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冬愣了会就开心得找不着北。
这证明青哥在乎他,把他说的话记在了心里。
沈空青任他抱了会,自己也解了相思之苦,怕叶石英他们发觉便拍了拍小竹马的背:“我还要去找爹娘,你先回去。”
叶天冬根本就不想跟他分开,青哥不在他尚能投身学习,可一旦青哥在他就想跟他腻歪,便抱着不撒手。
沈空青也不催促,只一下一下抚着他的背。
最终叶天冬在他的安抚下把人松开。
沈空青牵着他走出巷子。
到了门口才把人松开:“我一会再过来。”
叶天冬听他这么说才走进酒楼。
沈空青便去桃李巷了。
早上出发的早到县城也不晚,包子铺就还开着门,沈空青到那会,李芳茹正从一个挎着包袱的汉子手里收钱。
那汉子给了钱就捧着包子一边吃一边走,三两步就擦着沈空青的肩膀走过去。
沈空青到了门前,喊了声:“娘。”
李芳茹听见声抬起头来,很是好奇:“这么早?”要知道往日这时辰儿子可还没起床呢。
沈空青拉开挡板走进里面:“送英叔一块过来。”
李芳茹听懂了,问他:“石英放心不下冬哥儿?”
沈空青嗯了声,他把给叶天冬带的东西放好,去拿包子吃。
早上只是随意对付了一口,一路颠簸过来又饿了。
他拿的是肉包子,肉包子就只有葱和肉,但是香。
不仅香还很大,所以肉包子卖的也贵。
李芳茹见他几口就是一个也不怕烫着,不知道还以为饿了几顿,问他:“豆浆要不要?”
沈空青以为包子铺有就点了点头。
结果李芳茹是拿钱去外边卖油条豆浆和白粥的摊子买了一碗回来。
买都买回来了总不能又不吃,沈空青喝了一口,浓浓的豆香味在嘴里回荡。
沈空青填饱肚子,对夫妻二人说道:“昨日县衙派人来报喜了,祖父让我接你们回去。”
沈申姜道:“大人也派人来过一趟,不过我回去就行,你留在这明日帮你娘开门。”
这样安排也成,反正祭祖有祖父和爹代劳,他这个大哥在不在场都不碍事:“好。”
因着今日要回家,沈申姜夫妇照旧减少了包子的数量,没到午时就差不多卖完了,只剩下几个菜包和馒头,沈空青便打包回去晚上吃。
这时候赶回村肯定得饿着肚子,沈空青自己跑了一趟集市去买菜,又做好了请叶石英他们过来吃。
卢赟也在。
他现在虽说是以管事的身份留在屏东县,但在两家人看来叶天冬喊他一声师父都不为过。
但这个师父却不需要行拜师礼,那么放在心里尊重就好。
叶石英经过上午那会与卢赟的交谈也真正放心下来同意自家哥儿留在县城。
他们吃了午饭就得赶回南山村。
趁着沈申姜去架牛车那会,叶石英把叶天冬叫到角落,从怀里掏了两个本子给他:“这是我这些年做账房的一些心得,你看看对你可有帮助。”
“爹...”叶天冬捧着他爹给的东西,视若珍宝。
做了十多年账房总结出来的知识不是短短几天就能比拟的。
叶天冬知晓这两个本子的重要性。
“哥儿...”叶石英看了眼与卢赟说着话的沈空青,还是没忍住问出来:“管理酒楼是你求的还是大青给的?”
“怎么了?”
叶石英见他这样子,即使什么都没回答却也知晓了答案,他叹口气:“如今爹是觉得你娘说得对,在大青这事上你确实瞒了我们许多。”
叶天冬听他这么说,一时有些忐忑:“如若我说了你可会阻止我?”
“我要说不你能听?”
