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县令都想着从咱们身上捞钱，我们也得给自己打算。”
说着几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而此时，慕栖已经跟憬书出村了，他们没有走远，就在村里周围，闷着这么久，早就想出来看看了。
这里的山，不像李家村那样，直接上去就是平地，而是一座座挨在一起，他跟着翻了一座就累得不行。
“我觉得就算再过几日，也走不出去？”
李憬书带他找了个地方坐下，把水打开：“那时候我的伤应该完全好了，背着你出去就行。”
“所以你就没指望过我？那我岂不是很没用。”慕栖喝了口水，有点丧气。
“有啊，你可以跟我说说话，说些好听的，我兴许就不累了。”
慕栖偏过头，不高兴的哼哼几句，如今真的变成身娇体弱了。
村子那边狗叫声太大，隐约中，还能听到吵闹声，他有点担心：“要不走进点看看发生了什么，那些衙差带着刀，我怕会闹出什么事？”
李憬书没有动，他能听得清，见夫郎神色着急，直接告知：“有村民受伤了，现在回去也做不了什么，他们能拿的都拿了。”
“怎么回事？是阿叔他们吗？”慕栖看着远处，担忧道。
“不是，跟我来。”
“去哪儿？”慕栖回头看了眼村子。
“他们伤了人，还抢了村民的东西，想这样就走，没那么容易。”李憬书淡淡道。
他虽没什么善心，但对这样欺负弱小的人着实看不惯。
半个小时后，慕栖站在树上，看着李憬书不知道从哪儿引来的一只狼，双腿顿时一软，差点掉下去。
这条路，就是那些衙差的必经之道。
第93章
这次来的衙差有三人,他们连拿带抢，拿完后，看都没在那些苦苦哀求的人一眼,只想着赶紧离开，回去犒劳犒劳自己。
走出村口,摸了摸鼓鼓的腰包，中年衙差道：“这趟还不错，倒是有几件值钱的玩意。”
旁边年轻一点，却长得相当猥琐的同伙,恋恋不舍回头：“要我说，就应该把那小娘子带走,多漂亮呀。”
领头衙差手拿册子,厉声警告：“收起你那心思,都差点闹出人命了,我可不想陪你担责？”
“我就是说说,大哥别生气，等回去请你喝酒。”
闻言，他面色才缓了缓,这么偏僻的地方，只要不闹出人命，他们做什么上头都不会管。
脚下的路着实难走,身上又带着不少东西，翻过一座山,没走多远就累得不行。
“大哥,我们歇歇吧,遭不住了。”
“是啊，跟那些刁民折腾这么久,早就饿了。”
领头人看了看四周，总觉得这里不太好，但看着俩人一副要断气模样，只能点头同意。
很快，就发现不对劲，手急忙握住刀柄，正想提醒懒洋洋吃着肉干的同伴，一只身形矫健，动作迅猛的灰狼已经扑上来。
只听得一声惨叫，中年衙差后背被狼抓出两道血口子，疼的他差点直接躺地上打滚。
一击得逞，灰狼睁着绿油油的眼睛，俯低身体，准备下一次攻击。
领头人将刀放在身前，警惕的对着灰狼，听着同伴嚎叫，不耐烦的提醒道：“别叫了，你还想把狼群引来，不想死赶紧把刀拿起来。”
另一个人也吓得不行，心里庆幸偷袭的不是他，正想着，下不瞬灰狼直接朝他扑去。
“大哥，救我。”
落到自己身上，他也慌张的大叫起来，手里的刀毫无章法的挥动，反而让狼从侧边找到机会，直接从他脸上咬下一块肉。
“啊啊啊啊…”
本就难看的脸，此时已然血肉模糊，极为恐怖。
山头另一边，慕栖听到这凄惨的哀嚎，往身边人怀里缩了缩：“会不会出事，听着好吓人。”
李憬书抱紧怀里的夫郎，安抚的摸着他柔软的头发：“若真如此，也是他们咎由自取。”
三个带刀衙役面对一头狼，稍微有点本事，很容易就能斩杀，即便没有，想跑也不难。
“你去看看吧，还是不要出人命为好。”
李憬书应了声，让他待在树上，独自前去。
有一点他没有告诉夫郎，经此一事，很大可能以后没人会来，既然不管村民的生活疾苦，那村民也不必履行义务，给这里一片安宁也挺好。
三人的情况确实不好，唯一完好的只有领头的衙差，耗了这么久，灰狼也没有多少力气，攻击的动作慢了下来。
李憬书站在山头，目光淡漠的看着山脚下，风吹起他墨色长发，衬的面容越发白皙俊美，如果没有下面过于血腥的场面，可以说是赏心悦目。
