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渡等了两分钟:“陈翡?”
宁婉虽说跟宁霄是姐弟,但跟宁霄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陈翡拒两次了,宁婉还在死缠烂打,颇有不达目的势不罢休的气势。
陈翡其实不太擅长应付女生,他瞥了眼周渡的瘸腿,面不改心不跳地说他崴到脚了。
宁婉找人是陪她玩的,她秒说再见。
陈翡一直不动,还用眼神示意他,但周渡还是觉得自己自作多情了。
陈翡应该不是想他给他穿袜子。
终于放弃了,陈翡长舒一口气,见周渡仍一直盯着他:“怎么了?”
他以为周渡又是生气自己不理他,他翻下手机,眼睛也微微提了起来,“你很不满吗?”
周渡不再觉得自己是自作多情了,陈翡那一眼就是意有所指:“没。”
陈翡还想着没就好,敢不满就要周渡好看,不知道这个家谁是老大吗?
……周渡蹲下来的时候,他是怔了下。
周渡是帅的,很帅,就是穿着廉价的衣服,也挡不住的帅,肩宽、胸阔,大臂有肌肉,年轻的荷尔蒙炽澄勃发。
他蹲了下来,那张脸在他眼前就愈发的清晰了,野生眉,很窄的双眼皮,英俊的面孔自带锐戾。
周渡似乎天生就,不太好招惹。
陈翡大抵是知道周渡要做什么的,反正他要脸,他是不会给人穿袜子的。
可大抵是自己绝不会做的事,别人做了,才会让人如此的心动。
陈翡心晃了下,睫毛也跟着颤了下,应该是他的耳朵太尖了,所以才又听到了心跳的声音。
如浪奔,如潮涌。
生生不息。
周渡捏住了陈翡的脚踝,有些凉,又很滑。
他没忍住,就摩挲了两下。
陈翡被周渡搞得有些痒,周渡真的是干苦力的吗?他指腹竟然有茧子,他下意识就想踢出去,也确实是这么干了。
只是他这次没踹周渡的脸,而是踩到了周渡的肩上。
周渡跟着陈翡的动作微微抬头,他知道是他弄得陈翡不舒服了,但还是没忍住攥紧了下,掀开眼去仰视着床边的人——他实在美丽,每寸皮肤、和每寸皮囊下流动着的骨骼血肉都散发着糖和蜂蜜的芳香,他眼仁漆黑,微微眯起的时候,会显得冰冷和残忍。
想吻他,想折他的腰,想让那张漂亮的脸失控、流泪,那双美丽眼睛肯定会因为泪水更动人。
这么想着,周渡的肩、背都绷紧了,手下的力道更重了些。
卧室、银色的床,这时就连风都会很有存在感,陈翡能察觉到周渡的激动,他的手往后推了下,推皱了床单:“干什么?”
“快点。”
周渡没说话,他拿的是陈翡的白袜子,他觉得很白的白袜子,低头,他给陈翡穿上,又捂了捂陈翡的有些凉的脚踝:“以后冷气还是拉高一点吧。”
陈翡朝下看,觉得想的应该不止周渡,他又用脚踢了下周渡的肩:“周渡。”
周渡怕陈翡误会:“我不是可惜电费。”
陈翡觉得周渡就是个会扫兴的家伙,但他还是俯身,并抓住了周渡的衣领,脸对上,鼻尖都倏然靠得很近,陈翡嗅觉很灵敏。
他能闻到汗水、机油的混合味。
但周渡就是好帅,他最喜欢的应该就是周渡的眼睛,冰冷到残忍,他也挺喜欢周渡这个人,呼吸都似乎有着罪和欲。
陈翡微微弯起眼,他其实有张足够美的脸,只是平常的他不常笑,总是懒散或是有些丧,就压下了很多应有的艳色,只会显得很有少年气。
雪白的脸,过分鲜红的唇,他贴近周渡:“想我亲你吗?”
