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球跑后前夫火葬场了—— by仗马

作者:仗马  录入:09-17

戎缜:“有头绳吗?”
那个男生反应速度特别快,当即从书包侧面掏出来:“有,不过是我用来绑卷子的。”
戎缜抬了下下巴,男生就把头绳递给了他,他勾在指尖上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上面挂着一只棕色的小猫挂件,还挺可爱的。
他随手把自己抽屉里嫌硌手摘下来的手表扔给了男生,当作和头绳的交换,那个男生手里捧着好几百万的东西,有点发懵。
戎缜却完全不在意,他低低的叫了一声:“江寄厘。”
没动静。
他笑了声,轻轻捏起少年头顶的一绺头发,慢条斯理的给他编了个小辫子,编完后左看右看,觉得不太好绑,又很有耐心的一点点拆掉,顺了两下,最后用头绳帮他扎了个小揪揪。
前面不少人都注意到了这一排的动静,心惊胆战的看着那位大爷很有情调的将少年摆弄来摆弄去,好像很满意一样。
三点四十分,语文老师很准时的踩着下课铃声走出了教室,舒缓的音乐响了足有十几秒,江寄厘才醒过来,他撑着脸,困顿的眨着眼睛。
“下课了?”嗓音还带着点沙哑绵软的鼻音。
“嗯,睡了一节课,渴吗?”
戎缜这么一说还真有点,江寄厘迟钝的看了看他,许久才低头从抽屉里拿水杯,不过并没有拿到,戎缜握住了他的胳膊。
“走吧,带你去超市。”
江寄厘:“啊?”
戎缜拉起他:“陪我出去转转。”
江寄厘跟在他身边,睡意已经全跑了,出了教室走了一段路后,江寄厘突然小声问道:“他们为什么都看我呀?我脸上有印子吗?”
戎缜似笑非笑的转过头,很认真的低头在他脸上看了看:“没有,看你是因为你好看吧。”
江寄厘信了,就这么跟着他走了一路,去超市买了两瓶水,谁知回来时,他正捧着水小口喝,就看到了艺术楼的玻璃,不,准确来说是玻璃倒影里的自己。
江寄厘:“???”
他噔噔噔跑到玻璃面前,不可置信的摸向自己的头顶。他顶着这个东西在学校里跑了这么一大圈?
身后传来低笑,江寄厘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地方,他气呼呼的转身。
“戎缜!”
被叫到的人示意着指了指自己的头顶,笑道:“特别可爱。”
江寄厘追上去打他,脸颊通红:“你讨厌!”
戎缜任他打了几下,少年还是气得像个小河豚,顶着头上一颤一颤的小揪揪,看起来更可爱了。
“江寄厘。”
“干嘛!”
戎缜在他头上碰了下,垂眸道:“没什么。”
江寄厘拍掉他的手,把头上的头绳拽下来,凶了吧唧往教室走去。
戎缜唇角勾着笑跟在后面。
他在一中混了两年日子,本以为会一直无趣到毕业,没想到能在最后一年遇到这么有意思的一个小朋友。
江寄厘走得很快,但戎缜腿长,始终不紧不慢的跟着他,时不时还撩拨他两句,一直到上了二楼,江寄厘被一个男生拦住了,戎缜的笑意才消失。
他站在楼梯下方,听到对方说想做个朋友。
少年有些惊奇,指了指自己。
“你过段时间是不是要过生日了,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我担心你去参加比赛我来不及送……”
他话还没说完,戎缜就走了过来,他不轻不重的勾住江寄厘的肩膀。
“走了。”
“干嘛呀!”他扑腾两下,但没有戎缜力气大,只能手忙脚乱的接过人的东西,说道:“谢谢!谢谢你!”
教室里。
江寄厘有点开心,反倒戎缜臭着个脸,戎缜不开心,江寄厘之前的气也消了。
但不知道从哪学来的坏心眼,他边拆礼物边故意问道:“你不高兴吗?”
