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可以帮你疗伤,对你有好处,反而是在我身上,没什么用处,若是能全部给你就好了。”
“你现在就在给我,紫气随你意念而动,你想着我,触碰我,就能从你身上渡到我身上。”
“是身体接触吗?”
“嗯。”
傅明霁的手环过谢钦辞身体,紧紧贴在他后背上。
“还有什么途径?”
“亲亲也行。”
炽热的吻落在脖颈上,一路向上。
绵绵密密。
摸索了一会,傅明霁摸索出一个规律:越亲密的接触,谢钦辞得到的紫气越多。
“还有一种方法,钦辞想试一试吗?”
“什么?”
“这里什么都没准备,等回去再试试。”傅明霁有些懊恼,早知道该准备一些的。
“准备什么?”
傅明霁凑到谢钦辞耳边,低声说出几个词。
谢钦辞仰头看着头顶的灯,觉得有些难受,勾住男人脖子:“不用也行。”
傅明霁眸色越来越深,呼出一口热气:“钦辞,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谢钦辞眉梢微挑:“来不来?”
傅明霁俯身而下,用行动回答。
晚餐时间,傅老爷子等了一会,没等到人下楼,让管家去楼上看看。
敲门声响起。
谢钦辞闷在被子里,出了一身汗,推搂着他的男人:“管家在外面敲门。”
浓郁的紫气从里到外,快将他腌入味了。
谢钦辞以前不知道,还有这样获得紫气的方法。
身体疲惫,精神却很满足。
“能下楼吗?”傅明霁起身,给自己套了身衣服,将谢钦辞的衣服拿过来,从被窝里挖出全身泛红的青年,给他穿衣服。
谢钦辞懒洋洋伸手:“为什么不能?”
收拾完,两人一起下楼。
傅老爷子眼尖看到谢钦辞颈侧的一抹红痕,这抹痕迹刚才见面时没有,他不赞同看了在谢钦辞面前大献殷勤的孙子一眼。
老宅的厨子是在傅家工作了多年的老人,做菜很有一手,傅老爷子提前从傅明霁那里知道了谢钦辞的口味,晚餐的菜都是谢钦辞喜欢吃的。
傅老爷子算是看到了,亏他之前还一直担心,傅明霁不会照顾人,一顿晚餐,成功刷新他对傅明霁的认知。
这个将人照顾得妥妥帖帖的男人真的是他孙子吗?
傅老爷子从恍惚到麻木。
看来是不用担心谢大师受不了傅明霁怒提分手了。
傅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三人边吃边聊,傅老爷子和谢钦辞将傅明霁小时候的趣事,谢钦辞也会讲一讲自己在片场遇到的事。
气氛很是温馨。
与此同时,R国。
一个阴阳师打扮的男人语气不悦开口:“还没解决吗?”
“大人,对面太厉害了,我们没办法解除惠理子小姐身上的诅咒反噬。”说话的人擦了擦脸上的汗。
惠理子是川岛相界收的学生,名义上是师生,实则是他养在外面的小情人,今天白天,川岛相界接到一通电话匆匆赶过去,带回因诅咒反噬全身溃烂的惠理子。
大半天过去,他们非但没有解开惠理子身上的反噬,有几人还差点受伤。
当然,差点受伤的几人都是想借诅咒反噬找出对面那人,顺带给他造成一点麻烦的。
几人受伤后,剩下的人不敢再妄动,老老实实想办法解决惠理子身上的反噬问题。
“惠理子醒了吗?”川岛相界问。
“已经醒了。”
“我去看看她,你们继续想办法,必须找出华国那个破除诅咒的人!”敢伤到他的人身上,他一定会让对方付出代价!
吩咐完,川岛相界推门进屋。
门一推开,难闻的味道从屋里散发出来,血腥味混着腐肉味,非常一言难尽。
旁边走来一个人,递上口罩。
川岛相界戴上口罩,继续往里走。
最里面的床上,躺着一个女孩,正是被诅咒反噬的笑笑发小,惠理子。
不断有难闻的味道从床边发出,惠理子喉咙里不断溢出嘶吼声,诅咒反噬带来的,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折磨,还有心理上的。
惠理子是下咒之人,比谁都清楚,诅咒威力一旦爆发,等待她的,是绝对的生不如死。
床边围了一群人,都是川岛相界手下的阴阳师。
“大人。”
见到川岛相界,纷纷起身行礼。
“情况怎么样了?”川岛相界皱眉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孩。
她的身上再也看不到年轻漂亮的影子,像一块腐烂的肉,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不是很理想,大人,对面施术者的力量太强大了,我们无法与之抗衡,要救惠理子小姐,我们得先找出那个人。”
“华国的天师吗?”川岛相界坐到床边,看不出一丝对床上之人的嫌弃,“惠理子,你有线索吗?”
