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前他已在大润发杀了十三年的鱼—— by黑猫白袜子

作者:黑猫白袜子  录入:10-13

可这么些恶言恶语念下来,这人反而像是觉得很有趣似的,不仅没有恼羞成怒,相反,那毫无血色的唇边竟然还泛起一丝古怪的笑意来。
又是一阵寒风卷着雪花袭来,陆九飞快挪开视线,磕磕巴巴念着那些“燕昱澜”的话语的同时,背上窜起了一阵恶寒。
陆九啊陆九,他在心里拼命告诫着自己,人活一世不容易,你聪明一世总不可能临到这时犯蠢,被这魔星皮相所惑还真觉得他是个病歪歪弱不禁风随时会死的小可怜……
这可是个怪物。
陆九一边想着,一边战战兢兢按照江离吩咐把那些话念完,然后就听到江离对他说:“我饿了。”
陆九:“啊?”
江离指了指亭子旁边一条蜿蜒的溪流。
溪水面上早就结了冰,不过冰面之下依然有活水潺潺沿山势而下,偶尔,还可以看到冰下有一两尾小鱼倏地窜过。
……陆九在江离的“暗示”下,二丈摸不着头脑地抓了一条鱼回来。
然后他就看到,江离在接过鱼后,干净利索地杀了那条鱼,杀鱼的途中,他还提着鱼尾,将那滴滴答答泛着些许鱼腥的血装在了一枚红色的玉瓶之内。
江离把装着鱼血的瓶子直接丢给了陆九。
“这,这,这……”
陆九很呆滞。
他很清楚,自己手中如今用专门血玉雕琢而成的玉瓶,正是燕昱澜为了盛放天灵血而制成的。
血玉本身便是万年一遇,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稀世珍宝,能雕琢成玉瓶的血玉,更是价值连城——然而天灵血乃至灵之物,想要存血,只能用这样一枚玉瓶盛放。
可江离,江离却将鱼的血倒进了玉瓶之中?!
江离杀完鱼后已然有些脱力,他用手捧着腮,微微偏头,含笑温和地看着陆九:“这不就是你要的天灵血吗?燕昱澜。”
陆九:“……”
年轻,淳朴,好吃懒做,混吃等死的前任影卫,现在的仿冒燕昱澜,在眼睁睁看着江离方才所作所为之后,在这一刻陷入了天人交战之中。
鱼血……鱼血也能假装成天灵血吗?
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挣扎中,耳畔再一次响起了江离仿佛很无奈似的叹息。
“‘燕昱澜’,我其实不太喜欢重复太多次,这明明就是你不顾我死活特意要我献出来给衔玉治病的天灵血啊?!你现在不应该很满意才对吗?”
陆九瞬间打了个寒战。
“这就是天灵血。”
他当机立断地顺着江离的话说道。
江离笑弯了眼睛:“乖。”
他对着陆九说道。
【真的不会有问题吗?就用鱼血代替天灵血?你好歹用点道具血吧?万一这个剧情被判定不符合世界线走向怎么办,你别乱来啊这个小世界真的很脆弱的……】
事实上跟陆九有种同样忐忑心情的,还有江离脑海中的系统小可怜。
【别担心。】
跟仿佛已经患了焦虑症的系统比起来,江离看上去异常冷静,事实上,一切也像是他所保证的那样,任务中的剧情线以堪称奇迹一般的完成度,顺利地进行下去。
包括那险些让陆九因为恐慌而掉发的“天(yu)灵(xue)血”都没有任何问题。
是的,假冒成燕昱澜的陆九强忍着恐惧回到了昆仑剑派,而他带回去的“天灵血”(伪)被做成丹药后,竟然跟原本的丹药没有什么区别,顶多就是……
吃起来莫名有点鱼腥味。
“怎么了?”