戎缜看着少年喜滋滋的脸,挑眉:“你很高兴?”
“当然了,我交到新朋友了。”
“朋友?你确定?”戎缜伸手过去,手指一勾就把藏在礼物袋子角落的一个信封拿了出来,浅黄色,很干净,还散发着一股柚子的清香。
“你知道别人把这个东西叫什么吗?情书。”看着少年傻呆呆的样子,戎缜手一转就把情书扔进了自己桌肚里:“没收了。”
“啊……不行!你还给我!”
戎缜精准抓住伸手过来的人,还在他头顶上揉了一把,低声道:“江寄厘同学,不可以早恋。”
江寄厘耳朵立即红了:“我没有,我才刚认识他。”
“嗯,所以没收了。”
“那也不行!我……我亲手还给人家比较好吧,你拿走算什么呀,而且……”
戎缜:“而且什么?”
江寄厘:“人家还送了我生日礼物呢。”
“我送你。”
江寄厘抬头:“你知道我生日什么时候吗?”
“八月十四。”
戎缜不假思索的回答完后自己也愣了,被他摁在身边的少年一脸惊喜:“你怎么知道呀?”
对啊,他怎么知道?
“猜的。”
江寄厘才不信,高高兴兴的眨着眼:“你肯定是偷偷问别人了,你可以直接问我呀……对了,你什么时候过生日?”
“不知道。”
江寄厘:“你骗我!哪有人不知道自己生日的呀?”
戎缜看向他,沉默了片刻,然后很快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转回身若无其事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不过生日。”
“那身份证上呢?是什么时候?”
“假的,不准。”
江寄厘后知后觉自己可能问得有点多戳到了别人的痛处,乖乖的闭了嘴,想着在自己生日的时候也给戎缜准备一份礼物,给他一个惊喜。
但他没想到之后一连几天戎缜都没来学校,他也联系不到人,其他同学对此早就习以为常了,表示那位大爷来上课才是稀奇。
很快就到了江寄厘生日这天,他明天就要去北城了,戎缜要是再不来,那他的礼物就送不到了,况且……他记得戎缜也说要送他礼物的。
总不能是骗他的吧。
江寄厘打算再等等,本来上午就要向学校请假,但一直拖到了下午放学戎缜也没有要来的意思,他只好先去把假请了,再回教室的时候人已经走空了。
他心里说不出的失望,背着书包往楼下走。
楼梯口没碰到人,一号路也空空荡荡,大概是不来了吧。
戎缜解决完家里的事情时已经晚上七点了,他是抄近路翻进学校的,一路跑上教学楼,发现教室早就空了,黑黢黢一片,他进去看了一圈,在桌子上找到一个字条。
上面写着:
我明天要去北城参加比赛了,可能要去一个星期,等不到你,先走啦,你要是回来了就翻翻抽屉,给你准备了生日惊喜!
