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景山言尽于此,还不至于为了一个仅仅一面之缘的男生,真的得罪他这帮“朋友”和客人。
陈砚乔却突然凑近韩景山,笑嘻嘻地:“韩哥,你是不是对我家小开感兴趣?”
韩景山端着酒杯:“你想多了。”删水印衮
“是吗?那天你特意跟他说话来着,以前没见你对我带来的人这么上心。”
韩景山有点尴尬,其实和陈砚乔不算特别熟。他和小禾他们认识很多年了,陈砚乔是小禾中途带来的人。
一开始,韩景山对陈砚乔印象很好,这人长得很帅,会来事,又很大方,在他这儿花钱如流水,嘴巴还甜。但渐渐地,他发现这人的人品很有问题,在感情上,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渣男。
韩景山记得,陈砚乔初入这个小团体,在座的每个人都打他主意。到现在,大家却只对他保持着异常单纯的友谊,连一夜情都没人敢去试。这些都是几经爱恨情欲的人,都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他这种人太容易给人幻觉,太容易叫人爱上,然而谁也看不到他的真心在哪里,爱来爱去都是一场空。
“我看他一个人在那里挺无聊,毕竟我的场子,就去打个招呼。”
陈砚乔不依不饶,韩景山开始紧张。会不会那小子把自己好心给他的忠告说给陈砚乔了,韩景山此时有点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
“哦,只是这样。”
还好陈砚乔没有进一步询问。
过了一阵,他又对韩景山说:“小开暂时是我的,你还不能打他主意。”说完还是那副笑模样。
韩景山却莫名觉得他那迷人的笑容有点瘆人,他语气僵硬道:“我对直男没兴趣。”
几个来回,大家都能看出来这两人对上了。有人赶紧圆场,转移话题:“乔哥似乎对直男特别容易产生好感,我记得好几次带来的人都是直的。”
“所以美人不分性别,只要长得够好看,根本不受取向限制。”
“诶,我记得乔哥你那天说要表白来着,结果怎么样了?”
陈砚乔双手一摊,十分坦然:“当然是被拒绝了。”
那人遗憾地:“这就没戏了?”
“什么叫没戏了,好戏才刚刚开始……”
陈砚乔正侃侃而谈,包房门突然推开,一个染着粉色短发,打着眉钉的小个子男人走了进来。一屋子人都安静下来,目光聚在这小巧又精致的男人身上,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小个子径直走到陈砚乔跟前,旁边的人纷纷往外挪。他举起手,二话不说就给了陈砚乔一耳光,恶狠狠啐道:“王八蛋。”
文渊一耳光将包房的气氛打到了冰点。大家都惊悚又好奇地看着这一幕,想知道陈砚乔被打了耳光后会发生什么,又担心文渊无论哪个方面都不是他的对手。
房间里鸦雀无声,只有音响的背景音循环。感情纠葛的二人一坐一站,对峙片刻,陈砚乔问:“文哥,你怎么来了?”
文渊瞪着一双丹凤眼,盛气凌人地:“我来看你背着我找了个什么男人。”
陈砚乔噗嗤一笑,镇定自若:“你误会了,你看,这里哪有什么其他男人。”
文渊把在座的都扫一眼,的确都是熟面孔,但他的脸色并没有变好一些,转头问陈砚乔:“徐开是谁?”
“一个才认识的朋友。”
“只是朋友?”
“你还想是什么?”
“……”
“况且人家还是个直男,别操那些没用的心。”陈砚乔云淡风轻地解释,“不信你问韩哥和小禾。”
文渊直愣愣地盯着他,像是在犹豫要不要相信他的话。
陈砚乔拉过文渊刚才打自己耳光的手,把指尖放在唇边亲了亲,抬起眼皮疼惜地瞅着他:“手打疼了没有?”
