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唐氏大君倚老卖老,元氏大君依然保持着从容的微笑:“那你转我一亿看看实力嘛!”
唐氏大君:……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拍卖会结束后,人们陆续离开了拍卖厅,移步宴会厅。
元大君与梅子规刚进入宴会厅,就立即被热情的招待员引导到了VIP区域。
在宴会厅的VIP区域,元大君与梅子规坐下,服务员迅速上前为他们倒上香槟,并递上一盘精致的开胃小吃。
拍卖会的负责人走到元大君身边,微笑着向他致意。
负责人伸出手,与元大君握手,笑容可掬地说道:“恭喜您,元大君。您的藏品在本次拍卖会上取得了不俗的成功,成绩可谓相当优秀。”
元大君微微一笑,回应道:“我也要谢谢你的专业,帮我拍出了好价钱。”
负责人谦虚地笑了笑,说道:“您太客气了。作为拍卖行的负责人,能够见证您的成功是我们的荣幸。希望今后我们还能有更多的合作机会。”
他们寒暄几句,负责人又说道:“两位还是第一次来金银岛吧?”
元大君点头道:“确实是第一次。”
负责人便笑着拿出一张邀请函,说道:“那我想您可能会对这个感兴趣。这是一张邀请函,邀请您们参加明天的高级收藏家聚会。在那里,您可以与其他顶尖的收藏家和艺术界精英交流互动,共享珍稀艺术品和文化的魅力。”
说实话,元大君对顶尖收藏品兴趣不大,但是对这些顶尖收藏家还是颇感兴趣的。因为最顶尖的收藏家往往也是最顶级的富豪。
扩展人脉对做生意会很有帮助。
因此,元大君对这个高级收藏家聚会非常感兴趣,问了负责人不少细节。
待回到酒店,他又与梅子规商量去聚会的具体事宜。
梅子规还很少见到元大君对社交场合这么积极,只道:“看不出来,你对收藏会这么感兴趣。”
元大君坦然道:“我是对钱感兴趣。有钱人多的地方就会有钱,所以我感兴趣。”
梅子规闻言也不意外。
元大君却把手一摊:“很俗气,是吧?”
“我不懂如何评判一个爱好是否俗气。”梅子规简单地回答道,“但我只能说,我完全理解你。”
“是吗?”元大君好似不太相信,“你看着和俗气无关,倒是不食人间烟火。”
梅子规好笑道:“这是因为我太懂得管理形象。事实上,我是一个俗之又俗的大俗人,我和你一样喜欢钱。”
“我相信你喜欢钱。”元大君把手放在桌面上,轻轻敲几下,“但你不可能和我一样喜欢钱。”
梅子规淡淡道:“为什么不呢?”
元大君答道:“因为你不像我一样贫苦过。”
梅子规看一眼元大君的眼睛:“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和你一样贫苦过?”
元大君淡淡说:“我相信你穷过。穷过一阵子。但不会很久。”
“如何定义‘很久’?”梅子规又问。
“很久,久到足以留下印记。”元大君望着梅子规,目光平静而深远,“真正的贫困是会在一个人的身体和灵魂里留下永不磨灭的印记的。”
梅子规似听到暮鼓晨钟,心神大动,以一种极认真又温柔的目光凝视元大君的脸。
“其实,你是能看到我身上有这种痕迹的,对吗?”元大君回视梅子规,一瞬间,元大君似乎都要矮小了几分,“有时候我能在你眼神里读到一句话,就是‘这个人果然是穷过的’。”
梅子规闻言心里微动,确实,如此。
梅子规能从元大君身上看到一种不属于他们阶级的粗糙和狂野,但梅子规并没有对此怀抱鄙夷或优越感。
某程度上,梅子规还被这种突兀所吸引。
梅子规凝视着元大君,说:“你确实和我在这个圈子里见过的人都不一样。”
元大君没有说话,而是等梅子规把话说完。
梅子规轻声说:“你野蛮而真实。”
元大君嘴角微微翘起:“这是赞美吗?”
