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骨美人—— by夜雨行舟

作者:夜雨行舟  录入:09-17

一切似乎都源于被白昙调换的那杯番茄汁,让他误会谢眠与褚言之间的关系。
……不,是源于他的误会和偏见,从来就没有消失过。
谢凛忽然狠狠一拳砸到了桌面,骨节处甚至因为用力而破损,血洇到纸面。
白昙不是谢奕的儿子,而他却是谢眠同父同母的兄弟,他将自己的亲生母亲当做继母厌恶了二十多年,那当初白婕呢?白婕在整件事情里面所扮演的,又究竟是什么角色?
这场延续二十多年的骗局,几乎想想就让人毛骨悚然。
谢凛止不住手的颤抖,取出另外一个文件夹里几份资料,其中有些已经泛黄。
他逐一翻开,在检测机构那行一一扫了过去。
2006年7月13日,他出生的日子。检测报告证实他与谢奕之间血缘关系,白婕拿着这份报告与谢奕奉子成婚。检测机构为,S市曙光仁爱医院。
2032年6月7日,白昙塞入谢眠柜子的那份检测报告。检测机构为,S市黎明医院。
2032年6月21日,他发现了柜子里的报告,去看望贫血入院的谢眠,取走其生物资料在该家医院所做的检测报告。医院名字为:S市晨光医院。
谢凛打通助理的电话,“仔细查一查这三家医院背后的关系。”
吩咐之后,他犹豫片刻,又拨打了另外一个电话。
如果说,谢家谁对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解得最清楚,除了已经死去的白婕,那肯定就是他的父亲谢奕。
电话拨通,等待的铃声从话筒传来,是一阵空灵的歌声。
谢凛记得这首歌——电影《日暮镇》的插曲,师倾歌是电影的主演,也是歌曲的演唱者。
这是她自杀前演的最后一部电影,唱的最后一首歌。那时候,师倾歌的状态应该已经很不正常,空灵飘渺的女声透着诡异和哀伤。
“滴答、滴答、滴答。
谁的血液在流?谁的时针不停?谁在倒数死亡?谁在不断哭泣?
大风卷去灰烬,飞鸟化作枯冢。
海浪浸湿衣裙,太阳沉入海底。
日暮已至,不必新生。”
铃声循环播放三遍,才终于有人接通。
电话里传来海浪的声音,声音非常的大,似乎人正走在海边,或者站在礁石上。
谢凛:“……爸。”
电话那头没有回答,只有沉重的呼吸伴着海浪声涌进耳膜。沉重得甚至不太像是一个人类。
“您在哪儿?不方便说话吗?”谢凛等了一会听不到回答,微微皱起眉,问道。
这几年,他和谢奕之间的联系越来越少,基本上没有视频通讯,逢年过节,也只是微信上简单的几句话。他和这个父亲之间已经十分生疏。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非常沉重沙哑的鼻音,伴在浪潮声里,似乎是一个“嗯”字。
谢凛道:“爸,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妈……白婕,她,其实……”
他话语顿了又顿,发现竟然无法说下去,他五指几乎陷入掌心,换了一个问法,“你知不知道,我和谢眠,其实是同胞兄弟?如果您知道的话,就敲一下手机。”
电话那边海浪声不断翻涌,许久,似乎手机屏幕被什么锋利的指甲给划拉了一下。刺痛耳膜的响。
再下一秒,电话被挂断了。
谢凛深深皱起眉头,感觉有些不对劲,他还想再打过去,微信却震了震。
他的父亲发了一行字过来。两个硕大的感叹号看得谢凛太阳穴突突直跳。
谢奕:别再查了!别来找我!
“眠眠,导演在找你们——”
助理小琴焦急的声音从走廊传来。
塞缪尔用身体挡住了道具室内的情形,微微笑道:“你是眠眠的助理吧?我已经通知他们了,你先回去跟导演说,我们稍等十分钟就来。”
小琴呆了呆,“噢噢……好。”
然后她就看见道具室的门在她眼前啪一下关上了。
塞缪尔转身,看到房间里轮回者和机器人的目光都锁定在他身上,抬手推了推左眼的单片眼镜,微笑着道:“你们继续打呀,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过路人。”
过路人?
