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肚皮,再看看就在腰上围着个兽皮,专心给自己搓澡的人。
眼睫一颤,立马收拢四个爪爪跟尾巴,牢牢将自己的肚皮护住。
“挡什么?又不是没见过。”低沉地声音撞入耳朵,听得白杬心火烧。噌的一下,浑身开始泛红发烫。
白杬眼睛湿漉漉的,瞪着他:“你不叫醒我!”
曜沾水,在小白狼的毛毛脸上擦拭了几下。道:“不舍得。”
眼睛沾水,白杬忙闭上。
屁股底下的石头滑溜,护住了自己肚子,又在水里稳不住身子。
他无奈,只能伸出两个前爪,紧紧抱住曜伸过来的手臂。
耳边传来一声低笑。
白杬洗干净的粉红耳朵像三月的桃,红了个透。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又不是没看过!”
曜搓洗毛毛的手一顿,接着握住白狼一个后爪,轻轻摇了摇。
当着白杬的面,目光刻意往下,只象征性地划过他的尾巴。声音含笑:“那你躲什么?”
白杬惊惶,顺着曜的眼神看去。
“啊啊啊!!!”
他瞬间在水里扑腾起来,龇着牙,气势汹汹看起来像要在曜的手上啃下一块肉。
“哈哈哈哈,好了好了。”
闷笑响起,变成了开怀大笑。
曜也不嫌弃白狼身上的水,将他整个抱住。“乖,不逗你了。”
“咱们洗澡,不然着凉了。”
“哼!”白杬哼得很大声。
曜低头,在白狼的眉心亲了一下,眼里是化成水的柔软。
“阿杬乖。”
白狼两个前爪抵住曜的下巴:“哼!!!你才乖!”
作者有话要说:
阿杬:流氓!色狼!臭不要脸!
第137章
洗完澡, 白杬一脸生无可恋地蹲在大黑狼的脑袋上。爪垫踩着黑狼的头皮,蔫巴巴地晒着太阳。
毛毛上的水分蒸发,狼毛蓬松, 像云团一样洁白。
白杬甩了甩头,轻巧地从大黑狼的头上跳下来, 往一旁在做饭的地方去。
大黑狼懒洋洋地甩了甩尾巴,站起来, 慢悠悠地跟在白狼身后。
“阿杬, 你饿了?等会儿就好了。”
树在石头临时搭建的灶台边忙活。
草坐在一旁的石头上,长发湿润,随意地披在身后。
手上时不时地往锅里扔上一点东西。
鼻尖是烟熏味跟柴火香, 白杬打了个喷嚏,默默走到草的身边蹲下。
身后, 曜也蹲坐着,长毛大尾巴盘在腿边。
目光落在糯米团子似的白狼身上,尾巴尖愉悦地动了动。随后一弯,挨在了白狼的后背。
这里是草地与荒漠地边界, 树木有, 但是不多。往西边眺望,能看见青黛色的巍峨高山, 连绵起伏, 横亘在整个荒漠的西边。
黑熊一家也洗好了,甩干身上的毛围过来。
耳愉悦地牵着自己的伴侣, 坐在火堆边。“咱们已经出了沙漠, 剩下的路不说好走, 但是吃的多了。”
白杬:“可算能吃上新鲜的肉了!”
再吃肉干, 他牙倒是还能适应, 但是腮帮子已经嚼得发酸了。
曜看着白狼头顶噌的一下立起来的耳朵,微眯眼,黑曜石般闪着金属光泽的黑色大耳朵也跟着抖了抖。
大脑袋往前,眯眼抵在白狼头上。
白杬脖颈瞬间弯下去。
白杬不满,往后一撞。曜扯开身子,两个前爪微微分开。接住了滚成球的白团子。
整个抱住,匍匐下去,将白狼藏进了胸前长长的毛毛里。
他惬意地眯眼,发出低沉的,呼噜呼噜的愉悦声音。
白杬挣扎着,只能从长毛里探出个脑袋。身子挣扎不脱,只能这么生无可恋地趴着。
“嗷!”
