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到住院部,白黎就看见过道里围的都是人,里面还有两三个警察。
顺口问了嘴:“什么事啊?”
小胡抬眼“白姐,你可回来了,二十一床昨天不是才进来个小姑娘嘛...”
“二十一床?”
“她爸特凶那个,一直骂骂咧咧!”
“哦哦!想起来了,她怎么了?”
小胡一摆手“不是她,是她妈,被家暴了,去办公室的时候刚好让冉医生看见,就报了警,结果警察一来,那女人又反水了,非说她没被家暴,是冉医生逼她报的警,要我说这冉医生就是心好,换成是我,爱家暴不家暴,打死也不关我的事!白姐——”
话还没说话,白黎就已经冲过去了。
“别看了别看了!都散了!”
警察一发话,大家做鸟兽散。
“冉宁!”
跑来白黎一把拉住冉宁。
冉宁摇摇头“我没事。”
警察看了眼那对夫妻,又看了眼旁边的孕妇,问——
“你们认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孕妇从兜里拿出自己的工作证_——
“我叫叶绒,是天泽数理化补习机构的负责人,这位女士在我们那里做过保洁,她被丈夫家暴的事情,机构里的人都知道。”
话落,女人的丈夫立刻吼起来——
“你不要胡说八道!谁家暴了!!”
“你吼什么!再吼我拷你昂!”
警察一扭身,腰间的银铐子就露了出来,男人被吓得顿时缩起头来。
叶绒并不怕,连往后退都没有,继续说道:“她经常被打的鼻青脸肿,最严重的时候鼻梁骨都断了,我们之前问过她要不要报警,她一开始不愿意,后来又说要报警,等真的报了警..警察来了,她又改口,因为机构里有监控,所以她赖不掉,之后她就辞职了,没想到今天又在这里遇见,刚刚我看见是她,就多听了几句,结果又一模一样的事情,这位医生也是好心,才信了她。”
警察朝那对夫妻拧起眉毛——
“是这样吗?”
那俩人不说话,看来是这样了。
“所里走一趟吧。”
男人一听要去派出所,这才害怕起来,慌张问:“我就是不小心打了她一下,打自己老婆也犯法啊?我们闹着玩呢!”
但凡有点血性的正常男人,都瞧不上打老婆的窝囊废,那警察厉声道:“让你走就走!哪儿那么多废话!”
一场闹剧结束,冉宁的太阳穴突突跳了几下,她看向帮她解围的叶绒——
“谢谢你。”
“不用。”
叶绒伸手拍了拍冉宁的肩膀,以示安慰——
“你是好心,不过...那女人没救了。”
说完,便离开。
人一走,旁边的白黎却蹙起眉头,咦了声——
“她是...”
“你认识吗?”
“说不上来,但我感觉..我好像见过她。”
冉宁抿着嘴角,点了下头“你应该见过她,王主任跟她好像挺熟,她婆婆住院,本来是申请加护病房,结果病房满了,就临时安排在咱们这层,估计昨天你去换药的时候,可能打过照面。”
“不不不....不是在医院,是别的地方...”
“别的地方?”
白黎敲了敲脑门儿“你看我这脑子,现在是越来越来不行了~”
不等她想起来在哪见过叶绒,兜里的手机,率先作响。
白黎拿起一看,见是万康,直接摁掉。
再打来再摁掉,就是不接,直到不响为止。
一般情况下,白黎是不会主动挂万康的电话,现在这样肯定是万康先惹她了。
“你们怎么了?吵架了?”冉宁问。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白黎满心满眼就一个字——累!
“不用接,肯定是万康她妈告状了呗。”
冉宁一怔“又调表啊?”
“不知道,刚刚打电话说在门诊,非要我过去,去了又吊一张脸。”白黎抱起胳膊,皱着眉,心里也不怎么舒坦“反正这回我没管她,次次都这样,没完没了!”
“那万康...”
“随便他,那是他妈,又不是我妈,再说我妈也没这么糟过他啊,冉宁...我说真的,我现在对他也好、他妈也好、他奶奶也好,真是够够的!以前我就是太好说话了,哪次不都是她们先挑的头儿,万康就指着让我忍,我这回还就是不忍了!我倒要看看他们家能怎么样!”
这会儿白黎在气头上,冉宁也不好劝,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把话题岔开——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下班我请看电影怎么样?”
“这么好?”白黎被她一哄,心情顿时好了些,随即眼睛一转,歪过头“今天可是周末,不跟你家机长过二人世界?”
成天被她你家机长、你家陆迢的这么叫,冉宁都免疫了——
“队里有培训,她回不来。”
白黎哼了声“我就说嘛~要不然也不能轮到我~”
冉宁被她逗笑“那你去不去?”
