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你们的精神已经遭到过实体的损害,再来一次的话,不管是不是和这次一样的东西,下次都有可能伤害的程度成倍增长,而留给你们反应和寻求帮助的时间快速缩短。”
两个年轻男生听了这话,刚放松下来的神情又有了一丝凝固。林文鸿说道:“老师,我们实在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碰上那东西的,知道的话肯定早就说了。唯一有可能的就是那天去凶宅探险惹上的,可两位又说那里干净得很,什么都没有。如果要知道源头,才能彻底解决这个威胁,两位能不能帮忙算算啊?”
熊乐晨是一点都不会掐算的,薛锐懂一些,但也不精通,而且懒得为两个普通人费力气。于是熊乐晨直接回了两个字:“不算。”
包立新见状,问道:“那请符能管用吗?二位家里挂着符,那东西就不敢出现了。我们请符戴在身上,应该就不会再次中招了吧?”
熊乐晨觉得他的语气似乎有些微妙。快速分析了一下他的话之后,熊乐晨感觉有些猜到他的逻辑了:“你觉得我们是想让你们买符?”
包立新被点破想法,有些尴尬。但他又暗暗觉得自己这么猜想也不奇怪,毕竟熊乐晨前面说那些话,就让人有种感觉是在暗示“这次是大优惠少收钱”“下次就要多给钱了”的意思。而且强调这次解决了,可源头没解决,所以还可能有下次。这不就是典型的“你马上还要遭罪,快花钱消灾”的“大师套路”吗?之前包立新他们找别的大师时,也是见识过这手段的。
“……不是二位想让我们买符,是我们想问问能不能请一个。”林文鸿看包立新一时间不说话,担心他真把熊乐晨他们得罪了,赶紧插话进来,“我们毕竟是搞直播的,以后难免还有什么外出直播,甚至是探险。有个保平安的符,总能让我们安心一些。”
熊乐晨淡然回绝:“不卖。”
“呃,老师,我们真没别的意思,是真心想请符的。”林文鸿看了两眼包立新,希望他能机灵点,赶快说些好话,“我们也听过老师以前帮忙的均价的,所以请符的辛苦费,我们都心里有数的。老师有什么要求,都好说哈。”
熊乐晨道:“不是价钱的原因。本来就不卖。”
开玩笑,薛锐的符咒,连青山云隐门都求不到。两个普通人想请?倾家荡产都不可能换到。
只是误解在前,林文鸿不太相信符咒是真的不卖。他正要再说几句,熊乐晨已经转身走去房间门口开门了。
白嘉礼和厂家的两个人走了进来,径直同熊乐晨说话,林文鸿就插不上话了。然后厂家的接待人又是关灯又是送人的,熊乐晨他们就这么简单地来、简单地走了,整个过程别说喝口茶水,连坐都没坐一下。
白嘉礼倒是还记得来和包立新他们说几句话,主要是为了对接后面的报酬事宜。林文鸿赶紧趁机又问了请符的事,白嘉礼听了他们的描述,礼貌表示:“两位先生说不卖,那就是不卖。二位不必再继续打听了。”
包立新有些尴尬地说道:“我刚才好像还说错话了,没来得及给他们道歉,劳烦转达一下。我真不是故意的,没别的意思。”
“你们不必这么紧张,薛先生和熊先生不是计较的人,不会在意你们的无心之言。”白嘉礼温和地笑了笑,“走吧,不用想太多了。”
包立新又问:“那,以后他们搬进来之后,我们可以去拜访做客吗?毕竟也算邻居了。”
白嘉礼回道:“这个要看他们的意愿。一般来说,他们不太喜欢别人去打扰他们的生活。”
包立新有些失望,他们又缠着白嘉礼问了些问题,都被白嘉礼四两拨千斤地应付过去,什么目的都没达成。
在从工厂回家的路上,白嘉礼汇报了这些对话。
