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妹派我来亲你—— by鹿忘

作者:鹿忘  录入:09-25

他的“强盗逻辑”还怪可爱的,沈贺白的唇忍不住弯了弯。
“你对不起我什么?”
“我......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周羡青没看他,眼神心虚的乱飘,浓密的睫毛也跟着乱颤,“我以为你......要跟董海做朋友去,不跟我们玩儿了。”
沈贺白露出几分讶异的神色。
“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因为——”周羡青结巴了一下,长指握拳,懊恼的在桌面上捶了一下,“因为董海说,学霸只会跟学霸玩儿啊!”
他的脸颊微红,唇瓣被咬的水盈盈的。
沈贺白的目光从他发声的唇角掠过,向上,落在他的眉眼之间,淳厚的无形中凝练出一些温柔的实质,像是能代替他的手,去轻轻抚慰少年频频闪烁的眼帘。
“我从来没说过我是学霸。”他说。
“拉倒吧,你不是学霸你还能是什么?”周羡青翻了翻白眼儿道。
沈贺白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盛了光晕在其中。
“诚如你们所说,我是学神啊。”

沈贺白自己说自己是学神,周羡青还在心底小小的唏嘘了一阵,觉得这家伙还怪闷骚的。
但周一开学发生了一件事,让他对沈贺白彻底刮目相看。
先是老宋搬着联考卷子进来,兴高采烈的说班上出了一位数学满分,全年级唯一的满分,紧接着秦凯娟就脚步轻快的进教室,告诉他们这次的三科均分史无前例的超过了二班。
这个消息不啻于是炸裂,周羡青在一片欢呼声里用笔去戳王伟哲的后辈。
“你前天不是还说均分比二班还差一点——”
“消息有误。”王伟哲龇牙咧嘴的笑,“沈哥的分因为学号没自动生成,就没录进去,他数学是满分,语文英语又都不差,想想咱班才几个人头,他那分一拉,可怖就‘蹭’的上去了!”
周羡青:“......”
凭一己之力带动全班人的均分升咖,这是何等威力,他扭头,用看变态的眼神看着沈贺白。
沈贺白照旧没反应,他明明数学卷子都没错题,却还在理错题集,周羡青伸了脖子去看,发现他居然在写附加题的第四种解法。
这就是学神吗?
周羡青瘫回去无奈的想,这大概就是学神吧。
高二的学习生活紧锣密鼓,时间的流逝似乎也比从前要快上许多。
经过上次医院风波之后,暂时没有再收到什么坏消息,周羡青虽然对沈贺白家里的情形新存好奇和担忧,但沈贺白是个闷葫芦,不说,他也无意于主动去问,只从崔星那儿零零散散的消息里得知,沈贺白的爸爸得的是晚期绝症,他们家搬来宁城也是为了治病。
周羡青在一瞬间似乎就有点儿理解沈贺白对于老年人作息以及规律三餐的执着了,甚至重看沈贺白的微信名,Eternal,周羡青忽然意识到,那是永生的意思,是沈贺白心底的一些期许。
好在往后没再收到什么坏消息。他依旧跟沈贺白有着较大的时差,但他自从体谅了沈贺白之后,晚上十点之后就不会在床上嚷嚷了,自己玩儿自己的。
期中考试过后,老宋就开始跟沈贺白还有孙志成聊竞赛的事了,对于他们俩参加竞赛,大家都没什么异议,甚至有一种凡人升仙的欣慰感。
“看看,自从开始做竞赛卷子之后,学委脸上那跃跃欲试的表情就没消下去过。”周羡青用笔点着孙志成“啧啧”感叹,“知道的这是竞赛教材,不知道还以为从老宋办公室拿了什么传家宝出来呢!”
“你就别说学委了,说说你家学神。”王伟哲扭脸说:“志成那至少还是接受挑战的表情,你家学神这表情是怎么回事?”
“他有表情么?”周羡青一手托腮,斜觑着沈贺白。
“最可怕的就是没有表情啊!!”王伟哲抱头道:“怎么能做竞赛卷子和做普通卷子一样从容啊!!他的眼底甚至有一丝——享受,老天!怎么能跟回了自己的快乐老家一样!”
“我现在严重怀疑,竞赛才是沈哥的舒适区。”崔星仰望道。
沈贺白和崔星有那么一周下午的自习课人都不在,据说是被老宋抓去单独辅导开小灶了,周日就要送去参加市的数学竞赛。
周羡青也很识相,这几天接周偲偲都自己一个人去,没特意等沈贺白一起。
“哥哥,最近怎么总是你一个人来呀!”周偲偲拽着他,怪不满的发问,“你是不是又惹贺白哥哥生气啦所以他都不跟你一起来接我了!”小鬼越想越觉得真真的,“啊肯定是的!他生你气了所以也就生偲偲的气了!”
