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哑巴的竹马是校草—— by姜乌拉

作者:姜乌拉  录入:08-22

陈浔风脾气不好,经常说两句话就带冲,但赵悦这还是第一次直面陈浔风对着她的凶,清晰的凶,赵悦白着张脸慢慢转头,看向两个人融在霞光里的背影,直到再看不见。
周霭在学校的超市里买了瓶水,付款后递给了旁边的陈浔风。
刚刚考完试,陈浔风给他的是瓶易携带的小瓶水,他早已经喝完,所以那会陈浔风找他要水喝,他也没有。
陈浔风单手撑在玻璃柜台等周霭,刚从球场上下来,他的额发还带着点湿意,其下的脸部轮廓却被那点湿衬得更加清晰,他歪着头,看着周霭轻笑了下:“还想吃个冰淇淋。”
周霭看一眼陈浔风,过去旁边的冰箱,然后从里面拿了个冰淇淋出来。

第26章
周霭给陈浔风买的冰淇淋看似随意一挑,却是整个冰箱里最贵的,这像是他小时候养成的习惯。
那时陈浔风和他几乎都处于没有人管的状态,陈浔风根本不会照顾自己,是周霭来负责两个人大部分的衣食,从头到脚、再到吃的东西和用的书包文具,两个人都是相似的,但周霭也只是个闭塞的小孩,他更没有什么正常的生活经历,所以很多时候,他买东西,只会买店里标价最高的。
这习惯在陈浔风离开、在他逐渐长大后,就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周霭购买东西开始以方便简单为主,但付款时看见冰淇淋标价上的“20”,周霭自己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挑选的是冰箱里最贵的那个产品。
从小卖部出来,周霭没有直接去学校门口,两个人走到教学楼区的时候,他转了个方向,陈浔风走在他旁边,看着他的改道,并没有多问。
果然,最后他们停在一堵上了年份稍显破旧的墙体内,陈浔风将手里的冰淇淋棍扔进旁边的垃圾桶,手很自然的伸向周霭:“书包我先帮你拿,你先过去,小心点。”
陈浔风说着话,目光就停在周霭的腰侧,有犹豫有观察,唯独没有阻拦。
周霭察觉到陈浔风的目光,偏头看他一眼,但并没有将书包卸下。
陈浔风站在原地,看周霭伸出干净的手把住墙顶,然后微微起跳,脚踩着两块凸起的墙砖就翻了上去,然后周霭蹲在窄窄的墙壁上,转身低头看向底下的陈浔风。
周霭的动作干脆利落,行动间没有一丝多余和犹豫,整个过程看起来甚至有些赏心悦目,但他的表情却并没有太大波动。
陈浔风站在底下,抬头去看蹲在墙壁上的那个人,周霭还是一如既往淡着张脸,眼神平静的低头看着他。
在周霭的视线下,陈浔风走近墙壁两步,然后抬手压住墙壁顶端,略微蹬力直接跃上墙面,最后蹲在了周霭旁边,两个人挤在窄窄的墙体上,胳膊蹭.着胳膊,身后的书包相碰,周霭甚至能感受到旁边陈浔风呼吸的节奏。
然后陈浔风突然抬手,越过周霭后背的书包,手掌轻松揽住了他的肩膀,周霭感受到陈浔风不重但稳的力道,就支撑在他的后背和肩颈处,并且陈浔风在离他很近的距离里,正看着他,周霭只要稍一偏头,就能看见陈浔风根根分明的眼睫。
高处有风,周霭在风里听见陈浔风的声音,他说:“一起跳,周霭。”
然后陈浔风放在他肩膀上的手略微使力,两个人同步向下跳,在空中短暂的半秒内,他们几乎呈相对静态,落地前,陈浔风的手快速从他的肩膀向下,挪移到了周霭的腰腹处。
陈浔风像是想要给他力量,帮他稳住他的腰腹。
在此之前的许多年里,周霭踽踽独行,他连与自己的亲生父母都没有这样靠近过,他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周霭与人群隔离的太远、太久,他冷漠的排斥着所有人和物的靠近,他总是隔离在世界之外,但他唯独不排斥陈浔风。
幼年时拉住他手不松的人只有陈浔风,现在他即将成年,但揽住他肩膀的人依然只有陈浔风。