大黑狼舔了一下白狼的脸,低低道:“乖。”
溪水是从西边流过来的,兽人们在下游洗干净身上的灰尘,然后一边晾着毛毛,一边搭建晚上休息的兽皮棚子。
现在不是寒冬,兽人们的体质也用不是蒙古包样式的兽皮棚子。所以大家都是用一个三脚架,绑着兽皮,能晚上挡挡风雨就行。
至于棚子里面,就铺上一层兽皮。
有干草的放上一层干草,随后搁上个兽皮睡袋。这样就可以将就一晚上了。
五十多个兽人,分作三个队伍。
一队跟着山猫灵,负责出去找能吃的东西。一队跟着树,负责暂时做点能垫肚子的食物。再一队就是跟着飞,负责搭建帐篷的事儿。
大家分工明确,该做什么心里有数。
到饭点儿了,帐篷也搭好了,饭能吃了。就是迟迟不见出去狩猎的飞回来。
白杬担心兽人,正要提议去看看。
远远的,就在荒漠那边看见了兽人的身影。
飞带着兽人们急速奔跑,到了驻扎的地方,直接屁股往地上一坐。
累得吐着舌头直喘气。
白杬疑惑:“你们不是去西边抓野兽去了,怎么从荒漠这边回来的?”
“追着野兽追过去的,不过到了荒漠那边就找不到了。”
所以这次算是空手而归。
白杬:“先吃饭,也不缺这一顿。”
“行。”
饭后,兽人们捧着肚子,舒舒服服地回到自己的帐篷里。往睡袋里一钻,闭上眼睛享受美好的睡觉时光。
今天留下的这半天时间依旧是休息,明天早上之后,兽人们才会继续赶路。
累了的兽人都去自己的帐篷里睡觉去了,还有精力的,都蹲在那小溪边,看着里面甩着尾巴四处游动的鱼以及横着走的螃蟹。
“阿杬,今天晚上喝不喝鱼汤?”
白杬吃饱了就犯困,他身子被黑狼圈着,狼毛如毯子一样盖在他的身上。
就是不进帐篷也暖和极了。
白杬打了个呵欠,下巴搁在大黑狼的背上。
眼睛半阖,困顿道:“溪水里的鱼小,也没多少。煮出来还不够分的,你们还是回来休息吧。”
“我们不累。”
白杬侧脸在干净的狼毛里蹭了蹭,咕哝:“随你们。”
眼睛闭上,没半刻,就睡着了。
草丛深深,只有一两根儿细瘦的小树立在草丛里。
大部分的兽人都睡着了,围着西边顿了一排的狼兽人们还津津有味地捞鱼。
风吹动,草丛窸窣。
连带着拉车上盖着的兽皮也好像被吹得动了动。
曜眼皮微掀,掠过那几辆拉车。
他将窝在树皮上的白杬团了团,脑袋搁在他的膝盖上,继续打盹。
太阳东升西落,光影变幻。
再睁开眼睛,已经是下午了。
现在春季过半,太阳底下呆久了,略微晒人。
白杬不舒服地将晒得发烫的脑袋往大黑狼的脖颈处拱了拱,随后迷糊着坐起来。
抬头看了下太阳,估摸着已经是下午三点。
摸了摸自己还微微平坦的肚子。还行,不饿。
他动了动自己的腿,一股酸麻的触感顿时刺激全身。
他哆嗦了一下,苦着脸将腿上的大狼头移开。
缓了好一会儿,白杬爬起来。
见兽人们还在小溪边摸鱼,白杬一瘸一拐,慢慢走过去。
“抓到了多少?”
“很多!”
