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晚睡觉了吗？”尼诺打了个巨大的哈欠，他一般不在当事人面前这么干，但介于布鲁斯已经熟知他的本性，再加上昨晚他凌晨三点才合上眼。
这时候尼诺恨不得把自己淹死在咖啡杯里。
“看看这个。”布鲁斯递给尼诺一份文件。
“这是名单？”尼诺问道。
“没错，”蝙蝠侠坐在他对面也喝了一大口咖啡，“如果你想看财务报告，你左手第二份文件。”
尼诺低头看了看文件的厚度，瞬间感到了窒息，他的工作量大概比康斯坦丁抽过的烟还多，尼诺不抱希望地问道：“你还能不能找到第二个信任，可靠，专业并且不会和未成年上床的律师了——介于这儿是哥谭，我就不要求这人过去无犯罪史了。”
布鲁斯重重叹气：“说说你的方案。”
尼诺翻看着文件，他问道：“你怎么看红头罩？”
“不行。”坐在他对面的人断然拒绝。
“你得给我一个理由，布鲁斯，我看不出这个计划有什么问题！他是最好的人选了，我同你打赌，他不会从里面抽成，甚至还会倒贴钱。重组计划也能同时进行，这段时间足够你找出谁是幕后黑手了。”
“那是贩（毒的钱。”男人的声音饱含怒气。
“换个角度看，你就当毒（贩们为哥谭做贡献了，”尼诺无所谓道，“这是件好事，他们下地狱的那天一定会感激我的。”
布鲁斯险些按捺不住怒气。
现在他看上去一点也没有哥谭宝贝的样子，很严肃，看上去还有点伤心，倘若他对面做的是迪克·格雷森，现在或许一场家庭斗争已经开始，倘若他对面是提姆，这个孩子一定明智地选择不再说话。
很不幸，现在布鲁斯只能面对尼诺，而尼诺从不懂得什么是适可而止。
“这很危险，尼诺。”蝙蝠侠试图把这么做的后果塞进尼诺的脑子里。
“什么很危险？”尼诺反问，“你是指红头罩很危险，还是我的计划会让红头罩处于危险之中？”
“都有。”蝙蝠侠平静地说道。
尼诺没有试图指出布鲁斯手下正握着那份脆弱的财务报告，管他呢，反正这不是他该操心的事。
“关于前者，布鲁斯，我不否认，但你该对他多点信任，”尼诺一边用吸入咖啡的方式治疗头痛，一边打量布鲁斯，“至于后者，你比我更清楚，天，在他一炮轰开冰山赌场的大门后，他就没可能安全了。”
布鲁斯没理会尼诺的话，他盯着财务报告，伟大的蝙蝠侠用一种鸵鸟般的方式来规避这场他不想面对的对话。
“你同他谈过吗？自从他回哥谭以后？”
“过去我每提到他一次，你都表现得像是我捅了你一刀。”尼诺连连摇头。
布鲁斯终于将那份财务报告翻过一页，他瞧上去真的不太好，黑眼圈肉眼可见，尼诺同蝙蝠侠对视，男人的语气甚至让尼诺开始愧疚起来。
“他不愿意见我。”
考虑到昨晚那辆爆炸的蝙蝠车，布鲁斯的形容可以说得上轻描淡写。
“我的错误让他死去了。”这是尼诺头一次看见蝙蝠侠这样的模样，他差点吓坏在韦恩办公室里，布鲁斯现在的表情简直就像是有人告诉瑟琳娜，她心爱的猫全部死光了。
“我让我的儿子死去了，我让他觉得自己没法回家，”布鲁斯一字一顿，“我怎么才能在这种情况下同他合作？他甚至不愿放下枪同我谈谈——”
尼诺手足无措，天啊，马特是正确的，这是个他没法处理的局面。
那可是蝙蝠侠，他是说，他在哥谭长到这么大，蝙蝠侠就像一个他妈的神话，永远强大，永远坚不可摧，尼诺能面对夜魔侠脆弱的样子，他能处理康斯坦丁躺在病床上等死，但谁能告诉他，该怎么面对一个悲伤的蝙蝠侠？
“呃，”尼诺小心翼翼地问，“你是在向我咨询家庭问题吗？这不是不行，毕竟你付了我很高的咨询费——我是说，你大概了解我的家庭情况——你真的要向我咨询亲子问题吗？”