熊乐晨不以为意:“不用管他们。以后也不再做类似的生意了,他们身上的实体没什么意思,他们本身又话太多。再有类似的找上门,让他们去找‘特美办’,不会找就报警。”
“好的。”白嘉礼的想法其实也差不多,此刻就趁机补充道,“其实一般民众的这类事,还是找‘特美办’比较方便。虽然会有比较麻烦的调查流程,但价位和交流来说都更合适一些。而那种不想被官方机构了解太多隐私的,愿意用物质条件换隐私保护的,可能才更懂得与两位交流。”
“不是要挑顾客。”薛锐难得在这时候开了口,“是直接少接这些活。我们不追求金钱,你也不是专门给我们招揽生意的,以后少揽这种事。找到你身上的,都可以直接拒绝。”
要么别找,要找有本事就直接找到熊乐晨和薛锐这里。不然找到白嘉礼的都管,或者至少都回复,那白嘉礼可操纵的空间就太大了。
白嘉礼未必没想到这层,但他面上还是保持着心平气和及微笑,表示:“好的,我明白了。”
后来果真是包立新他们介绍了人来找白嘉礼,希望熊乐晨和薛锐出手帮忙,白嘉礼一口回绝。包立新他们怎么求情都没用,白嘉礼只指点他们去报警,此为后话。
解决影子里的实体后又过了几天,还真有陌生电话,打进了熊乐晨的手机。
熊乐晨直接接起来了,对面是一道男声:“熊乐晨?我没记错你的电话吧?”
“……苏莱纳?”熊乐晨轻易能分辨一个人的声音,很快确定对面是谁,“这是你的新电话?”
“对。”苏莱纳回道,“之前那个不用了,原因……你知道的。”
熊乐晨并不跟他讨论他的心路历程,只是道:“你找我干什么?哦,对了,前些天我们去U洲旅游,碰到了卡斯蒂子爵。他说我们要是能再遇到你,就和你说那个氏族一直在等待你的回归,在那边赚钱轻松,他们还会给你最好的指导教育。你打来是因为他们?”
“什么?不是!”苏莱纳回道,“你们怎么会碰到他的?”
“机缘巧合。”熊乐晨淡淡回道,“本来我们也不知道你现在的联系方式,懒得转达的,不过既然你打来,就顺便告诉你。”
“不必理他们的废话,我很快也会和他们完全脱离关系了。”苏莱纳顿了一下,没继续延展这个话题,而是转问道,“薛锐现在在你旁边吗?没在听你的电话吧?”
“你问这个干什么?”熊乐晨不答反问,“你想找他?还是想说什么和他相关的事?”
“不,我就找你。”
“那你直说。”
“……我想和你单独见一面。”
熊乐晨有些疑惑:“见我干什么?”
他边说边转头,和薛锐对视了一眼。薛锐其实就和他一起同在客厅,站在不远处的饭桌边上看自己摆了一桌的符咒。早在熊乐晨念出“苏莱纳”三个字的时候,薛锐就直接盯住他了,而且坦荡得很。因为他很明白自己就是喜欢管熊乐晨,而熊乐晨也早就适应这点。
现在苏莱纳提出要见熊乐晨,薛锐索性就扔下手里的东西过来了。
没办法,之前苏莱纳都盯着薛锐,主要目的据说就是为了洗掉血脉。现在转而想单独见熊乐晨,很难不怀疑他别有目的。
但苏莱纳在电话里也不直接回答,只在电话里回道:“有点事想要和你面对面谈。”
这回答,等于没回答。熊乐晨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就听薛锐在旁边用气音道:“许宁派来的?”
于是熊乐晨转述:“是许宁让你找我?”
苏莱纳沉默了两秒。
“我们知道你肯定和许宁扯上关系了。既然你会因此辞去‘特美办’的工作,还会下定决心和过去断绝联系,那许宁和你一定关系匪浅。”熊乐晨有了薛锐点出的思路,逻辑推进得非常快,“他叫你约我单独见面,那他想做什么?他想单独见薛锐是吗?然后对薛锐做什么?”