周渡大概是喘了一声。
今天其实算不上个好天,六月就多雨,七月也不逞多让。
起风了,阴云卷过太阳,他们在彼此视野里也像是被阴云漫过,倏然一暗。
但人的感官总是会自己找补的。
看的没那么清晰了,呼吸就愈发重了,在这方寸的空间里,周渡似乎闻到了露水和玫瑰的清新,他大抵是贪婪的,所以迟迟没有拒绝,也迟迟没有回答。
暴雨总是来得迅猛。
雨开始瓢泼的时候,周渡的眼睑被阴影拢住,陈翡跟周渡说话:“你这样伺候我。”他的唇瓣也很凉,但很软,绵绸的像奶油,又散发着惊人的香气,“我很喜欢。”
陈翡吻肯定是青涩的。
落在周渡唇间却像是炸起了春雷,没有人能够驯服他,道德、良知,亦或是鞭子,竹条,那些都无法让他暂时温驯,或者表面驯服。
能烧进周渡的肺腑,烫穿他的骨骼,大抵只有这样的甜蜜的温柔刀。
周渡很难感知到爱,唯一一次确切地体会到爱,是被他妈妈拉着他手让他改,只是那种爱是淹没他的泪水,未免太苦,让他每每想起都隐隐作痛。
这十几年他都在想,是不是所有的爱都这么窒息。
风声雨声渐沉。
他们在接吻。
天外的雷鸣彻底响声天际,震耳欲聋,周渡笑了下,不是的,他掐住陈翡的下巴,回吻回去,气息和胸膛都很灼热:“我也喜欢这样伺候你。”
他们在暂时属于他们的家里吻得昏天黑地。
体温、呼吸,胸膛,或者是触在一起的唇瓣,炙热到滚烫,煎得人心血滚沸。等心跳快到发麻,他们就分开,听雨,听风,听彼此如此热切的心跳。
在这静谧吵闹的方寸之地,爱和欲都在攀升。
也不知道是谁又开始的,或许只是等谁先缓过来,他们唇瓣交接,又纠缠地吻到了一起。
浪后面是更汹涌的浪,仿佛永远没有停歇,永远汹涌澎湃。
陈翡偶尔会被惊醒,但还是沉迷他人的体温,嗅嗅,又轻闻,但就是不往下走,他靠着枕头,鼻挺、眉清,金贵懒散,就等着被亲。
就是这样,他还是十分地挑剔,但凡有点不满意就会咬回去,被伺候舒服了才会回应下,男生睫毛卷卷的,低眉垂目,就唇瓣有些许殷红。
陈翡的回吻总算不上热烈,青涩、迟缓,顶开牙齿都要磕碰,他还懒,舔两下就算亲了,但周渡还是会亢奋。
就像陈翡朝他吻过来的那瞬间,他感受到的那暴雨天压弯过山路的心跳。
他手背都在发麻。
也不知道是几点,反正雨是停了。
狂风暴雨都消失不见,郎朗的日光又挂了起来。
——所以雨到底是什么时候停的?
——所以他们到底亲了多久。
就在陈翡思考这两个严肃的问题的时候,周渡靠了过来,人的感官就是这么奇妙,陈翡刚还觉得周渡帅不行,现在只觉得周渡臭不要脸。
他额角都抽了下,敏锐的伸手挡住了自己的唇,然后又以迅捷不累掩耳之势甩开了手。
唇瓣是有点湿,但绝对没那么湿。
周渡这个煞笔刚肯定舔了下。
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形容,濡湿、又烫得很,陈翡都感觉自己的手心要烧起来了,他攥了下手,又攥了下手,然后攥成了拳。
周渡刚就是下意识舔了下,这么久的夙愿了,他确实没克制住,但看陈翡这样:“对不起。”
陈翡本质上,还是个纯情孩子,接吻在他看来是可以做的事,也是他知道可以做的事。他从没想到手还能被舔,嘴都亲了,他也不是恶心,他就是在心理上难以接受:“你是变态吗?”
