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想那些有的没的东西做什么,”
柳承午不知道主人想了什么有的没的,就算知道也不敢随意置喙,柳栐言没听到答话也不恼,整个人都因为柳承午在跟前而温温稳稳的,
“选对了就是选对了,是不是?”
柳承午对这个问题有些迷茫,但还是很认真的思考了片刻,朝柳栐言点头应是。
一副主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样子,不过要是让他知道柳栐言问的是什么,估计就不是这样回话了,柳栐言想到那人不知怎么应对的紧张模样就觉得有意思,而柳承午别的不在意,察觉到主人心情不错也就跟着舒一口气,继续亦步亦趋地跟着往山下走。
等两人好不容易抵达离那座山不远的城镇了,第一次出山的柳栐言才惊觉这个小城镇比他想象的要繁华,毕竟是通过原主记忆存的印象,比不得亲眼见,柳栐言便放慢速度从进入城镇的城门开始往里头逛下去,看到感兴趣的就停下看上几眼,倒是买了些小东西回来。
结果闲逛一圈竟突然寻见了正题,柳栐言说要买两匹马用来代步,而这座城镇虽没有大型的马市,但也有交易牲口的总集市,柳栐言瞧着那些打着鼻息的高大四蹄动物,即使心里知道其性格温顺极少伤人,一时也不太愿意靠过去。
柳承午却是觉得污秽之地不该让主人太过踏入,因而主动请命要去挑选马匹,柳栐言站在圈外看他一匹匹的筛选,一会查看齿龄一会拍打前肢,也觉得那认真的样子十分新鲜,只是来回挑了一遍却没结果,仅微皱着眉头似有想再来一遍的架势,惹的柳栐言惊奇,
“我是没觉出区别,但你这是都看不上呢?”
事是这么一件事,可柳栐言的问法着实有歧义,柳承午张了张嘴,又把到口的那句是咽了回去,毕竟主人觉得没问题的东西他却要挑三拣四,那就真的不知逾越到哪里去了,可按他对马匹的衡量来看,这里确实没有算得上十分好的,怎么能够拿来给主人当坐骑。
不过柳栐言没那么讲究,在他看来马跟马都一样,也就让柳承午选两匹差不多的就行了,只是这马买回来了却没有鞍,去铺子里问也只找到了水勒缰跟马鞭,若是要订做又得等上那么几天,柳承午对这情形感到不可思议又没有法子,而柳栐言不想耗着,干脆毫不犹豫地弃了马鞍,决定行到下一个城镇后再做置办。柳承午犹豫地劝了一会,见主人铁了心的现在就要开始走,也就只能乖乖地闭嘴跟着。
【无责任虐梗,慎入】
夜幕清静,一轮更声远去后,隐于丛中的鸣虫便再次悠悠发出高低起伏的叫声。
二十一独自跪在寒池中,夏夜的温度比起白天的燥热更近于温暖,然而等插立在他跟前的三截长香彻底烧尽时,二十一身上已经僵冷到快要失去知觉的程度。
刺骨的冰凉从被水完全浸没的部位涌上来,二十一将手撑入水中,由手掌支开些重心地挪起膝盖,他一动不动地维持了太久的跪姿,以至于连挪动几分都疼的不行,更别说直接起身,好在只要熬过了刑罚就算作清了错处,也没有要求即刻退下的时限,好歹给了他缓口气的时间。
二十一适应了一会,等到最初的煎熬减轻一些了才从水中艰难起身,不论犯的什么错,只要在刑堂里受罚了,最后一步都是跪池,定下的香一点起来,不等到完全烧完是没人敢起的,是以暗处先不说,至少在明面上并不需要安了人在边上监督着,即使如此,二十一仍照着规矩朝刑门方向跪着谢过了罚,才从地上捡回自己的木牌,浑浑噩噩的沾着树木屋檐的阴影闪回暗卫的住所。