几日后的昆仑剑派。
暖阁中,江衔玉将喉中的天灵丹咽下,在那隐隐约约弥漫开来的鱼腥味中,飞快地蹙了蹙眉。
也就是这么一瞬间的愣怔,江衔玉没想到还是被燕昱澜捕捉到了。
江衔玉心头一热。
他敢肯定,那不是错觉,自从燕昱澜为了他再次进山去找江离取血,回来的男人看向他的目光,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关注,更加热切。
特别是将天灵丹送到他面前时,燕昱澜的视线几乎热烈到仿佛能刺破他的皮肤。
江衔玉心跳有些快。
不过,他立刻又强迫自己按捺下胸口不断涌起的狂喜。
“没,没事。”
有燕昱澜的问询在前,江衔玉立刻就忘却了刚才心中掠过的淡淡疑惑,他顺势倚靠在了床头,露出了自己最为楚楚可怜,苍白虚弱的侧脸。
“没事,我只是很担心哥哥,每次你都为了我去向他索取天灵血,哥哥他……他本来就对我成见颇深,这样一来恐怕就更加不喜我了。”
说话间,江衔玉脸上又一次浮现出了惆怅而哀伤的神色。

只要是在人前,江衔玉向来都是管江离叫做“哥哥”的。
而若是只有江衔玉与江离两人,他口中那一声“哥哥”便要叫得更甜更亲昵,因为他知道,江离最讨厌的,便是自己叫他哥哥。
十多年前的碧涧山庄,虽非昆仑剑派紫霞宗这等豪门大派,却也不是寻常小门小户。碧涧山庄庄主江流石一生嗜剑,独创了一套名为“碧涧剑法”的剑法,化山庄附近的碧水为形,剑法灵动而疾快,在江湖上颇具名气。
兼之江流石后来迎娶了江东关家的独女关独音,有了后者的嫁妆,碧涧山庄更是以豪富闻名于世,一时间风头无二。
不过好景不长,关独音身体孱弱,怀上了江离之后,很快便卧床不起,而在这期间,不知怎的,江流石与她的贴身婢女有了一夜之欢——
在那之后,便有了江家二少爷江衔玉的诞生。
世人深恨江离,可对待江衔玉,却是说不尽的怜惜殷勤。
但少有人知道,其实江衔玉当初在碧涧山庄的日子,其实并不怎么好过。
碧涧庄主江流石,这辈子最大的悔恨,便是自己一念之差,与婢生子。为了挽回夫人心意,他甚至多次想要将江衔玉送走。兼之江衔玉生来病弱,经络淤塞,任谁看来,都是绝不可能修行碧涧剑法的废物。
江衔玉永远都记得自己是如何躲在阴暗的房间里,隔着窗看着江流石在院落中手把手教导着江离练剑,父子之间温情脉脉,再是亲昵不过。
然而那个被自己唤作“父亲”的人,一旦看到他,眼中便会闪过止不住的厌恶。
江衔玉不知道暗自在心中祈祷过多少次……
祈祷江离忽然暴病而亡,祈祷自己成为江流石唯一的孩子,碧涧山庄真正的继承人。
然后,忽然有一天,魔教中有人闯进了碧涧山庄,带走了江离,也带走了他。
江衔玉跟江离不同,他就是一个普通人,并没有跟江离一样继承到江流石的天灵之体。魔教因此对他并不怎么在意,检测过他的血脉之后,便将他跟江离彻底分离开来。
也许是因为运气好,江衔玉虽然对魔教来说并无利用价值,最后倒也没有跟寻常俘虏那般被关押折磨,而是当成了粗使,在魔教中做些洒扫搬运的粗活。
江衔玉因此错过了习武之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修行时光。
他的根骨本就不好,又无人教导他基础武功,就这么一日一日苦捱着做着没有任何意义的杂活,几年下来,江衔玉便彻底长成了一名经络枯竭丹田空虚的普通人。
