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异事件簿—— by荒木泽代

作者:荒木泽代  录入:09-14

他居然把附身称为“降临”,其自视甚高,可见一斑。
熊乐晨则是想起了“苏琳儿”,那个附在石天铭身上的幻人。“苏琳儿”是作为类宗教性质组织的“圣女”“精神寄托”出现的,自称“降临”倒也不难理解。而许宁把自己也说成“降临”,可见他已经不仅仅把自己当做与众不同的修行者、一派之主,甚至已经把自己“神化”。
而此时,长时间保持静默的熊乐晨,终于第一次开口加入对话:“你既然能感应到那邪神传来的能量波动,之前薛锐处理邪神分身时,你怎么没感应到?”
他说了这句话,许宁今晚才算是真正正眼看向他。不过许宁也就看了两秒,视线就转回了薛锐身上:“师兄,就算是你的小情人,这种时候胡乱说话也不太合适吧?”
“我伴侣的问题,就是我的问题。”薛锐冷声纠正道,“你既然说你能完全掌控四相神,那我破坏它吸食恶念的局和碾碎神像时,你怎么没助它一臂之力?它被绞杀的时候,你怎么完全没出现?”
照理说前面许宁都挺坦诚的,这个问题应该不难回答。可等薛锐问完后,许宁眼睛微眯了好一会儿,才不干不脆地回道:“我与它的关系,没必要事事都告知师兄吧?师兄以什么身份来审问我?”
他居然模糊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熊乐晨又问:“那你现在和苏莱纳是什么关系?你和他做了什么条件交换?”
“与你何干?”许宁又睨了他一眼,目光中的轻蔑尽显。随后许宁嗤笑一声,又看薛锐:“师兄,他刚才没说话,我可以当他不存在。现在他非要来插一脚,那我就要问了——他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许宁说着,视线明目张胆地在熊乐晨身上来回转,似乎只有一点微弱的月光并不影响他的观察:“师兄说我身上是邪神的臭味,说我吸收的能量浑浊恶心。可他虽然是人形,身上一点生气都没有,师兄,你是和一个活尸、还是傀儡、还是一个不知怎么活着的怪物在一起呢?”
薛锐轻轻一眯眼。
许宁觉得薛锐终于有心绪波动了,心底冒出一种爽快感,继续道:“师兄的枕边人也不过如此,又有什么立场来看不起我的所为?师兄,我们都是一类人,你不必用和我撇清关系的方式,来彰显我们之间的不同。我们联手,用一点小小的力量换取普通人的供奉,在这个世界自然会过得更舒服。”
薛锐无声冷笑:“‘联手’?”
“是啊。师兄,你既然能让这个……没什么生气的东西活得像个人一般,又何必吝啬自己的能力。”许宁以为他开始考虑自己的话了,徐徐煽动着。
“像是苏莱纳那种人,想要再也不被血脉影响的愿望,不是很轻易就能实现吗?”

薛锐不回答许宁关于“联手”的话题。
但他问了话题里的另一个人:“苏莱纳找你,想再也不被血脉影响?他辞职,是你给的命令?”
“我为什么要白白帮助一个陌生人?”许宁道,“只有我的弟子,才有可能获得我的奖赏。”
薛锐明白了,笃定道:“你要求他拜到你门下,成为你的走狗。”
许宁嗤笑:“我没要求他。我说了,我只可能帮助我的弟子。不然什么阿猫阿狗都来找我,难道我每个都要管吗?”
他的意思是苏莱纳选择了什么都是自愿的,并非他的强迫。但这种差别在薛锐眼中可以忽略不计,因为许宁和苏莱纳之间力量悬殊,许宁所谓的“自愿”,未必算得上真自愿。
薛锐只是有点疑惑:“你有什么办法让他不被血脉影响?”
“师兄,你以前、现在都这么神通广大,还需要问我这种问题?”许宁挑眉轻笑,“不过我确实听苏莱纳说过,师兄你告诉他只能用‘重塑金身’这种办法,才能彻底洗掉他的血脉。师兄,你是不想理会他的愿望,才故意这么说的吧?”
他顿了一下,又道:“不过,师兄既然会给他那块玉来尝试压制血脉的感觉,那自然还是通晓别的解决方式的,是不是?”
薛锐不置可否,只是再次问:“你打算用什么方法?”
