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甜饼—— by满楼招

作者:满楼招  录入:09-13

他看不惯裴野每天那样糟蹋自己身体,半强迫的把冰箱里的凉牛奶干面包都清扫了出去,然后会认真的煮好喝的粥。
裴野最开始很不情愿和江知允一起吃饭。他已经太久没有和别人接触了,其他人在传言下对他惧怕又厌恶,久而久之,裴野也懒得再和别人亲近。
但江知允不一样,江知允愿意靠近他。
住一起这么长时间,他能发现,裴野和外面那些流言里说的不一样。
继母和弟弟常常以一副受害人的样子指责裴野有多么的恶劣多么的凶暴。
可江知允顶多被他冷暴力过,他脾气说不上好,但也远不到暴躁易怒的程度。
就连发病时,也是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
朝夕相处下,江知允常常会恍惚的觉得,他们是真正的一家人。
花园里的杂草被一点点拔除,种上了耐寒的花朵植株,就算冬天来临也开的漂亮。
房间里不再空荡荡的,挤着江知允买来的很多没什么用但可爱的装饰品。
早餐桌上会有热腾腾的粥,盛在明黄色的碗里,看起来比冷牛奶有食欲多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裴野开始自觉的和江知允一起吃饭,像是习惯了这件事情。
每次到了饭点就坐在桌前,饭后还会主动去洗碗。
生活变的平淡而正常,但这美好像是一个被装在泡泡里的梦,危机在暗处窥伺,脆弱的随时会破裂。
裴野把碗碟一个个放进洗碗机,透过厨房的玻璃装饰墙,看向客厅里窝在沙发上的江知允。
他想,只有普通人才配过这种普通的生活,江知允如果见过他不正常的样子,还会愿意和他共处一室吗?
这次发病和上次隔了许久,江知允到来后,总会不厌其烦的催裴野吃药,细心体贴着照顾他的情绪。
但常年顽疾并不会被一下拔除。
裴野把自己关在了书房,没开灯,深深的黑暗笼罩着他。
光怪陆离的幻觉像怪物一样缠绕包裹,耳边响起经久不绝的刺耳尖叫。窒息感和绝望一齐涌上,裴野感觉自己像是被人钉死在密闭的铁箱中,又被沉入大海。
他挣扎着用疼痛把自己从幻觉中拉出,手骨节在书桌棱角上磨出一片血红。
刚刚没关紧的门慢悠悠的“吱呀——”一声被风吹开,外面的光一下子就泄了进来。
在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江知允在厨房忙活着什么,暖光照在他身上,仿佛和裴野身处两个世界。
烤箱里的蛋糕已经开始散发出浓浓的奶香,随着门缝溢入书房。
“裴野,蛋糕快好了,出来吃吗?”
他在沉没。
在冰凉的海水里。
触底之前,他听到有人在这样叫他
“裴野——”
书房门被推展,一霎时周围都是光。
江知允就站在门边看他,仿佛是幻觉的一部分,就好像那种现实生活里不存在的,只有童话中才有的珍贵宝藏。
蛋糕的香气越来越浓,是快烤好了吗?
裴野恍惚的反应过来,是江知允紧紧的抱住了他,带着甜美的香气。
江知允一下下的用手抚着他的后背,明明比他瘦弱,但却是种保护的姿态。
“我在呢,还难受吗?这样能不能好一点?”
江知允说不出来自己心里什么感觉,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几乎要忘记裴野的病了。
他以为自己会担心会害怕,但亲眼见到生病的裴野时,他只觉得心疼。
一下下的轻抚,刚刚还精神高度紧张的裴野在他怀里平静了下来。
那些乱七八糟的幻视幻听消失,裴野吐了口气 ,海潮退去,他被江知允打捞上岸。
沉默着把眼前人抱的更紧,他垂眸去看,江知允眼里只有对他的关切。
不怕我吗?不讨厌我吗?