“是。”梅子规答道,“这是。”
那些粗糙和狂野倒是其次,元大君在梅子规看起来最特别的地方,是在于元大君从不掩饰他对所求之物的渴望。
在这个圈子里,太过暴露自己的喜恶是一件极不体面的事情。他们习惯隐藏自己的欲望,展现出的是从容淡定的外表。
梅子规或许也沾染了这样的习性。
往往把真实的欲望隐藏起来,用冷漠和克制的面具来掩饰内心的渴望。
这是绅士的道理。
但梅子规却在内心渴望着野蛮的真实。
因此,梅子规称元大君野蛮而真实,是赞美,而且是最高的赞美。
在梅子规面前,元大君褪去绅士的高级西装,露出野兽一样强壮的身体。
他的双臂撑起身体,手掌按在床单上,身体重量让床垫微微凹陷。
他身体的每一寸肌肉都散发着一种原始的魅力和野性的气息。
他闭上双眼,享受着肌肉的紧张与舒展,感受着血液在身体中流动的力量,仿佛在用身体述说着一个野兽追逐、捕猎和战斗的故事。
而梅子规是那个猎物。
他心知肚明,猎物的角色也是他主动选择的。
被撕扯,被撕咬,被压在掌中动弹不得,通通都是他情愿承受的一部分。
梅子规感受到元大君的狂野和力量,而他自己也沉浸在这种身心交融的境界中。每一次的刺激,都唤醒着他内心深处的原始本能,将他带入一种极度的兴奋与满足。
身体的困扰与快乐交织在一起,激发出他无法抑制的慾望。他倾尽全力配合着元大君的动作,迎合着他的渴求,享受着被完全掌控的感觉。
在这个狂暴的交汇中,他们之间的界限模糊了。梅子规忘却了自己最为宝贵也最为脆弱的尊严,沉浸在被征服与占有的愉悦之中,没有一丝抗拒或退缩。
“我也要赞美你。”元大君身体力行地膜拜他,“你是我见过最做作的、最脆弱的、最敏感的、最虚伪的人类。”
梅子规的双手被那条他亲手为元大君选择的领带紧紧束缚着,眼神透露出一种快乐极致以至于困惑的迷茫。
“我的意思是,你是我见过最似神明的人类。”元大君镇压着梅子规的一切,高高在上地俯瞰着全身精致完美得毫无瑕疵的梅子规,“恕我总是无法压抑亵渎的欲求。”
梅子规颤声说:“你说得似你压抑过一样。”好似在愤怒。
“确实也没有。”元大君笑了。
梅子规没有说话,似愤愤不平,心里却想:很好。
梅子规从来没有说,但元大君能看得出来,他喜欢这种事情。
梅子规确实是喜欢。
但梅子规喜欢的不是那种入肉的刺激。
他只是喜欢自己和元大君在一起的时候,他不再是一个冷漠高傲的绅士——无论是作为元大君的猎物,还是作为他心目中最接近神明的存在。
只是,梅子规穿上绅士的衣服后,又重新变得冰冷克制。
他从床上走下来,行到阳台,望灯火辉煌,茕茕独立,拿起一根烟,夹在指间,却没有点上。
他知道,自己还在戒烟。
戒烟是一辈子的事情。
——真可怕,竟然和真爱一样。
他从口袋里摸索出一张名片,上面是元大君的字迹。
这也是字如其人,狂放不羁,看着不成方圆,却又堪称铁画银钩,挥斥方遒。
卡片上只有三个字——
——这个答案,在梅子规心里盘旋,又消失,如水边飞鸟。
梅子规闭了闭眼,拿出打火机,点燃这张名片。
火苗舞动,名片渐渐被火所吞。
梅子规静静地看着“元景石”三个字成了飞灰,没有言语。
翌日,梅子规和元景石按照拍卖会负责人给予的信息前往参加顶级收藏家聚会。
金银岛港口停泊着一艘豪华游轮,宏伟壮观,宛如一座浮动的豪华宫殿。
这儿正是顶级收藏家聚会所在之处。
在金银岛港口的豪华游轮门口,设有专门的人员负责检查邀请函。这些人员身着整齐的制服,面容庄重。
元景石与梅子规凭借着他们的邀请函顺利通过了门口的检查,踏入了豪华游轮的内部。
但见游轮内部设计精致考究气派不凡,吊灯闪闪发光金碧辉煌,谈笑声交错回荡在豪华游轮的走廊中。
梅子规和元景石沿着走廊前行,来到宴会厅敞开的门口,迎宾侍者上前,主动替梅子规拿外套,然后才替元景石服务。
这一下,梅子规和元景石都诧异了一瞬间。
侍者查看邀请函的名字,然后朝梅子规笑着说:“请走这边,尊敬的元先生。”
这时候,梅子规和元景石才回过神来,看来侍者是把梅子规认作主人,又误以为元景石是随行了。
元景石和梅子规相互交换了一瞬间的眼神,心知肚明这个误解是怎么回事。
——只见梅子规身着一套典雅而传统的定制黑色西装,搭配一条银色丝质领带,外套款式精致,线条流畅,展现出高贵的气质,被人误以为是主人家,好像也并无什么可指摘的地方。
而相比之下,元景石的打扮则更为休闲而不拘束。他身着一件简约的白色衬衫,没有打领带,自由地敞开领口,露出结实的颈胸肌肉。看着真不似什么正经人。
二人一同入内,大家甚至还觉得这个胸肌微露、气质粗野的大帅哥应该是那种付费陪游。
“正经男人怎可能就这样露事业线?”一个女士低声说,“一看就是给钱就能摸的那种!”
