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纵朝里看了眼,犹豫道:“你爸爸……”
“我爸爸是我的。”江崇冷飕飕的打断他。
乔纵想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好,我走,那你和你爸爸说一声。”
江崇嘭的一声关上了门,江寄厘正好从厨房里出来,看到正在换鞋的小孩。
问道:“早早,你乔叔叔呢?”
“走了,说回家吃饭。”
江寄厘:“这么急?”
江崇:“嗯,乔姨喊他……爸爸,我们也做晚饭吧,我帮你洗菜。”
江寄厘知道他的性格,也不拒绝,吩咐了两句就又回了厨房。
江崇点头,他的行动很条理明确,先从柜子里掏出猫粮给虫虫倒了点,等虫虫喵喵叫着过来吃饭时,他就蹲在旁边给它顺毛,虫虫吃了两口,又想扒着柜子找罐头。
江崇低声警告:“江虫虫,不许挑食。”
猫瞬间就熄了火,乖乖又回来了,虫虫平时被江寄厘养的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就怕小小的江崇,只要江崇一出声警告,它就不敢干坏事。
可能也是自知愧疚,因为它抢了这个小主人的小名,本来小主人该叫崇崇的,但虫虫和崇崇容易叫混,又加上小主人是早产的,所以就换成了早早。
虫虫低低喵了一声,讨好般蹭了蹭江崇的手。
江崇弹了下它的脑袋,起身进了卫生间洗手。
他当然不是因为一个名字怎么样,也不讨厌虫虫,只不过是在帮江寄厘管教猫咪而已,虫虫调皮惯了,江崇怕它给江寄厘找麻烦。
江崇讨厌的只有那些伤害江寄厘和觊觎江寄厘的人,其中就有乔纵,江崇曾经见过他在外面捡走江寄厘丢掉的那些废品和穿过的衣服,这是江崇完全无法忍受的。
在他心里,江寄厘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谁都配不上。
包括那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位高权重的父亲。
一大一小两个人在厨房忙忙碌碌了好一会,天完全黑下来菜才上了桌。
江崇自己吃着,还不忘给江寄厘剥虾,他手上戴着一次性手套,认真细致,动作也不紧不慢,愣是剥出了一股高贵优雅的气质。
江寄厘很多次能从他身上看到另一个影子,但又很快清醒,他知道,江崇就是江崇,和任何人都没关系。
吃完晚饭后,江寄厘就在江崇的催促下去泡了个热水澡。
进卫生间之前,江崇看着他道:“有事喊我,我就在外面。”
江寄厘失笑,伸手捏了捏江崇冷酷的小脸:“知道了。”江崇经常这样,虽然是个小孩子,但却愿意把所有的安全感都给他,似乎眼里只有他一个人。
浴室门关上后,很快就蒸腾起了热气。
江崇拿着手机去了阳台。
他拨通了一个号码,这个号码是曾经和那份资料一起传来的。
电话嘟的一声被接通。
江崇道:“秦先生。”
第28章 chapter28 童星江崇
江寄厘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江崇正在沙发上打游戏,他靠在一个小羊抱枕上,看着无比悠闲,精致冷酷的小脸上映着屏幕的光影。
“早早。”江寄厘走了过去:“爸爸放好热水了,去洗澡吧。”
江崇点头,没有任何留恋就放下了手机。
“好。”
江寄厘有个特别好的习惯,那就是他洗完澡从来都是把自己吹得干干净净,头发一滴水都不掉才出浴室,所以永远清清爽爽,身上也香喷喷的,总是有一股特别好闻的柚子味。
江崇很喜欢这个味道。
不是因为他本身喜欢这种有些甜腻的果香味,只是因为是江寄厘的,所以就成了他最爱的味道,没有之一。
他动了动鼻尖,并没有离开,而是乖乖抱住了江寄厘,他叫了声:“爸爸。”
江寄厘垂头,揉着他乌黑的发丝笑道:“早早有什么想和爸爸说的吗?”
江崇埋着头沉默了会,许久才抬头。
“爸爸,我保护你好不好?”
江寄厘笑出了声:“现在不就是早早在保护我吗?”