领头人一刀挥在灰狼眼睛上，终于将狼击退。
从村民那里抢来的东西，几乎都散落在地上，他想捡，但看着虎视眈眈的狼，只能放弃，带着伤的不轻的俩人赶紧离开。
“大哥，东西还在地上呢？”中年衙差咬着牙，不舍道。
“那你自己去。”说罢就要将人丢下。
“不…我不要了，还是快走吧。”
而另一个伤了脸的，已经说不出话了，在看他身下，不知何时尿裤子了。
等人走远，李憬书拿起背上弓箭，对着下面的灰狼射去。
这条路村民经常走，狼知道这里有人，以后肯定会再来，所以，决不能留着。
至于落下来的东西，他们拿回去给了村长。
吴村长看到时，眼睛微微瞪大，东西怎么又回来了：“小憬，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李憬书眼眸微闪，换了种说法道：“他们貌似碰上野兽了，我看地上有血，东西应该是打斗时落下的。”
山路上有大家伙，村里人都知道，哪曾想过，有一天还能帮着他们。
“那有没有伤亡？”吴村长紧张问，他怕会有麻烦。
“没有，吴叔放心，这件事跟村民无关。”李憬书看着手上箭只留下的痕迹，补充道：“不过，大家以后出门要多加小心，雨后植物茂盛，有不少动物过来觅食。”
听到这，吴村长终于放心了：“那是自然，我早就跟村民说过，大家最近都不会出去。”
说完后，吴村长也不停歇，带着东西给村民送去，这几家都有人在外做活，所以家里情况还不错。
慕栖收回外面的衣裳，见李憬书回来，走上前问：“都说清楚了？”
“嗯。”李憬书点头。
“我还是不放心，那衙差要是去告状，事情闹大了就不好办了。”慕栖神色忧愁。
“不会的，沉阳县县令没做过什么实绩，安于享乐，养出来的人也是酒囊饭袋，根本不会管这些。
慕栖叹了口气，不知是该庆幸，还是难过。
第二天一大早，小石头就耐不住跑过来敲门。
他知道小栖哥哥生病着，只敲了一声，就在外等着。
李憬书听到脚步声时就醒了，他看着怀里睡的面色红润的夫郎，在那漂亮的唇上落下一吻，动作轻柔的起身。
刚穿好衣裳，身后，夫郎带着迷糊的声音响起：“你要早点回来。”
李憬书回到床边，跟变态似的在人脖子里狠狠吸了口：“嗯，给你带好吃的。”
慕栖摇摇头：“不用，你路上小心，我等你。”
日头正好，山上野菜疯长，慕栖觉得自己身体好的差不多了，挎着小篮子跟吴夫郎一起去采野菜。
这两天的鸡汤没白喝，小哥儿脸色红润，皮肤也不想之前那么苍白，走在路上时，惹得一些人频频侧目。
知道这么人没恶意，只是对他这个外来的人好奇，别人看过来时，都是笑容以对。
“大家别看了，再不快些，晌午就赶不回来了。”吴夫郎挡在慕栖身前，对这些妇人哥儿道。
“知道了，我们不看了就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家的哥儿。”有人说笑起来。
吴夫郎眼睛一瞪：“小栖哥儿身体不好，我怕你们吓到他。”
慕栖笑的眉眼弯弯，小声道：“阿叔，没事的。”
“大家比较好奇，你别在意。”
吴夫郎刚说完，有个微胖的中年哥儿把他拉到一边，时不时看向慕栖，打听道：“哥儿可有成亲吗？我家狗娃年纪看着跟他差不多，你帮我问问呗。”
吴夫郎皱眉道：“你家狗娃才十五岁，哪里差不多？而且小栖哥儿早就嫁人了，你就别想了。”
慕栖脚步一顿，看了眼小声说话的俩人，这么近，他能听到的好不好。
山上能吃的野菜其实没多少，要不是这场雨，可能也长不出来，这种地貌，如果像李家村那样风调雨顺，村民们完全可以靠山吃山。
其实想解决也有办法，他记得来这里的路上有一条很大的河流，如果能利用起来，想必能带来不少便利。
可惜这里的县令不作为，他也没有能力做这些。
野菜生长旺盛，带来的东西很快装满，赶在晌午前他们就回来了，可以说是收获满满。
“阿叔，这些菜可能吃不完，要不过水后晾干存放吧。”慕栖建议道。
吴夫郎点点头：“我也这么想的，晾干后还能慢慢吃。”
打定主意，饭后，慕栖就帮着摘菜、清洗，等一切忙完，已经临近傍晚。
他以为憬书会跟上次一样，要天黑才能回来，正想回去歇歇，路口响起小石头的欢快声。