日期是今天留的。
戎缜心口压着的那股着急泄了一半,他把纸条收起来,然后从桌肚里摸了摸,找到一个八音盒,中间竖着一根管子,旁边是跳钢管舞的派大星。
搞怪又可爱。
戎缜没忍住,闷笑了声,想到了少年拨弄这个玩具时惊喜的样子,一定也很可爱,他轻轻碰了碰,随后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意慢慢收了些,把八音盒装进了自己手里的礼品袋中。
天色渐渐暗了,整个学校都安静了下来,只有一号路的路灯还亮着,戎缜走得很慢,礼品袋里的八音盒在发出悠扬的音乐。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另一阵琴声和八音盒的声音重叠了。
戎缜脚步一顿,下一秒,他直接朝着艺术楼的琴房跑去。
此时,他无数次靠着的那个窗口亮着莹白的灯光,钢琴的声音就是从里面传来的,他心跳如擂,走了过去。
少年的书包安安静静放在脚边,他今天没有穿校服,而是穿着一件洁白到有些惹眼的衬衫,袖口微微卷起,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
江寄厘弹的是《梦中的婚礼》,其实这首曲子相比起他要比赛的那些曲目难度低了很多,他本来应该再练练比赛曲目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起了这首,明明已经很久没弹过了。
舒缓优雅的琴音不断响起,似乎也在他脑内构造出了一个只有梦中会出现的场景,翻滚拍打的海浪,明亮圣洁的玻璃教堂,还有一个对着神父起誓会永远爱他的伴侣。
江寄厘的思维跑得很远很远,直到一曲完毕才回过神来,他垂着眸,怅然若失的盯着自己的手指。
很奇怪的感觉。
他摇摇头站了起来,就在他要拎起书包离开时,身后突然响起了缓慢的鼓掌声。
他猛的扭头,看到戎缜像以往练琴的每一次一样靠在窗口。
戎缜:“学校里的人都走光了,你怎么还没走?”
江寄厘愣愣的,没反应过来:“啊……我,我练琴,等下就打算回去了。”
戎缜低低“啧”了声:“骗人,在等我?”
江寄厘脸上一下子就热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戎缜就从窗口翻了进来,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站定。
“生日快乐,江寄厘。”
看到少年还是呆呆的,戎缜走过去,弯下腰看着他的脸:“发什么呆?还没过十二点,不迟吧?”
“不……不迟,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戎缜在他头发上揉了一下,把礼品袋递给他。
“那为什么还等我?我要是真不来呢?”
江寄厘脸红红的,有些羞涩,也不说话,只有眼睛亮亮的,看着就很开心。
“你过生日,为什么给我准备礼物?”
戎缜问出这句话后,看到少年攥着礼品袋的手紧了紧,随后就听到他小声说:
“你不是不记得生日了吗?所以我想和你一起过。戎缜,你也生日快乐。”
戎缜的目光追着他,脸上的笑意好像也没了。
“江寄厘。”
被叫的人抖了一下,“你不开心吗……”
“要和我谈恋爱吗?”
两句话是同时响起的,江寄厘眨了下眼,看人好像没听懂一样,戎缜抬起手,慢慢扣住了他的后颈,往前拉了拉,拉到自己面前,少年个子比他矮很多,他得躬下身体才能平视。
“我说,我想和你谈恋爱,你答应吗?”
江寄厘这下才彻底呆住了。
戎缜又笑了:“笨蛋啊,有那么难理解吗?”他面上恢复了之前那种吊儿郎当的样子,很感兴趣的盯着少年通红的脸,然后飞快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你……”
“里面的同学干什么呢!都几点了?怎么还不回家?”
江寄厘惊慌的退了一下,刚想和保安解释自己在这里练琴,谁知戎缜拎过他手里的书包,拉着他就跑了出去。
保安急了:“诶?诶!跑什么跑!谈恋爱呢是不是?!啊?哪个班的?”
只有开合的门在回应他扬高的声音,保安从艺术楼大门进去的时候,人已经跑不见了。
江寄厘气喘吁吁的跟着戎缜从后门跑了出去,又七拐八拐的不知道出了学校的哪个大门才停下。
江寄厘上气不接下气:“我们跑什么呀?”
戎缜拉着他走得很心安理得:“谈恋爱被抓到要处分的。”
江寄厘:“……”
“我还没答应呢。”
“那你答应一下。”
江寄厘笑出了声:“你怎么没脸没皮的?!”
又是那种熟悉的感觉,两个人对视着,许久江寄厘才不尴不尬的扯开话题。
“你说,我们上辈子是不是认识呀,总觉得怪熟悉的。”
戎缜:“也不是没可能,说不定还在一起过呢。”
江寄厘又炸了毛:“你讨厌!”