“我是说,我会一直保护你,也会永远站在你这边。”
江寄厘在他额上轻吻了下:“好,爸爸相信你。”
江崇垂下了眼,长长的睫毛掩住了眼眸里的情绪。
很快,很快他们就能离开这里,远离所有肮脏不轨的人,而他会永远站在江寄厘这边,谁都别想伤害他爸爸。
之后的一段时间,江崇好像在忙什么事,他不像以前那样经常在琴行门口坐一个多小时等江寄厘,而是踩着点过来,仿佛只是特意来接人回家一样。
江寄厘倒也不会刨根问底的管束他,顶多嘱咐他两句注意安全,但其实也不是很必要,因为桐桥镇小而安逸,街里邻居都是熟人,从来没发生过什么危险的事情,很多小孩都是满大街乱跑疯玩。
江崇本就稳重,这种事上从来不会让江寄厘担心,每次晚上回家江崇都会把自己白天的行程报备一下。
他说自己去幼儿园签了到,然后去广场看喷泉,看完喷泉后又去了趟小镇的博物馆,说得很详细,甚至具体到了几点几分。
江崇习惯让他安心,江寄厘也不怀疑。
所以他并不知道江崇其实哪都没去,也不知道他具体联系了什么人又干了什么,这些事情只有江崇自己知道。
僻静无人的阳台上,小孩打着电话,语气冷静严肃,完全不像是这个年纪应有的成熟。
他说:“那些资料我都看了,戎家还有个不太成器的老三,在外流落了许多没认回去的私生子,各个年龄段都有,我估计没人会在意那些小孩都是谁,所以这个漏洞很好钻,如果有人查,你就帮我捏造一个身份,虚报一岁就行。”
“至于我爸爸,现在淮城没人知道他叫江由。”
对面的人笑着说:“不成器的老三?我说小宝贝,那可是你三叔。你亲爹这么叫他,你也这么叫他。”
江崇眉毛皱了下,并不接这句话,继续说道:
“这个身份只要能暂时应付就行,我会在那个人注意到我之前就离开这里。”
秦琮慢悠悠道:“小小年纪倒挺会使唤人,比你亲爹都得心应手。”
江崇冷冷的“哦”了一声:“你不也是为了看热闹?不然为什么把资料发给我?你帮我爸爸从淮城逃走,又在五年后把一切真相告诉我,你怀的什么心?”
秦琮被戳破也不生气,承认的很大方:“我一向爱看热闹,尤其是戎家的热闹。”
“不过小宝贝,你可千万悠着点,你要知道,你亲爹不是什么好人,他要是知道你爸爸怀着他的种跑来这里,会发生什么我就不敢说了。”
“戎家现在很缺一个将来能揽大事的长孙,一旦被发现你不是老三的孩子而是他戎缜的,那你也逃不了。”
江崇:“一个月时间,我不拍戏,我要一个爆红的契机,然后揽高奢资源,赚够钱后江崇会从这个圈子里消失。”
秦琮嘴里念了一圈“契机”两个字,然后道:“随处都是,拭目以待。”
“你别吓着你爸爸就行,他可是个极容易受惊的……”小白兔。
桐桥镇来了几个采风的摄影师,走到哪拍到哪,遇到街边坐着的大爷大妈还会停下来闲聊两句,这里民风很淳朴,几个摄影师根本不用到处找什么酒店旅馆的,大爷大妈全天包揽。
不过两天时间几个摄影师就和桐桥镇的人熟成了一片,他们其实并不是什么专业摄影师,而是业余爱好者,这次组团来这个小镇拍点东西,说要待一个星期左右。
桐桥镇很少能见到这种时尚的爱好,一时之间街头巷尾都在津津乐道。
乔姨是他们那一片最厉害的人,大喇叭一样的嗓门隔着三条街都能听到,所以摄影师们来到这边,当天就被乔姨留下吃饭了。
乔姨特别热情,做了一大桌子菜招待人不算,还主动告诉他们这里有什么好拍的东西,比如小广场的喷泉,镇上的小博物馆,还有码头的那片海。
最后一拍脑门,还想起了两个人。
死命拉着摄影师告诉他们那两个人多好看多好看,摄影师招架不住,表示一定会拍的。
一个星期后摄影师们都打算离开了,纵使这里的人再怎么挽留也没多待一天,好像一个星期是个固定的时间任务一样。
很快桐桥镇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谁都没有想到,没过多久,网上就突然爆火了一组照片,直接霸了文娱榜前五。那是一组风格很简单的人物像,一共四张,都是同一个眉目精致冷淡的小男孩。
照片角度拍得很刁钻,背景都是极为大众难寻的,且被特意处理过,并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唯一突出的只有这个孩子。
他穿着宽宽松松的黑色T恤,脖子上挂着一个白色的头戴式耳机,整个人的气质冷硬而高贵,四张照片里有两张是他看向镜头的样子。
眼眸狭长却漂亮,眉尾的地方有一颗小痣,眼神极有压迫感,根本不像是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网上一夜之间就爆了。
发布照片的那条微博转赞都超百万,评论区更是热闹得找不出一条裤子。
[我靠我靠我靠啊啊啊啊让姨姨亲亲让姨姨ruarua姨姨愿意再等你二十年!三十年也行!]