“去!”
不年不节,电影院根本没有好片子上,两个人买了炸鸡和烤串,直接开车去冉宁家。
先前买的投影,今天总算是派上用场了。
白黎拿过平板,刚打开云盘,就看见一串好长的数字文件夹,这种感觉跟曾经的某播有点类似——
“靠!靠!靠!你居然有这个!”
冉宁把投影打开,转头扫了眼,笑道:“你之前不是一直想看这部片子吗?那天我逛论坛,刚好看见有人在发资源,就下下来了,但是...好像没字幕。”
“没字幕就没字幕啦~反正我想看的也不是字幕!”
“喂——”冉宁好笑的拍了她一把“这是爱情片!”
“是是是!”白黎迫不及待“你快把窗帘拉上,我要投屏了!”
吹着空调,吃着炸鸡,时不时再喝上两口小酒,这不比在电影院里舒服?而且电影院就算花钱也看不了这种爱情片,赤果果的...心肝肺都要掏出来~
“这男的有八块腹肌!这女的身上真白!”
冉宁对这部片子略有耳闻,但她真的以为就是尺度大些的爱情片,这...怎么一上来就是这样?
“这个...不是爱情片吗?”
“是啊,爱的很赤果果。”
....好吧....
毕竟是快三十的成年人,几句玩笑话一开,气氛就打开了,冉宁和白黎的英文都不错,只要不涉及太生僻的词汇,基本上都是能听懂的。
看着看着...冉宁就看进去了,情节稍微有点扯,不过整体还不错。
正看到精彩的地方,玄关的灯突然亮了,还不等两人反应过来,就听咔哒一声门关上,一扭头,陆迢跟大变活人似的站在她们后面。
巨大的幕布上纠缠着一对男女,嗯嗯啊啊凌乱不堪。
冉宁的脑子像被人捶了一拳,完全懵掉。
白黎在旁边也傻了,动也不动。
倒是陆迢,扫了眼幕布,很淡定——
“你们看,我上厕所。”
人一进卫生间,白黎才反应过来,连忙退出投屏。
白光照在冉宁脸上,像从沸水里捞出的蟹子一样,都熟了。
白黎懵逼,但又忍不住乐——
“什么情况啊?她来上厕所?”
冉宁的脑子宕机又重启,来回好几次才开机,她想起来了,这密码还是自己主动给她的——
“我不知道,她说今天不回来的。”
白黎恋爱次数比冉宁多,经验自然也比她丰富,看眼下这情况,估计是陆迢想给她个惊喜,就没提前告诉她,结果呢...小妮子没领会,真以为人家不回来,还把自己领回来看电影,这不...就被抓个正着。
“咱们还看吗?”
冉宁望着桌上都还没怎么动的炸鸡,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张口说道:“看吧....”
怎么看?看脸怎么被烤熟吗?
白黎摸了摸她的头,故意谑她——
“今天我实在来的不是时候,算了~下次看吧,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着便站起身来,临走前,没忍住,冲冉宁开玩笑——
“她要是问,你就往我身上推,说是白黎哭着喊着要看的。”
冉宁又是一阵脸红。
坐进车里的白黎,没着急开走,身子歪出车窗,仰头看星,可惜华清早就没有星星了,再一低头,万康发了一堆消息...
白黎没看,直接删了。
她靠在椅背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间就觉得没意思了,好像连沟通的欲望都没了。
冉宁站在卫生间门口,听着里面的水声,刚要敲门,门就被里面的人打开,陆迢洗了把脸,正拿毛巾擦呢。
唇角忽然有点痒,冉宁懒得用手去挠,探出舌尖去勾,还不等她解痒,一道人影倏地就落了下来。
陆迢攥住冉宁的手腕,把她整个抵在背后的门板上,冉宁的眼前晃了下,一张口全是这人的味道。
陆迢压着她,汹涌的气势像山谷里蛰伏许久的老鹰,沉沉的眸光藏着克制...克制那些不用言语,便能溢出眼眶的谷欠望。
冉宁一阵悸动,想推开她,手上却没力,只能用掌根虚虚抵着她的肩。
她不敢看她的眼睛,总觉得这人的眼神,像要把自己一层层拨开,然后连骨带肉吞入腹中。
陆迢盯着她,嘴角噙笑“电影好看吗?”