“我,老师,我……”
疼痛折磨之下,惠理子话不成句。
“别着急,慢慢说。”川岛相界温柔抚了抚惠理子头发。
“我,诅咒了我的发小,老师,我记得您说过的话,诅咒最亲近的人,受益最大,这些年,我一直努力和她维持关系,成为她心目中最亲近的人选之一,之前寄过去的东西都没出问题,我以为我快成功了,没想到她看似对我没防备,暗地里却不声不响找了大师来,让诅咒反噬……”
惠理子越说,心中的恨意越重。
“这个咒术是社里新研究出来的,你是最先学会的一批,按理说,华国的天师不该这么快找到破解之法,惠理子,华国厉害的天师,你知道有谁可以做到这点吗?”
“我不知道,”惠理子咬住唇,“我出国的时候,没接触过这些。”
“没事,不要担心,我派人去查就是了,你好好养伤,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安抚了惠理子几句,川岛相界起身离开。
“惠理子那个发小的资料你们手里应该有,派两个人过去,查查是谁在帮她,注意不要打草惊蛇。”
“是。”
华国,燕京。
“轰隆隆——”
谢钦辞正打算和傅明霁休息,窗外传来一声巨响。
“什么声音?”
傅明霁打开窗户,往外面看。
天已经黑了,路灯将每一处都照得很清楚。
“看到什么了吗?”
傅明霁纳闷关上窗:“什么都没有。”
谢钦辞拍了怕枕头:“别管外面了,来试试你刚才说的。”
傅明霁耳朵染上一抹薄红。
一轮过后,谢钦辞心满意足,窝在傅明霁怀里,打算睡觉。
“轰隆——”
一道更大的响声从窗外传来,谢钦辞揉了揉眼睛,语气里带着被吵醒的不悦:“最好别让我知道,是什么在吵。”
傅明霁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抚:“会有人去看的,老宅养了一大批安保人员,他们不是吃白饭的。”
听到声音的不止他们,还有傅老爷子,管家,和老宅里的其他佣人。
“声音是从院子左侧传来的,傅老先生,我已经给安保人员打电话了,他们正在赶过去的路上。”管家匆匆赶来。
傅老爷子披着衣服起身:“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出事?”
管家一下就听出了傅老爷子的言下之意。
今天傅明霁带谢钦辞回来,一直安稳的老宅出现异常动静,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您别担心,许是风大,有什么东西被吹倒了。”
“但愿吧。”
“叮铃铃——”
电话响了。
是老宅的座机,会打这个电话进来的,多半是前去查看情况的安保人员。
管家接通电话。
电话里,传来安保队长惊恐的声音:“傅老先生,这里,这里有一匹大马!”
“不就是一匹马吗?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吗?”管家开口。
“不是,不是普通的马,你们看到就知道了……”
安保队长紧紧握着手里的手机,边说边往后退,跟他一同来的安保人员死死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太恐怖了。
无法用语言形容他们刚才看到一幕。
他们躲在树丛后,前面,是一匹接近三米高的大马,马背对他们,强壮有力的马蹄不断踩踏地面,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谢钦辞被吵得睡不着了,而且,他感受到了逐渐变浓的阴气。
从傅明霁怀里钻出来,谢钦辞三两下套好自己的衣服,傅明霁跟着起身:“怎么了?”
“应该是有什么东西闯进来了,阴气很浓,我去看看。”
下楼时,谢钦辞和傅明霁碰到了从房间出来的傅老爷子和管家。
“爷爷,您怎么出来了?”
“安保队长说,在外面看到了一匹大马,我出来看看情况。”
“确定是马吗?”谢钦辞问。
“对,”管家回答,“那边的电话还没挂,谢先生可以直接问。”
庄园里,包括安保队在内,联系用的都是内部电话,管家拿出来的,是其中之一。
电话里,安保队长将刚才的话复述了一遍。
“把位置报给我。”
谢钦辞的声音对安保人员来说比较陌生,听到他的话,对面愣了一瞬。
“愣着做什么,你们的位置发过来。”傅老爷子不悦。
“是,老爷子稍等。”
不一会儿,安保队长发来具体位置。
谢钦辞几人也走出了大门,出来后,哪个地方阴气浓非常明显,谢钦辞看了眼安保队长发来的位置,刚好能对上。
“你们在那边不要妄动,最好不要被发现……”
已经迟了。
谢钦辞交代的话还没说完,对面传来一声惊恐叫声,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马蹄声。
一道巨大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野中。
那是一匹漆黑的、眼睛冒着幽绿火焰的、战马。
战马高高扬起前蹄,它前面,是狼狈逃命的安保人员。
“这是什么——”
“汪汪!”“汪!”
