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算如此,柳承午也控制不住心里愈演愈烈的排斥与抵触,他听怀洛复又说起秋桂,讲瓶中枝条是从园中开的正盛的桂花树上拗来,若先生喜欢,也愿替他去选几枝相送时,不知怎的便翻涌起些许不悦,觉得自己哪怕处处比人不过,也不应当什么用场也派不上,连主人想要枝花都得借怀洛的手,因此还没来得及仔细思忖,就已在冲动下一反常态地主动出声道,
“主人若想要桂枝,属下可前去折取。”
他突然插话,将侃侃而谈的怀洛陡然打断,使其滞愣半晌都没有动作,茫然间甚至没能开口婉拒,而柳栐言不曾知晓其中弯弯绕绕,只当那人是在屋内无事可做觉得乏闷,想要出去稍作走动,于是就笑着顺了柳承午的意,点头让他自行来去。
柳承午正被一时的劲头冲溃冷静,如何还有平日里的沉稳,他从主人那里得到允许,便低低应了声是,接着却连丝毫的斟酌都没有,转头就推开一扇合闭的窗户,利落轻巧地从中跃身而出。
这间厢房离地得有几丈之高,怀洛亲眼看见柳承午不要命似的直接跳窗出去,当即被他骇得不轻,忙惊慌失措地赶过去探看情况,只是柳承午用上轻功后速度极快,等怀洛抵至窗口,哪里还寻的见他的踪影,本以为会见血的怀洛看着空落落的地面哑口无言,他知道冬青面对柳承午时总有畏惧,却没料到对方真的不是普通侍卫,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居然一点事都没有,而在他愣神之际,柳栐言已同样来到窗边,向着窗外稍微看了看。
柳栐言虽然也没料到柳承午会如此行事,但见怀洛一副不敢置信、惊魂未定的样子,又有点忍不住想笑,对那人的反常倒不以为然起来,气定神闲地安抚到,
“没事,他找得到桂花树在哪。”
怀洛迷茫地啊了一声,被柳栐言避重就轻的说辞给弄懵了,他站在窗边,一时弄不明白是跳窗厉害还是找得到桂花厉害,不过等他慢慢回过神来,正正好看清柳栐言那习以为常,甚至可以说是引以为傲的神色时,忽然就没有了继续计较的心情。
往日他在柳栐言面前展示过才艺,也卖弄过学识,由于总能从先生那里得到称赞,怀洛还以为对方对自己已经算是另眼相待,可现下再看柳栐言因为柳承午出现的反应,才知自己其实完完全全弄错了。
那是视对方为所属,乃至于与有荣焉的神情,和面对他时客气而礼貌的夸奖全然不同,怀洛忽然意识到与他们二人相处的这段时日里,柳承午虽然不怎么参与其中,对他来说存在感极低,但在柳栐言心目中的地位却从来不曾动摇过,可笑他还自以为是,觉得有机会能分走柳栐言几成重视……怀洛颓然之感瞬生,他伸手撑着窗台,在柳栐言的注视下勉强牵起个笑容,这才略有些僵硬地返回书桌旁。
他再怎么掩饰,心神不宁之下也被柳栐言看出了失态,不过柳先生粗枝大叶,并没有往深处多想,只以为怀洛是没怎么接触过习武之人,乍然被展露轻功的柳承午吓到才会如此,因此为了不让对方感到尴尬,还自认为体贴地不去过问,让怀洛能自己平复好情绪。
他们在屋内各怀心思,而柳承午这边刚冷静下来,就因为自己冲动之下做出的幼稚举动倍感后悔,可惜出弦的箭没有回头路,他都主动请缨来到园子里了,不把桂花摘回去又如何能够交差,于是只能一边沉浮于懊恼,一边在偌大的后院寻找栽种桂花树的位置。
其实方才怀洛提起桂花树,并没有说到它的具体位置,但柳承午陪主人从院中往返了那么多次,近几日总能嗅到一些从前没有的花香,他过去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这次在怀洛房中闻到了相同的味道,便能确定那是到季节后新开的桂花,再找起来自然就没有难度。
