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寝那个基佬好像暗恋我—— by尾文字鱼

作者:尾文字鱼  录入:08-19

祁景说:“骨头我可以给你,有话好好说,你害我们干什么?你先从我那朋友身上出来,我可以把骨头给你。”
“陈厝”说:“你先给我!”
江隐说:“给你可以,但你要帮我们做一件事。”他指着湖对岸的龙神像,“我要你到对面去,把龙神像打开。”

第44章 第四十四夜
“陈厝”面上出现了犹豫的神色,把师刀往脖子上抵了抵:“我就是把他杀了,你又怎样?”
祁景冷笑一声:“在你割开他喉咙的那一刻,就是你这块骨头碎成渣的时候。”
他稍微加大了些力气,“陈厝”就惊慌道:“不要!”
她咬了咬牙:“我把龙神像打开,你真的会给我?”
“千真万确。”祁景说。
“陈厝”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忽然整个人倒了下去,江隐和瞿清白把他扶了起来,瞿清白双指并在陈厝眉心,嘴里念念有词了一会,陈厝就慢慢张开了眼睛。
“幸好这鬼只是在古墓里呆久了,并不是什么恶鬼厉鬼,不然就麻烦了。”他低声说。
陈厝幽幽醒转,就见一个大美女站在他身边,不,是飘在他身边……就算是魂魄形态,也能看出来这女子花容雪肤,乌云压鬓,双眉微蹙,身姿聘婷,当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姿。
不只是他,几乎在场所有的雄性生物都看呆了。
这女子的美不艳丽,也不婉约,和现代的美女完全不一样,关键是那股味道,一见就让人挪不开眼睛,脑袋都晕晕乎乎的。
祁景最先回过神来,心说不愧是艳骨,竟然能这样迷乱人心智,不怪梼杌这么宠爱她了。
江隐抬手拍了下瞿清白和陈厝,一手一个,总算把两个人从似梦似醒的状态里叫了回来。
陈琅在短暂的失神后也醒转过来,赞叹道:“久闻大名,今天终于见识到了‘艳骨’的厉害,连我都在一瞬间被摄住了心神,可以想见姑娘当年该是什么样的风彩。”
陈厝嗤之以鼻:“你看人家大美女看呆了就看呆了呗,扯这么一堆酸不酸!”
陈琅咳嗽了声,微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反观艳骨,好像早就对这种场景习以为常了,眼角余光都没给他们一点,直接向湖对岸飘去。
祁景看江隐面色如常,一点不变,不禁问道:“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江隐说:“红粉白骨,不过皮囊。”
瞿清白刚才也看直了眼,这时微微红了脸:“难道你是圣人不成?”
陈厝在旁边嗤嗤的笑:“我看不是圣人,是另有所爱才对……”
祁景一看这小子一副淫邪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冷冷的瞪了陈厝一眼,陈厝嬉皮笑脸的做出投降的姿势,看样子不知道还在脑补些什么。
祁景咳嗽了一声,悄悄瞥了江隐一眼,心想要是刚才出来的是个大帅哥,江隐的反应会不会不一样?他看艳骨的眼神和看一具古尸差不了多少……不管怎么说,对这样的女人不感兴趣,实在是一件非常不正常的事情。
可那张脸上的表情滴水不漏,祁景什么也看不出来。
在祁景心里盘算着这些有的没的的时候,艳骨已经飘到了对岸,和巨大的龙神像对比起来,她看起来尤为单薄弱小。
陈厝不禁心生怜惜:“她一个弱女子,会不会有危险啊?”
瞿清白让他清醒一点:“那可是个鬼!你在这时候还能起色心?”
陈厝说:“小白,你这个童子鸡懂什么!就是鬼,那也是女鬼,还是个美若天仙的女鬼,男人都是视觉动物,怜惜美女是人类的本能,我看你才是修道修的脑子都木了,以后都娶不到媳妇了怎么办?”