他几乎是跌撞地落进自己的狭小房间,二十一在跪池前受了鞭,两百整的鞭子,因着不是犯的死令,施刑者只会用上三分之一的内力,可鞭鞭使的力道都足够狠烈,实打实地抽完数下来,从肩到背一片血肉模糊,二十一熬刑前被喂过药,能撑着不失去意识已是尽了全力,后又在寒水中整整跪省了一个半时辰,现在便连一点力气都快使不出来,好不容易挨上床面了,眼前却是一阵模糊的晕眩。
他费力脱掉身上被冷汗跟池水弄湿一遍的衣裳,艰难着往并不厚实的被褥里头缩,不仅是因为季节,暗卫的用物从来都跟舒适搭不上边,然而现在的情况对二十一来说却非常糟糕,他身上实在冷的厉害。
二十一这才意识到自己不全是被池水冻着的缘故,他拖着鞭伤,又在水里撑了那么久,会变成感染发热十分正常,可这热完全是在消耗他身上的温度,二十一控制不住地蜷缩起身子,却仍被那如同从体内溢出的寒冷逼的不住发抖。
他背上的伤得过一日才许上药,此时只能生忍着,疼痛和寒冷变成叠加的折磨,在沉寂的房间里难耐到无法忍受,二十一用力闭起眼睛,试图想出些不相干的事来转移注意,这是二十一熬刑时的习惯,用专注默背的方式来减轻痛楚,即使其间的成效甚微,但怎么说也聊胜于无,只是这次与以往却有些不同,二十一闭上眼,还没怎么投入心神,便隐隐有绿意摇曳虚影,映出一片山林间的安谧悠远。
二十一曾侍奉过另一位主人,真说起来,那也不过是几个月前的事情。
许是因着在这前后的轨迹毫无区别,二十一始终觉得护王爷进山寻诊的那几日如同看了场梦般虚无缥缈,连虚实都没人能找来问,可即使觉得是梦,二十一对其间发生的每一件事也都无比深刻地铭记于心。
他记得新主人给他立的规矩,用竹箫做刑物打的手心,拿冰水敷过的淤肿。
他记得那几碗拿他来试的药,请罚后得到的鱼汤,用来照样子找的新采的药材。
他记得被拆开又重新包好的纸封,同桌而坐食下的粥,盛在碗里给他缓烫伤的井水。
二十一当然记得,哪怕他认主的时间不过一个日落日升,满打满算也才十二个时辰,可他是一直走在黑暗里,也将有一天会死在黑暗里的影子,那些由新主人馈赠的温柔何等珍贵,光是痛苦的时候捡点边角起来,便足以给予他抚慰。
他甚至曾经得到过名姓。
虽然在被新主人遣回王府的现在,二十一已经失去了继续拥有那个称呼的资格,但他到底还是把那三个字小心藏起,放在无人能触碰的地方仔细守着。
足够了。
被疼与冷反复折腾着,二十一的意识开始有些游离,他不经意抿了抿嘴,恍惚间突然觉得有些微的甜。
他从主人那,从柳栐延柳先生那得过的糖,那样干净的小小的一颗,脆弱的连咬下去都不舍得,可即使是隐在那么重的疼痛与血腥中,仍然能让人尝出甜来。
就像他知道那是不可触碰的虚妄,可无论如何,那也足以在剩下的苦痛里,给予他微不足道的希望。
这样就足够了,二十一想。
第36章
柳栐言在向城门走的途中慢慢适应那两匹马,其中一匹还没完全成年,看着个头稍微小点,柳栐言就逮着它进行接触,他前世见过公园里拿来载人的马,但却没有上前摸过它们,这次有了机会,一不小心就上瘾了,在放下大半心里防备后更是想要试着骑上那么一骑,等出了城镇道上什么人了就找了处高石头垫脚,在柳承午的护卫下跨步坐上了马背。
然后柳栐言刚坐上去就后悔了。
没有马鞍的马匹没办法一下找到稳当的坐法,柳栐言方才因着好奇无视了那人的请求硬要坐上去试,现在坐在上头了便觉得自己随时可能摔下去。