柳承午不想主人和怀洛独处太久,等找到了那棵桂花,就稳住枝干防止上边细弱的花瓣受力坠落,径直用内劲蛮横折断了几枝,小心拢在手中快速返回。
柳承午一心图快,如何肯规规矩矩走楼梯,于是愣是按照原路返回,攀着树枝墙沿借力而上,不过片刻便悄无声息地踩上窗台,和仍守在窗边的柳栐言对了个正着。
他满怀都是花,围绕在身上的香味倒比屋内的还要浓烈,柳栐言在骤然挨近的桂花香中愣了愣,差点要被那人迷恍了眼,他见柳承午还蹲在窗口,一不留神就会掉下去的样子,下意识伸手去护,
“…今日怎么这般逞能?连回来都是走的窗户。”
柳承午抿嘴不语,捂着自己的那点小心思不敢让主人知晓,好在柳栐言不过随口一提,没从对方嘴里听到回话也不觉得如何,他后退一步让出空位,牵着柳承午的手让他下来,柳承午看主人不计较,忙乖乖顺着力道一跃而下,笨拙地给主人看自己折回来的桂花。
柳栐言之前就注意到了,只是觉得柳承午停留的位置危险,没能分出精力来同他说,这会得了空当,那人又自己提起,原先止住的笑意就又一个劲地往上冒,搅得柳栐言忍俊不禁,
“你摘回来那么多,不得把人家院里的树都给薅秃了?”
毕竟怀洛折花是图个文雅,就只细细地摘了点带花的末梢,结果这人倒好,带回来的每枝都足有十七八寸那么长,若是株型较小,几乎可以算是贴着主干拗下来,也不知把那棵桂花树糟蹋成了什么样子。
柳承午被主人这样一笑,立马知道自己没摸清分寸办坏了事,他羞窘起来,第一反应是把手里的枝条藏到身后,奈何他的主人却紧捉着不肯放,柳承午又不敢真的挣脱,最后只能作罢地低下头,语焉不详地应一句没有。
柳栐言爱透了他这副模样,只不过柳承午脸皮薄的不行,若是继续欺负下去,怕是都要烧起来了,柳栐言见好就收,忍着笑转头向怀洛道歉,准备同他商量一下要怎么赔偿,怀洛当然连声说不用,直道以柳栐言给他们缩减出的看诊费,买下整棵树也绰绰有余了。
怀洛说着,又重新整理好心境,再接再厉道,
“不过那几枝秋桂确实略长了一些,先生要是不嫌弃,可以让我试着稍作修剪。”
他自幼在风月场里曲意逢迎,对旁人的情绪变化极为敏感,甫一说完就觉得有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怀洛顺着方向去看,就见方才在主人面前还任揉任捏的柳承午目光冰冷,毫不掩饰地对他表示出无声的抗拒。
柳承午心中烦闷,本能地往后挪了一些,仿佛这样就能摆脱怀洛的提议,柳栐言倒没发现他们之间的暗潮汹涌,他自个正在兴头上,只想等回去后再好好逗弄一下柳承午,于是温和地拒绝到,
“不麻烦你了,我们回去之后慢慢琢磨要怎么弄就好。”
柳栐言一想到回到家还可以拿这事欺负人就耐不住性子,没说几句就拱手向怀洛告辞,怀洛看他兴冲冲的样子不好挽留,只能卷起画作交给柳栐言,起身将他们二人送到门口。
他往常都是止步于此,今日却扶着门阑不想进去,柳栐言不知怀洛站在原处看他们走远,同柳承午走在过廊里时就起了玩心,他从那人怀里揪出一小丛桂花,趁着对方没有防备,冷不丁地插进那人鬓角里,抱着胳膊上上下下地打量,柳承午别扭又紧张,直被主人盯得快要出声求饶了,才等来一句听不出是真是假的含笑调侃,
“嗯———好看。”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柳承午:明明单姑娘也与主人走的近,为何对着她就不会觉得难受
阿九:别问,问就是单钰没有怀洛好看
单钰:??