叶天冬实诚地摇摇头。
他这辈子就爱青哥,人若没回来他兴许就认了,可现在两人好事将成之际要是被他爹拦了,他接受不了。
叶石英叹气声更重:“罢了,既是他沈家都同意那我也无话可说,你好好学,若是有不懂的可千万不能憋着,一定要问清楚了。”
叶天冬点点头。
叶石英用大手盖住他的头轻轻揉了揉,没再说话,扭身往外边去。
叶天冬出来送他们。
外头沈申姜也在沈空青的帮助下架好了牛车。
上车之前叶石英朝着叶天冬摆摆手,牛车就摇摇晃晃走了。
他们回去后,沈空青跟李芳茹说了声就和叶天冬跟着卢赟去酒楼。
有了东家坐镇酒楼的气氛又不一样。
大家做事丝毫不敢马虎。
沈空青也跟着学,只是他没叶天冬这般刻苦。
又因今日起得早,下午一到时辰他就直犯困,是硬撑着眼皮听完了今日的课。
叶天冬早就看出他困了,尽管内心心疼却也不敢开口让他回来睡觉,现在他也什么都不懂,还得仰赖卢管事,等日后他能独当一面,绝不会让青哥这般辛苦。
傍晚收工回家,李芳茹已经把饭做好了,三人把今中午打包回来的包子一块吃掉后各自休息会就去洗漱。
叶天冬先让沈空青去洗,他洗完之后趁早把衣服也洗了。
明日得赶早起来做包子,等中午回来再洗就晒不干。
沈空青拿他没办法,只能按他说的做。
只是人本来就困,洗完了舒舒服服躺床上就开始眼皮打架,内心还记着等小竹马现实却不由人,没一会就睡着了。
等叶天冬洗完衣服挂好回来,沈空青已经做起了梦。
叶天冬见他青哥睡得这么没心没肺也不晓得等等自己,又很委屈。
他爬上床,把原本向着床榻外边的沈空青翻了个身面向里边,然后自己钻进他的怀抱,亲自摆了搂着自己的姿势,才恨恨地亲了下沈空青薄薄的嘴唇。
沈空青似有所感,忽然拍了拍他的背:“别闹。”
叶天冬一愣,见他开口说话,忙凑上去亲他。
沈空青就被他吻醒了。
主要是憋的。
任谁嘴里塞了东西都会呼吸不顺畅,只是他没完全醒,半睁着眼,还有些云里雾里。
只是感觉嘴里一根灵活的东西在钻,调皮的很,本能的追上去咬了口,然后那东西就跑了。
他得意的又睡了过去。
叶天冬含着被咬疼的舌尖,再不敢胡闹,搂着他青哥宽阔的肩背把他的手臂当枕头睡了。
一夜好梦。
到了时辰,先起来的李芳茹过来敲门。
叶天冬先睁开眼,他应了声,摸索着要起来,然后就碰到沈空青的手。
他蹲坐起来,捏在手上把玩了会,青哥的指尖微凉,应是在被子外放了一夜的缘故,但叶天冬知晓这是因为他底子不好。
不然哪个青壮年在四月天会因为把手放在被子外就冻凉了。
得赶紧给青哥补一补。
不然等成亲之后...
叶天冬甩甩头,轻声细语喊沈空青起床:“哥哥...”
出口的声音含糊,叶天冬才发现自己的舌头有些疼,他想了会才想起来这是昨晚被沈空青咬的。
就上手摇人。
沈空青被他摇醒,睁开眼房间一片黑暗,只有院子外有朦胧灯光:“冬儿?”
“起床了。”他说话很慢,沈空青因为没睡醒就没注意到。
沈空青把手搭在额头上醒神:“嗯。”
叶天冬见他醒了自己赶紧起来。
越过沈空青下了床,把衣衫整理好就穿上鞋出去。
李芳茹已经洗漱好在等他们。
见只有叶天冬起来自家儿子还没个影,问他:“大青还没醒?”
“醒了。”
李芳茹听出了他声音不同,又问道:“怎么了?嗓子不舒服?”