这里应该没有兽人,就是有,那也肯定很少来。
因为溪里的鱼是密密麻麻的,成群而过。
兽人们随便砍了根儿木头下来,弯曲之后粗糙地绕了十几根结实的草叶上去。
随随便便往溪水边垂到水里的地方捞上几下,一次少不得五六条的小鲫鱼。
一个午觉时间下来,差不多四五十条有了。
白杬看着他们找不见容器,直接扔在锅里的鱼。笑着摇摇头,撸起休息,开始杀鱼。
鱼儿都不大,三指宽的已经是最大的了。
白杬就蹲在河边,将殷红的鱼鳃抠出来,然后用刀片刮掉鱼鳞。
再在鱼儿尾巴上面一点用刀片一划,手上沿着肚子往下一挤。
内脏什么的就都出来了。
一条小鱼收拾起来也不过几分钟。
要是嫌麻烦,鱼鳞不刮也是可以的。
帐篷里,陆陆续续有兽人出来。
草捂着嘴打了个呵欠,站在帐篷前环顾一圈儿,最后走到白杬的身边。
“阿杬,晚上吃鱼呢。”
树后他一步出来,见兽人们还在溪水里乱搅,道:“鱼汤吧,也够一锅了。”
白杬点点头:“你是厨师,你决定。”
兽人们沿着溪水上游走,又见着不少散落着石头的水沟。水中清澈,比刚刚走过的地方还要深一些。
他们眼睛一亮,又开始抓。
醒来的兽人多了,处理鱼的兽人也多。
这边处理完一批,兽人们又捞起来不少。
其中还有螃蟹、泥鳅之类的。
甚至于,在摸岸边的时候,兽人直接在洞里摸出一条蛇。
白杬猝不及防,一个没稳住,直接跳脚往后退了两步。
他眼前泛白,只听得见自己砰砰砰的激烈心跳。
“嘿嘿嘿,阿杬,这个比鱼有肉。吃不吃?”
白杬狠狠吸了一口气。
然后绷着脸,连连后退。
后腿撞到了趴在地上的曜,往后一倒。顺势窝在大黑狼圈起来的怀抱。
白杬悄悄揪住狼毛,稳住声音,语速略快:“不吃。你扔了,小心有毒!”
兽人问还蹲在岸边,不愿意下水的灵:“阿灵,这个可以吃吗?”
灵看白杬像强撑着,但脸上微白。想都没想,道:“不可以。”
“真的?”兽人不死心,这么大一条蛇呢。抵得上二十几条鱼了。
灵抖了抖爪子上被溅的水花,点头:“真的。”
“可惜了。”
兽人拎着蛇尾巴,抡圆了往远处一甩。
窸窣几下,蛇就不见了身影。
白杬松了口气,肩背微曲,埋头藏进厚实的毛毛里。身体后知后觉地哆嗦了两下。
“阿杬怕蛇?”曜的大脑袋搁在白杬的腹部,狼眼注视着在自己身上憋红了脸的人。
白杬郁闷不已:“你又不是不知道,问我做什么。”
大黑狼拱了拱白杬的手。
修长白皙的手指顺势落在了大黑狼嘴巴上。
手指被逮住。
黑狼张嘴,轻轻咬了一下。
白杬偏头,憋在毛毛里久了,鼻尖泛红。
“你不许说。”
他声音含糊,眼微绯红。吓到了,说得跟撒娇似的。
“怕蛇而已,要是不告诉他们,以后还会这样随便抓一条蛇起来再吓着阿杬怎么办。”
白杬顷刻绷着脸:“不会,我是祭司。”
曜轻笑,目光落在拉车上那截红色的蛇尾巴上,慢慢点头。
“好,不说。”
休息一晚,兽人们继续赶路。
一路上,草地过度到稀疏的林木,最后便出现了数不清的参天大树。
按照行进的路,应该是直接往西边。
但是兽人们不约而同地开始往北边移动。
白杬仔细想了想,好像将西荒跟东荒分割开来的,是中间横亘着的一条上千公里长的大裂谷。
白杬拉着曜直接问:“裂谷那边是不是还有一个大部落?”
