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木佛,村长心中感到非常满意,嘴里说了一声“阿弥陀佛”,然后,他十分恭敬地去净手,再小心翼翼地伸手将佛像拿起。
然而,就在他拿起佛像的瞬间,村长突然感到手上一阵松动。他的眼睛瞪大,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随着他抬起手,佛像的头部竟然从身体上掉了下来,咕咚一声,滚落回精美的盒子里。
一时间,村长和周围的人都愣住了。
叶轩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说道:“村长,夫人,请原谅我们的疏忽!这绝对不是我们的本意……”
助理也连忙走上前,小心地将佛头接过,并与佛身一同放回村长手中。他低声道歉:“真的非常抱歉,我们会修复佛像……”
村长抬手打断了他的话,缓缓摇头:“看来我和这尊佛像没有缘分。你们修复后找个合适的地方供奉,不用给我了。”说完,村长又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好像是在祈求佛祖原谅似的。
助理听到村长的话,心中一紧,知道这事态已经非常严重了。
叶轩也感到心中一沉,但依然打起精神,与村长入屋会谈。
入屋之后,叶轩依靠自己那能钓一池子富家女的口才和情商让气氛再度轻松了几分,村长也愿意看在收过的礼份上给叶轩一些好脸色,但阴影始终笼罩在他心头。二人的聊天看似轻松,实质毫无进展。
叶轩看起来倒是不急不躁,略谈了几句,放下礼物就告辞。
在早晨,村长之妻已经收拾了屋子,原本是打算留叶轩在山上过夜的,但现在却也没提出了。
然而,叶轩却明白到,自己必须在这两天解决掉这个问题,否则翡翠山项目就要泡汤了。因此,他厚着脸皮,以自己腿脚不便为由要求留宿。村长夫妇倒也没有拒绝,还是把本来安排给他的客房给他住了。
进了客房后,叶轩又把助理和司机一起叫了进去,便关上了门。
司机和助理跟在叶轩背后进了房间,却见客房布置简洁而雅致,木质家具散发出一股自然的气息。透过薄纱帘,可以看到窗外远处山间云雾缭绕,景色宜人。
叶轩坐在靠窗的木椅上,微微一笑,看着司机,道:“我来翡翠岛没有带司机,只是来这儿之后招了你这一个本地人做司机,图的是你老实勤快,认识路,也认识人。”
司机闻言只说:“谢谢老板。”
叶轩慢悠悠地继续说道:“却没想到,这次就栽在你身上。”
司机神色一变,忙说:“老板这是什么意思?”
叶轩冷声说:“小路是你选的,木佛是你搬的,除了你,我想不到还有谁有本事动这两处的手脚!”
旁边的助理听了这话,也非常震惊,但一听到叶轩提到这两个地方,也立即想通了。他们今天的种种都不是什么巧合,而是司机被元大君买通了,才会出师不利!
叶轩是新来者,虽然打听过村长的喜好,能投其所好送礼,却不知道村长的忌讳。而元大君和村长认识数年,对村长的了解自然更深,所以才能想到从这个地方下手,让村长没法心无芥蒂地与叶轩合作。
叶轩本以为有钱能使鬼推磨,却没想现在想砸钱都没法儿砸,因为村长现在连叶轩送的礼都嫌晦气!
叶轩现在要扭转村长的观念,只能把司机这个内奸揪出来,逼他向村长认罪,让村长知道元大君利用村长的信仰做文章。
这涉及到信仰,村长必然大怒。
这样的话,村长便从嫌叶轩晦气,变成嫌元大君晦气了。
叶轩现在紧盯着司机,笑着说:“元大君给你多少钱?我给双倍!”
司机闻言脸色微变,好像有些心动了。
叶轩却又摆了摆手指,说:“但如果你再耍花招……”说着,叶轩从腰间掏出了一把手枪,吓得司机脸色大变。
叶轩得意一笑:“我的子弹可不认人的。”
他相信,这威逼加利诱,一套组合拳下来,这个乡巴佬肯定要跪。
却在这时候,司机猛地弹起来,跟一个波子似的快速滚出了房间,叶轩愣住了,都来不及反应,就听到司机大喊:“杀人啦!杀人啦!救命啊!杀人啦!”
叶轩:…………………………………………这TM绝对是元景石教的。
叶轩和助理面面相觑,迅速冲出房间,却见客厅之内,司机正在用本地土话和村长夫妇叽里呱啦地一通说。叶轩一个字也听不懂,但从他们的表情上来看,这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果然,村长夫妇转头看叶轩的神情都变得不对劲了。
村长一脸戒备地看着叶轩,问:“您身上带枪了?”
