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舟抽出一张纸巾细细擦拭着上面的脏污，声音又低又哑，“是谁。”
“你自己看吧。”斐经纶调出了存档, 同时打开五倍速。这种速度对他们这种身体素质极高的玩家是没有阻碍的。
投影播放到第五分钟, 陆行舟就放下手里的纸巾, 暂停了回放。
那条【陆神我是你的狗】的弹幕正正戳在最中央, 斐经纶也看见了，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 “你这个颜值有小迷妹很正……”
“确实很好听。”陆行舟突然道，随即又按了继续。
斐经纶一头雾水地抬眼, 正好瞥到那条评论的内容——“这玩家声音还挺好听, 温柔小哥哥爱了爱了”。
斐经纶：？？？
在进度放到那个瘦弱的潜力新人被救时, 身旁传来一声清脆的“啪”。
斐经纶转过头, 就见陆行舟面无表情地盯着屏幕, 看起来似乎没有异状, 然而……他视线下移, 见到一枝被拦腰折断的玫瑰。
“……”他往旁边挪了一下屁股。
投影播放到文杭那几人商讨，设计引诱那个隐藏玩家入杀局。一缕玫瑰的清香从身侧传来。
斐经纶余光小心看向身旁，只见陆行舟直直盯着投影里的人像，那朵玫瑰的花苞在骨节分明的指间破碎，被一点点碾成白色的汁水。
斐经纶：嘶——
但那张躯壳的脸在投影中一闪而过时，斐经纶绷紧了身体。
他余光频频瞄过去，却发现陆行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陆行舟眼里闪过一点茫然，低头看着指尖的花汁，眸子里压抑的阴郁和烦躁几乎要破土而出。
“你看，这是那个玩家露出的一个很明显的特征。”斐经纶突然开口道，并暂停了播放。
那只横贯着狰狞伤疤的手定格在视网膜上，莫名刺眼。
陆行舟定定看着投影，指尖摸到手背上一条还没结痂的伤痕，无意识地用力掐了进去，新鲜的血液顿时冒出。
“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斐经纶疯狂暗示，但又不敢暗示得太明显。
因为这人的脑子被游戏给糟蹋过，对于记忆的感应紊乱无比，不知道触到哪个按钮又会发疯。
小心问完，结果转头一看，这人已经在发疯了。
“？？！”
“斐经纶，帮我找出这个人。”陆行舟神色苍白到几近阴郁，长睫微垂时显得清贵又温柔，那份安静里却潜藏着令人不安的病态和偏执。
他的表情好像不是在说，帮我找到这个人，而是——
这是我的东西了。
离火锅店不远的一座公寓内。
房子内部风格意外的温馨，林朝朝几人一进门就扑向软乎乎的沙发，瘫成了一条咸鱼。
“随便坐。”文杭脸色有些紧绷。毕竟很少会带相处只有三天的人进入这么私密的空间。
顾郁没什么拘谨，但也没有乱看。和文杭各占据沙发的一端，开始交流关于失踪男朋友的事。
“这是一些基本资料，你看一下。”文杭将整理好的资料放在茶几上，厚厚一沓。
陆行舟，目前游戏中积分排名第一的玩家。没人知道他的积分有多少，但不久前游戏一场开了赌局，其中逆风翻盘狂揽积分无数的最大赢家，最后都没能超越他。
“其实我怀疑那场赌局也有陆行舟的手笔在，能捞到积分的地方绝不会少这人的存在。”文杭说起这件事时还有些惊叹。
“这人是个天生的资本家，大家都在说他很可能是第一个攒够积分离开游戏的玩家。”
见顾郁从资料中抬头疑惑看过来，文杭解释道，“游戏中有条规定是：满二十亿积分可申请脱离游戏。”
他苦笑一声，“但普通副本积分一般也就几百，A级S级也是大几千，最多破万吧。二十亿……是一个太遥不可及的数字，几乎没有玩家会考虑这条路。”
“这人对积分很着魔，也很有经商头脑。他利用游戏的便利，利滚利地攒足了积分，名下资产数量堪称恐怖。”
也不知道急着回到现实世界是为了什么。
文杭打住话音，转了话题道，“……游戏里的榜还有很多，积分榜只是其中之一，其中综合榜陆行舟排名第五，战力榜排名第十三，算是顶级的玩家了。”
“陆行舟在第三层，我们这些等级比较低的玩家，没有途径是接触不到他的。”文杭表示自己暂时还没有能力帮他联系。
