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更加坚定了喻听泉想要逃走的决心。
天道不公,既然没有人能够与之抗衡——
那他选择,逃离这个世界。
逃离这个,将所有人变成掌上玩物、棋盘走子、牵线木偶的世界。
喻听泉的出逃计划很简单。
他趁着谢枯兰去拿餐品的时候,和谢枯兰说了一声要去上厕所。
喻听泉也没管谢枯兰是否听见了他的话,找侍应生问了卫生间的位置,就埋头向前走去。
通往卫生间的路程要经过一条很长的走廊,有点黑暗。
喻听泉鼓起勇气,往前走了一段,才发现藏在最尽头的卫生间。
越走近,喻听泉就能听见里面的声响越来越大——
是一个男人低低的哭声,很弱,隐隐约约的,隔着门板有点听不清楚。
然后,就是另一个粗暴的呵斥声。
喻听泉想走,却已经来不及了。
他已经走到了卫生间的门口。
而里面粗暴地按着一个年轻男子的头的男人似乎听见了动静,扭头向外面看来。
喻听泉捂住嘴,急忙躲避起来。
他闭着眼睛,身子无助地颤抖。
……原来不是谢枯兰的问题。
这一整个世界都烂透了。
从根部就开始,慢慢的腐烂。
可是依靠这些腐烂东西生存的人们一点也没有意识到。
喻听泉听着缓缓靠近的脚步声,额角都沁出几滴冷汗。
最多还有十秒钟,那个人就要过来了。
在这样的生死临头的时刻,喻听泉居然很突兀的,想起了原来那个世界在高中学的一篇课文。
所有人都是狂人。
而这个世界里,只有他这个外来者没有接受这样的世界观。
最终,那道脚步声停在了他身边。
喻听泉闭着眼睛,等待着危机的降临。
可是,迎接他的不是什么别的东西。
而是一个熟悉的、带着淡淡冷杉气味的怀抱。
谢枯兰的声音落在耳边,显得那么可靠,那么温和:“小泉,别怕。”
“我来找你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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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听泉发现, 自己垂在身侧的手指是颤着的。
即使被人拥进怀中,那个盈满淡淡清香的怀抱也是那么可靠。
但是,喻听泉的心中漫上一股难言的恐惧感。
他一时不知道是安心还是恐惧占在上风, 一时把他安排好的思绪全部打乱。
外面传来刚刚卫生间里的男子的疑惑问声:“谁他妈在那里偷窥!”
话音落下, 喻听泉想起他刚刚对那个做的事情,又有点害怕了。
于是, 他很轻微的,朝着谢枯兰的怀里缩了缩。
谢枯兰似乎对于他的主动十分受用, 也很顺从的拥抱着他, 手臂横在喻听泉的胸前, 做出一个十足十的保护姿态。
“怎么了?”谢枯兰看着卫生间里出现的人影,很冷淡的挑了挑眉。
对方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小兔崽子来专程坏兴的,但是,当他走出来之后,发现外面哪有什么厉害角色?
不过也就是一对和他们一样的fork和cake在进餐罢了。
但是, 占了他的地方, 也让他挺恼火的。
他在心里谨慎的评估起了面前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清瘦男人,目光变得迷离起来。
……真是好运当头啊。
他想。这两人都长得十分标准, 就算里面有个fork,也没关系的。
他可以大发慈悲的、只攫取那只cake的。
要是那个fork愿意和他搞一发也不错啊。
无论是在上在下,他都不亏呢。
他想着, 走上前去, 刚想开口说些什么, 就被人打断:“你好。”
距离他最近的那个青年站在面前, 明显很护着怀里的那个稍显瘦小的cake。
……这样的场景倒是很罕见, 男人很轻微的愣了一下。
在这个世界里, cake始终是fork的附庸。
被捕获、被攫取、被享用。
从生到死, 都是只能倚靠在每一个fork身边的柔弱菟丝花。、
而fork却可以拥有很多很多不同的cake——
因为fork才是唯一的,而cake,只需要一点点金钱和权势,就可以拥有。
像是谢枯兰这种很“长情的”fork,属实是不多见了。
不过这样的惊诧也仅仅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很快,那个男人就回过神来,眼睛里带着不加掩饰的色迷迷的神色:“两位小美人……嘿嘿嘿,我没有恶意的哈,就是想认识一下。今晚我们都到了homepage来,属实也算缘分了,等会儿……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他说完,就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等待着面前的这两人答应他。
他并不觉得面前的人会拒绝自己的。
——这两人虽然穿的都很整洁得体,但是身上一个名牌都没有。
特别是那个瘦瘦小小的cake,居然还穿着裙子。
……一看就是不知道哪里跑来的,附近高中放学的小孩,抱着猎奇的心态,拖着自己作为fork的哥哥一起来的。
男人想到这里,不由得舔了舔嘴唇。
……到时候,或许还能尝尝那块cake的味道。
也不知道,会不会比自己现在吃的这块更甜美一些。
他就这样想着,很恍惚的,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为什么面前这两个人还没有回答他的话!