这一连串问题连珠炮似地放出来,打得苏莱纳的思路一下就更乱了。他索性继续通通不回答,只是道:“许先生要是想见薛锐,随时都能见,不需要你同意,更不需要特意引开你。”
熊乐晨并不会因为他这种略带嘲弄的态度生气,而且这会儿,熊乐晨已经能清晰分辨他的态度了,于是笃定道:“你很听许宁的话,你变成他忠实的信徒了。”
苏莱纳终于正面回答了一次:“是又如何?”
“不如何。你以前是‘特美办’的人,不会不知道他和邪神是一伙的。他操控着四相神,还借助邪神来吸收能量,增强自己。”熊乐晨淡然评价,“从‘特美办’到邪神的同伙,你的转变真是一夜之间。”
虽然熊乐晨没什么特别的语气,可苏莱纳就是觉得他在嘲弄自己。可苏莱纳也反驳不了什么,只是强行把话题扭转回去:“这么说,你不敢跟我单独见面?”
“不敢。”熊乐晨在这些人面前,马甲还是批得很好的,所以回答也很“理直气壮”,“我只是眼睛能看到些别的,其他方面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我怎么敢和你单独见面?”
这话说出来,苏莱纳也不知道怎么说了。但他还是想办法争取了一下,说道:“那我们可以在公共场合见面,这样你不怕被如何了吧?”
“那不好说。”熊乐晨道,“卡斯蒂子爵说你的返祖血脉很突出,如果你忽然出手,就算在众目睽睽之下,我也未必能安全。”
苏莱纳居然还能一退再退:“那你让薛锐就在附近,这样可以了吧?我知道他瞬间移动成百上千米不在话下,那就让他接送你,但不让他听我们的话,如何?”
他顿了一下,似乎还想给熊乐晨来一把激将法,又道:“你不会连这点自由都没有吧?”
以薛锐的耳力,其实不开公放也听得到这些话。不过他反应不大,只等看熊乐晨的反应。
熊乐晨似乎还真思考了,思考完后的回话是:“那你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
“你现在,是直接见到许宁本人了,还是依旧只能见他的那些……替身?”熊乐晨问道,“你们这些信徒,见过他本人吗?”
这个问题似乎问到了关键点上,苏莱纳终于开始追究问题的原因:“……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熊乐晨回复道,“你就说你能不能见到,然后你和我谈完之后是不是直接向他本人回复,我就告诉你我去不去。”
苏莱纳犹豫几秒,终于回道:“我没亲眼见过许先生本人,但我和他直接对话过。”
熊乐晨:“电话?还是又用别人当替身?”
苏莱纳:“……都有。”
“那他还叫你来找我面对面?他自己藏头露尾的,连信众都不敢见,倒回堂而皇之地指挥信众出来见别人。”熊乐晨徐徐道,“他连我都不如。该不会,其实是他想和我面对面说话,但派你来当替身吧?”
“熊乐晨,你也知道你除了眼睛之外只是个普通人,说话还是留些余地吧。薛锐现在看你看得紧,但也可能什么时候就松懈了,是不是?”苏莱纳面对贬低自己的话还能忍,听到贬低许宁的,就忍不住语带威胁,“你已经问了这么多问题了,到底来不来?”
熊乐晨看向薛锐。
薛锐倒也不急着拦住,反正熊乐晨只是装弱,又不是真弱。于是他低声道:“你想去就去。”
熊乐晨便对着电话那头道:“可以去。但时间地点我来定。”
苏莱纳那头安静了一会儿,随后道:“……可以。不过我也有要求,薛锐可以来,但要离我们百米以上,我会屏蔽我们谈话的声音,他不能强行突破。”
熊乐晨道:“你连这个都学会了?你果真变成许宁的追随者了,他给你许诺抽掉你的血脉了?”