“我讨厌。”
马路边昏黄的路灯将两人的身影裁剪下来,他们不自觉走得越来越慢,戎缜拉得很紧,江寄厘觉得手心痒痒的,也热热的,男生的手掌很大,也很宽厚,能将他整只手都包裹住。
他踢着路边的一个石子说道:“我明天就去北城比赛了,下个星期回来。”
戎缜:“嗯。”
“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
“为什么,你刚还说要和我在一起……”
“我陪你一起去。”
江寄厘卡了壳,戎缜轻声道:“我和你一起去北城,看你比赛。”
江寄厘又别扭了:“那我以后也有比赛,我还有好多比赛呢。”
戎缜:“我都陪你去。”
“为什么呀?”
“不知道,就是想去,想看你比赛,想看你弹琴,想看你拿奖。”戎缜突然低声笑道:“可能我上辈子真的和你认识吧,不然我怎么这么喜欢你。”
江寄厘:“借口。”他看了戎缜一会,突然神神秘秘的低声道:“有人和我说你就是喜欢我漂亮,你之前还夸我。”
戎缜被他逗笑了。
“他说的对,我就是喜欢你漂亮,他们还说我不是好人,你怎么还和我玩。”
江寄厘不说话了。
戎缜突然停下了,在他头发上摸了摸,认真道:“你应该站上更大的舞台,好好去比赛。”
“江寄厘,你特别棒。”
少年眨着亮亮的眼睛,重重点头:“嗯!”
(全文完)

第94章
戎宅的阁楼改成了一个私人健身室,倾斜的落地玻璃透亮而洁净,青年刚刚健完身,抬手把哑铃放了回去。
他边走边摘下黑色的护腕,因为手部的动作,一并牵动了臂膀间流畅的线条,青年皮肤冷白,但并不羸弱,漂亮而有力量感的肌肉上附着一层薄薄的汗水。
他走到门口,刚拉开门,站在外面的人就叫道:“江先生。”
江崇对他的如影随形已经习惯了,并没有一丝停顿迟疑,直接朝着楼下走去,身后的人恭恭敬敬跟着。
“晚餐已经备好了,您是要现在用餐还是……”
江崇一路走向房间:“洗澡。”
“我去帮您放水。”话是这么说,秦嘉禾却并不敢走在江崇的前面,一直等到青年进了房间开始脱衣服,他才垂着眼走进浴室。
氤氲的雾气升腾起来,将弯下腰认认真真试水温的人眼睫打湿,挂上了细密莹润的水珠。
门口响起脚步声,他擦了擦手起身。
“江先生,水放好了。”
“嗯。”
和江崇一样,秦嘉禾也同样习惯了这样日复一日跟在家主身边的日常,只不过向来冷情冷性的先生是被迫习惯,他却是乐在其中。
当年他被挑中带回了戎家培养,短短一个月时间就在无数小孩中脱颖而出,不因为别的,就因为他能最先认清楚自己的地位——他就是下一任戎家家主身边最赤胆忠心的一条狗。
他是江先生的狗,这是一个能让他兴奋到战栗的事实,秦嘉禾再明白不过,没人比他更适合当这条狗了。
江崇跨进浴缸,温热的水一寸寸漫过皮肤,健身后的疲乏渐渐上涌,他放松身体靠了下去。
秦嘉禾很自觉的跪在浴缸旁,伸手帮青年放松肩颈的肌肉,黑色的西裤在地板上很快就湿了一小块,但他并不在意,或者说是,他无暇在意。
眼前的人分明就是一副养尊处优的矜贵样子,手里的皮肤细腻得像是浸过牛奶,秦嘉禾几乎着了火,被燎得每寸神经都在发烫。
他的江先生,可真是漂亮的一个人。
从他的方向正好能窥到青年精致的下巴,锐利的下颌线一路延伸,勾勒出半张俊美的侧脸,秦嘉禾收不住自己的视线,于是便无礼又大胆的趁着青年闭眼小憩肆意打量。
这样的场面并不罕见,从最初的谨慎克制到现在的熟门熟路,秦嘉禾早已经窥探过了无数次,更甚至从很多年前,江先生尚还不认识他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秦嘉禾比江崇自以为的还要了解他,秦嘉禾觉得,他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江先生的人。
