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妹派我来亲你—— by鹿忘

作者:鹿忘  录入:09-25

“回来一趟,待会儿还要出去,就不跟你妈说了,省得打扰她聚会。”他淡声说:“你这是什么打扮?”
“居家带娃好男人的打扮。”周羡青说。
周怀森笑了声,不予置评,拿了个杯子倒酒,下颌轻抬,“这就是你妈说的那个发小的孩子?”
沈贺白立在原地未动,停顿片刻,低声道:“叔叔好。”
“青仔,好好招待人家。”周怀森果真没太管,拿着酒拐进卧室。
“爸爸爸爸!你不跟我们一起吃饭呀!”周偲偲化身小跟屁虫,一路小跑的跟在周怀森后面,“小刘婶婶做好吃的了呢!偲偲这学期是三好学生,你要看嘛?”
周羡青踱步过去,见周怀森弯腰将周偲偲抱起来,亲了一口脸颊,“爸爸要挣钱养家,偲偲听话,有事找妈妈和哥哥。”
“爸爸好辛苦,偲偲舍不得爸爸。”周偲偲抱住他的头贴贴:“想跟爸爸一起吃饭......还有暑假作业,要跟爸爸一起做一件事情。”
“爸爸也舍不得宝贝偲偲。”周怀森说:“但爸爸很忙,实在不行你让哥哥替爸爸。”
周偲偲撅了噘嘴,虽然不情愿,却还是停止了撒娇,自顾自的回房间去了。
周怀森在衣帽间里更新着装,周羡青在旁倚墙而立。
“青仔,帮爸爸选条领带。”周怀森对着镜子道。
“老花那条,跟你衬衫色调比较搭。”周羡青说。
“眼光不错。”周怀森赞许道:“跟爸爸想的一样。”
男人对着镜子系温莎结,“晚上六点的慈善晚宴有室内保龄球打,要不要跟爸爸一起去?车后座有现成的正装。”
“不去。”周羡青一口回绝。
“为什么?”
“我怕我去了给你那群朋友的儿子打Emo了。”周羡青说。
他眉间眼梢的桀骜和轻蔑锋利却又不失华美,周怀森看他的眼神越发宠溺喜爱。
“上次爱文森周年庆,你跟我去的不是挺好的么?”他说:“留给左叔叔、秦叔叔的印象都不错,他们的儿子还问你什么时候再去,要喊你攀岩。”
“不要,爬一步等三步,装合群装的累死了。”周羡青说。
“收收胜负欲,把它当成一种社交。”周怀森说。
“运动不竞技输赢有什么意思?”周羡青说:“纯社交不如去洗脚按摩。”
“行吧,随你。”周怀森换装完毕,在他肩头轻拍了一下:“我走了。”
周羡青送他出门。
“爸。”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你车前面那个白水晶观音什么时候换成粉晶天鹅了?扎眼的很。”
“客户的太太是天鹅爱好者,临时换的。”周怀森背对着他说。
“这样。”周羡青若有所思。
周怀森倏地驻足,转身道:“我待会儿让财务给你打二十万,暑假没事可以出国转一圈,开拓开拓眼界。”
周羡青一愣:“啊?”
“记得查收。”周怀森话不多,拎了西装出门。
周羡青在玄关处老半天回不过神来。
“干嘛突然给我打钱啊?”他懵的很,喃喃自语:“这又是打算多长时间不回来了?”
没人回答,客厅里突兀的寂静下去。
沈贺白一声不吭的走到沙发边坐下,他刚刚围观完了一场现实豪门亲子互动的全过程。
怎么说呢?
父亲宠爱女儿,女儿眷恋父亲,儿子以父亲为尊,父亲以儿子为荣。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完美,体面。
却又好像缺了点什么。
沈贺白说不上来,也无意深究,毕竟随手一给就是二十万零花钱的家庭他这辈子也不可能拥有。
从小生长在这样的环境里也难怪周羡青总是那么的......