他这么想着,松了一口气,忽略心里那个阴暗的想法——就算江知允怕,那也来不及了。
他是我一个人的救世主。
裴野想,江知允出现时,光就照进来了。
坍塌破碎的美好世界构建上色,飞速复原。
厨房烤箱里的蛋糕在暖光下缓慢膨胀,花园里满院的知风草漫着月光。
在这个明暗交加的书房里,他们接吻了。
“裴野,我要做饭,你去外面等。”
晨光照到厨房里,映出来两人交错的影子。江知允的抱怨带着无奈的笑意,他头疼的挪动两步,搂着他腰身的裴野也跟着走。
自从那个夜晚以后,谁也没多说什么,但他们的关系变的更亲密。
比起以前一副和谐室友模样,他们现在这样才更像新婚燕尔。
裴野倒是一如既往的话少沉默,但变得更黏人,几乎每时每刻都要和江知允在一起。
“不想出去。”
他低头蹭蹭江知允的脖子,碎发发梢带来一丝痒意。
江知允忍不住往后躲,转身笑着推他,然后被亲吻。
两颗贴近的心脏在以同一频率跃动,垂在身侧的指尖被坚定的牵起。
裴野很少说什么抒情的话,但他此刻埋头在江知允颈窝里,闷闷的说了句
“江知允,我需要你。”
所以,永远永远,不要离开,好不好?
“我知道。”
江知允勾起了一抹温柔的笑,“我很乐意被你需要。”
也许是因为药按时吃了 ,也许是因为病的本来就不算重,也许是因为江知允在。
裴野的健康状况一天比一天好,基本上已经和普通人无异了。
尽管不怎么愿意,他还是开始了工作。
以前他无所谓,随便怎么样生活都好,但现在有了江知允,他就忍不住希望能给江知允最好的。
只有最好的一切,才能配得上最好的江知允。
他手里有母亲去世后留下的全部财产,包括了家族企业的股份,再加上天生对商业风向敏感,工作之后的几个项目都做的非常漂亮。
原本忽略大儿子已久的裴父见他这样,居然在自豪的同时罕见的兴起了点对亡妻的愧疚,接连提拔裴野。
家里的继母和私生子兄弟倒是忍不了了。
以前趁着裴野年幼,把他折腾出精神疾病,再放话出去说大少爷性格恶劣,不要接近,这样好不容易才让裴野从众人的视野里消失,但没想到裴野居然有被治愈的一天。
他们的家里商量谋划了许久,越发觉得应该是那个医生结婚对象的原因。
他治好了裴野。
那如果让他从裴野身边消失,是否一切都会回到以前那样呢?
裴夫人约了江知允喝下午茶。
她笑着,精致的妆容像一张美丽可怖的假面。
“……所以,你要怎么样才同意离婚?”
“我不会离婚的。”
江知允没有犹豫,“他需要我。”
闻言,桌子对面的裴夫人露出了个不屑的嗤笑,“你确定他需要的是你?”
“裴野只不过是需要个照顾他,对他好的人而已,可以是你,也可以是什么江三江四。”
“现在他只有你一个,但如果我们给他找更多贴心的情人,你猜他还会不会需要你呢?”
江知允握着茶杯的手暗暗发力,他抿了抿唇,没底气反驳。
他甚至觉得裴夫人说的话有一定道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和裴野对彼此的需要变成了双向的。
裴野需要他是因为病,那他需要裴野是因为什么呢?
江知允想,因为我爱裴野。
心疼是爱的开始,那他勉强称得上一见钟情。
但裴野对他到底是一种什么感情,他不愿意想,也不敢去想。
溺水的人在池中会拼命抓住自己的浮木,但上岸之后便没必要再去理会。
裴野生病时需要他,但现在裴野已经好了,那他还有用吗?
江知允不知道,同一时间,裴野在公司和他父亲大吵了一架。
听小老婆吹了不少枕头风,裴父现在也觉得得把江知允和裴野分开。
以前儿子有病就算了,现在怎么能和个男的过一辈子?
裴野听的不耐烦,任何人说出的想要把他和江知允分开的话,都会让他觉得异常刺耳。
他没必要在这里多待下去,也并不把父亲的话放在心上。
父亲老了,没能力守住位置,集团更新换代,应该由他接手了。
他今天格外想见到江知允。
甚至连路上的短短二十分钟都觉得难以忍受,但他还是耐下性子排队给江知允带了草莓蛋糕。
可回到家时,看到的却是客厅里的行李箱。
裴野的脸色冷下去,但还尝试粉饰太平:“你要出去玩吗?怎么不和我说,我陪你一起……”
“不。”江知允攥紧衣摆,对着裴野说不,比他想象的更困难。
“我觉得,我们可以分开一段时间。”
让我看看我到底有多爱你。
或者让你看看你到底爱不爱我。
“不行!”