叶天冬摇摇头:“不小心咬着舌头了。”
李芳茹就不说话了,神情有了变化,明显是想到了什么。
过了会沈空青才从房里出来。
李芳茹等不及他,让他抓紧时间她和叶天冬先过去。
在刷着牙的沈空青点点头。
洗漱完拿了钥匙锁上门去桃李巷。
卖早食的店铺开门都早,往往太不亮就要起来,包子铺更甚,因为是现做得揉面切菜包包子上锅蒸就更是赶时间。
沈空青去到就是帮忙切菜包包子,揉面的活是李芳茹做的。
时间一点点流逝,包子一笼一笼上了锅蒸,沈空青与叶天冬穿着围裙在包包子,他见一早上叶天冬都没说话,问他:“怎么不说话?”
叶天冬说:“舌头疼。”
沈空青不明所以:“上火了?”
叶天冬摇摇头,见他当真一点印象都没有,提醒道:“你咬的。”
“我什么时候...”沈空青想起来那个怪异的梦,原来是...他顿时无语:“你怎么...你真的是...给我看看。”
叶天冬就吐出一截粉红的舌尖。
其实也不严重,就是损了点。
沈空青真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你别老是做危险的事,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咬断都有可能。”
叶天冬委屈:“那我想你了嘛,你都不等等我就睡了。”
“...”沈空青见他抱怨的恰有其事,一时间还真以为是自己的错:“你下次要是想你就喊醒我,别再这样了,记着没?”
他从战场下来虽然习惯没保留多少但是警惕心还是有的,睡得迷糊的时候做事也没个轻重,小竹马要是不长记性下次真有可能出事。
“那你不能生我气。”
“我舍得生你气?”
叶天冬就开心了,包子捏的越发圆溜。
蒸好的包子出笼,第一位常客也上了门。
而后是陆陆续续的客人。
到了卯时中,日头升起来了,朝霞满天,叶天冬就得去酒楼。
他先过去沈空青还得晚一会。
下午,回家祭祖的沈申姜又架着牛车返回县城,之后几日沈空青也留在县城跟着一块学习。
一直到四月十八,李芳茹请大师纳吉的事情有了结果,四人又赶着马车回村。
成亲的日子大师请期了几个,有明年二月的,也有明年九月的,最近的一个却是在今年的八月初六。
不用问沈空青和叶天冬,李芳茹他们就知道要挑八月初六。
他作为老大,家中孙辈老二老三都定了亲,而且老二的日子就在年底,他自然是要抓紧的。
八月初六说早不早说晚不晚。
有时间可以准备,沈空青能接受,但对于叶天冬来说,他巴不得明日就是拜堂的日子。
请期的日子定下来就是商量聘礼的事。
按照南山村的习俗彩礼各有不同,姑娘的聘礼是十二两外加其它物件(均双数),而哥儿是十两。
村里的人挣钱不易,通常娶娘子或者夫郎都得一家子帮忙,若是遇上人丁单薄的就得自己攒上好几年才够彩礼的数目,这还不包括其它的。
当然,彩礼也看个人能力。
沈空青有钱又稀罕叶天冬,将来还是他管家,若不是怕被说坏了规矩,他都考虑把银票全都给冬儿。
只是在父母的解释下沈空青最后是给了二十两的彩礼和其它该准备的东西。
另外就是一头牛。
这份彩礼在南山村也算拿得出手甚至算重的了。
当初沈零榆定下县令家的小公子时彩礼也只比这多了十两。
不过这都只是最初商定的,到后面正式下聘的日子还可以添。