冉宁就知道她要问这个,立马不依的挣扎起来——
“是爱情片!不是——”
话没说完,铺天盖地的吻便落下,陆迢掐着她的腰,将她的声音尽数吞进喉咙。
刚还挣扎的人,瞬间缴械投降。
陆迢的吻仿佛带着蛊,每一寸都叫人沉迷沦陷,冉宁垂在身侧的手,不知不觉便环住了她的脖颈...
仰起头...
任她放火...任她掠夺。
两个人烫的厉害,冉宁像一条窒息的鱼,快要喘不过气,但就这样...却也不肯放开手,好像一放手,眼前的人就要消失似的。
陆迢忽然吃疼的抽了口气,随即微微拉开两人的距离,偏过头...嘴唇落在冉宁的耳边,一股一股热气往里钻——
“又咬我?”
“....”
冉宁脑子早乱了,根本没懂陆迢说话的意思,傻乎乎的还往人家怀里蹭。
陆迢被她蹭的手脚酥麻...
算了...不会接吻就不会吧,自己会就行了...
先亲,其余的慢慢再教。
抿住她的耳垂,牙齿轻轻地刮着....
“我今晚不回了,收留我,好不好?”
冉宁揪着她的领子,抱的更紧,就算陆迢不说....
她也不让她走了。
第五十五章
冉宁的吻毫无技巧, 不得章法,生涩的如同初尝情谷欠的新手,咬着陆迢的嘴唇就不知道松开,陆迢原本掐着她的腰, 却也不得不先暂时撇下, 捏着她的嘴, 逼着她把牙齿松开,再把自己的舌尖送进去,用自己的节奏带着她走。
舔过她的牙龈, 刮过她的牙齿, 在里面搅得天翻地覆, 最后再含着她的舌尖, 细细的抿着。
冉宁被她这样来回带了好几次,便开了窍,学着她的动作, 也去勾她。
一边勾,一边将手插进她的发里, 这人的头发亦如当年般柔软。
陆迢彻底软了, 浑身像过电一样,睁开眼看着她, 眼睛都充血了。
冉宁正亲的上头, 十分不满这人的突然撤离, 一急就又咬在了她的下巴上, 白嫩的下巴立马显出两排牙印来。
陆迢哭笑不得,压下头, 用自己的鼻尖碰了碰她的鼻尖, 声音里满是宠溺——
“你怎么这么爱咬人?”
她们在卫生间门口, 四处看去...客厅的灯亮着,卫生间的灯亮着,走廊的灯也亮着,冉宁被灯光照的一阵眩晕,再抬头望向眼前的人,陆迢充血的眼底,此时呷着笑,化不开的浓情快要将自己吞没...冉宁心尖颤动,张口喘了几声。
她不记得自己,有咬她。
捞起她的衬衣,想继续往里探去,陆迢忽然抓住她的手。
“等....等一下!”
“怎么了?”
“...我先洗个澡。”
冉宁一愣,松开她的衣服——
“行,那你先洗。”
回到卧室,冉宁脸颊烫到不行,刚刚太不应该了,自己怎么会那么急?
稍坐了会儿,起身打开衣柜,从里面拿了干净衣服,随后走到卫生间门口,正要敲门,手却顿住,侧过耳朵听了听——
里面怎么没一点声音都没有?
隔着磨砂玻璃细看,一个矮了半截儿的模糊轮廓动也不动。
冉宁觉得奇怪,便握着门柄,将门推开。
一推开,就见陆迢坐在马桶上,既没洗澡也没上厕所。
“你在干什么?”
陆迢神色变了变“没...没干什么。”
她身后侧面就是镜子,冉宁视线一瞥,落在镜子上,眼尖的瞄见这人后脖颈冒出的纱布边儿,一瞬间眉心蹙起——
“你后背怎么了?”
“啊?”
不等陆迢反应过来,原本在门口站着的冉宁已经冲到面前,一手摁着她的肩,另只手扯起她的衣服领子。
“哎哎!”
“叫什么!”
冉宁往里看去,陆迢的后背一片淤青,靠近衣领的位置,还用纱布包了起来。
难怪她不让自己掀她的衣服,敢情是受伤了?
“怎么弄得?”
“小事儿,就碰了一下~”
“陆迢!”
见冉宁发火,陆迢这才老实交代——
“我们队有个小孩,训练的时候手没抓稳,我刚好在他后面,就扶了一把,然后就摔了,稍微蹭破了点皮,真没多大事儿,而且我也没觉得多疼...真的!我向你保证!。”
说着,还伸手去拉人家。
被冉宁一巴掌打掉。
“嘶!”陆迢忙往后缩手。
冉宁神色严峻:“你给我出来。”
两人去到卧室,冉宁拿来药箱,指着床——
“脱衣服,趴下。”
陆迢看着药箱“不用了吧,我真没——”
话没说完,就被冉宁的眼神杀回来,虽然不怎么情愿,但也不敢违抗。
陆迢乖乖脱衣服,然后趴下。
解开纱布,心顿时一揪——
血肉模糊,足有杯口大,还在往外渗血。
这叫稍微蹭破点皮?这叫没事?
