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川心酸,老男人那么有钱,他是比不了的。
他点点头,不敢承认自己被喜糖收买了。
沈空青道:“去吧”
两孩子肩挨着肩走了。
忙得直打转的李芳茹抽出时间喊沈空青:“大青,赶紧换衣服去迎亲。”
沈空青把喜盘放回装着喜糖的箩筐里,往浴室去。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嘤,我没写到,下章,下章一定
成亲这日新人的梳洗打扮有专门的人负责, 沈空青洗漱完后换上喜服,再由特意请的全福之人梳头束髻。
他二十岁的及冠礼过了时候家里一直没为他补办,但今日大婚, 仪容不可随意, 所以梳头的婶子为他戴上了发冠。
婶子看着铜镜里轮廓分明的脸,笑道:“瞧瞧,咱空青小子就是俊。”
李芳茹也在房里, 闻言笑道:“是要比大姜还俊上几分。”
穿着喜服的沈空青长身如玉仪表堂堂, 当得长辈们的一句夸。
李芳茹过来帮他把大红花戴上:“去迎夫郎进门吧。”
沈空青嗯了声, 走出房间。
新郎出了院门, 来参加昏礼的宾客看见了都附上一句称赞。
实话实说,汉子俊哥儿美, 那确实是般配。
门外沈川柏牵着同样绑了大红花的马, 今日沈空青是骑马去迎亲, 可有派头。
上了马, 迎亲队伍出发,吹吹打打声便跟着闹了起来。
小镲唢呐齐声奏,新郎打马在前头, 花轿跟着摇啊晃,接了夫郎来拜堂。
因着沈叶两家是同村, 花轿出门之后得绕着南山村逛一圈才能去接叶天冬, 等叶天冬上花轿之后还得再绕一圈才能回沈家拜堂。
如今沈空青就是去逛村子。
一路过来,熟与不熟的村民都笑着附上一句吉祥话。
骑在马上的沈空青都拱着手作揖笑纳了。
他这边兜完村子才能去叶家,而叶家那边也在忙碌。
小川偷摸着进了叶天冬的房间, 向他传话。
哥儿的房里香香的, 小川从来没闻过这种味道, 让他喜欢的猛吸了几口。
已经梳洗好的叶天冬坐在床上, 听到小川的传话,高兴地又抓了一把喜糖给他。
小川两头受礼,顿时是愧疚又难过,觉得无颜面对叶天冬,一声不吭就走了。
叶天冬还觉得奇怪:“他是怎了?”
一早过来陪着他的叶玉竹问:“你还有心情搭理小川?”
“嗨呀,我也没这么着急。”叶天冬羞涩。
“...”叶玉竹看着故作娇羞的人,没想到有一日能从他嘴里听见不着急这三个字:“空青大哥来了。”
“哪呢?”叶天冬立马起身,把头探出去看,没见着人才反应过来是叶玉竹骗他:“你捉弄我。”
叶玉竹笑着躲他挠痒痒的手:“哈哈,我错了我错了,你坐好,一会发髻都乱了。”
叶天冬也换上了喜服,发髻上插了一根金簪,抹了胭脂的脸如桃花一样动人。
他坐回床上,急的在晃双腿。
叶玉竹道:“在我面前你装个什么劲?”他嫁给李谷之后婚姻美满,脸蛋瞧着要比在叶家时圆润一些。
叶天冬戳手指,涂了口脂的唇水艳艳的,想让人咬上一口:“没装,青哥又跑不了,我确实不急,只是有点想见他。”
“...”这两人的事情他为何要多嘴问一句?叶玉竹反省自己。
叶天冬视线放在门外,头微微伸着,一副望眼欲穿的模样。
叶玉竹摇摇头,心想这傻子,空青大哥是过来迎亲的,到了门口肯定早听见声了,盯着有什么用?又不会从天而降。
两人静下来不说话,过了会,陈秋香从屋外进来,右手盖在左手上,宽大的衣袖遮挡了视线,看样子是拿了东西。
叶玉竹是成过亲的人,见陈秋香这模样就知道她所为何事,便不用她开口,识趣地退出房间。
陈秋香松了口气。
虽然她也知道竹哥儿嫁了人自是什么都懂,但是当着外人的面跟哥儿说这些,她确实没这个脸。。
叶天冬还不知陈秋香是为了什么事过来,见叶玉竹出去后还把门给带上了,问道:“阿娘,怎么了?”