脚边传来毛茸茸的触感,陈浔风将手从他身上挪开,腰腹处的紧.绷感缓缓松懈下来,周霭低头,看向脚边的两只猫。
和他上次见到时确实有些变化,周霭能看出来它们体型的膨大,他弯下膝盖蹲下.身,从背着的书包里拿出狗粮和猫粮,然后摸出那个浅蓝色的塑料打火机,他拿在手上轻摁一下,旁边的几丛草里就窜出来听觉敏感的猫狗。
“它们好像更喜欢吃你买的东西。”陈浔风蹲在他旁边,手肘撑在膝盖上,和他一起看着面前吃东西的猫狗。
“你是怎么发现它们的?”陈浔风伸手揉着一只小狗的头,偏头看周霭。
周霭垂着眼皮,又从食物的袋子里给它们倒了些出来,放下后袋子后才打了句简单的话:路过,听到猫叫。
后山是处死路,正常情况下,不论去学校哪里都不会路过这个地方,只有周霭会“路过”这里,所以也只有周霭发现藏在这边的这群动物,陈浔风看着周霭的侧脸,并没有多问,只是慢慢点了点头。
第二天早上,周霭到校的稍早,他和陈浔风在连接两栋教学楼的空中走廊前分开,随后两个人分别去往两边不同的教室。
到1班时,周霭发现教室的后门罕见的关着,他绕去前门,进教室时视线下意识淡扫而过,才发现教室的后门处,1班的两个男生正扭打在一起,教室里来的人还不多,此时全都围在后门处拉架劝架,周霭淡淡收回了目光。
人群中央,正互相推挤着把对方往门板上摁的人是胡成和蒋文意,两个人的眼里都带着狠,他们之间并不是简单的小打小闹。
周霭走到自己的座位上,他想起昨天陈浔风说的话,陈浔风说他不能让胡成作弊,但胡成只要作弊,他就能确保胡成被发现,所以陈浔风那句话的意思是,他找了人盯住胡成,而现在周霭确认,陈浔风找的那个人,是蒋文意。
那边的斗.殴里夹杂着男生的谩骂,胡成的声音处在变声期,嘶吼起来极其的干哑刺耳:“操.你妈!考试中途跳起来打报告,你真不愧是学习委员啊!”
“你大张旗鼓的举报我,我是不是还要给你颁发积极清.廉的证书啊?”
蒋文意的声音反而被胡成衬托的极其平静:“…1班的人,期中考试都作弊,你知道作弊是什么性质吗?”
周霭从书包里拿出课本,没有再理会教室角落里的那场斗争。
但这场斗争最后也没有瞒住,大早上在教室里,两个人的恶.斗引来了班主任秦老师,秦老师昨天才出面处理胡成的作弊事件,今天胡成就在教室里胡搅蛮缠的和人打架,秦老师大早上就在教室里暴.怒,他走时叫走了鼻青脸肿的胡成,而之后一整个上午,胡成都没再回教室。

胡成这两周过得都有些浑浑噩噩。
先是他极其厌恶的那哑巴不知怎么就搭上了陈浔风,而那嚣张霸道的陈浔风还非常高调的护着他,哑巴有了靠山,不说1班、就是整个年级,知道周霭的见了他都开始绕道走,1班里的风向大变,没有人再敢去明面上主动招惹周霭。
而就是周霭那副要死不死的模样,还能次次考试都登顶第一;周霭几乎综合全能,就算是历史和地理老师,也对他情有独钟,他们每天来教室上课的时候,都会重复说现在来1班的唯一动力就是周霭;甚至他去参加物赛,1分之差并没有进复赛,明明是他自己无能被淘汰,迎来的却是物理老师和秦老师的轮番安慰,秦老师在讲台上,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对周霭说以后还会有更多机会,物理老师则是借此讽刺他们连简单的月考都不能及格。
胡成想不明白,明明周霭以前是所有人眼里的那颗老鼠屎,明明以前所有人都讨厌他,为什么现在的局势却变成了这个样子,现在几乎所有的老师都在夸赞他、大部分的同学惧怕他避着他、而那大名鼎鼎的校霸却步步跟着他。
与周霭的处境相反,胡成发现自己恍惚有代替他成为那颗老鼠屎的趋势。他每天都被各科老师轮流叫去办公室,然后就是挨骂挨批;他现在在教室里谈到周霭,所有人都是避开,甚至会骂他是不是闲得慌没事找事,没有一个人再迎合他;他的父母对他的状态越发不满意,每天各种施压给他,问他为什么次次考试都在1班垫底,问他到底每天都在念什么书?