“……师兄,直接探听别的门派的秘密,不太好吧?”许宁一笑,“不过,我自然是愿意和师兄分享这近千年的领悟——只要师兄愿意来与我一起共建天临宗。”
他说得很神秘,但薛锐只觉得他故弄玄虚。
本来薛锐来的这趟,就是为了搞清楚许宁和四相神究竟是什么关系,和苏莱纳又是怎么回事。现在两个话题都卡住了,而且都“殊途同归”地扯到了“薛锐要不要加入天临宗”上。薛锐觉得,也没什么好聊的了。
他扭头看向熊乐晨:“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熊乐晨想了想,还真说了句话,但他不是冲着许宁说的,而且说出来的内容也很咋呼。
他说:“他没完全掌握四相神……四相神在反抗他。”
这话是对着薛锐说的,其中的“它”自然就是指许宁。许宁听了,神色再次唰地一下变得冷厉,盯着熊乐晨道:“你说什么?”
他终于直接回应了熊乐晨的对话,熊乐晨反倒充耳不闻了,只看着薛锐。薛锐不确定这是不是熊乐晨的小报复,不管是不是,都怪可爱的。于是薛锐也配合他:“为什么这么说?”
熊乐晨没直接回答,只道:“回去和你说。我没别的问题了。”
其实还有问题,不过看这个形势,熊乐晨估计许宁不会愿意回答,所以索性不问了。薛锐听他这么说,回道:“那走吧。”
熊乐晨“嗯”了一声,薛锐就搂着他的腰转身。许宁看他们突然就说走就走,下意识挽留:“……师兄,等等!”
薛锐和熊乐晨回头看他,但是沉默着没说话。
许宁道:“师兄,难道我们见面,就光是我一个人说?你……和他,不应该也礼尚往来,说一说你们的情况吗?”
薛锐冷冷道:“我没答应告诉你。”
许宁:“……”
他能察觉薛锐和以前已经有很大不同了,但没想到他居然能这么理直气壮地耍赖。哦,也不是耍赖,总之就是干一些不怎么厚道的事。
“那师兄,你知道了你想知道的事,接下来你要怎么做?”许宁道,“你又想我怎么做?”
薛锐偏头看向熊乐晨,亲昵地凑近低声道:“告诉他关于兜底的事?”
熊乐晨也看他:“你决定。”
“嗯。”薛锐点头,然后才再次望向许宁,“我不管你怎么做,我只告诉你,有些人想要将四相神彻底消灭。而我们,会协助他们达到这个结果。”
许宁皱了皱眉:“师兄要管这件事?我让四相神不要动师兄身边的人就是了,师兄何必为了那些普通人费心思……”
薛锐冷淡道:“这是告知,不是商量。”
许宁看他说完就要走,不由皱眉道:“师兄,你明知道我和四相神的关系,还做这种决定,你就是决定与我站在对立面,是吗?”
薛锐道:“你可以不站。”
许宁和四相神纠缠甚久,哪是能说断就断的。而且明明是他和四相神有关系在先,薛锐要协助收拾四相神在后,却要他来主动放弃对抗。许宁想来想去,只觉得薛锐这还是以前万罡宗那种高高在上的做派,只把自己想做的事贯彻下去,一点不会考虑他人——尤其是他们不看在眼里的人——的想法。
许宁望着薛锐,语气有些无奈、有些委屈、还有些不解:“师兄,何必为了那些普通人做到这个地步?就算四相神不影响他们,他们也不过短短几十年的寿命。你我才是一类啊!”
“我和你不一样,你不必自说自话。”薛锐冷声道,“我要消灭四相神,也不是因为我和普通人站在一边,而是四相神曾经试图袭击我。”
许宁怔了一下:“什么?它袭击你……”
薛锐没问他怎么连这个都没感应到,也懒得和他说自己遇袭的细节,只是又说了一点:“你以后也不用与我拉帮结派。我对万罡宗没有一点情分,也没兴趣再加入什么门派。你最喜欢、最怀念的东西,恰恰于我是最厌恶、最恶心的。”
说完,薛锐搂着熊乐晨的腰,运转灵能:“今日就到此为止。”
话音刚落,两人已经快速升入空中,许宁连一句回应都来不及说。他抬头望去,不过几息,两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夜空的浮云当中。
“非人类的伴侣……”
熊乐晨被薛锐带着回家,第一句话,还是和见许宁时的头一句是同样内容。
“许宁没感应到跨年夜那天你破坏四相神的神像。”
熊乐晨回头看向关窗的薛锐:“但后来,他确实通过四相神的信徒,感应到了你的力量。这种失灵时不灵的情况,是代表四相神未必完全被他掌控吧?”
“嗯。四相神是邪灵,不会一直乖乖听话。”薛锐回道,“如果我们不插手这事,总有一天四相神也会反噬他的。”
熊乐晨道:“那我们要是处理了四相神,不也等于救了他吗?”