周渡又不是故意的,再说,就算是他故意的:“这有什么变态的,亲一下而已。”
这还不变态?
陈翡真的会疑惑。
你那是亲吗!
陈翡看向周渡。
他觉得周渡这个狗比肯定知道他自己刚做了什么。
想到这,陈翡又不自在地甩了下手,他想说周渡明明是舔了下,但话在嘴里滚了几圈,还是觉得烫的慌。
就在陈翡几番尝试都觉得难以启齿之际,他忽然发现周渡还在恬不知耻地盯他,腾一下,火从心里烧到了头上:“你看什么?”
周渡觉得他再敢笑陈翡就要弄死他了,他绷紧了下颚,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冷,只是多了点压不住的欲:“你自己看。”
自己看,陈翡顺着周渡的视线低头,就好比台风过境,他的心境瞬间凌乱破碎,嘴唇都抖了几下,红从脖子根烧到了脸上,他抓被子的手都在颤。
他他他。
……他他他看见了。
这个年纪的男生根本经不起撩拨,稍微刺激下就能大火燎原,陈翡跟周渡亲了这么久,会发生这种情况也实属正常。
周渡是看着陈翡的脸烧起来的,不得不说,他特不要脸的对象真的好要脸啊:“你。”
“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杀了你。”陈翡真的好崩溃啊,他觉得他还跟周渡不熟呢,就算是熟了,这也不是能让人知道的事啊。
他压了下腿,感觉筋都在抽搐。
陈翡其实很想让周渡赶紧滚出去,但强烈的羞耻感麻痹了他的舌,堵住了他的唇,让他感觉开口都有千钧重。
他尝试了几次,然后把脸埋进了胳膊里。
这感觉真不如原地升天。
为了防止陈翡恼羞成怒,怒急攻心,周渡稍稍安静了下,雨过了,天就晴了。
他其实更想看陈翡,但还是看向了对面的楼:“正常生理现象而已。”
陈翡埋着头。
再怎么正常的生理现象被人看到还会不好意思啊。
有人被看到自己笑还会不好意思呢!
更何况……总之,让他死。
陈翡现在就很想死。
陈翡紧张、羞耻、恼怒……种种情绪反复碾过他脆弱的心脏,身体绷得像个木偶人,恨不得原地去死,周渡姿势就闲散多了。
他撑着手,看窗,看窗外碧空如洗的天。
周渡跟陈翡显然是截然不同的人。
这事要换成是周渡,周渡不但不会不好意思,还会想让陈翡多看两眼。
毕竟,他是真的想让陈翡多看两眼。
他估计还说些这能怪我吗、这都是因为你、情不自禁……这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环境使然,周渡是没有性羞耻的:“真的没什么,再说,我们迟早。”
顾忌陈翡的颜面,周渡没接着往下说。
隔平常陈翡大概能秒懂,但他这会儿心神不宁,焦虑踌躇……迟早什么?
过了会儿。
约莫半分钟。
看不到,就会听得更清楚,衣料和被褥摩擦声很轻微、细碎,但确实是真实存在的,周渡想扭头,但还是忍住了。
他用余光瞥了下。
男生的小臂雪白,却淹没在黑发里,他在抖。
……周渡顶了下下颚,就,就好漂亮。
陈翡的脸已经完全红了,胳膊肘都发粉,周渡怎么敢说的,他头发稍都在抖,真特么臭不要脸!
周渡垂下了眼,眼里的欲念更汹涌,想亲,想舔:“你不去解决下?”