“……你加我这个手机号,把时间地点发给我。”苏莱纳再次开始躲避他的问题,只硬生生地回复了这句,随后就是道别、挂电话。
熊乐晨也放下电话。
“他肯定是代表许宁来的。”薛锐当先开了口,断言道,“苏莱纳和你没有直接关系,之前甚至没和你说过几句话,他也不知道我们已经碰到了他氏族的人。他会找你,只能是许宁的吩咐。”
“我知道肯定是许宁,但他找我做什么?”熊乐晨疑惑道,“不管想说什么、做什么,之前我和你一起去见他的时候,他怎么不说不做?就算这次只是我们单独说话,可你就在附近,他觉得他能动什么手脚?”
薛锐略一沉吟,神色严肃地说出了一句:“或许,是因为我们结婚了。”
熊乐晨:“嗯?”
“我们结婚了,照片发了状态,谁都能看见。”薛锐说道,“苏莱纳虽然已经从‘特美办’离职,难保没听到别人透露出来的风声。而且有些人就是纯粹的生意人——如连骐之流——会把消息走漏出来,然后给许宁那些乱七八糟的门徒知道,也正常。”
“他因为我们结婚了,所以要见我?”熊乐晨想了想,“那他说的追随你而来,实际上是喜欢你的意思吗?”
“不知道。”薛锐淡然回话,看起来一点也不在意许宁对自己的想法,“以前还在那个门派的时候,追随我的人数不胜数,多他一个不多。不过就算他喜欢我,那时候他也决计不敢肖想我。且不论我们的层次相差太多,光是那个世界里的世俗压力,在没有实力的情况下是很难把喜欢同性说出口的。”
熊乐晨道:“所以他现在觉得自己强大了,可以说了?”
“不清楚。上次我们见他的时候,他基本没把你放在眼里,对我说的那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话里,没听出有什么明显的爱慕。”薛锐微微一眯眼,“他那个态度,与其推测他爱慕我,不如说他是想把我拉到和他一边。然后借助我的力量,他自己也能更上一层楼。”
“那就是上次见面时,他以为我就不过一届普通人,你早晚都会把普通人扔掉的。所以即便当时你已经表现得挺看重我,他也不真正把我看在眼里。”熊乐晨推测道,“但我们的婚讯传出来后,他开始真正把我视作‘情敌’‘对手’,所以想和我面对面谈谈?或者他就是想再看看我本人,试图搞明白我到底有哪点与众不同,因此能得到你的青睐?”
“他要是真把你当情敌,那他跟情敌挑衅,还会同意我本人到场?这要是真如你的推测,那他就是真的脑壳有问题。”薛锐嗤笑一声,“他不会以为,我对他还会残留同门情谊吧?这可不是加分项,而是减分项。”
“不管是什么,我去看看就知道了。”熊乐晨道,“找个白天,然后露天的咖啡厅见面?你可以在楼上或者旁边的其他店铺等我。”
“好。”薛锐回答得挺干脆,但又问,“真不给我听?就算不破坏他那种三脚猫一般的隔音结界,我也能想点别的法子来听到。或者,你就开着手机让我听。”
“哪用那么麻烦。”熊乐晨道,“我直接分身给你‘语音直播’不就行了。”
这方法太作弊了,许宁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还有熊乐晨这种随便分身的存在。薛锐听熊乐晨主动提出“同步直播”,满意了:“行,那就这样。对了,你那天穿我炼的衣服吗?”
熊乐晨打量了一下他的神色,给了一个他想要的答案:“……穿吧。”
还确认了一句:“哪件?”