尚未想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身边的沙发凹陷,沈贺白的思绪被打断,他旋首,看见周羡青分开两条腿,没骨头似的靠在沙发的一端。
少年过分俊秀的脸上有一闪而过的郁郁,那神情如同叶片上的露水,凝聚至显赫便瞬息滴落,寻觅不再,仅剩下玉一般葱翠的本身。
怎么好像没那么高兴?
沈贺白眯了眯眼。
“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周羡青仰头看着天花板,没有看他,却拖腔拉调的说:“你肯定在想,我怎么进账二十万还一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样子。”
沈贺白收回余光,轻轻哼笑一声。
他这一声笑的画外音可就太多了,像是在说“我可没这么说,是你自己这么觉得的”,又像是在说“看不出来你还蛮有自知之明的嘛”。
周羡青挑眉回望,轻抬着下颌,视线傲慢的低垂,凝在沈贺白脸上,是忖度,倒不生气。
沈贺白就任他看,也不反击了,主打一个揣着明白装糊涂,他清晰的认识到他们之间的矛盾源自根本,就如同水与火,不可相融,不可妥协,索性就这么将就着过吧。
“快十二点了,不是说吃饭么?还吃不吃?”他平静道。
“吃,当然吃。”周羡青转了转睛,“不过吃饭之前,先完成一件事。”
他灵巧的起身,上楼又奔下来,抱着一个笔记本电脑。
“姓名,年龄,身份证号,出生地址,学习经历,报给我!”他趾高气昂道。
“?”沈贺白不解道:“你干嘛?”
“帮你办入学手续啊!这可是我妈交给我的一等一的‘大事’!”周羡青狡黠一笑。
沈贺白的表情更懵了,他知道自他来时,周羡青对他的抵触就没有停止过,姜琳出于各方面的好意将办入学手续这件事交托给周羡青,但他其实已经做好了自己完成的准备,所以周羡青即便只字不提或是拖延敷衍,他都会全盘接受。
突然这么积极倒是很叫人意外。
“你怎么突然......”
周羡青没有给他机会释放出全然的质询。
他微微一笑,将一抹侵略性切进沈贺白的眼中。
“沈贺白,你以后有的是机会在我家体,验,生,活。”

沈贺白盯着他看了两秒,缓缓坐正,也不惧,坦然开始报答案。
“姓名,沈贺白,年龄16,身份证号320xxxxx,出生于虞城岐山区。”
“小学在哪儿念的?”
“岐山市光明小学。”
“初中呢?”
“第一年在岐山区第三中学,后两年在昭城市附属中学。”沈贺白说:“高一在岐山附属高级中学。”
周羡青敲键盘的动作顿了一下。
初高中短短四年,就辗转了四个学校?
他用余光瞄了眼沈贺白,对方的脸孔沉静,淡漠,仿佛这事是家常便饭,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虽有疑惑,却还是咽了下去。
“奖惩情况。”
沈贺白起身回房,片刻后带了一本厚厚的文件夹下来,放在茶几上。
“都在这里,你看这写,挑重要的写就行。”
周羡青:“?”
第一次听说写个奖惩情况还需要详略得当的,周羡青狐疑的去拿文件夹,一翻开——
市奥数竞赛一等奖。
市物理竞赛一等奖。
省化学竞赛特等奖
国际华人珠心算邀请赛一等奖
......
周羡青才翻了两页就猛地将文件夹合上,发出轻轻的“啪”一声。
那些金红金红的奖状跟正午的日头似的,闪瞎了他的双眼,惹得他心率上升,氧饱和度下降,瞳孔地震。
感情这一本文件夹全是奖状?!
姓沈的才上了几年学啊,怎么能拿这么多奖?!
合着一般人上学是为了脱离蛮化,沈贺白上学是为了吸天地精气飞升成仙是吧?
还详略得当......该死的,被他狠狠装到了!