“去你的,他怎么敢生我的气!”周羡青翻了个白眼儿,伸手去揉小鬼的脑袋,“主要是不想见到你!”
“不可能!偲偲这么可爱,贺白哥哥不可能不想见到我!”周偲偲挥动手臂跟他对打,“肯定是因为你!你成绩太差!他不想跟你玩!”
周羡青懒得理她,脑子里忽然一晃晃过一些事儿。
沈贺白的成绩是真的好的没的说,如果他连竞赛都拿下的话,没准能直接被推荐进少年班,高考都不用参加了。
这样的话,他高中的学习时间可以径直少一年,对于他家这状况来说,是极大的提升。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沈贺白应该就会提前结束在宁城,不,是在周家的寄宿生活。
周羡青的瞳孔闪烁了一下。
“哥哥你怎么啦?”周偲偲敏锐的很,“心情怎么不好了?”
“没......”
他居然有些不那么期待沈贺白在竞赛上的造诣了。
不不不,他怎么能这么想呢,这么想是不对的,他应该盼着沈贺白好才对。
只是他好像有点太过习惯于身边总跟着一个人,突然有所变化,他会不适应......
奇怪,明明当初身边多出一个人的时候他也很不适应,一切要回归原样了,他应该高兴才对。
走到京华小学门口,周羡青发现有几个家长正围着传达室嚷嚷。
“问你话呢!我家孩子去哪儿了!”
“我把孩子交给学校,你们就是这么管的吗!!”
“我不管!孩子在学校上学,跑丢了就该你们负责!!把孩子还给我们!”
他们吵闹的很厉害,似乎还有要打起来的架势,未几有几个老师迎上来劝架,周羡青的目光停留了一会儿,叮嘱周偲偲道:“放学就回家,不要到处瞎跑,如果一定要去哪,记得跟妈妈还有哥哥报备,你不是有小天才电话手表嘛。”
周偲偲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老宋这个人搞数学辅导乱容易激动了,他一激动就放飞自我,一放飞自我就拖堂。
原本说好的六点结束,他硬生生拖到了七点多。
眼看着他把大学高数教材都搬出来了,沈贺白和孙志成敢怒不敢言,天黑了个彻底才从办公室里出来。
“老宋是个奇人啊。”孙志成由衷的感慨道:“一般人真跟不上他的脑回路。”
沈贺白笑了笑。
“宋老师挺厉害的。”他说:“我在以前的学校,根本没机会看到这些题目,他不仅能找到这么多题目,还能延伸出那么多的题目,甚至还能想到那么多解法,他的大脑就像一个永动机。”
“你厉害,你还笑得出来。”孙志成撇撇嘴道:“你未来别是第二个老宋哟。”
“走了走了,明天见。”沈贺白莞尔,转身往回走。
他摸出手机,发现大少爷居然给他发消息问他到哪儿了。
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出周羡青那副臭屁的样子,沈贺白的唇角上扬了一瞬,在夜色里久久没有落下。
没几分钟他就步行到了云锦天池的小区外,沈贺白在人行道上拐弯,见一辆车从身边驶过,车牌号888。
沈贺白不熟悉车,但在周羡青家住久了,倒也认得一些车型,更何况他还能记车牌号。
这车是周怀森的车。
周怀森这个人在周家似乎是皇帝一般的存在,他虽然不常在家,但只要他在家里出现,周羡青和姜琳的状态都会明显的紧绷起来,他们不像是亲人,更像是一种上下属的关系。
如果周怀森回家了,沈贺白就不打算太早回周家,他知道自己对于周怀森而言属于陌生入侵者,周怀森固然没有表现出明确的在意,但总归还是不要多接触。
他决定在外面溜达一小圈,找个快餐店坐下来看会儿书。
晚间的街道上车水马龙。
沈贺白刷完了一套题目,抬起头来活动一下略酸胀的颈椎,余光一扫,他在不甚清晰的玻璃窗外看见了两个人。
一男一女,难得穿着西裤衬衫,女的穿了一件大露背的裙子,脖子上挂着一根铂金链子串起来的粉晶天鹅,俩人依靠在一辆黑色的轿车外,搂腰搂肩。
沈贺白愣怔了一下。
男的他认识,是周怀森,女的......他不认识。
但这张充满了科技感的脸,绝不是姜琳。
沈贺白的身体有些僵硬,捏着笔的手指冰凉。
而后他发男人的眼皮微微掀起,目光朝他挪过来,他当即飞快的低下头去,背过身体,假装做题。
过了许久,他才敢抬起头来,从对面冰箱门的反射上看到空荡荡的街道,这才敢转动脖子。
周怀森的车已经开走了。
沈贺白沉默,他的思绪有些凌乱。
这是他从未涉及过的领域。
周怀森和一个陌生的女人形容亲密,这算什么?
