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盲是病,得治!—— by村头的阿黑

作者:村头的阿黑  录入:09-28

齐钺今晚只是撕破了他长久以来的辛苦遮掩,用实际行动直白地告诉他,他对他的感情和兄弟之间不一样,他想摸他,想亲他,还他妈的想上他!
单从这个角度来说的话,齐钺比他离经叛道得多了。隋易很清楚自己,他虽然面上看起来有些许混不吝,但大都是被他老子逼出来的叛逆,他骨子里其实还是个非常传统正直的好青年,甚至传统到有些古板保守——要不然他也不会连他小女友的手都不敢拉。
而他,也绝不会容许自己和齐钺的感情更进一步。
直到此刻,隋易才吸着大鼻涕想明白了,他和齐钺之间过了,他不能再继续掩耳盗铃自欺欺人下去,这件事必须要到此为止了。
在露宿街头的这晚隋易终于下定了决心,但具体该怎么办,他一时半会的还想不出来,就只能选择当缩头乌龟躲着齐钺。
打那天起,隋易就对齐钺采取了游击战略。齐钺往东,他就往西;齐钺往前,他就往撤退。为了彻底躲开敌人,隋易还在校外租了个房子,一点东西也没带就急匆匆地住了出去,就连教室也不大正经去了。
实践证明,当缩头乌龟虽然可耻但却有用。
齐钺三番两次地鼓足了勇气凑到他面前,想和他聊聊,隋易能走开掉头就走,实在走不开就转头和别人闲聊,权当没看到他,彻底把他晾在那里。
他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久而久之地,齐钺也就不敢往他跟前凑了,只敢远远地怔怔望他,跟块望夫石似的。
齐钺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儿,就连王斌都看不过眼去了,忍不住责备他,“哎,人家怎么你了?前两天不还好的睡一个被窝么,怎么这转脸就对人家唯恐避之不及了?当负心汉也不是你这么个当法啊。”
隋易真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他还能说啥?他又能怎么说?说你易哥我的身子叫人家给惦记上了,再不躲着点连清白都难保了?
隋易那么好脸面,能说出口才怪了。
其实,每每看到齐钺那副痛苦憔悴的模样,隋易心里比谁都难受。之前他好不容易给他养起来的那点肉,这段日子全都掉没了,齐钺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了下去,小脸变得蜡黄蜡黄的,眼里没有一点神采,远远瞧着就跟具行尸走肉似的。
隋易又觉得自己很可笑,也很无药可救,都这时候了你还可怜他呢?你快先可怜可怜你自己吧,他想要的可是你,你他妈的给得起吗?!
隋易这段时间也确实比齐钺可怜得多,他不仅对俩人的关系异常痛苦,而且还陷入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当中,因为他开始怀疑起了自己的性取向。
隋易一开始拒绝承认这是一种喜欢,从小到大他喜欢的从来是前凸后翘的异性,从未对同性产生过感觉。假如那晚换了齐钺之外的任何一个男人敢亲他——哪怕是薛毅扬,他都会丝毫不带犹豫直接把人打死。
可是,正因为那晚的人是齐钺,这件事就变得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那晚,他不仅不感到厌恶,甚至还挺享受……
隋易不敢细想了,他从未痛恨过齐钺对他做了那样的事,他真正痛恨地是自己竟然没有推开他。
而且,当清楚明白地意识到齐钺心底的人就是自己时,惊恐之外,他是有一丝窃喜的。?