周羡青的表情拧巴的不行,埋头“噼里啪啦”的开始记录沈贺白的光辉履历。
他打字速度很快,纤长白皙的指尖在键盘上翻飞,发出悦耳柔软的音节,眨眼的功夫,文档里已经密密麻麻全是字了,沈贺白瞟了一眼,有些意外,周少爷明着是个懒骨头,却还真把他那些长篇累牍的奖惩情况事无巨细的全码下来了。
“看不出来,你也有认真的时候。”他若有所感,
“少爷我岂是你一眼可以看穿的。”周羡青哼了声道。
“也是。”沈贺白想了想说:“你会吹竹笛我没想到。”
“没想到吧!”周羡青得意洋洋。
“对,毕竟民乐在我看来是阳春白雪。”沈贺白说。
周羡青:“?”
姓沈的又开始拐弯抹角的骂人了,周羡青停顿了两三秒,品出味儿来,大怒:“你几个意思!”
“没几个意思。”沈贺白轻飘飘回望,“说我自己有眼不识金镶玉,你生气做什么?”
周羡青:“......”
“你这口才,不去打辩论赛屈才了。”他咬牙切齿的说。
“你说你只学了半年竹笛。”沈贺白说。
“对啊。”周羡青漫不经心的说:“后来觉得箫和埙也挺好玩儿的,就中转去学这两个,各学了三个月,还去唢呐班蹭了两节课。”
周羡青狂妄,是因为他有自大的资本,故而他应该不会撒谎吹嘘,沈贺白略有讶异。
“那你还挺有艺术细胞的。”
“那可不。”周羡青弯唇笑起来,露出的牙齿雪白,“我跟你说,我会的乐器多着呢!”
“你还会什么?”沈贺白道。
“钢琴,最基本的吧。”周羡青侃侃而谈说:“弹拨乐我也会,其实乐器这个东西啊是融会贯通的,好比你学会了琵琶,学古筝、柳琴甚至是民谣吉他都会变得容易,我呢主打一个面面俱到,但都不精通,玩儿嘛。”
他聊起这些时,眼睛亮如星辰,满载少年气,沈贺白怔了怔,举手推了一下镜框,陷入沉思。
周羡青继续敲字,敲了一会儿,他道:“情感经历。”
沈贺白:“?”
他回眸,悠悠道:“表格上还有这些吗?”
“没有就不能问问了?”周羡青身体后仰,懒洋洋道。
他有些纯天然的本事,理不直气也壮,“我们宁城附中是精英班子,对早恋抓的很严的,你要是有这方面的情况呢劝你最好尽快的,全面的,扼杀在摇篮里!”
沈贺白:“呵呵。”
“所以你有还是没有啊?”周羡青说。
沈贺白盯着他看了片刻。
“有。”他说。
周羡青:“?”
少年显而易见的愣了一下,变得不知所措起来。
他原本以为沈贺白会在这个话题上矢口否认,再被自己激的面红耳赤张口结舌,毕竟这小镇做题家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会早恋的胚子——
可答案为什么会是.......
“谁啊?”周羡青冲口而出,下意识的。
实在不可思议,这个答案与他的料想,与沈贺白给他留下的印象实在是相去甚远,他被冲击到了,他的好奇被点燃,遏制不住的往外冒!
他想知道真相,想撕开沈贺白故作从容的伪装!
可沈贺白只含笑看了他一眼。
那抹笑藏在细长的镜片后方,在浅褐色的瞳孔中光怪陆离,失去了真实。沈贺白像一口冰泉,镜面似平静的澄澈之下,皆为嶙峋的刺。
他显然不准备多说,起身自顾自的去往餐桌,主动道:
“偲偲,吃午饭了。”
周羡青:“喂你倒是把话说完——”
“吃饭啦吃饭啦!”周偲偲欢天喜地的奔下楼,打断了他的话头,仿佛差一秒就要饿死了,“虾虾!!我要吃虾虾!”