了解到什么程度呢,就比如现在,青年撑在浴缸边的手轻抬了下,秦嘉禾就知道他想听自己汇报什么事情。
“东区那边的项目老苏总同意让给我们两成,但他要您把苏栾心小姐签进江川娱乐,还有苏小姐的生日宴,老苏总说了,务必要您赏脸。”
秦嘉禾看江崇没什么动静,又继续道:“江先生,苏栾心小姐很喜欢您,我猜老苏总的意思应该也是想把苏小姐托付给您吧。”
托付是个很委婉的词,实际上苏家就是想和戎家联姻,这橄榄枝已经不知道抛出来多少次了。苏栾心是苏家的大小姐,娇妍明媚,漂亮又聪明,是江夫人的绝佳人选。
江崇睁开了眼,秦嘉禾很及时自然的移开视线,道:“我帮您按按腿吧。”
“不用,出去吧,去把我前些天在苏富比拍下的项链给苏小姐送过去。”
“是,您有需要再叫我。”秦嘉禾面上不显什么,利落的起身出去,浴室的门被轻轻关上,隔绝了里面氤氲温热的水汽,还有浴缸里漂亮俊美的青年。
秦嘉禾从衣帽间取出一套干净的衣服挂到显眼的地方,才又转身把大床上换下的几件拿起来。
这本不该是他的工作,戎宅的管家所拥有的权力地位几乎仅次于家主,这里的一切都归他调动,可秦嘉禾并不觉得帮江先生熨衣服是什么辛苦的事情,严格来说,这是独属于他的奖赏。
江先生的衣服上当然带着江先生的味道。
秦嘉禾让人把项链送去苏家以后,江崇也下楼了,青年果然穿了他挂出来的那套衣服,黑色的高领毛衣包裹着他比例极好的胸腹,下摆处整齐的收进了长裤中,青年的腰很细,却丝毫不显弱,隔着衣服都能窥见他流畅的肌肉线条。
秦嘉禾以前去过江川娱乐总部,那边艺人云集,总是听到有造型师夸哪个男艺人头肩比优秀,哪个男艺人个高腿长,只有他清楚,没有一个人比得上他的江先生。
青年发色如墨,皮肤却白得耀眼,极致的反差在他身上迸发出极致的赏心悦目。
江崇常年健身,且自小就被当作继承人培养,他身上有一种谁都无法忽视也无法模仿的矜贵与优雅。
秦嘉禾心情很好,每到这种时候他都心情很好,他低垂着眉眼,在餐桌旁候着,时不时会调一下餐桌的加热板温度,问江崇一句哪道菜是否合胃口,或者很及时的递上擦手的毛巾和温水。
而不需要他的时候,秦嘉禾就会安静乖顺的站在斜后方,像一道影子。
一楼的佣人都在自顾自做着自己的工作,他们对秦管家如此的行为早已见怪不怪,虽然有时候心里会小小的疑惑,觉得秦管家殷勤过了头,但似乎又都在情理之中。
谁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如果硬要说的话,那应该是秦管家看人的眼神。
有人擦着花瓶偶然抬眼时,又看到了那样的眼神,高大沉默的秦管家注视着江先生,满眼都是控制不住的温柔和仰慕,那种感情是充盈过分的,像是兜满了空气的气球被人扎了下,毫无顾忌的倾泻。
直至佣人走神间猛然接触到秦管家的视线,对方笑着看他,很坦然,他才慌慌张张的低头,懊恼自己的行为。
秦管家是个很和善的人,待谁都温柔待谁都好,戎家的佣人在他手底下做事能称得上一句享受。
这样的秦管家,本就是为江先生做事的人,殷勤一点也是正常的吧。
“江先生,我帮您盛碗汤吧。”
一楼又响起了秦嘉禾低沉稳重的声音,江崇示意不用,他已经站起了身,朝着书房走去。
秦嘉禾知道他要去处理工作,很快去磨了杯咖啡端过去,他敲了敲书房的门。
“进来。”里面传来一道嗓音。