“救了,也是剥夺了他的力量来源,谁知道他会感谢还是怨恨。”薛锐道,“不过不管是什么,和我们都没关系。我们处理邪神,只是为了我们自己。”
熊乐晨道:“他一直在教唆你加入他的门派。看起来不像是想和你在一起,而是想当你的掌门,变成领导你的人。”
“我知道。”薛锐捏了一下他的下巴,“怎么,不会真以为我对加入他的门派感兴趣吧?”
熊乐晨道:“我只觉得他没说太多实话……或者说,他把真话包装得过于虚幻了。他真的只是因为太远,所以附身在一个人身上来见我们吗?”
“我也不相信他的解释。”薛锐道,“他看起来是个一旦得势就要炫耀给全世界的自大狂。如果他的本体足够强大,肯定会用本体来到我面前,还要千方百计要我承认他变得很厉害了。”
“那他为什么不来?”熊乐晨道,“就算在外地,一天时间也足够他过来了吧?即便用肉身飞不过来,买张机票或者车票,很难吗?”
“他的本体应该出问题了。”薛锐道,“至少是不想在人前展示的问题。他以前就不被我看在眼里,那么,他肯定觉得他现在的本体要是到了我面前,也会被我看不起。”
“所以他更加不能在这时候割舍四相神,对吗?”熊乐晨想了想,忽而道,“他想亲近你,该不会是想从你身上获得能量吧?有一个你,能抵过这世界上的所有了。”
“你是在夸我,还是在给我上眼药呢?”薛锐的拇指摁了摁他的下巴,“不管他用什么手段,我怎么可能去喂他?我喂你一个都喂不够。”
熊乐晨道:“他好像以为我是你喂出来的,还以为我的人类外形,也是你帮我弄的。”
“就凭这点,他就不过是虚张声势的纸老虎。”薛锐道,“你吞了四相神的一部分,还吃过张泽君供奉四相神后获得的诅咒小人,许宁居然一点没认出来。他以为你是我的附庸,岂知单独你一个,对付他就绰绰有余了。”
“是啊。”熊乐晨说着,扯了扯自己的下摆,“你还要我穿这件法袍,其实根本没必要。”
“穿这个可不止是为了保护你,还是在彰显我们之间的关系。”薛锐一笑,也拉他的下摆,“可惜许宁是个‘瞎子’,根本没意识到你穿的是什么、又有什么含义。”
“他挺笨的。但是他穿越时空缝隙都没死掉,运气确实不错。”熊乐晨说着,看薛锐把自己的T恤往上掀,就配合着抬手。
薛锐顺利无比地帮他把衣服脱下来,一看熊乐晨毫无疑问、也不反抗,低笑道:“就这么让人脱你衣服?”
“你又不是别人。”熊乐晨道,“而且这件衣服,本来就经常保管在你的储物空间里啊。”
薛锐道:“所以你就这样心安理得地享受我的服务?”
熊乐晨略一思索,挨到他怀里,抱住他的腰:“是想要继续帮我脱吗?”
薛锐收了他的衣服,环住他:“是有点……他刚才老在提那个门派,我现在厌烦得很,需要点能让我高兴和心里安宁的事。”
“知道啦。”
熊乐晨一抬头,主动吻了上去。

又过几天,熊乐晨和薛锐去签了购房合同。
买的正是凶宅……隔壁的那个小别墅。因为熊乐晨他们能全额出现金,外加白嘉礼的谈判技巧,实际交易金额比叫价少了四分之一。最终,这个房子的房本上并列写了薛锐和熊乐晨的名字。
办手续的时候,工作人员还连续问了两遍两人是否有亲属关系。确认两人没有亲缘关系的材料后,工作人员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但也就多看了他们几眼,面上并未说什么。
办完手续的回程车上,熊乐晨还问了白嘉礼:“为什么刚才那个办手续的人一直打量我们?”
“咳,这……”白嘉礼迟疑了一下,说道,“我只能说说我的猜测,不一定准确。”
熊乐晨“嗯”了一声。
“那个,其实是这样的——”白嘉礼谨慎选择着措辞,“在这个国家,法律上还不允许同性情侣结婚。而在这个国家,人们结婚时也有买新房当婚房的习俗,新婚夫妇两人的名字经常会一起写在房本上。所以不能正式结婚的同性情侣,有些就会一起买房,名字并排在房本上,有比拟结婚的寓意。工作人员可能猜想两位也是这样的关系,觉得有些难见,就会多看几眼。”
“啊……”熊乐晨有些恍然。他和薛锐之前决定把两人的名字都写上去,只是觉得这个房子是两人一起买的,自然在所有者名字那里要把两人的一块写上。没想到在这个国家,房本上的两个名字还有这层含义,着实有点……歪打正着了。
薛锐抓过熊乐晨的手,捏了捏他的手指,徐徐问道:“这个国家不允许结婚,别的国家可以?”