“……”陈翡,他抿了下唇。
陈翡其实不想说话,但已经尬到这里了。
大家一起死吧。
陈翡就不明白,他俩一起亲的,周渡怎么就没动静,没错,刚才周渡提醒他的时候,他也朝周渡看了眼:“我给你三秒钟。”
周渡看向陈翡。
陈翡已经想死了,但绝对不能他一个人尬,他一向有种不顾他人死活的蛮横:“你给老子……那啥。”
“……”周渡。
陈翡是说得挺含糊的,但显然,周渡能懂。
周渡只是没说话。
虽然他蛮横无理,无理取闹,但周渡敢不鸟他,陈翡豁然起立,羞耻会让人想死,但羞恼能给人创死所有人力量。
陈翡他,站起来了!
两人目光相对。
陈翡刚有了创死所有人的勇气,他看向周渡,原谅他在这时候也会不由自主的关注周渡的下三路。
下一秒,就下一秒、热气直击天灵感,救救救,他的脸才刚消下去:“你是变态吗?”
虽然他让周渡……但周渡也不能真的……至少不能让他看见啊。
周渡刚亲的时候就有感觉了,只是亲了那么久,他憋回去了,但大抵是欲望难消,他刚看到陈翡雪白的胳膊、漆黑的发。
怎么说。
年轻经不起刺激。
陈翡现在才懂周渡刚刚的沉默,估计他让周渡……周渡就……他挡住了脸,用尽全身力气才压住了逃离这里的冲动。
丢人丢到这里,他已经心如死灰。
陈翡这会儿心平的能去念段经:“我去解决一下。”他瞥了眼周渡,“你也去。”
既然都……周渡想起了人们口口相传的美德,互帮互助。
陈翡没给周渡说话的机会:“现在,就现在,马上滚。”
周渡还好,陈翡真的自闭了两天。
他俩明明住一块,就是能零交流。
早餐周渡给陈翡留桌上,他走后,陈翡再出门吃,午餐也是,晚餐陈翡自己提前吃,吃完就把自己锁屋里,吃零食都是半夜偷偷摸摸去客厅拿的。
接吻也就算了,吻完后发生的一系列事实在让陈翡这个纯洁的孩子难以面对。
让他每每想起,都感觉脸在烧。
刚开荤……哦,不,刚开吻,周渡就一直想这事,别的都不提,省得说他好色,早安吻、晚安吻总得有吧。
都没有。
陈翡把自己锁屋里,别说亲了,看都不让看了。
孙文耀是看着周渡的心情从好到不好的,小张也是,但他俩面面相觑,谁都不敢说话。他们就不明白,为什么周渡那36.5摄氏度的嘴能说出那么冰冷的话。
不止他俩,整个店的师傅都想绕着周渡走。
陈翡跟宁霄还有联系,一般是宁霄单方面联系陈翡,或许是陈翡让宁霄跟宁霄他爸的关系缓和了许多,也或者是宁霄就是单纯崇拜学习好的,他简直把陈翡当成了人生导师,他有什么不懂的,或者疑惑的都会问陈翡。
陈翡也没啥朋友,一来二回,他俩就熟上了。
宁霄给陈翡发了个健身房的打卡照后,输入框就一直显示在输入,陈翡等了半分钟也就退了,他还有事忙呢。
吉他到的挺快的,陈翡拨了几下,自己调了调音,但他录了几个视频,自己都不太满意。
他音准,声音也好听,就是跟专业歌手没得比,也没法比,但也算可以了。
最起码放一般人耳朵里算是抓耳的。
跟他的年纪一样,陈翡的声音也很少年。
陈翡大概也知道自己还是有点思想障碍,但他看着手里剪好的视频,还是游移不定。
犹豫的最后,他把目光转向了手机,又翻到了周渡那一栏。
三秒内,周渡回他,他就发。
【。:在吗?】
不用三秒。
周渡一直盯手机,怨气比老公欠下3.5个亿、带着小姨子跑路的江南皮革厂的老板娘的怨气还大。
几乎是陈翡发出的瞬间,陈翡的手机就嗡了声。
【周渡:你终于想起你还有个男朋友了!】