第三十五章
齐钺这段时日过得浑浑噩噩的,他知道自己做的过了,他不该欲壑难填一步步试探隋易的底线,如果能重来一次的话,他愿意在隋易好兄弟的名分上安分守己。
可惜,现在隋易连这个机会都不肯给他了。
齐钺不知道还能怎么弥补,只能腆着脸一次次地凑过去,他知道自己贱的慌,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无意中瞄见校运动会的参赛名单,见隋易几乎所有比赛项目都报了个名,齐钺踌躇半晌,也跟着在接力赛那栏填了个名。
他都好久不来上课了,能这样远远地看他一眼也好。
隋易一直到了比赛当天才得知,他那群十分仗义的好兄弟们把能报的运动项目都替他报了,还美其名曰是因为太思念他了,想借机再好好瞻仰瞻仰他的绝世容颜。
隋易恨得直骂娘,也没了法子,只能边骂边急匆匆地骑着小破自行车蹿回来参加比赛。
尽管这次运动会隋易参加的十分不情不愿,却也丝毫没影响他在比赛中大出风头。
什么短跑长跑啊,跳高跳远啊,铅球标枪啊之类的,他不说样样都能拿个第一吧,但最次也是个第二。这两天,隋易就跟生产队的驴似的,被遛来遛去的,一个人当全班的战斗力输出了。就连一向只喜欢好学生的江秃子这两天看他也分外顺眼,亲自给他递水擦汗的,殷勤地犹如是在伺候自己那八十好几的爹。
校运会上的大喇叭更是把隋易的名字吆喝了一遍又一遍,说他是什么“运动场上的追风少年,有着闪电般的速度和力量”,什么“你是我们的骄傲,你是我们的英雄,今天我们要看你创造辉煌”啥的,也不知道是哪些小女生给广播站投的稿,恶心得隋易直往地上掉鸡皮疙瘩。
比赛过程中出了点小岔子,有帮体育生嫌隋易抢了他们的风头,几次三番的故意在比赛中给他使绊子。
隋易的那帮好兄弟们也不是吃干饭的,哪能看他挨欺负啊,气势汹汹地上去就要给他讨回公道,两伙人都摩拳擦掌地差点干起仗来。
隋易本就是个息事宁人的性子,不想把事情闹大,见状忙及时拦下了,甚至还大度地主动低头服了个软,硬是把心有不甘的那帮弟兄给一一摁了回去。
好容易挨到了最后一场接力赛,隋易这才知道齐钺也参加,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说话。他知道齐钺这两天一直在默默地关注着他,但他也只能假装没看到。
齐钺跑第三棒,隋易跑第四棒,直到比赛都正式开始了,俩人都没说过一句话,连眼神上的交流都没有。
本来一切还算顺利,就第一棒的起跑慢了点,不过也问题不大,第二棒和齐钺都追回了点。隋易在前头拉好姿势,回头紧紧盯着齐钺,眼看他跑过这个弯道就要过来了。
隋易刚准备起跑,就见那帮体育队的一个男生故意将胳膊狠狠甩在了齐钺脸上,趁他看不清之际,腿又往他的跑道上迈了半步,齐钺一时没防备,正好绊上,重重摔倒在地。又因为齐钺刚才跑的速度太快,这一摔,生生在地上滚了两个滚才停下。
隋易瞧得心口一缩,刚要去看看他,齐钺已经就势爬起身,艰难地又朝他猛跑了几步,把接力棒塞他手里。
隋易看着他脸颊上的伤痕有一瞬间的犹豫,“你怎么样?”