要是他没有记错的话,应该叫做高山猫部落。
曜:“嗯,是有这个部落。”
走在前面的黑熊耳这会儿转过身来,笑呵呵地道:
“走大裂谷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花费的时间要更多一些。”
“但是那边景色好看,在其他地方是见不到的。”
白杬摇摇头:“就是问问,倒不用为了看个景色耽搁时间。”
大黑狼与身侧的白狼交颈,低声道:“以后要是想去,我带阿杬去。”
白杬:“好。”
往北边走了五六天,能明显感觉到温度比在南边的时候低一点。能隐隐看见北边的雪山的时候,兽人们继续往西边走。
过了大裂谷,就是西荒的地界了。
如此,他们已经走了一个月的时间。
要去兽王城,剩下的路程快的话一个月就够了。
天气回暖,动植物逐渐繁茂。
兽人们停了下来。
趁着这边离兽王城还很远,先补给食物,做些能长时间保存的肉干。
在兽王城那边,就不敢贸然捕猎了。
停留了大概五天,搜罗完这片的野兽,兽人们继续出发。
一路上见识到不同的景色,当看见密密麻麻的松树林的时候,白杬也没多少稀奇了。
之后,他们便一直在松树林里行走。
见着能吃的就搜集起来,拉车满了一个又一个。
再往西,一会儿草原,一会儿森林。
二十多天后,到了西荒核心地带。
兽人们不约而同地谨慎起来。
“在西荒,北部的动物没有南部跟中部的多,所以他们是看不上我们黑熊部落生存的地方的。”
这是兽人们再走了一个月之后,见到光秃秃的黑熊部落时候,还记得黑熊耳说过的一句话。
此时,见到黑熊部落里的情况,他们不约而同在心底感慨:
“看不上这个地方,但是他们看得上黑熊。”
与他们部落一样,黑熊部落也遇到了袭击。
这一个月,兽人们在西荒的活动是谨慎得不能再谨慎。
一刻钟前。
到了黑熊部落之后,兽人们等在外面。
本来是打算黑熊耳进去之后遇到麻烦再去帮忙,哪知耳进去许久都没有动静,兽人们不得以悄悄跟进去。
待看到山凹里倒塌的木头屋,遍地的杂草,还有地上的一看就是黑熊的骨头架子。
兽人们垂下眼睫。
意料之中的事儿。
一路上出行的轻松心情瞬间被压下。兽人们面上沉重,紧绷着下颚,一语不发。
飞上前,拍了拍耳的肩膀。
看地上混合在新生的野草中,大堆大堆去年枯萎的草,就知道黑熊兽人们遭遇不测的时间已经不短了。
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是被抓去兽王城里当奴隶了,还是成了堕兽。又或者他们成功逃离了兽王城的控制,迁徙到其他地方去了。
不管哪种结果,看四处残留的痕迹,兽人们推测在此之前,黑熊部落里一定有激烈的打斗。
耳一个魁梧大汉站在部落的中间,双拳紧握,牙关紧咬。脖子上如游蛇一般的青筋跳动。
看得兽人们心有不忍。
部落遇到这种情况,不论是多少的语言都显得苍白。
兽人们束手无策。
还是枫站出来,将自家几个熊仔仔往白杬那边推了推。
“麻烦你们帮忙看着熊仔。”他声音细润,还是很温柔。
白杬点头。
曜冲着兽人们招招手,退出了黑熊部落。
他们在这个附近找了个地方搭帐篷,等着后续的安排。
而部落里,枫上前,轻轻打开耳紧握的拳头,将自己的五指的嵌入进去。
耳怕是会伤了他,力道弱了下来。
枫温柔抬手,将他的大脑袋勾着靠在自己薄薄的肩上。一下一下抚摸着他的头。
枫没有说话。
他知道自家的伴侣虽然已经被赶出部落了,但是他对部落依旧存在眷恋。