陆迢见身后半天没动静,正想回头去看时,背上突然一疼,双氧水的刺激感,让她差点撅起来,太疼了..疼的她都开始语无伦次了...
“啊!啊!你轻点啊~轻点啊!我疼死啦!肉都要掉了!”
她一喊,冉宁的手就哆嗦,一哆嗦,连带着眼睛也发红。
大概是知道自己声音喊过头了,陆迢回身去看她,就见这人眼湿湿的红着。
陆迢瞬间懊恼起来,这点小伤...喊什么喊?
伸手去拉她,握住她的细腕,轻轻地揉了揉,低低的哄着——
“我不疼了,你弄吧...没事昂~”
再往后,就算疼,陆迢也只是紧绷肩膀,再没吭一声。
等伤口处理好,冉宁去卫生间用热水投了把毛巾,连带着干净衣服一起拿过来。
陆迢看着她手里还在冒热气的毛巾,一怔:“你干什么?”
冉宁面不改色,不咸不淡地说:“不是想洗澡吗,给你擦擦。”
“我、我自己来就好!”
冉宁压根不理这人,下一刻毛巾就盖了过去。
陆迢被烫的一激灵...
咱就是说,不用这么烫...凉的也成~
擦完澡,陆迢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黑溜溜的眼睛,整个人特别娇羞,冉宁俯身摸了摸她的头,心情大好,拎着毛巾洗澡去了~
陆迢支楞着耳朵,听见卫生间响起水声,才敢伸手把床边搭着的衣服捞进来...
破天荒...厚脸皮的人,居然脸红了。
说实话,陆迢真没想到那一步,她们虽说有感情基础,可中间到底是过了九年,与其说现在是复合,不如说是又重新在一起,想把遗失的九年慢慢弥补,想所有的一切都要慢慢磨合,她怕操之过急,冉宁会害怕,也怕生活中突然多出一个自己,她会不习惯,自己不仅要失而复得,更要天长地久。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一见到这人,什么理智都失控了。
本来今天确实回不来,因为受伤,才被临时放了假,就是想看看她的,谁知道....竟然一发不可收拾。
陆迢坐在床边,用了搓了搓脸,难道是黄汤下肚,昏了头?
可自己滴酒未沾啊。
冉宁平常洗澡大概半小时,今天又往后延了十分钟,但她保证自己绝对不是故意的!
关了水,擦干身子,目光瞥见架子上的身体乳,冉宁拿起来,拧开盖子低头闻了闻,淡淡的柑橘味...
出来的时候,客厅的灯是黑的,投影仪已经也关了,抬眼望去只有卧室的灯亮着...
她穿着那双兔子拖鞋,步子轻的听不见,走到门前,向里看去——
陆迢靠在床头,上身穿着白色无袖背心,下身是一条黑色短裤,黑白配的色系跟她十分合衬。
她身上很白,胳膊上有肌肉,但不大...属于刚刚好的那种,腿很细又很直,稍一动...还能看见侧面绷紧的线条。
再往上,陆迢的胸口微微突起,冉宁轰的一声在脑子里炸开——
她没穿吗?
陆迢低头,敛着眉,手里翻着最新一期的《柳叶刀》,见门口的人还傻站着不过来,便冲她招手——
“过来,我给你吹头发。”
冉宁心脏猛地一缩,即刻又跳的更快...陆迢站起来,看的更清楚了。
《柳叶刀》被扔在一边,陆迢拉着冉宁,把人摁在床上...
不是自己刚刚‘欺负’她的时候了。
吹风机的嗡嗡声震耳欲聋...
陆迢撩着她的发:“烫吗?”
冉宁咬唇:“不烫。”
发吹到差不多干,陆迢将温度调小了一度,空闲的那只手,抬起...搭在冉宁的肩,缓缓向上...捏住她的后颈...
“我帮你揉揉,你看你...这一块都硬了。”
说着,拔掉吹风机,手在冉宁的后颈,上下左右的揉起来。
冉宁闭上眼,两只手攥紧,这哪里是按。摩,完全就是在‘放火’...
时隔九年,这人太会撩...而自己太经不住撩。
突然,陆迢的胳膊被拉住....