倒是柳承午定了神色,他适才听到主人说要骑这没鞍的马时显得十分紧张,但求了半天也没能求动,只能按着命令护主人上马,现下真坐上去了,他反而又沉下心来,将缰绳转了一圈攥在手里,稳稳控制了那匹马的行动,许是看出自己主人是初次骑马,忍不住开口想让主人放松,
“主人,”
柳栐言正努力适应这奇异的高度感,忽听柳承午喊他,低头就见那么黑漆的一双眼,沉稳而又坚定,竟是第一次在柳栐言面前露出了暗卫的傲气,
“请主人放心,便是这马受了惊吓,承午也能做到护您毫发无伤。”
柳承午说的护主周全,自然不是口头上随便说说而已。
本来就称得上温良的马匹,又由他限制了行动范围,柳栐言找到合适的坐姿后在上头坐妥帖了,见那人圈着截马绳又缓又稳地行在身侧,就觉得青空朗日万物昭昭,像这样走上一世也没什么要紧。
只是感慨归感慨,前后不过十来分钟的事,柳栐言还是暗自咽回了那句结论,柳承午听到主人喊停,便引着那马站定,他的主人试着挪移了几分,身上仍是不得劲的样子,就无奈叹了口气准备下马。
他们走的速度极慢,磨倒是磨不到什么,可没置皮鞍的马背骑起来总是有些硌,坐的越久越难受,柳栐言初时没在意,后来就觉得麻的有些疼,自然就不愿意继续坐着,柳承午听到主人说要下,见没有马镫可以借力,周围望去又无高石做阶,当即就单膝跪下,接着又怕不够稳当,还要往下倾了倾身子,将上半背脊与肩膀一起置于主人脚边。
柳栐言看他这架势是要给自己做垫脚,一时不知该气还是该笑,便拿了马鞭的柄尖点了点那人的脑袋,
“好了,别闹,”
别闹这个词一出,那就是不同意的意思,柳承午心中困惑,却仍是领命起身,低着头略加思索之后,向柳栐言道了句属下失礼,便将左手放在马鬐甲上施加暗力压下去,再用一条腿抵于马匹前肢做牵制。
那马单边受限活动不开,背上承受之力又过于霸道,撑了一会只能屈膝前跪,柳栐言坐在上头受其影响,本以为会跟着前栽,却不想那人竟还能用另一只手来护他,柳承午扶稳了主人,脚下步法重心皆一瞬转换,移了右脚轻踢在马的后肢飞节处,用劲不大但着力点甚准,那马抵力不过,便跟着弯了肢节,终是完全卧于地面。
想来这从古至今,应当没什么人是让马卧地之后再下来的,柳栐言心里想着稀罕,动作倒也没停,那马卧躺着,他便连身形都不用移就能踩实地面,到底是安然无恙地下了马。
柳承午等主人下来了才松开绕在手上的绳,正想着为方才的逾越再请一次罪,忽的被往前轻推了小半步,便挨在了马边上,他的主人冲他微抬了抬下巴,
“上去,”
柳承午一时没能领悟,满脸错愣的站在那,却被主人胡乱揉了脑袋,又得了个安抚的笑来,
“来,坐上去,”
他下意识就照着命令去做,等坐到上头了才觉出有哪里不对劲,柳栐言倒不管那人在想什么,从他手里接了马绳,倒退着往前拉了拉,那马也是乖顺,被这么一拉就支着腿重新站起来,跟着迈开步子。
它这边听话,柳承午却是如坐针毡,由主子来替下属牵马实在闻所未闻,虽不是第一次遇上主人做这等出人意料的事情,但仍是慌了手脚,僵硬地杵在马背上,柳栐言牵了一会感觉挺惬意,扭头却见那人跟自己完全相反的紧张,简直像是要被绑去卖掉了似得,便憋不住笑了几声,
“你这是怕我把你摔下去?”
“不是!”
柳承午急急开口解释,又惊觉语气有些过硬,再开口已成了哀求,
“主人......”
