都不肯放过。
阎云舟转过身瞧着眼前这个平日里行事也是中规中矩的人,实在有些想不到他也看那些光怪陆离的话本子?他说的不太明显:
“杨叔,那些书怕不是写来引人看的吧?”
杨生其实本身也不是太信,毕竟那本书上他记着只是提到这这种气体又没有说方法,但是现在宁咎既然都能说出做法来:
“那万一是真的呢?”
阎云舟也不是悲观,实在是自他旧伤复发以后,王府四处在外的人都在搜寻各种名医,有些是确有本事的,也有些是江湖郎中卖个噱头。
到头来谁也提不出更好的办法,渐渐的阎云舟自己也歇了这份心思,左右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了。
“杨叔若是信,可以和宁公子一道去试试看吧。”
杨生刚刚出门,暗玄就跟了上来,他将刚才他和王爷的话都听了去,对于宁咎他是不信的,但是杨府医可不一样,他绝不会害王爷:
“杨府医,您是觉得那宁公子的法子真的行?”
杨生点了点头:
“可以一试。”
暗玄抿了抿唇,杨生就见他一下冲到了宁咎的房门口,他生怕他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儿来,连忙跟上。
屋内宁咎正准备抱着设备在院子外面找一处场所,一开门就和门口一身黑衣的暗玄对上了,给他吓了一跳:
“怎么?暗玄大人有何指示吗?”
宁咎对着阎云舟的这位贴身暗卫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口气,谁料这一次暗玄没有像之前那样浑身都是刺,而是一个大礼就拜了下去,宁咎都懵了一下,什么情况?
“请宁公子救救王爷,从前都是暗玄冒犯,我愿去自领三十鞭给公子出气。”
说完他就对着身后的一个侍卫出声:
“去叫戒律营的人到营房,我随后就去。”
宁咎抱着手里的罐子,睁大了眼睛完全不明白这是哪一出,去?去干吗?被打鞭子?
“等等。”
宁咎伸手叫住了那个就要领命而去的侍卫,重新看向了暗玄:
“暗玄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王爷身边的人,我可不敢动。”
这一点儿宁咎还是拎得清的,暗玄一看就是深得阎云舟的信任的人,甚至在这王府都十分说得上话,他算什么啊?
“只要宁公子能消气,愿意为王爷缓解病痛,暗玄随公子处置。”
说真的宁咎实在是看不懂这两位主仆了,主子觉得自己是个看画本子,迷信江湖术士的智障青年,这暗玄倒将自己看成了能救阎云舟性命的神医。
“行,既然你坚持,那好,从现在开始我让你给我找来什么东西你就要给我找来什么,就算是你将功折罪了。”
“是。”
暗玄回答的二话没有。
“那现在你带我去空一些的地方,找来柴火,最好还有铁架子。”
暗玄和杨生都看见了宁咎手里抱着的东西,二话没说开始行动。
几人所幸到了隔壁的那个被烧过的院子,宁咎裹了厚实的披风,拢了一堆火,有暗玄这个堪比大总管的人在的最大好处就是要什么有什么。
铁架子也找来了,因为暗玄和杨生的加入就连王府的管家闫贺文都过来了,一时之间这还没有来得及修缮的被火着过的院子一片热闹。
“宁公子就这么加热硝石就可以?”
“宁公子这竹管子是用来做什么的?”
“宁公子,这气看不见摸不着的要如何收集啊?”
七嘴八舌的全是问题,宁咎也懒得回答,只一心盯着反应,果然,换了明火温度一上来,反应的进程立刻加快。
那通过竹管的气体将倒扣在水盆里的琉璃罐子中的水渐渐排了出来,这排水法收集氧气算是成了。
在罐子中最后的水杯排出之后宁咎拿来了一个铜片,在水下盖上了琉璃罐子的盖,待稳了,他才将琉璃瓶子取了出来:
“这就是那气体了,只不过我没有可以装气体不漏气的囊袋,这罐子中的气体不好吸进去,你们要是想验证,可以去找一个和王爷症状类似的患者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