“阿爷，我们回来了。”小石头背着去时的背篓，走路一抖一抖的，显然里面放了不少东西。
慕栖没看到李憬书，有点着急：“你小憬哥呢？”
小石头放下背篓：“别担心，憬哥他在后面，我们回来时碰见个大家伙，憬哥几箭过去那家伙就老实了。”
他高兴的说完，一拍脑门：“哎呦，我得赶紧过去帮他。”
慕栖跟在后面，然后他就看到，他那小相公，拖着一头半死不活，貌似是野猪的大家伙。
远远看着，跟他那清风霁月的相貌，格外不符。
李憬书见走上来的夫郎，也愣了下，手里的东西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他在对方面前，一直很注重形象。
小石头没察觉这些，接过李憬书手里的绳子，哼哧哼哧的使劲，那比他身板还大的野猪，竟然被他拖动了。
“憬哥，剩下的路我来吧，你放心，我有力气。”
慕栖看了李憬书一眼，对小石头道：“我来帮你。”
李憬书轻咳了声，理了理衣袖：“他可以的，你不是怕这东西吗？”
他这一说，慕栖还真就不敢靠近了，那次被野猪袭击的阴影浮现出来。
李憬书把小徒弟抛在身后，牵起夫郎的手：“我买了很多东西，过来看看吧。”
这边动静不小，有小孩子出来，正好看到埋头苦干小石头，村里谁见过这么大的野猪，都稀奇的跑上来帮忙。
这么大的野猪带去县里太过不易,他们身上的银钱足路费，最后干脆留下给村民。
吴村长知道是在感谢他们，叹了口气,接受了好意，他这个村长当了这么多年,没帮村里带来什么，给大伙开开荤，算是沾了小憬的光。
此话一出，不用去通知,孩子们已经高兴的到处呦呵起来，听到消息的村民放下手里活,不管真假,都过来瞧热闹。
最高兴的莫过于小石头,兴奋的跟小伙伴说着今天的事,一张脸激动地通红,将他的憬哥吹的无所不能，慕栖听到好笑的摇摇头。
吴村长叫了几个有力气的汉子帮着杀猪，野猪的猪血味道并不好,但村民也没有浪费，都留了下来，不管好歹,放在桌子上也是一道菜。
猪杀好后，不用人说,前来的哥儿妇人捋捋袖子,上前帮着处理。
慕栖也想添把手,却被吴夫郎阻止：“别过去，那味道不好闻,小憬在熬药，你过看看。”
慕栖扭头看了眼灶房那边，刚才他就说了句对方身上有血腥气，李憬书二话不说，跑去洗澡了。
脚步轻快的走到门口，他绝对没有嫌弃对方的意思。
见夫郎过来，李憬书端起药碗道：“过来喝药。”
他身上还带着水汽，衣裳也是刚换好的，慕栖走在他身后，嘴角微弯。
取下一块干净的布巾，等人坐下来，慕栖非常自觉的给他擦发。
“还能闻到吗？”对方突然问。
慕栖动作停了下，很快明白他的意思，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靠近仔细闻了闻，故意道：“能。”
“那我再去洗一遍。”李憬书蹙眉，就要起身。
慕栖赶紧将人按住，轻笑道：“没有，逗你呢。”有的只是对方身上清冷的香气。
李憬书转过身，无奈的摸摸夫郎的头发：“小坏蛋。”伸手试了试药碗的温度：“好了，可以喝了。”
闻言，小夫郎上扬的嘴角瞬间垂了下来：“待会儿再喝吧，我先给你擦头发。”他找着理由。
这么苦的药，连续这么多天，每天两碗，他都要坚持不住了，所以，每次这时候，能拖一会儿就一会儿。
“乖一点，我买了蜜饯，喝完吃一个，嘴巴就不会苦了。”李憬书耐心哄道。
慕栖低头看了看黑乎乎的药汁，又看了看神色温柔的人，只能妥协：“这次喝完就不喝了好不好？我的身体真的已经全好了。”
“嗯。”李憬书点头。
慕栖疑惑他这次怎么答应的这么爽快，猛然想起明天就要走了。
“坏蛋，你欺负人？”
小夫郎白皙的双颊微微鼓起，显然不高兴，李憬书轻笑：“再不喝，就要凉了。”
都到这份上来，他只能端起碗，憋着气一股气喝下。
李憬书叹了口气，他从小泡在药罐子里，知道时间久了，这东西有多让人抗拒，但是没办法，明天还有走这么长的路，现在苦一点，接下来才会好受些。
“我喝完了。”慕栖皱着眉，水润的唇瓣张开，给他检查，红润的舌微微露出来一点。
李憬书眼眸暗了暗：“苦吗？”他声音带着说不清的意味。
不高兴的想将蜜饯抢过来：“很苦的，快给我？”
说完，他听到对方低低应了声，然后嘴唇就被吻住。
