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狼兽人这次搬运的盐,他们以前那点像小崽子过家家,什么都不是。
他美滋滋地搓了两把自己的脸。
再一次感慨,加入黑狼部落是他做过的最好的决定。
一听到问回不回去,兽人们蠢蠢欲动。
出来现在,跟他们作伴的不是堕兽就是盐,他们都已经忘了多久了。
雪原上的冬季跟他们那的冬季不一样。每一天都是极冷的只记得出来的时间已经很久了,具体分辨不出来现在是什么时候。
兽人们着急,冰也着急。
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万一狼兽人们真的就这么走了怎么办!
冰着急搓手。
动作越来越快,快得满是茧子的手心好像都泛疼。
“不行,你们不能走!”冰脱口而出。
兽人们转头,全部直勾勾地看着他。
“你说什么?”
地鼠族长眉头一皱,见兽人们变了脸色,立马笑着捂住冰的嘴。
“啊哈哈哈……他就是从小不会说话,这次也帮了我们,肯定是没有恶意的对不对。”
冰连连点头,拉下地鼠族长满是泥土的爪子。
“对对对!我没有,没有恶意的!”
曜看向后面那些狼兽人,冷声道:“行了,别吓人。”
“嘿嘿嘿,你胆子真的小。”
狼兽人的手臂搭上冰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这一路上,你一直欲言又止,看得我们都着急得很。”
“说吧,你想干嘛!”
冰的脖子被狼兽人勾住,他猛地缩头。
虽然他不知道什么叫做欲言又止,但是他听懂了后面一句。
“我……我……”
“哎!”狼兽人们的性子可没他这么扭捏。有的都急得爪子透出兽皮,直接在石头上划拉出几道划痕。
地鼠眼睛一亮,立马扑过去抱住狼兽人小腿。
“大爪子!好厉害!”
“咦惹~”
狼兽人拎着地鼠族长,将他搁在冰的肩膀上。
“你要说就说,不说我们真的走了。到时候你想说,你都……”
“我想跟着你们一起走!”
“我想你们救救族人!”
冰几乎是吼出来的。
好在这里没什么兽人,不然立马会被发现。
地鼠族长坐在他肩膀上,耳朵都快被震聋了。他爪子在冰的头上划拉几下。
“小声一点,小声一点。他们耳朵很灵敏的。”
冰紧张得哆嗦,两句吼完,见所有的兽人都看着自己。
他慌乱地一把将肩膀上的地鼠族长抓下来抱在胸口。
声音也小了下来。
“我们,我们也想加入黑狼部落。”
话落,地洞里陷入沉寂。
以为狼兽人们不同意,他咬牙,将自己唯一的筹码拿出来。
“我们还知道好多盐,藏起来的,他们都不知道。所以……所以可以帮帮我们……”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得连地鼠族长都要竖着耳朵凑在他嘴边才能听见。
地鼠族长听完,看着面前这个瑟缩的青年,叹声道:“你不要怕,他们不吃人。”
现在黑狼部落缺兽人,肯定愿意接纳其他的兽人。
而且就算不用黑狼兽人帮忙,就剩下的那些雪鹰,光是白熊也能收拾了。
曜没有点头,而是道:“你可以先去看看你的族人们,免得外面打起来了他们被殃及。”
冰一听,精神立马绷紧。
他眼中遗憾一闪,闷头往山洞外面走。
被拒绝了。
地鼠族长还被他抱着。
眼看着离狼兽人们越来越远,他试图从冰的手臂中爬出来。
相比于留在雪豹兽人的身边,他还是更愿意留在黑狼部落。
他地鼠兽人们好好的一双爪子,不是用来帮他们管家带崽子的,是用来干他们想干的事儿的。
在大荒,谁还不想自己当家做主了。
曜眸光掠过地鼠族长,道:“你跟着看看。”
地鼠族长耳朵一竖,瞬间乖顺地继续窝在冰的手臂。
他笑笑。
看来曜是有这个想法的。
让两个狼兽人悄悄跟着,保护他们的安全。剩
余的累了一晚上的兽人们直接倒地,钻进自己的兽皮睡袋。
脑袋一歪,立马睡了过去。
完成了任务,这一次大家可以放心睡觉了。
地鼠兽人们跟冰沿着歪歪扭扭的地洞,走到了有雪豹兽人的地方。
他们走的是近路,比白熊兽人先一步到盐湖。
原来雪原部落的兽人们都被抓过来挖盐了,所以找他们只需要找盐湖就可以。
为了防止原来的领主兽人雪豹兽人联合起来反抗,所以雪鹰将他们分散得很开。