瞿清白被他说愣了,看陈厝的眼神就像看禽兽:“她的岁数至少是你的一千倍,你还是不是人!”
陈厝笑了下,一双眼睛还是滴溜溜追着那女鬼转。
祁景早就知道他这德行,也不去管,看艳骨到了龙神像面部位置,就问陈琅:“这雕塑的机关在哪里?”
这么大一个雕像,总不可能劈开吧?
陈琅冲那边喊了句:“摸摸他的两只眼睛!”
艳骨回头看了他一眼,照着做了,却听轰隆一声,那龙神竟然张开口,吐出了暴雨一般的利箭。
连湖对面的人都被这阵势惊到了,即使那一簇簇箭纷纷落向水里,众人还是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可更令人目瞪口呆的是,那箭刚一碰到水面,就有无数只苍白的手从湖里伸了出来,一把攥住箭尖,慢慢沉入了水里。
陈厝吓的脸都白了:“这是什么玩意儿??”
江隐面色微沉:“湖里有浮尸。”
陈琅叹了口气:“一个梼杌,竟把祖师爷的墓搞得这样乌烟瘴气,实在是可恨可恶,就算齐流木有天大的本事,恐怕也清理不了这些浮尸吧。”
艳骨也受了惊,面有愠色:“你们莫不是想害我?”
瞿清白叫道:“姐姐,你也不想想那箭能伤到你吗?不要再磨蹭了,快把龙神像打开,我们也好把骨头还你啊!”
艳骨看了他一眼,心想,这小子这声姐姐叫的倒还挺甜。
她也不再听那些靠不住的话,自己在龙神面部摸索了一阵,除了从龙神鼻孔里喷出两道火焰来以外,没有任何变化。
艳骨终于把目光投向了龙神高举的右手,她飘过去,在五指上分别掰了掰,龙神的尾指竟然有些松动,她略一用力按下去,就听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响起,整个龙神像都在震颤,她被甩了出去,差点没掉进湖里。
而在湖对面的众人,就看龙神像腹部的位置开了扇门似的露出一个圆形的孔洞,有目力好的已经看清楚了:“果然是一只猴子!”
这猴子已经算是很大的了,即使早已干瘪,只剩骨架,蜷缩着也有半人高,可以想到完全站起来会是什么样。
祁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一只猴子:“这都不是猴儿了,是猩猩吧。”
艳骨说:“它怀里抱着什么东西!”
是一条长长的黄布包。
陈琅高声道:“还劳烦姑娘把那东西拿过来!”
艳骨攥住那黄布包,那猴尸僵硬许久,仿佛和她较劲似的一动不动。
她使了吃奶的力气才扯出来,却没有注意到在她拿走包袱的那一刻,猴尸空荡荡的眼眶里闪过两道红光。
她拿着黄布包过了湖,众人不由得纷纷上前,期待之情溢于言表。
艳骨却忽然停在了半空,伸出一只白嫩的手来:“先把骨头给我。”
祁景说:“一起。”
他慢慢把攥着骨头的手伸出去,艳骨紧紧盯着他,也把黄布包伸了过来,但是就在祁景的手要触碰到黄布包的时候,眼前忽然一片强烈的白光闪过,一声凄厉的惨叫让他的耳膜隐隐作痛,等到他再睁开眼的时候,艳骨已经躺在三米开外,半边身子都是焦黑的痕迹。
这一下把所有人都搞懵了,陈厝赶紧跑过去,刚要伸手就被江隐一声喝住了:“别碰她!”
艳骨抬起脸,因为魂灵受到的灼伤痛的整张脸都扭曲了:“你们暗算我!”
陈厝满脸茫然无辜,回头看祁景,也紧紧皱着眉:“我们没有……”
忽然,那边传来陈琅惊慌失措的声音:“黄布包不见了!”

不见了?只不过短短几秒,黄布包怎么会凭空不见?
