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妹派我来亲你—— by鹿忘

作者:鹿忘  录入:09-25

客厅里已经没人了,周家俩兄妹显然吃饱了一个去午休了一个去补觉了,沈贺白出来后独自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摸出手机来。
他的手机还是好几年前某品牌上市的款,在这个电子产品贬值如流水的年代,这款手机的供应商已经快要不生产货了,价格之便宜自然可想而知。
不过即便是这样方蔓也没有让他用二手的东西。
方蔓总是跟他说,自己的东西或许廉价,但至少保真,不会脱轨失控。
沈贺白划开锁屏,犹豫了一下,给方蔓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等了好一阵才接通。
“喂?贺白?”电话那头,方蔓的声音有些气喘,有些急促,背景音也嘈杂,“怎么了宝贝?是有什么事吗?”
沈贺白抿了一下唇角。
“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和爸爸还好么?”他轻声说。
“好啊,挺好的。”方蔓说:“你爸今天上了种新药,暂时没什么副作用,还在观察呢,我们一切都挺好的,你不用操心。”
“是吗?”沈贺白的眼尾闪过一丝光华,他伸出手指,挤到眼镜后方,轻轻揉了一下眼角,“那就好。”
“没什么事就挂了吧,不用总打来,住在人家家里要多察言观色,不要惹人讨厌。”方蔓说:“宁城附中的平台肯定比咱们那儿要大,学会抓住机会,努力学习。”
“嗯......”沈贺白应了一声,没再多言,挂断电话。
周羡青回了房间,却没有如往常一样躺平补觉,他抱着笔记本把沈贺白的入学材料填填补补,发送到政教处的邮箱里,随后,他又给王伟哲发了条消息。
“知道怎么人肉吗?”
王伟哲:“?”
王伟哲:“青哥,犯法的!”
王伟哲:“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
[一只火车头]:“......”
[一只火车头]:“我去你的,又不干嘛!就是纯好奇。”
王伟哲:“好奇啥?
[一只火车头]:“沈贺白的来历。”
[一只火车头]:“他这个人太会装了,不苟言笑,又喜怒无常,我看不透很难受啊!”
王伟哲:“这哪儿用得着人肉啊!人只要不是在山沟沟里,互联网到处都是痕迹,你把他手机号,邮箱什么的发我一份。”
[一只火车头]:“发你了,别外传。”
[峡谷称王违者必究]:“你都想着人肉人家了还在乎这个?”
[一只火车头]:“hetui!”
未几,[峡谷称王违者必究]发来了一个熊猫头的表情。
[一只火车头]:“怎么样?”
[峡谷称王违者必究]:“我学神有个微博。”
[一只火车头]:“发来我看看?”
[峡谷称王违者必究]:“青哥,我劝你别看[尴尬],人跟人相处可能需要一点距离感......”
[一只火车头]:“距离感个毛啊!他都快跟我睡一张床了还距离感,让你发你就发!”
[峡谷称王违者必究]:“行叭。”
[峡谷称王违者必究]向您分享了一个链接。
周羡青想也没想就点开,入目是几条公开的最新状态。
“某种意义上来说,又回归到了集体生活,拥有了一个新室友,可惜新室友傻的像一桩冤案。”
“如果缺点会飞,新室友大概是一座华丽的飞机场。”
12小时前
“他很好看,却一无是处,便不由得让人感慨,美貌需要代价。”
周羡青:“......”

[峡谷称王违者必究]:“让你别看让你别看你非要看!”
[峡谷称王违者必究]:“不过往好了想想,青哥,他至少承认了你的帅......”
周羡青木着脸看着手机屏幕。
还真是怪让人高兴得嘞!
沈贺白来到他家堪堪二十四小时,就在微博上发了这么多牢骚,他总算知道为什么对方看起来那么能忍了,合着嘴里吐出来的一两句毒/液只是冰山一角,正儿八经的内心OS全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宣泄。
姓沈的讲话怎么能这么毒啊!
[峡谷称王违者必究]:“青哥?Are you OK”
[一只火车头]:“我需要静静,回见。”
他将聊天框划掉,继续下拉沈贺白的微博。
微博没几个粉丝,因为既没有充会员,也没有发什么引人瞩目的东西,活像个僵尸粉,其实沈贺白的微博很好找,大概是因为他不怎么互联网冲浪的缘故,微博和微信取了一样的名字,再加上个人信息填的还算完善真实,所以王伟哲一搜就搜出来了。
Eternal。
英文是周羡青的强项,这个词的意思是:永恒的;不朽的,可以是形容词,也可以是名词。
周羡青眯着眼睛,强忍着那一脑门官司,继续将微博往下拉了拉。
“要搬家了,一切会好么?”配图是一张日落。
“单词背不进去,但是人不可以放纵。”
一年之前有两条连在一块儿的。
“生活可不可以有好消息?”