“我告诉你这里的分级。”
塔外是玩家的休息区，共分为三层。
第一层是最底层，是一片人鬼混杂的贫民区。等级F到C的玩家都聚集在一层。
据统计一层的玩家数量占所有玩家的百分之七十，其中中小公会粗略也有几十个。
“刚才你找到他们的地方就是一层。”文杭向林朝朝那边看了眼，“你也看到了，这里只有永夜。但玩家不全是一条路子的，有亡命之徒也有开店谋生的。”
“常识一，这里的通用货币是积分。常识二，这里禁止杀人。”
二层是中间层，等级B到A的玩家可进入。二层没有一层混乱，也没有顶层奢华，是最像现实世界的地方。
底层的玩家拼了命也想进到二层，顶层的玩家常年居住此地的也不在少数。
“现在这里就是二层，一层没有设施这么好的火锅店。”文杭说到这，忍不住推了推单片金丝眼镜，“物价也会贵一点。”
就是眼前这个一脸无辜的人，看着身形消消瘦瘦，居然能吃两大桌的菜，吃掉他平常能吃三天的积分。
二层有着正常的昼夜变化，道路四通，高楼林立，布局是最像现实世界的一层，除了货币还是积分之外，几乎没什么差别。
“等级足够进入二层的玩家，能将其他玩家进入二层，但被带的玩家不能在这里定居。失去带领人的低等级玩家，在三个小时之内就会被排斥出去。”
文杭顿了一下，突然好奇起了顾郁的初始等级，能力这么变态，至少是个B才对，技能很可能是万中无一的控制系或者强攻击系。
文杭想了想论坛里的描述，“顶层极其奢华，相当于现实中的别墅区。可以说在那里，你可以获得能想象到的，几乎极致的权利、财富和势力吧。”
“顶层一共三个公会，你男朋友所在的【倒十字】就是其中之一。”
顾郁思索一瞬，想起男朋友的工作狂人设，深深怀疑他会把这个习惯带到游戏里来，“公会是他创建的吗？”
“陆行舟不是创建公会的人，他是被招进去的。”文杭向他透露了一点自己搜查到的辛密。
“听说是陆行舟在下副本的时候，救了现在【倒十字】公会的会长，然后就成了一个闲散副会长。”
顾郁原本还在认真听着关于陆行舟的消息，越听越不对劲，迟疑道，“他进入游戏……多久了？”
文杭和顾郁面面相觑。顾郁蹙眉盯着他，突然有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从陆行舟横空出世进入大众视野，到现在已经五年了。”
顾郁猛地站了起来。
“？！”林朝朝被他吓了一跳，条件反射抬头看去，随即怔住。
他第一次在这个，似乎总是运筹帷幄的男人身上看到这种神情——
那双漂亮狭长的眸子里，瞳孔微颤着，仿佛正在经历一场无声的颠倒和崩塌。
“艹。”
半晌后，顾郁颓然坐下，双手用力抹了把脸，从咬紧的牙缝间挤出这么一个字。
“……明明现实世界里，我才离开了半个月。”去孵小章鱼去了，约定好会尽快赶回来，结果最后却是陆行舟不见了。
顾郁双眼涣散地看着地面。
好不容易才剥开外壳尝到里面绵软多汁的果肉，结果一朝回到解放前。
五年，那个总是要自己变回原形藏在衣服里带着上班，黏人到在自己身上装GPS时刻看定位，甚至在doi时爱意上头会试图将自己生吃掉的男朋友，会变成什么妖魔鬼怪都不奇怪了……
“哔卟哔卟。”
通讯器的声音打破了凝滞的安静，文杭起身到阳台接起。
片刻后，阳台门被唰的一声拉开，文杭神色有些震惊，看着顾郁道，“刚才倒十字的人联系过来，说要和我们公会进行联谊。”
顾郁扑棱竖起耳朵，“倒十字，舟舟进的那个公会？”
“我去！那可是顶流公会，要和我们这个刚刚升到二层的中级公会，联谊？！”林朝朝垂死病中惊坐起。
顾郁转头看他们，“对哦，你们是什么公会的？”
袁明远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我们是什么公会的吗？”
顾郁神色平静，“有什么奇怪的，到现在你们也不知道我的真名是什么啊。”
三人：对哦，艹。
文杭收到了佑瑶传过来的邀请函。
质感细腻的黑色牛皮信封，上面甚至还有白色玫瑰的火漆封口，看起来不像突如其来的联谊通知，倒像是一封暗杀预告函。
对此，三人只有一个想法：好骚包。
