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是这样,蓝昼就越来兴致,“哦?”蓝昼勾出一个尾音,浅蓝色的桃花眼潋滟含情,满是暗示地看着傅声。
“那你是想对我做什么吗?是下个路口带我去开房,还是直接停在路边撕开我的衣服,扯开我的口罩,亲我,干/我,让我哭。”
蓝昼笑了笑:“你想对我做哪件事?”
车猛地停了。
蓝昼被甩了一下,随后只听唰的一声,安全带抽出,下一刻蓝昼座椅落下,傅声压了下来。
风衣扣子被解开,烫人的手流连过蓝昼的腰,直接向后探去,蓝昼迅速抓住傅声的手,声音都急了。
“傅声,你---”
“我什么?”傅声声音低哑,深黑色的眼睛欲望奔腾。
“这里是高速。”蓝昼被傅声吓了一跳,他刚刚不过是撩拨,傅声该不会要跟他来真的吧?蓝昼大脑一片空白。
傅声低头欲咬蓝昼的喉结,蓝昼下意识扬起天鹅颈,但傅声却停了下来。
“现在知道害怕了?”傅声看了他一眼,深黑色的眼睛重新恢复了清明,就仿佛刚刚的欲望不存在一般。
蓝昼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被耍了,傅声怎么可能在这种地方对他做什么?
“操。”蓝昼骂了声,“你吓我?”
傅声挑眉:“只能你嘴巴浪,还不能我吓你?”
蓝昼白了一眼,但依旧抓着傅声放在后腰的手没放。
车里安静下来。
浅蓝色眼睛对上黑色深瞳,蓝昼舔了舔唇。
傅声垂着眼睛,缓慢扫视蓝昼口罩之下的脸,车厢里安静的只剩下交缠的呼吸声,外面是呼啸而过的车辆。
车灯晃眼,不时掠过蓝昼的脸,也照亮傅声完美的五官。
“你真好看。”蓝昼看着眼前的人开口。
许是刚刚气氛太暧昧,蓝昼发自内心的赞美尤为突兀,傅声愣了一下,竟没想到怎么接。少顷,傅声退回驾驶座,重新拉上安全带。
车缓缓启动,驶进主干道,蓝昼依旧躺在车座上,盯着头顶的车厢像是神游。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过了一会儿,蓝昼自己调整好座椅,他摸出手机看了眼,十一点多了。
“傅声,你吃晚饭了吗?”蓝昼从早上醒过来到现在都没吃饭,中间又反胃呕吐,这会儿才觉得自己胃疼。
皱眉:“你到现在都没吃饭吗?早上也是?”
“嗯。”蓝昼揉了下自己的胃,问:“要不要和我一起吃宵夜?”
傅声不知道怎么评价蓝昼的生活习惯,但一天不吃饭,怎么受得了。
“想吃什么?”傅声问。
蓝昼想了想,“你想吃什么?”
这个时间点除了外卖也什么可以吃了。
傅声抿了抿唇:“跟我回家吧。”
“嗯??”蓝昼像是没听清。
“跟我回家,让李姨做粥给你。”说着傅声车载蓝牙连着手机,已经拨了李姨的电话。
傅声简单说了下蓝昼的情况,让李姨做一点养胃、易消化的,李姨还问了有没有忌口,傅声看向蓝昼,蓝昼被傅声一整个操作惊住,只能说没有。
“好,那就这样,我们四十分钟后到家。”
说完傅声挂断电话。
蓝昼的表情一时不知道怎么形容,震惊、惊讶,又好像都不是,他好一会儿没说话。印象里他没被人这样对待过,去任何地方都是一个人,因为蓝尚从前不让他交朋友,他忙于学习也没空参与交际,后来大学他又忙绩点和出国,大四更是社交圈一/夜/情,蓝昼的人际关系其实很薄弱,他去任何地方都是一个人。
但他也不需要什么朋友,知心的也只有陈烨和徐萧。但别人也有自己的生活,不可能跟他黏在一起,蓝昼习惯了一个人,也知道一个人怎么消遣。
但现在身边忽然多了一个人,时不时就和他待在一起,调情也好,接机也好,拥抱也好关心也好,就这样悄无声息走进他的生活,温柔的、欲望的、真心的、别有所图的。
真假难辨的关心和话语掺杂,像是在迷惑身为狩猎者的蓝昼,让他心生动摇。
是他喜欢傅声了?还是傅声喜欢他了?亦或者是他被感情轰炸了,傅声对任何一个情人都会这样,不是他也可以是别人。
蓝昼咬了下唇,眉心皱起。
他怎么会在这段关系里产生这么复杂的情感。
他喜欢傅声?