“没有,就自己创造。”
这家伙发博的频率不高啊,周羡青挠了挠眉心,是什么力量让他一个二十四小时发了自己之前一年的量?
不用说。
他被自己尬住,又往下拖了拖。
沈贺白显然对互联网的事情不甚擅长,所以也不知道设置什么时间权限,一条三年前的长微博展示了出来。
长微博,这寡言少语的家伙居然会写长微博!稀罕了啊!
三年前,周羡青扒拉了一下手指。
三年前的沈贺白应该跟他一样才十三岁,刚上初中吧?
周羡青不假思索的点开。
“XXXX.XX.XX,日记。”
正经人谁写日记啊!
周羡青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今天早上没有晨练,五点就跟妈妈出门了,爸爸打的车,这还是继爷爷去世之后第一次全家出行,山很高,树木郁郁葱葱,充满了生命力,我喜欢大自然蓬勃的力量,可妈妈没让我跟着上山,让我在山下等着,说怕沾染了晦气。老师说,人要当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我并不赞同妈妈的做法,她和爸爸上山,山路崎岖,爸爸最近总是睡得很晚,我不太放心。”
“好在他们一个多小时就回来了,我们坐上了一辆大巴车,回市区吃饭,吃饭的地方是一家有星级的酒店,有客家做东,上的菜都相当不错,有很多鱼,其中有一种刺很少的鱼叫做鲑鱼,用油和面炸成龙的样子,淋上甜口的酱汁,实在是很好吃,比我以往吃过的鸡肉、鸭肉都鲜嫩不少,我吃了许多,跟妈妈说如果能经常吃到就好了。”
“后来我才知道,这句话有多么愚蠢。”
周羡青看完之后云里雾里,转手将文章分享给了王伟哲。
[一只火车头]:“我就说沈贺白是个有故事的男人,这又是上山又是干饭,我怎么看不懂啊?你看得懂吗?”
王伟哲回的很快。
[峡谷称王违者必究]:“你说静静地结果就是又去翻他微博了是吧!青哥你别太爱了!”
[一只火车头]:“好好说话你!看得懂这是在干嘛么?”
[峡谷称王违者必究]:“显然,这是在吃席啊!”
[一只火车头]:“吃席?”
周羡青愣了一下。
[峡谷称王违者必究]:“对啊,你没吃过席吗青哥?”
[一只火车头]:“你说的是死了人之后的那种吃席?”
[峡谷称王违者必究]:“好吧,看出来你是真没吃过席了。”
[峡谷称王违者必究]:“我小时候在老家的时候吃过我姑奶奶的席,就是很多人要送灵上山嘛,下来之后要冲冲晦气,其实也是犒劳一下陪同送灵的人,毕竟忙活一整天了嘛,就会请吃顿好的。”
周羡青抱着手机没说话,转了转眼睛,又举手挠了一下后脑勺。
所以,桂鱼是好吃。
......
可这么好吃的东西与某件白事紧紧相连,每每出现都提醒着有人不复存在于世间,试问谁还有胃口?谁还会乐意吃?
十六岁的周羡青连吃席是啥都不知道,十三岁的沈贺白却已经被迫开始接纳他人生与死的概念......周羡青揪了一下自己的头毛,感觉自己是弱了大智了。
他正坐立难安,门猝不及防的打开,周羡青回眸,看见当事人沈贺白正站在门口,藏在眼镜后的双眸呈浅浅的琥珀色,如深秋贝加尔湖的水,平静依旧。
“姜阿姨回来了,喊你下去。”他说。
“哦,喔!”周羡青眨了眨眼,难得没有拖延,一咕噜从床上跳下来。
他一边满房间找拖鞋一边低着头想措辞,想了半天也没想好该说点什么,余光一瞥,瞥过自己的衣帽间。
灵光乍现般的,他冲口而出道:“我衣帽间分你一半吧!”
沈贺白掀起薄薄的眼皮,看他一眼。没搭腔。
“进门左手第一排还有倒数两个抽屉,你都可以清空了用。”仿佛在给自己挽尊,周羡青嘚吧嘚吧的陈述道:“反正里面放的东西我都不要了,哦,你也可以看看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拿走呗。”
“我不捡垃圾。”沈贺白淡淡道:“赶紧下楼,别让姜阿姨等。”
说完,他转身下楼,留周羡青一个人在原地十脸懵逼。
“唉你这破嘴,说什么呢!尽耽误事儿!”
