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好心,熊乐晨和薛锐也没嫌他多事,随口应了。
然后第二天,白嘉礼又给熊乐晨打来电话,反馈那张支票被银行拒付了,据说是因为相关账户没那么多钱。熊乐晨一听,也没多说什么,把徐三威的名片照片、酒吧那天晚上的直播录像、喝酒挑战那张牌子的照片以及当场签署文件的照片,都通通发给了白嘉礼。白嘉礼心说你证据链留得还挺全乎,收下文件后表示马上会去处理。
熊乐晨道:“你全权处理,最后给我一个处理的全流程报告就行。”
白嘉礼不知道他只是想增加“人类经验”,只当是老板要检查工作结果,毫不犹豫地应了。随后,白嘉礼又想起一茬,提醒道:“熊先生,这件事可能也要涉及到律师那边。我感觉两位这半年和律师沟通的频率不算低……你们有和事务所建立长期合作关系的打算吗?”
熊乐晨想了想:“我们不介意建立关系。但要是在发生像唐律师那样的事……”
白嘉礼:“呃,我明白了,那暂时还是算了吧……”
现在唐律师那边还有个传言,说是他依旧准备起诉薛锐和熊乐晨。不过因为警方实际调查后,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薛锐和熊乐晨当晚去过方家,所以唐律师准备找什么理由来找茬,还不是很清楚。这个唐律师还是白嘉礼的朋友介绍的,现在准备反过来和自己的雇主对簿公堂了,白嘉礼也挺无奈。
但无奈归无奈,白嘉礼的职业素质还是让他坚定站在两个老板这边。世界那么大,一个律师、一个律所的律师不能找,外面不还有千千万个吗?白嘉礼的存在,就是为了解决这些麻烦的。
总之,白嘉礼就领命去解决这件事了。
而说到徐三威,熊乐晨还问了一下薛锐,他酒吧里的邪神像解决了没。
这事薛锐直接告诉孟巍了,也没管后续是怎么处理的。现在熊乐晨问起来,薛锐就再次转手发信息问孟巍。孟巍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两小时后才回复:【那个酒吧?我们去看过了,那个老板不让进,我们也不好硬闯进去,只能先把联系方式给他了。】
薛锐回复:【这个四相神的教派,年初已经被定性为邪教,现在还要按照这个国家的法律尊重信仰自由?】
孟巍:【确实已经是邪教了,照理说我们看到神像就可以强行带走的。但那个老板硬说后面办公室什么都没有,也不承认自己在供奉四相神,我们不好当面动手。】
薛锐:【我们见他那个晚上,他就以杀生供奉。】
孟巍:【我们去看的时候,他还没有明显的颓败迹象,目前四相神应该还没开始伤害他本人。】
薛锐:【可能快了。】
孟巍:【???】
孟巍:【您是有什么线索吗?】
薛锐没再回复他,而是转向熊乐晨:“你之前说,徐三威在四相神面前诅咒我们,他具体怎么说的?”
熊乐晨一张口,就把徐三威的声音、语气完全模仿了出来:“‘那两个人……居然真的敢敲诈我十万,我要让他们有命拿,没命花’。”
薛锐听了,微微一挑眉:“这么说,那十万一旦拿到,诅咒很可能会来。”
熊乐晨道:“诅咒对我是无效的,但是到你身上的话,会怎么样?”
“会反噬。说得清楚一些,会对试图袭击我的力量溯源,然后再反击回去。”薛锐道,“如果四相神试图袭击我,它会消耗比平时多得多的力量,或许徐三威也会因此被它攫取更多的供奉。”
熊乐晨道:“徐三威只是给它供奉禽畜,肯定是不够的。”
薛锐故意道:“拿我和禽畜相提并论?”
“就算把他吸干,也不够四相神来攻击你。”熊乐晨道,“不过,要是出了事,他会找孟巍他们,还是找四相神一派呢?”
“理论上,找四相神那边可能性比较大。但四相神那边会如何反应?”薛锐道,“上次张泽君被反噬后,不是直接进医院了?现在是什么情况,能知道吗?”
熊乐晨掏出手机:“我来搜一下。”
不过几分钟,熊乐晨就道:“他的个人和工作室社交平台,都只更新到说他因病休养,暂停所有工作,没有后续了。”
薛锐道:“不会是已经死了吧?”
熊乐晨想了想,又开始操作手机:“可以问问。”
薛锐隐隐明白他在说谁,还要明知故问:“问谁?”
“田培舟。”熊乐晨道,“只能问他了吧?据说在一个圈子里的更容易探听消息,不过他也不一定知道。”
薛锐:“……”
熊乐晨看他欲言又止,问道:“怎么?”