因为生病，慕栖知道对方一直克制着，不去碰他，连简单的亲吻都很少，这是这么久以来，最缠绵的一次吻，也是充满苦涩的吻。
舌尖一痛，知道是将人欺负狠了，李憬书退出后，还不忘在那漂亮的红痣上咬一口。
所有的脾气都因此散去，四目相对时，眼中满是爱意和情不自禁。
李憬书手握成拳，青筋微鼓，他深吸口气，将蜜饯放如夫郎口中，他这个年纪本就少年气盛：“等你好了，我在补回来。”
甜味在嘴里慢慢散开，慕栖将头埋在他怀里，不让他看到自己红透的脸，但那露出来的粉色耳朵，却怎么都藏不住。
趁着天没黑，吴村长在院子里架了两口大锅，将一些不好分给村民的内脏猪血，当然肉也没少放，统统一锅煮了。
慕栖出来时就闻到浓烈的肉香，就跟那年在外祖母家吃的杀猪饭一样，只不过，这次吃饭的人比较多。
不用他过去，吴夫郎已经盛了满满一大碗过来，里面放了各种香料，即便是野猪肉，闻着也格外香。
大人们拿着从自己家带来的碗，打好后就迫不及待的找个地方吃，小孩子也乐疯了，一人拿着一个大骨头，跟小伙伴一起，啃得满嘴都是油。
夕阳西下，欢声笑语，这种场景想必以后很难再见到了。
李憬书夹了块肉送到他嘴边：“以后你想，我可以带你回来看看。”
慕栖顺着他的筷子吃下：“好啊，到时候吴夫郎他们应该会很高兴。”
如果这里水源充足，想必会像世外桃源那般，让人流连忘返。
这么大一碗，他们完全够吃，吴夫郎还怕不够，中间添了一碗肉过来。
李憬书阻止了这种怕你吃不饱的行为：“我跟小栖够吃了，阿叔，你自己也坐下来吧。”他将自己的板凳递过去。
慕栖知道吴夫郎性子热情，跟着劝道：“是啊，您忙来忙去自己都没吃多少，天快暗下来，再等下去就要摸黑了。
吴夫郎坐下来：“我就是高兴，村里难得这么热闹，大伙都想过来谢谢你们，你吴叔知道你们不想被打扰，都没让。”
慕栖注意到往这边看过来的村民，轻笑道：“我们吃的也很高兴，大家能开心，那这顿饭就有意义。”
“知道你们明天要走，大家都挺舍不得，哎，不说了，你们今天早点休息，小栖哥儿，你的药也别忘记带了。”
慕栖点点头，心里有点酸涩，吴夫郎就像阿爹一样，对自己很好，如果有机会，他一定会回来看看。
热闹持续到天完全黑下来，大锅里的肉被吃的干干净净，连汤水都没剩。
大家拿着分到的肉，领走前不少人过来，叮嘱他们路上小心，慕栖一一谢过，最后还是吴村长过来将众人劝走。
微微松了口气，面对这么多热情的村民，他真是招架不住。
睡前，李憬书打了一盆热水，现在的天气不算冷，因为寒气入体，慕栖每晚都会泡一会儿。
刚把脚放进去，房门就被敲响，以为是吴村长他们，就想把脚收回来。
李憬书按住他的膝盖，不让他动：“是小石头，我去看看，你不用出去。”
门只响了一声便停下，确实跟上次一样，可能是知道他们明早要走，小孩子心里不舍吧。
“你说点好听的，别让人难过。”
李憬书点头，出去后还将门关上，慕栖想看一眼都难。
小声嘟囔道：“就洗个脚而已，还关这么严实。”
“憬哥，你还没睡呢？”小石头数着天上的星星，听见声音回头惊喜道。
李憬书不是多言之人，他将手里的弓箭递过去：“送给你了，用我说过的方法，没事多练，总会熟能生巧。”
小石头睁大眼睛，不敢置信道：“送…送给我？真的吗？”
“嗯，不过不是让你随便拿着跑去打猎，那里的情况你见过也知道有多危险，所以，没把握之前，不可去尝试。”他严肃提醒道。
想到白天见过的那些野兽，小石头脸上浮现出明显的害怕，但憬哥更厉害，他一定会努力练习，也像憬哥一样。
这场道别的对话让小石头心里越发坚定，也让他以后过上了更好的生活。
清晨天不亮，灶房升起炊烟。
简单收拾好后，走到门口，他们没什么行李，只有一个小包裹。
慕栖接过吴夫郎给的东西，看清才知道，里面竟然是好几个鸡蛋，他记得这是要拿去县里卖的，是家里为数不多的生计。
刚想拒绝，吴夫郎先道：“带着路上吃吧，家里没啥好东西。”
他对李憬书道：“小栖身体不好，别让他饿到肚子。”
李憬书点头：“我知道。”
吴村长不知道说什么，家里没什么能给的，领走前只道了句：“路上小心，以后可别在乱跑。”
没说过他们到这里的原因，吴村长以为是年轻人贪玩才遇险。