陈琅下意识的怀疑艳骨,可那张美丽面庞上的痛苦表情不似作伪,再说,黄布包内极有可能是张道陵的剑印令牌,那些东西鬼魂碰一下都会被伤到,她怎么会自找麻烦。
陈琅把目光投向了湖边,难道……是那些浮尸?
祁景的余光忽然瞥见了一个东西,在近水的地面浮浮沉沉,他淌入水中,弯腰捡起来,发现是一个小罐子似的东西,他想起刚才眼前的白光,喃喃道:“……闪光弹?”
就在这时,他的脚腕忽然一紧,一股大力袭来,祁景整个人仰面朝天跌倒在地,以极快的速度被拖向湖里。
他吓的大吼出声,用力蹬踹,可那浮尸的力气太大,就在他半个身子都没入水中时,忽然一股力量拽住了他的后领往后一抛,一剑斩断了那只浮肿苍白的手。
那只断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了一滩尸泥,发出一阵阵刺鼻的腥臭,离的最近的瞿清白差点没被熏吐了。
江隐也不多停留,几步跑上了岸,回头看的时候,水与地面连接的地方已经出现了一具人类的白骨。
尸泥和血污被水流带走,那股味道还是在鼻尖挥之不去,陈琅掩着口鼻说:“这浮尸一被伤到就会化为白骨,这样倒好办了。”
“什么好办?”瞿清白捏着鼻子用唐老鸭一样的声音说。
“小说读过没有?套路知不知道?”陈琅叹了口气,“你看这整个梼杌墓都是以水为动力做机关,水流的变化就像潮涨潮落,我猜测等到这片水完全干涸时,梼杌墓就会露出地面。”
瞿清白默了,你到底看的都是什么书?
陈厝忽然想到了什么:“我刚才摸到墙壁上都有淡淡的水汽,不会是水完全涨起来时,会把整个墓都淹没吧?”
气氛又陷入了紧张的沉默,祁景觉得这也不无可能。
他想起自己刚才捡到的东西,拿出来给江隐:“这好像是个闪光弹。”
江隐看见那个弹壳,脸色忽然有点变了。
祁景猜测着:“是不是除了我们之外,这个墓里还有其他人?你……知道吗?”
江隐把弹壳扔到水里:“先不要说。”
祁景现在真是无条件的信任他,二话不说就闭嘴了。
艳骨被他们冷落许久,在地上苦声哀泣,终于引回了陈厝的注意力。陈厝看着美人断臂残腿,眼中含泪,实在是可怜至极,刚要上前,又被江隐拦住了。
“你现在过去,她一定会上你的身。到时候,她的所有痛苦,你都会感同身受。”
陈厝一惊,再看向艳骨,面目果然微微扭曲了:“是你们骗我,你们活该死在这里!”
陈厝委屈:“真不是我们……我们费这劲干什么,还把黄布包整没了。”
艳骨歇斯底里:“就是你们,除了你们还有谁!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要骗我害我,梼杌这样,你们也这样!”
她看起来已经完全抓狂了,陈厝悄悄跟祁景说:“是不是漂亮女人脑子都不太好使?”
祁景说:“既然漂亮,就可以格外容忍一些。”
陈厝:“你这三观可以和我一拼了。”
艳骨在这边哀嚎,江隐平心静气的和她讲道理:“你被法器所伤,挣扎无用,只会徒增痛苦,不要再害人,找个地方调整元气吧。”
他看了祁景一眼,祁景就一扬手,把那莹红色的骨头扔在了艳骨面前。
瞿清白说:“对了,你是为什么要拿这个骨头?”
祁景楞了一下,咳了声道:“看着好玩。”
瞿清白:“你喜欢这种骨头啊?我妈家东北的,傻狍子知道吧,骨头和这颜色差不多,要多少有多少,下次给你拿几个。”
祁景:“……谢了。”
艳骨挣扎着抓起骨头,勉力爬了起来,忽然冷笑道:“你们以为他就是什么好东西吗?我亲眼看到他拿走了那个东西,现在还把你们瞒在鼓里,你们敌友不分,迟早要被他害死在这里!”