“没怎么,问吧。”薛锐依旧决定先不给熊乐晨任何提醒。万一自己多聊田培舟,导致熊乐晨开始想话题为什么要围绕这个人打转,从而开始推论田培舟的一切行为,搞不好就会被熊乐晨用逻辑推理出来田培舟的目的了。
毕竟某种程度上来讲,薛锐的感情,也是熊乐晨推理出来的。他感知不了,只能靠逻辑去研究了。
熊乐晨给田培舟发完信息,知道他一般都忙,没那么快回信息,于是放下手机继续和薛锐聊天:“要是你反噬了那个诅咒,除了四相神,其他人会跟着被反噬吗?”
薛锐问:“你想问许宁会不会被反噬?”
“许宁,还有那个徐三威。”熊乐晨回道,“徐三威是许愿的人,要是许愿失败了,他会如何?”
“徐三威失败了,四相神会报复他、找他补充力量的。”
“许宁呢?”
“许宁……应该很难反噬到。” 薛锐稍加思索,判断道,“他和四相神之间的关系,他为主动。四相神或许会被迫分担他收到的伤害,但要是四相神受到伤害,他不会被强行连坐。你看跨年的时候,四相神的一部分被我重创,被你吞噬干净,他都没出现。”
薛锐还猜测道:“我怀疑,他通过感知是能知道四相神的波动的,但他不屑于时时刻刻监控四相神的趋势。毕竟在他眼里,这只是个‘食物转换器’。而且四相神现在在各地的触角确实不少,都要管的话,挺耗费他的心力。按照四相神现在的规模,就算四相神损失了一部分,只要不严重,他可能都不会管。”
熊乐晨道:“但我们现在都等于明牌了,他还不打算把四相神完全掌控起来吗?”
薛锐道:“嗯。还有一个理由——四相神在反抗他,他本来就感应不到四相神的一部分。要是这样,他本来就难以完全掌控四相神。他只是比四相神厉害,但还没厉害到完全控制的程度。”
熊乐晨点头:“所以他即便感知到我不是人,也没猜到是我吞噬了四相神的一部分。”
“他可能用这种模式过了很多年,之前都没人能越过他,甚至没多少人能清除四相神,他自然是舒舒服服地到了今天。你看孟巍被邪神傀儡追逐的时候,像是能一个人逃脱成功的吗?”薛锐道,“但我们来了,我们确定要开始协助处理四相神了。如果许宁还不重视这点,改变他和四相神之间的关系,那么四相神将会在他无所察觉的情况下,逐渐完全脱离他的掌控。他的耳目,他的力量源泉,都会被快速削弱。”
熊乐晨道:“那么,四相神会来找你吗?”
“可能会,可能不会。”薛锐道,“跨年那天后,它不也没明确来找我们吗?可能它把孟巍他们那些去处理后续事情的,当做我们、或者我们的手下了。所以它追逐、袭击那些人,就是在报复我们之前的行动。”
熊乐晨一想:“这么说,我们和许宁,都像是坐镇在后方的人,让前面人相互较劲。媒体上说这叫……‘代理人战争’?”
“先不说是否到达‘战争’的程度,你拿我们去和他放在一个层级,就太抬举他了。”薛锐一笑,“总之,他和四相神,都只算我们顺手处理的一环,犯不着对这些事这么上心。那些人类处理不了的话,会来找我们的。在这之前,我们只做我们觉得重要的事就行。”
熊乐晨:“重要的事?比如?”
薛锐一笑:“比如……搬家。”
再比如,求婚。
第166章 ——准备一下
田培舟果真是晚上才回复的熊乐晨。不过他在某种程度上确实也对熊乐晨“有求必应”,还真答应去打探一下张泽君的消息。
没几天,田培舟亲自给熊乐晨回复:【张泽君前阵子病得很重,据说进了ICU俩礼拜,出来后一直在静养。有人说见过他,已经瘦脱型了,而且特别显老。静养之后的消息没了,也没照片。】
熊乐晨回道:【多谢。没照片不要紧,确认他还活着吗?】
田培舟:【那么严重?不过没听说他的死讯,死了应该就不至于这么藏着掖着的吧?】
熊乐晨:【不好说。他如今的下场,有一部分是从上次试图对你下手开始的。如果因为那种阴邪之事而遭罪,在你们那个圈子里也会照实流传吗?】
田培舟:【说得好像我在一个很混乱的圈子里,不过确实也大差不差了,希望熊老师不会因此对我有偏见。】
田培舟:【不过他要是因为这种原因而去世,多少会传出来吧。娱乐圈里弄这种事的人,不多不少,有些出事了也会传出风声。要是我再听说关于他的事,我会转告熊老师的。】
熊乐晨想了想,又确认了一下:【上次之后,你身上还发生过什么异常吗?】
田培舟:【没了。后来孟巍给了我一个符,我一直随身带着,没再遇到什么异常的状况。也可能是我没太在意吧,哈哈。】
田培舟:【熊老师有空再帮我看看吗?确认一下我有没有复发?】
熊乐晨:【这东西不会复发。孟巍的眼睛挺好用的,他没看到的话,就没有。】
田培舟:【好吧,那不劳烦熊老师再跑一趟了。对了,上次给二位寄的樱桃,二位觉得口感如何?】
熊乐晨边在手机上和他寒暄,边跟薛锐说了张泽君的情况,还问:“他出了ICU,那就是脱离危险了?四相神对他的反噬已经结束了吗?”