漂亮的瘦金体洋洋洒洒写了一整页信纸，被文杭仔细看过，提炼出中心思想——
“那边邀请我们一起下一个静默副本。他们那边会出一个人，对应的我们这边也要出一个，特别注明可以找外援。”
“那边还承诺下完这次副本之后，不管结局如何，都会给我们公会一条站稳脚跟的途径。”
文杭拧眉念出最后一句话，“ps，副本里和你们接触的那个玩家，我们公会有人很感兴趣，如果他能来就更好了。”
这是不耐烦了，直接把这次联谊的意图搬到了明面上。
作者有话说：
快要见面噜！
希望鱼崽和舟崽搞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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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6章 幸福小巷
“我猜倒十字的人肯定也看了那个副本的视频, 说不定你这封信就是陆行舟发过来的。”袁明远猜测道。
“那他为什么不自己过来找呢？”乔力轻声提出疑问。
“感觉我们公会像是被殃及的池鱼，就看那边想怎么吃了。”林朝朝好似一条死鱼，“……陆行舟真是你男朋友？”
文杭将那封信折叠好, 看着坐在沙发上走神的顾郁，直接道, “你是怎么想的。”
顾郁沉吟片刻, “我想问……什么是静默副本？”
“静默副本是一种特殊的副本, 一共有竞技和扮演两大类。进入副本之后，系统会将面板和技能冻结，通关就要完全靠解密和智力。”
“进入这种副本需要特殊的道具, 玩家可以利用道具将指定的人强制拉入副本，前提是知道这个人的真实姓名，或者征得这个人的同意。”
袁明远插了一句，“因为前一个条件很好达成, 所以通常被低等级玩家用来向高等级玩家寻仇, 副本中死伤自负。”
“这种发来信函邀请一同进入的真的很少见。”乔力幽幽补刀, “你男朋友是不是根本没认出你啊？”
顾郁挑了挑眉, 用眼神表示：你在说什么屁话。
“你们会长怎么说？毕竟涉及到你们工会的事。”
文杭晃了晃手指夹着的通讯器，“她说, 顶层的事我们没办法管，更何况很可能牵涉到了那位。”
“这份信函也是道具的一部分, 具有一定的约束能力。上面写的对我们公会的承诺那边是要兑现的, 现在就看你要不要应邀了。”
顾郁的视线从他手里的通讯器移到那封信函上, 上面的玫瑰火漆纹路清晰, 闪烁着华丽而内敛的暗光。
【正在载入副本“幸福小巷”……】
【叮！面板冻结完毕, 技能冻结完毕, 请玩家做好登入准备。】
【检测到有副本债权人和S级玩家进入, 游戏将进行适当的削弱。】
——游戏开始。
阴冷的潮湿气有若跗骨之蛆般，一路从脚底缠上脊柱，腐烂发霉的气息缠在鼻尖，吵闹声和漏水的滴答声忽远忽近，嗡嗡地、可厌地萦绕在耳边。
陆行舟紧闭着眼，在梦中紧蹙着眉。
这种恶劣的环境本该早就将他惊醒，但身前暖热的体温好似一床松软的羽绒被，将他牢牢黏在床上。
“唔……”他蜷缩了下身体，将头埋进暖暖的“被子”里，但还是觉得不太够，继续把身体往里钻——
直到整个人被揽过去，浑身上下都暖起来，他才放松下来任由自己溺毙在里面。
“砰！”
锈迹斑斑的铁门不知道被谁踹了，一声巨响，整栋老楼好像都震了一震。
顾郁睁开眼的时候，还有点茫然。被窝里热得要出汗了，上半身格外沉重。
他掀开一点被子，就见到怀里蜷着的人，散乱的黑发下露出一点白生生的耳尖，身体随着轻缓的呼吸频率起伏。
“嘎吱——”
房门轻轻转开，露出一条缝隙来。
顾郁转头去看，正好看到门缝外对着狭窄的餐厅，桌子上一个空瓶“啪嗒”倒下，转了一转。
光线昏暗，门缝又窄，一眼看过去，餐桌旁边的椅子上有一片黑影，好像正有一个人安静地坐在那里，看不清头脸。
顾郁下意识拢紧了怀里的人，随即就被一只微凉的手抵住了胸口。
“不用管它。”
陆行舟微哑着声音道，随手将脸上的头发往后抹开，浓密纤长的眼睫在苍白得无机质的皮肤上落下一抹阴影，显得温柔又阴郁。
他睁开眼，和顾郁对上视线。好像一头狼看上了心仪的猎物，眸子里泛着刀锋般的光。