文渊试图从他手里抽出手,却被陈砚乔拉着一拽,接着整个人都落进了他怀里。
他抱着文渊一顿亲,在他耳边轻喃:“文哥,你吃醋的样子好可爱,真是要命。”
“放开我。”文渊挣扎。
“不放。你平白无故赏我一耳光,还不让我抱抱你。”陈砚乔泰然自若地在众人面前打情骂俏,指使其他人,“谁给我和文哥倒杯酒啊,他得跟我喝个交杯酒向我道歉。”
刚刚死掉的气氛,又活过来了。大家继续喝酒猜拳,吵吵闹闹,骂骂咧咧。
“该死的小情侣,当众秀恩爱,拉出去一把火点了。”
“文文,你和乔哥是不是最萌身高差?”
“最萌身高差多少?”
“二三十公分吧。”
文渊还被陈砚乔箍在怀里,气愤地:“萌你丫的身高差,老子有一米七。”
“诶?上次量你不是才一六八,什么时候又长了两厘米?”
文渊捂陈砚乔的嘴:“你丫闭嘴。”
“四舍五入也算一米七,哈哈哈哈……”
没过多会儿,房间的酒喝完了。小禾要按铃叫服务生,韩景山阻止他:“你们喝什么酒,我去拿。”
“老板亲自伺候啊,不太好吧。”
“这会儿店里忙,叫服务要排队。”
文渊顺势挣脱陈砚乔的怀抱:“韩哥,我去,你们要啤酒还是洋酒?”
大家又点了酒。小禾怕他一个人搬不动,也跟着一块儿出去了。
说起来,陈砚乔和文渊认识还是因为他。
小禾是在一帮玩车的富二代里认识的陈砚乔,一眼就入了迷,很想泡他,两人就常在一块儿混。
文渊最开始是这KTV的服务生,小禾是这里的常客。两人都是那边的,属性也相同,一来二去处成了好朋友。
后来小禾知道了陈砚乔的真实德行后,敬而远之。却没想到,一向精明有余的文渊却掉进了“陷阱”。说起来也不能怪文渊,要是当初“陷阱”也那么勾搭他,他也上钩。
这件事让小禾心头多少有些愧疚。对于在包房那事,小禾暗示道:“文文,陈砚乔是啥德性,你俩好了这么久,你应该比我们这帮朋友清楚。”
“你是说他又在勾三搭四?”
小禾尴尬地笑了两声:“但我觉得最后和他在一起的人会是你。”
文渊也毫无感情地“呵呵”了两声。
“真的。我算是看明白了,他身边的人来来去去跟流水席似的,只有你留了这么长时间,我觉得你对他是特别的。”
“特别能忍的意思么。”文渊苦笑。
小禾叹气:“也没办法对不对。他那样的人,又年轻,也没有婚姻孩子束缚,你让他对谁死心塌地?但人都有玩够的时候,不可能这样过一辈子。”
“等他玩够,”文渊语气平平地说,“这听起来也太悲哀了。”
小禾说不出话。
可不是么,爱上这样一个人,就像爱上一个泡影,阳光下五彩斑斓,戳破了什么都没有。
第13章 很会让人伤心
酒局常在凌晨结束,大家照例在KTV门口道别。今天陈砚乔没有送走大家,他倚在文渊身上等车。
“文哥,今晚我去你那儿。”陈砚乔轻而易举地将手摸进文渊的短皮夹克里,一把握住他紧身T恤下细伶伶的腰。
文渊推他:“站起来,别压着我,你好重。”
“我喝醉了。”
“我知道你没醉”
“我真醉了。”
“真醉了就别去我那儿,反正那玩意儿也不能用,我才不喜欢照顾醉鬼。”
陈砚乔一下站直身体,把文渊揽在胳膊底下,手又从领口伸进去,手指在他锁骨上游走:“跟你开玩笑,这点酒我才不会醉。”
说是文渊的地方,实际公寓是陈砚乔出资购买的,离这边很近。当初是考虑到文渊还在KTV上班,为了方便他。后来有陈砚乔给他钱花,自然KTV的工作也没有继续干下去。
他和陈砚乔的关系很微妙,既不是纯粹的包养,也非单纯谈恋爱,总之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搅和在一起,已经挺久了。文渊也并不执着于给他们的关系下定义,就这么得过且过着。
公寓是一居室,在城市繁华的位置并不便宜。文渊在这里住了两年,总体却还是保持刚精装交房时那种整洁和单调,并没有太多物品。
陈砚乔进屋就把文渊按在门上,一改在外面时的好脾气,捏着他纤细的脖颈,冷着一张脸:“打我耳光,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文渊被他掐得仰着头,毫不畏惧的目光从眯着的眼缝泄露:“当着我朋友的面带男人玩,你是真的很会让我伤心。”
“让你伤心的话,你又打算怎么做?”陈砚乔凑近他的脸侧,对着他耳朵轻声道,“叫我滚出去?”
