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谢枯兰没有说任何关于那件事情的话,只是道:“不要吃太快了。”
“小泉,这里不止有苹果。”谢枯兰意有所指的看向餐桌,“你可以选择最适合自己的。”
喻听泉光顾着和想要呕吐的欲望作斗争,没听清他刚刚到底在说些什么。
谢枯兰看了他几眼,把喻听泉扶起来,言简意赅道:“我带你去卫生间。”
喻听泉没多想,紧紧的捂住餐巾,努力压制喉口翻滚着的呕吐欲望。
他被谢枯兰拥在怀中,两人就以一种毫无间隙的姿态,一起走向了卫生间。
谢枯兰带他去的卫生间不是之前那个,而是比那个更远的。
与之前要过去的话需要穿过长长的一条走廊不同,谢枯兰这次找到的卫生间经过的地方都很敞亮,在大楼的最外围。
但是很奇特的是,这里反倒是没什么人了。
喻听泉没有想别的,专注的数着步子。
等到长得仿佛过了一整个实际那样的时间,历经了千辛万苦,他们才走到了卫生间旁边。
谢枯兰跟着喻听泉一起进去了。
喻听泉扶着墙,有点迷惑,整个人晕晕乎乎的:“……你,你在外面等我就好了……”
他还没说完,就感觉手腕处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
喻听泉循着冰凉感觉,垂眸望去,发觉,那双手拷还贴在自己的手腕上。
因为有些大,于是手铐并不能很贴合的将自己的手腕圈起来,而是空了一个很大的空子。
如果不看银色的链子的话,倒还像是一件特殊的工艺品,挺漂亮的。
只是,谢枯兰这一次做的也太离谱了。
他是来吐的,又不是干什么……
就算喻听泉自己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在这么小一个卫生间上演生死逃亡啊。
况且……刚刚经过亲眼见证谢枯兰的“解决方式”,喻听泉一时半会儿真的不敢动。
太凶悍了。
带着毫无人类底线感情的冷漠,手起刀落之下,喻听泉没有任何信心能让自己安然的从谢枯兰手中逃脱。
按照谢枯兰的性格,作为和他呆在过一起的有段时间的人,喻听泉觉得自己的下场只会更惨。
现在跑路,简直是十分不明智的行为。
不过,解开手铐的话,应该还是可以商量……的吧?
喻听泉觉得自己还是有机会的,小声道:“那个……我、我很快出来的……”
他说完,还扬了扬自己的手腕,像是在提醒谢枯兰,他的手铐让自己的行动实在是很不方便啊。
谢枯兰笑,眼睛浅浅弯起来,变得很温和:“没关系的。”
他看着喻听泉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话,像是为了让喻听泉听得更清楚,更能够刻进心底里去:“我会陪你进去,小泉。我不会嫌弃你的。”
喻听泉哑口无言。
他抿了抿唇,忽然觉得自己也没那么想吐了。
他摇了摇头,企图把昏昏沉沉的感觉从自己的身体里驱散开一点,低声道:“哥哥,我……我不想吐了。”
谢枯兰垂眸,安静的看着他:“嗯?”
喻听泉被他这个简短的回答弄得有点慌张,低声重复了一遍:“我、我不想吐了……我们,我们回去吧。”
“你没事就好。”谢枯兰道,“那现在,我们可以有时间好好的算算你刚刚做的小坏事,应该得到什么样的惩罚了。”
喻听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谢枯兰钳制住了手腕。
然后,高高举起,直到手背碰到头顶的冰凉瓷砖。
谢枯兰的吻就这样毫无预兆的,密密匝匝的落了下来。
他的吻真能算得上是惩罚。
每一下都亲吻得很重。
像是要把他这个不听话的小骗子彻底拆吃入腹,尝一尝喻听泉的味道是否有别人感觉到的那样鲜甜甘美。
喻听泉在这场肆虐的吻之中,想到了之前在另一个卫生间的时候,他看见的被按着头、泪水横流的cake。
他好像很痛苦……
就像现在自己这样。
但是喻听泉知道的,谢枯兰不会像那样粗暴的对他。
就算现在,也只是很轻柔的嗜咬,比起肆虐的破坏欲,那仅仅只是算得上某种过于激动的情绪的发泄。
因为……喻听泉感受到的,是谢枯兰靠在自己身体上、微微发抖的手。
他像是失去了什么,又重新得到了什么,那双黑色的眼眸的视线一直落在他的身上,未曾离开过分毫。
而喻听泉不知道这样的情绪从何而来,又如何解释。
他实实在在的,被谢枯兰忽如其来的浓重得仿若不是他自己产生的情感冲击到了。
喻听泉手足无措,只能很被动的、没有任何能够回应的措施的承受着那个算不上温柔的轻吻。
不知过了多久,谢枯兰松开了他。