她发出一连串渗人的大笑,很快消失了。
陈厝一脸懵逼:“她说的什么?我咋听不懂?”
祁景也皱起了眉头:“她在说谁?”
两人面面相觑,无法得出结果。
瞿清白说:“也许她心有不甘,想让我们在这关头互相怀疑,自相残杀,不要中了她的道。”
另一边,陈琅对着那龙神像出了会神,脸色变得有些灰败:“没有黄布包里的东西,我们一定打开不了梼杌墓。”
江隐指着湖边:“水位已经开始上涨了。刚才,水面刚到那个花纹的位置。”
众人定睛一看,果然,湖水几乎几乎已经淹到祭台的一半了。
陈厝咽了口吐沫:“要是水把这里都淹了,那我们可要和湖里那些东西正面刚了。”
“别别别别……”瞿清白捂脸,“杀了我吧,我光看那玩意的脸就能把胃吐出来。”
江隐忽然说:“我们先离开这间墓室。”
陈琅猛的回头:“离开?可是离开之后,我们怎么找梼杌的尸体?”
江隐说:“不离开,一会墓室被水灌满了,我们都得交代在这。”
陈琅满脸不甘,不愿动弹,陈厝拉了拉他:“算了算了,先出去,找梼杌重要还是命重要?”
陈琅忽然一把甩开了他的手,极为激动的说:“你懂什么,找不到梼杌,我必死无疑,命都快没了,我还怕什么!”
他从来给人一种高深而谦和的印象,现在这一下,把所有人都吓住了。
陈厝自知说错了话,也被他带的想起自己身上的诅咒,沉默了下来,瞿清白好声劝道:“那也得先出去不是?等水位退了,我们还能再进来。”
陈琅低头不语,被他拽着,慢慢往门边走去。
等众人走到入口处时,却惊讶的发现也许是水位变化,两面墙又合上了。这下,所有人都慌了。
一通乱拍乱踹无果后,他们发现这墙缝还真他妈的没有别的机关,开合都随缘。
这时,水已经没到祭台三分之二处了。
“怎么办?我们真的要死在这里的吗?”瞿清白喃喃道,“爸,我对不起你……我该和你打声招呼的,咱爷俩最后一句像样的话都没说过,我还骂你臭老头子……”
他说着说着就泪眼汪汪了,到底是个从没经过大风大雨的世家子弟,年轻轻就死这里对他来说太残酷了。
话说回来,对谁不是这样呢。
陈厝的神色也难得黯淡了下来,虽然还是强作笑颜的劝着瞿清白,自己也底气不足了。陈琅则望着天,一言不发。
祁景心里也是凉的,手脚也是冰的,可他还算镇定,也许是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却十分坚定的信念,他绝对不会默默无闻的死在这个地方。
他看向江隐,就见他雕像般的静立了一会,忽然一弯腰,三指闪电般的抓住了什么东西。
瞿清白那还伤心着,泪眼朦胧中瞥到江隐手上的东西,眼泪都憋回去了,一低头:“呕——”
陈厝吓了一跳,赶紧拍他的背,还纳闷呢:“怎么还哭吐了?”
直到他看到江隐手上的东西,脸色一下就变了,一副不忍直视的神色。
江隐手中是一只赶上半只手掌大的蜘蛛,毛茸茸的八只长脚在空中挥动着,几对腹眼黑亮无比,背上还有色彩鲜艳的花纹,仔细看去竟然是张人脸!
这玩意儿的视觉冲击力太强了,一时间,所有人都放下了自己伤春悲秋的情绪,或厌恶或抽搐或惊悚的看着这只诡异的人面蛛。
祁景嘴角抽搐:“这个是……”
“寻香蛛。”
陈厝吐槽:“寻香蛛?不知道的还以为和小香猪一样可爱呢,你看看它背上那张脸,配叫这么可爱的名字吗?”
江隐不理他,扬声道:“雒骥,你还不出来吗?”