叶轩连忙解释道:“你知道,我是在金银岛做买卖的,这是我的习惯,并没有任何伤害他人的意思。”
村长仍保持着戒备的表情,沉思片刻后说道:“在我们村庄,携带枪支是非常不寻常的。这种行为可能引起误会。”
叶轩赶紧点头表示理解,并立刻从身上取下佩枪,将其小心地放置在一旁。
助理也赶紧表达了歉意,连连解释。
司机却指着叶轩说:“你这种老板,我可不敢伺候了。你们自己走下山吧!”说着,司机回房间揣起自己的背包,转身走出大门,留下叶轩和助理一脸懵逼。
司机走的时候,趁村长、叶轩他们不注意,悄悄打开背包,拿出保温杯,将开水浇在村长院子里的发财树上。
随后,他开着那辆山地车就走,也不管叶轩有没有车开下山。
第二天一早起来,村长夫妻要给叶轩准备早饭的时候,就发现发财树死了。
村长妻子愕然,突然忧心忡忡地说:“之前那个什么王悦是不是说了,那个叶轩两任老婆都死了。”
村长闻言一拍脑门:“是啊,而且这个叶轩好像也没有儿女,也没有父母……”
“刑克六亲,这是什么命啊。”妻子说完这话,又满口念佛,好似不愿继续多说了。
这夫妻不再讨论叶轩的话题,但心里都已经阴云密布,嘴角没有了笑容。
叶轩和助理起床后,一脸疲惫地坐在餐桌边,村长夫妻却赶瘟神似的说:“我看这天啊要下雨,你们赶紧下山吧。”
叶轩听这话,愣了一下,却说:“我们对山路不熟悉,而司机又把车子开走了,我们很难下山。不知可否劳烦您开车送我们下山?”
村长原本昨天还打算送叶轩的,今天却态度一变,说:“不了、不了、不了,我们还有农活要干。”
叶轩:……刚才说下雨,现在就要干农活,你们要不要听听你们自己在说什么东西。
助理一脸忧色地说:“可是我家老板腿脚不方便……”
“没事,”村长妻子大咧咧地说,“他不是有拐杖吗?”
叶轩:…………………………………………
助理连忙说:“可……可是……”
“没问题,那路很好走的。”村长继续说道,“你看,元大君经常走那路,他走起来气都不带喘一个的。”
助理:………………你确定要拿元大君来类比??…………我感觉元大君不但可以下山走路不喘气,还可以上山打老虎不喘气。
因为村长的态度,叶轩和助理只能狼狈地步行下山。
叶轩拄着他的那一根中看不中用的拐杖,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
山路崎岖不平,泥泞不堪,叶轩那沉甸甸的拐杖随便拄两下就会吭哧陷进泥里。
每一次拐杖陷住,他都需要费尽力气才能将其抽出,然后再继续前行。
助理搀扶他的胳膊,尽量帮他平衡身体。尽管如此,叶轩的步伐仍然不稳,跟大摆锤似的左右摇摆着,好像要随时失去平衡,啪叽一下摔进泥地里。
走了一大段路,两人的衣物也不再整洁,弄得一片狼藉。叶轩的西装已经沾满了泥浆,助理的衣服也被刮破了几处。
二人在一颗大石头上坐下休息,助理重重叹气。叶轩知道现在士气低迷,当老板的只能做淡定样子,沉声说:“没问题,我们下了山之后就能有车坐了……”
“车子倒是不怕,我只是担心这个项目……”助理忧心忡忡。
叶轩沉声说:“这问题也不大,我们今天回去洗个澡,收拾收拾,明天就要和陈大富签合同。我们能拿到陈大富西边开发地的合同,也是很好的进展了。”
助理闻言,也重新充满信心,鼓起勇气。
就这样,鸡飞狗跳了一天,回到酒店,他们准备签约事宜的时候,才发现——公章被砸成八瓣儿,其中一块还不见了。
叶轩:……………………………………
助理:……………………………………
叶轩气得绅士风度尽丧,在酒店里破口大骂,大喊着要把那个司机抓回来扇巴掌。
然而司机已经拿着钱美滋滋地坐飞机海外度假了。
再说了,叶轩虽然在金银岛有势力,但要在翡翠岛动一个当地山民,也是一件很麻烦很不值当的事情。
接下来,叶轩的每一天都满是倒霉的挑战,走路被车撞,开车被人撞,喝凉水都塞牙缝。
尽管他尝试反击,却发现玩阴的,他真的玩不过元景石。要是来硬的,他也硬不过这块让珍珠岛富豪圈有口皆碑的臭石头。
在一路不顺中,他们迎来了项目最终决议会。
在李大亨的会议室里,叶轩和元景石坐在会议桌的两侧。
叶轩坐得笔挺而坚定,看起来自信满满。然而,他也心知肚明,情况对他是多么的不利。
相对而言,元景石坐得略显轻松,自信的微笑挂在嘴角。
目光扫视二人,李大亨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缓缓开口道:“叶先生,我要感谢你的努力和付出。你对这个项目的热情和专业精神让我印象深刻。然而,考虑到目前的情况,我决定将项目交给元先生。”
叶轩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和愤怒,但他很快恢复了表面上的镇定。
元景石笑容不变,胸怀自信,好似早已预料到这个结果。
在离开会议室后,元景石、王悦和梅子规一路意气风发地走下楼。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离开大厦时,叶轩的助理匆匆追上了他们。助理气喘吁吁地说道:“等一下!你们耍了阴招!你们以不正当的手段夺走了项目!”