“……！”
陆行舟力道极大地想将他按住，然后卸掉他的手臂，这招用上了十足的巧劲，但顾郁好像没有骨头一样，快速且熟练地进行了反擒拿。
两人见招拆招，都想让对方失去行动能力，但都没有得手。顾郁最终还是被踢下了床，额头磕到床头柜，瞬间就起了个肿包。
“痛痛痛……”顾郁撑着冰凉的地板，捂着额头小声吸气，“一见面就打我，怎么这么凶。”
但是陆行舟伸出手摸摸那处伤口，顾郁就又乖乖坐着让他顺毛了，谁知那只手顺着他的下颌往下，一把掐住了那段修长的颈脖。
顾郁茫然地顺着力道抬起头：“？”
“我好喜欢你的眼睛。”陆行舟微弓着劲瘦的腰背，俯下身体看着顾郁瞳孔深处繁复的橘色微光，抿唇笑了一下，“可以挖出来送给我吗？”
他神情异乎寻常地执拗，甚至显得有些呆呆的，像个讨要糖吃的小孩。
而看久了就会察觉到他眼里的神经质，让人有种要不到糖就会把你一刀嘎了的可怕感觉。
顾郁：“……”
好了，我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
“真的五年了啊……”顾郁眨眨眼，终于有了一点物是人非的恍然，但眼前的人却又那么真实，
真实到想要他的眼珠子。
脖子上的力道越收越紧，一道红痕浮现出来，分外刺眼。陆行舟蹙眉，不自觉稍稍放松了一点力气。
“眼珠子我只有两颗，给你我就没有了。”顾郁仰着头，眼里露出一点真心实意的苦恼来，“要不……”
他仰头靠在床头柜上，半阖的眼睛带着一点笑意，放在身后的手伸出来，修长指尖竟然夹着一朵娇艳欲滴的白玫瑰。
“。”陆行舟像只见到猫薄荷的猫一样，视线精准捕捉到，一错不错地盯着那朵玫瑰。
顾郁弹了弹那碧绿根茎，那朵绽放的花苞也跟着摇了一摇，连带着那人的视线也动了动，
陆行舟眸子里有一丝忍耐，冷笑一声，“别以为……”一朵花就想收买我。
“嗯哼？”顾郁将那朵放在床单上，又从袖子里抽出来一朵，一朵又一朵，到最后已经把陆行舟身前的地方放了满满一堆。
“……玫玫？”顾郁低声道，眼睛紧紧盯着陆行舟的神情变化，声音蛊惑，“玫玫。”
他反手握住掐在脖子上的手，将呼吸急促的人慢慢拉进怀里，就像捉住了一只暴躁的猫，“别动……真乖。”
顾郁摩挲着他细腻的颈脖，指尖擦过陆行舟的紊乱的脉搏，趁他不注意捏住他的后颈，笑眯眯道，“抓到你了。”
“多久没吃药了？”顾郁看着陆行舟有些涣散的眼神，心疼地摸摸他的脸，低声道，“积分榜第一？S级玩家？公会副会长？”
“这么厉害怎么不知道把自己照顾得好点呢。”
他又叹了口气。还好小章鱼被寄养在学校里了，不然真的会闹得不可开交。
大猫小猫齐齐开挠，到时候他被夹在中间，肯定被误伤得满脸开花。
“我说我们两个竹马竹马，一起长大，然后顺其自然地相爱，还养着一个孩子，你信吗。”
顾郁神情认真，用两只手各比了个小人，两个小人一摇一晃地牵着手，“我们还结婚了。”
陆行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完全不相信这人的鬼话。
顾郁知道他有个奇怪的特性，在犯病的时候被按下来了就会出现短暂的顺从期。
具体表现为可以简单交流，且不会对你的脖子伸手。
“你更喜欢我叫你小名，男朋友，或者哥哥。”说到这里，他欺身上前，微微用力按住那人的腿——
“哥哥。”
顾郁眼眸清亮，带着点不加掩饰的笑意，含糊不清的咬字显得那两个字黏黏糊糊的。
陆行舟垂眸，按住肩膀把人掀开，嗓音冰冷得好似刀锋，裹挟着一丝戾气，“滚开。”
“好嘞。”顾郁从善如流地半举起手，从他身上起来，“你好点了没？”
陆行舟狐疑：“……你真不是我雇的心理医生，为了不失业一路找到了游戏里……？”
顾郁失笑：“不至于，你的心理医生虽然时常手头紧，但是还没到为了那点工资不要命。”
陆行舟凝视他：“我不记得他的脸，但还是记得他月薪几万的，别想框我。”
一声耳熟的机械音凭空响起，插入两人的交谈之中。
【叮！副本“幸福小巷”已开启！主线任务：这栋楼里藏着一具尸体，请玩家找出杀害他的凶手，并将凶手杀死。】
【温馨提示：身份牌已经全部下发完毕。请玩家努力维持人设，谨防ooc！】