可江离却不一样。
同为江家血脉,他的这位好“哥哥”在魔教中,过得那叫一个风光无限。
因为魔教少主花伏鸠,喜欢江离。
江衔玉不止一次,看到江离与花伏鸠于光天化日之下纠缠在一起的龌龊画面。
在外人面前永远阴晴不定暴虐凶残的怪物,在江离面前却总是表现得像是缠人的大狗,恨不得能将整个人的骨头都抽出来化了,好将自己那一身淡褐色的皮囊如同蟒蛇一般缠在江离身上。
江衔玉也不知道江离是怎么做到的,但那些年里,花伏鸠对江离确实宠到了要星星不给月亮的程度——举例说明,便是当初魔教抓到了当时武林盟的第二把交椅,霹雳刀田雷寿。按照花伏鸠的本性,他应该将那人大卸八块悬尸于武林盟前以彻底击垮武林盟众门派气势,可平日里总是冷冰冰的江离不过对着花伏鸠含泪恳求了一句,花伏鸠竟然还真的将田雷寿纤毫不伤,一整个人平平安安地放了回去。
说来也巧,后来武林盟踏平魔教之时,靠的刚好就是田雷寿被放下山时,暗地里留下来的记号。
若只是自家兄长不顾廉耻,雌伏于人,江衔玉倒也不至于那么厌恶江离。
真正让他恶心的,是江离自身风光无限之时,却对他视若无睹,丝毫不曾顾念兄弟之情:江离明知道他身体孱弱毫无武艺傍身,却在他战战兢兢恳求庇护之时,冷脸将他赶了出去。
早知道就连那么可怖冷血的花伏鸠,都曾因为他与江离的血缘关系生出了些许怜悯……
【“唔,这是你那便宜弟弟?啧啧啧,长得倒是楚楚可怜呢?你在这里每天也没个伴倒也怪孤单的,要不,我让他也到这里来?好歹还能给你解个闷?”】
【“就这种东西……也配给我解闷?奴才生的杂种,就让他继续当个奴才好了。”】
时至今日,江衔玉依然可以清楚地记起江离当时冷漠轻蔑的声音。
当时的他因为日日杂役,累到双手生茧,腰不能直,可江离呢,却是日日与花伏鸠厮混在一起,就连平日里外出都是那人抱着的,连脚尖都不曾落在地上过。
因为江离的一句话,被掳进魔教十几年,江衔玉当真就当了十几年的杂役。
所有的欺辱奴役,都被江衔玉一点点嚼碎,吞下,咽到了心里去。
他永远都不可能原谅江离对他做的那一切。
幸而,魔教被灭,两人被正道武林人士带出来之后,当初江离做的那些恶毒之事被尽数曝光。曾经高高在上的少主男宠,如今彻底沦为了被人唾骂的过街老鼠。
江离在魔教时最怕冷,可如今却被囚禁在终年飘雪的南山深处。
那人年幼时便是擦破了皮,也会娇气得哇哇大哭要人哄上半天,如今却时不时的就要割腕取血。
而他体内那至尊至贵的天灵血……
如今,也不过是为了他江衔玉制药所用的药引而已。
现在唯一让江衔玉不满意的,大概就只剩下燕昱澜始终对江离过于温和宽待了。
虽然燕昱澜解释过很多次,是为了江衔玉,他才会留着江离的性命为他制药。
可是,那是江离。
江衔玉是见过花伏鸠如何被江离勾引蛊惑到神魂颠倒,任其所求的,天知道江离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龌龊本事,才能勾得男人这般失了魂离了智呢?
燕昱澜为了取血,每隔半旬就要去南山跟江离单独相处。若说江衔玉真的能放下心来,显然是不可能的……
就好比此时,江衔玉忽然就发现,他一把话头引向江离,燕昱澜的态度就变得有些奇怪。
“昱澜哥?你怎么不说话?等等……哥哥他,他该不是真的生气了吧?”