每一个盐湖都有。
这会儿白熊兽人们还没有过来,雪原部落的核心发生的事儿,其他的雪鹰也还不知道。
所以比起那天晚上的惨烈,现在的盐湖边还算和谐。
地鼠兽人们在歪歪扭扭,各式各样的地洞中找了个离盐湖最近的地方爬出来。
这个盐湖是距离黑狼们停留的地方最近的盐湖。
湖不大,位置也高。
但是产盐量却是不少。
看守的雪鹰兽人依旧是二十多个。地鼠族长看了看自己的队伍,再对比下面强壮的雪鹰兽人。
摇了摇头。
“只能等晚上了。”
“不用。”
他们藏在暗处,运盐的队伍走的路就在他们边上。
地鼠族长见他爬出地洞,忙将一把臭草粉末洒在他身上。
冰不明所以,但是他知道黑球不会害他。
这边离那些奴隶兽人很近,五十多米的样子。地鼠族长看着冰出去,想喊又不敢喊。
他着急地盯着藏在大石头角落的冰。
正要跑出去拉他进地洞。
忽然,不远处响起了一队伍的脚步声。无奈,他只能缩回洞里,悄悄用东西堵住地洞口。
地鼠兽人们紧张地蜷缩成一个球。
脚步声从面前过去,兽人们屏住呼吸,下意识地往后躲。
忽然后背陷入一个结实的怀抱里,小地鼠们炸毛。
大手捂住他们的嘴巴,待闻到是狼兽人的味道,他们才悄悄松了口气。
虽然不知道黑狼什么时候来的,但现在狼兽人们是他们最大的安全感的来源。
小地鼠安心窝在他们身上,等着前面的脚步声远去。
地鼠族长站在前头,面前是被封住的地洞口。
他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冰的动静。
什么都没有。
好一阵,他悄悄打开地洞。
忽然发现面前的冰已经不见了!
不见了!!!
“族长,在那儿!”小地鼠指着已经融入了运盐的队伍里的兽人。
“他又回去干什么!”
“他有自己的想法吧。”黑狼兽人出声。
地鼠族长一惊,转头见跟着自己的地鼠崽子们全缩进了两个黑狼兽人的怀里。
他睁大了双眼。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一直在你们后面。”
“哦哦。”地鼠族长笑了笑,“看来曜还是关心我们的。”
黑狼实话实说:“你们是部落里的兽人。”
“嘿嘿。”
冰已经回到了奴隶的队伍里。
这样也行,他去跟雪豹交流,能比他们去来得安全一点。
反正这里的奴隶兽人都一个样。
瘦得像竹竿儿似的,垂下脑袋,头发遮住脸。
没几个兽人能分辨出来队伍里是不是多了一个没有见过的兽人。
当看到冰忽然从石头后面蹿进来,跟在自己身边的时候,雪豹坚吓了一跳。
好在他们是在队伍的后面,前面举着木棍的雪鹰背对着他们。
两个兽人对视一眼。
坚麻木的眼睛里闪过错愕,进而是愤怒。
他们当初将冰送去离部落核心最远的盐湖就是想让他找到机会离开雪原的,现在怎么又回来了!
心中情绪翻滚,但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坚只能压着怒火,跟紧前面的兽人。
送盐的队伍已经走远了。
地鼠兽人们放松身子,围在两个黑狼兽人的身边。“我们要在这里等吗?”
“冰会不会回来?”
“他是不是要带走这里所有的雪豹兽人?”
“那其他兽人呢?奴隶兽人这么多,黑狼部落要不要?”
地鼠七嘴八舌,对着两个黑狼兽人问。
黑狼:“不知道。”
“但是他还有其他的雪豹兽人没有通知。”
“是哦……”
果不其然,晚上,冰就回来了。
地洞前面有了响动,两个黑狼兽人第一时间察觉到。
确认是冰,他们目光如常。
地鼠兽人急匆匆地挪动屁股,打算给其他的兽人腾地方。
但是等了一会儿,除了冰,没有其他动静。
地鼠族长疑惑:“不回来?”
冰:“嗯,我给他们说了集合的地方,他们说过两天就来。”
两个黑狼兽人对视一眼,道:“既然这样,那走吧。”
冰也是亲眼看见雪山那边的雪鹰兽人们死了的。
没了那近两千的雪鹰兽人的威胁,这些零散的雪鹰兽人对数量庞大的奴隶兽人们不算多大威胁。
看这个样子,雪豹兽人是想要报仇了。
另一边,地洞里的曜跟兽人们先将地洞里的盐转移出雪山的核心范围。
十多天后,雪原外围。
所有的盐已经装在了拉车里。
兽人们回望着后头巍峨连绵的雪山,拧着眉头。
“怎么还不见他们回来?”