元景石、王悦和梅子规停下脚步,却只是淡淡地看着他。
王悦觉得好笑,觉得这一幕仿佛昨日重现。他笑了一下,看了一眼拄拐杖站在后面的叶轩,对助理说:“商场如战场,这里是很残酷的,小朋友,欢迎来到大人的世界。”
助理一下噎住——这话正正是一开始叶轩耍阴招占了上风之后,王悦骂叶轩,叶轩的回话。
现在这话化作一个回旋镖,插到自己身上,可真大爷的疼啊。
叶轩嘴角抽动,心里的愤怒简直达到顶点,这种愤怒甚至不是来自于项目竞标的失败,而是来自于他输给了儿子,还是以这样不体面的方式。
叶轩心内翻江倒海,怨气冲天,但表面上还是保持体面的笑容,转头对梅子规说:“梅先生,我可以私下和你说几句话么?”
梅子规瞥了叶轩一眼,表情不置可否,但随后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他们离开了人群,来到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
叶轩的笑容逐渐消失,眼神中浮现出一种颇为复杂的、充满算计的目光。
他对梅子规说道:“梅先生,我想你在我的‘倒霉事件’里也起了重要的作用。我并不怀疑你的能力和智慧,但我必须告诉你,我对你们这次的做法感到非常失望。”
梅子规面带一丝冷笑,反问道:“怎能失望?我觉得你应该感谢我们给你这个机会,让你见识到真正的商业世界。”
叶轩噎了一下,却摇头,说:“我相信,你的母亲不会认同你的做法。”
听到叶轩提起自己的母亲,梅子规却没有太意外。
张雅琳既然认出了自己,那么她告诉叶轩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事实上,张雅琳认出了他之后,他就知道自己能隐藏身份的日子已经不多了。
然而,梅子规非常不喜欢别人跟他提起他母亲,更别说叶轩这个他讨厌的人。
梅子规冷看他一眼:“你不了解我母亲。”
“当然,但我想,你母亲应该也不了解你在做什么事情吧!我想,或许元氏也完全不了解你和你的过去。”叶轩嘴角微勾,“如果我把这一切告诉所有人,会怎么样呢?”
“你会完蛋。”说着,梅子规抬起一脚,把叶轩踹到地板上。
叶轩感到一阵剧痛,身体猛地后退撞到地面上,脸上立即出现扭曲疼痛的表情。
叶轩没想到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梅子规这么猛,但他也没有就此认输,忙从腰间掏出配枪,却没想到,他的手刚碰到抢把,就被梅子规的定制皮鞋踩住,疼痛从手背传来,叶轩倒抽一口冷气。
梅子规在他头顶响起:“我是有教养的绅士,愿给你个机会,跟我道歉。”
叶轩不禁感到背脊发凉,面对梅子规的气势,叶轩心中不寒而栗。
在叶轩怔愣的同时,梅子规的鞋底碾动了两下,给他带来更大的痛楚。叶轩吃痛抽气,忙低声道:“对不起,梅先生,我……我有冒犯之处,我向你道歉。”
叶轩这人倒是能屈能伸,还想着如果梅子规还要打自己,考虑要不要等会儿给梅子规磕一个。
却见梅子规把脚收回,没收了叶轩的枪,漠然转身离开。
叶轩一瘸一拐地下楼,狼狈不已。
就在他下到楼下的时候,突然遇到了元景石。
元景石站在彼处,目光落在叶轩狼狈的身姿上,眼神中既有几分疑惑,又有几分嘲讽。
叶轩感觉到元景石的目光,他强忍着疼痛,挺起胸膛,努力保持自己的尊严。他微微一笑,口不对心地说道:“孩子,看到你的成长我很欣慰。”
元景石现在看着叶轩的眼神既不愤怒也不怨恨。
事实上,他对这位生身父亲的出现更多是失望。
元景石也曾是一个孩子,也曾有过对父亲这个形象的幻想。
而这一刻,他完全明白了自己内心对于父亲这个形象的幻想,与现实的残酷差距。
元景石面上淡淡的,只说:“我母亲的画作你可有尽数奉还?”