江衔玉的神经一下子就绷紧了。
依在病床上的少年脸色白了一白,喉头明显有些发涩。
就像是备受欺凌后有了条件反射,哪怕只是猜想江离生气,他便已经吓得惊慌失措,就连眼眶都彻底红了。
“我,我就知道。”
江衔玉死死咬住嘴唇,身体在被子下簌簌发抖。
“小时候,他就不喜欢我,而且在魔教那么多年,他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公子,而我却只是一名杂役……在他心中,我恐怕就是这世上最低贱最卑微的人。他是那么宁折不弯的一个人,如今却要为了我献血,哥哥他怎么可能受得了这个……”
说话间,江衔玉像是已经怕到了极点,下了床便踉跄着想要往外冲去。
“我去跟哥哥解释,我,我其实不想这样的。我,我宁愿我已经死了,也不想他那么生气。我的出生,本来就是欠了他的,我实在不能欠他再太多了呜呜呜……”
说到最后,江衔玉声音渐渐变得干涩无比。
因为他忽然意识到,他此时都已经快冲出门了,本应该在第一时间便冲出来拦住他的燕昱澜,如今却跟榆木桩子一般,依然一动不动地坐在病床边。
看上去,就像是在走神。
严格说起来陆九其实不算是在走神,他只不过是,不知道如何是好而已。
江离把他打发回昆仑剑派前,可没有告诉过他,假扮燕昱澜还要负责应付江衔玉的话中有话,阴阳怪气。
之前他快快活活当暗卫时,可从来不会留心去听自家主子跟小白脸兔儿爷凑在一起时候到底在嘀嘀咕咕什么。
如今他自己成了“主子”,才开始怀疑,自己那早已嗝屁的主子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说什么江二公子天生良善,玉树琼枝,最是坦荡天真的一个人。
可若真是一片坦荡赤子真心的人,当真会这么说话?
还是说,燕昱澜爱的就是这一口?
陆九实在是有点把握不住扮演燕昱澜的分寸了。
再者,江离之前在南山雪亭旁展露出来的狠辣凶残,实在恐怖到给陆九造成了相当大的心理阴影,就算这“燕昱澜”真的就喜欢江衔玉这种类型,他也实在没那个胆子附和对方在背地里羞辱江离。
毕竟,他陆九这辈子最怕的就是麻烦还有死。
偏偏江离代表的,正是这两者的集合。
除此之外嘛……
除此之外,当初在雪亭旁,他可是眼睁睁地看着江离用同样一把刀捅死了燕昱澜又捅死了他亲手捕过去的鱼。
而且,将鱼血滴入血玉瓶中之后,江离无比熟练地支起了火堆,然后用取血剩下的那条鱼,做了一条香喷喷的烤鱼。
南山苦寒,可这般苦寒之地产出的溪鱼,却是鳞细肉肥,肉质细嫩。
江离放血放得干净,鱼肉烤出来也是甘甜肥美,毫无腥味,吃起来堪称绝美。
更见鬼的是,陆九就连脖颈处的发根都在因为江离而倒竖,可等江离旁若无人,专心致志地开始烤鱼时,他又像是着了魔一般,盯着江离看得眼发直。
病床旁,陆九恍惚中仿佛又看到了南山深处的那一幕。
“咔嚓——”
比雪还白的手指握着那把造型怪异的刀,干净利落地剁掉了那条鱼的鱼头。
刀尖倏然一划,光溜溜泛着银光的鱼背上,便多出了一条完整的鱼骨。
陆九本能地凝神在江离的指尖上,企图看出这少年的师门功法。
可也就是这么一眼,火堆旁的江离便转过头来,似笑似嗔地瞥了陆九一眼。
“要记得演好燕昱澜哦,陆九。”
少年的声音温润而甘甜,叫人想起注了剧毒的蜜酒。
“你可不要叫人起疑呢,毕竟我可不仅仅只会杀鱼。”
脑海中再一次闪过江离的笑颜,陆九猛地打了个机灵,整个人倏然回神。
“你,你想多了……衔玉。”
他强打起精神,起身将江衔玉从门口拉回了床上。
谢天谢地,作为影卫他当值的时间不短,多年来在暗处保护燕昱澜的过往,让陆九拿捏起燕昱澜的语气来,还是惟妙惟肖的。
“他之前那样对你,本就该好好补偿你才是。”
听到熟悉的回应,江衔玉这才安下心来。
他泪盈于睫,顺势倚靠在了燕昱澜身侧。
“我知道哥哥当初是有苦衷的,他并不需要补偿我。”
他怯弱地低声说道,埋下头来,将隐隐勾起的嘴角掩在了男人的肩头。
这么多年来,江离永远都是那个拥有一切的人。
可老天爷总该是公平的吧。
事已至此,江离早已身败名裂,清白不在。
他原本就已经配不上燕昱澜了。
作为对当初那些欺辱的报复,我想要的,也不过是一点点天灵血用来温补自己的经络而已。
这根本就不过分。
不是吗?