这种喊法最让他没辙,柳栐言睨那人一眼,但就是咬着坏心不让下来,就这样慢慢吞吞往前走了百十来米,才终于开口放过那人。至于其中原因,除了柳承午请求的视线过于急切,让柳栐言实在不想逗弄的太过头之外,还有就是方才骑马的不适体验,毕竟像他偶尔换换坐姿的都会觉得难受,柳承午坐的那样板正,可以说从上去之后就没变动过,要是路上走的久了,才真的会变成痛楚。
柳承午好不容易得了赦令,立刻就翻身下马,快的几乎像使上了轻功似得,他一触地就跪下,先是请罪,再向柳栐言讨那马绳,柳栐言懒得跟他争什么自己牵也行,索性就直接给了,把两匹马都交给那人牵行。
两个人先是沿着官道走,后来柳栐言看路边树中小径凉爽,就开始踩着痕迹走野路,只是直走到日头偏西了也不见下一处目的地,柳栐言记忆中原主都是走上半日就该到了,换到自己身上不知怎么就出了问题,他思索不出,便向柳承午提此疑惑,结果那人竟也惊诧地看他,好半晌才迟疑地开口,
“...主人是准备往那边去的吗?”
柳栐言在心里一顿,
看来这是走错方向了。
柳承午本以为走错了方向,接着就该原路倒回去找,没想到他主人倒是不往心里去,朝着来时的路眺望了那么一小会,就大大方方的接着往前走。
柳承午站在那愣了一愣,但也没多嘴问什么,牵动两匹马快步跟上,而这日头一旦开始偏西便暗的极快,两人还没走上小几里就已有远星显现,而落日余晖尚未尽数隐去,将进的夜幕便映着一片清亮。
柳栐言微仰起头去看,看着看着忽然就伸手拦人,柳承午连忙停步,后听得主人说要在此处歇脚,便寻了块空畅的地方,先将马牵至离得有些远的树干上拴好绳,再利落地将地面清扫出来。
柳栐言因着夜色清凉变得有些懒散了才不愿继续走,倒没想到那人动作如此熟练,刚停下就忙上了,先是清整地面,用找来的软叶铺出一团坐席,等他这边坐下了,就去拾未浸露的枯枝回来挖矮槽生火。
柳栐言在一边撑着手看他用火折引源至易燃的芦草,再挪至架起的木枝下边,等过了一会那火烧稳了,便请退去擒野物。
柳栐言在他走后自个盯那火苗盯的起劲,脑子里想的却是那人方才半蹲在木枝边上护风,低垂视线一眨不眨的样子着实好看,惹得他心里欢腾的不行,捡了根细木握的手就忍不住要去戳焰底。
【冬至】
日头将暗的时候,新落的雪又簌簌地铺满地面,没人踩过的雪地平平整整的,看上去一望无际的宁静。
也令人觉着更加寒冷。
卯木蹲在树上无声呼出一团白气,稀薄的雾气缓缓上升再消散开去,他用无波澜的眼睛静静的看着,竟觉出几分惬意
四处寂静无声,雪掩盖了天地间的景物声响,茫茫一片的视野之中,只有远处的木屋透过灶房的窗子缓缓往外冒出炊烟。
院中有棵凝挂了雪碎的玉兰,不过他们五人从来不会擅入主院,再加上被赋予的任务是守来去的道路,因而值守的位置比起这棵树还要远上许多。
卯木不动声色地变换了下蹲姿,连树上压满了枝尾的雪片都没震触下些许,他并没有动过探视的念头,只是身为影卫被磨砺的五觉敏锐,即使离的远了也能捕捉到空气中不属于山野的炊火气息,轻飘飘地从下午一直散到现降暮色,卯木分辨不出味道的归源,只觉得呼吸间都是香的,透出一种长久的暖意,哪怕是远远地沾上一点,也能驱掉不少冬日的寒气。
沉静中忽有推门声起,卯木下意识压了身子做戒备,接着就反应到是先生从灶房出来,柳栐言眼力没有柳承午锐利,那些人守卫又是隐匿在暗处,根本分不出每日轮值的都是谁,只得倚着门喝一句卯五,便不论是谁都能唤过来。
卯木得了传召迅速现身,跪于身前现礼,柳栐言嫌外头天冷,就让他跟着进来,卯木往前行了几步,被屋里头蒸腾起的热气罩住,没一会身子就全暖了。