“我没事,你快跑!”齐钺有些急。
就这片刻功夫,他们已经被落下三四十米了,隋易要是再犹豫的话,人家都该到终点了。
“妈的!”隋易咬咬牙,狠狠咒骂了一句,接过棒就奋起直追。
隋易这两天参加了这么多项目,就没像现在这么拼命过。他死咬着牙,使劲摆动着双臂,小腿上青筋暴突,几乎是脚不沾地地拼命往前奔跑,速度快得都面目狰狞了。
眼看着他从落后那么多,逐渐一步步地和第一名缩小差距,看台上的人也都激动了,忍不住纷纷站起身,大声地给他呐喊加油。
隋易直跑得双目猩红,堪堪在终点线之前追上了,第一个撞了线。
全场顿时一片欢呼沸腾。
隋易又跑出去十几米才好容易刹住脚步,弓着腰粗喘了两口气,慢慢地往回走。
一群好兄弟和迷弟迷妹们瞬间呼啦围了过来,围着他欢呼雀跃,忙着给他递水递毛巾。隋易面无表情地一一推开了,把手里的接力棒往脚下一扔,活动了下脖子和手腕,猛地揪住一人的衣领就往他脸上狠揍了一拳。
这一变故发生得太突然,围观的人都吓蒙了,纷纷后退了两步。
隋易揍得就是刚才故意撞齐钺的那个体育生。
这人叫郭常宇,是郭华的堂哥,本来就因为郭华的事情和隋易有些过节,又很看不惯隋易这回在运动会上出风头,就一直在比赛中故意针对他,搞些小动作什么的。
隋易本也不屑于和这种人计较,一次两次的都咬牙忍了,甚至还主动低头服了软。谁知这人蹬鼻子上脸,不仅不知道收敛,反而还碰了自己在乎的人,那这个事就得跟他好好计较计较了。
郭常宇先是被他一拳头给揍懵了,等回过神来就气急败坏地爬起身去扯隋易,还没碰着人呢,就被隋易飞起一脚踹在了肩膀上,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接下来的事就简单多了,几乎变成了隋易对他单方面的痛殴,这个郭常宇被揍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抱着脑袋蜷缩在地。
郭常宇的几个同学想上手,王斌一众也早就憋不住火了,也想动手,两帮人说不清是谁先动的手了,只是眨眼功夫就已经厮打作一团。
几个裁判老师见事情要闹大,赶忙上前拉架,但双方都在气头上,一个肯听劝的也没有,仍是打得不可开交,有几个人身上都见了血。
齐钺远远地看着十分心焦,一瘸一拐地拼命挨过去,推开了不少人,这才从后面死死抱住了隋易的肩膀,“易哥,算了,别打了,我没事……”
隋易又狠踢了郭常宇两脚,才抹了把脸上的汗住了手,指着他,“道歉。”
王斌一群人看隋易住了手,不由得跟着住了手,双方这才算是暂时停战。
所有人都盯着地上的郭常宇看。
郭常宇挣扎了半天站不起身,就翻了个身坐在了地上,摸了摸嘴角的血,拖长了调子,“好,我跟他道歉。对不起!”
隋易这才觉得出了口恶气,拉着齐钺就想走,就听到郭常宇在背后冷冷地说:“那你呢,隋易?你欺负了人就不用道歉了吗?”
隋易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王斌就气得跳了出来,指着他的鼻子就骂:“明明是你先找的茬,大家都有目共睹,这两天你对易哥背地里使了多少小动作了?你还真当大家眼瞎啊!哪来的脸在这倒打一耙啊?!”
郭常宇冷笑一声,不搭理他,仍是对着隋易说:“那郭华那事又怎么说?难道家里有权势有背景就可以随意欺负同学了吗?”
隋易木着脸没作声。
郭常宇见状越发来劲,又转向围观的同学,大声说:“隋易他仗着家里有背景就肆意霸凌欺负同学,打得他同学住了半个月的院,最后还硬逼着人转了学。你们还真当隋易是个什么好东西啊?他不过就是个仗势欺人、为非作歹的官二代!”?

第三十六章
“你!”王斌被他这话气得晕头转向的。他知道隋易确实欺负过郭华,尽管二人的过节他不清楚,但他坚信隋易不是那种会无故欺负人的人,这当中肯定有什么缘由。
“易哥,你快解释解释!”王斌实在憋不住了,扯了隋易一把,他就见不得别人这么污蔑他。
“就是啊易哥,你说,不管你说啥,我们都信你的!”一帮小弟也都很是愤慨,极力想维护他的名声。
“没什么好解释的。”隋易冷冷看了郭常宇一眼,“你说得对,我就是仗势欺人,我就是看郭华不顺眼想欺负他,那又怎么样呢?老子今儿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不光霸凌他,还他妈的要霸凌你。警告你,从今儿起,你最好见了老子就躲着走,不然老子跟你没完。”
“隋易,你他妈的别狂!你等着的,老子也跟你没完……早晚有一天老子要你好看!”郭常宇就算连站都站不起来了,也还在那叫嚣不停。
隋易懒地再搭理他,捡起了随手扔在一旁的外套,摸出些现金来,塞王斌手里,低低说:“带受伤的人去医院看看,不够再找我要。”顿了顿,冲郭常宇那一抬下巴,“也捎上他。”
“不是易哥,他都这样说你了你还管他干嘛?!”