单钰:……感觉有被冒犯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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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二人回到住所, 本该落锁的大门却只是虚掩,柳承午见状警惕起来,他屏息静听,发现屋内确有一些动静, 忙上前一步, 低声唤住主人,柳栐言心领神会, 伸手将对方怀里的桂花树枝如数接过, 之后不等柳承午对此惶然, 便已经主动退至原暗卫身后的安全位置。
他们虽然从未大张旗鼓地露富,也不曾放出过自己身为神医的消息,但事有万一, 若真是家里进了什么宵小, 柳栐言又没有随身带毒的习惯,完全不具备自保能力, 还是得自觉一点,让更擅此道的柳承午来负责解决。
柳承午手里蓦地一空, 有些不安地搓了搓衣侧的布料, 他不敢劳烦主人太久, 便从暗兜内摸出一柄短刀,悄然无息地直接推开面前微阖的大门, 凝神观察里边是什么情况。
柳承午为了主人的安危严阵以待, 结果他们如此提防,等开门后进入内院,却发现是单钰提着小桶和水瓢, 在给院中的细竹浇水, 柳栐言看清是熟悉的身影后哭笑不得, 他任由同样因此松懈下来的柳承午重新接手那堆树枝,开口同小姑娘打了个招呼,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单钰之前同他汇报过行程,说今日要去郊外教沈傅珉骑马,说不定还会在外夜宿,让柳栐言过了酉时就不必给她留门,而现在午时未到,按理说对方怎么都不该出现在家里,于是从外头看到门锁被打开时,柳栐言完全没有想过可能会是单钰。
再说单钰正低着头专心浇水,他们二人因为戒备,进来时全程都没声没息的,柳栐言这边一说话,就把全神贯注的小姑娘吓了一大跳,差点摔掉手里的水瓢,她圆睁着眼睛瞪着突然冒出来的另外两人,等从惊吓中缓过劲来,才没好气地高声抗议到,
“您走路怎么连点动静都没有?吓死我了!”
她跟个张牙舞爪的奶猫似的,比起埋怨责备,倒更像是在撒娇,柳栐言拍拍掉落在衣袖上的碎桂花,对着她笑眯眯地倒打一耙,
“我们才是被你吓到,大白天的差点以为是家里进贼,你看看承午,连武器都拿出来了。”
单钰被柳栐言说的一下噎住,忙顺着话头看向柳承午,结果还真在他手中看见一点掩住的寒光,声势当即减弱下来,有些心虚地游离着视线解释到,
“这是……因为表哥他临时有事,今天实在腾不出空来,就另约了时日出行,”
单钰说着没忍住又看了一眼已收敛起锐气,但在过去几次切磋中都没能探出深浅的原暗卫,嘟嘟囔囔地接上一句,
“…再说有承午兄在,您有什么好怕的。”
但她也就随口这么一提,单钰自知理亏,便讪笑着转移话题到,
“不过您是出诊去了吧?怎么还带了这么多桂花回来。”
柳栐言闻言就意味深长地撇柳承午一眼,他在回来的路上拿这事取笑了对方许久,以致于单钰刚提起桂花,柳承午就略微收紧了手上的力道,低垂着视线默不作声,柳栐言因为他逃避的举动弯起嘴角,面不改色地撒起谎来,
“觉得味道还挺好闻的,就带几枝回来试试能不能种活。”
单钰果然信了他的说辞,放下水瓢凑到跟前,一边仔细打量,一边真心实意地提出忧虑,
“可现在都已入秋了,还容易栽活吗?”