喻听泉感觉自己都被谢枯兰身上那种冷淡的杉叶气味浸透了,说不出的好闻。
他似乎有点情绪上头,黑色的眸子微微垂下去,落在他们脚尖。
谢枯兰没说话。
他知道,好像自己又有点儿失控了。
明明喻听泉什么事情也没做,他只是恰巧进了一个有危险的卫生间,又恰巧没有让自己跟在身边。
而自己去找他的时候,又没有及时控制住自己,展露了并不能算是好的一面。
谢枯兰知道的,这样的行为会吓到他。
喻听泉太像一只软绵绵的小兔子了。
胆子那么小,身体那么软,那么香。
可惜只要稍稍的一靠近,就会很容易逃窜掉。
面对他的时候,常常流露出惧怕的情绪。
明明一开始只是把他当作一个可有可无的有趣玩具。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谢枯兰居然这么在意他了。
只是一小段时间没有看见他,就像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人窃走,再也回不到原地的恐慌。
谢枯兰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也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他垂着眸,漫不经心的想——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无论如何,喻听泉都必须待在他身边的。
只要他不允许,以生命作为赌注,那么,没有人能够强行把喻听泉从自己身边夺走的。
……除非,是喻听泉自己不想留下。
他这样想着,觉得自己刚刚的样子还是太吓人了些。
得好好哄一哄这只小兔子的。
不知多久,谢枯兰才抬头,目光落在喻听泉身上。
他还没说话,就感觉自己的嘴唇上传来的一阵柔软触感。
有点凉凉的,像是质地上好的瓷器。
很舒服,带着苹果的香气。
谢枯兰有点怔愣,一时没做出任何反应来。
他定定地看着喻听泉,像是等待着喻听泉亲自开口回应。
喻听泉没想到,他会一直看着自己,本来就因为缺氧而有点泛红的脸更加染上一层粉意。
像是被热气蒸红了的水蜜桃,水灵灵的,很漂亮。
“你……”喻听泉似是觉得有点儿口干舌燥,不由得舔了舔唇,声音也放的小小的,“……哥哥,你在想什么呢?”
怎么看上去,那么不开心?
谢枯兰的目光毫无目的性的漂流了一会儿,最终,才彻底落实在喻听泉的那双形状漂亮、颜色甜润的眼睛上。
卫生间的位置极其偏僻,白天的时候,根本没有人会来到这里。
于是,那双剔透得像是被水洗过一样的眸子里面,倒映着原原本本的他。
那么完整,又那么唯一。
似乎这一刻,喻听泉的心中什么事情也没有想。
只是专注地关心着谢枯兰——关心着谢枯兰是不是开心,会不会难过,为什么不说话了。
这样的眼神很深情,几乎让谢枯兰在原地愣了两秒钟。
好在,谢枯兰没有忘记自己和面前的喻听泉的地位和身份,很快,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诧和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就换成了最原始的冰冷,像是油盐不进的美丽宝石。
“我什么都没有在想。”谢枯兰明明想了那么多,却还是执着于撒谎。
他垂着眸,不太想再和喻听泉对视了。
喻听泉认真地观察着他的表情,十秒钟后,他才十分严谨的得出了结论:“你在撒谎。”
谢枯兰一时哑口无言,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个戳穿的话语:“你说是就是吧。”
喻听泉还是叽叽喳喳的不依不饶,看样子还想说点什么东西的。
然后,就被谢枯兰打断:“是还没有亲够吗?”
喻听泉:“……”
他马上改口:“够了够了,非常足够,谢谢哥哥。不用了。”
谢枯兰还保持着把他圈在墙面和自己怀抱创造出来的空隙之中,声音显得有点哑,有点低,勾连起了不太明显的欲色,惹人遐思。
“你还想吃东西吗?”谢枯兰问,“你看上去,好像还没有吃饱。”
这个“吃饱”二字,被谢枯兰念得很轻,若是不用心听的话,几乎能够随时略过的。
但是,喻听泉因为格外专注的缘故,不仅听见了,甚至还能够听见,末尾的音节被轻轻拖长,平白无故的带了点缱绻的意味。
真不怪他想歪啊!
谁叫谢枯兰长了张这样的祸国殃民的脸,嗓音还这么勾人,几乎分分钟就能蛊惑一百个无知男青年好吧!