隋易充耳不闻,扶着齐钺就走了。
隋易本来也想带齐钺去医院看看,但齐钺坚持自己没事,不肯去。隋易就简单替他检查了检查,确实也没大问题,只是脸上和膝盖处有擦伤。
隋易找了个长椅让他坐着休息,自己跑到医务室买了点药,又飞快地跑了回来。
“疼不疼?”隋易蹲在地上开了瓶矿泉水,小心翼翼地往他膝盖处倒,帮他冲洗伤口。
“不疼。”齐钺一点都没觉出疼,只觉得心脏砰砰跳动得厉害,很想探出手去碰碰他湿漉漉的头发,到底还是忍住了。
“那人和我有点过节,连累到你了。”隋易抬眸,有些歉疚地看着他。
“我没事。”齐钺想了想,又开口问:“你和郭华之间……到底怎么了?”
齐钺之前也问过隋易这个问题,但被他插科打诨糊弄过去了。刚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郭常宇那样编排污蔑,隋易仍是不肯说,齐钺越发认定这当中另有隐情。
隋易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开了口,“我和郭华没什么关系。是他……糟蹋了一个女孩,那个女孩流了产。就算这样了,他还是纠缠威胁那个女孩。”
齐钺心里一颤,低低地问:“是王语丹吗?”
“当然不是。”隋易说到这就住了嘴,显然不想说那个女孩是谁。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解释?”
隋易正小心地帮他涂着碘伏,闻言叹了口气,“你让我怎么说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万一再有人深究乱嚼舌根,牵扯出了那个女孩,那怎么办?”
齐钺也沉默了一会儿。
隋易帮他绑好绷带,还特意系了个特别好看的蝴蝶结,“行了,这两天伤口别沾水啊,自己定时涂点药。还有,那啥,这件事你知道就行了,也别再往外说了。”
“嗯。”
隋易也坐到他旁边,抬头,看了看悠悠的天空和白云。微风轻轻拂过,撩动了脸颊上细小的绒毛,惹得人浑身痒痒。
“易哥。”齐钺踟蹰良久,还是开了口,“我……”
“齐钺,你别说了,你的心意我都懂了。”隋易打断了他,几不可闻地轻叹了口气,又笑了,“我和你说实话吧,我好像也有点喜欢你了。可是你要的,我给不起。”
看着隋易无奈的笑,就在这一瞬间,齐钺突然也有些释然了。
其实不仅隋易给不起,就连他自己也要不起,他本就生在歧路,不可能再走向另一条歧路——哪怕这条路上有隋易作陪。
前段时间是他昏了头脑,现在他该清醒了。
更何况,有了隋易这句喜欢,他就该满足了。
从小到大,他一直是个物质和精神生活都极度匮乏的人——就着白水啃个馒头就能活,更从未体验过什么像样的情感,无论是亲情友情抑或爱情。
现在,他想,有了隋易的这点喜欢,应该足够他欢喜一辈子了。
可为什么心底还是难言的悲伤?