他先前闻到的味道就是这里传出的,当归党参,枸杞橘皮,与切成块的羊肉一起慢慢炖了半个下午,柳栐言拿竹箸试过羊肉的熟度,见差不多了就等柳承午执勺舀两人份的汤出来,柳承午舀好之后拿东西扣在上头防止变凉,柳栐言就隔了布捏着炖锅起来,要卯木接过去。
卯木听命伸手托举,柳栐言拿着那锅羊肉正准备在他手里放下,忽的眉头微紧,还没碰到掌心的锅底又被往上拿离,卯木不明所以地等着,而柳承午盖好汤后也跟过来,看到这幕还没等主人说什么就明白了意思,转身去找布打湿拧干,叠折了一层垫在卯木手中。
中间有了隔热的东西,柳栐言才把炖锅放心地压上去,让卯木拿回去跟其他几人一起分了,又吩咐冬天不必再在他们屋外守着。
卯木应是后低头退下,在树间跃闪的身影矫健,令柳栐言有些担心会翻了锅盖撒汤出来,只是这担忧也就在心里冒一点头,等瞧不见人了立马就散,他回头见柳承午安静地站着看他,便笑着发问,
“先吃晚饭还是先吃汤圆?”
“听您的。”
柳栐言得到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也不意外,自己考虑了一会,决定在饭前解决。
他命卯木跟卯火去采买的汤圆,五人中卯火虽对身为队长的卯金心有畏惧,但能完全管教住他的却只有卯水,因而在听闻邻镇有家店的馅味多时,便用歪理说服了卯木和他一起使轻功过去,到了店里后更是每种馅味的都想买。
幸好柳栐言本来报给他的数量就不少,每样买过去也还有剩,只是延迟半日回来时先生的责备是没来,倒是被卯水骂了一顿。
柳栐言没看到卯水训人的场景,他自个随便拣了十颗回去,其余的就全留给了卯五人,汤圆煮起来比羊肉要简单的多,用红糖跟姜一起煮,煮好后每人五粒的分成两碗,只是他没想到里面的馅有不同,而且甜的咸的都有,柳栐言从没吃过肉馅的汤圆,结果第一个咬下去就是咸的,噎的他以为自己吃的不是汤圆,等好不容易忍着别扭吃下去了,第二个咬出来居然又是咸的,还是不重样的馅。
柳栐言连吃两个都是肉馅,一时有点不愿再舀碗里的做尝试,而柳承午低头安静吃着自己的那份,看起来倒没什么异样,吃的渐渐慢下来也是因为感觉到自己在被主人盯着看,最终还是耐不住地跟着放了筷子,小心开口到,
“...主人?”
“你吃到的是甜的?”
柳承午点头,柳栐言就起了坏心,凑过去轻吻着安抚了一会就不由分说地探入进去,他见那人因为这个举动有些紧张,却还是微张着嘴任他为所欲为,本来只是欺负的念头便成了情动,索取的愈发激烈肆意,等终于退开时,那人的气息已有些喘,柳栐言压着他的肩膀回想了方才尝到的味道,语气就变得略带遗憾似得,
“枣泥馅的,我不喜欢这个,”
他说完,看那人还在缓气,就呼的笑起来,再次俯下身去舔那人的嘴角,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逗他,
“不过,现在好像有点喜欢了。”
作者有话说:
冬至突然想码贺文,虽然今天都快过去了不过咱的贺文从来都是迟到或干脆过了节日才能写完来着[笑cry]
★倒v开始
要说这荒野之外, 柳承午自然不敢离开主人太久,是以柳栐言胡乱搅拨的动作还没玩多久就等到那人回来,因为怕动物的血腥气会引野兽过来,柳承午在捕获野物时便直接处理了内脏, 再用草叶弄去手上沾染的血。
柳栐言看他归返时手上隐着些许干竭的血痕, 只想着若是自己身上有血迹未去,心里定是会觉得膈应, 所以也不吝啬水囊里的水, 让柳承午倒着洗了个干净, 才接着解决晚饭问题。
三只看不出是什么品种的野鸟被柳承午叉好架在火上,柳栐言百无聊赖地坐着等晚饭烤熟,食物的香气慢慢飘散, 诱人是诱人, 可惜该是没什么味道,柳栐言正后悔出门没准备周全, 结果那人在他晃神的功夫里居然拿了盐罐出来,让柳栐言颇有些意外,
“什么时候备的?”