“可能是结束了,也可能是他献上了更多的供奉,换回了一条命。”薛锐淡然回道,“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有别的人帮他解除了四相神对他的掌控。”
熊乐晨道:“孟巍对上四相神都要逃跑,谁能帮他拔除身上的邪神印记?除非云隐门里那些更厉害的……不过也就有几个凤毛麟角比孟巍水平高一点点,厉害不到哪里去。”
薛锐低笑:“你拿我们和他们比,那当然是怎么看都‘厉害不到哪里去’的。”
熊乐晨点头。薛锐又好似不经意地问:“你不是都问完了,还和他在聊什么?”
“哦,在说他送我们的水果。还有他准备从国外回来了,想给我们带当地特产,问是直接寄回来,还是他亲自或者找人拿来给我们。”熊乐晨道,“我说不用,他说他已经买了,孟巍他们也有的。”
薛锐心道这个田培舟就是一直拿孟巍当挡箭牌,所以送东西送的理所当然。
他心思一转,就想到了一劳永逸的办法,于是道:“他去哪个国家了?你问问那个国家可以同性情侣结婚吗?”
熊乐晨不疑有他,转手把信息发给了田培舟。
效果也是立竿见影的,田培舟难得在文字上显得有些震惊:【???熊老师问这个做什么?】
熊乐晨:【想参考一下,选择结婚地点。】
田培舟:【熊老师要结婚了?和同性?】
熊乐晨看到这些话,扭头给薛锐看自己的手机,然后问:“要直说吗?”
“直说吧。”薛锐状似随意地回道,“直接讲是和我结婚就行,省得他一直问。”
“哦。”熊乐晨于是一五一十地回:【嗯,和薛锐,你也见过的。】
田培舟还一会儿才回复:【原来是和薛老师。之前看到他的时候,感觉他比较高冷,不好意思和他搭话。没想到二位是这种关系,不好意思,之前没看出来。】
熊乐晨:【没关系。】
田培舟:【既然二位好事将近,我也给二位准备个结婚礼物吧。不知二位选的是什么时候呢?】
熊乐晨:【还不确定,不用礼物。你还没说你去的那个国家能不能同性结婚。】
田培舟:【哦,不行的。咱们这个大洲基本都不行,U洲有比较多的国家可以选择。】
薛锐看他还一直发,忍不住再次道:“还没说完是我们结婚的事?”
熊乐晨望向他:“说完了,他在问怎么送结婚礼物的事。”
“我们都还没定什么时候结,去哪结,怎么结,他送什么礼物?”薛锐微微一挑眉,“不必跟他继续聊我们的私生活了。”
熊乐晨放下手机,一眨眼。
薛锐:“……做什么?”
“你在吃醋。”熊乐晨语气笃定,“你不想我和田培舟发信息,是吗?”
“……把你能的。”薛锐扯他的脸,“看出来也不许说。”
熊乐晨被扯脸也含糊地说道:“不准说,是因为你是个傲……”
薛锐倾身吻他。
这下是真说不出来了。
又过一天,徐三威那边的十万终于兑现出来了。
熊乐晨看到白嘉礼反馈过来转账成功的信息,问薛锐:“感觉到什么咒术了吗?”
“有。”薛锐道,“不过不太厉害,我原本的防护就可以反噬回去了。”
熊乐晨闻言,在手机上找了个表情包:“你好像这个。”
薛锐一看,只见那张很是模糊的小图片上,一个小人举着一个盾,上面还标记了两个字“反弹!”