[这他妈是哪家豪门流落在外的小少爷吗?我代得人都荤了嘿嘿嘿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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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真刑啊,老娇妻的日子越过越有判头了。]
热度持续了半天后,很快就有人扒出了相关的消息,但只有零星几条,关键的都没有。
照片上的小男孩叫江崇,今年刚过六岁生日,从小在北城的小地方长大,是因为回去省亲才碰上了采风的摄影师。
他的背景十分简单,不像网友们说的是什么豪门流落在外的小少爷,他就是个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的小孩,从出生到现在六年间的经历白得像一张纸。
很快,微博就显示了关于江崇个人号的信息,认证下已经有了签约公司,是现在圈内最大风头最盛的一家传媒公司。
江崇在圈内一夜爆红了。
桐桥镇。
网上消息如此轰动,即使这里消息再闭塞,江寄厘也不可能不知道。
五年的安逸和平静突然被打破,如此大的曝光和关注,让江寄厘心里的惊惧和惶恐有如潮水一般涌来。
然而在他还没来得及找江崇问什么,江崇就主动坦白了一切。
江寄厘眼圈都红了:“早早,你什么都知道。”
江崇很冷静:“我们不可能一辈子躲在这一个地方,这根本不现实,他总有一天会找到我们的,不如我们主动搏一次,爸爸,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的。”
江寄厘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戎缜找到他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他现在躲在这里能享一时半刻的清闲,但总躲不了一辈子。
他有时候想起来都觉得这五年过得像梦一样,以戎缜手眼通天的权力,他根本想不到会有什么理由让戎缜找了整整五年都没找到他。
这些时间像是他偷来的,他永远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即使从来不说,但心里也会不可避免的想到戎缜找到他的那一天。
所有的安逸都会土崩瓦解,他又会陷入那个永远都无法逃离的牢笼。
最恐怖的地方就在这里,,他知道这一天总会到来,日日夜夜都像是上刑场之前的精神凌迟。
江崇说得是对的。
但江寄厘还是害怕,他怕得浑身发抖,过往的痛苦遭遇猛然被掀开,原来一切还是那么清晰。
江崇只是提及了那个名字,他就生理性的想要干呕。
江崇说:“爸爸,你相信我,我一定会保护你的。”他说得极为坚定,一字一句敲在江寄厘的心间。
江寄厘把他抱进了怀里。
恍然间,他好像又变成了五年前那个遍体鳞伤拼命逃离的人。
第29章 chapter29 彻底逃离
江崇在国内小范围的爆红让他短时间内迅速拿到了许多代言,身边有一整个团队在运营,他是其中最核心的核心,公司上下都拿他当宝贝,更不用说他还有秦家在撑腰,所以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
他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有回过桐桥镇了,但习惯还在,那就是每天固定时间会给江寄厘打视频通话让他安心。
这天江崇照例在休息的时候掏出了手机,开着空调的房车内只有他一个人,极为安静,因为助理和经纪人都不会在他打电话的时候上来。
通话忙音响了起来,江崇垂着眸耐心等着,然而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对面始终无人接听。
他皱着眉掐断,等了一会继续拨。
这次的结果也一样,江寄厘还是没接。
江崇的心沉了沉,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他当即下车,对经纪人说了自己要回一趟家的事情,经纪人虽然不解,但并不阻止,她很快和现场的工作人员沟通好,帮江崇安排了回去的车子。
另一边,江寄厘的手机掉在地上,他被逼到了墙角,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
“秦先生,你别太过分了,我钱两年前就还给你了……”
秦琮的手轻轻撑到他身侧的墙上,俯下身体,慢慢靠近他的脸颊,看他紧张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还坏心眼的吹了口气。
“哭什么呀宝贝?”
江寄厘恨不得把自己嵌进墙里,他拼命缩着身体想避开秦琮的靠近,然而秦琮越来越过分,鼻息几乎喷洒到了江寄厘的脸上。
他惊慌的伸手推了一把:“你别靠近我!”
这一下子说不上轻也说不上重,秦琮被推得身体稍微后仰了一下,但一点都不恼,反而把这一下当成了难得的情趣,他一把抓住青年皓白纤细的手腕。
“要不要推其他地方试试?”