柳栐言完全是在找借口糊弄她,本来就没想过要种,因此对结果颇为豁达,并不在意到底能不能成活,单钰听他随性,也就不再多操那个心,然而不管最后栽不栽的活,这些已经开了的桂花都放不过几天,单钰伸手轻轻戳了戳簇拥在枝头上的小巧花瓣,忽然冒出点馋劲的舔了下嘴唇,兴致勃勃地提议到,
“那公子,我能把这些拿来做糖桂花吗?”
“什么糖桂花?”
柳栐言并没有听过这种东西,还以为是某一类糕点的名称,结果单钰却摇头否认,她顺手捻下一小朵桂花,越想越有干劲,
“就是把桂花放进熬煮好的糖水或者蜂蜜里浸泡放置,等过上几日就能拿来吃的,制作起来特别简单。”
她目光灼灼,不知是没法出去跑马闲着无聊,想要以此打发时间还是怎的,对做糖桂花之事表现的十分热忱,柳栐言被单钰炽热的目光盯的投降,又确实对她口中的糖桂花有所好奇,也就欣然答应了,让单钰自己看着处理。
对柳栐言来说,要弄来蜂蜜和蔗糖都不是什么难事,倒是桂花处理起来会比较繁琐,单钰仔细洗净了手,卷起袖子找了个阴凉的位置,耐着性子一丛丛地将桂花摘取下,再放进事先准备好的竹筛里。
柳栐言站在她旁边看了一会,觉得这样慢慢弄仔细是仔细,但实在麻烦,便想着桂花柔弱,若是来回摇晃枝干,应当也能全部掉落下来,结果单钰闻言却嘿嘿地露出笑,向他解释若是摇花可能会让桂花因为弄伤而变黑,而且混进去的杂质更多不说,落在地上的花瓣也不好捡取。
她搬出来的道理一套接着一套,显然是觉得用手摘更好,于是柳栐言也就随了她的意,不再对自己不擅长的领域随意指正,只公子哥似的背着双手,意思意思地问了一句,
“那需不需要我来帮忙?”
这种毫无诚意的提问式的客套话,但凡有点眼力见都知道该怎么回答,偏偏柳承午以为主人是真的想要搭把手,忙赶在Hela单钰开口之前率先接话到,
“主人,属下来吧。”
单钰的视线就在柳承午身上转过一圈,她听出公子只是随口问问,本来已经准备顺势谢绝他的好意,但柳承午这么一插话,倒让她心中有些动摇起来。
毕竟柳承午要是愿意帮忙,那速度肯定会快上不上,单钰不能事事劳驾柳栐言这个雇主,但自认和柳承午勉强算得上是半个友人,拉他下水并没有什么负担,于是生怕柳栐言护短地替对方反悔,小狐狸似的引开他的注意,
“对了公子,表哥让我带些石榴回来给您尝鲜,您要不要现在看看?”
柳栐言因为对方随口带过的那句“带给他”挑了下眉。
这些日子哪怕只是旁听,柳栐言也能大概从单钰的情绪里感觉出她和她那个表哥相交甚欢、情同意合,她渐渐身陷其中,柳栐言便决定为单钰做个最后的把关,准备选个日子约沈傅珉出来,当面考察对方的人品和城府。
虽然柳栐言因为前世生活的环境单纯,并非能够洞察人心的高手,但他胜在不是关心则乱的当局者,多少能客观地做出结论,而柳承午虽说在这方面较为迟钝,对于恶意的直觉却比他的主人要更加精准,让他根据沈傅珉的神情举止得出的判断,也有一定可取之处。
结果柳栐言还没来得及和单钰提,沈傅珉倒先向这边主动示好了。
毕竟石榴对柳栐言来说稀疏平常,但按单钰后来的说法来看,在这个朝代却是不可多得的紧俏货,沈傅珉接管沈家后经商多年,有着自己的渠道和门路,所以才会在刚进九月不过几日的现在,就能从平故州的西倞运来第一批采摘的,千金难求的成熟的石榴。
就算他们之间隔着个相识的单钰,但到底素未蒙面,于是比起功利性过强的贵重财物,还是这种当季的水果要更合时宜,柳栐言在前世吃的东西多了,并不觉得石榴有多稀罕,但他一想到柳承午从前肯定没有吃过,石榴又是多汁味甜的浆果,那人想必会觉得喜欢,在单钰的指路下进屋时就还是有些期待。
不过他以为单钰说的一些是真的一些,能有一二十来个就已经很多了,没想到刚进屋子,就在角落看见堆的满满三箩筐的石榴,最上边的石榴甚至被塞的摇摇欲坠。柳栐言面对这个画面难得停滞住片刻,还是没能忍住地指着那个方向和单钰确认,
“……尝鲜?”