蓝昼第一次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蓝昼思考这个问题思考了一路,直到车停在地下车库,傅声解开安全带。
“很疼吗?”傅声看这人一路都皱眉的样子,以为蓝昼胃疼,所以车速也开快了不少。他探过身体解开蓝昼的安全带,蓝昼后知后觉发现傅声的靠近,他偏过头,口罩蹭过傅声的脸。
“我们到了?”蓝昼问。
“嗯。”傅声说。
蓝昼拉开车门,傅声也下车,见他过来自然地牵起他的手。两双手触碰,傅声以十指相扣的方式扣住他的手,脸上的神色甚至都没变。
熟练的让蓝昼觉得他们两人好像真的有傅声口中那样亲密的关系。
蓝昼任傅声牵着走到家里,换上拖鞋。
“小声回来了?粥已经做好了。”李姨从餐厅走出来,看到蓝昼和傅声牵手也没有丝毫的意外,反而露出一个笑:“小客人也来了。”
蓝昼有些别扭地动了动手,想把手从傅声手里解出来,毕竟他和傅声什么关系也不是,傅声这么明目张胆地牵手,不觉得有问题吗?
这可是家里。
但傅声显然没有蓝昼的觉悟,他不仅没有松开,反而扣的更紧。
蓝昼只得笑着叫了声李姨。
“那我去盛饭,小客人一会儿来吃。”
“好,谢谢李姨。”
等李姨转身,蓝昼抬头斜了傅声一眼。
“傅声,你是真的不避讳。”
傅声淡淡接道:“避讳什么?”
蓝昼晃了晃两个人的手,“你说呢?”
“我在我家,牵我想牵的人有问题吗?”
“......”
傅声看得出蓝昼不习惯应对这种场面就放开了手。
“我爸妈在国外打理生意,我哥和嫂子出差谈收购,家里没人,李姨不是乱说的人,别紧张。”
傅声朝餐厅走,蓝昼跟在他身后没纠结这个问题。两个人洗了手在餐桌前坐下,蓝昼问:“总裁呢?没回来吗?”
李姨把粥放在蓝昼面前,傅声在蓝昼对面坐下,说:“回来了,应该在楼上,病了一场精神萎靡。”
“精神萎靡”这个词有些好笑,蓝昼笑出声,拿起汤勺搅了搅粥,点头:“一会儿上去看看。”
“嗯。”傅声说。
吃饭的时候口罩不摘也要摘,蓝昼大方地摘下来,旁边的李姨吓了一跳。
“小客人的脸是怎么了?”
蓝昼的右脸依旧发红,指痕落在白皙精致的脸上格外触目惊心,坐在对面的傅声也愣了。
在车上问时被蓝昼打断,傅声没有多想,但现在口罩摘下,是傅声自己都没有预料的情况。
傅声眉蹙了起来,吩咐道:“李姨,吃完饭准备一个冰袋。”
家里的保姆进傅家的第一条规矩就是宠辱不惊,面对任何情况都不能大惊小怪,李姨知道自己不能多管多问,点头道:“我去准备。”
说完李姨离了餐桌,蓝昼什么也没说,也没有解释自己的脸,只是拿起勺子喝粥。傅声见他不说话,也知道蓝昼不想提,于是他也不再开口,给蓝昼留着隐私。
李姨煮的粥很简单,是养胃的小米粥,蓝昼一口一口喝完,放下勺子胃里好受了很多。
“还要再喝点吗?”傅声晚上吃了饭,只喝了半碗,蓝昼一天没吃饭,也只喝了一碗就停了勺子。
“不要了,吃不下。”发病期本就没胃口,蓝昼胃难受归难受,但真的没什么食欲。
“嗯,那就不吃了。”傅声站起身,双手插兜隔着餐桌看蓝昼,“去洗个澡吧。”
蓝昼抬起头看傅声,浅蓝色的眼睛有些不解:“洗澡?”