就像沈零榆,当初县令是看中了他的潜质赌他能高中,便是给三十两也答应嫁,如今沈零榆高中自己有了银钱,后面就可以适当添些东西。
沈空青也是这么想的:“先不急着给香姨他们说,我看看再加些什么。”
“娘清楚,交给我办吧。”除了该给的主要还是在金饰上下功夫。
沈空青点点头。
之后两家亲戚聚在一起吃了个饭那就代表着这门亲事是板上钉钉了,这回南山村都知道将来沈叶两家成亲家,叶天冬是沈空青夫郎、沈空青是叶天冬相公这事没得跑。
日子定下来后沈空青和叶天冬又回了县城,日子依旧是酒楼、租房桃李巷三处跑。
不过他也把自己成亲的日子写信寄到边疆给少将军,尽管人回不来还是要让他们知道自己要成家了。
这种日子一直到四月底。
四月廿九是叶玉竹出嫁的日子,叶天冬作为他最好的朋友自然不能缺席。
廿八这日,沈空青向卢赟告了假就领着叶天冬和李芳茹回村了。
廿九一早,南山村就在鞭炮声中被唤醒。
李姓在南山村是大户,亲房众多,单单是他们姓李的五服内的亲戚外加同宗的就摆了六十多桌,别说还有叶家这边的亲戚。
沈姓在南山村也不容小觑,何况沈空青家出了位探花沈零榆,李芳茹就被请来压床。
人家好意来请,李谷家也算良善人家李芳茹就没有拒绝,换上新衣、把镯子金钗全戴上,打扮的喜庆洋洋的去李家压床。
沈空青作为汉子自然不能跟在哥儿后头,他就先去李家等小竹马。
那边叶天冬还在叶玉竹房间呢。
叶玉竹穿上他亲手绣的嫁衣,俏丽丽的脸蛋上抹了胭脂口脂又因着喜气盈门,这会就更好看了。
叶天冬一早就过来了,看着他梳妆打扮忙个不停,要是以往该喊累的人这会却还是笑着的,就终于意识到竹儿要嫁人了。
叶玉竹打扮好就等着男方来迎,喜娘把红盖头给他盖上,嘱咐他耐心等着。
陈朝的哥儿出嫁与姑娘一样,可选择坐花轿披红盖头,也可以选择不盖。
叶天冬看他静静坐着,也凑到他身边:“竹儿,我舍不得你。”
叶玉竹含笑的声音从盖头底下传来:“李谷家也在南山村,你有什么好舍不得的?”
“那不一样,以后我再去找你,你就会紧着李谷先了。”
叶玉竹道:“你当我是你眼里就只有情郎。”
叶天冬自己重色轻友还要耍赖,去拉叶玉竹的手:“那你还跟我天下第一好。”
叶玉竹扣着他的手指,像小时候两人拉钩那样,跟他拇指对拇指盖章:“一辈子的好朋友。”
叶天冬就高兴了,他靠在叶玉竹身上,晃着双腿。
到了吉时,同样穿着喜服的李谷带着迎书来迎娶叶玉竹。
叶天冬扶着叶玉竹出门,也看到了李谷身后那高大的男子。
对方看着他在笑。
叶天冬也忍不住眉眼弯弯,回以笑容。
叶玉竹坐上花轿之后,叶天冬跑到沈空青身边,见大家注意力都在新人身上,悄悄去牵沈空青的手。
一片欢乐喜庆的吹打声中,沈空青也回握住小竹马的手,同时听到他说:“哥哥,等我成亲也要披盖头坐花轿。”
沈空青只以为他是看了叶玉竹成亲心血来潮,便嗯了声。
然后又听到小竹马说:“这样就只有你一个人看到我成亲的样子。”
沈空青只觉得昏礼上放的那朵烟花在他心里炸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冬儿:只给青哥一个人看
我:大家都会看到啦
李叶两家的婚事足足热闹了三天才归于安静。
但沈空青与叶天冬只在南山村待了一日, 次日沈空青就赶着马车把他和李芳茹送回县城。