想到这里,江衔玉一个没忍住,又将身侧男人的胳膊抱得更紧了一点。

【进度通报:世界线整合程度上升 13%】
江离此时正窝在南山深处的禁地之中发呆,结果就被一道突如其来的半透明的系统弹窗打断了思绪。
这些天来,一直在嘀嘀咕咕个不停,仿佛犯了电子焦虑症的系统AI看到弹窗后,呆滞了一瞬,然后便在江离脑海中爆发出一阵狂喜的字符流。
【啊啊啊啊这是怎么回事?!看在图灵的份上,你怎么做到的?故事关键任务压根就没有用到你提供的天灵血啊?为什么鱼血真的能起作用?!】
江离毫不怀疑,如果系统是个真人的话,现在肯定已经喜极而泣了。
对比狂喜乱舞的系统AI,作为穿书局的执行专员,江离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平静淡定。
他靠在窗前,慢条斯理地从陆九刚“孝敬”过来的包袱里翻出了一包茶叶,然后颇有耐心地给自己泡上了一壶上等绿茶。
【你是刚入职的吧?】
他忍不住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慈祥。
系统一愣。
【……你怎么知道?】
江离但笑不语。
很多员工在加入穿书局之后,都会理所当然地认为,来自于更高维度的穿书局提供给他们的“剧情线”,就是他们所在宇宙事物发展的最终命运与规律。
可江离从来都不这么认为——
按照他从穿书局那里拿到的剧情,这时候的江衔玉身体无比孱弱,而燕昱澜为了江衔玉而向他索血,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这也是之后燕昱澜能洗白,跟“江离”破镜重圆,再续前缘的根本前提。
可作为一名退休返聘的资深人员,江离面对剧本那充满了“上帝视角”的描述,却只想嗤笑。
没错,江衔玉确实生来不足,备受缠绵病榻之苦,可他还真没到失了天灵血的滋养便会立即嗝屁的份上。
【“不然,等那位赤炎教少主花伏鸠,还有什么恶人谷鬼医谢玄之出场后,燕昱澜起码有一年多时间,连“江离”人在哪里都不知道,更不可能再为江衔玉取血。可你看,到了最后,我那位“好弟弟”不还是活蹦乱跳的么?”】
【“退一万步讲……能够在魔教那种鬼地方当那么久杂役的人,身体再差能差到哪里去?身子骨弱到扛不住打骂的人,早就已经被丢到山洞里喂蛇了好伐。”】
江离耐心地说道。
天真无邪的职场新人系统当即愣住了。
【“啊?啊啊?啊啊啊?可,可是,可是穿书局提供的剧情明明就经过了多维时间的推算啊,怎么可能像是你说的那样,小世界中的现实,会跟剧情不符呢……”】
看着系统Ai充满了怀疑的样子,江离垂下眼帘,静静地看着杯中逐渐失去了热气的茶水。
水面上隐隐约约倒映出了江离模糊的脸,目光晦暗而幽深。
【“想不清楚就别想了,小二,来来来开局麻将。”】
下一秒,他又没心没肺地冲着即将宕机的系统嚷嚷起来。
这是江离使用的第二个系统,所以他也理所当然地将对方称为了“小二”。
对此,小二显然不太高兴,哪怕是系统AI也能听得出来,江离这一声“小二”里带着的戏谑之意。
这让它一下子就忘记了思考,怒气冲冲地冲着江离抱怨了起来:【“都说了不要叫我小二!”】
面板上,系统的呐喊被放得很大。
【“我跟你强调过很多遍了,我的全称是低维度世界操作导航与辅助系统,不是你的4D沉浸游戏系统!你每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你不无聊吗?你的人生难道就没有点别的追求了?!”】
江离眨了眨眼睛。
【“讲道理,我一个退休返聘人员,我还要什么别的追求?我的追求不就是吃了睡睡了吃闲时打麻将吗?你要是我你不想过这样的日子?”】