祁景眉心一跳,雒骥……齐骥?
江隐说:“我数三、二、一,你再不出来,我就当着你的面把这只蜘蛛捏爆。”

瞿清白脸色先变了:“别别别,太残忍了,修道人慈悲为怀……”
陈厝后退了一步:“别崩到我。”
祁景:“嘘。”
江隐“三”的话音刚落,就听一声熟悉的声音远远传来:“阿泽,我们好歹相识一场,不是这么绝情吧?”
就见一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晃了出来,不是雒骥是谁?
原本以为只有他们几个的古墓里出现了一个大活人,这比任何鬼故事都惊悚。
瞿清白满面震惊:“齐……不,是雒骥,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祁景已有预料:“他的本行就是这个,怎么不能出现在这里。”
陈琅微微眯起眼睛:“你是盗墓贼?”
雒骥摊手:“说贼多难听,叫我摸金校尉吧。”
瞿清白疑惑:“你来梼杌的墓做什么?”
雒骥神秘一笑:“小朋友,我做的是买卖,不好透露老板信息的。”
陈琅忽然冷冷道:“刚才那个黄布包,是不是你拿走的?”
祁景感觉之前的疑惑的点忽然都连了起来:“刚才那道白光是闪光弹,我在墓道里的时候忽然出现一片无毒的烟雾,也是你干的?”
雒骥笑了一下:“不要随便给人扣罪名啊。”
他神色非常之不正经,谁也分不出他说的是真是假。江隐手指动了动,那人面蛛张扬舞爪的挥动着长脚,却奇怪的碰不到他分毫。
江隐说:“把黄布包给我。”
雒骥笑道:“你怎么知道就一定在我这里?”
江隐手指微收,蜘蛛的肚子被他按瘪了一点,好像下一秒真的要血溅三尺,瞿清白看得嘴角抽搐,不由得又往后面退了一点。
雒骥神色正经了一些:“不要碰我的蛛儿。”
“蛛儿?”陈厝都要疯了,悄悄对瞿清白说,“他管这只丑八怪叫蛛儿?”
雒骥看这只蜘蛛的时候连眼睛都带着爱意,并没有犹豫多久,就把一个黄布包从怀里摸了出来:“给你也可以,不过里面真没什么好东西。”
他一扬手就把黄布包扔了过来,江隐一手接住,一手把那蜘蛛扔了过去。
人面蛛在空中划出一个抛物线,被雒骥小心翼翼的捧住:“蛛儿,让你受苦了。”
瞿清白不忍直视的别过了头。
祁景也觉得这画面极为变态,雒骥把人面蛛放到了肩膀上,人面蛛乖乖的趴着,与平常蜘蛛不同的六对腹眼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祁景想,就是这蜘蛛能追踪到江隐身上被刻意沾上的香粉,说不定从刚下墓开始,雒骥就已经在跟踪他们了。
一想到这点,还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江隐打开那包裹,里面有两本书,两面令旗,一块朝简,一块镇坛木,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就算对一个普通天师来说,这些遗物也太寒酸了点。
陈琅一看大失所望:“怎么可能没有天师印?”
在他的猜想中,张道陵的大印就是能契合祭台上的凹陷,开启真正的梼杌墓的钥匙。
雒骥耸了耸肩:“别看我,我真没拿。”
祁景忽然想到,如果雒骥从他们在地下宫的溶洞时就开始跟踪,到下到怪鱼湖,再到真正进入墓室,不可能一点声息也没有,这反侦察的能力也太强了点。
他忽然明白了一件事:“你要盗的不是梼杌的墓,是张道陵的墓!你是从张道陵墓进来的!”