她的闺蜜点头低语:“看着就是这么一回事。这个收藏家看起来斯斯文文,没想到聚会还带个小白脸。”
“却也不是,这个脸不白,应当称为‘小黑脸’……”
“小黑脸”元景石得知众人误解,却也不以为忤,完全没有澄清的意思,甚至还觉得很有趣,颇有要将错就错的意思。
他还故意走得大雕依人,挽着梅子规的手臂,指着眼前一个雕塑,故作姿态地说道:“先生,那个雕塑好像很贵的样子,我想买!”
梅子规觉得好气又好笑,既觉得元景石此举无聊又没品,但却忍不住配合地点点头,问:“你为什么觉得它很贵?”
“你看它这么大,还是金的,一定很贵吧。”元景石说。
梅子规却道:“这不是金的,是铜的。”说着,梅子规指出,“而且它既没有被玻璃罩着,也没有任何明显的标志或鉴定证书,应当只是宴会厅的一个装饰品。”
“那就是不值钱咯?”元景石问。
梅子规笑笑:“艺术品不能这样衡量。”
“那就是不值钱。”元景石完美表现出一个拜金男的肤浅,立即不多看这个雕像一眼了。
“那这个呢?”元景石指着墙上挂着的一幅画。
梅子规走近墙上挂着的画,仔细观察起来,随后解释道:“这幅画属于印象派风格,色彩明亮,笔触自然。从画家的手法和构图来看,可能是属于早期的印象派作品……”
“别说这些文绉绉的,你知道我听不懂。”元景石似不以无知为耻,坦率道,“你就说这幅画值多少钱吧!”
梅子规思考了一下,然后回答道:“根据目前的市场行情和类似风格的印象派画作的价格范围,我估计这幅画可能价值在几十万到数百万之间。”
“几十到几百?”元景石道,“这个区间也太大了。”
梅子规点头:“当然,艺术品的价格总是波动很大。市场供需、拍卖竞价和艺术家的声誉等因素都会对价格产生影响。因此,即使是同一位艺术家的作品,其价格也可能因为尺寸、创作年代、题材等因素而有所不同……”
旁边的人听到梅子规对这些艺术品说得头头是道,而元景石却毫无认识,更加觉得元景石是傍大款的,而梅子规就是被傍的那个大款。
有的人在旁听着都叹息:“这位绅士看起来风度翩翩、英俊儒雅,对艺术品的品位也不低,怎么挑男人的眼光这样?”
却也有人说:“你看那伴游的脸蛋和身材,这品位也不差!”
“难道挑男人只看脸蛋身材吗?”
“不然呢?”
“只能说挑鸭还是得挑脸好腰强的。”
“对,我最烦那些文艺鸭,花钱还得赔笑脸,不如这种玩得尽兴。”
梅子规在宴会厅中转过身,注意到一只位于角落的相当精美的花瓶,只见其瓷面细腻光滑,透着温润的光芒。
梅子规不觉为之注目,眼神流露出一丝赞赏。
元景石随他的视线望去,也不懂评价,只说:“这花瓶很颜色很素净。”
梅子规点点头,道:“这是玻璃质感的透明釉,完全依靠胎土本身的白度呈现出白色。对胎土的精纯度要求非常高,稍微有一点杂质就会影响釉面的纯净。这种釉色常见于18世纪的清朝官窑瓷器,被称为‘雍正白釉’。”
元景石望着梅子规,笑道:“你喜欢这个花瓶。”
梅子规到底还是一个不惯显露喜好的人,便淡淡道:“何以见得?”
元景石笑道:“你望它的眼神,和望我肌肉的眼神是很似的。”
梅子规听他不正经,只冷冷道:“这哪里能比?”
“那破花瓶是死物,当然比不得我,我就是打个比方。”元景石哈哈笑道,“好啦,别想这么多,喜欢就买。”
梅子规听了这话,却摇头问道:“你连价格都不知道,就说要买?”
元景石说:“总不能贵到连元氏大君都支付不起吧?”