与管家声音一并响起的,是两道不同的狗叫声。
“威森尔!别过去!”傅老爷子大喊,试图阻止威森尔冒险,“等等,旁边那只狗是哪来的?!”
另一只黑狗一跃而起,在半空中身形骤然变大,朝战马扑过去。
一狗一马战在一起。
黑坨坨打架从来只图方便,意识到这个模样不好发挥,身体上长出无数触肢,将战马缠住。
威森尔跟在后,勇猛咬住战马尾巴。
“这,这是什么?”安保队长目瞪口呆看着巨大的马被另一道像狗又不像狗的黑影撞开。
“这个世界是魔幻了吗?为什么我觉得,这个新出现的黑影,在教威森尔怎么对付这匹马?!”安保队长旁边的年轻队员震惊。
谢钦辞默了默,迎来迟到的疑惑:“威森尔跟黑坨坨一起玩,真的没问题吗?”
黑坨坨越来越像威森尔有目共睹,现在,威森尔竟然和黑坨坨一起打鬼了……
两狗一马打得不可开交,安保队长和几名安保人员找准机会,连滚带爬脱离战区。
安保队长站到谢钦辞一行人面前,目光犹带着不可置信:“这究竟是什么?”
傅老爷子和管家也很想知道。
谢钦辞望着三米高的大马,缓缓开口:“傅爷爷,您还记得之前被特殊人员带走的那匹青铜小马吗?”
傅老爷子是谁?纵横商场几十年,几乎是谢钦辞话音刚落,就听清了他的言下之意。
“这是那匹青铜小马?可那匹青铜小马不到三十厘米高,而且,它不是被带走了吗?”傅老爷子还记得,那天两个年轻人来傅宅,说要奉命带走青铜小马。
谢钦辞:“他们带青铜小马去西城,但是出了点事,人失踪了,马也失踪了,前两天最后一个失踪的人被找到,青铜小马始终下落不明。”
傅老爷子:“现在说青铜小马,不太合适了。”
谢钦辞:“这么大一匹,确实不能用‘小’来形容。”
黑坨坨被谢钦辞各种投喂,如今实力早已不可同日而语,对付一匹出土不久的青铜马,没有花多少时间。
马眼中跳动的火光越来越弱,身形也越来越小,从三米高,到和威森尔体型差不多,再到原来大小。
跳动的火焰彻底熄灭了。
马变回最开始的样子,跌到地上。
威森尔凑过来,鼻子凑近青铜小马,嗅嗅。
“汪?”
似乎在疑惑那么大一匹马怎么变这么小了。
黑坨坨收起触肢,奔过去,将青铜小马叼起,朝谢钦辞飘来。
安保人员下意识握紧武器,身体因受到威胁紧绷。
他们刚才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这只黑狗会变大,战斗力惊人,变大的青铜马他们都打不过,更别说这只轻而易举暴打青铜马的狗了。
黑坨坨叼着青铜小马来到谢钦辞面前,谢钦辞伸手,青铜小马落到他手上。
“傅爷爷,您看,是不是您之前得到的那只?”
青铜小马静静躺在谢钦辞手中,没有半点活物气息。
“是,”傅老爷子仔细打量,“我能确定,就是那只,它为什么会回来?”
西城到燕京,路程不短,青铜马从西城回到傅宅,是这里有什么在吸引它吗?