薛锐又捏他的脸:“你最近在网上学的,就是怎么逗自己的男朋友玩儿,是不是?你就仗着我没办法收拾你。”
熊乐晨道:“网上只说,可以和男朋友开幼稚一点的玩笑也不要紧……”
薛锐挑眉:“我看你就是想让我被你惹得气急败坏,你就好看我的笑话了。”
熊乐晨道:“我会注意观察你的底线的。不会找你真厌恶的事来开玩笑。”
他先这么一本正经地说了,随后又道:“但我确实没见过你气急败坏的样子。就算是着急和比较虚弱的模样,那也是很久之前了。”
“从那个门派出来之后,我就很少情绪彻底失控了。”薛锐听他好像说得挺认真,也松了手,“就算一时间比不过,或者情形不在我的掌控之内,我也不会有太多情绪。整理一下,再想办法就是了,情绪失控没有任何帮助。”
熊乐晨想了想:“但你可以在我面前情绪失控,没关系的。”
薛锐好笑:“干嘛,觉得逗我逗到我失控,就是你的成功?”
“不是。”熊乐晨思考了一下措辞,“我的意思是,你就算情绪没控制住,在我面前表现出来,我也不会觉得你丢脸。而且我还会保证你的安全,即便你做一些发泄的事,我也会注意着的。”
薛锐明白他的意思了。
“你真是……”薛锐忍不住靠近,抱住他,“我看你不是想让我发泄到情绪失控,是想让我感动到失控。”
熊乐晨回抱他,轻轻来回抚摸他的后背:“我知道你总想让我高兴,可惜我没办法切实感受那种感觉。但我想,你在我面前,就算是不高兴也不要紧的。我看了很多资料,总结到了一点——在伴侣面前能情绪自由表达,这才是真正的放松。”
“……”薛锐不知道说什么了。熊乐晨的这些话,乍听之下也没什么了不起。但薛锐知道,他既然能说出来,就是决定包涵薛锐所有的极端情绪。薛锐想,熊乐晨一定是觉得反正自己什么后果都能承担,不会感到伤心、也不那么轻易会死去,所以薛锐怎么样都可以。从小就被环境影响得要严格自控的薛锐,即便后来脱离门派、一度虚弱到东躲西藏的时候,也牢牢摁着自己的理智,让自己不要陷入无尽的情绪泥沼之中。现在熊乐晨表示他怎么样都可以,不用害怕失控的后果,对于薛锐来说,那真是……极难形容、仿佛舒服温暖到令人心脏发酸发酥的感觉。
薛锐想起这个世界的一句话:一个孩子有痛苦遭遇的时候,未必马上会哭,但要是有人去安慰,这个孩子可能马上就会委屈得哭了。
虽然薛锐和小孩不一样,但熊乐晨说的这些话,确实像是在安慰薛锐。薛锐压在心底深处的、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忍不住慢慢往上冒。
不过薛锐当然不会真的马上就情绪喷涌,崩溃大哭。他只是垂下眼,以拥抱来抚平心底的躁动,而后缓缓道:“你像是在给我承诺。你知道你总是这样说,给了我多少承诺吗?”
“……不知道。”熊乐晨牢牢抱着他,语气淡然,同时也显得很坚定,“但只要我对你说过的话,我都记得,我都会办到。”
“……听起来比我的起誓都郑重。”薛锐无声一笑,又抱得更紧了一些,“我想向你求婚,所以要做些准备。这几天我出门,你暂时不跟着我,行吗?”
这个求婚预告得够瓷实的,一点惊喜都不剩了。但薛锐就这么说了,熊乐晨也这么答应了:“行。”
“那你在家等我,有事打我电话。”薛锐道,“还有,把我给你炼的衣服穿上。我以后多炼几件给你换。”
这甚至把部分即将送出的礼物都说了出来。
熊乐晨却没在意自己被提前“剧透”,只是抱着他,闷在他怀里,回道:“好。我会在家等你。”
薛锐果真出门了,归期不定的那种,应该是蹲在哪个山头炼东西吧。
熊乐晨说是在家等他,实际上也找了白嘉礼出门。白嘉礼还是第一次看到他一个人出门,确认薛锐这几天都不在家后,忍不住问了一句:“薛先生去哪里了?”
白嘉礼觉得薛锐要是去了外地,应该会让自己买车票机票吧;要是没去外地,那怎么几天几夜都回不了家?
熊乐晨只回了两个字:“保密。”
白嘉礼顿时觉得这事大概跟那个神秘部门有关了,不再提此事。
他按照熊乐晨的要求,将人带到了一个工作室。熊乐晨在这个工作室参观了很多成品、半成品,还远程和一些在外地的著名设计师进行了沟通。原材料方面,熊乐晨最后找的是连骐帮忙。连骐满口答应,一开始还说不要钱。熊乐晨也不是拒绝,只是跟他说预算上限只有几百万,反正想尽量找好点的东西,但速度要快,最好明后天就要到位。
连骐一开始都有点懵了,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帮熊乐晨办事是一回事,连骐也有点被激起好胜心了。不就是两天内搜集名贵珠宝吗?搞!