傅声点头,语调慵懒上扬:“这个点你还想走?”
李姨总是在这个时候收拾餐桌,听到年轻人的对话也只当听不见,反而是蓝昼自己感觉不自在。
蓝昼:“......”
傅声,你是故意的吗?
蓝昼淡淡地撩起眼皮,既然傅声跟他不客气,他也不跟傅声客气。
“我想不想走,能不能走,”蓝昼推开椅子站起身,同样双手插兜的姿势回看傅声,悠悠道:“不都全听你的吗?”
“---老公。”
李姨收拾碗勺的手没控制住,抖了一下,瓷器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傅声也愣了。
这个词太久没从蓝昼口中听过,再听依旧会让傅声想起网上那个人,那个人也好久没直播了,而那个人好像此刻就站在自己面前。
傅声插在口袋里的手轻轻点了两下,勾唇一笑。
“那就不走了,上楼吧。”
在家的傅声比在外的傅声多了几分随性和散漫,平时冷淡的眉眼都多了几分柔和。蓝昼跟在他身后上楼,看着傅声的背影,心想这个人不高冷起来还蛮有贵公子的轻漫的。
“我们住一张床上?”
推开门,依旧是傅声的卧室。打开灯,灰黑色的色调和床头的暖光形成对比,不远处的沙发上换了本书扔着,是歌德的《浮士德》,桌子上放着银灰色的笔记本电脑,还有两颗巧克力。
傅声径直走到衣帽间,拉开柜子给蓝昼找换洗的衣服,蓝昼站在沙发旁等他。
“不住一张,你想住两张吗?”傅声把衣服递过去,蓝昼顺势握住傅声的手腕,傅声抬起眼睛。
两个人身形高挑,蓝昼比傅声低了一点,需要微微扬起头才能直视傅声,而此刻两个人的距离又过近,抬头鼻尖就能蹭到鼻尖,蓝昼的手摩挲着傅声的手腕,说道:
“傅声,你今晚有些不一样。”
傅声看着蓝昼的眼睛,黑色眼眸一片平静,他淡淡道:“哪里不一样?”
“哪里都不一样。”蓝昼答。
傅声眉梢微挑。
蓝昼是惯于享乐和掌控的类型,从前别人只能按照他的节奏走,但对于眼前的人,蓝昼不介意把主动权交给傅声,因为傅声的节奏也很好,给他的感觉很舒服,暧昧和克制同时铺展,把人的胃口和欲望吊到最高。
蓝昼喜欢这样的感觉,因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但今晚的傅声总觉得哪
里有些不对。是过于温柔,还是过于主动,都不是。
是强势。
是想主动掌控关系的强势和支配。
蓝昼并不觉得讨厌,相反他感觉很好,他惯于掌控,也享受被掌控,只是他总觉得傅声今晚的强势里带着说不清的东西。
蓝昼仰起脸亲了下傅声,接过衣服,漫不经心道:“老公又帅了。”
身前的人拿着衣服进了浴室,一路上随手解着风衣,举止带着随意,也不拿自己当外人。傅声笑了笑,转身出了房间。
他一路下楼去了车库,在车里找出一份报告,等再上楼路过客厅,李姨刚好拿着冰袋准备上楼。
“给我吧。”傅声说,“我带上去。”
李姨把冰袋递给傅声,“小声,明天的早饭九点做?”