可是,这些话喻听泉是不敢说出来的。他脸一红,迎着谢枯兰探究的目光,显得有点支支吾吾,回答道:“……我、我吃饱了!”
谢枯兰轻笑,那笑声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就显得异常轻,像一片小羽毛,轻轻地挠着喻听泉的耳朵,有点痒丝丝的:“真的不要了吗?”
喻听泉不敢接应这样的暧昧的话,只能闷着头当一只鸵鸟,小小声道:“……真的吃饱了。”
“那好。”谢枯兰站直身子,把喻听泉从自己的禁锢之中放出来,一双眼睛微微弯起来,显得很平易近人,一点也不像平日里他面对喻听泉的时候,展露出的有点病态的一面,“我们现在可以去参加上面的俱乐部了。”
喻听泉迟疑了两秒钟,点了点头:“好。”
谢枯兰牵着他的手,带出了卫生间:“在这之前,你可能先要去做一个小小的妆造。”
喻听泉:“……?”
他没听过这个听上去真的很专业的词汇,疯狂敲系统007:“7哥!八百里救急啊!”
系统007像以往的任何一次一样,应答得很快速:“小泉,你说,我在听的。”
“妆造是什么啊!”喻听泉真诚发问,“我是文盲,从来没听过这个词汇哎!”
系统007尽职尽责的给他解答:“就是妆容造型啦小泉!我感觉,也许谢枯兰是觉得把你装扮一番之后,带出去会有面子一些?”
喻听泉:“???”
他很不理解:“可是我又不是女生啊!”
系统007一针见血:“可是你现在确确实实穿的是女装啊?”
喻听泉……喻听泉甘拜下风。
他是没想到,谢枯兰让他穿裙子除了个人恶趣味的审美之外,还有这个考量。
他正想着怎么才能温和又不引起谢枯兰反感的拒绝,对方就开口了:“小泉。”
喻听泉被猝然点名,有点心虚的眨了眨眼:“哥哥怎么了?”
谢枯兰道:“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把你物化的。”
喻听泉啊了一声,微微抿唇。
是啊……物化。
刚刚系统007猜测的意图,不就是把一个人当作能够随意装扮、没有个人性格和风格的物品吗?
但是,谢枯兰说,他不会的。
喻听泉想了想:“那我们……”
“是啊。”谢枯兰打断他,“我们来不及找化妆师了。”
他看着喻听泉,像是在认真对他讨教着问题解决的方法,低声问:“小泉,那我们怎么办呢?”
喻听泉动了动唇,想要说话的时候,谢枯兰却忽然笑了。
他从口袋中摸出一根还没有拆分的口红,微微歪着头:“好巧哦。”
“我帮小泉涂口红吧,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更(正在生死时速ing 早6点,大家晚安
虽说是问句, 但是谢枯兰的手已经落在了喻听泉的肩膀上。
他用一种温柔但又不能退拒的姿态,安静的看着喻听泉,又重复了一遍:“小泉, 好不好?”
喻听泉本想着拒绝的, 但是不知为什么,鬼使神差一般, 他竟然点了点头,轻声应答:“好。”
他们身后就是空旷的废弃杂物间。
上面隐约有几个字——化妆间。
喻听泉看见的时候, 不由得哑然。
谢枯兰……还真是信守承诺啊。
说是带他来化妆间, 就真的是化妆间……
一丝一毫折扣都不打的。
他还没缓过神来, 就被谢枯兰推进了化妆间。
里面出乎意料的很干净,看得出,是有人时常来打扫过的。
谢枯兰笑着,把他推到了一面镜子前面,用眼神示意他坐在面前的凳子上:“请坐。”
喻听泉很听话的坐好了。
好在现在这个地方不算什么奇怪的东西, 喻听泉拿出了壮士赴死的气魄, 一鼓作气地坐好了。
他闭着眼睛,对谢枯兰道:“来吧!”
谢枯兰轻笑:“你不用这么紧张的。”
“我们只是涂个口红而已。”
喻听泉睁开一只眼睛, 看了看镜子里映出的谢枯兰,许久,才憋出一句话:“……不信。”
谢枯兰耸耸肩:“你不信的原因, 是想让我对你做出什么吗?”
喻听泉睁大眼睛, 急忙解释这个“误会”:“没有没有!我……我很纯洁的!”