陈翡:“……”
你又在狗叫什么。
陈翡倒不是真的要以周渡回不回他决定自己发不发,就跟抛硬币一样,再难做的决定,硬币抛出的那一瞬间就有答案了。
那一刻你希望什么,答案就是什么。
现在,有答案了。
两个答案都一样。
陈翡上传完心情不错。
【。:亲。】
第42章 我出去一趟。
孙文耀那个时候的老师傅都会留一手,你不打杂个三五年、好生侍奉个师傅个五六年,就想学点真本事,那真是太阳地里望星星。
白日做梦。
对这个周渡颇有点趁虚而入、趁火打劫半道加进来的人,孙文耀也没指望周渡能好生调教他店里的人,他只希望周渡能在关键时候不掉链子。
但周渡是真教。
该说的,该指点的,能搞到好东西的渠道都指了不少。
孙文耀这下是真心想和周渡合作了。
他俩双剑合璧,必能天下无敌。
就是周渡的性格始终是个定时炸弹,孙文耀都活四五十年了,始终没见过周渡这样的人,他好像很正常,年轻英俊,谈吐不凡,进退有度,完全说得上是年少有成。
要不是周渡喜欢男的,他都想把自己的宝贝闺女介绍给周渡了,周渡是他在自己的领域里见过的最优秀的年轻人,他是真的很欣赏周渡,可周渡有病啊。
和他说话都能感到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冷。
周渡好像就,完全没有人该有的人气。
极端、刻薄,泯灭人性,时常让人怀疑他人皮下是不是藏着什么鬼东西。
好多时候,孙文耀都感觉周渡并不在乎其他人的死活,并且还以此为乐。
孙文耀实在觉得周渡是个蛮恶心的人,要不是周渡身上实在是有利可图,他肯定不会和周渡打交道。但哪怕是抵抗不了那些诱惑,他也没打算和周渡一条路走到黑。
和周渡合作个三五年,捞得差不多了,孙文耀就打算转移资产,和周渡彻底分割开。
别说他不道义,生意场上哪有这么多道义,跟周渡合作那就是怀里抱着定时炸弹等着炸,就周渡那张嘴,真得罪了他们得罪不起的人,他陪着周渡一起玩完吗?
周渡是个光杆司令,他还可是有家有员工要养的,俱乐部百十来号人,都指着他吃饭,道义……道义那是什么不值钱的玩意。
跟周渡合作个三五年,等市场打开了,他就带着人跑路,这俱乐部从运营到前台全是他的人,把这儿玩倒了,另起灶炉不就是一句话的事。
孙文耀一开始是这么打算的。
就算是现在,周渡肯实打实带人,孙文耀还是这么打算的。
孙文耀并不算个恶人,甚至还能说得上是个热心的好人,但他还是这么打算的。
大不了到时候多给周渡分些钱。
苟全道义之前,首先得保住自己。
孙文耀琢磨着,就又看到周渡笑了。
周渡还年轻,很年轻,陷入热恋难免会有些恋爱的酸臭,还是那张很锐气、英俊的脸,只不过这会儿他眉宇间满是平和和融融春意。
他在跟人聊天,唇角噙笑。
孙文耀跟周渡走合同的时候见过周渡的身份证,周渡是98年的,现在是17年,周渡满打满算也就19,比他闺女还小。
坑这么个比女儿还小的人……哎,孙文耀搁心里叹气,良心难免不安。
做了这么多年生意,孙文耀是有些市侩,但他始终算不上是个多坏的人,他心里的念头有了些许松动。
人总是在成长的,兴许周渡以后就能……稍微像个正常人了。
周渡不搞花里胡哨的东西,他的微信界面就是初始设置。
他没给陈翡备注。
【。:亲。】
周渡盯着这个亲字,两天不理他,想起他就发个在,被他指责了都只发一个亲。
他有那么好哄吗?
他有那么便宜吗?