“当然,”叶轩心下更为苦涩,却故作淡定说,“我已经安排专人将淑君的画作打包发送,现在应该已经到了珍珠岛了。”
“是已经到了。”元景石冷笑一声,“包括你夹带在画作里的令人作呕的信件。但放心,这种东西不会被送到我母亲手上,以免脏了她的眼睛。”
叶轩闻言微怔。他的确夹带了一封手写信,是给元淑君的。
里面自然是情意绵绵,又道歉又表白,肉麻得不似一个中年老男人写的。
得知信件被元景石截获,叶轩并不太意外。他笑了一下,说:“你现在不原谅我不要紧,但你母亲明白事理,她会懂得我的苦衷。”
听到这话,元景石脸色微变。
叶轩立即知道自己戳中了元景石的软肋。
元景石不会原谅叶轩,也不会被叶轩的花言巧语打动。但元淑君不一样。元淑君曾为他奋不顾身一次,也有可能会为他不顾一切第二次。
叶轩志得意满地看着元景石,仿佛在这一刻,他又拿回了作为父的尊严。
然而,元景石却是展现出老虎露齿般的笑容:“你出现在我母亲面前一次,我就打你一次。”
叶轩心下一凛,正想去摸枪,却想起枪已被梅子规卸了,再度想起元景石的皮带,此刻真是软弱无力。
叶轩这几天身心俱疲,刚刚又被梅子规踹了一脚,现在腹部还疼着呢,哪儿能吃得消元景石的暴击?
叶轩也知道此刻不是硬碰硬的时候,立即语气和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会尊重你的意见。”
他想,还是先服软再算,到时候他多带两个保镖去就好。
元景石笑了一下,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可以告诉你,珍珠岛是我的地方,你敢上来,无论你带多少人,我都可以让你回不了家。”
如果他们初见的时候,元景石这么说,叶轩只会不以为然。但现在,叶轩亲身见识到了元景石和梅子规二人的雷霆手段,倒真的是心里打鼓犯怵。
他知道这两人人模狗样,穿着定制西装,但打人是真他大爷的疼。
叶轩被梅子规踹过的地方还隐隐发疼,现在顶着元景石老虎一样的目光,内心竟然一阵紧张和恐惧。他确切地感受到了元景石身上散发出的威慑力和难以言喻的威胁感。
这一刻,叶轩意识到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失散多年的儿子,而是一个拥有权势和手段的敌人。如果继续挑衅元景石,后果将不是他想承担的。
认识到这一点之后,叶轩的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
尽管内心仍然充满了怒火和不甘,叶轩最终选择了退让。他放下了对抗的念头,转身默默离开,心中既是无奈又是沮丧。
他在和老大君的对抗中落败,总觉得愤愤不平,想要找回失去的尊严,没想到,在新任大君身上,他摔得更狠。
他弓着背,一瘸一拐的离开。
元景石望着生身父亲老态疲惫的背影,心中涌上一股莫名的感伤。眼神从锐利变得迷茫。
然而,这种感伤只是一瞬间的情绪,元景石很快收回了自己的心思,深深吸了口气。
在这时候,梅子规已经来到他的身边。
元景石扭头看向梅子规,只见梅子规看起来仍如平常般不冷不热,但乌黑的眼珠子里倒透出几分让人自作多情的温柔。
元景石没有讲话,只是勾住梅子规的脖子,低头吻了下去。
梅子规也无言,只是仰起头承受这一刹那的感慨与缠绵。
太阳在珍珠岛的海岸线上升起,照亮了整个天空。
远处的大海泛起一层金光,仿佛千万颗珍珠在海面上闪烁。
元氏庄园的收藏室内,挂满了一批新送来的画作。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画作上,将每一笔的色彩都映衬得生动而绚烂。
元淑君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凝视着自己创作的每一幅画作,心中涌起了无尽的感慨。
就在这时候,元景石来到她的身后,说:“母亲,早安。”
元淑君收起眼中的感慨,转过头对元景石微笑着说:“听说你在翡翠岛大获成功,恭喜你。”
元淑君虽然不关心商务,但是翡翠岛里元景石与叶轩那激烈的争夺战,她不可能没有耳闻。至于这一批从金银岛运来的画作,她也不是不知道来历。
想起来,元景石还是相当担心,害怕叶轩勾勾手指,元淑君就奔他而去了。
说到底,元景石能阻止叶轩来珍珠岛,却不能禁元淑君的足。