“曜,要不我们回去看看。”
暗:“现在这会儿,雪原里应该已经打得差不多了。”
“那……诶!出来了!”
山下,黑压压的兽人们奔跑而来。兽人们凭借极好的视力,认出领头的是冰。
“地鼠也在,黑狼也在,一个不少。”
“不过,雪豹兽人有这么多吗?”
说话间,两方的距离不断缩短。
暗眯了眯眼睛,看着那跟黑狼兽人拉拉扯扯的白熊兽人。“他们怎么也来了。”
不只是白熊,雪原部落所有的奴隶兽人都来了。
曜似乎早有预料。
他道:“先原地修整,养个两天再走吧。”
说话间,雪山上的兽人们已经走到了跟前。
他们毛发的颜色都是接近于白色的淡灰色或者就是白色,移动的时候,像部落里养的那一群白羊。
到黑狼兽人跟前,大家立马停下。
连一路上跟黑狼较劲儿的白熊兽人都停下来,看着很是乖巧地望着暗。
“这个是你们族长?”
白熊族长用他那庞大得有些夸张的身躯,撞了一下他身边的黑狼。
黑狼兽人纹丝不动,也不回他。
白熊:“哑巴了?”
曜跟暗几个领头的狼部落兽人看了外面这些奴隶一眼,招了招手,让出去的几个兽人回来开会。
冰当然也包括在的其中。
“诶,你别走啊,你走了我们怎么办?”
黑狼兽人看着自己被拉住的手臂,扯了扯,竟然扯不动。
他压下眉头:“松开,族长让我们去开会。你们的安排待会儿会有其他的兽人带你们。”
“不!不行,我们就对你们熟悉。”
黑狼白眼一翻。
明明之前收拾雪鹰兽人那么凶残的,现在这个畏首畏尾的兽人难道是变异了?
他手上使劲儿,挣脱了白熊族长,立马往山洞里跑。
白熊族长想追,但他两边的白熊拉住了他。
他们有心跟着黑狼兽人,现在表现得必须乖巧。
开会的兽人离开,剩下的兽人们面面相觑。
找不见狼,便又纷纷看向他们曾今的首领兽人雪豹。
雪豹坚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坐下,等待着狼兽人们的决定。
其余兽人见状,也跟着他学。
而这些兽人当中,白熊兽人跟其余的兽人各坐各的,泾渭分明。
会议没开多久,待兽人们出来。
暗道:“加入黑狼部落需要经过考察,考察合格,黑狼部落才会接受兽人。”
“我们即将回部落,要是你们有这个意愿,可以跟着我们一起离开。”
话落,奴隶兽人之中顿时如蜜蜂飞舞,嗡嗡个不停。
暗说完话,并没有停留。只留下两个兽人登记要跟着走的部落,便回去了。
山洞里,火焰燃烧着。
火是刚刚才升起来的。
因为刚刚他们得到确切的消息,雪原里的两千多个雪鹰兽人全部被解决了。
一个不剩。
目前为止,雪山上各个种族全部离开,已经没有什么兽人。
他们暂时可以安心。
烤了会儿火,用肉干混着刺刺草煮了些汤分给这些兽人们喝。
没多久,就到了晚上。
黑夜里,兽人们缩在兽皮睡袋里。
周围都是兽人的呼吸。
狼兽人们小声说着话。
“白熊兽人,我们也要带走?”
“他们是跟着雪豹兽人来的,只要没出什么事儿,暂时可以不管。”
“可我们不就暴露了。”
“已经暴露了。”
这么大规模的奴隶兽人移动,白熊不想注意都难。
他们跟着奴隶兽人,又眼尖地看到了里面的黑狼兽人……
这几千只雪鹰兽人,虽说不是他们杀的,但是他们的死跟黑狼部落有紧密的联系。
此刻,白熊兽人在这里看见狼,无异于告诉他们,之前在雪山时出现的那股气味,就是他们制造的。
之前那几天,纯属白躲!