周渡又想起之前的吻。
【周渡:亲。】
谁能拒绝一个陈翡的亲亲。
至少他不能。
恰好,也要到中午了,周渡又发了一堆要不要他回去,吃不吃饭,要不要吃他做的饭之类的话。
陈翡又不回了。
这像话吗?
这像热恋吗?
周渡把手机扣上,终于舍得分孙文耀一个眼神了:“有事吗?”
可能是周渡给他的初印象太过变态,孙文耀每次对上周渡的视线都有些心惊肉跳……他总觉得,周渡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每每产生这个念头,他都又觉得这不可能。
周渡怎么可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周渡才多大,他就是再年少有成,他玩过生意场上这些东西吗?
孙文耀劝下自己,挤出一抹笑:“没。”
人性一直如此的单薄阴暗,周渡有时候觉得挺没意思的:“你女儿也学的音乐?”
提起他女儿,孙文耀骄傲地挺起胸膛:“我闺女可厉害了……”
周渡不想听孙文耀吹嘘,他和陈翡住的三室两厅,暂时多出了个房间:“她的琴房怎么改的?在小区会吵到邻居吗?”
一百多平的小区,说实话,他头一次住。
孙文耀倒挺有经验的:“邻里邻居避免不了的,你们要是练习,就尽量别挑别人休息的时候,不然可能会被警察敲门。”
他女儿初学小提琴拉出来的曲,就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鬼哭狼嚎,“要想自在点,改还是能改的……怎么,老弟要改吗?”
周渡上网查了下:“得几天吧。”
钱到位,人的潜力就是无限的,孙文耀拍胸口:“交给我就行了,你孙哥保证给你搞得漂漂亮亮的。”
周渡没说话,只是提了下唇角。
无声嘲讽。
孙文耀对自己显然也是有点数的,他沉吟了下:“让我闺女来吧。”说起这个,“也不是老哥我吹,我闺女可是打小就聪明,美术音乐设计样样精通。”
“她当时差点就去学设计了,就是受不了乙方那窝囊气。她有次接了个单,改了六十多次,然后她的甲方说用原稿……我闺女气得三天没吃下饭。”
153俱乐部就是孙文耀的女儿改的,周渡觉得还行:“那你提醒我了。”
孙文耀这时候还没明白过来:“提醒什么?”
往上数一下周家三代,他家不是从商就是从政,周渡也没什么艺术细胞,他报海音单纯是为了气他爸妈,既然有人既学音乐又会点室内设计,无疑就是最佳人选了:“麻烦她交稿的时候多设计两版。”
孙文耀:“……啊?”
你不会恨爸爸的,对吗?
宁霄来来回回输入了好久还是把话打了出来
他发了好长的一段话。
陈翡来回看了好几遍,还是只能看出四个字,勾勾搭搭。
是这样,随着宁霄他爸越做越大,也越做越需要牌面,他手下缺人,非常地缺人。校招一般不就是10月-12月,和次年的3月-5月,快毕业的大学生和跟刚毕业的大学生一样,一样的便宜还好用,宁霄他爸在海市几个数得上来的大学挑了些高学历精英。
其实不只是海市,宁霄他爸也去其他地方招了,但主要招的海市学生,厂子开到海市,你不得替海市解决点就业率吗?
不然上面问下来不太好看吧。
也就是宁霄他爸才刚办起来,技术层和管理层的职位缺口大,下面人才有机会见一见大老板,聆听一下大老板的教诲。
宁霄跟他爸开股东会的时候,跟一个实习生碰上了。
实习生是海财的,他不仅是985的高材生还长得很帅。
宁霄说那个实习生三体两头就请教他各种问题,还约着他一起吃饭,昨天更是在得知他健身后,也去旭日升健身馆办了张健身卡,要跟他一起练。
宁霄真的就,挺不好意思的。
请教宁霄问题?宁霄上次下定决心学英语,还是从abandon开始背的。
陈翡实在想不到一个海财的高材生要请教宁霄什么问题。
真的,对面简直就把想把钓大老板儿子写到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