单钰大概也知道这个数量过于夸张了,俏丽的脸上便浮现出一点难为情的红晕,她略为尴尬地轻咳一声,对柳栐言露出个一言难尽的笑容来,但转念一想又不是她执意要这样,接着就又不太甘心地替自己澄清道,
“您别看我,我已经阻止过啦,表哥他最开始可是差点把初批订下的石榴全装过来的。”
柳栐言在单钰努力证明自己的,满脸‘这几箩筐已经是妥协后’的神情中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他缄口不言,一点都不想了解对方口中的一整批石榴到底是多少,不过单钰等待鼓励的模样实在太过明显,让柳栐言根本没法视而不见,只好无奈笑着谢过了她的帮衬,顺便从石榴堆的最上方拿下来一颗,
“承午,吃过这个吗?”
柳承午跟在最后进来,他看着主人手里那颗饱满的甜石榴,顺从应话道,
“属下曾见……”
他说着忽然不着痕迹地一顿,视线在单钰身上轻轻打了个转,将差点要脱口说出的小王爷咽回去,极自然地接着道,
“…别人吃过。”
他接的格外顺当,完全没有露出端倪,不仅是单钰,连柳栐言都没听出来。不过他知道柳承午的过往,自然能猜出对方说的别人是指谁,想来要么是顾睿这个锦衣玉食的小王爷,要么是顾睿身边同样显赫的达官贵人。
而他说的见过,估计也是轮值期间一动不动地守在暗处,警惕周围时看着那些人吃的,柳栐言这么一琢磨,突然就浑身都不得劲,心想凭什么他的承午要经年累月地受那么多苦,结果却连个石榴都吃不得?
柳栐言自己和过去闹起别扭,压不住怒气的轻哼一声,他将那圆滚滚的石榴拿在手里颠了几下,忽然就觉得面前满满当当的箩筐变得顺眼起来,柳栐言微微眯起眼睛,不知在和谁较劲地,转头对柳承午道,
“那主人今天就剥几个给你尝尝。”
作者有话说:
抱歉过了那么久才更———而且过了那么久更的还是日常流水的琐事(虽然咱大部分剧情其实都是琐事orz)
最近…咳,大概会更的比较慢……咱现在还在犹豫后续的剧情要怎么走_(:3」∠)_
因为咱写文本来就是先脑补自己喜欢的片段,之后再强行用过渡剧情把它们连起来(…)这样,而之所以会有怀洛这个角色,也是因为后面有两个这样的小片段而已
但是由于咱很少详细描写过负面角色,所以在写怀洛的剧情时咱担心的只有自己能不能把他写出来,而不是读者对于这个角色会是什么反应
以至于在看到各种回复后才发现咱可能会在怀洛身上直接翻车orz
所以现在在纠结到底要不要改剧情,但咱个人其实还挺喜欢那两个片段的…说实话又不是很舍得删
就…暂时没办法做决定,而且这部分的大纲本来就很空,咱因为懒得具体去想怀洛在栐言那里刷好感的方式,在上一章还跳跃性的把这些内容直接用“十来天”给概括掉了……于是承午为什么会开始吃醋的过渡就铺垫的非常粗糙,总而言之就是越想越突兀,咱现在真的超级后悔来着!(用力抱头)