曜紧闭双眼,无奈道:“早点离开吧。”
“若是他们愿意跟着就跟着。不愿意,先悄悄监视。”
“他们应该不会告密。”
“但是一旦发现……”
话没说完,但大家都懂。
毕竟他们部落还小,这会儿能不对上那些复仇的兽人就不对上。
作者有话要说:
曜:我们部落很小,毕竟只有千多个兽人。
狼山南边的兽皮棚子里,几个兽人围坐。
兽人们在外面干一会儿活就要与待在棚子里的兽人们交换。
白杬蹲在炉灶边,用铁钩子将手里的红薯放进炉灰里。未燃尽的炉灰翻腾, 露出星星点点的红。
白杬勾着炉灰将红薯掩盖,末了拍干净手上的灰尘, 看着兽人们道:“该回去了。”
兽人齐刷刷埋头,抗拒得明显。
“阿杬, 现在不冷。我们可以一直在这里待下去。”
其他兽人认同点头。
白杬冲着边上的兽人笑了笑, 道:“都打了两个月了,也不急于这一时。咱们回去休息个十天半个月的,等天气好些了再过来。”
盐井从春天打到冬天, 持续性的工作连作为发起人的白杬都累了,何况是打井的兽人们。
正好带过来的这一批食物快要吃完了, 回去休息休息,开春再来也不迟。
之前还贪心地想万一这个盐井的卤水比较浅呢,没准儿真能出来。
但是寒冬消磨了白杬的妄想,的的确确, 还有得时间打。
所以现在是该休息就休息, 贪一时之快,累的是自己。
白杬态度坚决, 尤其是注意到兽人们手上生了的冻疮, 兽人们怎么说都不让步。
他道:“明天走。”
兽人们:“东西没收,再给我们留几天?”
白杬浅浅一笑, 道:“不用, 我已经帮你们收拾好了。”
兽人们肩膀一塌。
出来的时候憋着一股劲儿要赶在冬季将卤水打出来, 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不想走, 也得走。
第二天, 兽人们的行礼以及打井的一些重要东西都被收拾起来。
每个狼兽人们头上披着兽皮,在两米厚的雪地里,艰难地往兔兽人那边去。
打井的东西直接放在兔兽人这里,兽人们轻装简行,带上食物跟厚兽皮,再拉上这边不情愿的兽人们,大家一起往狼山跑。
雪地松软,路也不好走。
强壮的狼兽人在前面开路,走出一条雪白的壕沟。
白杬被护在狼群中间,一身的白毛顺滑如绸缎。几乎隐藏在雪中。
两边的雪墙快速后头,白杬都看不见雪面上的景象。
路上风雪大,跑久了,即使有厚厚的爪垫兽人也会不舒服。
尤其是白杬这个部落的宝贝还跟在队伍里。
兽人们顾不得没有打出卤水的遗憾,一心赶路。
四五天后,白杬也回到了部落。
部落里热热闹闹的。
大山洞那边的屋子里,朗朗读书声从里面传出来。
部落跟前的雪都被扫走了,路面平坦坚硬,走在上面微微有嘎吱嘎吱的冰碴子的声音。
休息了一晚上的白杬伸着懒腰,用厚实的兽皮遮住脖颈,戴上帽子,只露出一双圆圆的琥珀色眼睛。
见部落里没事儿,他立马找到看家的老兽人们。
厨房里,餐食不断。
早餐是正餐,上午做点零食。休息休息,就要准备下午的饭菜。厨师队的兽人也不得闲。
冬季外面严寒,屋子都被用去上课了。所以老兽人们只有在暖和的厨房里躲懒。
白杬进去的时候,几个老兽人围坐在兽皮上。
面前一盘红薯,一盘土豆,边上放着黑漆漆的飘荡着刺刺草的蘸酱。
有一股蒜香味儿。
很奇怪的组合。
白杬笑眯眯道:“各位好兴致。”
红狐安族长正好对着门口,白杬一来他就看见了。他往边上挪动,让出位置。
“阿杬,来坐。”
桦瞪了白杬一眼:“也知道回来。”
白杬讨好笑着,巴巴地往桦边上蹭。“哪能不知道,这不是回来了吗?”
桦板着脸,但嘴角又止不住地翘。
“哼,我不让兽人去催你,你是不是打算整个冬季都在那边过。”
眼看着他越说越气,丘忙拉着桦的袖子扯了扯。
“别说了别说了。人没回来的时候就你念叨得最凶,现在回来了,你又嫌东嫌西的。你信不信阿杬又走。”
桦爷爷抿紧嘴。
真怕了面前这个嬉皮笑脸的幼崽。
他脑袋一转,索性不再吭声。
丘爷爷笑呵呵地拉着白杬在他跟安族长的中间坐下。对面还有星祭司、灰狼落族长、梧祭司几个。
白杬:“在说什么呢?”