懊丧了一句,周羡青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腮帮子,蔫头耷脑的下楼。
“妈,你回来啊了啊!”他边下楼边道:“今天怪早的。”
“是啊,你左阿姨逛街逛的脚崴了,只能回家咯。”姜琳大包小包的进门,妆容精致,体态婀娜,“来,帮妈妈拎东西。”
周羡青上前,跟沈贺白俩人一左一右分担了姜琳Shopping的成果,姜琳道:“青仔,家装师父五点半过来送书桌。”
“喔,行啊。”周羡青说。
他没翻白眼儿,也没阴阳怪气逼逼赖赖,让姜琳略感意外,脱高跟鞋的动作都停顿了一下。
“喔我知道了。”她恍然大悟似的:“你肯定是听说了我要让你去上暑假班的事情,所以提前开始装乖巧,对不对?”
周羡青:“?”
他手一抖,一个包装精美的袋子落地,在他脚边发出稀里哗啦的动静。
“啊呀!”姜琳尖叫,“我新淘的茶具啊!!”
茶具什么的周羡青完全没在care的,“暑假班??”他的脸皱成一团,诘问道:“不是,妈你打算凑这个热闹??”
“怎么就叫凑热闹呢!”姜琳一面上前来挽救她的两万八,一边长吁短叹:“我已经打电话问过一圈了,这个暑假班为时二十一天,目的是让你们提前适应高二生活,预习课程,孙志成王伟哲还有崔星他们都参加,下周一开课,课表秦老师也提前发给我过目了,课程覆盖全面,时间安排合理充分,对你的成绩提升应该有很大用处。”
“他们参加我就要参加?”周羡青说:“妈,随大流也不是你这么随的!人要有独立思考的能力——”
“独立思考的能力是吧?”姜琳放下东西,单手叉腰,风情万种的看着他,“你爸今天打电话给我了,说你的期末成绩让他大跌眼镜。”
“他怎么突然有空管我的期末成绩?”周羡青懵逼道。
“还用说,当然是因为被卷到咯。”姜琳皮笑肉不笑:“今天跟他一起吃饭的那两个人的儿子,一个刚刚录取了哈佛大学法律系,一个刚被颁发了新时代创业企业家的奖项,你爸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意外的插不上嘴呢!”
周羡青:“......”
“你爸来问我,我只好来问你了。”姜琳绵里藏刀,“然后深刻反省了一下,感觉这些年下来对你多少是有些太纵容了。”
“......”
周羡青舔了一下嘴唇,知道事情走到这一步,基本上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毕竟是侵犯到了他老爸周怀森的尊严和利益啊!
“那我去上小课了周偲偲谁带啊?”他有气无力的反驳道:“你带么?”
“只能我带了呀。”姜琳一派委曲求全的模样:“我今天也听说了,让你送偲偲去上课,你自己差点儿睡过头,还死乞白赖的不肯起床,幸亏有贺白在才不至于没法儿收场!”
周羡青:“......”
他昂起头来,果不其然看见周偲偲那小鬼正趴在二楼冲他扮鬼脸。
“死小鬼,学会告状了是吧!你等着!”周羡青怒道。
周偲偲:“略略略!”
“偲偲还报了一门象棋课,上课时间是每天下午,中午淡马那边有托班,我已经跟那边的负责人卓老师联系过了,早上送她去,你晚上下课正好顺道去接她回来,这样既不耽误你也不耽误我。”姜琳安排的明明白白。
周羡青面如死灰。
见他好半天不说话,姜琳眯了眯眼道:“小脑袋瓜里在动什么坏主意呢?”
“没啊。”周羡青恹恹道:“我累了,上楼了,随便你们怎么着吧,烦人。”
说完他转身,忽听沈贺白道:“姜阿姨,宁城附中的暑假班,我可以参加么?学费......让我妈妈转给你。”
怎么还会有人放着暑假不过,主动要求上课的??
周羡青有被这份儿觉悟震慑到,扶着楼梯的手微微颤抖。
“可以啊,为什么不可以呢?我刚还想征求你的意见呢!”姜琳失笑道:“青仔应该已经帮你把入学资料都发过去了,你跟他去上暑假班正好提前认识一下新同学。”
“好。”沈贺白诚恳道:“我跟羡青一起上课,姜阿姨有什么需要帮的忙尽管跟我说。”
我妈能有什么忙要你帮的?周羡青腹诽不已,姓沈的还怪会说场面话的。
只不过暑假加起来统共60天,居然要浪费三分之一补课!