“行了,别哭丧着脸了。”隋易使劲咧着嘴角笑了笑,冲他张开了双臂,“来,大兄弟,抱一个。”
齐钺抿紧了唇,拼尽全力压抑着浓浓的悲伤,将他死死搂进了怀里。
松开他时,齐钺恋恋不舍地用唇轻蹭了下他汗津津的脖子,如蝶落花蕊般,一触即放。隋易察觉到了,最后还是纵容了他这点小动作,假装不知。
打那天起,齐钺很长时间没再见到隋易,就连他那群狐朋狗友也不晓得他跑哪里疯去了,天天在班里长吁短叹,一个劲儿地念叨数落他。
不久有人传出谣言,说他因为郭华那事已经转校了。
又有人说不是,说他肯定是欺负的人太多了,被仇家们合伙给揍进重症监护室了。
还有人说不对不对,他肯定是闹出了更大的事,被抓起来了,现在要么在少管所要么在派出所呢。
齐钺自然不信这些传言,但他心里还是很难过。
他其实也知道俩人之间不可能了,但他还希望能见到他,哪怕是单纯地看他一眼,也足够他开心很久了。
齐钺心底难以排遣的惆怅就如同夏雨般,缠绵浓愁,更无处诉说。
他再次见到隋易已经是在两个多月后的暑假了。
那天齐钺正躲在一家蛋糕店门前躲雨,哗啦啦的暴雨因为不要钱所以拼命地往下砸,片刻功夫路面上的积水就已经没到了膝盖。
齐钺正蹙着眉头思量今晚该怎么回学校呢,无意中一打眼,就依稀看到不远处一个人正以手遮眼,低垂着头大步往这跑呢。
天色阴沉得似乎要压下来,齐钺的心却在一瞬间亮堂了,也顾不得大雨了,趟着水就往那人身边跑。
隋易被雨砸得睁不开眼,正想找个地儿避避雨,无意中撞上了个人,只能大声喊:“对不起啊哥们儿,你没事吧……”
见那人仍跟个电线桩子似的戳在他面前不动弹,隋易这才费力地睁开了眼皮,一看清是谁瞬间欢快了起来,“哎?齐钺!你怎么在这?!”
“易哥,真的是你……”齐钺透过雨帘痴痴地望着他,一时失了神。
“当然是我啊!你戳这干嘛啊?快走快走!淋死了……”隋易不由分说地抓起他的手,拉着他使劲往前跑,积水溅了俩人一身。
好不容易躲进了店檐下,隋易用胳膊狠蹭了两把脸,“这雨可真大啊。哎,我说,怎么这么晚了你还没回去啊?这两天台风过境,你一个人在外面多危险啊。”
齐钺顾不上回答,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恨不能顿时就解了这两个月的思念去。隋易虽然身上只背了个单肩包,但看起来却风尘仆仆的,好像出了趟远门刚回来。他人也变化不少,看起来黑了点,身上也精壮了不少,而且他还把头发剪短了,理了个非常短的寸头,不过倒越发显得他棱角分明,眉目俊朗。
齐钺怔怔地望着他,许久才说出话来,“易哥,你这么久去哪了?”
“少林寺啊,刚下大巴。”隋易咧嘴一笑,露出好看的小白牙来,还给他看自己胳膊上的肌肉,“呐!你瞧,哥哥我是不是又结实了?”
齐钺这才注意到,他手腕上带着一串佛珠。
见齐钺一直盯着自己手上的佛珠看,隋易便摘了下来,拉过他的手,仔细地帮他带上了,“送你了。”
齐钺受宠若惊,心扑腾腾地,比这暴雨还闹腾,“易哥,这是你特意给我求的吗?”
“呃……”隋易挠挠后脑勺,怪不好意思的,“寺庙里四十八块八买的。”?

“不过,据说也是开过光的!”生怕齐钺不乐意要,隋易忙又解释说。
齐钺低下头爱不释手地摸了摸,“谢谢。”
别说四十八块八买的了,就算隋易随手从地上捡个瓶盖丢给他,他都能当个宝给供起来。
“哎,这雨这么大,公交出租肯定都停运了。”隋易抬头看看天色,“你应该不好打车吧?我住的地方就在附近,要不要去将就住一晚?”