嘴上成天说着没有感情。
但真正看到部落消亡,也难免痛心。
毕竟是自己从小长到大的地方。
感受到脖颈微微湿润,枫依旧轻柔地抱着自己的伴侣。
“阿枫,我想去找他们。”
“好,我陪着你。”
黑熊耳手臂紧紧将枫搂住,像是要将他嵌入自己的身体里。
枫吃痛,但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纤细手臂回抱过去。
毫无意外,黑熊耳看完了部落没有打算立马回狼山。
因为部落里可能会有幸存者,所以他们一家五口跟狼兽人队伍约定:
他们在这边找找,看能不能找到黑熊兽人。
而曜他们依旧去兽王城,顺带帮他留意一下兽王城里面有没有黑熊兽人。
不管有没有,十天之后,双方都要在兽王城的西边留下记号。
约定好了之后,一家五口跟兽人队伍分开。
曜他们停留一晚,则继续往西边走。
边走,兽人们边观察林子里的痕迹。
他们进入兽王城一共有三种方案。
最简单也最快的方法,就是找到堕兽从兽王城了出来的通道,从通道进去。
只不过危险系数比较高。
二是当初纹蛇兽人误打误撞闯进地下城的通道,从这个通道挖洞进去。
只不过这么多年了,问了纹蛇他们也记不太清,只能找到大概方位。
三是直接挖洞。全靠地鼠兽人的爪子,还要随时防备可能出现的兽人。最为费时费力。
到了兽王城西边的地界,为了缩小目标,五十几个兽人直接分散成五个小队。
他们先将自己的拉车藏起来,然后跟着自己的队伍,分散开来。
白杬跟在曜身后,猫着身子,藏在灌木丛中。
他们这一个队伍离兽王城的城墙最近。
隔着灌木丛 ,没几百米就能看到那巍峨的城墙。
白杬还是第一次过来,看到城墙的时候,眼里冒出星星一样的光芒。
好高啊……
比他们的城墙看起来还要高。
细细观察,城墙还是用一块块巨石直接垒砌起来的。石头平整光滑,接近二十米高,可想而知,费了多大的人力。
白杬捂住自己的嘴巴,看着城墙顶端,目光滴溜溜地转。
曜怕他忽然生出什么夜爬城墙的念头,目光在城墙根下扫荡了几下,确认没有什么通道,就拉着白杬继续沿着城墙根往南边的方向走。
兽王城修建得四四方方的,五队兽人队伍,都从西北边出发。呈圆环形状搜罗过去。
从白天到黑夜,兽人们重新聚集在一起。
兽人饥肠辘辘,捧着肉干狼吞虎咽。
曜看向每一个带队的兽人。
他们都摇摇头,表示没有找到。
才第一天,兽人们并不气馁。而是抓紧填饱肚子,等着明天继续。
兽人们放置拉车的地方,兽皮棚子被掀开一丝细缝,从细缝中探出两个毛乎乎的大耳朵。
一个又一个的小黑影从兽皮底下悄悄跑出来。
兽人们似有所感,看了拉车那边一眼。见没有动静,又接着转头继续吃东西。
唯有白杬,紧盯着那不再晃动的灌木丛。他看得清楚,那边肯定有东西。
他弓着背起身。
曜大手勾住他的腰,将人带回。顺带将肉干搁在他手上。“先吃。”
白杬压低声音,道:“那边,有动静。”
曜:“嗯,一直有。”
白杬迷茫,什么叫做一直有?
“快吃。”曜低声催促。
白杬点点头,咬着手上的肉干,目光炯炯,盯着灌木。
灌木丛里,一串巴掌大的黑影保持不动。
许久,察觉到落在这边的视线消失。
提起的爪爪僵直,悄无声息地挑了个没有叶子的地方轻轻落下。
吃完这一餐,天已经黑透了。
兽人们往远离城墙的西边挪了几公里,搭帐篷睡觉。
兽人们没敢亮灯,怕引来兽王城的兽人。
帐篷里,白杬还惦记着晚上吃饭那会儿注意到的动静。他拉住曜的手,问:“什么叫一直都有?有什么?”