而上次的秋游,则是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陈浔风盯上了他,他那愚蠢表哥跟踪周霭的事他都已经要抛到脑后,但陈浔风却当着他的面肯定的提起来上个月发生的那件事,那天在山顶,陈浔风走前望着他的那一眼,他看得很清楚,陈浔风不会善罢甘休,陈浔风恨得像是要弄.死他,陈浔风不会放过他。
陈浔风被周霭带走后,他甚至灵光一现,迟钝的将表哥那半个月的拘.留所经历和陈浔风的背景联系起来。
陈浔风的眼神、老师和父母的逼.迫、同学的冷漠,就像是悬在他头顶的一把刀,就在这种四处堵.塞又紧张无望的状态下,胡成开始整夜整夜的失眠,然后他渐渐发现,他好像真的学不懂了。
历史地理他从来不屑于去记去看,他惯常在文科课上看闲书或者做理科题,所以他根本记不住概念和定义;物理化学他现在更是听不明白老师在讲什么,他跟不上节奏,也看不懂定理和公式;而至于英语和语文,这两门从来都不是他的强项。
但这才高一,所有学科都是学的最基础的知识,胡成就发现自己真的跟不上了。
这次期中考试的重要性老师和父母反复强调,父母甚至抱希望于他在此次考试中逆袭翻盘,班主任在考前也不再责骂他,而是温和的鼓励他,胡成在他们的期待和鼓励下却越发的慌乱,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真实水平,他根本承担不起希望。
也所以在考试前的那个晚上,他没有复习刷题,他花了一晚上,做了很多小抄,他将理科类的公式、文科类的定义和年份纪事,全都抄写下来,用小字抄写在小纸条上,然后全部整齐的装在自己的黑色笔盒里。
蒋文意上次考试考得也不好,他们同在2考场。
考试那天早上,胡成坐在考场里盯着笔盒,心里在剧烈的跳动,直到蒋文意路过时,不小心撞到他的桌子,笔盒掉到了地上,他下意识弯腰去捡,但站着的蒋文意动作更快,最后他是从蒋文意手里抢过来笔盒的。
蒋文意还奇怪的盯着他,问他:“你紧张什么?”
胡成脸色微僵,当时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催促蒋文意:“你能不能快点回自己座位?”