布鲁斯的脸奇怪地抽了抽，他无语地望向尼诺，尼诺摊摊手，庆幸蝙蝠侠终于回归正常了。
“我会试试和红头罩谈谈，毕竟犯罪巷里的那些女孩总得想办法活着，他接手企鹅人的地盘后总能让她们活得轻松些，倘若这次合作能促成，是件双赢的好事，布鲁斯，”尼诺开始觉得自己偏头疼了，他望着要开口的布鲁斯，打断道，“但我猜你希望他别再杀人？”
“没错。”布鲁斯疲惫道。
尼诺蠕动嘴唇：“我上一次面临这种程度的谈判还是在劝康斯坦丁戒烟——我会试试的，起码看看他能否非必要不使用致命武器。”
尼诺起身，打开公文包，把要用的文件一股脑塞进包内，离开前布鲁斯叫住了他：“我会给你两倍的律师费。”
尼诺握住门把手，回头：“我就当你是在道谢，布鲁斯，也多谢你当初没把我加进什么危险反派预备名单上。”
蝙蝠侠拿咖啡杯的手一顿。
“你认真的吗？”尼诺不敢置信，但考虑到这是蝙蝠侠，这件事又变得合理了起来，“起码告诉我，我不是和风筝人同一危险级别的吧？我起码比风筝人强吧？”
布鲁斯又拿起了一份报告。
“……我恨你。”尼诺感叹。
杰森·陶德在安全屋门口撞见了尼诺·佩蒂特。
尼诺在这儿等有一会了，他没浪费等待的时间，在这个关头还抽出了笔记本，盘腿坐在杰森的台阶上写起了报告，见到杰森回来，尼诺“啪”一声合上了电脑。
他好奇地瞧着杰森。
毕竟上次看见杰森不戴面具的模样，是十几年前，那时候杰森不及尼诺胸口高，脸颊凹陷，颧骨突出，胳膊肘细的吓人，手上还有因为流浪导致的冻疮。
现在的杰森满脸不耐烦，但他身材高大，比布鲁斯也不差多少，面对尼诺的目光，男孩语气不善：“蝙蝠，还有你那个男友，他们就放心让你这样来找我？”
“你过去真的可爱很多，”尼诺评价道，“我点了披萨外卖，还有墨西哥菜，我知道你今晚什么也没吃，鬼魂告诉我的。”
杰森试图让自己的眼神更凶狠一点，可这套完全没用，尼诺笑起来：“看在外卖的份上，想想我们过往的交情，起码让我进去坐坐吧，陶德？”
在尼诺了然的注视下，杰森抿着嘴，皱着眉毛，还是替尼诺拧开了安全屋的大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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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诺与披萨一同迈进了杰森的安全屋。
这间屋子的主人臭着脸，尼诺不需要费心去猜就清楚杰森只想要他手里的披萨和奶酪卷饼，一点也不想放任一个三更半夜蹲在安全屋门口的可疑男人进屋。
十二寸的牛肉披萨上均匀地撒着酸黄瓜片，尼诺格外加了双层芝士。因为他给了充足的小费，这家距离他半个哥谭远的披萨店的店员以风驰电掣的速度骑车狂奔过来，打开披萨盒的时候，还冒着热气，连披萨边也依然酥脆。
房间里有人的肚子传来了一声响亮的哀叫。
尼诺忍着笑，一本正经地冲着杰森：“我今天也没怎么吃东西……所以？”
两双手同时伸向食物，一位优秀哥谭打工人的必备技能就是在众多外卖店里挑出那些不会把你毒死的且店主生存能力够强的优秀门店，倘若食物味道足够惊艳，那都是意外之喜。
——杰森咀嚼下第一口披萨的时候就意识到了两点。
首先，尼诺·佩蒂特对食物的品味值得赞赏，起码披萨上不存在菠萝。
其次，他已经没理由拿着枪地把这位律师赶出他家了。