文渊抬起手臂,搂住陈砚乔的脖子,绝望又痴迷地搂紧他:“真是个混蛋啊,你明知道我做不到。”
这话取悦了陈砚乔,他松开捏着文渊脖子的手,脱下他的外套,轻而易举把人抱起来,往卧室走。
陈砚乔遇到过各种各样男人的身体,总体来说,他比较喜欢纤细这一款。文渊是这当中比较过分那一类。他的骨骼过分的小,骨头也过分的软,像个女人的身体,却比女人干瘦突兀,有种易碎的脆弱。每次都会激起陈砚乔心头那种凌虐的快意,像要把人揉碎挤烂,从他干瘪的身体攥出仅有的汁水,掠夺他的生命力一般。
这样的身体也有一个缺点,太轻薄了,总是不能让他彻底尽兴。
文渊埋在枕头里的脸偏过来,他问陈砚乔:“你跟徐开做过没?爽吗?”
陈砚乔吊着眼睛,眼仁朝上,露出过多眼白,脑子里想象着徐开那样结实有力的身体,应该能够让他肆意折腾。突然听到这话,他的瞳仁向下转,涣散的目光重新聚起,针尖一样落在文渊脸上。
他没说话,反手将文渊巴掌大的脸按回枕头里。
被死死掐着后脖子,文渊各种污言秽语,边叫边骂。
陈砚乔觉得徐开这种时候应该会忍耐着,羞于发出任何声音,于是皱起眉头骂了一句:“别他妈叫得跟出来卖似的,很烦。”
文渊安静了,只有忍不住时,从喉咙发出一点细微的轻哼,像只被吊着脖子的猫。
一口气折腾到半夜,文渊体力不支,几欲晕厥。涕泗横流过后的脸上,有一种劫难受尽后的平静和木然。
而当欲念和情感全部发泄完,陈砚乔又恢复了惯有的温柔绅士。他替文渊擦了脸也擦了身,将他裹在被子里轻轻抱着。
他摸着男人粉色的短发,指尖在他挂满耳钉耳环的耳廓轻挠,轻声抱怨:“文哥,你都三十岁了,怎么还喜欢这种非主流打扮。”
“就算三十岁,我也没能变成主流。”文渊闭着眼回答。
“我不是很喜欢,你去把头发染回来吧。”
文渊闭着眼笑:“头发能染回来,其他的也变不了,有这功夫,不如找个新的。”
“新的也不一定比旧的好。”陈砚乔像个好奇心过剩的小孩,又去捏他的眉钉,“你有时候真是很任性。”
文渊睁开眼睛,看着陈砚乔:“不喜欢?”
“喜欢。”说完他手伸进被子里,搂着文渊的腰,“再来一次?”
文渊无力地:“你是想要我的命吗?”
陈砚乔肆无忌惮地:“你给吗?”
“一个亿,我把命给你。”
“哈哈,你知道一亿是多少钱?这要价未免太高了点。”
“就是要价高没人要,我的命还在自己手里。”文渊笑着伸出舌头,然后缩进被里,“试试我新打的舌钉。”
那刺剌剌的粉色头发挠着陈砚乔的手掌心,让他心里发痒,他问:“宝贝儿,你爱我吗?”