“那倒不能。”梅子规淡淡笑道。
似乎是察觉到买家有意,负责销售的人士迅速走过来,微笑着向他们询问:“尊敬的客人,您对这件花瓶感兴趣吗?我可以为您提供详细的信息和报价。”
元景石眉头一挑,戏谑地看着梅子规。梅子规却没说话。
销售人员面带微笑,专业地介绍道:“这件‘雍正白釉’花瓶是一件稀世珍宝,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和收藏价值。同时,它是清朝雍正时期的官窑瓷器,代表了当时瓷器制作的顶峰水平,其精湛工艺和卓越品质使之成为众多收藏家追逐的对象……”
元景石摆摆手,说:“我们可不耐烦听这个,你直接报价吧。”
销售人员微微一愣,随即恢复微笑,对元景石说道:“根据我们的估价,这件‘雍正白釉’花瓶的价格为贰佰万*。”
元景石笑道:“两百万?这也不贵!可以了。快买了吧!”
梅子规没好气地说:“你觉得不贵?”
“那老家伙买手表都买一千万,这雍正花瓶才两百万,不划算似白菜?”元景石夸张道。
梅子规笑了一下,只是点头。
销售人员见梅子规点头,随即露出喜色,但也只对梅子规致谢,没有多跟元景石交谈。大约连这个销售人员也以为梅子规才是大款。
元景石却乐意成全这样的误会。
随后,销售人员迅速安排了相关的购买手续。
在一旁的元景石主动说:“卡在我这儿,我来刷吧。”
——走到这一步,销售人员竟然也没看出端倪。
销售人员顺从地接过他的银行卡,并迅速完成了支付手续。他依然没有怀疑元景石的身份,将所有的交流和感谢都集中在梅子规身上。
梅子规只好替元景石接过购买凭证以及销售人员的感谢。
在展览会里,除了购物之外,梅子规和元景石亦结识了几位对艺术情有独钟的朋友——不过,元景石的交友标准当然不会是艺术水平。他只选择不会看不起自己这个“不懂艺术的牛郎”的富豪作为可以结交的对象。
这标准也是很高了,在场要找有钱人容易,但要找有钱却不会看轻这位“牛郎”的却很难。
在谈论艺术的时候,梅子规能说得头头是道,但元景石却只能讲出一些令人啼笑皆非的评价,这些话,有人听了会嗤之以鼻,甚至冷嘲热讽,有的人一笑置之,但也有人会选择包容,甚至是会欣赏他的幽默和直率,将他的评价视作一种别开生面的角度。
比如在谈论一幅抽象艺术作品时,梅子规从色彩运用、线条表达、形式与内容等方面进行深入剖析,提及艺术家的背景和创作动机,最后给出精准而有深度的评价。
而元景石则说:“这画……嗯,感觉就像是一团错乱的绕口令,把我的眼睛弄得晕乎乎的。”有的观众听了这个评价,便暗自好笑,却也有旁人听了,觉得颇具意趣:“错乱的绕口令?这个评论也是相当具有艺术性啊!”
在这一场展示下来,二人统共认识了四个朋友:
首先是一位名叫李婷婷的年轻女性,是一位艺术学专业的研究生,对每一件作品都有深入的了解和独到的见解。她与梅子规就一幅抽象绘画展开了激烈的讨论,彼此交流着对艺术的理解和感受。与此同时,她还盛赞元景石对艺术有着奇诡的直觉,相当有趣。
另外还有一对年轻夫妇,他们是艺术品收藏家。
最后还有一位名叫叶轩的中年绅士,自云是一位艺术评论家和策展人。
只是待几个人坐下来细谈的时候,元景石便坦诚道:“其实我才是元大君,而这位是我的形象顾问梅子规先生。”
几个朋友听了都感非常意外。
元景石笑道:“因为迎宾的侍者将我二人认错,我认为这样的误会颇为有趣,便将错就错,让大家见笑了。”
几位朋友听了元景石的解释,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
梅子规本来也怕几位富豪介意他们隐瞒身份,不喜欢这种类似恶作剧的把戏,却没想到,几人听了之后都面露笑容。
李婷婷微笑着说:“原来如此,梅子规先生,你的知识和谈吐确实非凡。这也是一种有趣的误会呢!”