前面好几场考试,胡成都没有动那个笔盒,一个原因是因为两位监考老师在考场里转着圈来回走,他没有机会;另一个原因则是因为他不敢,他知道如果在六中考试作弊被抓到,会是什么下场;
直到最后一场考试,期中即将考完,老师和学生似乎都放松许多,甚至考场里只剩下一位监考老师,胡成知道自己前几场考试考得不好,而他在写题的过程中,突然怎么也想不起来某个简单的定义,真的简单,他真的会,却也是真的想不起来,这是他的最后一次机会。
所以他纠结许久,还是将手探向了摆在桌面右上角的笔盒,但他刚小心翼翼的打开笔盒,坐在他侧后方的蒋文意就举手站了起来,他在整个2考场的老师和学生面前,清楚大声的说:“老师,我要举报,23号考生作弊。”
胡成还没有来得及作弊,但他笔盒里的那叠小抄是板上钉钉的证据,他无可辩驳。
考场里的监考老师赶紧来到他的位置上,全考场的目光汇集在他身上,那时胡成坐在位置上,感觉整个人是彻头彻尾的凉意。
考后第二天,胡成过得惴惴不安,学校对于他作弊的处分还没有下来,他早上在教室里和蒋文意打的那一架被秦老师当场逮到,校方早已通知他的父母,所以放学后,胡成也在学校里漫无目的的消耗着时间,他不想回去,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对母亲的失望和父亲的怒火。
胡成在校园里焦躁的浪费着时间,直到他看到造成他现状的罪魁祸首,他看见了正要离开学校大门的周霭,胡成慢慢站了起来,他的牙齿咬得很死,他的视线钉死在周霭的背影上。
为什么他现在焦躁、无望,被堵死在角落苦无门路,周霭却还能一如以往的云淡风轻,乃至他装模做样的淡漠都没有丝毫变化。
放学时间点,胡成眼前是来往人流量很高的校门口,但他只能看清楚其中两个人的背影。
第一眼看过去,两个人差别其实很大,轻轻松松就可以分辨出来,一个步调懒散,一个背影中就带着沉和静,校服外套本来是普适性的偏向保守的运动款,但在陈浔风身上,他穿出来运动服的落拓和随意,衣服的条条线线在他身上自动凌乱;周霭则与他完全相反,偏运动舒适的校服在他身上却恍若制服的严谨和标致,肩线、腰线、手腕处,衣服与他严丝贴合,没有任何多余褶皱和起伏。
但第二眼再仔细打量,就会发现他们的步调其实神奇的维持着一致,不仅如此,那两个人背同色系的书包、都穿着蓝白的校服、甚至脚上似乎都是同款的浅色运动鞋,两个人的细节处,几近完全相同。
他们的惬意、轻松、甚至某种说不上来的同频在此刻,就是胡成眼里的针,是周霭得到的老师的夸奖和另眼相待,是无法无天的陈浔风却唯独对周霭的维护,胡成皱紧眉,手掌攥成拳,他一边摸出包里的手机,一边迈步跟了上去。
陈浔风和周霭又走到他回家必经的那个分叉路口,陈浔风正在跟周霭说这个周末的安排,今天周五,江川他们老早就催促着要去城外某个朋友家开的一体式温泉酒店,之前一直因为各种原因耽搁,此次期中考试结束,他们说什么也一定要去。
“所以明天,你有时间吗?”周霭听见旁边的陈浔风在问。
他不用抬头或者转移视线看过去,也能感觉到陈浔风的视线定在自己身上,但他的目光总是安静认真,陈浔风从来不带催促,只是等待。
远处火红的落日从建筑群下沉,周霭转头看向身边人,刚看过去,他就和陈浔风对上视线。
在与陈浔风再见面之前,他的所有可说是寡淡,所以他总是期望着自己也能足够麻木,麻木到他能够变成没有思考能力的npc,然后就在他日复一日的冷漠麻木中,陈浔风大张旗鼓的重新出现了,陈浔风就像那日光,灿金又张扬,无孔不入的钻进他灰败废墟的角角落落,周霭完全无法去忽略、去无视或者去避开。
此刻陈浔风站在他面前,正抬手替他遮住额头,挡住刺眼的霞光,他垂着眼睛,像是在观察周霭的表情。