外边的喧嚣透过窗户传进来,陈秋香走到床边,把用袖子遮掩住的东西露出来,递给叶天冬:“这东西你好好看看,晚上用得到。”
叶天冬一瞬间便明白是何物,他按住雀跃的心情,手抖着接过来。
陈秋香还以为他是不好意思。
“家里没别的哥儿,娘也不知怎么教你,你就...你就自己领悟,实在不会你跟大青商量。”实在是羞人,她都没好意思看哥儿的反应,说完就走了。
叶天冬等她一出去就迫不及待打开了本子。
许是陈秋香担心他看不懂,买的是备注了文字的图书,叶天冬虽然经过几个月的学习,可卢赟也没教这么不正经的东西,有部分文字他看不懂,但是夫夫之间的事情他早已知晓,看图也是一样。
翻了几页,尽是惊奇。
原来还可以这样,竟然还能这样...
叶玉竹进来那会就看见他捧着本子,脸上是兴奋的表情。
见他这样,叶玉竹有些踌躇不前,实在是因为他太过了解叶天冬性格。
果不其然,他一进来叶天冬就喊他:“竹儿你来。”
叶玉竹只能把门关上走过去。
叶天冬把自己的图书分享给他:“你那本也是这样的?”
“...”别问,问就是后悔,当初就不应该告诉他的,叶玉竹把满眼的涩涩合上,实在忍无可忍:“一样的。”
叶天冬有些失落:“我还以为不一样的,不然就能交流一下了。”
“...”不,他并不想。
叶天冬把图书又拿过来接着翻看。
一边看还要一边说:“哎呀,他的腰可真软。”他放下书掐自己的:“他的两手就能握过来,好细。”
叶玉竹建议他:“你可以只看不说话。”
叶天冬嘿嘿笑:“你害羞啦,都成亲了还害什么羞?”
叶玉竹真心道:“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厚脸皮的。”
叶天冬捧着本子一边看一边哼哼:“可我说的是实话嘛,你说真有这样的人?腰儿软pigu翘,看的我都心动了。”
救命,空青大哥你快点来。
叶玉竹把屁股挪开,誓要离他三尺远。
好在沈空青听到了他的呼唤,没让他煎熬太久,不一会门外就传来吹吹打打的声音。
这是迎亲的队伍来了。
叶天冬惊的从床上站起来:“竹儿竹儿,青哥来了。”
叶玉竹赶忙道:“听到了,赶紧把书收好,盖头披上。”
叶天冬想塞枕头底下去,可这张床不知何时才能睡,他又还没看完,就干脆塞进怀里,然后把红盖头抖开盖自己头上。
看了个全程的叶玉竹:“...”
叶天冬刚把盖头披上,门就被敲响,叶文元在门外问:“哥,你可准备好了?”