傅声上楼的脚步一顿,“都可以,做粥吧,给他养养胃。”
“好。”
傅声上楼把冰袋裹着毛巾和报告一起放到桌子上,拿了衣服去隔壁房间的浴室。等他出来蓝昼也洗好了。
蓝昼站在洗手台前吹头发,傅声走过去接过吹风机站在蓝昼身后,镜子里是两个人的前后依偎的身影。蓝昼穿着傅声的衣服稍微有些宽,袖子也挽了两下,精致的锁骨露在外面,上面还挂着晶莹的水珠。
傅声的手指穿梭在蓝色的发丝里,蓝昼拿起身前的瓶瓶罐罐,心想傅声也是一个精致的男大,这张脸也没少保养。他挑了几个和自己重合的,准备吹完头发抹。
吹风机呼呼作响,蓝昼靠在傅声怀里,傅声放下吹风机抱住了他。
一个吻落在蓝昼耳尖。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蓝昼转过脸和傅声接吻。
“你的洗发水让我的头发掉了很多色。”蓝昼黏糊地说。
“是么。”傅声亲了亲蓝昼嘴角,“明天带你染回来。”
又是一个不包含任何情/欲的吻。
两个人黏糊了好一会儿,蓝昼唇瓣都要被亲麻了傅声才放开他。
傅声捞住蓝昼想拿护肤品的手,“别涂那个,你的脸受不住。”
傅声挑了一个给蓝昼,“这个温和一点。”
蓝昼挑眉接了过来,是一个他熟悉的牌子。蓝昼拧开把水倒进掌心,然后轻轻拍在脸上,期间傅声一直站在身后透过镜子看他。
蓝昼涂完后把东西放回原位,转过身看傅声。
傅声的头发应该是随意擦了几下,现在还在往下滴水,蓝昼拿过还没有收起来的吹风机,扬了扬下巴。
“坐下。”
傅声挑眉。
“给老公吹头发。”蓝昼不咸不淡地说。
傅声轻笑出声,在洗手台上坐下。他腿本就长,即使穿着黑色的长裤依旧长的亮眼。
“□□。”蓝昼看了眼傅声,傅声顺从照做。
蓝昼站在傅声双腿之间打开吹风机。
蓝昼手指白皙修长,指腹圆润,轻轻撩开傅声的头发,傅声的洗发水和傅声这个人一样带着冷冽的凉,蓝昼用完傅声的洗发水和沐浴露只觉得全身都是傅声的气息。
两个人一站一坐,热风萦绕,空气里是同样的气息,好似他们这样一起生活很久了一样,连身上的香气都一样。
傅声一手搭在黑色的洗手台上,一手落在蓝昼腰上,隔着衣服用拇指摩挲蓝昼的胯骨,那是蓝昼痣的地方。
傅声今天给李磬,也就是傅沉的秘书发信息,问关于冰岛之风三次元的身份信息,毕竟这件事是她当初负责处理的,但李磬还没有回她。
所以傅声并不能完全确定蓝昼的身份,可腰间那颗痣.....同时调酒师的身份....
傅声微眯起眼睛,搭在蓝昼腰上的手轻点着,这是他思考时下意识的动作,但落在蓝昼身上就不一样了。
蓝昼给傅声吹着头发,忽然发现自己后腰向下的臀上搭着一双手,这双手还暧昧的敲着。
蓝昼:“......”
别太离谱,直接进午夜场了是吧?
蓝昼手指变化,从傅声黑发落下,滑过傅声的侧脸,挑起他的下巴,浅蓝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傅声。
“你今晚怎么这么主动?”
傅声还沉浸在自己思考的世界,完全没注意到蓝昼的话。他被蓝昼挑起下巴,喉咙里发出一声性感的“嗯?”
蓝昼关了吹风机,把它放到洗手台上,垂眸欣赏眼前这张脸。
冷、带劲。
蓝昼摩挲着傅声的唇瓣,想傅声以后和谁在一起了,或者和谁结婚了也是这样对对方吗?自然地从身后搂住他,自然地同他接吻,然后给他吹头发,最后两个人会自然而然滚到床上,享受一室旖旎。
蓝昼只是想想就觉得自己要嫉妒的发疯了。
怎么会这样?