系统:【“……”】
江离:【“搓麻吗?”】
系统:【“……搓。”】
在思维空间里跟着系统一起联机搓麻的时候,江离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
不过,能够被他忘记的,一般情况下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他倒也没太在意。
所以,当江离半夜忽然发现自己被人喂了迷香套了麻袋带出软禁他的南山禁地时,他确实有点懵逼。
就在江离条件反射性地召出杀鱼刀,差点儿直接把挟持他的那些人一刀捅死之时,脑海里小二急吼吼地弹出了鲜红的提示框。
【系统:剧情!这是剧情!重要剧情!求求你了我给你磕头了别冲动啊,人气男二啊,人气男二出场了!】
有人气男二出场的新剧情?
再然后,江离终于想起来,自己之前过得太舒服,确实已经很久都没有接收到穿书局发来的新剧情手册了。
意识到这一点,江离垂着头倒在黑衣人的肩头,在麻袋里无声无息地叹了一口气。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又是因为自己之前的操作,被上层空间中的穿书局上主脑针对了。恐怕就是担心他又出什么幺蛾子,于是故意扣住了本应提前告知他的阶段性具体剧情吧。
啧,要不是穿书局找上门来时,提出若是江离答应返聘,就将他进入穿书局前被抹消的记忆还给他,这逼班他真是一天都上不下去了……
仿佛察觉到江离的不爽,小二的在面板上疯狂闪烁,用了最大号字体飞快地在江离的视野里投影出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简单来说,就是江离被自己的前男友给挟持了。
而这位前男友,正是让如今的江离人人喊打的源头——魔教少主花伏鸠。
花伏鸠此人,即便刨去魔教少主的身份,在江湖中也是个叫人忌惮不已的角色。
这人行事实在是过于狠辣凌厉,恣意妄为,很多时候残忍得简直不似凡人,更似恶鬼,江湖人送外号“赤练鬼”。
魔教老教主生有十五子,每个都是世间罕有的恶毒阴险狡诈之人,可若将剩下那十四个人加在一起放在花伏鸠面前,花伏鸠都能把他们衬得像是楚楚可怜,单纯善良的小白兔。
按照剧情走向,表面上魔教确实已被武林正道剿灭,可实际上,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所谓的魔教被灭,不过是花伏鸠为了借用武林盟的手,彻底将老教主的人手从魔教中铲除的手段而已。
“江离”被囚南山,自然是不知魔教老教主一日前,刚在京城被凌迟处死,斩首示众。
此时老教主其余十四子皆在与正道武林对抗中战死,老教主身首分离被挂在城门上晃晃悠悠不过一日,花伏鸠便光明正大地出现南山,带着一群人杀光了所有看守,将被囚禁的江离带了出去。
故事推进到了这里,倒确实很像是传统的英雄救美。
可救人归救人吧,花伏鸠作为这个小世界里的人气疯批,脑回路确实跟普通人完全不同。
抱着怀里面色苍白(被倒挂在人肩膀上颠的)眼底青黑(通宵打麻将打的)神志不清(江离刻意装的)的小美人老婆,花伏鸠不仅没有抓住机会好生呵护,反而笑嘻嘻地,指挥着手下,把江离用铁链锁上,就那么直接丢进了一处阴冷潮湿的地宫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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