漆夜紧紧盯着塞缪尔,这个人从第一天进入节目的时候开始,他就非常看不顺眼,而现在战斗直觉告诉他,这人身上气很危险。
Secure眼中红光闪烁,它紧紧盯着塞缪尔胸口前的十字架——他小时候被带走献祭失去双腿的时候,还有火灾中被放上祭台的时候,带走他的那些黑袍人的胸口前,就挂着一模一样的十字架。
塞缪尔:“别这样警惕地看着我。这样,你们打你们的架,我带走我该带走的人,互不打扰,如何?”
他说着就敲了个响指,身形在原地消失,等再出现的时候,已经来到了谢眠身侧!
谢眠还在剧烈咳嗽,他双手被绷带束缚在身后,血顺着唇角往下流,蜷曲的黑发被冷汗和热汗黏在了脸侧。
塞缪尔脸上笑容淡了,他扶住眼前颤抖的身体,抬手擦去谢眠唇边的血还有些许白i浊,将他整个搂进了怀里,低低道:“可怜的小玫瑰。”
漆夜和Secure反应过来的同时震怒,锋利的凛霜和机器人的手臂同时往塞缪尔挥去,阻止他带走谢眠!
然而又是一个响指。
两人还没有来得及沾到塞缪尔的身体,他与谢眠已经消失在原地。
修道院教堂偏殿。
巨大的管风琴占据一整面高大的墙,空无一人的长椅上忽然出现了两个人影。
塞缪尔小心地把怀里的人放在椅子上,俯身过去,给他解开背后手腕的绷带。青年身体剧烈的颤抖已经减轻了些许,靠在他胸膛轻喘。
塞缪尔知道,只要等谢眠再缓过一会儿,眼前的小玫瑰就不会再有这样脆弱的模样,竖起的尖刺会把所有想靠近他的人都阻挡在外。
半晌,那颤抖慢慢地停止。
“为什么救我。”谢眠抬起眼,冷冷道。
他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绯红,残留在他灵魂里的硝烟气息依然深重,但只要稍微恢复了一点理智,就不会再在旁人面前露出丝毫软弱。
塞缪尔低头专注地看着他,抬手将他散落下来的乌发撩到了耳后。
谢眠微微一僵,终究没有动。
眼前的男人似乎只是一具空有人类外表的躯壳,没有一丝一毫阳气从碰触的地方传递过来。
若是以往,他一定很嫌弃这样没有阳气的食物。可此刻,这样的状态反而对他没有任何威胁,教人感觉安心。
塞缪尔俯身靠近他,轻缓的鼻息喷在他的眼睫上,手还搭在他的耳侧,“理由的话,我之前已经说过。”
谢眠:“……什么理由?”
塞缪尔:“眠眠,我想要你得到自由。”
谢眠想起在修道院那晚,塞缪尔也说过差不多的话。
那时塞缪尔肯定地说,眠眠,你一直追寻的东西,是自由。
那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愤怒。
他已经离开了乐园,解除了与乐园之主的契约,世界上再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束缚住他了,自由早已在他掌心,无需他人给予,也不容旁人置喙。
而现在,谢眠只是沙哑地重复了一遍那两个字,“……自由。”
塞缪尔低头看着他,轻轻抚摸他苍白的脸颊,“你想要自由吗?”
谢眠撩起眼皮,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塞缪尔:“你难道没有疑惑过吗,为什么你时时处于饥饿之中,却没有办法接受绝大部分正常人类的阳气?为什么你会不由自主地靠近某些人类,为什么你会如此轻而易举地被情绪入侵感染,甚至丧失抵抗能力?”