【副本简介：这是一个幸福的现实世界，没有诡异没有怪诞也没有一切让人恐惧的东西，这是一个安全的、不会被打扰到的世界，每个人都会迎来他们最终的归宿。】
“身份牌？”顾郁安静地等了一会，也还是没有等到什么牌状的东西出现，转头咨询起了浸淫游戏五年的资深玩家。
“在哪里，是要触发什么剧情点才有的嘛？”
“扮演类副本的身份牌一般会直接下发到玩家手里，系统的说词也是下发。”陆行舟谈着声音道。
“现在没有见到，就是我们被针对性剥夺了。”
陆行舟翻身下床，迅速整理好着装，将凌乱的头发扎成半低狼尾，几缕落单的发丝垂下来，被随手挽到耳后。
“哥哥带带我。”顾郁黏糊糊地蹭过去，一副记吃不记打的样子。
文杭给他的资料中，关于陆行舟有这么一条：这人时常误伤到别人后，又会直接带飞他们出副本，所以让众多玩家又爱又恨。
别人会觉得这人阴晴不定，但其实是他发病后会陷入的周期性短暂清醒，约束着他不至于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
——简称打一棒子，给个甜枣。资本家屡试不爽的招数。
这人刚浅浅试探过他，受挫过后谨慎回弹，但明面上已经拉了一波仇恨，在没有万全把握的情况下不会再次出手。
顾郁：在准备好必杀一击之前，这就是一条活的金大腿。
陆行舟面无表情：算盘珠子崩我脸上了。
作者有话说：
鱼崽和舟崽见面噜~
鱼崽：QAQ哥哥凶凶
舟崽：。。。（死鱼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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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行舟按住顾郁的头顶不让他起身——
这人身后有一个矮矮的衣柜, 不知何时转开了一条小缝，光正好打到上面，映出一只白多黑少的眼睛。
“嘎吱。”
破旧的木门悄无声息地打开, 一个蹲着的女孩现出身影。
女孩细瘦伶仃的，浑身白得惊人, 乌发拖到后背, 齐刘海下一双大到恐怖的黑眼睛, 几乎占据了整张小脸的二分之一。
陆行舟蹙眉从腿上抽出一把小刀，向女孩投掷去——
“铮”地一声，小刀直直穿过女孩射入柜底, 木屑飞溅。
这个NPC没有实体？就连气息也微弱到难以察觉。
“什么……东西？”
顾郁此时也艰难转头，而在即将被看见的一刹那，小女孩如水汽般蒸发消失了。
【叮！首次扮演已结束，所有玩家扮演度维持在水平线上, 没有ooc, 请再接再厉哦！（此条播报已屏蔽扮演玩家）】
“一个钻柜子的小老鼠罢了。”
陆行舟放开顾郁的头发, 上前将那把小刀拔了下来。
“很难感知得到气息, 是副本派来盯梢的？”
顾郁起身看着那个小柜子，在上面感知到了丝缕熟悉的气息。
一转头就见陆行舟神色怀疑地看着他, 顾郁笑了笑，“我觉得既然是扮演类副本, 应该会有一双外化的眼睛, 来代替游戏进行注视。”
“无所不在, 无声无息。躲在每一个看不见的角落, 注视着玩家扮演的人设有没有ooc——”
“这才好玩。”
顾郁挑了挑眉, “我说的对吧, 前游戏公司的大老板？”
“对。”陆行舟懒散地倚在门上, 神色有些意外，眼里的厌倦下去，兴致提起来了点，“你说的没错，这样才好玩。”
“你还猜到了什么，一起说来听听？”陆行舟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手里的小刀。
顾郁一脸无辜：“没了。”
“那换我了。”
陆行舟弯下腰，用小刀拍拍蹲在地上的顾郁的侧脸，这个姿势让他眼睑处的青色更深，眼眸黑沉。
“我猜第一轮扮演已经结束。”
“而我们要扮演的角色……会睡在一起，我会拽着你的头发把你踢下床，亲密无间的关系，拳脚相加的相处方式——”
陆行舟停下话音起身，“懂了吗？到时候可别露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