男人抬起头,想要再问一遍,可惜,那双充满恶意和邪念的眼睛一抬起来,就被高高瘦瘦的青年的手里的一只刚刚从旁边保洁室里拆下来的棍子打得血肉模糊!
只见银光一闪,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卫生间里的那个cake就发出一声尖叫——
“打人啦!”
喻听泉也睁大眼睛,后知后觉的回忆起自己刚刚所看见的一切。
巨大的血色阴霾和香甜的气味结合在一起,混合成了淡淡的血腥味道。
闻起来令人作呕。
令人从心底生厌。
不多时,外面就跑进来几个穿着“甜心homepage”场馆工作服的工作人员。
他们面色还算沉着,不知是因为这样的情景在以前也时常发生还是他们确实工作素质很高,每个人都带着防爆服。
他们很轻松的就锁定了还在牵着喻听泉的手的谢枯兰。
这人脸上的表情一直很轻松,毫无负罪感。
工作人员们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有人认出了谢枯兰。
“谢先生,您……是否攫取过度了?”工作人员道,像是为了避免产生什么误会,他急忙摆了摆手,“没有别的意思,请您见谅。因为有些顾客,在过度攫取cake后,会产生类似于吸食毒.品的幻觉,而我们对这类顾客采取的方式是注射镇静剂……”
他说完,自己也觉得有些许荒谬。
谢枯兰是谁啊?
大名鼎鼎的废物草包。
要权没权,要名没名。
一个身体还是残缺着的,甚至无法通过攫取cake来缓解自身的需求。
……他还过度攫取?
在场的人眼观鼻鼻观心,都知道彼此就是说着玩玩。
也就是为了留给如日中天的谢家的二少爷一个面子。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呀。
虽然谢枯兰不受宠爱,但是万一哪天谢昶心血来潮了,想扶持谢枯兰了,那他们可不得要墙倒众人推,被压死了?
果然,谢枯兰的回答是:“没有。”
他的目光很冰冷,是恍若毫无情感的黑,一点情绪的波动也没有,让人不敢轻易靠近:“我和我的同伴才刚来。”
工作人员经过他的提醒,像是才想起来,谢枯兰身边的cake。
他长得很精致漂亮,那条裙子稍显不合身,但是好在颜值足够撑得起来,配上那张清纯温婉的脸,反倒染上了一丝原先不属于他的妖艳感。
“我们现在可以离开了吗?”谢枯兰问。
工作人员被他提醒,才如梦方醒,点点头:“您请便您请便。”
他像是刻意做出这般阿谀奉承的姿态,在谢枯兰面前,呵斥那个把他们叫来的cake:“你在这里看什么看!还不快给我滚回去!等会要是被主管看到了你冲扰贵客,那还有你好受!”