谢枯兰一笑, 颇有种尽在不言中的荒谬掩饰感。
“抬头。”
亮白的灯光骤然亮起, 喻听泉被这样强烈的光线刺激得有点睁不开眼睛, 许久, 他才垂下眸子, 勉强适应了这个对他来说过分明亮的环境。
几滴生理性的泪水委屈地挂在眼角,明明还什么都没有对他做呢,就弄得像是被人狠狠欺负了一样。
有点可怜,但是更多的,是激起了他人对这只看起来很好拿捏、容易红眼睛的小兔子的肆虐欲。
谢枯兰幽暗的眸子更添上几分暗潮涌动,似乎在酝酿着一场更大的风暴。
而喻听泉浑然不觉。
他还微微抬着头,等待着谢枯兰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乖巧到简直不像话的地步。
谢枯兰拿出了那支口红。
这是他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顺手让管家买的。
当时,他看见那张卷的广告牌的时候,就会在想象——
这样热烈的红,呈现在喻听泉的唇上。
一定会像是春江好景里的一抹艳红春色。
很适合喻听泉的。
他想着,唇膏的膏体轻轻地抹上喻听泉的唇。
谢枯兰没使用过这种东西,技巧颇差。
有一点甚至涂出去了,把M形的锋利唇线掩盖掉,倒是显得颇为水润。
谢枯兰看着他的唇,忽然不能自抑的笑了一下。
喻听泉察觉到这人在笑自己,睁大眼睛,有些迷惑地看向谢枯兰:“怎么了?”
此刻的喻听泉还没有发现自己的嘴唇被谢枯兰填色填歪了,显得有点呆呆的可爱。
只是看上去,都很容易让人产生想要摸一把他的头发的冲动。
而实际上,谢枯兰也没有忍着。
他很轻很轻的,揉了一把喻听泉的脑袋。
触感软软的,微卷的头发蹭在手心上的时候,很舒服。
“没怎么。”谢枯兰敛去笑意,恢复成往日的淡然模样,“你要不要看看自己?”
喻听泉这才发觉,自己面前是有一面镜子的。
他啊了一声,有点懊恼的捏了捏自己的耳垂,这才转过身去,贴着镜子看了里面的自己。
两秒钟之后,喻听泉才发现为什么谢枯兰会笑了。
他敢怒不敢言,只能小小声的抗拒:“哥、哥哥,歪了……”
谢枯兰还是站在他背后,和喻听泉一起看着镜子里的他们两人。
他点点头:“嗯。歪了。”
谢枯兰说完,就再没有任何表示,而是看着镜子里的喻听泉的眼睛,询问道:“小泉打算怎么办呢?”
“当然是擦掉啊……”喻听泉想都没想,就说道。
但是,听到这个解决办法的谢枯兰似乎并不满意。
他的眸光轻轻地闪,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好可惜啊。这里没有纸巾,也没有手帕,怎么办呢?”
谢枯兰的眼睛似乎有某种让人看了就挪不开的魔力,喻听泉感觉只要和那双眼睛一对视了,就再也逃不掉那双黑色眼睛织就的精密陷阱。
他支支吾吾了一会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似乎被那双眼睛看得丧失了语言组织能力。
连带着脑子,也搅乱成了一滩浆糊,黏黏乎乎的,怎么也拆解不出来原先想到的思绪。
“……”喻听泉按照谢枯兰惯用的思路想了想,似乎知道了问题的解决办法。
他的脸很红,连带着耳尖都染上了漫漫的粉色:“……哥哥帮我。”
谢枯兰俯下身,声音轻轻的,像是恋人之间无距离的低语:“怎么帮呢,嗯?”
喻听泉有点不敢看他的眼睛了,但是不知为何,视线还总是被谢枯兰那双仿佛有魔力的眼睛攫住,不肯放开一点点。
“……”喻听泉想说些什么,又觉得实在说不出口,于是退而求其次的抬起头,用那片不完美的薄唇亲上了谢枯兰的唇。
“匀、匀一点……”喻听泉有点害羞,不敢去看谢枯兰的眼睛。
而他得到的,则是谢枯兰温柔有力的回吻。
几分钟之后,仿若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谢枯兰终于再一次把他放开。
喻听泉的唇上的色彩已经被两人之间交换的吻吃的差不多了。
谢枯兰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终于放过了他。
他像是很满意,轻轻道:“小泉想出的解决办法真好。”
“下一次,要继续努力哦。”
闹完这些,他们终于到了俱乐部里面。
谢枯兰在喻听泉的合理请求之下,终于同意拿掉喻听泉手上的手拷。
成功获得自由的喻听泉发出了深深的感慨:“7哥,我顿悟了一首诗。”
系统007:“?”