曜顺着他的头发,示意他看向帐篷外。
白杬侧头,汗毛炸起。
一个细长的东西落在对面的兽皮上,在月光下投下一道阴影。
蛇!!!!!
他忙抬手,在自己惊呼之前紧紧捂住嘴巴。
“蛇!”
曜抱住他,轻轻拍背。“嗯。”
“你是说蛇一直跟着我们?!”
曜手臂环过白杬肩膀,有些粗糙的大手握住他的手臂,给他搓了搓手上起的鸡皮疙瘩。
“不是。”他唇几乎要贴在白杬的耳垂,小声道,“再仔细看。”
白杬深吸了口气,半睁着一直眼睛,犹豫看去。
帐篷上,月光明亮,那落在不透光的帐篷上的阴影也更加清晰可见。
就刚刚一会儿,细长的阴影便短了半截。
忍住惧意,白杬目光移动,落在尖尖的阴影上。
是一双毛耳朵!
白杬睁开双眼。
顺着那阴影,往帐篷边看过去。
耳朵很大,几乎他半个巴掌大。毛绒绒的,身形跟山猫差不多。
白杬蹙眉:是猫兽人吧。
曜鼻尖贴了下白杬的耳垂,薄唇微张,轻轻将莹白的耳垂抿住。
白杬身后一颤,酥酥麻麻的,像有电流经过。
他忙偏头。
曜追去,搂着他的腰带进怀里。又悄悄道:“他们胆子大了很多。”
白杬注意力瞬间被转移。
“他们?多少个?”
“现在估摸着,七八个。”
耳垂痒痒的,被曜叼住,时不时用犬牙轻轻咬一下。
不疼,但是跟蚂蚁爬似的。
白杬尤其不自在。他红着脸抬手,捂住曜的嘴巴。
“问你话呢,你别动手动脚。”
曜低低一笑,抿住他的手心。声音闷闷的,透着股灼热。
“阿杬问了,我也答了。”
白杬猛地抽回手,紧握成拳。
两个人睡在一个被窝,他躲也躲不到哪里去。咬咬牙,索性将自己往他怀里一塞,继续问自己想知道的。
“那他们是什么时候跟着我们的?”
曜:“沙漠。”
白杬脖颈微痒,知道这狼是咬人的瘾犯了。他忍了忍,继续问:“他们是沙漠遇到的那个部落?”
曜:“嗯。”
“那……有危险吗?”
“没有。”甚至一路上还在帮他们除去危险,吃了不少的蛇。
不过这个就不需要让阿杬知道了。
“可是我们现在在兽王城,他们还跟过来做什么?”
“不知道。”曜只觉得嘴里的肌肤像之前阿杬让喝的牛乳,嫩嫩的,滑滑的。
他轻咬着,脑中反复强调,阿杬怕疼。
犬牙微露,他抿唇,终究使了点劲儿。
白杬闷哼一声,眼角渗水:“你都不问清楚!”
曜安抚似的鼻尖蹭蹭,声音低哑。
“要不阿杬试试。不过你要是靠近一下,他们指定让你找不到。”
这群兽人很会躲藏的,而且还极其聪明。
现在跟着他们这么久了,胆子倒是大了不少。
白杬:“那我明天找他们说说。”
曜:“还是别了。吓跑了,我们就少一个帮手了。”
“什么帮手?”
“明天你就知道了。”
白杬皱了皱鼻子,想着这人怎么还没过瘾。
他张嘴在他锁骨上咬下去。
力气不小,直接落下一个凹凸不平的牙印。
他哼了一声,满足地在曜身上拱了拱,闭眼睡觉。
也不知道是不是狼兽人的习惯,表达亲昵总喜欢用咬的。
白杬兀自想道。
殊不知抱着他的曜无奈一笑,感受到锁骨隐隐作疼,他低声道:“没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