蓝昼看着傅声淡色的唇,开口道:“傅声,我们来接吻吧。”
灯光暧昧,亲吻粘/腻,猫不知道什么时候进的房间,窝在沙发上懒懒地看着床/上滚/做一团的人。许久床上站起一个人,向后抹了把黑发,朝沙发前的桌子走去。
猫发出一声娇气的喵,从沙发上跳起来,朝着床上的人走去。傅声在桌子上拿起冰袋,里面已经化了一部分,傅声把桌子上的水擦了下,下楼换了一个新的冰袋,然后坐在床边把冰袋轻轻贴到蓝昼的脸上。
蓝昼还没从刚刚的亲吻里缓过来,瞳孔涣散盯着头顶的灯光,他的唇被傅声不小心咬破了,往外渗着血珠,艳丽又魅惑。
傅声用手把血珠涂开,蓝昼骂了声变态。
傅声没接话,而是把人搂进怀里,冰袋贴着蓝昼的脸,蓝昼往傅声怀里靠了靠。
“有什么想问,问吧。”蓝昼闭着眼睛声音清哑,他刚刚和傅声接吻什么反应都没有,就差把“处于病发期”几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蓝昼烦躁地接受了这个事实,这代表着他少了一个发泄方式,这让他相当不爽。
傅声看出蓝昼的躁意,沉默良久。
“爸妈打的?”
房间很安静,窗帘拉着隔绝了月亮的光辉,房间开着空调,暖风呼呼,床头亮着暖灯,照亮一方天地。
蓝色的头发随意铺散在黑色的枕头上,蓝昼穿着黑色的睡衣躺在床上,靠在傅声怀里没有说话。
傅声注视着蓝昼脸上的疤痕。南航CZ3839,京市飞C市,蓝昼不是任人宰割的性格,加那晚他听到的,傅声猜测蓝昼和家里的关系并不好。
那么很多事情就可以得到解释了。因为情感压抑,所以出去发泄,通过乱搞、通过性,或者通过自虐。
傅声不动声色地猜测、注视,直到蓝昼不愿提起面对一样把半张脸埋进他的怀里,发出一声轻嗯。
明明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但亲耳听到后依旧会心疼。
“怎么,心疼了?”蓝昼睁开天空般清澈的蓝眸,清冷冷地看向傅声。
今晚的蓝昼有一种冰冷的美,这是烦躁带来的冰冷和疏离。
傅声没有接话,只是拿开冰袋,倾身在那个泛红的地方落了一个吻。他半垂着眼睛,看不见他黑色眼眸里的情绪,清冽冰凉的气息在两个人中交缠,傅声蹭了蹭蓝昼的脸,回答:“嗯,心疼。”
蓝昼的心狠狠颤了一下,视线里是傅声的头发和侧脸,往上是白色的天花板,呼吸里是傅声身上苦涩的焚香,蓝昼目光空洞,但又觉得想要流泪。
关心来的太多,没有得到过关心的人会觉得承受不了。像是挤压的情绪和委屈,只需要一点点的温柔,就可以瞬间崩溃。
但蓝昼不敢哭,也不能哭。他没有在傅声身边落泪的资格,他怕傅声可怜他。
蓝昼轻轻眨了眨眼睛,把眼泪逼回去,他犹豫着把手一点一点环住傅声,故作冷道:“甩了
一巴掌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蓝昼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主动问:“桌子上是什么,你的体检报告?”
蓝昼比傅声先洗完,出来自然就注意到桌子上的报告,上面明晃晃写着C市第一附属医院几个大字,他瞬间就猜到是什么了,本来准备等傅声自己开口跟他说,但看现在的情况,他不先开口不行了。
傅声从他身上起来,下床走向沙发前的桌子,从上面拿起体检报告,坐在床边递给蓝昼。
蓝昼也从床上坐起来,伸手接了过来。
傅声的体检做的很全面,上到家族遗传病史,下到常规体检,身高体重血压心率,蓝昼看了几眼就不想看了,直接扔在了一边。
傅声疑惑:“怎么不看了?”
蓝昼烦躁地抿唇,“谁特么要看你这些,我是问你这里---”
冷白漂亮的脚踩上裆/部,蓝昼抬起眼睛,蓝眸清冷,“这里,行吗?”