柳承午顺着主人的视线看到手里的调料上, 知道是在问自己带着盐的事, 一时也不知擅拿算不算错,只能紧张回答,
“...收拾行李的时候, ”
他一应完周围就静了,柳承午心中忐忑,微抬了头谨慎的向柳栐言示意,
“...主人?”
“嗯?”
柳栐言自然不可能介意这种事, 反倒是对他突然停住有些疑惑, 便好脾气的提点他,
“继续啊。”
火焰烧起的光亮落在柳栐言身上,与他眸子里笑意映在一起,说不出的灼灼生辉,柳承午只觉得这画面连同主人方才冲他说的话一道,全都无可阻挡的敲进什么地方里,搅得他心中略显窒意,直到被主人伸手在眼前来回晃了晃才回过神来,
“发什么愣呢?”
柳承午走神的时候被抓了个正着,竟也没有什么慌张的情绪,反而教主人随意的语气带的也松懈下来,在柳栐言让他给晚餐翻面时缓声应着是。
等架在木枝上的鸟肉烤的差不多了,柳承午便将匕首仔细擦干净,极深的切了一道口子出来,确定里头也熟透了才双手递给主人,虽然只加了点盐做调料,但怎么说也是野味,柳栐言吃的还算起劲,可吃了几口却发现那人并不动食物,仅是低眉顺眼地服侍他吃饭,只得无奈地停下来,
“主人?”
见主人吃到一半突然停了,柳承午有些疑惑,结果还没等再进一步问些什么,就被塞了只叉着肉的细树枝在手里,柳栐言叹气似得看着他,
“你是准备辟谷呢?”
“.....是?”
“吃饭。”
柳承午明显顿了一下,先前的时候还好说,可现在总共就那么些食物,若是分了他之后主人没能吃饱,再去捉野物回来的时间耗在那,难不成要让主人饿着等?
只是柳栐言把东西塞给他塞之后就重新坐正回去,柳承午拿着木枝两端不知所措,想开口又不敢在主人吃饭的时候插话,左右为难了好半天,最后只得低下头,犹豫地张嘴咬了。
柳栐言余光瞄见他吃的小心,倒觉得这肉尝在嘴里的滋味变得更加的讨人喜欢,等两人都吃好了,柳承午便将残骨收拾到别处处理掉,仍旧是防止气味引来什么潜在的威胁,这样解决完晚饭,柳栐言想着是不是要铺块地方出来用作休息,结果那人就在请示下退了身影,等再回来时,却是抱了几根过人高的粗木。
柳栐言看他放下就又退去,如此来回了好许多次,等差不多将木枝堆着铺出一米过半的宽度之后,带回来的东西便成了藤条,将粗木一根根的耐心缠绑好。
柳栐言没野营的经历,自然也没想过要出力,等那人全都绑了一遍过去,才走到跟前上下打量,却是越看越在意,忍不住轻踢了下木头边缘,
“你这是要做个木筏?”
柳承午被这问话弄得手下一顿,维持着蹲姿抬头愣愣地看向主人,下意识应到,
“不是...”
他应完飞快地低头看了眼自己正在加固的粗木,这才意识到主人为什么会这样问,再开口便有些磕磕绊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