周霭轻轻呼出口气然后抬手,他捏住陈浔风的手腕将男生的手放下,过程中周霭略微思索着,家里父母连同周佑宝会在周末去爷爷奶奶家里住,而自从那天晚上在书房里,他将监控视频摆到桌子上后,陈驷流已经请假两天没有来给他上课,所以明天后天,家里只有保姆阿姨。
周霭想得很快,想完他就对陈浔风点了点头。
陈浔风就笑了下,周霭刚把他的手拿下来,他又极其自然的探过去捏了捏周霭的手腕:“我们可能要在山上的酒店住一晚上,你只用带你的书和作业…”说到这里,陈浔风却像是敏感的察觉到了什么,他突然敛了脸色,然后微微向后侧头,他的视线定在后方的某一点。
陈浔风唇角淡淡勾出个笑,他的手在此刻下滑,轻轻握住了周霭的手掌,他望着后方,却在慢慢跟周霭说:“我还没有去找他们,他们自己就送上来了。”
周霭抬头,看向前方停靠在路边的那辆车,车后视镜清晰的映出后面的场景,空旷安静的街道上,两辆面包车突然出现,车上下来的则是那群让他眼熟的混混。
上一次,他的电话号码被曝出去,他将自己的电话卡抠下来扔进了旁边那个垃圾桶里,然后他就发现了身后跟踪的这群人。
这次,他不再是独自一个人,而那群人也更加明目张胆,直接将车开到他们后方堵住去路,他们面前只有向右的那条路,那条通向破旧的老住宅区的死路。
陈浔风拉着周霭的手腕,没有犹豫的就往拥挤狭小的老居民区走,他偏头看一眼周霭,又偏了偏脸,像是解释,他说:“周霭,今天你可能要晚点回家了。”
身后的脚步声急促又嘈杂,混杂着喧嚣的挑衅,这次来人比上次更多,周霭刚刚粗略扫过去一眼,后方两辆车里,装了将近20多个身高体壮的男人。
他也没有犹豫,只是跟着陈浔风的脚步往前方更深的死路里走,他猜得到陈浔风要做的事情,但他没有阻拦,就像他搞不懂陈浔风对他莫名的保护欲从何而来,他也同样搞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拒绝不了陈浔风,陈浔风盯着他看的时候、陈浔风叫他名字的时候、陈浔风问他要什么东西的时候,他好像都没有拒绝过,小时候没拒绝过,现在也没拒绝过。
他想,这大概就是他自己理解的,他和陈浔风之间区别于普通朋友的关系,他们的关系比简单的友情多了唯一性和不可取代性。
他是个哑巴,最常做的事情是忽视和拒绝别人,而因为他是个哑巴,陈浔风从来都对他有很强烈的保护欲,别人伤害他1分,陈浔风要还回去10分,他拒绝很多人但不拒绝陈浔风,所以他现在,也并不阻拦陈浔风对他的保护欲。
他们走在破旧的居民楼区,脚踩的地面凹凸不平,又是背光处,前几天下的雨还蓄积在低坑的泥洼里,身后的人追的越发张扬和急促,陈浔风神色不动,甚至还小心的注意着脚下的路,带着周霭避开泥洼地,不让周霭走在脏处。
最后他们停在那面熟悉的墙壁前,身后的脚步声也终于追停,有人大声朝他们吼叫:“我草你妈!就是你个傻.逼举报老子!你说老子勒索?”
“草!我就说我们怎么被关进去两周,原来是拜前面那个畜.生所赐!”
陈浔风和周霭慢慢转过身来,陈浔风终于松开周霭的手,他将自己后背上的书包摘下来,正要随意往地上放的时候,周霭抬手拦了拦,陈浔风看周霭一眼,然后周霭伸手接过了陈浔风的书包和校服外套。
那边的男生们正在往他们这处走,有个混混走在最前面,边走边急促的骂:“原来是你啊死.哑巴,真他妈搞笑,两畜.生凑堆了!也省得我们再来找你!你他娘的!上次你玩我们,把我们锁外头淋一晚上雨,我们还没找你算账呢!”
陈浔风就站在周霭面前,所以周霭清楚的看见他的眉心突兀的跳了下,话落,那个混混已经走到他们面前,他直接探手过来要扯周霭的领口:“你给老子滚过来——啊草草草草!”