叶天冬应了声:“好了。”
叶家院里院外都围了一群人,热热闹闹的。
男方前来迎亲的人里有一位负责唱贺词,完了之后按照习俗前院还有守门的,沈空青得经过一番‘刁难’才能抱得美人归,这时候大家就会想着法捉弄他,陪着来迎亲的沈川柏就得帮忙解决。
一时间气氛推到高.潮。
后边是沈川柏见他们占着门不放,明白过来,从喜盘里抓了一把有一把铜板撒下,众人便只顾着捡钱去了。
经过这一番‘斗争’沈空青终于如愿见到被小舅子从房里抱出来的夫郎。
大红的身影窝在叶文元的怀里,让沈空青看了想自己上去抱。
鲜艳的红色让他眼热。
叶天冬一出现,周遭就仿佛失了颜色默了声调,沈空青满眼就都是他,尽管冬儿的脸被盖头遮挡的严实,可他也能想象底下的姝色。
沈川柏见沈空青愣着,暗地里推了下他:“大哥别愣着了,赶紧接夫郎。”
沈空青清醒过来,让轿夫把轿子压下让哥儿坐进去。
哥儿上了轿迎亲才算完成,沈空青心头热似火,想着还绕什么村子,现在就回去拜堂成亲。
但现实不允许。
村子还是得绕。
轿子抬得稳稳当当,小镲唢呐不停歇,吹得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沈空青接到夫郎了。
迎亲队伍在南山村又兜了一圈,终于在两位新人的期盼中到了沈家门前。
一见队伍出现,又开始放鞭炮。
噼噼啪啪声中,前来参加昏礼的两姓亲戚都站起了身。
“新郎来踢轿子迎夫郎下轿。”沈空青走过去,力道不轻不重踢在轿门边上。
喜娘挑开轿帘把哥儿扶了出来,又拿了红带子牵巾递给两人,笑道:“红缎结同心,相挽而行。”
沈空青牵着他的冬儿跨过火盆进了院门,在众人注视下往客堂走去。
客堂中、桌子被挪开,空出地方让新人拜堂。
堂上左边是老爷子沈君迁,右边是沈申姜夫妇,此时都笑着看两人。
两人在高堂面前站定。
证婚人适时喊:“一拜天地...”
终于拜堂了,盖头底下的叶天冬紧张得心都快要跳出喉咙口。
三拜之后,证婚人又喊:“送入洞房。”
引来观礼人的起哄。
沈空青脸上也是藏不住的笑意,他牵着叶天冬往旁边的喜房去。
此时他的房间已经大变样,门窗都贴了喜字不说,连床榻都挂上了红纱帐,屋里也多了好些家具,全是叶天冬的嫁妆。
有带铜镜的妆匣,还有装着布匹的大箱子...
哥儿进了喜房就能坐下来好好休息一会,沈空青虽然很想留下来陪他,可他还要去敬酒:“你先坐会,我去敬酒,一会再过来,你想吃什么?我让小妹送来。”
这时候叶天冬哪有心思吃别的:“都可以,你先去忙。”
听见他的声音,三天没能相见的思念才被抚平一些。
沈空青出去了,屋里只有喜娘陪着叶天冬。
屋门关着,可叶天冬依旧能听清外面的喧闹,他想昏礼快些结束,他要和青哥做快乐的事。
过了会,屋门再被打开,轻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叶天冬听到沈泽兰的声音:“冬哥...大哥夫,大哥让我给你端了蛋酒。”
所谓的蛋酒就是自家酿的米酒加入鸡蛋去煮的一道小吃。
叶天冬嗯了声:“谢谢小妹。”
沈泽兰有些不好意思,虽然两人打小就认识,可朋友与姑嫂的关系又不一样。
她没待多久,跟叶天冬说了几句话就又出去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叶天冬感觉自己都快等的着急上火了才听见门又一声响。
与此同时喜娘说道:“新郎来了。”
叶天冬急忙催促:“哥哥,快掀盖头。”
沈空青见他等不及的样子,嘴角扬起了笑。
喜娘显然也憋着,拿了裹了红布的秤杆给沈空青。
沈空青却捉弄他似的,慢悠悠把盖头掀起来,底下一张红红的笑脸如含苞待放的花朵,慢慢露出最美的容颜。
终于掀了盖头,叶天冬也见到心心念念的青哥。
他的青哥今日精神奕奕,许是喝了酒的缘故,桃花眼氤氲,嘴角挂着笑,当真是迷死人了。
“哥哥,还有合卺酒。”要不是喜娘在,叶天冬都想自己上手走完流程。
沈空青又从喜娘端过来的喜盘里端起两杯酒。
两人勾着手喝完。
叶天冬一双眼睛一瞬不落地看着沈空青。
沈空青知道他在想什么,流程走完,从袖子里掏了个红包给喜娘,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喜娘得了红包,又笑着说了几句吉祥话,退出了房间。
沈空青去把门锁上。
刚走回来叶天冬就跳起来往他身上扑。
沈空青接住他。
叶天冬大声叫着:“哥哥我好高兴啊,我们终于成亲了。”
沈空青嗯了声:“我也高兴,可吃蛋酒了?”