“妈妈!哥哥的眼里没有光了耶!”周偲偲指着他大声说。
周羡青且Emo着,顾不上跟着小鬼吵嘴,这时他的手机震了一下,是王伟哲给他发来一条语音,周羡青没精打采的点了一下,王伟哲的大嗓门就沿着扬声器锣鼓喧天的传了过来。
“青哥我想过了,大不了咱就翘——”
周羡青虎躯一震,狂按锁屏键。
但为时已晚,王伟哲的那个“翘”字余音绕梁。
三束目光聚光灯似的打在周羡青身上,快把周羡青烧着了。
“青仔静悄悄,必定在作妖。”姜琳单手叉腰,犀利点评。
周羡青颤声道:“不是,妈你听我解释——”
“贺白。”姜琳不予理会,扭头道:“你刚是不是答应要帮阿姨忙来着。”
沈贺白有点儿懵:“啊......”
姜琳:“帮我全程盯着青仔,他去哪儿你去哪儿,有任何异常情况向我汇报!”
沈贺白:“?”
“妈!俩大男人粘一块儿多变态啊!”周羡青说:“还同进同出,以后谁都找不到老婆——!”
沈贺白也在迟疑,“阿姨这恐怕不太合适......我总不能上洗手间也跟着他。”
“管好青仔,阿姨给你报销暑假班的学杂费。”姜琳递出条件。
沈贺白:“。”
两秒后。
沈贺白:“好的没问题。”
周羡青:“???”

男高中生们的脑回路大体都是一样的。
跟假装说去上课,实则到处乱逛这种事——不仅是王伟哲,周羡青的脑子也确实往这方面想过,但想过不代表他就会去做啊!
客观来说姜女士这还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姜女士制裁他也就算了,毕竟是皇太后,可沈公公为什么要一马当先的背刺他!
一想到沈贺白答应姜琳答应的那么干脆利落,周羡青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是脑子瓦特了才会对沈贺白这个狗东西心生怜惜!他居然还设想了跟沈公公共享江山的未来——荒谬啊!!
但是书桌他已经答应送进来了!
面对被完全割据的房间,周羡青面如死灰。
大概是为了让他们俩彻底适应一下这种共同呼吸的氛围,姜琳出门的时候顺手把门带上了,卧室里一片寂静。周羡青扶着床栏,横目瞪着旁边若无其事的沈贺白,幽幽道:“想免学杂费你可以跟我直说,我给你出啊!我爸刚给我打了二十万,养你都足够了,至于这么出卖人格妈!”
沈贺白停顿两秒,扭头。
“你不早说?”
周羡青:“??”
周羡青:“现在说晚吗!”
“晚了,凡事讲究先来后到。”沈贺白在书桌前坐下,自顾自的整理东西,“我跟姜阿姨达成交易,就得守信用。”
他的态度是那么的刚正不阿,有礼有节,好像世间公理都汇聚在他那儿一样,周羡青被气的头顶冒烟。
“你果然是个为了钱不择手段的人!”他口不择言起来:“哦!所以你才那么暗示诱导我妈!你故意的!”
“听不懂你说什么。”沈贺白说。
“不是你主动说要帮我妈的忙吗!”
“我只是看姜阿姨对我很好,想报答一下——”
“你都收费了你还表演什么真情实感啊!?分担压力?挑拨离间吧你!”
“金钱交易是双方签订契约的仪式感,甲方给钱乙方收钱,是重视也是施压。”沈贺白说:“如果仅仅是口头说说,很难不让人怀疑我是不是前脚承诺,后脚就跟你沆瀣一气同流合污了。”
前面那个词儿周羡青没听懂,后面那个词儿他听得懂。
“同流合污?”
又是这么文绉绉的挖苦,周羡青直接气的失去表情管理,“你果然是在我妈面前败坏我形象!”
“......”沈贺白无语了,偏过三分之一张脸来,斜觑着他,眼神淡漠,“我从头到尾说了些什么你都听得见,你又不是聋子。至于姜阿姨为什么会不信任你,你应该反省自己。”
“......”
周少爷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两秒后,他颤巍巍抬手,瘪着嘴指戳沈贺白的后脑勺,“你PUA我!!”
沈贺白一愣。
“我长这么大我妈都没PUA过我!!”周羡青大声控诉,竟然带了点儿鼻音。
他的反应好像有点儿过于激烈了,沈贺白不由得疑惑,身体偏转的幅度更大了些,随后,他就对上了少年一双被气到泛红的眼睛。
像浸了水的琉璃,又像雨后的桃花,清澈,剔透,秾丽。
他真的长了一张过分漂亮的脸,只是之前嚣张跋扈惯了,总会让人忽略这一点。
怎么突然就......