“易哥,会不会不合适?”齐钺自然是很想去,但一想到俩人目前的尴尬关系,就怕隋易别扭。
“嗐!没什么不合适,你别还能去哪啊?总不能在这傻站一晚上吧?明天这雨也不见得能停。”隋易说着,从背包里掏出件外套扔给他,“遮头上挡着点雨,走吧。”
等俩人气喘吁吁地跑回隋易住的地方,都淋得跟落汤鸡似的了。
隋易住的是个七十平的小公寓。齐钺往里面觑了觑,发现很干净整洁,日常用的东西特别少,看着就没怎么住过人似的。
“随便坐啊,把这当自己家就行,别拘束。”隋易说着开了空调,“哎,你先洗我先洗?”
“啊?”
“得冲个热水澡啊,不然明天肯定感冒。算了,我先洗,你等会吧。”隋易说着就自顾自地进了浴室。
齐钺刚拘束地坐了没一会,隋易就已经飞速地冲好了出来了。他只腰间随意扎了块浴巾,大咧咧地露着胸膛,边往外走边擦湿漉漉的头发。
齐钺看着他结实的胸膛和腹肌有些挪不开眼。
一对上齐钺有些赤裸的眼神,隋易才猛地回过神来,挠着头不自在地两步闪回了卧室。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板板正正地穿好了睡衣,还扔给他一套,“一会儿先换我的吧,干净的。”
浴室里,齐钺把脸埋在他的睡衣上,狠嗅了嗅,幸福得都快飘起来了。
等他洗完澡出来的时候,隋易正哼哼着小调在厨房里煮面。
齐钺就静静地站在厨房门口看他。隋易煮面也很不老实,跟着嘴里的小调摇头晃脑的,还时不时做个投篮的动作,看起来十分欢快,但又傻里傻气的。
齐钺瞧着他的背影不禁弯了嘴角。
不过他端上来的东西就没那么美好了。
齐钺不是很理解,他刚刚煮的明明是一锅面条,怎么端上来的东西却变成了一锅糊糊?而且这玩意儿用筷子还夹得起来吗?得用勺子舀着吃吧?
“吃啊,千万别客气,不够锅里还有。”隋易还很热情的招呼他。光看他这热情的态度的话,还以为他是在招呼人家吃什么美味佳肴呢。
好在齐钺对他的滤镜很厚,还不忘在心里给他找补理由:人家好歹也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子哥,能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起码得超过全国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公子哥了。
喝完了一锅面条,两个人都舒服得坐在沙发上打饱嗝,这也才顾得上好好说说话了。
隋易扔他一瓶饮料,自己也开了瓶,随口问道:“这么大雨天,你刚跑那么远干嘛啊?”
“打工。”
“啊?那离学校那么远,你怎么跑这么远的地方打工?”
当然是因为打听到你就住在那附近,盼着能看你一眼啊。不过齐钺到底没好意思说,只好转了话题,“易哥,你呢?你怎么突然又跑到少林寺去了?”
隋易轻咳了一声,也有点不好意思说,还能因为啥,就是因为你这个冤家呗。
原来前段时间隋易实在郁闷迷茫得够呛,他不光心理上郁闷,就连生理上也跟着迷茫了,因为他突然发现他那方面不行了……
不对!男人怎么能说不行呢?!顶多是出了点毛病。对!隋易他那方面稍微出了那么一丢丢的小毛病。
这毛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就是,那啥,每当他想那什么的时候,齐钺那张脸就会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跟电脑弹窗似的,噌地一下就会弹出来,还让你找不着关掉界面的叉号。
而且每当这时候,他不光会幻想齐钺的脸,还会止不住地想齐钺摸他的时候他手上的力道,会想齐钺亲他的时候他灵活的舌头,会想齐钺意乱情迷的时候在他耳边的低吼……
隋易觉得很烦,不想想他,但不想他就弄不出来,就连什么苍井空、波多野结衣啥的也都不顶用了,就单单齐钺这个熊玩意儿顶用,这就搞得隋易很烦很被动了。
隋易最烦的那段时间,甚至都想干脆找个女的真刀真枪的干一场试试了。这样的想法刚一冒头,隋易就抬手狠扇了自己一巴掌,觉得自己可太堕落,可太不是个东西了,当即就急匆匆地拎着个包跑到少林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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