裴野几乎是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就开口拒绝。
他抿了抿唇,向前了两步,不由分说的把那些箱子都放回了卧室衣帽间。
又佯装镇定的把手里的蛋糕递给江知允,他想伪装的若无其事,但眼里的痛苦却像是被整个世界抛弃了。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
他垂下头,像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你别走了,我走。”
说要离开的裴野其实只是关上门,坐在了门廊里。
他不可能让江知允离开,也不可能离开江知允。
这院子里的每一株花他都认识,这里是他和江知允的家,没了谁都不行。
下午的天气本就不甚明朗,裴野出去不久就开始阴天打雷,像是酝酿着一场暴雨。
狂风裹挟着水滴席卷了整个院子,花瓣被打的凋零,混在泥土里。
门廊内的裴野浑身都湿了,仍旧没离开,他甚至不愿意去车上挡雨。
不只是害怕江知允走,他还想离江知允尽可能的近一点。
房间内的江知允从裴野关门那一刻就开始后悔。
他甚至想着,裴野不爱他也没关系,至少裴野需要他,就这样凑合就算了。
他不想裴野伤心。
水珠噼里啪啦的打在玻璃上,心烦意乱的江知允又开始担心,裴野能去哪里呢?
他犹豫了一下,拿起伞想去公司看看,但刚打开门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满地落红一片狼藉的花园前,门廊内,坐着浑身都湿透了的裴野。
很狼狈,很落魄,湿漉漉的脸上还粘着风吹过来的花瓣。
他像只被主人遗弃的流浪狗,就算不被需要了,还尽忠职守的替人看门,守家护院。
“……裴野?”
江知允的声音了带着怒意和惊诧,又有说不清的自责和心疼。
他把裴野拉进家里,又慌乱的找毛巾煮姜茶,手忙脚乱,眼泪啪嗒啪嗒的滑落。
他想替裴野擦干,但却整个人抱住了对方,企图能够给予裴野一点暖意。
“你有病是不是!”
江知允呜咽着,又抱歉又心疼。
但裴野只是低头轻轻亲吻他的泪珠,
“嗯,是啊。”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轻轻抚摸过江知允泛红的眼眶,他有点委屈的小声说,
“所以怎么还没等治好我,就不要我了?”
“没有不要你。”
江知允彻底妥协了,裴野闹这么一出,他根本不舍得再伤裴野的心。
只能一边给人擦头发一边安慰,“真的没有不要你,而且,你少说什么你没治好。”
江知允不爱听这种话,“你现在健健康康,和普通人一样,早就好了。”
一向听话的裴野这次没有附和,只是沉默的抓住了江知允的手,用力收紧,把人拽到怀里。
“没有治好,我和普通人不一样的。”
他目光沉沉的注视着江知允,声线低沉
“我的正常世界不是客观存在的,它依附于你。你在我身边,我的世界就光辉灿烂,正常运转。你不在,它就坍塌破败,像以前一样。”
“就像我们院子里的花,我的世界盛开与枯萎,全在你手下。”
“你是我一个人的救世主,也是我,唯一的,不可替代的,江知允。”
裴野眼里的感情太灼热,甚至不用仔细思考那些话,只用看着他的眼睛,江知允就知道了,他是被爱着的。
胸腔内的心脏在无规则的乱跳,泪花干涸在眼角,他怔怔的看着这人,想要用语言寻求一个确认,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用吻来替代。
这是最直接的示爱方式。
他们一直到气喘吁吁,嘴唇破皮才分开彼此。
江知允终于冷静下来,找回了自己的语言能力。
他搂着裴野的肩发问,“爱我?”
裴野把他的手按到了自己胸口,像一个虔诚的信教徒,证明自己的忠诚。
“爱你。”
江知允的眼里盈满泪水,低头轻吻裴野的唇角:“我也是。”
“拯救你,爱你,陪伴你,直至永远。”
风停雨歇,院子里的知风草摇曳。
明明落了满地的花瓣,但那些花还是在今晚盛开了。

段衔风×沈枢
沈枢受邀去参加了一个国外的画展,来回两天,回家时他靠在车里,脸色苍白的近乎透明,嘴唇也只泛着淡淡血色。
盛夏的光透过叶隙照进车窗,可沈枢只觉得从骨子里浸着阴冷。
他忍不住吩咐司机,“李叔,再开快点。”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向他,目光带着担忧,嘴里答应着
“好的少爷。”
离开市中心,路上的人开始变少,涌入车窗里的风渐渐带上松林气息,那栋草木掩映下的白色小楼进入视线。
沈枢下车时忍不住踉跄了一下,几步路都有点喘不过来气,推门时用了些力,但门却突然从里面拉开。他惯性作用下往前扑,但没摔到地上,而是躺进了一个熟悉的怀里。
手下按的是段衔风柔韧结实的肌肉,对方比常人稍高的体温透过衣服传递过来,沈枢长袖下冰凉的指尖回暖,整个人好像重新活过来了。
他忍不住喟叹一声,在段衔风颈窝里蹭了蹭,把眼前的人抱的更紧。
段衔风也就由着他抱,只不过耳尖染红,目光也有些闪烁
沈枢好黏我啊,他想,才两天不见就这么想我。
沈枢不愿意放开段衔风,一直靠在他身上,直到吃晚饭时才完全缓过来,但还仍要拉拉扯扯,一会儿勾一下手一会儿蹭一下脸。
原本苍白的脸色现在像是生辉的暖玉,嘴唇也透着饱满的红。感觉自己现在像个正常人,沈枢心情不错,原本就明艳的长相带上点笑意,勾人心魄。
段衔风仅仅是看了几眼就有些脸红,心砰砰的乱跳。他只好放下餐具,转移注意力说自己要去书房看书了。
“别去。”
沈枢不同意,伸手把人拉回身边,声音懒洋洋的:“我才刚回来,你就不能陪我一会儿吗?”