“好~吃虾虾。”沈贺白莞尔微笑,温柔回应。
他牵着周偲偲坐到餐桌边,跟周羡青隔开,从善如流的开始给周偲偲剥虾吃。周羡青还是头回见他这么笑过,不是,怎么会有人带娃还笑的这么灿烂?你人还怪好的嘞!
周羡青裂开了,那种旺盛的求知欲幻化成了抓心挠肝的痛苦。
“喂,沈贺白......”
他颤巍巍伸手,试着在饭桌上再提及方才的话题,可不论他怎么追问,沈贺白主打一个充耳不闻。反倒是周偲偲一挥臂嫌弃道:“哥哥你吵死啦!偲偲要消化不良了!”
周少爷:“......”
小饭桶简直就是胳膊肘往外拐的代名词,周羡青冷眼旁观她吃不用自己剥壳儿的虾吃到不亦乐乎,热火朝天到没有半点短时间内要结束的样子,他大概率是插不上嘴跟沈贺白继续掰扯了,只能郁闷的低头给王伟哲发消息。
“下午唱K去,我请客。”
逃离!逃离这喧嚣纷扰!
他平时的这种邀约都是一呼百应的,果然,王伟哲秒回。
“青哥,出不来[哭]”
周羡青:“?”
他起身去洗手间,直接给王伟哲打过去。
“怎么回事?”
“我妈在跟我商量上暑假班的事!”王伟哲哭哭啼啼道。
宁城附中作为一所与国际接轨的重点高级中学,多年来以准时放寒暑假,不补课少负担,高效培养精英闻名于省,暑假班这个词对周羡青而言陌生得很。
“什么暑假班?”
“你不知道吗?就因为隔壁一中下海了,咱校长也坐不住了啊!自甘堕落!”王伟哲捶胸顿足说:“娟娟姐刚群发的消息,数理化史地生全方位覆盖,早八到晚六,让你彻底失去暑假!”
周羡青:“???”
周羡青当然不知道,这是家长接收的消息,他的两个家长都不知道在哪儿浪呢。
“自愿还是强制?”他问。
王伟哲说:“虽然说是自愿,但我妈好像没打算公正民主呢,刚要了我成绩条,差点没把我头按煤气灶上!”
“......”
“我估计你也快了。”王伟哲长吁短叹,“让我们相聚于暑假班,省的我在家装模作业学习,出不去一点,正好,青哥我还怪想你得嘞,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周羡青扶额。
“怎么了你?”王伟哲嗅到一丝异样,“在家又被挤兑啦?”
“也不算。”周羡青说。
“展开说说?”
“我今天给你学神填入学申请表来着。”周羡青说。
“哇哦!!我学神履历是不是绝了!”王伟哲兴奋的很,“说给我听听。”
是绝了,那奖状厚的都能垫床脚,周羡青想的,但他不想提。
“你学神是厉害。”他闷声说:“一边早恋一边还能搞竞赛。”
“啥!”王伟哲果然被击中,大呼道:“咋可能!我学神那冰清玉洁的气质和脸咋可能去恋——”他顿了顿,“不对,学神那张脸就是个早恋的脸。”
“对吧!戴着个假斯文的眼镜,看着好像很可靠实际上骗小姑娘一串串骗。”周羡青咬牙切齿的说:“衣冠禽兽。”
“但他为啥告诉你啊?”王伟哲疑惑了。
“当然是被我诈出来的。”周羡青得意洋洋。
“你咋诈的?”王伟哲说。
“我问他情感状况他说有。”
“......你管这叫诈?”王伟哲有些无语,“然后嘞?”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啊!”周羡青愤愤然说:“我再问他就死活不肯跟我细讲了,吊人胃口缺大德!”停顿片刻,他思索道:“你说他是不是因为有什么黑历史所以心虚啊?譬如玩弄人感情,或者把人家小姑娘肚子搞大了之类的......”