走过来的混混并没有能碰到周霭,因为陈浔风突然抬手,直接大力将他的手臂弯折,周霭听见让人牙酸的骨头脆响,陈浔风单手控住男生的手臂,将他重重推到后方的墙壁上。
墙体受到重.创,簌簌往下掉落灰尘,周霭看向陈浔风平静的侧脸。
后方那群人火大的很快,看见此景,他们全部朝陈浔风拥过去,陈浔风抬腿直接将手里的混混踹到地上,混混在地上滚出半米之距,半秒之内爆发出不止不休的惨烈哀.嚎。
周霭站在人群外,手里提着陈浔风的书包,手臂上挂着他的校服,如果那次在秋游的时候不算,这就是重逢以来,他第一次看见陈浔风真正意义上的动手。
小时候的陈浔风之所以能在幼儿园把那些男孩子们打服,并不是因为他的身体素质多么好,或者打斗技巧有多么高超,纯粹是因为他够狠,也够不要命。
那时是在幼儿园,周围的小孩子们都还处在天真的年纪,大多是温室里的花朵,衣服脏了会哭、痛了会哭、流血了更是会嚎哭,但陈浔风不会,陈浔风没有害怕的东西,他打起架来更像是在与人拼命,那么小的年纪,就会用稚嫩的手握.刀,所以许多人都说他精神有问题,说他是个疯子,但也没人敢再惹他。
但现在,周霭站在场外去看,陈浔风的打斗和以前的稚嫩差别很大,他很明显的是有过了某种训练。
围着陈浔风的人多,但他们只会毫无规律的扑上去试图控制陈浔风的手.脚或头,他们的打斗凌乱,并且毫无章法,但这更显得陈浔风动作间的有迹可循,陈浔风在混乱中讲究速战速决,他出手必中、中的必是对方的弱点、他以最快的速度和足够狠的方式让对方直接丧失反抗能力。
所以陈浔风在这场以一打多的混战中,丝毫不惧并且游刃有余,他体力充足,击败面前的所有人不过是时间问题。
这处的打斗声渐小,但惨叫哀.嚎越发剧烈,周霭站在旁边静观,直到打到最后两个人,那两个人看着陈浔风走近,直接扔掉手上的板砖,后撤步头也不回的跑了,地上倒了许多混混,各种惨叫和呻.吟不休,混杂着空气中汗水血液的腥和潮湿泥土的气味。
陈浔风是他们中唯一一个直直站着的人,他抬起手背擦了擦额角,然后就往左侧那栋楼边走,大概半分钟后,陈浔风倒提着一个人的领口,将人拖在地上,直直的拖到了周霭眼前。
周霭低头,看见胡成红色的、爆.满血丝的愤怒的眼睛。
陈浔风踹了脚旁边正靠着墙捂着腿无法动的男生,出口的声音有点运动过后的干哑:“叫人啊,你弟来了,不他妈打个招呼啊?”
那男生恰好被踹到伤处,一时弯腰低头,紧紧挡住自己,但并不说话,也没有其他举动。
陈浔风看着这场景,慢慢冷笑一声:“有点意思,”他站起来,扯着胡成的后领拽到墙壁上,然后他抬起那男生的头,强.硬的让他去看旁边的胡成:“不认识啊?”
两个人都垂着眼睛不说话,陈浔风微眯眼睛,然后慢悠悠从兜里摸出手机,他开了电筒,照着两个人拍了张近距离的大头合照。
照片拍完他收起手机,也终于收了脸上略微嘲讽的表情,他抓着胡成的头发让胡成抬头,胡成的后脑勺抵着坚硬破旧的墙壁,无神的抬眼望着陈浔风,陈浔风盯着他,一字一句清楚的说:“胡成,下一次,你来惹我,千万,别招他。”
陈浔风走前,扔了张电话卡给他们,他垂眸睨着坐或躺在地上的人:“医药费,找这个人。”
离开时,陈浔风依旧走在周霭旁边,他的校服和书包都还在周霭手上,他身上只有件黑色的短袖T恤和弄脏的校服运动裤,夕阳下沉,这处巷道已然没有丝毫光亮。
陈浔风手上的手机打着光,他的呼吸中还有些气.喘,他偏头看一眼周霭,轻声说:“我手脏,就不拉你了,小心点走。”
周霭没有回应,两个人沉默的穿过这条狭窄小道,直到走到路口,路灯的光渐次亮起来,周霭先进了家街边的商铺,半分钟后他再出来,手上拿着两瓶矿泉水和纸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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