如今全村的人都知道叶天冬将来是要进沈家的大门,见他成日待在县城不回来,知情的就知道他将来是一楼掌柜, 不知情的便以为他是跟着李芳茹他们卖包子。
见人还没过门李芳茹他们就这般对待, 心里羡慕的也有,不置可否的也有。
只是这事艳羡不来嫉妒不了,人家两孩子看对眼了父母也只是牵线, 说到底是沈空青没把眼光放偏一点。
沈空青把两人送回县城后只待了一晚又回了南山村。
凉亭即将建成收工, 他得多看着点。
转眼便到了五月初五。
端午节;拜神祭祖、祈福辟邪、欢庆和饮食为一体的民俗大节。
这日村民们裹粽子、往门口挂上一把菖蒲和艾叶驱毒辟邪, 而南山村还向有赛龙舟的风俗。
二十丈宽、微波荡漾的南村河面上停着数舟披着红布龙头的龙船。
靠近村里这边的岸上停驻着前来观看竞渡的村民。
而祭祀台上, 村长正带着人请龙和祭神。
案桌上供以鸡、米、肉、供果、粽子等,气氛严肃。
点香烛烧纸钱以祈求农业丰收、风调雨顺、去邪祟、攘灾异、事事如意, 也保佑划船平安。
祭祀完毕, 村长拿起铜锣用力一敲, 喊道:“舟起。”
参与竞渡、身着汗褂、头带布巾的南山村汉子便开始上船。
沈川柏也在里头。
今日是端午佳节他特意从外地赶回来一家团聚。
他代表沈氏一族出战。
场上气氛热烈。
叶天冬见他上舟, 摇着手臂喊:“二柏你要赢啊。”
他一旁有叶姓这边的媳妇,闻言笑道:“冬哥儿你恁偏心,怎不为叶家助威?”
叶天冬又把手撑开放在嘴边大声喊:“大哥冲啊。”他的大堂哥也在呢。
他旁边的沈空青见场上的汉子还没他紧张, 不由按住他:“好好看。”
叶天冬安静下来,依偎着他:“哥哥你为何不去?”
沈空青就一个字:“累。”
“...”还真是青哥能干出来的事。
场上一声哨子响, 汉子们开始发力, 拨着桨往终点冲去。
龙头冲破河面,荡起一圈圈涟漪。
一时间战况胶着。
叶天冬屏息以待,他是希望大堂哥赢也想沈川柏赢, 内心陷入纠结好难选择。
沈空青单手搂着小竹马的肩, 目光锁在起了浪的河面上。
他以前也参加过赛龙舟, 不过那都是从军前的事了, 也是唯一一次,正十五那年。
此生原以为再没有这样的机会目睹盛况,却不想老天开眼留了他一命,得以归乡一家团聚,与小竹马再续前缘。
沈空青一时感喟。
竞渡要划行三十三丈长,此时不过才三分之一,终点还遥遥在前头。
岸上起哄声越来越大,一时间竟比场上的汉子还热烈。
沈空青的目光随着龙舟而动,手上却紧紧将小竹马护着。
许久之后,在众人的期盼中,龙头冲破红绸线拔得头筹。
“啊...二柏赢了!”叶天冬激动地跳起来。
虽然沈空青也很高兴,但是见小竹马这么欢喜,又不免想到之前那些美妙的误会,他压低声音在小竹马耳边说:“冬儿,你男人在这呢。”
叶天冬呆了。
一张脸却是慢慢地红了。
脸颊到耳垂到脖子都红成了一片。
青哥刚说什么了?他是不是幻听了?
他猛地扭过头,目光灼灼看着沈空青:“哥哥你再说一遍。”
“...”沈空青实在琢磨不透他干脆就不琢磨了:“回家。”他搂着小竹马越过人群往家去。
叶天冬不依不饶:“你再说一遍嘛。”
沈空青没搭理他。
叶天冬就一个劲缠着。
沈空青不动如钟。
挤出散发着艾香的人群,两人沿着小道回去。
回家的路上要经过一片竹林,叶天冬见左右没人又推着沈空青进去。
沈空青一时没拒绝就再也没能拒绝,被小竹马推进竹林还搂着:“你就不能回家再抱?”