下一秒,冉宁转身扑了过来,一口咬住‘坏人’的下巴,用牙齿磨了磨。
谁料,陆迢竟咧嘴笑开。
一手揉着她的头,另只手把人往上拽,脑门儿碰碰她的脸——
“你真坏...给我拿背心,自己却穿长袖,你想干什么?嗯?”
冉宁望着她的眼睛,手揪在陆迢的领口,来回绞了几下,两人的视线纠缠在一起...
那段年少的爱恋...
在此刻全都回来。
冉宁难以自持,想哭...但更想她。
陆迢读懂她的心事,轻轻地捋着她的发。
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想亲她,才几下,就被冉宁叫了停,姑娘脸红扑扑的,伸手挡住自己——
“你别乱动,一会儿伤口挣开,又得出血了。”
今天注定是什么都做不了,两人抱着,温存片刻,陆迢便从床上爬起来,唉声叹气。
这人后背发光,冉宁脸热,没敢多看,问她——
“你干什么去?”
陆迢低头在肚子上拍了几下:“我去吃点东西,晚上光急着往回赶,还没吃饭呢,饿死我了。”
冉宁脸又是一热...
这人...
去到客厅,陆迢瞄见眼茶几上的啤酒,扭过头——
“你还喝酒?”
冉宁不以为然,靠着沙发扶手坐下来:“偶尔累了会喝一点,而且今天白黎心情不太好,也是陪她喝一点。”
陆迢拿起啤酒罐子,里面大概还有一半多的量,不算喝多,就也没说什么,话锋一转,问道——
“医院里没什么事吧?”
冉宁瞬间想到那个被家暴的女人,淡定地摇头:“没事啊。”
陆迢从冰箱里拿了罐可乐,重新坐回沙发上,一边吃炸鸡,一边喝汽水,又问:“你们医院...单身的男医生多吗?要有点质量的,歪瓜裂枣不要。”
她把一整根鸡腿塞进嘴里,牙齿用力一刮,再拿出来的时候就只剩骨头了。
这技能,冉宁以前也见过,陆迢吃鸡腿总喜欢这么吃,鸡翅也是,每回都能精准的剔除骨头,从没失手过,说她也不听,非说这么吃香,有次自己跟她学,塞到一半就塞不下了。
“还行吧,你问这个干嘛?”
陆迢耸耸肩,举着手里的可乐,一本正经地撒过眼去:“没干嘛,就是让你离他们远点。”
冉宁一愣:“你认真的?”
傻乎乎的,还跟小时候一样,自己说什么都信,不管扯得有多远,她都是这副表情,就算觉得离谱,也是半信半疑的态度。
“逗你的!”陆迢笑着抹了把嘴,仰头又喝了一大口汽水“不过,是真有事。”
“什么事?”
“商楠失恋了。”
“啊?”
“你干嘛这个表情?失恋很奇怪吗?”
冉宁抱着胳膊,也觉得自己刚刚反应有些大,这会儿点头又摇头的:“也不是奇怪,只是商楠给我的感觉,不像是会谈恋爱的人。”
陆迢了然,商楠这人看着好说话,跟谁都亲近,实际上真正了解她的人才知道,她这些都是表面工夫,别看当下跟你聊得热火朝天,说忘也是扭头就忘,她干什么似乎都不走心,明明可以拿一百分,最后却总在六十分的时候就停下,陆迢觉得像她这种性格,应该会很难投入一段感情中,所以当商楠说她分手的时候,自己也差不多也是冉宁这个想法。
可转念又一想,商楠比自己大两岁,今天都三十了,有点感情阅历也很正常,再说...凡事不能只看表面,或许人家只是跟外人不走心,跟对象走心呢。
所以,诧异没多久,也就消化了。
“这种事情不好说,不过..我看她最近挺难受的,她说想交交朋友,我一想...我也没认识的啊,你知道我们飞行队的,里面来来回回就那么些人,年纪相仿的基本都有主了,剩下的不是不合适,就是岁数太小。”
“那你就知道我们医院有?”
陆迢摸了下鼻尖,笑笑:“学医不是时间长嘛,忙着学习,哪有工夫搞对象?现在一工作,年纪不正好~”
冉宁品了品,眼神斜睨去:“我怎么觉得你这话有点讽刺人呢....什么叫学医时间长?嫌谁年纪大?”
陆迢求生欲爆棚,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当然是嫌他们啊!你是天才儿童不算!”
又瞎扯~
冉宁捏了根薯条,低头咬了一截:“我发现你现在怎么油嘴滑舌的?”
桌上的薯条还有整一盒,陆迢没动,歪过头盯着冉宁手上的,突然凑过去,嘴一张顺势就把她手里剩下的半截儿咬走,理直气壮地抬抬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