他的声音像是伊甸园里诱惑亚当和夏娃的毒蛇,又像是指引着迷途旅人前进的先知,低沉、动人。
谢眠目光变得幽深,道:“你究竟知道什么。”
“你想过没有,倘若我们的世界是一本书,这本书到底是谁写的?他为什么要写这样一本书?”塞缪尔凝视着他,单片眼镜下的目光仿佛拥有人类所难以拥有的悲悯和神性,“是谁将你推入绝望之境,让你毫无依靠,只能伸手求救?是谁抓住了你的手,却将你拖下地狱,染就一身污黑?是谁要你长跪脚下,虔诚供奉,还要让你时时刻刻,念念不忘?”
谢眠冷冷看着他。
塞缪尔:“上帝造出亚当,又取出亚当的肋骨,制造出了夏娃。从此,她是他的妻。”
“神明创造出漂亮的鸟笼,用肋骨雕琢出自己最喜爱的鸟儿的模样,长久凝视赏玩,时时逗弄抚摸。你说,它是祂的什么?”
“——鸟儿即使想要逃走,神明会放它走吗?”
谢眠:“你究竟想说什么。”
塞缪尔:“我也许什么都知道,但也什么都不能说。”
“我不喜欢猜谜语。”谢眠目光很冷,声音也阴冷,怪物的戾气肆无忌惮地散发开来,仿佛只有塞缪尔再说错一个字,他就会抛开所有规则和设限,无所顾忌地出手。
塞缪尔微微笑了笑,却不怕危险,靠近过来握住他的手,道:“我送给你的那份礼物,等你想通了,就戴上它。它会帮你看清世界的真相。”
谢眠马上就反应过来塞缪尔说的是什么。
是那只诡异的眼睛。
自从得到那只眼睛开始,他的心中就一直有一个声音,诱惑着他赶紧将那只眼睛戴上。
谢眠:“它是什么?”
塞缪尔:“你不是猜到了吗?邪恶的容器,神明的遗骸,只要戴上它,就能拥有神明部分的力量。相信我,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能够戴上它。”
——神明的部分力量。
多么巨大的诱惑。
他离开乐园的目的,不正是为了不再屈于那人之下,只能仰望对方的背影追逐吗?他如此疯狂地想要拥有足够的力量,足够到无人能够再束缚他的行事,足够到,能把他喜欢的、夜息花的香气,牢牢地噙在口中。
怪物的贪婪和欲望催促着他做出抉择,眼眶里的血红甚至透过隐形眼镜渗到外界——那是它的灵魂在发出血光。
谢眠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血光已经隐没。
怪物冷静的速度出乎了塞缪尔的预料。
谢眠:“如果我戴上它,我将失去什么?”
塞缪尔沉默了一下,微笑道:“你什么都不会失去,而将得到新生。”
谢眠却只嘲弄地勾了勾唇,“凡事皆有代价。没有代价的东西,我不信。”
他当年轻信了步峥的话语,交付了自己的信任,最后被队友背叛,被绑在祭台上献祭,失去性命。
这是他的代价。
乐园之主将他从祭台救起,要他臣服于神座之下,成为怪物守门百年。
这也是他的代价。
纵然他生存的世界是一本书。纵然这本书不知道是谁所写的。纵然他可能到最后也不能抗拒自己真实的命运。
但做选择一直是他自己。
在没有弄清楚代价是什么的时候,没有任何人能够迫他做出选择。
而一旦作出选择,他就绝不后悔。
“真实究竟是什么,我会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到,去见证。不需要装上别人的眼睛去帮我看见。”
“而如果真的有什么东西,想要阻拦我,禁锢我,彻底夺去我的自由……”
怪物的目光戾气森森。
“——就算是神,我也杀给你看。”

塞缪尔怔了怔。
怪物冷戾飞挑的眼睛分明危险至极,却形成了一种极度压迫的、惊心动魄的美丽,他感觉自己虚假的心跳似乎真实了一瞬,忽然间就有些明白,为什么那个“祂”会喜欢上一个怪物了。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
他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态,“这是送你的礼物,你要怎么处置,都依你的意思。眠眠,别生我的气了。”
他样貌年轻,眼窝深邃,卖起乖来的时候十分无辜,很讨人喜欢。
谢眠却只冷冷瞥他一眼。
他刚刚才因为大意阴沟里翻船,塞缪尔还非要来碰他霉头,是怕他火气没有地方宣泄吗?