喻听泉心下不忍,刚想出言为那只cake辩解一二的,又被谢枯兰打断:“小泉。”
他看着喻听泉的眼睛,那双总是毫无情绪波动的眸子里正全心全意的映照着他。
仿佛没有任何别的东西。
喻听泉垂着眸子,卷翘的长睫轻颤:“哥哥。”
两分钟后,这条走廊上只剩下了喻听泉和谢枯兰两人。
他们沉默着,虽然是牵着手,但是一句话也没有和对方说。
空气越加变得焦灼且沉默。
喻听泉抿着唇,不知该怎么开口。
谢枯兰率先打破了沉默:“小泉。”
被点名的喻听泉抬起眼睛,微微仰着头看他。
谢枯兰很安静的看着他,语句就显得那么明晰:“你刚刚,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甜心homepage的走廊灯光是暖白色的,就这样斜斜地洒在谢枯兰的肩头,与大厅里透出的光线杂糅在一起,融化了大半边的轮廓。
他肩宽腰细,比例极好,即使现在穿着一件不算正式的外套,也显得极其惹眼。
喻听泉本来觉得像是谢枯兰这样的人,在哪里都应该被极尽吹捧地受到赞扬。
像是他这样的,家世优越,长相标志的青年,本来就不多见的。
但偏偏,谢枯兰有一双冰冷的眼眸,仿佛世间所有人都无法进入他的眼睛,占据在他思想中的任何一个角落。
哪怕一分一毫,也没有。
这样的古怪异常实在是令人害怕。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也许是谢枯兰的妈妈去世之后,他就变成了这样。
也许是这具缺陷异常明显的fork身体对心里的影响。
也许是因为,他生性如此。
淡漠而残忍,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一意孤行的构建起自己的世界法则。
而不管这个污浊的世界怎样看待他。
可现在,喻听泉却发现,那双总是空无一物、找不到什么焦点的眼睛里,就十分清楚明白的倒映着他的存在。
那么小小的一个,但是足够真实。
……谢枯兰在意他的。
于是,在这种矛盾的心理之下,喻听泉的想法就变得更加苦恼。
甚至,还增添上了一点点负罪感。
早知道就不现在跑了。
也得等过段时间,等谢枯兰的状况稳定下来,再跑。
谢枯兰之前还和他说过的嘛。
只要自己乖一点,就不会欺负他。
他想了想,抿着唇,颇有些艰难的回答:“……我、我来上厕所了。”
“嗯,我现在看见了。”谢枯兰看着他的眼睛说,“可是,我记得我明明在之前说过的,不要放开我的手。你刚刚离开的时候,我在干什么?”
喻听泉想了想,回答道:“你、你刚刚在取餐品。我……我是和你说了的……”
“没听见。”谢枯兰还是不依不饶地看着他的眼睛,似乎在欣赏着喻听泉脸上有些惊慌的神色,“所以不作数。而且,为了不和我分开,你当时应该要做的事情是叫住我,让我陪你一起来上厕所,或者,和我一起去取餐品。”
他不管喻听泉什么反应,声音低低的,像是在说给自己听,而不管喻听泉到底有没有听进去:“你知不知道,一个cake——孤身一人行动的cake,在这个地方会有多么危险吗?”
谢枯兰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小泉,你下一次还敢吗?”
喻听泉早就被吓怕了,眼眶隐隐有了点泪意,声音都带着细细弱弱的哭腔:“我、我不敢了……”
“不信。”
谢枯兰很言简意赅的表达了自己对于喻听泉刚刚忏悔的意见。
他在喻听泉没有注意的时候,就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副亮银色的手铐。
冷白的灯光落在上面,反射出摄人心魄的白光。
喻听泉一时惊讶,没来得及作出任何的反应。
直到,他看见了谢枯兰把那副手铐的一头,拷在了他自己的手腕上。
然后,随着咔哒一声,自己的左手也被拷上。
喻听泉微微睁大眼睛,还没说话,就被谢枯兰握住手。
力道之大,似乎要把他的手指骨节都攥碎。
仿若只有这样,才能带给谢枯兰足够的安全感。
谢枯兰的声音淡淡的,从耳边响起:“这样就好了。”
他笑着,带着一点病态的疯狂神色:“小泉就不会再跑掉了,是不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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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无限BOSS玩养成游戏》
[玩家虞霜,欢迎您进入游戏]
[初始数据加载中——美貌值:100,体力值:60,武力值:???]