都这个时候，也不必过多解释，李憬书道：“多谢吴叔，你们保重。”
山路慢慢不好走，他一人无妨，有夫郎在，必须时刻注意着。
吴村长一家站在门口，等完全看不见才收回目光，整理俩人的屋子时，看到桌子上留下的银子，眼眸微热，感慨万千。
山路慢慢又难走,慕栖走了一半，最后实在坚持不住，被李憬书强制性背起来。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次生病,他明显感觉到，身体不如之前,也可能是没调养过来。
春日的暖阳洒在身上很是舒服，他昏昏沉沉的趴在李憬书背上，有点想睡又不敢睡，断断续续的跟对方说话。
“你小时候有没有见过我？”他想到什么说什么,之前做的梦突然浮现出来，慕栖下意识就问了。
但说完就后悔了,他们一个村子里,即便是见过也不奇怪,只不过不是他这个假冒的。
李憬书脚步一顿,很快又继续走着,声音漫不经心道：“如果见过，并且是你的话，可能就抓过来给我当童养媳了。”
慕栖有点紧张,这句话中，显然他是知道的，还表明喜欢的是现在的人。
“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说的时候很勇敢,说完就跟小鸵鸟一样，窝在对方脖子里,想听又怕听到不好的话。
“那我问了？”李憬书声音淡淡的,有种兴师问罪的意味,听得人莫名紧张。
“你喜欢我吗？”
慕栖诧异的眨了眨眼，随后认真回答道：“喜欢,最喜欢你了。”
李憬书嘴角弯起，步伐都快了几分。
周围只有风和鸟鸣声，静的能听到彼此的呼吸，慕栖不满的继续问他：“我是说真的，你不害怕吗？”
“只要是你，我都不怕。”声音里难掩好心情，他的小夫郎不管来自哪里，他都接受，还会紧紧的捧在手心，永远不放人离开。
慕栖安心的闭上眼睛，没有在这个话题上说下去，他们之间留点秘密也挺好。
不知何时，周围渐渐热闹起来，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才发现他们到了另一个地方。
“醒了？我们到沉阳县了。”李憬书声音沉稳，听不出丝毫疲累。
“嗯。”慕栖声音闷闷的，显然睡的很沉。
街上人来人往，叫卖声络绎不绝，极为热闹。
观察间发现，这里似乎不缺水，只是比起霖州，显得落后的多，甚至连兴安县都不如。
“饿不饿？先去吃点东西再走。”李憬书来过几次，对这里还算熟悉。
慕栖没什么胃口，但不能让憬书饿着，闻到旁边飘来的香味，提议道：“买几个包子吧，吴夫郎给的鸡蛋还有，等一下马车上吃，也不会耽误行程。”
李憬书自然没异议，对面就是租车的地方，买完东西后，没有丝毫停留，直接坐马车离开。
确实是有些着急，李憬书陪他在这边待了这么久，不仅书本摸不着，外面的消息也听不到，一想到他连自己会试成绩都不知，慕栖心里就很愧疚，如果没有那场水患，他应该在全心备考。
即便在着急，也要先回霖州一趟，给江源他们报平安。
如今的小店已经重新开业，对比以往的热闹，显然萧条了许多，其实这还算好的，起码有生意可做，对比其他铺子，那才是开不下去。
客人少，小店自然清闲，当初店里小伙计，能回来的只有两人，即便再苦再难，生意也要做下去，对江源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守护好他们的小店。
霖州这么大的地方，总会恢复到以往的繁华。
慕栖回来时，小店正在营业，江源看到风尘仆仆的俩人，手里的勺子差点掉地上。
“栖哥儿…你终于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没事。”江源一把将人抱住，眼泪也跟着落下来。
魏志祥也走过来，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下，这段时间以来，源哥儿夜不能寐，每天做梦想的都是慕栖什么时候回来，他身为丈夫，又能好到哪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