算......出轨吗?
如果算的话,这算是被他撞破了吗?
周怀森知道自己被他撞破了吗?
那他接下来......应该怎么样?
要告诉周羡青和姜琳吗?
沈贺白的呼吸一阵急促。
姜琳是全职太太,周羡青是个地主家的傻儿子,周怀森是一家之主,他一个外人,贸贸然去捅破这层窗户纸,会造成怎样的影响......谁都没有办法预料。
更何况......豪门,这种事是常见的吧?谁知道姜琳和周羡青是不是早就知道,只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如果他们不知道......尚蒙在鼓里,自己的这种行为算不算得上是知情不报呢?
“嗡嗡”
他的手机冷不丁的震动起来。
沈贺白吓了一跳,他垂目,发现是周羡青给他打来了电话。
他犹豫了一下,按了接通键。
“喂?”电话那头传来周羡青爽朗的声音,“你人走丢啦!这么久不回来,我妈都在纠结要不要让小刘婶婶给你准备夜宵了。”
“哦,我跟志成多聊了会儿。”沈贺白的唇有些发干,他咬了下唇角,低声道:“已经到小区门口了。”
“喔,那你快回来吧!”周羡青说。
“青仔。”沈贺白忽道:“周叔叔回家了吗?”
“我爸?回来了啊,怎么了?”周羡青说。
他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异常,沈贺白“哦”了一声,拿了书包起身。
“怎么?你怕我爸啊?”周羡青在电话里笑,“哎哟这有什么好怕的,他又不会使唤你,你对他没什么影响他会直接无视你的。”
“他经常使唤你么?”沈贺白说。
“也没有经常吧。”周羡青漫不经心的说:“他是我爸,给我钱花,使唤就使唤一下喽,唉你今天怎么突然对我爸这么感兴趣?”
“没有。”沈贺白说:“就是如果有一天你爸不给你钱花了你要怎么办?你想过这个问题吗?”
“不给我钱花了?那他给谁花?给周偲偲一个人吗?”周羡青说:“周偲偲一个小屁孩哪花的玩,那我到时候就去抢周偲偲的零花钱。”
“......”
再说下去大概会吵起来吧,沈贺白想,他这是纯属多管闲事了,豪门的事情,他哪里能管得到?毕竟他连自己家的家务事都管不过来。
“唉,明天晚上有空么?”周羡青忽然没头没尾道。
“明天?做完作业就有空,怎么了?”沈贺白说。
“陪我去看把吉他。”周羡青说。

他的耳朵里还塞着耳机,耳机里播放着的是Shadow音乐台的歌单。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会把买吉他这件事放到台面上来跟沈贺白说。
早先去接周偲偲的时候,周偲偲说卓丽君要加他微信跟他谈一些事情,时隔这么久再次要求加他微信,周羡青倒不担心卓丽君对他有什么企图,便加了,加上之后卓丽君问他,他有没有兴趣签传媒工作室。
原是他频繁出现在淡马艺术中心接周偲偲的时候被星探盯上了,有人去考古了他社交平台上的一些照片和视频。
周羡青并没有怎么正经经营过自己的社交平台,发的东西都是平时生活里找的乐子,譬如他在王伟哲的生日会上弹唱的民谣,学校艺术节公演时他用埙或是笛吹的小曲儿,还有他闲着没事谱写的小调,他本质只是为了记录下这一刻的自己。
踏入娱乐圈什么的,他从未想过。
“你也喜欢Shadow啊?”卓丽君说:“那个公司的朋友跟Shadow有合作哦。”
这是不是一种话术,周羡青不知道,不过确实戳中了他心里的一些点。
在周围所有人的眼里,他是放浪不羁的富二代,是一掷千金的纨绔少年,这种人设居然还有梦想,怪掉价得嘞。
之前王伟哲他们听他提及搞艺术的只言片语都会哼哼说“青哥你想干啥那还不是直接干嘛!”,“就是,你把人家唱片公司买下来都可以”。
这话他其实不太乐意听,好像他所有得到的一切都跟钱有关系,而非与他自己的力量有关。
一次两次之后,他就不提了,也慢慢的讲这些话压藏在心底。
他不止一次的在夜间天真的想过,被死死掖着的东西若是还能被人发现,那就足以证明,那东西是最灿烂无暇的,不是吗?