现在通信发达,叶轩如果想对元淑君搞杀猪盘,也有的是办法。
“嗯。”元景石扫视墙上的画作,转头对元淑君说,“这些画作都是我从老东西那里讨回来的。他嘴上说很欣赏你的画,却连你的画里的百合花是什么颜色都说不上来。装模作样也不知做做功课,真让人看不起。”
元淑君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半晌方说:“他是你的父亲,你不好这么说他。”
元景石冷冷一笑,目光锐利地盯着元淑君,说:“父亲?他只是个陌生人而已。恕我直言,就是他现在要回头,也绝不是出于你的愧疚和爱恋。”
元淑君感受到了儿子眼中的愤怒和不满,轻轻叹了口气:“儿子,我知道你对他有很多怨恨和不满,但他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
元景石深深地看了一眼元淑君。如果眼前是别人,他早就开骂了,但偏偏是他的母亲。他只好拿出十足的耐心,温和地说:“母亲,我不希望你再次受到伤害。我只是想保护你。”
元淑君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温暖的感动,只是当她目光落在这陈列的画作时,又多了几分感伤。
午后,元淑君独自漫步在庄园的花园中,微风轻拂她的脸庞,花香弥漫在空气中,这原本可以给人一种宁静和安宁的感觉。然而,她的内心却弥漫着复杂的思绪。
她的眼神迷离而深邃,凝视着远方的风景,仿佛看不到实际的景物,而是被自己的思绪所占据。哀伤、矛盾、怨怼、遗憾……各种情绪交织在她的内心,让她难以平静。
正当元淑君陷入思绪的迷茫之际,她意外地看到一个人——梅子规。
这个平日里总是冷漠而沉默的男人静静地站在花园的一角,看着一片盛开的花丛。
二人遇见,便互打招呼,并在花园上落座。
元淑君感叹道:“梅先生……在翡翠岛的时候,你也和大君在一起是吗?”
梅子规只道元淑君想问叶轩的事情,便没有多讲废话,只道:“我想,叶轩先生应该也通过各种方式联系过你了。”
元淑君闻言微怔,半晌点点头,说:“我没有回复他。”
“为什么?”梅子规反问道,“看起来,你似乎很想和他重新取得联系。”
元淑君听到梅子规的话,感到很意外,只说:“我以为你会和大君一样不赞同我联系他。”
“事实上,这是您的私事,我不宜过问。”梅子规淡淡回答。
元淑君闻言微怔,说:“我很愿意听听你的意见。”
梅子规却说:“我对这些事情的内情知之甚少,实在很难给予全面而公正的评价。而情感家务都不是我的专长,我不确保能给予专业的建议。”
元淑君听到梅子规的话语,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或许你说得对,这是我的私事,我需要自己去面对和决定……”话虽如此,元淑君的语气里透露出一股脆弱的迷茫。
梅子规明白,不能放任元淑君自己去琢磨。
谁都不知道这位能天真烂漫到中老年的大小姐脑子里能琢磨出什么玩意儿来。
“但是,如从我一个外人的角度去看的话,”梅子规轻声说,“就我的感觉,叶轩在金银岛和翡翠岛的所作所为,都不像是在跟元大君示好、道歉或是补偿,倒像是……”
梅子规拉长了尾音,仿佛在犹豫是否该说下去。
元淑君注视着梅子规,心中不禁涌起好奇和焦虑,轻声问道:“倒像是什么?”
梅子规却只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说这个,其实不太合适。”
元淑君听他这么说,就更焦急好奇了:“请告诉我,梅先生,无论是好是坏,我都想知道。”
梅子规沉吟片刻,像是犹豫了一番还是决定坦诚相告。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元淑君,说道:“元夫人,叶轩在金银岛和翡翠岛的所作所为……在我看来,有一种不容忽视的可能性,那就是他可能在追求权力和掌控。”
元淑君听到这些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震撼和失望,但她又不敢相信:“你确定吗?元大君可是他唯一的儿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