“我学神不是那种人。”王伟哲咂了咂嘴,难得正经道。
“那他干嘛说是啊?有S倾向啊就为了吊我胃口?”周羡青磨牙。
“我觉得事情还有另一种解释!”王伟哲沉声说。
“什么解释?”周羡青的心口一紧,面色凝重。
“名侦探福尔摩斯曾经说过!排除掉所有不可能,留下来的那个即便再不可能!也一定是真相!”王伟哲说:“既然沈贺白在见到你之前没有情感经历,在见到你之后他就肯定的说了是!这说明——”
“说明什么?”周羡青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
“说明他喜欢的人是你啊青哥!”王伟哲语出惊人,“他别是在跟你表白吧!”
“......”
王伟哲:“唉我这个推论真的还蛮有道理——”
“滚。”

周羡青木着脸掐断电话。
他觉得自己是疯了才会找王伟哲这个傻呗讨论策略,这种脑沟回不足一厘米的狗头军师放在电视小说里根本活不过一集。
不过话又说回来,连王伟哲都被戒严了,其他人出来的可能性只会更小,周羡青盘算了一下,他的局是攒不起来了。
大热天一个人出去闲逛倒也不必,他垂头丧气的返回餐厅。
“少爷,桂鱼蒸好了,现在上吗?”小刘婶婶从厨房里探出头来,“鱼放凉了我怕腥。”
“没事,上吧。”周羡青无奈说:“你待会儿也打包点菜走,我们三个吃不了这么多菜。”
“唉,谢谢少爷。”小刘欢喜道。
周羡青坐下来干饭,这时周偲偲已经吃完好几轮了,瘫在椅子后背上直打饱嗝,手还抓着筷子不放,沈贺白在一旁显然有被她这不属于人类小女孩的可怕饭量所震慑,一时不知道该不该继续给她投喂,手指悬在半空中。
“行了别吃了。”周羡青在一旁嫌弃的不行,按下她拿筷子的手,“再吃舞蹈服都要穿不下了,不准吃了!”
“偲偲想吃!”小鬼脖子一梗,哼哼道:“妈妈说偲偲在长身体!需要补充营养!不像你!已经没机会长了!”
“你都快营养过剩了!”周羡青指了指她圆滚滚的肚子,“肥胖会导致很多疾病,尤其是绝症,绝症懂什么意思吗?医生救不了的那种,你以后再看见不到爸爸妈妈还有哥哥了!”
他本意是吓唬一下这小鬼,也没指望周偲偲能正儿八经听懂,做好了后续言辞周旋的准备,却不料沈贺白在一旁倏地起身,两手往周偲偲腋下一抄,直接把小土拨鼠从儿童餐椅上提溜下来了。
“贺白哥哥你干嘛!”周偲偲大惊。
“在客厅里走两圈。”沈贺白面无表情的说:“消化消化。”
周偲偲大呼委屈:“鱼!小刘婶婶做的鱼我还没吃呢!呜呜!”
“我给你夹两筷子留到晚上吃,现在不准吃了。”周羡青皮笑肉不笑,“速速遛弯去。”
“你们,你们都欺负我!!”周偲偲绕着餐桌直打转,奈何这俩身高一米八往上的壮汉给她把餐桌堵的死死的,全无可乘之机,“我要告诉妈妈!!呜呜呜!嗝!”
收拾完周偲偲,周羡青顿觉神清气爽,虽然搞不明白沈贺白为什么会突然跟他统一战线,但只要结局理想就行!
松鼠桂鱼上桌,周羡青难得热情的发出邀请:“沈贺白,吃鱼。”
“熬夜也容易得绝症。”沈贺白冷不丁开口道。
周羡青:“?”
你转话题转的还能再生硬一点儿吗?
“拉倒吧我觉得早起才会得绝症呢!”他翻了个白眼儿说:“我每天十点之前睁眼都像在受酷刑!”
“你这没有科学依据,我有。”沈贺白认真说:“晚上十一点以后人体器官需要休息,尤其是肝脏排毒,熬夜会削弱免疫系统——”
他的上纲上线让周羡青有点儿冒火,一大清早被拖起来那无处释放的起床气开始作妖。
“不听不听。”周羡青说:“你认为的科学依据不一定就是事实真理!你要老年人作息那是你的事,我年轻,身体倍儿棒,无所畏惧!”