[初步评定为:脆皮炮灰]
众人唏嘘:武力值都显示不出来,只配在高阶玩家身边当漂亮玩物。
而进入游戏后,他们目睹着“漂亮玩物”被贴面鬼逼进逼仄黑暗的角落,眼看就要下线。
四周响起了不怀好意的嘘声。
而下一刻,被视作废物的虞霜当着直播弹幕,轻轻巧巧地单手拧下了boss的头颅。
神色淡漠,血色四溅,直播间顿时鸦雀无声。
……草,原来武力值加载不出来是爆表了的意思。
虞霜进入游戏后,因为无人能敌,安安心心的玩起了养成游戏。
夜半出现的忍饥受冻的盲人小男孩,虞霜亲手给他做饭吃;
长得很奇怪的触手小怪物,虞霜仔细为他剪掉多余的肢条;
偷偷溜进棺材铺的纸扎人,虞霜给它们搭建小纸房……
这边温馨有爱的同时,另一边的直播间炸了窝——
【woc!谁能告诉我他在干什么!不要命了吗!】
【把恐怖逃生游戏玩成了温馨恋爱养成向游戏?】
而在虞霜看不见的地方,邪祟们展露出可怖的真实面目,阴沉的扫视众人,威胁意味明显。
玩家们:投降jpg
无数副本之中的邪祟们,每一天都在被规则束缚,烈火焚身。
它们怨恨、狠毒而狂躁,只有通过杀死玩家才能获得丁点慰藉。
直到——那个高挑清瘦的新玩家出现在它们身边。
他漂亮、温和有耐心,把它们照顾得很好。
而只要靠近虞霜,那簇熊熊燃烧的烈火就会熄灭。
站在虞霜身边,似乎就成了一种疗救。
于是,它们甘愿剖开自己的心脏,将信仰与忠诚——
一同奉献给自己的神明。
好像一开始也是他的行为太过冲动,欠考虑了。
按照谢枯兰的变态性格, 没把他直接在这里就酿酿酱酱欺负了, 只是戴个小手铐,已经很不错了。
喻听泉决定苟着, 得过且过。
他很顺从的抬着头,看着谢枯兰的眼睛:“……对不起, 哥哥。”
“我会留在你身边的。”
谢枯兰给他扣上手铐之后, 好像放下了心来。
他的身体变得轻松了些许, 放松下来,肩颈处紧绷的线条也变得松弛,显露出闲闲散散的状态。
看起来很好接近,挺平易近人的。
谢枯兰的目光就这样漫漫的落在他身上,那双略带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 像是在很专注地看着喻听泉, 又像是在看些别的什么东西。
他握住了喻听泉的手,两人交握着的手隐藏在了谢枯兰稍为宽大的袖子里。
旁人从外面看的话, 是看不见的。
“那我们走吧。”谢枯兰说,他好像恢复了之前的温和可亲,笑得很温文, “你不是饿了吗?刚刚又被吓到了, 当然要好好补充一下能量。”
喻听泉抿了抿唇, 没太挣扎, 点了点头:“好。”
他们又回到了大厅处。
看得出来, 刚刚谢枯兰是拿了餐品之后, 回来看见他不见了, 这才去找人的。
还冒着热气的餐品好像已经有点冷了,喻听泉坐在谢枯兰身侧的时候,对方正在喊一个侍应生过来。
谢枯兰说:“这些都冷了,请帮我换一份。”
他算得上是出手阔绰,财大气粗。
甜心homepage本来就是一个上流社会的聚会所。
所谓只坑富人的钱,永远为穷人着想。
他们也是对这样的情景司空见惯,因此,没有人犹豫,那个侍应生就带着几个人一起过来,动作麻利地帮他们这一桌换了餐品。
喻听泉的手本来就被拷上了,不太好使用。
而这家餐厅果然如同谢枯兰所说的那样,餐品很好吃。
虽然此时的喻听泉还没有吃上,但是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他就很清楚的闻到了那些餐品的味道。
浓郁芳香。
喻听泉很不争气的又感觉到饿了。
可惜行动受限,这个想法无从实现。
他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桌上的食物,但是怎么也不好意思开口说点什么,让自己能够吃到它。
谢枯兰好像也发现了这件事情。
但是,不知哪里来的恶趣味攫住了他,让谢枯兰不由产生一种格外不想看见喻听泉这个可怜巴巴的样子。
他把自己那一份吃掉了一半,才回过头来:“小泉。”
谢枯兰似乎是刚才发现喻听泉粒米未懂,看上去有点小小的吃惊。
他低声问,嗓音带着点温文尔雅的哑:“你不是饿了吗?怎么还不吃饭?”
喻听泉张了张口,还没说出话来,就被谢枯兰继续打断:
“难道是……”他看着喻听泉的眼睛,一字一顿的,尾音带着点很明显的揶揄意味,“你想让我喂你吃?”