虽然也许会被埋藏很多年。
买一把吉他这件事他想了很久了。
市面上的吉他很多,以周怀森给他打的钱,他运回一个琴行的吉他都不是问题,但他私心为这件事赋上了一些神圣感和仪式感,他偶尔会在深夜写一写小调旋律,如果有吉他的话,这些旋律就能化为更具体的存在,围绕着他盘旋,就像Shadow乐台里的那些歌一样。
他想自己做成这些事,不借助任何人的力量。
这些话若是放出来说会显得特别傻,特别的不接地气,王伟哲他们大概会说“有钱不用青哥你瞎矫情个啥”。
但今天,他莫名的将这件事放到了台面上来,台面的另一端居然是跟他完全不在一个阶层的沈贺白。
有时候,周羡青觉得沈贺白是他人生中的一个路人,他甚至已经为对方规划好了离开的时机。
但有时候,他又觉得沈贺白在他的人生轨迹中留下了不浅的刮痕,那痕迹会时时牵扯着他的神经和思绪,即便沈贺白走了,这些影响也不会消失甚至——他居然有些不希望沈贺白走。
他跟沈贺白提起这件事,也许是潜意识的不想让沈贺白认为他只是一个好吃懒做的纨绔?也许......沈贺白还能理解他?
可沈贺白会答应他么?
周羡青在床上翻过来又翻过去。
这事儿简直是无关紧要里的无关紧要了。
不得不承认,在周羡青的眼里,沈贺白是清高的,自律的。
他会愿意相信,许多事情自己做不成,沈贺白也能做成。
沈贺白住进他们家,会参与的事情往往都是公事,譬如监督他上学啦,去接周偲偲啦。
没有这些“必须”的因素,沈贺白大概都不会乐意跟自己独处吧。
他长这么大好像也没这么精神内耗过,洗脑完了就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发那句话,不发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想撤回——晚了。
大少爷活活给自己整Emo了。
门忽然打开。
周羡青一怔。
“什么时候?”沈贺白推门而入,他单肩背着包,神色淡淡。
“啊?”周羡青咬着被角迟疑道。
“你不是说看吉他么?”沈贺白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一股暖流从心底涌上来,像是温泉的雾气一样将五脏六腑都捂热了,这种感觉是说不出的舒适,也是说不出的陌生。
“什么时候都可以......”周羡青懵道。
“老宋明天要出去开教研会,不补课,下午还有一节自习。”沈贺白对着墙上贴的课表研究,“你如果要喊我去的话,必须在学校就把作业全都写完,白天就要抓紧——”
“好啊,没问题!”沈贺白说。
周羡青眨了一下眼。
“你不问我为什么要买吉他么?”他轻声说。
沈贺白将台灯拧亮了些。
“你说你擅长,房间里却什么没有。”他说:“我才奇怪。”
周羡青的心口轻轻砰咚了一下。
他的唇角慢慢的,上扬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老半天降不下来。
沈贺白洗漱完换了睡衣躺下。
他盯着上方的床板看了一会儿。
“你今天打算几点睡?”
“还早呢。”周羡青说,听他的声音是在笑。
“早是打算几点?”
“十二点十二点。”周羡青说:“我不发出声音,你睡你的。”
沈贺白张了张嘴,随后哑然。
因着晚上要出去逛街,周羡青一整天都很兴奋。
沈贺白几个下课都没从桌边起身,中午的时候,王伟哲过来抄作业,震惊道:“我靠沈哥,感觉你把我一学期的作业都写完了。”
“哪儿有那么夸张。”沈贺白淡淡道,他顺手递了自己的数学册子过去,“我还剩英语没写,娟娟姐的课在下午,不知道她要布置多少。”
“你这该不会是打算在放学之前把所有的作业都写完吧?”王伟哲说:“沈哥,别卷了求求了。”
“晚上有事。”沈贺白说。
周羡青在旁边扑闪了一下眼睛。
“这就是差距。”王伟哲叹息说:“我有事我晚上会选择不写作业。”
课间休息,周羡青去小卖部买了两瓶奶过来,给沈贺白的抽屉里塞了一瓶。
沈贺白侧目,他道:“纯牛奶,不含任何添加剂,绝对养生。”顿了顿,他补充道:“怕你开八倍速做作业过劳死了。”
沈贺白弯了一下唇角。
“你也太小瞧我了。”他低头,声线低沉震动,“帮我拧一下。”
王伟哲一回头,就看见周大少爷将一瓶开了口的纯牛奶递到沈贺白的嘴边,他被这扑面而来的“贤惠”吓得不清。
“我青哥居然会帮人拧瓶盖了!”他跟崔星拼命咬耳朵,“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那可是沈哥,神一样的沈哥。”崔星人间清醒,“你想他帮咱俩拧,那不阔冷,这辈子都不阔冷。”
“我以为只有周羡青的女朋友才有这种待遇呢!他多娇贵啦!”汪依依路过发语文卷子,乐不可支道:“沈贺白你有福咯!”