“当然爱你。”文渊从他胸前钻出脑袋,“你是第一个肯为我花这么多钱的人,有时候我会想自己何德何能,有时候又觉得我值得你花这么多钱,也一定很值得被爱。”他看着陈砚乔的眼睛,迷离地,“我很爱你,因为你,我开始爱自己。”
陈砚乔抱住他一个翻身:“你那么好,当然值得被爱。”
天快亮了,俩人才搂在一塌糊涂的床上睡去,一觉睡醒已经过了中午。
公寓附近就是商业中心,陈砚乔带文渊出门吃饭。俩人吃饱喝足,从商场顶楼下来,一路闲逛购物。
在一楼和一对时髦情侣错身而过,文渊偏头看了一眼对面的男生。陈砚乔顺着他的目光,看到男生背的是一只LV的包,他便把文渊带去了一楼的专卖店。
奢侈品店的导购员都很有眼光,一眼便看出这两人身上都是些什么牌子,格外殷勤。
陈砚乔让导购带文渊去选个包,文渊也不推辞,大大方方跟着去了。不一会儿,他拎着一款当季新出的邮差包和一个双肩包过来,问陈砚乔:“哪个好看?”
陈砚乔捏着下巴,像在思考:“两个都不错。”随即打了个响指,让导购把两只一起包起来。
从LV逛到爱马仕,又从爱马仕逛到古驰,等从商场逛出来,两人都拎了满手的东西。
文渊把东西都腾挪到一只手上,空出一只手来牵陈砚乔的手:“晚上我包饺子,想吃吗?”
“好啊。”陈砚乔开开心心拉着他,把东西放车上后,又一块儿去超市买饺子的材料。
他和文渊在一起快两年,连陈砚乔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当初在KTV看见他,身段是自己喜欢的,人长得却不是特别漂亮,本来只打算随便玩一玩,然后花点钱打发了事。却没想这游戏一玩就是快两年,中途又勾搭了好几个都分开了,唯独文渊还在。
他也仔细琢磨过文渊与众不同的地方,除了特别能够忍受他朝三暮四之外,他还有一种特别的能力,就是很会让人高兴。陈砚乔遇到过太多漂亮的、聪明的对象,到头来,这些人都只想着让自己高兴。
这倒没什么不对,陈砚乔也一直只想自己怎么高兴就怎么来。约会初期勾搭别人让他高兴,过后感到腻烦便分开。
文渊却能不叫他腻烦,恰恰好地讨好着他,包括那个吃醋的耳光,爱钱的坦诚,床笫间的咒骂,以及被喝止后的沉默忍耐……这所有,都很好地满足陈砚乔内心那些不同常人的、需要爱又不信任爱的需求。
哪怕现在,他也不知道文渊到底对他有没有真感情。这是个不容易猜透的人,陈砚乔棋逢对手,却从不猜测。文渊说爱,他信就是了,反正都是为了让自己高兴和满意,至于是否是真的,反倒无所谓。
厨房里,文渊麻利地擀皮和馅。一个看起来十分非主流又叛逆的男人,却意外做得一手好饭菜,这也是陈砚乔喜欢的地方。
他倚在厨房门口,抱着胳膊:“文哥,我给你转了点钱,接下来两个月我都没空陪你,你照顾好自己。”
文渊调馅的手臂一滞,过了半晌才背对着陈砚乔答:“好。”
陈砚乔想了一会儿:“还是三个月吧,这三个月你别来找我,也不要给我打电话,等我来找你。”
这时文渊转过来脸,嘴角笑着,眼睛却没什么笑意:“你让我这么清心寡欲地过三个月,不是逼着我找别的男人偷腥?”
陈砚乔进去抱住他的腰,把人抵在料理台上:“那你会去偷吗?”