有没有点职业道德了?
但段衔风明显是会错了意,红着脸抿了抿唇,乖乖的坐在了沈枢身边。
他想,既然沈枢都和他撒娇了,那他就勉为其难的陪沈枢一会儿吧。
结果这一陪就陪到了睡觉。
沈枢舟车劳顿,早早的睡了过去,窝在他怀里,漂亮又脆弱,像个艺术品。
抱得太紧,段衔风不敢把人拉开,只好公主抱回自己房间,一起入睡。
在睡梦里也感受到身旁也汩汩不断的阳气流入,沈枢心满意足,往段衔风身上贴的更紧。
沈枢和段衔风大概在一起住了快半年了,二十二岁平安的过去一半,每次想到这件事,沈枢都不得不感谢段衔风。
他是天生全阴命格,从小阴邪入体,病弱清瘦,家里求神拜佛多少次也没什么用,那些请来的神官僧道都叹着气说他可能活不过二十二。
但父母不舍得放弃,搭上了不少人脉,联系上了传说中的隐世家族段家。
段家是修行世家,祖上有吞月天犬的血脉,辟邪除祟,阳气旺盛,必能保护沈枢。
沈家父母向段家送了不少珍奇重礼,况且段家家主本就心软,也就同意了他们的求助。
刚好小辈里血脉最纯正的段衔风刚十八,要去沈枢的城市上大学,所以就安排他寄宿在了沈枢家。
驱散阴气嘛,也不是什么大事,长辈没和段衔风多说,反正离得近点就可以了。
沈枢第二天醒来时,发现自己整个人都缩在段衔风怀里,两人的脸颊贴着,气息交融,嘴唇间就差了一点点距离。
他心脏突兀的跳了一下,感受到段衔风呼吸喷洒的那一小块皮肤似乎变得灼热起来。
虽然住在一起很久,但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察这个人。
也许是种族优势,段衔风身量很高,大约快一米九了,长相也是那种带着野性的英俊。他身上的肌肉线条流畅明显而不突兀,虽然经常害羞脸红,但仍旧充满着荷尔蒙。
沈枢莫名的吞了下口水,下意识想往后退一点,可一晚上都浸泡在阳气里的身体慵懒酥软,不仅没退开,还把人弄醒了。
迷迷糊糊的段衔风就像护食的狗,收紧胳膊把人重新带回了怀里,脑袋在沈枢脖颈间蹭了蹭,像是在撒娇。
谁能拒绝这么又乖又帅的狗狗呢?
反正沈枢不行。
他从小病弱,大家都默认他短命,劝导他要及时行乐。
沈枢从来不会压抑自己的欲望。
他想亲吻段衔风。
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注视着这人还带着些许睡意的目光,沈枢低下头,柔软的唇瓣带着相似的体温,贴在了段衔风唇角。
只是一触及离的蜻蜓点水,但却像燎原星火,一路烧到了段衔风心底。
他瞪大眼睛,整个人怔愣住,半晌才反应过来,轻轻碰了下自己被亲的地方。
沈枢为什么要亲他?!
沈枢是喜欢他吧喜欢他吧喜欢他吧!
思绪蔓延回平时,似乎回忆里都是证据。怪不得呢,怪不得沈枢很黏他,经常抱他,牵他。
原来是因为喜欢他!
段衔风说不出来他什么感觉,但的早晨起来偶尔灵力外泄变出来的耳朵尾巴已经替他回答了。
灰色的狼耳支棱起来,尾巴也丝毫不顾及主人脸面摇的欢快。
“你……”他涨红着脸,斟酌着开口,“你是不是喜欢我?”