“就长袍那件吧。”薛锐看似淡然地回道,“那件平时也能拿出来穿穿的,反正这个世界,经常有普通人类也穿奇装异服,你不会突出。”
熊乐晨点头:“……好。”
要自己穿订婚礼物去见“情敌”——熊乐晨察觉薛锐的小心思了。
第196章 ——日光下的见面
熊乐晨答应了苏莱纳的见面,倒也没拖着他。隔了一天,两人就要按照约定见面了。
熊乐晨选的见面时间是下午两点,地方是一个商场一楼咖啡店……的室外位置。
虽然这个地方也有商场大楼的屋顶挡着,也不算完全露天。可毕竟是室外,在这商场已经普遍开空调的季节,还是午后,其室外热度可见一般。也就是在这种令人难耐的热度当中,苏莱纳来赴约了。
他停在咖啡店的桌边,看向坐在桌边手拿平板的青年,戴着墨镜都遮不住他紧皱的眉头:“……你不嫌热吗?”
熊乐晨抬头看他,神情淡然,好似一点没被热气影响到。他不仅面容干爽、头发蓬松,身上的衣服居然还是叠穿。一件白T恤打底,外面套着一件中袖外套,和这种热风习习的天气好像有些不搭调。而且外套的风格看起来还挺奇怪,花纹神秘且繁复,配的腰带也有着很复杂的吊坠。配上耳钉、戒指和金色手环,熊乐晨今天的整体形象又前卫又带着些异域风情,一下就和苏莱纳印象中的他大相迳庭。
“我不热。”熊乐晨就是故意这么选的,反正他和薛锐都是寒暑不侵,“你觉得热?还是日光令你不舒服?我记得卡斯蒂子爵说你们并不怕阳光,但好像你是返祖血脉比较明显的那种,所以还是会对日光过敏?”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不要混为一谈。”苏莱纳语气有些冷硬,明显是对卡斯蒂这个氏族没什么好感,“不过我确实不怕阳光。我只是作为一个正常人,觉得天气热。你看周围除了你,和那边的薛锐,基本没别人在这时候坐外面。你这杯不会还是热咖啡吧?”
是的,薛锐其实也坐在室外,不过是隔着好几家店的另一家店外场。从熊乐晨这里可以凭借肉眼就看到他,苏莱纳过来的时候甚至还路过了他身边。薛锐这样冷淡的人,愿意一直在这种地方等熊乐晨,苏莱纳感觉每次见这两人都会刷新自己的认知。
熊乐晨并不解释自己的选择,只是反问:“那你需要有空调的阴凉室内吗?”
这话放在平时好像问题不大,放这时候,好像就在说苏莱纳“其实就是怕阳光”似的。苏莱纳为了证实他确实不怕,索性拉开对面椅子坐下了。
熊乐晨见状就把平板按灭:“找我聊什么,说吧。”
苏莱纳道:“不让我先点杯喝的?”
“随你。”熊乐晨不会因为他那颇带戏耍意味的行为而生气,淡然回道,“反正不是我请客。”
苏莱纳当真脱下墨镜,拿手机刷了桌上的二维码点起饮料来。熊乐晨见状,当真不继续催他了,又点开自己的平板看起来。
苏莱纳快速点完,一抬头看熊乐晨又开始云淡风轻地玩平板,就跟闲聊似的问道:“你在看什么?”
熊乐晨语气淡然地回了一个爆炸性的答案:“看婚礼方案。”
“……婚礼方案?!”苏莱纳怔了一下,“哦,你们结了婚,但没顺便在国外办婚礼?还是之后还计划再出国办婚礼?”
熊乐晨抬眼瞥他一下,冷不丁蹦出一句:“你怎么知道我们结婚了?”
“嗯……?”苏莱纳被他问得懵了一下,随后回道,“你们不是发状态了吗?”
“是发了,可我们都没有你的好友,我们的状态仅好友可见。”熊乐晨看着他的眼睛,“是谁给你看的?”