江寄厘吓得狠狠挣扎了一下,眼眸里满是抑不住的惶恐。
“这里有很多我认识的人,你不要乱来。”
秦琮:“把其他人都叫来?那不是更刺激了吗?”
他垂下头轻轻嗅了嗅:“是柚子味的,好闻,比你之前那个什么小苍兰的味道好闻多了。”
江寄厘抠着墙壁的另一只手关节都发白了。
秦琮靠得更近,嗓音低而缓慢的调笑道:“戎夫人,考虑这么久了,怎么样了?”
江寄厘像是被什么尖刺扎到了,咬了下唇恨恨道:“你闭嘴!”
秦琮垂头,视线暧昧的扫过他红润的唇。
“别这样看我。”他道:“你不知道吗?你这样可比你在戎缜面前听话的样子勾人多了。”
他说话间,靠得越来越近,眼看要吻上去,江寄厘伸手急忙挡住了唇,那一下落在了他的手背上,秦琮伸手拽开,想要强来。
谁知江寄厘像突然往下滑了下,在极近的距离间,他扭头咬住了秦琮撑在墙上的胳膊,这一下极为狠心,咬得毫不嘴软,江寄厘几乎尝到了嘴里的血腥味。
秦琮吃痛,猛地松开了他。
空隙间,江寄厘迅速逃离这个角落,他跌跌撞撞跑向厨房,颤着手拿起了一把刀。
秦琮看着胳膊上深深的血印,笑了起来。
“还真是变成了会咬人的小狗。”
江寄厘竖着耳朵,惨白着脸躲在门后,他心里做好了最差的准备。
如果秦琮敢进来……
“咔哒”,不多时,客厅传来了关门声,公寓内又变回了之前的寂静。
秦琮离开了。
江寄厘额上的冷汗顺着侧脸滑下,他瞬间脱力般的坐倒在了地上,浑身控制不住的颤抖着。
今天秦琮来得突然,江寄厘完全没有防备,这些行为让他极其反感惊恐,也不可避免的让他想到了很多不太好的经历,他像是有了接触恐惧症一般,只要这种怀着如此恶意的人靠近,他就会反胃干呕。
这是他在刚怀江崇的时候被那个人留下的后遗症。
江寄厘惊吓过度,将脸埋在了腿间,久久未动。
江崇回到家里时江寄厘正在做晚饭,看到他时有些惊奇,还捏着他的脸亲了一口,看着没什么异常。
江崇四下看了看,眉毛微蹙。
“爸爸,今天家里有其他人来吗?”
江寄厘笑了下:“怎么突然这么问啊?着急跑回来就是因为这个?”
江崇不答反问,但语气并不重:“我今天给你打电话,你不接,我很担心,爸爸,你的手机呢?”
江寄厘伸出来要揉他头发的手僵住了。
从秦琮离开后他的精神一直高度紧绷,根本没有想到要出去把手机捡回来,所以手机现在还摔在客厅的地板上。
他不是想让江崇担心,但是这种事情,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对江崇一个小孩子启齿。
江寄厘笑了下:“应该在客厅吧,我今天下午睡了一觉,没听到你打电话,是我不对,让早早担心了。”
江崇当然知道这是谎话,但并没有揭穿,只是乖乖走过去帮他择菜。
江寄厘俯下身逗他:“早早,生气啦?”