“你还管这做什么?快点去床上。”
“...”沈空青再次被他的豪言惊到:“你小点声。”
“行行行,我小点声。”叶天冬乐呵呵的。
沈空青抱着他上了床。
两人一坐下就听到咔嚓的声音,叶天冬掀开被子一看,底下放着莲子花生红枣,花生都给坐碎了。
他一边收拾一遍嘀咕:“这不是耽误我时间吗?”
虽然清楚小竹马的为人,可他总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沈空青重新认识他。
沈空青揉了揉眉头,眨眼间又被小竹马搂住。
叶天冬笑嘻嘻地亲他的脸:“哥哥,我们休息吧。”他光说不够,还要来脱沈空青的喜服。
沈空青又得去抓他的手:“先说会话。”
叶天冬见他严防死守,气呼呼的:“大喜的日子你不干正事说什么废话嘛。”
沈空青见他抿着唇,不得已凑过来哄他:“其实很早就想对你说了,谢谢你一直等着我。”
“你...”叶天冬当即什么脾气都没了。
“冬儿,我会一辈子都对你好的。”
“嗯。”叶天冬撇了撇嘴:“有什么话等明日再说嘛。”
“...”行吧,都成亲了,以后有的是时间,两人脱了鞋上床。
沈空青把床帐放下,耳边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没去理会,结果一转眼,就看见小竹马脱了喜服只剩红色的里衣,旁边还有一个本子。
他问:“这是什么?”
“好东西。”叶天冬扑过来脱他衣服。
床帐都拉下了,会发生什么事沈空青也清楚,只是很无奈:“我自己来...不用你...冬儿等下...”
叶天冬卷过鸳鸯喜被盖住两人,他伏在沈空青身上,高高兴兴地亲他。
他跟只小猫似的,在沈空青脸上留了一串印子。
沈空青的上衣已经被脱了,只剩裤子还穿着,龙凤喜烛的光透过红纱帐只留下浅浅的一层光晕,叶天冬看不清楚,但不妨碍两人缠绵地亲吻。
气氛正入佳境,沈空青一个翻身颠倒了姿势接着吻他,叶天冬迷迷糊糊间顺势搂住他的肩膀,上下抚摸着,但手感告诉他有异。
浑浊的大脑想到了什么,他猛地移开唇,折腾着坐了起来。
沈空青见他去挑床帐,知道他是为了什么事:“吓着了?”
两人虽早早确认关系可最多也只是牵牵小手亲亲嘴,从未踏出过最后一步,所以叶天冬一直不知他后背的伤,如今坦诚相对,能摸出来也不奇怪。
床帐被挑起,晕黄烛光照进,打在沈空青背上,叶天冬当即红了眼眶。
沈空青回手揩他眼角:“大喜之日可不许哭。”
叶天冬抬起手,明明早已经愈合结痂,可他却怕弄痛沈空青似的,指尖轻轻点在伤疤上,声音颤抖:“疼不疼?”
“以前疼,现在不疼了。”
“哥哥,我不怕,我是心疼。”
沈空青嗯了声。
叶天冬从背后靠过来,一个热乎的颤抖的吻落在伤疤上。
沈空青一愣。
叶天冬抬手擦了擦眼睛,又把床帐再放下,然后按着沈空青的肩膀让他躺下去,对他道:“哥哥你歇着,我自己来。”
“...”
作者有话要说:
冬儿你真的,我都看不下去了...
什么自己来?