沈贺白怔忪。
“谁PUA你了!”他下意识的紧了紧椅子扶手,“我只是不喜欢你的生活方式——”
“你喜欢不喜欢关我什么事啊!我就这么生活!我这么生活十好几年了!也没有怎么样!”周羡青悲伤的莫名其妙,“凭什么你一来我就要改啊!我又没有错!”
“你——”
“枉我今天还想着给你腾衣柜!早知道我也不让小刘婶婶弄鱼给你吃了!”周羡青的胸膛剧烈起伏,他薄薄的唇角抿着,咬出一圈嫣色:“我犯贱我就是!!”
“......”
沈贺白的眼神逡巡了一阵,垂落。
他明明有很多犀利的话去反驳这个不知人间疾苦狂妄自大的富少爷。
但是对着这么一张脸,那些言辞堵在喉咙口,缓缓下沉,吐不出来。
“总是这样抱有敌意,我们以后相处不会愉快。”他低声说。
“谁要跟你愉快相处了!”周羡青愤愤然道:“再说难道你对我就没有敌意吗!”
沈贺白冷不丁扶住镜框。
是啊,他难道就没有怀揣着敌意吗?
他甚至可以说是全副武装的来到这里,他保持着距离看待一切,那每一片牢固的鳞甲都是他自己亲手嵌上去——
沈贺白猛地闭上眼,又睁开。
“我们......和解吧。”
“和解?”周羡青说。
“把问题都放到台面上。”沈贺白说。
周羡青怔了怔。
“比如呢?”他瓮声瓮气道。
“我的目标是考大学,我需要宁城的教育资源。别的任何事都与我无关。”沈贺白说:“来这里是父母的缘故,时机到了我就会离开,你不需要有危机感。”
突如其来的坦白局让周羡青大感意外。
“那......那你少管我!”他粗声粗气道。
“我不想管你。”沈贺白闭上眼,似是隐忍:“但我晚上十点必须睡觉。”
“你睡你的呗!”
“你吵的我睡不着。”沈贺白说。
周羡青:“?”
“带了防噪耳塞也睡不着。”仿佛是怕他杠,沈贺白飞快的接了一句。
周羡青:“......”
他以舌尖抵了下腮肉,闷声道:“那么问题来了,我不可能因为你不过我的晚间生活,这种事没得谈,你住在我家,住在我屋,只能你好好适应我了。”
他本以为这句话会引来沈贺白的轩然大怒,却不料沈贺白只是垂眸深思了片刻,淡淡挑唇。
“你说得对,只能互相适应。”
有关领地划分的事情,仿佛就这么在一场没有硝烟的纷争里尘埃落定了。
接下来了大半周,周羡青都没有再跟沈贺白发生口角,这让他产生了极大的不真实感,以至于晚上跟王伟哲他们开黑打游戏的时候,他都会忍不住打字暗暗吐槽。
“我老有一种我在欺人太甚的感觉。”
王伟哲一边操纵角色嘎嘎补兵一边说:“自信点青哥,把感觉两个字去掉。”
崔星在旁附和:“是得嘞,从我们的视角来看,学神就是在你的撒娇撒痴之下无限退让,割地赔城,委曲求全。”
周羡青手一抖,野怪直接拉脱。
“你才撒娇撒痴!”他脱口而出道:“这我房间!谁割地赔城还不知道呢!”
他嚷嚷完意识到自己的嗓门有点儿大,不禁伸了脖子往下铺看。
现在十点十分,室内顶光明亮如昼,沈贺白已经戴上眼罩耳塞安然就寝,双手平方在小腹部,那睡姿端庄到可以直接入土。睡没睡着不知道,但是沈贺白确实没有再跟他提什么要求,更别说嘴他了,周羡青撇撇嘴,心情愉快。
十二点半他们散了局,周羡青躺平,他难得有了些困意,塞着耳塞阖眸入眠。
眼前一晃,他恍惚躺在一张宽敞的按摩床上,四周是朦胧熏蒸的雾气,技师推门而入,跪在了他的脚下。
居然是个男技师,上身穿了一件很不守男德的无袖背心,光裸着修长结实的双臂,头肩比堪称完美,短发湿漉漉的覆盖着额头,温顺且性感。随后,对方举起大掌环住他的脚踝,放至肩头,冷淡的脸孔也跟着扬起,叫周羡青的灵魂都战栗起来。
那张脸不是别人,正是沈贺白。

沈贺白的顺从和缄默是最大的蛊惑,叫人沉溺其中,欲罢不能。
梦境里的时间流逝缓慢,仿佛过了许多个世纪,周羡青的意识在一片沉重吵闹的水流声里回归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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