文渊撇开视线:“太久了,你叫我怎么忍。”又抬起眼睛,可怜兮兮地,“偷偷的也不行?你也不是成天都和别人在一起。”
陈砚乔想徐开这样的,如果被他知道一丁点文渊的存在,估计就前功尽弃了。
他从兜里掏出一把百元纸币,一张一张塞到文渊宽松的居家裤裤腰:“偷腥能偷到什么好男人,待会儿我给你多转些钱,实在无聊就去泰国玩吧,找身材好长得帅的男孩伺候你……”钱塞完了,他凑近文渊的耳朵眼,“但不能有实质性的事情发生,能做到吗?”
文渊不说话。
“能吗?”
“能。”
“乖。”
第14章 不能做朋友
“哐”地一声,徐开应声倒地,训练场所有人一齐回头,而一拳把徐开打倒在地的学员来不及摘下拳套,“噗通”一声跪在他身边,大惊失色:“徐教练,您没事吧!您还好吗?能起得来吗?”
若是专业运动员,在没有护具的情况下,就这么一拳,足以将人打出脑震荡,打进ICU。
拳馆的正式教练马上过来,把围拢的人拨开:“离他远点,别碰他。”说完蹲在地上,伸出手指,“小徐,这是几?”
学员的那一拳打在他脑侧,倒是没多疼,只觉得脑袋嗡嗡地。好在这些都是初学的业余选手,女学员力气也不大。徐开仰面躺在地板上,他在想,只是做打靶训练,为什么他连这样的拳头都没能避开。
他一把抓住教练的手指,自己坐了起来。
教练:“……”
“我没事。”
“真没事?还是去医院查一下,有没有脑震荡或者脑出血。”
听到这话,徐开看见旁边的女生更一脸惊恐,似乎难以接受自己这无心的一拳将人打出脑震荡和脑出血。
“真没事。她那拳头没什么分量,不信你摸,连肿块都没有。”
既然徐开这么说,教练也没有多说什么。为了调节气氛,转头和被吓傻的学员开起了玩笑:“他说你那拳没分量,知道自己哪儿欠缺了吧,还不赶紧去做力量训练。”
围拢的人群散了,拳馆又恢复了秩序。教练不再让徐开帮忙训练,让他休息一会儿。
徐开在休息区喝水,不多会儿教练也来了,俩人照例闲聊。
“小徐,你怎么会被那种拳头给打倒,看把人给吓得。”
徐开也郁闷,不便过多解释,搪塞道:“一时没注意。”
“我看你这段时间一直心事重重的,打拳的时候还是要集中注意力,毕竟这项活动多少带点危险性。”
徐开点头:“我知道。”
“怎么回事,又被领导给批了?”教练一副十分了然的样子。
徐开没说话,上午肖经理对他的批评还声声在耳。姓肖的就站在他办公桌前,指着他鼻子一通骂。
“徐开,你到底怎么回事,上回和客户的会议你是不在,还是记忆被狗吃了?客户要求整改的内容你都改了些什么?这到验收阶段了,你捅的篓子,你自个去跟客户说。没说好要赔偿违约金,你看着吧,这钱公司绝对不可能给你掏。”
姓肖的离开,他只好腆着脸去找田文斌。这销售老油子念在之前他总是任劳任怨的情谊上,去帮他和客户协调。田经理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好歹让客户消了气,没有要求违约金赔偿,但也只额外给了一周时间,让这边把产品调好,并且下不为例。
教练看徐开一脸苦相,便知道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只能是拍拍徐开的肩:“哎,这就是打工人的命啊。不过往常我看你被批得越狠,出拳就越狠,这回怎么有气无力的?”