他走了进去,青年并没有在处理工作,他正开着通话,对面是远在桐桥的夫人。
整个淮城的人都知道江先生很宠他,和戎先生比也有过之无不及,几乎隔两天就要通一次话,什么好东西都紧赶着往那边送。
秦嘉禾是懂分寸的人,他放下咖啡就打算出去,然而在出去的前一秒,电话里的夫人嗓音温柔带笑,突然道:“早早,你父亲……”
剩下的话秦嘉禾并没有听到,却已经足够他心跳如雷,他知道这是江先生的小名,却极少听到这个称呼,因为除了夫人没人敢这样称呼。
秦嘉禾舌尖上将那两个字呢喃了一遍,碾碎又重组,拼拼凑凑起来,还是牙齿相碰发出的那两个缱绻的音。
是极端可爱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两个字。
他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暗自叫着那个名字,一直到回了自己的房间——他和上一任的程管家林管家都不一样,他在江先生这里有殊荣,是例外,他的房间也在戎宅,也在二楼。
秦嘉禾回了房间,好似失了神,许久才喃喃笑道:“多可爱的名字。”
今天实在有些奇怪,秦嘉禾很少有这种情难自控的时候,或许是因为那个可爱的昵称,或许只是因为他自制力变差了,总之,他今晚整个人都有些失控。
他轻轻拉开衣柜,靠在柜门上痴恋的朝里看着。
如果有人在场一定会感到心惊,因为柜子里除了秦嘉禾自己的衣服,竟然挂满了各种各样江崇早已不用的东西,更甚至有些江崇只是碰过一下,便被他收到了这里。
物件还好,有些是衣服。
秦嘉禾伸手取出挂在最中间的那件白色的衬衣,那是之前因为一个佣人失误不小心将茶水撒了上去,太难清洁,于是这件被江先生丢弃的衣服就理所当然的到了他这里。
他当然能将这件衣服洗得干干净净。
干干净净的,像他的江先生一样。
秦嘉禾换上那件衬衣,其实是有些小的,他虽然年龄不及江先生,但比江先生高,体格也更健壮一些。
柔软的布料贴在秦嘉禾的皮肤上,像是烫人的猩火,他气息逐渐变重,忍不住低头嗅了下领口处。
依然有熟悉的味道,至少清洁衣服使用的清洁剂是同一款。
他舌尖忍不住又将那两个缱绻的字眼过了一遍,像是夹了块桃子味的蜜糖,甜得沁人。
秦嘉禾低垂着眉眼,眼角都是温柔的笑意。
他不知道到底该叫他什么,他只知道那是他的江崇哥哥,他的江先生,或者是——
他的早早先生。

苏家大小姐苏栾心收到了江崇送过去的项链,整个淮城都知道了。
但很快有人又知道了那条项链的来由,是人家江先生在苏富比拍下的,那条项链的原主人兼设计师是个独立漂亮的瑞典女人,能力很强,最关键的是,她是一个不婚主义者。
江崇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却也给足了苏家面子,苏栾心的生日宴他并没有缺席。
老苏总是聪明人中的聪明人,自然也意会得到,他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也和上一任戎家家主打过交道,明白这位年轻的江先生是有礼的人,哪怕不能联姻,也乐得和这样的人交好合作。
更何况这位江先生并不是普通人,这些年戎家在他手里风生水起,前几年进军娱乐圈成立了江川娱乐,很快就站稳脚跟,如今更是独占鳌头,把了半个圈子的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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