第一次干主动亲人这种事的沈枢原本心里也是有些紧张的,但看段衔风这副样子,忽然又觉得游刃有余起来。
他俯下身,稍长的头发从肩头滑下,蹭在段衔风脸颊上,痒痒的。
“你说呢?”
他笑着亲了亲段衔风毛茸茸的耳朵,“当然喜欢你,我的小狗。”
此刻,对于自己的极阴命格,沈枢心里第一次升起一丝庆幸。
这样的命运让他遇见段衔风,他们是,命中注定。
在一起以后,沈枢蹭阳气更无所忌惮,几乎每时每刻都靠在段衔风身上。
段衔风也不嫌烦,还心情很好的全盘接受。
每天都陷在老婆好黏我好爱我一刻也离不开我的自我沉醉中。
有时候甚至都不用沈枢说什么,只托着下巴朝他望过来一眼,喊一句他名字,他就立刻乖乖凑过来。
“老婆贴贴。”
沈枢靠在他怀里,两人脸颊相贴,离得极近。段衔风忍不住对着漂亮的香香的老婆亲了好几口,才满含期待的问
“你是不是很离不开我?一刻也不舍得?”
沈枢气还没喘匀,就先勾出来个笑,哄自家小狗
“是啊。”
临近年节时,段衔风回了趟家。
家里长辈要他在家过年,他立刻摇头拒绝了。
他说,“我要回去陪沈枢。”
怕沈枢离开他不习惯,走之前他已经和老婆保证过了,一天就回去。
长辈像是想起来了这回事,捋着胡子算了算,“哦,那孩子应该好的差不多了吧。他的生月应该就在年后不久,过了二十二就算改了命格,日后也万事大吉了。”
段衔风有点听不懂,皱眉问:“什么?”
“嗯?没人和你提过这事?”长辈也觉得有点奇怪,但没在意,反正不是什么大事,就细细的给段衔风讲了一遍。
然后就眼看着段衔风脸色变的越来越差。
平日里整日的被阳气浸泡,沈枢感觉自己已经被惯坏了,段衔风才走了半天就受不了,坐在入户花园的玻璃房内等他。
其实,渴望见到段衔风的不止是阴冷虚弱的身体。
思念像是柔软的丝线,被离别拉的很长,把胸腔内的心脏一圈圈缠绕起来。
相恋的人,分开一分钟都是舍不得的。
日暮时分,段衔风的车驶入院子里,沈枢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到下来的小狗冷着一张脸,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来抱他。
他愣在那里,问道:“怎么了?”
段衔风没回答,只紧紧抓着他的手腕进屋,力道很大,沈枢的腕骨都有些发疼。
但眼眶泛红反而是段衔风。
他问出来了自己思考了一路的问题:
“你和我在一起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更方便驱散阴气?还是为了平安活过二十二?”
“你为什么从来就没有和我说过这些?”
段衔风问到最后,语气都有些哽咽,“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喜欢过我?”
沈枢花了几分钟才从他的话里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一直以为段衔风是知道的啊。
开口想解释,却又觉得现在说那些像是补救狡辩。
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安抚自家小狗,但却被误会成了默认,段衔风气愤又伤心,冷着一张脸,上楼去卧室拿了自己的被子枕头出来,“砰”的一声关上了客房的门。
自从他们两个在一起后,那个客房再也没睡过人。
沈枢有点无措,皱眉思考,这么生气吗?甚至不愿意和他一起睡了。
这要怎么哄?
平时睡惯了的床在今夜似乎变得格外大。
沈枢睡不着,把自己埋在被子里,躺在段衔风平时睡的那一边,企图给自己找点睡意。
长久不接触阳气,他的骨缝里又开始渗出熟悉的阴冷,但还没等蔓延开,卧室的门把手忽然被扭动。
晚上气愤的去客房睡的某人又悄悄回来,看起来心不甘情不愿的躺到了床上,又别别扭扭的用手背贴上了沈枢的手。
触及沈枢冰凉皮肤的那一刻,段衔风皱紧了眉头,身体比意识反应的更快,紧紧的把沈枢的手包裹在掌心里。
熨帖的热意传递,沈枢的心软成一摊水,他的小狗就算生气,也会别别扭扭的担心他。
将计就计一下好了。
沈枢侧过身,抱住段衔风,把自己埋在他怀里。在段衔风推开他之前,语气可怜:“我好冷,我需要你,你再抱一抱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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