“不是工作上的事……我被人表白了。”
徐开这段时间一直为陈砚乔表白那件事纠结,本来他不打算和谁说。奈何教练一直询问,而他又不是憋得住事的人。
一听这种八卦,已经结婚生娃的教练顿时来了兴致:“呵呵,这有啥茫然的,好事啊。”说着长叹一口气,十分艳羡,“哎……年轻人,真好。”
“一点都不好,我跟他是朋友。”
“朋友怎么了,大家不都是朋友处着处着,就处成对象了嘛。”教练撞撞他的肩头,挤眉弄眼的,“可以试试看,和朋友更容易培养感情。朋友还玩得来,在一起很合拍,我跟我老婆就是朋友处过来的。”
徐开使劲摇头:“不可能,他是……”差点就心直口快,把是“男的”这话一块儿说出来了,还好及时打住。
就算是徐开,也知道同性恋不是什么好事,在社会上会被歧视。他不希望陈砚乔被人歧视,也认为他那样的人不应该受到不公正待遇。
“没什么不可能。”教练以过来人的经验说道,“你看你为了她的表白这么烦恼,那说明你肯定对她有好感,既然有好感,为什么不试着发展一下?”
“那种好感又不是这种好感,没法发展。”
“都是好感,你不发展怎么知道没法发展?”
“……”徐开说不过他,又不能把话全说明白,左右为难,只好生硬地结束了这个话题,“你不懂,我跟你说不明白。”
教练倒也不生气,呵呵笑着,嘴上说“我是不明白你们这些年轻人嘛”,却是一脸早已将他看透的宽容模样。
那天得知陈砚乔是同性恋就已经让他诧异非常,差不多是调动了自己所有的脑细胞和情绪,才堪堪接受了这件事。跟着对方的大胆表白,立马让他大脑宕机。
自成年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人说喜欢,然而不巧的是,对方偏偏是个男人。
徐开欲哭无泪,甚至怀疑是不是那次陪妹妹去庙里求平安,被怂恿着去求姻缘,忙里慌张只记得说希望有人喜欢他,而忘了说那个人要是个女人。
他还一度揣测陈砚乔是不是开玩笑逗他玩,这人一向吊儿郎当不靠谱,嘴里的话也常不真不假。他甚至想要打电话过去求证,逼陈砚乔说出他是开玩笑的话来。
那通电话始终没有打过去,等他平静一些,他就知道陈砚乔没有说假话。玩笑可以开,话也可以骗人,然而那些实实在在的关心和在意,格外的亲近和反复示好,都不是假的。
这一切徐开曾经想不通、也配不上的友善和好意,这一刻,终于可以解释通了。既没有利益纠葛,除了喜欢,一个人还会因为什么对另一个人那么好?
明白这点后,他立马上网搜索“拒绝了好朋友的表白,还能继续做朋友吗?”
他翻遍所有网页,回答如出一辙,都是“不能”“最好不要”。
绝望之际,他又搜“拒绝了好朋友的表白,还想继续做朋友,怎么办?”
回答五花八门,却有一条写到——
为什么拒绝了人家还想跟人家做朋友?不就是因为想借着朋友的名义,继续享受对方提供给情人的好处。
我就直说,如果你要对方继续和你做朋友,他肯定无法拒绝。可是这个过程对他有多么折磨你知道吗?常在身边的人可望不可及,付出再多也只能得到“友情”的回报,甚至还要看着你和别人甜蜜恋爱卿卿我我。而他再因为朋友这个身份,永远和你有感情链接,永远走不出来。
所以奉劝所有拒绝了朋友的人,如果你还有点良心,就此远离他吧,放过他,就当是行善积德。
看完这段话,徐开面红耳赤,惭愧不已,仿佛灵魂和人格都被狠狠鞭笞一顿,脸上火辣辣的。
他关掉电脑,久久地坐在黑掉的屏幕面前,接受了这个令人难过的现实——他和陈砚乔连朋友也没得做了。
第15章 好哥哥
徐开没有体会过失恋的滋味儿,决定不再和陈砚乔联系后,他体验到了绝交的滋味儿。这滋味儿也相当不好受。
自此之后,陈砚乔再也没有联系过他,大概和他一样,也在伤心难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