“能不能少说两句。”周羡青白眼直翻,耳根莫名的泛红发烫,他正打算收回那怼着沈贺白嘴唇的奶瓶,手腕一松,竟是沈贺白接过了那瓶奶,一饮而尽。
他什么也没说,周羡青的目光便停留在他那滚动的喉结上,耳根红的越发厉害。
接了周偲偲回家,周羡青人都没上台阶,把周偲偲往玄关一扔,跟沈贺白掉头就跑。
“哥哥!!你怎么这样!!你平时都送我进门的!”周偲偲在原地炸毛跳脚。
周羡青乐的不行,头也不回的跑,沈贺白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跑,只被他拉着一路奔出去一整条街,然后在一处公交站台处停下。
他一直在笑,笑的弯下腰去直不起来,沈贺白在一旁斜眼看着他,无奈道:“你跑什么?都不跟姜阿姨打个招呼。”
“就是要出其不意。”周羡青说:“你不懂,我要偷偷努力,然后惊艳所有人!”
沈贺白抿了抿唇。
这么大张旗鼓的拉着他全程围观,也能算是偷偷吗?
他的眼底浮现出几分笑意,被周羡青拉上公交车。
周羡青看中的乐器行离得不远,三站路左右,门面普普通通,沈贺白原本以为他会看中一个金碧辉煌的大琴行,下车后不免有些惊讶。
推门而入,周羡青兴奋道:“看这个看这个!”
他举手指着墙上挂着的一把吉他,神采飞扬。
沈贺白抬眸。
那是一把普普通通的木吉他,41英寸,桶型略窄。
如果抱在周羡青怀里,应该是非常合适的。
“我来之前就做过很多功课了!”周羡青在一旁滔滔不觉得说着,“云杉木,F680,音色超空灵——”
沈贺白听不太懂,他上前一步,看了眼标价。
“这么低。”他微微睁大了眼说。
“嗯。”周羡青叉腰走到他身边,“现在的我,只配这个价。”
沈贺白怔了怔。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理性的周羡青。
“如果我有机会成为Shadow那样的有名的音乐人,我一定买最好的,至少也得是那样的!”周羡青抬手指着墙的另一端,“印度玫瑰木,尊贵!你觉得怎么样?”
他用手肘拱了一下沈贺白,眼睛闪闪发光。
“蛮好。”沈贺白眨了眨眼,轻声说:“我很意外,你居然也有人生规划。”
“怎么说话呢!我当然有人生规划,我又不是猪,只知道吃了睡。”周羡青说,他忽而有些叹惋,“当然这些规划都得等高中毕业再说。”说完,他也无意多谈,转头对老板说:“老板,买单!”
“好嘞,小伙子现在带走吗?”老板笑道。
“不,我给你个地址,你改天邮寄到我家去。”周羡青嘟囔着说:“得趁我爸不在家的时候。”
沈贺白走到那架标着五位数价格的吉他跟前,昂首端详着,闻言回眸。
随后,他若有所思。

沈贺白没有问周羡青为什么买把吉他也要避开周怀森,但很快,他就自己找到了答案。
换季降温,周羡青感冒感的很突然,他蔫吧了一整个下午,直到起不来身了,才被拖到医务室去量体温,三十八度六。
托发烧的福,他得以提前放学,沈贺白作为他的“眷属”,跟着提前离开,送他回家。
“我上一次发烧还是六岁。”耷拉在沈贺白肩上,周羡青像一只嘴硬的瘟鸡,絮絮叨叨:“我都十年没生过病了!我不会是得了什么绝症吧!”
“闭嘴。”沈贺白拧着眉头,“熬夜会降低免疫力,我早就说过。”
“你少教训我了!”大少爷还怪委屈的,“回去吃颗布洛芬,又是一条好汉!”
皇帝不急急太监,沈贺白出了校门索性给他打了辆车将他送回去,在车上周羡青还在嘲笑他。
“沈贺白你咋想的,这点路你自费打车,平时你不这么铺张浪费啊!”
沈贺白懒得跟他犟嘴。
到云锦天池的小区外,沈贺白将周羡青运下车,大少爷迷迷糊糊跟醉酒了一样,走路打拐,回到家给姜琳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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