他起身就要走。
塞缪尔拉住他的手。
“眠眠,”年轻的外国人喊他昵称时候稍稍拖长了音节,语气听起来暧昧又缱绻,“别忘了,下一轮比赛要选我当你的伴奏老师。”塞缪尔朝他眨了眨眼,“你答应过我的。”
谢眠:“那你也应该知道怪物的承诺不能相信。”
塞缪尔:“蚀骨大人,您就不能满足你卑微的仰慕者一点小小的渴望吗?”
谢眠十分冷漠地看着他。
塞缪尔努力自卖自夸,“你看,你之前已经听过我弹奏了。我打包票,参加节目那么多人之中,只有我有能力演奏出所有你想要的音乐,我是你最好的选择,选我吧,眠眠。”
他的脸皮似乎异常之厚,看见谢眠依然不为所动,就靠近谢眠的肩头,孩子气地重复道。
“……选我吧选我吧。绝对不让你失望的,眠眠。”
谢眠:“你很烦人。”
塞缪尔十分认真道:“你觉得烦人的话我可以改。只要你答应我,眠眠。”
谢眠:“走开。”
塞缪尔拉着他的手臂,靠近到他的耳边,低低地道:“我不走,我担心你,眠眠,你身上还这么湿,背上身上都是汗,还有前……”
阴影朝着他俊美的脸挥快速笼罩而来。
塞缪尔:“你可以换身我的衣服再去——唔!”
Secure循着谢眠衣服里监测器的信号追去,最后找到的时候,谢眠正在慢条斯理地卷着袖子。
对方身上衣服似乎刚刚换过,不太合身,脸色却没有刚才吐血时候那么苍白了。
看到它来了,就微微撩起眼睫。
“眠眠。”机器人喊了一声,电子眼开始迅速对谢眠身体数据进行扫描。
呼吸正常、体温偏低、心脏跳动比常人略快。总体已经恢复正常水平。它松了一口气,快步走上前。
……然后就看到谢眠背后拐角还蹲着个年轻人。
对方没戴眼镜的那只眼睛似乎刚才狠狠揍了,熊猫似地青紫起来,正低头揉搓,十分委屈的模样。胸前那个十字架晃得Secure眼睛红光闪烁。
“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虽然眼前的场景看上去是塞缪尔被做了什么,Secure依旧浑身戒备。
谢眠:“先生看上去很担心我。”
意识到谢眠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Secure沉声喊了一句:“眠眠。”
却见谢眠指尖捏着一个微型纳米仪器把玩,自顾自地继续道:“我知道了,先生一定是因为太担心我,所以才在我的衣服里放监控器,是吗?”
他用纤长的手指把那监控器戳到了Secure胸膛上,还碾转着画了个圈,似笑非笑,看不太出喜怒,“先生,你好坏哦。”
Secure沉默了一下。
“我确实担心你。我不想你受到伤害。”
它抬手拿过谢眠手上监控器,钢铁手掌合拢,那监控器就化作银屑从指缝流散了。
“我瞒着你做的事情仅此一件,你瞒着我的事情却比我想象中要多得多。”
机器人的声音冷冽低沉。
它并非无知无觉。
漆夜和塞缪尔身上,都有着这个世界上不该有的能力。
它一直在追查某些事情的蛛丝马迹,也曾经想方设法不想要谢眠牵扯到里面,但是看情况,谢眠早就知道了。
谢眠扣住它的手,语气变得低柔道:“那些事情,节目结束之后我会跟你解释的,先生。”
Secure沉默。
谢眠漆黑的眼瞳紧盯着眼前Secure。像是猛兽盯着猎物,又像情人盯着随时会出轨的爱侣。
漆夜的事情让他对阳气的质量稳定性变得十分不放心。
然而,Secure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仅剩能入口的食物了。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放手。
“我现在只有你了,先生。相信我,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他微微踮起脚,碰了碰机器人的额头。
“不许离开我。”他命令道。
谢眠说的话是真心还是暂时的借口?