熊乐晨扭头望向薛锐。
白嘉礼则是回道:“有些国家可以的,甚至外国人去到那些国度,都可以进行登记或者做简单的仪式。不过因为外国人在那些国家没有居民身份,结婚不具有法律效力,可以说就是一个仪式吧。”
薛锐闻言,也转头看熊乐晨:“想去吗?”
熊乐晨一眨眼:“去哪?结婚吗?”
薛锐:“嗯。”
白嘉礼在前面听得心惊:……WTF,这是求婚吗?别是要就这样求婚吧?!
熊乐晨居然和他有了点默契,也问道:“你这是在求婚吗?”
薛锐听了,才想起这世界好像流行结婚前还要先求婚的。他本来只是觉得既然有机会体验一下仪式,去试一趟也不错。但什么都没有,就这么说结就结,确实好像有点草率了。
就算是薛锐原来出身的那个世界,也得有说媒、定亲之类的流程。薛锐虽然没结过婚,可也明白,不可能是今天还什么都没有,明天就突然办个仪式的。
哦,私定终生或许会草草办完了事,而薛锐和熊乐晨,说白了其实也和“私定终生”差不多。不过现在这个世界,有钱就能解决很多事。他们不缺钱,薛锐甚至不缺去到任何世界的物资,所以要是办婚礼,薛锐肯定不会随便去签个字、听个祝福就行。
或者说,要是薛锐一个人的什么仪式,他估计是无所谓的,简单完成就可以了。但如果要带上熊乐晨,或者说仪式的另一个主角是熊乐晨,那薛锐就肯定不能敷衍了事了。
脑子里飞速转过这些想法,薛锐终于回了熊乐晨:“你说得对,得求婚,不能这么简单。”
熊乐晨道:“我不是说求婚太简单,我只是在确认,你是想和我举行结婚仪式吗?”
“不然?”薛锐微微挑眉,“我还能和谁举行结婚仪式?”
熊乐晨感觉自己要说不清楚了,只得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想举行结婚的仪式,我没问题的……”
顿了一下,熊乐晨看了一眼前面开车的白嘉礼,凑近薛锐耳边低声道:“我猜像你这样的修行者,要是举办什么结为伴侣的仪式,应该是有什么契约的。不过我这样,估计是没办法和你定下什么契约了。就算是个徒有其表、没什么意义的仪式,你也愿意办吗?”
他说话的时候,白嘉礼已经升起了前后座中间的隔板。显然,他也意识到两个老板要讲的话,他现在还不太适合听。
不过,白嘉礼从兼职两人的管家以来,就没明确得到过两个老板的关系说明。两人是一对儿这事,还是白嘉礼自己反应过来的。现在跳过关系介绍,直接听到两人可能想举办婚礼的消息,只能说……不愧是两位高人啊。
而后座上,薛锐也回答了熊乐晨的问题:“你要是追究我到底有多少意愿来举办婚礼,我只能说不多不少。不是你能不能和我建立契约的问题,而是自从我离开那个门派后,感觉这些都是虚的。但是……”
他看着熊乐晨的眼睛,低笑一声:“但是,如果仪式的另一方是你,那我又觉得似乎挺有必要了。别人的伴侣能有的,你也应该有;别人的伴侣得不到的,我也会尽量都给你。”
熊乐晨一眨眼:“我不需要那么多——呃,除了吃的。”
“除了吃的,我还想给你很多。”薛锐再次捏了捏他的手指,徐徐道,“你在学着当个人类,那我就把一个人类该有的、想要有的,都给你。要是我就仗着你不是人类,就觉得这个也不用准备、那个也省了,我成什么了?”
熊乐晨没完全明白这里面的逻辑,但他再次习惯性地顺从薛锐:“那好吧,如果你觉得这么做会让你高兴的话。”
“这个仪式本身给我带来的高兴程度,可能还不如我为此做准备那个过程让我高兴。”薛锐说了句有点绕的话,“很久以前,我可没想到我还能经历这一切。感觉还不错。”
熊乐晨道:“那要是你想,就按照你说的做吧。”
薛锐好笑道:“明明一开始是我问你想不想举办结婚仪式的,怎么最后变成我想举办仪式,所以你顺着我了?你说实话,你到底想举办这个仪式吗?不想的话,我们也不用为了一个话题顺到这个地方,就赶鸭子上架了。反正我们有很多时间,什么时候等你改变主意了,也可以再办。我又不会笑话你改变想法了。”
“我……都可以。”熊乐晨还真认真地想了想,回道,“不过,结婚仪式确实也是很多人会经历的重大事件……这个角度的话,可以办吗?”