“我看看。”
被紫气浇灌了两次,谢钦辞能明显感觉,这具身体可以承受的力量变多了,他微微闭眼,无形力量以他为中心,蔓延至整座傅宅。
每一处的不正常力量波动都在这股力量下,无处遁形。
半分钟后,谢钦辞收回力量:“我没发现什么,只是这里风水很好,总不能是因为这个原因回来的。”
天地间风水好的地方多了去了,西城也有好几处,青铜马不选择西城,而是舍近求远来到燕京,应该不是这个原因。
“难道是因为老爷子这个前主人?”管家思索,“老爷子当时得了这座青铜小马,爱不释手,一有时间就把玩一番。”
“应该不会吧……”傅老爷子神色不定,如果真是为了他这个前主人回来,更惊悚好吗。
“先进去再说。”谢钦辞发话。
时间太晚,外面又起了风,傅老爷子年纪大了,久待可能感冒。
一进屋,就感受到一阵暖意,黑坨坨和威森尔也跟了进来,一左一右趴在谢钦辞腿边。
“威森尔很喜欢你。”傅老爷子蹲下来,摸了摸威森尔的脑袋。
威森尔吐吐舌头,舔了舔傅老爷子的手。
黑坨坨往前挪了挪,盯着傅老爷子的手。
傅老爷子笑着也摸了摸它:“都是好狗狗。”
听出傅老爷子语气里的夸赞,黑坨坨欢喜的“汪”了一声。
傅明霁握住谢钦辞的手,摩挲:“爷爷,家里这段时间有什么异样吗?您之前有没有看到过这匹青铜马?”
傅老爷子在管家的搀扶下坐回沙发:“没有什么异常,老宅里也没有,小洪,你们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小洪是安保队长。
也是一名退伍特种兵。
在傅宅工作有几个念头了。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这些天巡逻的记忆:“要说异常的话,有时候会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不大,而且每次都只响两声,现在想,这个声音,有点像马叫声。”
“你是在哪里听到的?”
安保队长说了个位置。
“这里,不是威森尔经常喜欢去的地方吗?”管家脱口而出。
“白天的时候,威森尔有过去吗?”
“去了。”
威森尔去了,黑坨坨肯定也会去,如果之前青铜马藏在那个地方,黑坨坨过去,对方肯定能察觉,不想出现冲突,只能躲起来或者离开。
可惜黑坨坨不能说话。
不过谢钦辞能通过别的方式和它简单交流。
“黑坨坨白天有没有看到过青铜马?”傅明霁问。
黑坨坨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大脑袋。
“这是见了,还是没见?”管家茫然。
“它感受到了青铜马的气息,但是没见到青铜马,白天的时候,青铜马应该是藏起来了,晚上才出来。”谢钦辞道。
“既然藏了这么久,为什么晚上突然闹出动静?”傅老爷子疑惑。
“因为感受到了更强大的同类,它失去了判断力,觉得受到了刺激,才暴露了自己。”
谢钦辞将找到青铜马的消息发给赵峰。
赵峰回消息很快。
【赵峰:谢大师是从哪找到的?】
【谢钦辞:在傅家老宅,它自己跑回来了。】
【赵峰:从西城跑到燕京?它想做什么?】
【谢钦辞:目前还不清楚。】
青铜马被放在傅明霁卧室隔壁,本来谢钦辞想直接拿屋里来,傅明霁想到,这匹马可能诞生出了灵识,提议单独放在一边。
黑坨坨和威森尔也住进隔壁。
赵峰和上面联系,第二天,龙组派了人过来。
“谢大师,这匹青铜马身上有诅咒吗?”来的是赵峰手下一个副队长,对古董上的诅咒有所耳闻。
“就算之前有,在我毁了诅咒源头之后,这些诅咒也该消失了。”当时在墓下,诅咒源头被毁掉的一瞬间,所有古董上的诅咒力量一并消失,消息报来的时候,谢钦辞正好在赵峰边上,听了全程。
“这匹青铜马,之后还会跑吗?上面担心,我们将它取走后,类似的事再发生一次。”副队长道。
青铜马身上的谜团还有很多。
比如它是怎么跑掉的,比如它是怎么回来的,比如它身上的力量是怎么回事……
“类似的事应该不会再发生,黑坨坨把它身上多出来的力量都吃掉了,它现在就是一匹普通青铜小马。”
副队长还是不放心:“不知谢大师能不能帮我们护送一下?”
谢钦辞最近倒是没什么事,跑一趟也没关系,他点了点头,和傅老爷子说了一声后,与副队长一起离开。
路上,副队长和谢钦辞说起考古进展:“考古团已经下墓了,他们在下面发现了许多文献,文字和已发现文字都不太一样,已经有学者开始研究这些文字了……”
青铜马躺在专门的盒子里,淡淡的黑色雾气从它身上溢出。
副队长打了个哈欠:“奇怪,怎么突然这么困?”