苏莱纳没回答。
“左右不过是海岛‘特美办’的人。你说是要和过去断开联系,实际上还在利用‘特美办’的关系搜集信息?”熊乐晨说出口的是个问句,实际上并不需要答案。他掏出手机开始滑动:“我似乎该提醒一下……”
“等等!”苏莱纳立刻阻止道,“他们只是好心还关心我,偶然和我闲聊,毕竟我也认识你们的。我并没利用他们探听什么!”
“你说没有就没有?你也是‘特美办’待过的人,了解保密条例,你觉得他们会你说什么就信什么吗?”熊乐晨已经在低头打字了,只抽空瞥他一眼,“我有义务、也有权利汇报这条信息,你应该很清楚这点。”
苏莱纳就是清楚,所以才真有点急着阻拦他:“但你不汇报也不会有人将你如何。如果你汇报了,反而有人轻则丢工作,重则违规犯法!”
“是我害的吗?”熊乐晨抬头,目光直直地于他对视,“你以前就抢胡倩的手机给我们发信息。如果胡倩这次丢了工作,被立案调查,是我的错吗?”
他的语气冷静,在苏莱纳的耳朵里却是堪称冷酷。
确实,熊乐晨是汇报的人,他的行为会引发一连串的后续。但究根到底来说,不还是苏莱纳导致别人违规在先?他这时候把责任一股脑扣到熊乐晨头上,是非常颠倒黑白的行为。
“他真是蠢得可以。”
在不远处通过黑雾分身全程听“语音转播”的薛锐,如此锐评:“要不是他犯蠢非要和你聊我们的婚礼,你根本不会延展到告发通知他的人。这是他招惹出来的下场,他还想倒打一耙,不过是想利用你的同情心来把他犯的错糊弄过去罢了。”
熊乐晨的分身就贴在他耳边,回应道:“我没有同情心。”
“是啊……他最大的失误,就是把你看作一个普通人类。”薛锐说道,“他还有古怪的自尊心,以及自以为能处理好一切的误解,注定无法用语言陷阱从你这里得到什么好处。”
果真如他所料,苏莱纳这人毕竟要面子,被熊乐晨定性为一个“极度不负责的人”后,一时间没想出反驳的话来。
安静了好几秒后,苏莱纳只得眼睁睁看着熊乐晨把手机又摁灭,放下去。他带着些希冀问道:“你没真发吧?你只是想吓唬我玩玩罢了,是吧?”
“发了。”熊乐晨淡淡回答,“你怎么想都可以,你信不信也无所谓。有朝一日你会看到结果的,看到你就知道我是不是想吓唬你玩玩了。”
苏莱纳:“……”
熊乐晨又补了一句:“对了,你现在还和邪神扯上了关系,你觉得‘特美办’会有什么联想?”
苏莱纳再次皱起眉:“你……!我和邪神又不是一伙的!”
“但你们都受制于同一个人,你自己觉得是不是,有什么意义?”熊乐晨道,“所有人都觉得你们是,那就是。”
苏莱纳还想反驳,但熊乐晨没留给他说话的间隙,立马又接着道:“进入正题吧,如果你要一直和我废话,我不想和你一起浪费时间。而且你扯的闲话越多,被连累的人可能也越多,建议你直奔重点,在误伤更多人之前先把你今天的目的说出来。”
他这么说,苏莱纳也不太敢再来一句“等我的咖啡来了再说”,只得当真开始说这场见对面的主要话题。
他问:“你的异常能力,到底怎么来的?”
熊乐晨回得自然:“你问这个?你既然还有‘特美办’的途径,就该知道我是车祸之后获得的。”
“不对吧?一场车祸,你能这样因祸得福?”苏莱纳盯着他,说道,“我以前就查过,那场车祸里车辆严重损毁,司机不仅当场毙命,身体还严重变形、甚至断了。这种车祸里,你能只是轻伤,还自己在路上走、求救?‘特美办’调查你的身份干净,而且你的指纹对得上以前,他们就核定了你的身份。但他们或许没想过,你的身份还有另一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