他问得有些语焉不详的,但薛锐听懂了。他的意思是:我只是想经历一下的话,可以办结婚仪式吗?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薛锐一笑,“你想经历,那就办。”
熊乐晨道:“我怕你会觉得我给的理由很儿戏。”
“这有什么。”薛锐捏了一下他的下巴,“你想,这个国家里拿了婚姻证明的一般夫妇,应该会觉得国外登记的那些人没有法律保护,不过是儿戏。而修行者又会觉得普通人类结婚只有嫁娶仪式,就算有法律文书,于修行者来说也就是毫无效力的一张纸罢了。这样一层层往下看,谁都像是儿戏。”
他说着,凑近碰了一下熊乐晨的唇:“就算我们没有法律承认,没有契约约束。只要我们是认真做这件事的,那就是有意义的。”
熊乐晨乖乖被他亲了,然后“嗯”了一声。
薛锐看他这样,就忍不住再给他点什么,又道:“不过,你不能定契约,我倒是可以自己立誓。到时候我给你立誓,好不好?”
熊乐晨道:“我没办法立誓,你也不用……”
“要的。”薛锐捏住他的嘴,不让他说完,“让我立誓吧,这样我也多一点结婚的实感,嗯?”
熊乐晨被捏着嘴,只能“嗯”了一声。
他都不能拒绝,也不知道薛锐刚才在“好不好”个什么劲儿。
薛锐又道:“求婚,确实也要有的,我会准备。我知道你没办法表现出惊讶,只要你在平时看出蛛丝马迹的时候,不要去推理,尽量不要提前猜到我要干什么就行,可以吧?”
熊乐晨又“嗯”了一声。
薛锐这才放开他:“那就这么说定了。”
熊乐晨点头,心里却默默想着一件事。
——我们之间,按照外貌算是同性伴侣的话,也不一定要薛锐来求婚。
——我也……求婚吧?
白嘉礼原以为自己要同时主推别墅装修和婚礼两件大事了,心里都为将来的忙碌做好了准备。然而他的两个老板在车上“语出惊人”之后,居然不再有什么后续说法。白嘉礼只能认为:或许……他们当时只是说着玩的?
他不敢去问两位老板“婚礼话题”的后续,只能一心投入在别墅装修这事上。这还是他回国后主要承担的第一个主人家装修任务,是准备拿来做自己的工作案例的——当然已经征求了熊、薛二人的同意——因此干劲十足。开工前,白嘉礼唯一的担心就是那地方真有风水问题,毕竟两个老板可能不怕,装修工人未必不怕。要是影响了装修进度,那就更不妙了。在他对老板们提出了这个疑虑后,薛锐给了他一个符。
“挂在院子门口,院内不会出任何问题。”
“好的!”白嘉礼赶紧接下,顺便又问,“对了,薛先生,我昨天发的装修方案和一期工程的预算案,二位看了吗?”
“看了。”文件方面,就是熊乐晨负责的了,毕竟他是“扫描仪”。他边回答边拿出一张支票:“我们没什么意见,你就做吧。一期的预算也可以的,不过费用支出可以先从这张支票里出。我们还没确认过这张票能不能取出钱,你去试试。”
白嘉礼之前看两位老板的进项都是银行转账,还是第一次见到支票,于是问道:“两位,这十万是什么的进账?方便说一下我做记账吗?”
熊乐晨想了想:“是……喝酒的时候白捡的。”
白嘉礼:“……啊?”

白嘉礼搞清楚支票的来历后,有些哭笑不得。
虽然熊乐晨现在还好好地站在他面前,但白嘉礼还是尽职尽责地问道:“您需要安排一下体检吗?”
“不用。”熊乐晨怎么可能去体检,他没办法过血检的,“我喝酒就和喝水一样,不必担心。”
白嘉礼迟疑了一下,问道:“您是……有特殊的办法处理酒精吗?”
熊乐晨顺着他的话应道:“对。”
“好吧……”白嘉礼暗暗松口气,可还是劝了几句,“一般人喝烈酒、混酒这么快,容易引发急症,比如酒精中毒或者急性肠胃炎。前几天我还看了一个新闻,说是一个E国人在半天内喝了15杯鸡尾酒,就急性肠胃炎导致去世了。何况酒吧里搞这种挑战,肯定会为了卡住挑战者,故意把酒安排得令人难受。您以后还是多考虑考虑再决定是否挑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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