“不嘛,回家抱的感觉不一样,你看我们现在像不像在幽会?”
沈空青好笑着揉他的后脑:“像,一会被人抓到就该拖咱两去游街。”
叶天冬依旧笑嘻嘻的:“那也是我的荣幸。”
两人搂着抱了会,沈空青担心被人撞见就牵着小竹马出去了。
进了村,小竹马热情邀约他:“今日上我家吃饭好不好?”
“微微回来了,晚点我再找你。”
今日沈白微与李疏林带着李冬葵回家省亲,他作为大哥自然得在场。
“那你记得。”
沈空青点点头,两人在岔路口分开,各自回家。
他到家那会李芳茹和沈申姜正在杀鸡宰鸭,见他回来,李芳茹问道:“谁拿了头彩?”
“二柏。”他没见到沈白微他们,又问:“微微呢?”
“她哪待得住,和疏林带着小葵一块去看赛龙舟了,你们没碰上?”
沈空青摇摇头。
那会岸上那么多人,他们又在前面,又不是一块出发的,没碰上也正常。
见父母在忙,他也搬了凳子坐下来帮忙拔毛。
晚些时候沈白微他们也回来了。
还没进门就听到沈泽兰说话的声音。
沈空青在厨房帮着生火,一会吃了饭李疏林他们还得回镇上。
沈白微进了门先喊李芳茹问沈空青回来没有。
李芳茹从房间出来:“都做了娘还不改一改你那性子,找你哥做什么?”
“冬哥儿在不在?刚刚他给二柏助威喊得可大声,我隔老远都听见了。”
沈川柏也笑着说:“可惜大哥没上,不然冬儿能喊破喉咙。”这是清楚叶天冬性子的。
沈空青一直听着,不否认沈川柏说得对。
他放下火钳站起身走出厨房,看着弟弟妹妹道:“尽啰嗦些废话,回来了就赶紧帮忙做饭。”
老大淫威尚在,弟弟妹妹莫敢不从。
连沈川柏都放下自己得到的头彩,进厨房去帮忙。
一顿饭没让大人们插上手。
几位长辈乐得逍遥。
吃过午饭李疏林他们就要回去了,李芳茹给女儿拿了好些东西让她带回去。
有鸡蛋、菜干和新鲜蔬菜之类的。
在镇上可不比村里,许多东西都要钱买才有。
他们家对孩子向来没话说,别家也不像他们那样娇惯出嫁了的闺女,都清楚李芳茹是个极好的人。
不管沈零榆有没有高中,大家都还是想跟她做亲家。
送完妹妹一家三口,沈空青就洗了手脸回屋睡觉,到了下午,他又如约去找小竹马。
叶石英他们也在家,见沈空青过来留他喝了会茶才放人。
两人进了屋里,叶天冬就迫不及待黏着他。
沈空青被他按在床上,自打婚事定下小竹马就越发没个忌惮,父母就在外面他也敢让情郎上自己的床。
叶天冬身上戴着香珠子,连带被窝和枕头都有这股子香味。
叶天冬头靠在沈空青肩窝上,搂着他当枕头抱。
沈空青见他不说话,不太像他的性子,问道:“困了?”
“有一点。”
“那你睡,我不走。”难得小竹马不想着这样那样,得赶紧抓住机会。
叶天冬嘟哝:“不许骗我。”
沈空青用手一下一下轻轻抚着他的背。
叶天冬在他的安抚下睡了过去。
他不比沈空青,家里许多活都得他帮着干,沈空青忙完了还能躺回去睡个午觉他却不行。
五月初六,叶天冬跟着李芳茹他们回去县城,沈空青留下来与杜远志忙碌购买果苗的事。
一共三十亩的果地用量要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