蓝昼话像是投入深海的鱼雷,瞬间炸起千层风浪,把傅声的理智全部淹没。
傅声薄唇抿成一条线,喉结滚动,不可控制地舔了下唇。
蓝昼把傅声的身/体/细节把控的一清二楚,冷白的脚趾不轻不重揉着。
“你做上面的还是下面的。”蓝昼的语气和神情像是在讨论一个极为平常的事情,他垂眸看着自己的脚,随心所欲地拨/动。
蓝昼越是这样云淡风轻,傅声就越是燥,他握住蓝昼的脚/踝,嗓音低沉:“我不可能做下面的。”
蓝昼唔了一声。
“不怕我疼?”
傅声黑色的眼眸欲望翻滚,他看着眼前蓝发散落,微微垂头,穿着他的衣服正饶有兴趣跟他“谈正事”的人,无声呼气。
他当初为什么选了蓝昼,这个人.....实在太要他的命了。
这就是越是美丽,越是危险吗?
“怕。”傅声缓声低语,摩挲着细白的皮肤,说;“但我尽量不让你疼,你如果受不了,我们就不来。”
傅声的话说得认真,反倒生出几分珍重,蓝昼不可控制地抬起头,同样认真:“你知道怎么弄吗?学过吗?”
傅声一愣,眉头微蹙,正色道:“知道一点。”
“一点怎么够。”蓝昼抽回了脚,也不管傅声难受不难受,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去学,我不想疼死,你太可怕了傅声。”
这个太可怕指的是什么两个人心知肚明,傅声嗯了声,说:“我去洗澡。”
蓝昼奔波了一天,沾床就困,也不管傅声的床是软是硬,反正他累的时候在哪里都能睡着。蓝昼的脑袋在枕头上蹭了蹭,清苦的焚香和冷冽的气息交缠,他像被划入领地的人,注定要沾满主人的气味。
蓝昼也不怎么在乎,很快就陷入了半梦半醒。没过多久,浴室的水声就停了,床铺下陷,蓝昼感受到空气里的水汽。
“解决好了?”蓝昼闭着眼,声音黏黏糊糊。
“嗯。”傅声关上灯,自然地捞过蓝昼。
蓝昼随傅声去了,他朝傅声锁骨蹭了蹭,意识还算清醒:“那你挑个时间,我们去开房。”
“好。”傅声感觉怀里的人像只猫,收起张牙舞爪的样子,安静乖巧,很容易顺着人,他想了想,说:“寒假吧,最近也没什么假期,而且马上要期末考试了。”
蓝昼像是睡着了,好一会儿没说话,正当傅声以为蓝昼睡了时,怀里的人有些不悦地开口:“那么晚?你是苦行僧?”
“不是。”黑暗里傅声声音微冷。
“那就换个时间。”蓝昼像是觉得傅声搂太紧了,动了动身子,唇瓣擦过傅声的皮肤,傅声身体僵了一下。
“你确定要换?”一个危险的疑问句。
蓝昼半梦半醒,很累,但又像是失眠,心情有些烦躁,不停在傅声怀里动来动去,根本没有注意到傅声危险的信号。
“为什么不,你想继续忍下去?”
房间偌大安静,空调平稳的输送暖气,只有床上时不时传来说话声。
在傅声的计划里,他想找一个没有人打扰的时间好好和蓝昼度过几天,毕竟想要一个人那么久,就想把人锁在房间里哪也不许去。时间太短食髓知味,时间太长又怕真把人做出事,所以傅声想安排在寒假最合适。
既有充足的时间和蓝昼待在一起,又能照顾这个人,不至于做完就分开,如果蓝昼到时候因为这个生病,那他不止是心疼了。
傅声沉默着,少顷,他说;
“蓝昼,我们至少需要三天。”
蓝昼皱眉,没懂。
“什么三天?”
傅声感受着怀里人温热的身体,压低声音贴在蓝昼耳边:“我们至少要在房间待上三天。”
灼热的鼻息铺洒在耳朵,蓝昼像是被烫了下,这下他明白傅声在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