江崇抬眸:“没有,爸爸,我只是担心你。”江寄厘蹲了下来,摸了摸他的头发,然后看着他的眼睛,很久才说道:“早早,没事的。”
他的嗓音温柔而沉静,好像永远都是这样。
江崇说:“好。”
然而他根本没有把这句“好”放在心上,从厨房出去后他在客厅慢悠悠转了一圈,在某个墙角处发现了一个鞋印。
江寄厘回家后一直穿的是自己的小狗拖鞋,从来不会忘记换,那这个鞋印就是其他人留下的。
江崇把自己的手比到旁边作为参照物,然后用手机拍了张照片,转手就发给了一个比较熟悉的长辈,对方很快给了他分析出一组数据。
男,身高185左右,体重140斤,年龄在三十二岁上下。
江崇摁灭了手机,心里已经明了。如果只是简单的叙旧,江寄厘不会避而不谈。
这天之后,他并没有声张,只假装自己不知道这件事,心里却在默默盘算着什么。
这件事有些危险,需要一个契机。
江崇只是这样想着,却没想到契机来得那么快。他在国内的爆火不仅轰动了他们的圈子,还惊动了国外的一个大导演。
这个导演拿过无数电影界的顶级奖项,是当之无愧的圈内祖师,现在正在筹备一部新的科幻电影,男主是史诗级的电影巨星,而江崇就是被邀请去演一个男主在华国的养子。
这次合作是导演劳治·金亲自来的,他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完全没有架子,对江崇也很和蔼。
两人聊过几句后,劳治·金就面露喜色,浅金色的眉毛上扬着,看起来很喜欢他,还和他详谈了电影的剧本,江崇对很多东西都极有见解,劳治·金越听越惊叹。
谈完后江崇并没有拒绝,于是他的角色就被直接定下了。
江崇心里知道,或许这是一个主动送到眼前的难能可贵的时机,不会再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了。
他特意嘱咐了劳治·金先不要发布消息,具体的他没有解释,但劳治·金很痛快,还表示出国的事情他不需要担心,会派专机来接送他。
劳治·金做一部电影投资上百亿,是电影圈里的土霸王,江崇算的来这笔帐,这是百利无一害的合作。
而目前正在合作的秦琮——
江崇面上不显分毫,心里却很明晰,早就该收拾一下了。
他回了桐桥镇,和江寄厘开诚布公的说明了出国的事情。
这次江崇无比坚定,和之前谈话征询意见的每一次都不一样,这次是江崇完完全全确定了的事情。
江寄厘眼眸眨了下,看向他:“早早。”
江崇再次强调了一次:“我们走吧,离开这里。”
江寄厘其实勇敢过很多回,他质问过戎缜关于秦瑶的事情,也坚定的对戎缜说过自己想独立生活,还无比胆大妄为的假死离开了淮城。
所以他现在其实没什么好怕的了。
只要离开这里,他就能彻底远离曾经的噩梦。
江寄厘轻声说:“好,我们离开。”
劳治·金带着特殊标识的专机来往一趟,所有人都在哗然这位大导演短时间内第二次以如方式此莅临,但没人注意到劳治·金悄声无息的带走了谁。
远在淮城的某座寂静的大宅里,一个男人收到了一份资料。
并不详细,不知来源。
但目的很明确,上面写了关于当年江寄厘离开淮城时秦琮从中做过的手脚。
男人面上依旧俊美锋利,只是长久的精神折磨让他看起来极凶,眉间拧出的痕迹像是永远烙印在了上面。
他捏着资料的左手以及手臂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烧伤的疤痕,触目惊心。
身后的程严依然安静的站着,一言不发。
之后的一段时间,秦家在淮城的许多产业都陆陆续续遭到了重创,有些甚至直接被铲出了淮城,秦家一夜之间风声鹤唳。
秦琮忙得焦头烂额,好容易回过神发现自己其实是被摆了一道,就发现江崇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与之一起消失的,还有桐桥镇的江寄厘。
这次是彻彻底底,连秦琮都失去了他们的消息。
第30章 chapter30 东方美人
圣托斯里安是一座安逸的水上小城,水波荡漾的长河穿城而过,临街的店铺外都是供人休息的桌椅,上面放着素净的杰拉尔顿腊花,有情侣在互相拥吻。
这座小城的生活节奏很慢,没有匆忙的车水马龙,只有散步闲聊的路人,长河岸边玉白色的台阶上坐着很多人,天边如火烧一般的落日余晖照向对面的大教堂,这是圣托斯里安每天傍晚都会有的场景。
经常在这里生活的人都不足为奇,但在高高的台阶上悬着双腿慢悠悠晃着的一个东方青年还是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他穿着亚麻色的棉布质地长袖衬衫,颈间系着一条米色和咖色撞色的格子围巾,圣托斯里安没有夏天,傍晚刮来的风总是又凉又冷,青年又整了整围巾,然后不急不徐舔了口手里的冰激凌。
这是在街角的一家小店里买的,香草味,甜香浓郁,奶味也很足。
青年皮肤特别白,长长的睫毛鸦羽一般翘着,他舌尖卷着冰凉甜腻的冰激凌,看着非常悠闲。
像是在等人,但一直不见另一个人的出现。
小咖啡厅里有个男人从刚才就一直在盯着青年的方向,他漂亮的碧色眼眸满是浓厚的兴趣,见青年拍拍手吃完了冰激凌,迅速站起了身。
江寄厘手机震了震,有人发消息给他。
邵维:我还是来找你一次吧,我真的不太放心你和早早两个人。
江寄厘看着消息并没有回,他垂着眼,面色很平静,手机屏幕上满是密密麻麻的消息,但江寄厘统共只回了零星几条,每次邵维问到他到底去了哪个国家,江寄厘都闭口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