一时间,好些大拍卖行和珠宝商,都接到了连骐的咨询。
而工作室设计师这边,他表示赶一赶的话两天出个草图确实勉强赶得上——这还是人情关系外加“钞能力”才插上队的。但要做出成品的话,别说是两天,两个月都未必做得完。毕竟熊乐晨想订的是纯手工的作品,还要精雕细琢,这个实在拼命赶也赶不上。
熊乐晨闻言,淡定回复:“没关系,不用你们做。”
工作室众人:“……啊?”
“设计图和原材料都给我就行。”熊乐晨,“后面我来解决,你们只负责设计。”
工作室负责人问:“能问问吗,熊先生准备找哪位高手来制作?”
熊乐晨又是那俩字:“保密。”
负责人:“唉……”
白嘉礼:该不会是自己动手吧!他那些异于常人的能力可以搞定?!
事实证明,白嘉礼猜中了。
两天后,设计师的草图交了出来,熊乐晨亲自跟对方确认了细节。设计师跟他解释是什么工艺能做出来的什么东西,熊乐晨表示不用听这些,他只确定外表形状。设计师只好在画出很多细节的同时,参照各种实际存在的文物照片,跟熊乐晨去解释设计中涉及的各种数据。
说实话,有些数据完全是由工艺水平确定的,设计师自己也不好上下嘴皮一碰就秃噜出一个确定的数据来。熊乐晨听了他的解释,第二天就让白嘉礼带自己直奔本市最大的博物馆,专看用了设计师所说工艺的文物。
一个个精致小巧的文物,躺在明亮干净的橱窗里,的确展示着这个世界千年前的人们的高超手工水平。完全密封的玻璃,让熊乐晨没办法钻进展台里去亲自“摸一摸”那些文物的结构,他只好用“眼睛”从各个方向进行“扫描”,记下来,等于在意识中存储了这些文物的立体视图。他甚至直接在博物馆里直接拍照和设计师沟通,把所有模糊的地方都完全确定下来,才走出了博物馆。
回家路上,白嘉礼再次确认:“您真的不需要购买或者租借一些制作工具吗?”
熊乐晨:“不用。”
“其他还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事吗?”
“没了。”
白嘉礼看他这么干脆,只好先随他去。反正要是之后还有需求,熊乐晨应该会主动找他的。
接下来的两天,熊乐晨就自己待在家里了。连骐在全国各地、甚至国外找到东西后,就叫人直接“打飞的”送到熊乐晨这里。不同的人上门几趟后,东西还真的凑齐了。熊乐晨在客厅把原材料摆了一地,与其说是准备亲自当手工匠人,不如说更像是要用这些东西作法了。仿佛他站在旁边念几个咒语,这些原材料都会自动变成设计图上的东西似的。
薛锐炼制的时候或许可以达到和这个效果差不多,熊乐晨可不行。
熊乐晨的做法,非常直接、非常原始。
黑雾从他身上涌出来,他直接以绝对的力量来改变原材料的形状,用吞噬功能来“雕琢”材料的表面。他像是台电子仪器,精准地削去不需要的地方,按照他自己后来重新画的设计图一五一十地呈现。连骐给他找回来的名贵材料,他也下手下得毫不犹豫,快狠准地完成了塑形目标。
哦对了,虽然熊乐晨一度掌握了不少钱,但买完房子之后,其实也就剩几百万。他只留了十万,剩下的全给连骐了。实际上还是有点不够的,不过连骐没计较。他知道熊乐晨给钱的上限,比照着这个标准花得超支了一点,可超得不多,多出来的部分是连骐自愿给他补的。
连骐还跟熊乐晨道,一些珠宝玉石在产地那边其实还有更好更贵的货,不过是有钱都未必能拿到的精品。熊乐晨以后要是还想再这个领域钻研钻研,可以去到产品亲自玩玩。
熊乐晨对此不置可否。他不觉得自己花了几乎所有的积蓄来做东西,算得上为了薛锐掏心掏肺;也不觉得自己买不起更贵的材料,做出来的东西配不上风光霁月的薛锐。熊乐晨很清楚,薛锐空间里的东西、他自己用的东西,都比熊乐晨要做的这些不知高出多少倍。即便是这个世界最稀有的珠宝——价值连城那种——也远远比不上薛锐的那些法宝。所以熊乐晨明白自己这些礼物的定位:只要是自己认真准备的,送出去,就算一份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