谢钦辞若有所思看向装着青铜马的盒子。
极淡的黑雾萦绕在盒子上,一点点向外蔓延。
谢钦辞伸手,触碰到盒子的一刹那,眼前一黑。
刺眼白光逼得他睁不开眼。
不知过去多久,白光越来越淡,慢慢的,完全不见了。
谢钦辞睁开眼。
入目是一片璀璨星辰。
环顾四周,他站在一座很奇怪的建筑里。
头顶是流动的星河,四周墙壁上雕刻有各种奇怪猛兽:长了翅膀的狼,有三根如铁鞭般尾巴的老虎,眼里冒着两团火的高大战马……
谢钦辞的目光落在战马身上。
全身漆黑,威风凛凛,如地狱使者降临。
这是一匹幽魂形态的战马。
“大人,都准备好了,是否开始祭祀?”
身后,传来仆从带着惧意的恭敬声音。
谢钦辞回头。
一缕长发从颈边滑落。
“开始吧。”
声音清冷如珠玉。
仆从低着头,缓缓退了出去。
脚步声消失,四周重新安静下来,谢钦辞低头打量自己。
银色长发,华丽繁复的白袍。
没有镜子,看不到脸是什么模样。
谢钦辞抬手,指腹从自己脸上滑过,眼中闪过一抹沉思。
他这是被青铜马拖进了幻境?还是什么回忆之中?
扑簌簌的振翅声拉回谢钦辞的思绪,谢钦辞抬头,头顶,本该雕刻在石壁上的长了翅膀的狼不知何时从石壁上脱离,盘旋在半空中。
紧接着,老虎,马,狐狸……逐一从石壁上脱离。
它们围着谢钦辞,像是在进行什么祭祀仪式,献上自己的所有力量。
力量入涓涓细流,汇入谢钦辞身体,随着得到的力量增加,动物们的身形越来越虚幻。
这就是仆人口中的祭祀吗?
这些长相怪异的动物,包括青铜马在内,都是祭品?
如同一段设定好的程序,在其中,谢钦辞是参与者,也是旁观者。他看到所有动物都消失了,只有青铜马,在最后一刻,拖着淡到透明的身影,藏进了一匹青铜小马体内。
没有力量支撑,石壁上的动物雕像开始坍塌,更高处,星河凝固,直直砸向地面。
谢钦辞猛地睁开眼。
入目是熟悉的车顶。
“谢大师,谢大师……”
副队长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怎么了?”谢钦辞开口。
他的手已经触碰到了盒子里的青铜马,似乎耗尽了最后力气,青铜马身上出现了一道裂纹。
并有逐渐扩大的迹象。
“刚才说着说着话,您突然没了声音,我喊了几声也没回应……”那一刻,副队长心中的不安攀升到了顶峰。
若谢钦辞也中了招,他们还能对付青铜马吗?
好在,谢钦辞回应了他。
“谢大师,刚刚是发生了什么吗?”
“我想,我可能知道这匹青铜马的来历了。”谢钦辞拿起装有青铜马的盒子。
龙组基地里,谢钦辞见到了何老,和龙组几名高层。
正中间的桌子上,特殊能量隔离罩中,青铜小马静静立在里面。
“这匹马,是祭祀之物,是祭品,它的本体并非这匹青铜小马,而是我昨晚在傅家老宅见到的,黑色战马,那才是它原本的样子。”
谢钦辞说出在车上时,被拉入短暂回忆里发生的事。
“这段回忆,应该是青铜马最后的记忆,我不知道我在里面扮演的身份,想来那人身份地位不低,我猜测,他就是靠这些祭品获得力量,在古裘国伪装神明的人。”
“青铜马是在古墓里被带出来的,”何老注视能量罩里的青铜马,“我们是不是可以假设,古墓的主人,就是那段记忆里吸收力的人?”
“有这个可能。”
“叩叩。”
小型会议室的门被敲响。
一名穿着制服的龙组成员走进来:“何老,西城传回来部分解析出来的文献。”
“拿过来。”
文献打开,是研究古裘国文字的学者这些天的成果。
首先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头长了三条钢鞭尾巴的老虎。
几名高层对视一眼,神情严肃起来。
这头奇怪的老虎,他们在不久前,从谢钦辞嘴里听说过。
老虎之后,是长了翅膀的狼,然后是战马……
恰好能全部和谢钦辞在记忆中见到的一样。
“根据记载,这些长相奇怪的猛兽,是古裘国的神兽,受神明和国师驱使,在神明和国师消失后,一并从古裘国消失,为了纪念它们,古裘国国君命人用青铜铸造了缩小版的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