喻听泉睁大眼睛,像是听见了什么离谱的事情,小小幅度的摇了摇头:“我没有。”
这是下意识的否决。喻听泉说完之后,才发觉自己现在究竟说了些什么。
他抿着唇,一字一顿的解释道:“我、我只是……我的手,用不了了。”
喻听泉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面,都有点听不太清楚了。
他低声道:“……手铐。”
喻听泉以为自己这样说,谢枯兰就能听懂了。
没想到,谢枯兰的眸子里很罕见的显露出困惑神色,像是在用那双总是冰冷得如同黑曜石的眼睛询问他究竟在说些什么。
那双眼睛里含着的探究实在是太过明显,惹得喻听泉有点小小的害怕,不自觉向后倾着身子,企图离面前这人能够远一点点。
但是,谢枯兰不想放开他的。
他攥住喻听泉垂落在身侧的手,银色的手铐在衣摆下相互碰撞着,发出一点儿轻微的叮铃声。
喻听泉抿着唇,那双糖色的眼睛显露出些许不赞同。
……好刺激啊。
这算是强制爱吗?
还是大庭广众之下的强制爱,就更刺激了。
可惜,谢枯兰像是装了一个过滤器,主动的把那点不赞成全数过滤了。
像是为了惩罚喻听泉的不配合,他把喻听泉的手攥得更紧了些。
喻听泉垂着眸,眼角沁润出一点点水光。
……这个坏人。
怎么又在欺负他。
谢枯兰的声音很轻,落在喻听泉耳边的时候,更像是某种魔咒。
引诱着他,跟随着谢枯兰想要引导的方向,慢慢的、放下一切防备的前进。
“小泉。”谢枯兰唤他的名字,“你不是想吃吗,求求我吧。”
“求我喂你,这样的话,就不用挨饿了。”
似乎是为了证明喻听泉现在正在勉强忍受着挨饿的事实,谢枯兰的手掌不知道什么时候挪到了喻听泉的小腹处。
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他就能够触手可得的感受到喻听泉温热的肌肤。
喻听泉明显被他的动作吓了一大跳。
那双漂亮的眼睛睁圆,红润的唇也微微张开,像是要说些什么。
可惜,这是公共场合。
喻听泉知道的。
所以,就算被谢枯兰再怎么样出格的欺负,他也不可能说出任何事情,做出任何反应。
“你看。肚子都凹下去了,还不饿吗?”
谢枯兰的声音还在继续,轻轻的,哑哑的,像是上古时期祭祀的咒语,带着无法令人抗拒的魔力,引导着喻听泉,一点一点地步入谢枯兰一手织就的陷阱——心甘情愿。
喻听泉像是中了某种叫做“谢枯兰”的毒,竟然无知无觉的,情不自禁的跟随着谢枯兰想要的结果,轻声道:“……求你。”
谢枯兰却不赞许地摇摇头。
“不是的。”谢枯兰看着他的眼睛,似乎在观察喻听泉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任何一个表现出的动作,“你叫错了,小骗子。”
“这一次,你是想叫什么呢?”谢枯兰笑着的声音传过来,“Daddy?还是哥哥?”
喻听泉咽了口口水,卷翘的睫毛颤了又颤,像是栖停在花叶之上,又被惊扰而扑扇飞起的蝴蝶。
他敛着眉眼,餐厅暖粉色的光落在精致的五官之上,显得很和谐,很漂亮。
“Daddy。”喻听泉的声音很低,但是落在谢枯兰耳朵里,却足够的清晰,“求你,小泉想吃东西了。”
谢枯兰这才放过他,手中的餐叉插.进餐盘中被切割好了的苹果中。
本来是白色的果肉在暖光的照射下,变成了淡淡的粉色。
汁水充盈,餐叉一触碰,就从破碎的洞口处溢出浅红色的汁液来。
喻听泉一顿,瞬间联想到了刚刚看见的被谢枯兰一酒瓶子打碎的脑袋,还有打得歪斜的眼睛。
那就像是这块苹果一样,在被迫承受了暴力之后,又展露出鲜红的汁液。
可是,尝在嘴中的时候,又是如此的甘美鲜甜,令人还想一试再试。
难道……在这个世界之中,像是喻听泉这样的cake,被食用的时候,也会变得这样美味吗?
就像任何一块甜美的苹果一样?
他顿觉一阵恶心,想要呕吐的欲望倍增。
谢枯兰似乎能够提前知晓他想干什么,手疾眼快的拿起餐桌上放置的餐巾,捂住喻听泉的嘴,接下了那块苹果。
他知道喻听泉联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