丘爷爷:“说北边送来的消息。”
“又来消息了?!”
一听这个白杬就清醒。他双眼明亮,比雪山山巅上的湖泊还要纯净。
丘爷爷笑道:“嗯,两天前从西荒回来了十几个狼兽人。”
白杬不解:“他们去西荒做什么?”
“送了一批堕兽去西荒,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一个睡死了的蛇兽人呢。跟之前部落里抓到的那一个长得差不多。”
白杬一听,立马问:“那其他兽人呢?”
丘:“雪山边。”
白杬低喃:“那现在应该进了雪山吧。”
“该进去好久了。要是事情办得快的话,应该是往回走了。”
就算是这样,那还有好一段的时间才能回来。
白杬垂眸,头微点。
“他们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丘爷爷慈爱地摸了摸白杬的头,道:“没有。他们那么多兽人呢,阿杬你放心。”
白杬:“嗯。”
看他不开心,梧笑着道:“今天兽人们要捕鱼呢,你不出去跟他们玩儿?”
“年年捕鱼,新奇也看够了。”
“看够了我们没吃够,阿杬,你还有没有做鱼的方子,我们明天一天都吃鱼。”
树从山上回到部落,脾性吃还是那个脾性。
不过看得出来,做事儿沉稳不少,也知道轻重。这让部落里的老兽人对他的态度好了不少。
“我会的都交给厨师队了,或许你们研究研究新的菜式。”
树一笑,挥了两下自己的大木勺。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
难得扭扭捏捏道:“那不是都不好吃嘛。”
起先从山上下来,好久没做饭,手艺生疏了不少。
规规矩矩按照原来的方法做,他都能吃出来比自己原来做的要差了不少。
后头又因为在山上憋久了,无事可做,所以下来之后天天呆在厨房捣鼓他喜欢的东西。
可惜,出来的都是不怎么好吃的。
最后兽人们不吃,全进了他自己的肚子。
他现在已经有点怕了。
星祭司双手搁在他的藤杖上,半闭着眼睛,慢悠悠道:
“说起来,部落里现在各种锅都够用了,贝壳山那边的兽人还没有回来。”
白杬:“也该回来了。”
星祭司:“他们说的,争取今年把医疗队的刀做出来。”
白杬蹙眉:“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他发现部落里的兽人都有一个共同点,说好听点叫坚持,说不好听点叫倔。
跟牛似的,认准了一个事儿,拉都拉不回来。
白杬想到那边现在就剩些打铁的兽人,不怎么安全,道:“叫兽人去送个信,让他们回来了。”
“回来了!不用叫了。”
说曹操,曹操到。
厨房门外,头顶还堆着雪花的麦将背上的兽皮袋往地上一放。
叮铃哐啷,不用猜,都是他们这段时间捣鼓出来的东西。
桦爷爷又是那副冷肃样子,道:“舍得回来了?”
麦:“啊?”
看麦一脸懵,白杬偏头笑了下。
忙招手道:“快进来,让桦爷爷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好东西。”
“对对对,好东西!我们这次可是做了很多好东西。”
他将他那乌漆嘛黑的兽皮袋提进来。
面前覆盖一层阴影,看他直接往红薯上搁。
几个老兽人立马将红薯移开,挨在他旁边的桦爷爷顺手在他膝盖上一拍。
“看准地方!”
砰的一声。
一袋子的铁器实实在在地铺在兽人面前。
兽皮袋口散开,白杬随手拿了一块铁皮细看。
“这是……合页?”
两片金属翻折,还挺灵活。
麦看过来,点头:“是。”
“还有呢,不是总说部落里的门经响,做了不少出来。小一点的也有。”
桦爷爷经常说麦做出来的东西就是破铜烂铁,但是现在看的时候,倒是一个个小心托在手心里细看。
“这么小的刀,能做什么?”
白杬:“可能……切水果?”
白杬快速看了两个医疗队权威兽人一眼,压低声音问:“医疗队的刀……”
麦一听这个立马松手,双手抱头抓挠:“不行。”
他深吸一口气,直起身,指着桦手上的小刀道:“这已经是我们能做出来的最薄的刀片了。”
“别看他小,我们失败了好多次。”
白杬瞥了一眼梧跟星,发现他们的脸上没有之前那样的失望,不禁疑惑:“你们不着急了?”
梧笑得温柔:“都着急了这么久了东西也没到手,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