张先生和王女士也对元大君的坦诚表示赞赏。张先生笑着说道:“怪不得你这么幽默豁达,一看就不是平凡人。不过,无论你们的身份如何,我们都很高兴能与你和梅子规先生交流。”
只是叶轩从容地一笑,说:“其实我一早看出来,这位元先生才是雇主。”
这让旁人颇为惊讶。
李婷婷好奇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第21章 私人赌场
叶轩微笑着回答:“作为艺术评论家和策展人,我对人物的观察和分析也有一定的经验。元先生在与大家交流的过程中,虽然在艺术知识上表现得相对生疏,但却透露出一种自信和从容。而梅子规先生在与他的互动中,常常以一种专业的态度和深入的见解回应,这让我怀疑他可能是一位职业人士。”
其他人听得连连点头,王女士却不太同意:“就算你这么说,也不一定准确吧。”
“当然,我还注意到他们之间的一些微妙的眼神和气场……”叶轩微微一顿,“我能感觉到,尽管元先生看起来极其尊重和顺从梅先生,但真正能够把控二人关系的人,是元先生。”
众人听了叶轩的话,都开始回想起之前的场景,发现果然能对应上元景石和梅子规之间的微妙细节。
不仅仅是他们,就连梅子规听到叶轩最后那一句话,都不觉失神了半晌。
一番叙话,元景石与几位富豪互换了联系方式,却也觉得颇有收获。
临分别前,叶轩又说道:“据我所知,这艘游轮上还设有私家赌场,相当具备趣味和娱乐性。各位有兴趣的话也可以到那里碰碰运气。”
李婷婷、张先生和王女士却表示兴趣不大,倒是元景石对此颇是跃跃欲试。
私家赌场位于游轮的一个隐秘角落,如果不是叶轩指点,他们还未必能发现。
与一般赌场的喧嚣紧张相比,这个私家赌场则显得宁静优雅。
到访此处的赌客们都颇为安静,不会因为输或者赢而大呼小叫。他们默默握着手中金色的筹码,轻轻投掷到赌桌上,看起来没有一掷千金的豪气,只似在细细品味其中的乐趣。
他们以一种克制而从容的姿态参与赌局,以表示他们只是将赌博视为一种娱乐方式,而不是涉及财富的胜负之争。
元景石还是第一次来到如此安静的赌场,正觉得奇怪。他转头看梅子规,发现梅子规眼神里也带着几分新奇。
元景石便好奇问道:“你也没来过这种地方?”
梅子规淡淡答道:“我平生不爱赌。”
“为什么呢?”元景石又问。
梅子规答:“因为我平生不喜欢不确定性高的事物。”
说着,梅子规顿了顿,望向元景石:“你喜欢赌?”
“谈不上喜欢。”元景石说,“这世界上能使我称得上‘喜欢’二字的,除了金钱,只有你。”
听得这话,梅子规极力压抑狂跳的心脏,使自己看起来依旧冷若冰霜:“我对赌博毫无兴趣,在你看来,我想必是一个无趣的人。”
元景石一笑,说:“或许,正是因为你对不确定性的厌恶,才使你有着令人沉迷的冷静和性感。”
听得这话,梅子规只是淡淡将话题转移:“你这么喜爱金钱,却也愿意去赌?要知道,赌钱是让你与金钱失之交臂的最快的途径之一。”
元景石微笑回应道:“子规先生,你说得没错,赌博确实是一个让人与金钱擦肩而过的危险游戏。我对金钱有兴趣,但我偶尔也想真切感受一遍它的虚幻和脆弱。”
完美的,虚幻的,脆弱的,着迷的,心动的……
除了金钱,就是他的子规先生。
“你也应该试一试这种游戏。”元景石对他说,“或许会给你带来不一样的体验。”
梅子规没有拒绝。
梅子规平生不爱不确定性,但当元景石站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又莫名多了几分兴趣,愿意一试。
元景石玩心不减,决计继续假扮梅子规的随行。
他将代表贵宾的金色徽章别到梅子规的胸前,笑吟吟点头道:“好了,你现在是尊敬的元大君了。”
梅子规无可无不可。
元景石去兑换了一些筹码,将一叠筹码交到梅子规的手中。
这些筹码设计特别,闪耀着金光,宛如小小的黄金块。
梅子规注视着这些金色的筹码,轻轻抚摸筹码上刻有的精致花纹,问道:“这么一枚金筹码代表多少钱?”
“问这个干什么?”元景石笑了笑,“知道了就没意思了。”
梅子规淡淡一笑,竟也没有多问,只是他这一笑,在元景石眼睛里比黄金还耀眼还动人,堪称世上最贵重的筹码。
梅子规来到赌桌旁,元景石很尽职尽责地饰演随行人员,替他把椅子拉开。
梅子规静静地坐下,注视着赌桌上的数字,似在沉思。而元景石站在他身后,毫不动摇地扮演着忠诚的随从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