泥人都尚有三分火气, 沈空青一再被新婚夫郎‘挑衅’,当即‘怒上心头’,非得争回这脸面, 他反制住叶天冬, 在他说话前封住他的嘴,免得自己又因为他叭叭两句‘漏了气’。
房间里烛火的烟气与香气融合熏得人头脑发胀。
两人紧紧依偎着对方,似乎这样才有宣泄的途径。
深深烛影打在红纱帐上, 一时间不清楚是光影还是人影在晃动。
只是床榻间的声响抑制不住般从低喃转为急促, 透着暧.昧。
新婚的第二日新人得早起向长辈敬茶。
叶天冬醒来那会沈空青还在睡。
他整个人被沈空青圈在怀里, 双脚挨着青哥的小腿, 热烘烘的,也不知是谁温暖了谁。
叶天冬多年痴心终成真, 心里是开心得紧, 虽然同床共枕也不是第一回了, 可这次青哥是他的人, 名正言顺就是不一样。
他亲昵地用自己的鼻尖蹭沈空青的鼻尖,尽管知道青哥劳累了,可还要起来敬茶, 便忍痛喊人。
“哥哥,该起了。”
沈空青被他摇了两下才醒过来嗯了声, 又过了几瞬, 眼睛都没睁开,手却摸到叶天冬背后顺了顺,问他:“可有哪里不舒服?”
因为被沈空青极尽温柔对待没吃多少苦反倒舒服的还想再来三五回的叶天冬:“不疼的, 先起来敬茶, 一会吃完早食你再睡。”
沈空青沉默了会, 这角色颠倒的一幕也不是第一次发生, 他从最开始的想要反抗到习惯最后是麻木了。
他睁开眼,看着在他怀里乱蹭的叶天冬,最终嗯了声:“起吧。”
沈空青坐起来,挑开床帐。
外边估计才卯时,天将亮不亮的,屋里的龙凤喜烛不知何时已燃烧殆尽,房间便陷在半明半暗的光线里。
他披上里衣,下床去拿衣服,结果才走一步就差点被昨晚胡乱扔在床下的喜服绊了一脚,沈空青:“...”
是几时丢下的也一点印象都没了,他弯腰捡起来放在床沿,接着往衣柜那边走。
叶天冬的嫁妆昨日才送进来,东西还尚未整理,因此他的衣裳也全都在他带来的箱子里,而沈空青的衣柜里之所以有他的衣裳也是因为这段时日两人县城南山村的跑,还没成亲前沈空青就给他买过一套。
还是棉料子的道袍,今日穿着敬茶也合适。
沈空青抱了衣服回来,把叶天冬的挑出来给他,分配完了又把床帐掖好。
“...”他这样子一瞬间让叶天冬回归到两人尚未成亲前。
叶天冬衣服也不穿了,头从床帐两边的交合处伸出来,看着在绑衣带的沈空青:“哥哥,都洞房了还不能看吗?”
沈空青绑里衣带子的手顿住,他沉默看着叶天冬。
可光线不明,双方都只能看个轮廓,他看着小竹马和脑袋对比强烈的白皙脸庞:“不能,赶紧穿衣裳,一会着凉了。”
说到这个就提醒叶天冬了,初秋的早晨可不是夏日那会,他的青哥身娇体弱,一会生病了可不好。
便不敢再闹沈空青,把头缩回去在床帐内换衣裳。
穿好衣裳沈空青才去点灯。
因为还得梳头。
他喊叶天冬过去。
叶天冬正在整理床铺,抖了抖被子发现红色被单上有两点白色痕迹,那个位置...都不禁让叶天冬红了脸:“哥哥,被单脏了。”
“什么?”正等着他过来的沈空青闻言一愣,反应过来后脸色爆红,忙快步走过来,抢过叶天冬的被子,底气不足道:“你去那边等我。”
叶天冬见他是要亲自收拾,便坐在妆匣前等他。
沈空青等他走开才俯下身去检查,确实脏了,不知何时沾上的,明明他都小心清理了,忙红着脸把被单掀了,准备一会偷摸着拿去洗。
叶天冬见他弯着腰在床榻那边鬼鬼祟祟的,像只藏食的松鼠,越看越有趣。
他的青哥真的太可爱啦。
叶天冬又想起昨晚沈空青对他说的话,青哥说谢谢等他,其实叶天冬也庆幸青哥喜欢的人是自己。
若真是...若真是青哥看上别人,他大抵是不能接受的。
沈空青把被单藏好,被子抖开盖回去才过来给小竹马梳头。
南山村有相公为夫郎或者妻子梳头能白头偕老的习俗,所以第二日都是相公负责。
小竹马的头发细软柔亮,就好似一匹丝滑的缎面。
沈空青认真仔细为他梳好头,又亲自用发簪挽好。
做完后他放梳子时抬眸看了眼铜镜,正对上叶天冬对着他笑的脸,沈空青问:“怎么了?”