“每年心源性猝死五十五万人恐怕有一半都是这么想的。”沈贺白淡淡道。
“难道那几十万猝死的人各个都熬夜吗?”周羡青冷笑一声:“我还看过一篇文章说疾病本质是基因编码细胞分化的结果,基因懂吗?基因的力量强无敌!”说着,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这视力,两边都是五点二,十几年下来了,我无论怎么打游戏,关灯看手机都不近视,连散光都没有,原因是什么呢?原因是我爸我妈我们一家子都不是近视基因!”仿佛是为了佐证自己的观点,他又戳了戳沈贺白,“至于你,早睡早起不玩儿手机,不还是得戴眼镜?”
他一派胡言言之凿凿还有理有据,沈贺白横目瞪他,半天没说出话来,这时小刘上菜了,一条四斤的上好桂鱼,满满当当占了整个盘子,被炸成神龙摆尾的造型,浓稠的酱汁从头淋到尾,将酥脆的壳儿浸没,犹如金色传说。
别说沈贺白这喜欢吃鱼的,就是周羡青这种不喜欢吃鱼的看见这摆盘也是一整个期待住了,他夹了一筷子送进嘴里,无刺的鲜嫩鱼肉,焦香的脆壳,酸甜口的酱汁混为无暇的一体。
“真好吃啊。”周羡青由衷的感慨,随后兴奋的安利:“快吃快吃趁热吃!”
沈贺白坐在那儿举着筷子没动,只定定的看着这道硬菜出神。
周羡青的正面情绪没收到回馈,不免有些纳闷。
“喂,你怎么不吃啊?”他咬着筷子挑眉:“掰头归掰头,别跟饭过不去啊!这可是小刘婶婶特地为你做的!”
说着,他往沈贺白的碗里夹了一大块鱼肚子上的肉。
沈贺白静默了片刻。
“我知道。”他终于动了筷子,尝了一小块肉,轻声自语道:“桂鱼果真是好鱼。”
周羡青噎了一下。
沈贺白大概是觉得自己在捧场吧,但周少爷半点也没有感觉被捧场到。
是好鱼你就大口吃啊!光盘才是对它最大的尊重!不吃光夸,未免太虚伪了吧!
他还想要再吐槽两句,沈贺白已经飞快的吃完了碗里的鱼肉,自顾自的起身收了餐具去厨房。
周羡青回首望向沈贺白的背影,眉头轻轻蹙起。
从他光盘自己碗里的鱼肉毫无迟疑来看,沈贺白是喜欢吃鱼的,这点毋庸置疑。
可他又在非常努力的克制和压抑这份欲/望,仿佛存在着什么顾虑。
是什么顾虑呢?周羡青想不明白。
什么顾虑会延续到餐桌上?明明干饭应该是人类除去睡眠以外,最放松最快活的生活环节。
周羡青撇了一下嘴,食之无味的扒拉完自己的半碗饭。
沈贺白将餐具放进水池,就听小刘道:“沈小哥你不用忙,去客厅里找羡青少爷玩儿呗,餐具交给我收拾就行了。”
“谢谢。”沈贺白说。
“松鼠桂鱼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合胃口吗?”小刘说:“您提意见,我回去改进。”
不合胃口?
沈贺白扑闪了一下眼睛。
小刘婶婶的手艺绝对是经过正经培训和深造的,以至于周家家常菜的伙食水平比之沈贺白过去十几年吃过的任何一家餐厅都是完胜,人类的感官是骗不了人的,他的味蕾确实从这一顿饭里汲取了不少快感。
但精神和□□是截然不同的两个层面......
“挺好的。”沈贺白笑了笑说:“没有瑕疵。”
“这样,那我就放心了。”小刘笑道:“快去玩儿吧,这里有我。”
沈贺白点点头,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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