记忆里那个曾经单膝跪在地上为他按摩残疾的双腿,低头羞涩地去尝他尝过的烟的谢眠,和眼前苍白消瘦,眉目含着压不住的戾气冷漠的青年,究竟哪一个才是他真实的模样?
Secure分辨不清楚这些。它只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机器人而已,而谢眠……是他死之前,亲自写下程序,为自己设定的主人。
“好。”它道。
谢眠十分满意它的回答。他整理好了衣服,迈步往节目拍摄地方走去。十分钟快到了,导演如果再找不到他们该着急了。
却看到拐角处后面站着一个男人身影。
在他看到的同时,身后的Secure已经抬起手臂,锋利的刀刃从他的脸侧而过,指向漆夜。
谢眠微微眯起眼,感觉到人类心脏的跳动还是有点不规律地快。
“你挡住我路了。”谢眠道。
漆夜沉沉的眼睛看着他。
谢眠:“让开。”
漆夜却开口:“你的身体,还好吗?”
谢眠撩起眼睫,冷冷看着他。
他不问还好,一问他就想起刚才道具室里混乱不堪的记忆。
虽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但是漆夜的力度并不留情,像是惩罚又像是玩弄似的力度,攥得他的衣服弄湿了不说,现在还隐隐作痛。差不多的事,凌俞也做过,却做的比漆夜好多了,至少那次对方让他还算舒服。
一点用都没有的过期食品。
“如果我是你,我就会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赶紧逃走。”谢眠道,“你知道承受我怒火的下场吗?”
他当然知道。蚀骨被评为最危险的怪物的其中之一的原因,就是因为触怒过蚀骨的轮回者,没有人能够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漆夜沉默地站在他面前,仿佛看不到Secure的刀刃一样。手中凛霜也垂着。他又沉默了片刻,道:“我订了机票。今天就走。”
“哦。”谢眠面无表情道,“那就祝你今晚飞机失事,尸骨无存。”
漆夜已经习惯了他口中吐出来的恶毒话语,他方才甚至被恨意激狂到想要和这怪物一起毁灭,可看到对方被自己弄得剧烈喘息,咳嗽吐血的时候,第一时间竟感觉后悔心疼。
没救了。他想。
这怪物用自己作饵,给他套上了百年的囚牢,现在,还将要关他更久。他想砸坏牢笼,想逃。却发现前面无路可逃。
他哑声道。
“谢眠,当初……你究竟有没有一点点,曾经喜欢过我。”
谢眠惊异地抬眼看着他,似乎不太懂为什么他这时候还要问出这样自取其辱的问题。
“你真可怜。”
怪物这样说着,红唇勾起嘲讽又薄情的弧度。
漆夜:“我知道了。”
他得到了最后的答案,拿着凛霜转过身。深秋已至,他抬步走进枯黄的树叶纷飞里。
谢眠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背影,抬手抚住胸口。人类心脏剧烈的跳动慢慢平息下来,视野中纷飞的硝烟散去了,还有那丝遥远的、夜息花的香。
他把手放入口袋,指尖漫不经心地碰了碰那只冰冷的、诡异的眼。
“眠眠!你可算来了。”
小琴焦急朝他招手,姬语和柳夜也已经在旁边等候。
“今晚比赛结果马上就要出来了,”小琴双手合十,“没问题的,咱们队今天表现很好,一定是最棒的!”