“生命诚可贵,自由价最高。”喻听泉深情地说,“没有东西束缚着的手腕真好。”
系统007早就洞悉了喻听泉已经染上颜色、不复纯洁的内心:“哈哈,我才不信。”
喻听泉娇羞:“别说出来嘛7哥!干嘛呀!”
系统007毫不留情面的戳穿他:“是啊,这玩意在某些时候出场还是挺好的哈哈哈,是谁爽了我不说!”
喻听泉略过了系统007,做了个鬼脸:“人活在世界上,就是为了爽爽!”
他说完,还想多贩剑几句,就被谢枯兰的声音拉回思绪:“小泉,我等会儿先带你去找我的朋友——这里算是大厅,应该不会有很过激的行为出现,你不用太担心。”
喻听泉愣了一下,还是点点头,应答道:“好。”
反正是谢枯兰带着他去,应该没什么事情。
况且,之前两次遇到危险,都是像谢枯兰说的那样,是在那种没什么人的地方碰到的。
在这种人多的地方,应该会好一点……吧?
不久,喻听泉就发现自己刚才的担忧全然是多余的。
“甜心homepage”生意很火爆,即使是白天,不算入夜的时候,也挤满了行行绰绰的人们。
他们或端着香槟,或站在桌台面前打斯诺克,而更多的,则是两三成群的cake和fork们在调笑。
喻听泉不着意经过几组,听了一耳朵的价格和笑声。
那内容确实不太符合现行社会的普遍价值观,喻听泉有点发懵的抖了抖,又迅速被谢枯兰带走。
那也只是一点点感觉而已。
很明显的,像刚刚那个卫生间里出现的事情在这个地方具有普遍性。
只不过交易发生的地点有优劣,每位主顾的喜好也不一样罢了。
这个流程总的来说还是挺完善的。
喻听泉垂眸,专心看路,不再去看那些形形色色的人。
还是谢枯兰发现了他的异常,即使在嘈杂的人群之中,那道冷如清松的声音还是显得很特别,在喻听泉耳边很明晰:“小泉,你害怕吗?”
喻听泉摇摇头,回答:“我没有。”
确实,还没有到害怕的地步。
虽然一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前两天,确实诡异又畸形,让人无法体谅一份半点世界观存在的必要性。
而现在,喻听泉很惊讶的发现,自己对于这样的景象居然变得有点麻木起来,像是司空见惯才导致的结果。
喻听泉以为自己是逐渐熟悉了这里,才会变成这样。
——直到现在,谢枯兰问他害不害怕的时候,喻听泉才忽然的反应过来。
那并不是熟悉,而是,他作为一个外来客,正在被这个世界观缓慢而固执的渗透出的价值观感染,最终一点点的被同化。
这样的说法听来未免有些可怕。
喻听泉几乎是打了个寒颤,才缓慢的跟上谢枯兰的思路。
他情不自禁的朝着谢枯兰的方向瑟缩了一下,声音低低的:“我只是……有点儿……新鲜?”
谢枯兰眼睛笑得弯弯的,看上去很温柔:“不用新鲜。”
“我的朋友叫解江山,他就是专门做这门生意的。”
谢枯兰几乎是话音刚落下,吧台那边就传来一道欢快的呼声:“阿兰!你怎么现在才来啊!”
谢枯兰抬眸,淡淡的应答:“嗯,他就是解江山。”
被称作解江山的青年蹦蹦跳跳的过来了,喻听泉有点儿怕生,于是下意识往后面躲了躲。
解江山明显也发现了他,主动解释道:“没事的,不用躲我,我不是fork,也不是cake。不会伤害你的。”
“况且——”解江山慢悠悠的补充,“朋友的东西,我从来不会碰的。”
喻听泉垂着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应答他。
好在解江山是个很能自己热场的神奇男子,见喻听泉三秒钟内没有回应他,主动的去找了谢枯兰:“嘿嘿,阿兰,我催你那么多次了,你这一次终于肯来——这不,还学会拖家带口了。”
谢枯兰回应的很随意,两人之间的氛围很轻松,应该是熟识了很久的样子。
“带我的同伴来见见世面而已。”谢枯兰道,“不用给我们安排特殊服务。”
喻听泉闻言,抿了抿唇,一直从耳尖红到了眼尾,显得分外诱人。
怎、怎么这么直白啊!
谢枯兰!你真的……我哭死!
解江山倒是不怎么在意,对他来说,谢枯兰一直是这个风格。
他闻言,声音低了好几个度,显得有点低迷:“阿兰,你要是来玩的话,平时随便什么时候来都行,但是,你今天好像有点儿不太赶巧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