叶天冬起身,让沈空青坐下:“我来给你梳。”
南山村没有夫郎不能为相公梳头的习俗,而且一般来说,还都是夫郎打理,所以沈空青没有拒绝,坐了下来。
叶天冬帮他把零乱的发髻重新梳好。
昨晚青哥是没有解发的,重新梳也不麻烦。
最后用发冠束住,叶天冬越过沈空青肩头把梳子放好,顺势靠在了沈空青背上,也不说话,就是要缠着人家。
沈空青问他:“不是要去敬茶?”
“不急嘛,让我抱抱你。”他依恋地蹭了蹭沈空青的脸。
沈空青失笑,成了亲小竹马黏人的情况非但没有解决,反而还加重了。
他拍了拍小竹马的手臂,说:“一会爹娘该等急了。”
把两位长辈搬出来才制止住叶天冬又想缠着人先亲近一番的心思。
两人一前一后出屋。
各屋都有灯影,想来是都起了。
昨日沈白微夫妇没有回镇上,而是带着李冬葵在娘家住一夜,看情况她是要等叶天冬回门之后再回去,因此今日敬茶用的热水都是她起床烧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大哥成婚,总不能第一日就让夫郎忙活灶头上的事,而且她也听说了,大哥家是夫郎负责挣钱,说难听点她大哥就是个吃软饭的。
至于小弟那个,过不过门先不说,就说人家的身份,县令家的小公子,一听就知道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你还想让人家干活?看看自己够不够格吧。
沈白微在厨房里看着炉火,忽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回过头就看见两个身影从厨房门口一闪而过,看样子应该是新人无疑。
要说这新婚夫夫就是黏糊,洗漱都要一起去。
想到自己那会,她哪有这个胆子哟。
沈白微不禁偷笑。
成婚的第二日新人给长辈敬茶,一是规矩,二也是婆母给新媳立规矩。
但叶天冬是长辈们看着长大的人,虽然之前有一些美妙的误会,但大家心里对他是真的喜爱,又见他对沈空青一腔情深,夫家哪还有什么立规矩的心思,只要两人相互扶持,日子美满就好。
况且沈申姜夫妇也不是这般刁钻不讲理的人。
于是新婚夫夫敬茶的时候,只得了吉祥话和长辈给的红包。
敬了茶之后是吃早食,卢赟也在,他昨日来参加婚礼,因着回县城要太久时间,他便在沈家的客房住了一夜,吃了早食再回去。
早食没有接着吃昨日酒席剩下的菜,而是将没用完的猪下水和猪肉猪骨头熬了一锅粥,清理干净的猪下水熬粥熬汤都是一种风味。
再撒上一点葱花,便是京城来的卢赟都吃了两大碗。
吃完早食他就要回去县城。
沈空青把郎主送的马车套好给他,让他自己赶着回屏东县。
至于他们,到时候搭牛车回便行。
卢赟也没拒绝,新人成亲头三天事情也多,他是过来人,就没说让叶天冬也回去的话,自己赶着马车走了。
他走之后,沈空青折回家中,一大家子人还在客堂坐着喝茶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