谢眠瞥了一眼旁边兔子和姬语,这两个人身上伤痕好像又变多了,似乎是表演的时候配合出了点问题,刚下场就出去真人PK了,此刻正一起忐忑地看着他。
“大……咳咳,眠眠,刚才鼓点乱了真的不是我的锅,是这死兔子一直在踩我的脚,搞得我分心了才……”一看他望过来,姬语就开始努力甩锅。
兔子双手抱臂,一耳朵甩到他脸上,冷冷打断道:“是你节奏快了所以才踩的你。”
姬语被拍的脑门向后一歪,扶了扶鼻梁上粉红眼镜,怒道:“明明是你太慢了!”
然后猝不及防又是被一耳朵。
小琴疑惑地看着姬语对着空气摇头晃脑,疑惑道:“他怎么了?”
“吃错药了吧。”谢眠道,“喂,你们两个。”
他语气轻飘飘的不怎么重,姬语和柳夜却立马停止甩锅,胆战心惊地看着他。
谢眠道:“上台之后,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们应该知道。”
姬语和柳夜疯狂点头,“Yes,boss!”
台上主持人还在解说着比赛投票的进度,背后大屏幕则实时显示观众们的投票过程。
“好了,投票结果终于出来了!相信大家对这个结果都没有意外,他们票数一直遥遥领先——我宣布,今天的最佳小组是A组!让我们掌声欢迎A组的队员们上台!”
灯光转向旁边通道,舞台右侧走出A组三人。
“喻老师因为要赶好莱坞那边的档期,刚刚演出完就赶飞机回去了,没能来得及参加最后的评选环节,要我给大家转述一句抱歉。”主持人向观众笑着解释道,看向A组三人,“首先恭喜几位获得本轮比赛的优胜,我先代表网友们问你们几个问题哈。”
“大家对你们身上的绷带都很好奇,听说是你们拍摄节目途中不小心受的伤,可以知道你们是怎么受的伤吗?”
姬语率先出口:“他下楼梯左脚勾右脚,摔倒的时候还把我抓下去了。”
在兔子耳朵来袭之前,他机智地侧身一躲,没想到另一只耳朵从反方向拍来,他身体被拍的一歪,失去了平衡,左脚绊右脚,差点摔个踉跄。
“咳咳,姬语老师模仿当时的情景模仿得很生动啊。”
主持人捂住嘴,想笑又强忍的感觉。又看向谢眠。问道:“那么眠眠你呢?你脖子上的伤又是怎么来的。”
谢眠道:“狗咬的。”
主持人愣住,狗还能咬得到这个地方?开什么玩笑……然后便见谢眠面无表情道:“我开玩笑的。”
说着,他似乎感觉不太舒服地抬手扯了扯。那一圈圈被缠绕着绷带被稍微扯松了一点。
主持人:“……”
【虽然很不尊重伤患,但是眠眠扯绷带的时候看起来真的好涩好好吃prprprprprprprpr】
【想当眠眠脖子上的绷带!!!】
【我大胆一点,想做让他绑绷带的人,嘿嘿……】
主持人:“……咳咳咳。”他快速转移了话题,“听喻老师说,今天这首曲子,其实是你为他写的,还是专门送给他的礼物?”
姬语默默地用手遮住了眼镜。
能这么精准在蚀骨的雷区反复横跳,这主持人也是没谁了。
谢眠:“呵呵。是的。”
【啊啊啊啊啊眠眠也承认了!喻哥和眠眠之间的友谊是真的!】
【我听说喻影帝正在拍商业大片,要全球到处取景,行程超级紧,这样还专门抽出时间回到国内拍综艺,肯定是有点东西在里面的!嘿嘿嘿……】
推书 20234-09-17 :带球跑后前夫火葬》:[近代现代] 《带球跑后前夫火葬场了》全集 作者:仗马【完结+番外】晋江VIP2022-11-24完结总书评数:13677当前被收藏数:65988营养液数:25307文章积分:995,990,208文案:1.人人都说戎缜的伴侣江寄厘清冷漂亮优秀贤惠,深得那位大人物的喜欢。只有江寄厘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