总之后续再容咱考虑一下……目前大概只能先写一点无关紧要的小日常,感谢所有愿意等咱这种蜗牛速度的小天使们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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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桂花味清, 颜色又巧艳,被仔细摘下后盛在小只的竹筛里,堆在一起瞧起来说不出的好看,单钰哼哧哼哧地埋头忙碌了半天, 等将枝头上零零落落簇拥着的花瓣全部摘干净了才大功告成地拍拍手, 准备先找来细盐撒上一层稍作处理。
毕竟拿桂花做吃食确实是有清香,但若是弄的不好, 尝起来却会带有一种苦涩味, 单钰舒展着手臂站起身来, 伸到一半见柳承午手里紧捏着的桂枝同样只剩满片翠绿,这会正用瞧不出什么情绪的严肃神情看着自己,心里无端就是一咯噔, 忍不住就默默收敛动作, 用食指不太自在地轻轻挠了挠脸颊。
虽说帮忙之事是柳承午自己为了主人提出来的,单钰也乐得有人一同陪着干干活, 但自从柳栐言说要给自己的暗卫剥石榴,哪怕单钰不至于大言不惭地认为自己能够知晓对方情绪, 也能从柳承午身上感觉出几分掩饰不住的躁躁不安来。
毕竟与平时的沉稳可靠相比, 眼下的柳承午着实心不在焉了些, 单钰不知对方是不愿劳烦主人为自己动手,还是想早点吃上主人亲手剥的石榴, 但不管是何种理由, 若非摘桂花是替主人答应下来的差事,想来柳承午是一刻都不肯在她身边多呆的,单钰偷瞧着他的神情这般暗暗猜想, 便心领神会地眨了眨眼睛, 在对方开口之前轻按住了竹编的框角, 状若平常地朗声道谢,
“有劳承午兄搭手,之后的事就交给我来吧。”
柳承午闻言略微一顿,这才对着单钰的致谢颔首示意,他因为主人坐立难安的厉害,并不知晓自己表现的这般明显,连单钰一个外人都能看出端倪,几乎把他的想法摸了个透。柳承午听她说不用自己继续,第一反应就是想要顺着她的意思应下,直接去寻他那屈尊给自己剥石榴的主人,然而他刚动了起身的念头,就想起自己是在替主人帮忙,于是到底还是克制着停下动作,耐着性子再次向单钰确认,
“姑娘无需客气,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差遣在下就是。”
单钰巴不得他快点去找柳栐言,哪里会真的再差遣对方做事,而柳承午的心思本就已经不在此处,被她连哄带劝地游说了几句,自然轻易接受单钰的说辞,认定自己确实做完了所有能做的,于是起身告辞后便匆匆离开。
柳承午一心惦念,得了空闲片刻也不肯耽搁,直接就寻进屋里去找他的主人,柳栐言在他方才弄桂花的时间里已经慢吞吞地剥干净了两个,这会正拿着从柳承午那要来的短柄匕首,在第三颗石榴的顶上划出四方。
与一般的水果不同,石榴内部有许多层白色的隔膜,若是徒手掰取,十分麻烦不说,还极其容易弄破果实,而像这样先从顶尖剥开一块,就能沿着隔膜的位置下刀,之后只要再稍微施加点力,就足以使其各自分离。
柳承午见主人亲自操刀,心中翻涌着的焦灼便愈甚,他紧走几步来到主人身侧,还未来得及设法阻止,柳栐言已笑着对他问道,
“折完花了?”
柳承午被主人询问,不得不把想说的话先咽回去,站在一旁低低应了声是,他等待了几瞬,确定主人暂时没有再开口的意思,才继续道,
“主人,属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