雒骥不置可否。
陈琅摇头:“不可能。张道陵墓一直以来都十分神秘,上世纪九十年代的时候就被发掘,但只打开一两间石室就停止了,因为工人发现前面没有路了。据说这个墓里有很多石室,互不相通,墙壁厚如山体,根本无法打开。”
雒骥道:“是这样没错,我却听过另一个说法。墓里的石室虽然互不相通,却连成一线,直通云台观里。所以我化名齐骥进来,想要一探究竟。”
陈琅微微皱起了眉:“你在云台观找到了通向墓穴的入口?”
雒骥看着紧闭的石墙:“就算找到了,现在说这个也没用了。我看我们要淹死在这里喽,赶紧找个地方写写遗言吧。”
他说着就插着兜走了,水已经漫到了一定位置,地方就这么大,他晃也晃不到哪去。
瞿清白嘀咕:“这人真不正经,明明自己也是一根绳上的蚱蜢,还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
陈厝小声道:“小白,我感觉他那只蜘蛛在瞪我…………”
那边,另外两个人正讨论着与他们完全不同的话题。
陈琅说:“张道陵墓穴另一个神秘的地方,就是明明地处山顶,却不知哪里来的活水,墓穴外的四五级台阶都被水淹没,不管洪涝水位始终不曾改变。我听到的时候就有猜测这是一座水动力机关墓,却没想到和梼杌墓建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江隐说:“我们刚才看到的壁画,标榜梼杌出相入将的功绩,最后归隐山林,现在看来,只怕不是自己归隐,而是被拆穿诡计后被迫离开。所以他才会如此怨恨张道陵,在他死后挖坟开墓,鸠占鹊巢,倒也符合他乖戾的性格。”
他又把黄布包打开,仔细查看那几样东西,陈琅和他头挨头的看,见那两本书,一本是《正一盟威三清众经》,一本是《符录丹灶秘诀》。
陈琅叹道:“好书。可惜我时间不多,无福细看了。”
江隐说:“现在也不晚。”
祁景在一旁看着他们有点惺惺相惜的样子,不知为什么就很不爽,他站了一会就走开了,几乎走到水边,闷闷的看着平静的水面。
他不敢走太近,水中随时会伸出浮尸的手来,但只这么短短几秒,就让祁景的视线定住了。
他又往前走了两步,几乎踩到了水里,俯身去看,仍然——
没有影子。
他是没有影子的。
忽然,祁景在水中看到了一个倒影,是他身后走来一人。他若无其事的转过头去,雒骥和他打了个招呼:“你也觉得梼杌墓就在水下?”
祁景“嗯”了一声,他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你刚才叫江隐‘阿泽’?”
雒骥说:“是啊。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他是用这个名字的。”
祁景心里有点不舒服:“你们是在下墓的时候认识的?”
雒骥笑了笑:“是啊。阿泽很厉害,让我吃了不少亏。”他手指一伸,把那只人面蛛托了下来,“吃一堑长一智,所以我让蛛儿记住了他的味道。就算他变换再多的脸,她也能认出他来。”
他忽然很随意的说:“对了,你也知道他要找画像砖的事吗?”
祁景微微一愣,雒骥冲他神秘的笑了笑:“你真的觉得,他的目的就只有找极块破砖头那么简单?”

第47章 第四十七夜
祁景并没有顺着他的话走:“你现在该关心的不是江隐的目的,而是我们怎么从这里出去吧。”
雒骥哈哈一笑:“也是。”
虽然拒绝继续这个话题,不可否认的是,祁景心里是非常好奇的。他想知道江隐到底是谁,到底要干什么,这好奇抓挠着他的心肺,以至于刚才雒骥凑过来的时候,他一句为什么差点脱口而出。
可雒骥也不是什么值得信任的人,祁景知道。这人是敌是友都难猜,可江隐不会害他。
可是在这样想的时候,他脑海里好像又出现了另外一个声音——
谁知道呢?他对你这么好,焉知不是有所图谋?你不会以为他真的看上你的色相了吧?等到你没有用的那一天,他还会这样对你吗?
这个声音十分诡异,好像并非他本意,却又是确确实实的发自他内心所想,无论他怎么驱赶这个想法,还是有朦胧的画外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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