在杰森扫荡食物的时候，尼诺也没忘记打量这位哥谭地下新晋老大的住址。出乎他的意料，这位拿着哥谭几乎所有毒贩百分之四十提成的男孩的落脚点远远算不上豪华。以尼诺的眼光来看，这儿甚至算得上简陋。
作为一个从不压抑对物质追求的人，尼诺能毫不羞涩地承认，他天生爱慕虚荣。童年时物质环境的大起大落让他现在即使存款已经见底，但还住在哥谭最好的酒店。反观杰森，尼诺环顾四周，没忍住问道：“你一直住在这儿？”
杰森放下了手中的披萨，看上去像是突然失去了全部胃口，他冷笑：“终于开始了？老头子派出了他信任的猎犬来抓捕犯罪巷里的黑羊？”
尼诺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要不是他今天已经精疲力竭，他非得让对面的黑发男孩气到拔枪不可。
“我才问了一句话，陶德。”尼诺疲惫地说。
“一句话就已经让你显得足够讨厌了，”杰森夸张地张开双臂，“难道你的幽灵朋友没有告诉你吗？”
“你复活是不是因为上帝没法忍受你那张嘴了？”去他的成年人风度，尼诺骨子里那股尖酸刻薄的本性又透露了出来。
杰森似乎是因为尼诺的恼怒感到开心，男孩咧嘴一笑：“你在哥谭，大律师，我很确信无论在不在棺材里，我都没见过上帝。”
尼诺擦擦手，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摔进杰森怀里。
“名单，”他说，“布鲁斯提供的。”
杰森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变成了哀伤和愤怒的混合体，尼诺没去搭理，继续道：“我希望你能帮助我审核这份名单，同时把慈善基金会里的钱换种方式给出去——我不在乎你用什么办法，赌场，军火买卖还是毒品，只要你能做到，我照样给你抽成。”
“哇哦，”杰森缓慢地挑起眉毛，他翻看着文件，“蝙蝠知道你这么积极地同杀人犯合作吗？”
“麦吉尔，你昨晚杀了他，”尼诺对此早有准备，杰森紧绷了一瞬，随即挑衅地望着尼诺，“他的女儿和儿子，今天已经在准备他的葬礼了，他们放出消息，说永远不会原谅杀害他们父亲的凶手。”
“麦吉尔是个强（奸犯！”杰森厉声说，“像他这样的人，活该有这样的下场！”
“你是来指责我的？你明明知道，即使昨晚把他丢进了黑门监狱，以麦吉尔的手段，他很快又能出来，继续物色他的下一个猎物——”杰森盯紧尼诺，“那那些女孩呢？她们就活该被这么对待吗！”
“你杀了他们的父亲，陶德，”尼诺平静地说，他抬起一只手，“我没有任何指责你的意思，但先听我说完——你杀了他们的父亲，哪怕麦吉尔就是个该死的人渣，他们当然不会就这么温和地接受了。怨恨总得有地方发泄，我想这种事你我都很清楚，不是吗？”
尼诺朝杰森举杯：“我把希拉·海伍德的灵魂送进了地狱，也没见你为此高兴，孩子——欢迎加入亲生父母都是混蛋联盟。”
杰森坐在尼诺对面喘着气，尼诺假装没看见杰森已经有点泛红的眼圈，他不清楚自己此刻的表情，但想必也不会有多好看。一旦想起凡妮莎，时隔多年，尼诺还是没能忘记当初触碰凡妮莎冰冷尸体时，他指尖粘腻的触感。
“杰克·阿普顿，凯莉·安，昨晚麦吉尔叫来陪我们玩牌的孩子，”尼诺又说出两个名字，“你昨晚救下了这两个孩子，还有很多，我记不太清所有人的名字，但他们现在之所以能喘口气，是因为你捣毁了企鹅人的聚会，摧毁了整个冰山赌场。”
“没有整个，”杰森懒洋洋地说，“我以后可是要用起来这块地方的，希望老头子到时候别气出高血压。”
尼诺难得被噎住，他无奈地看着杰森：“我还得感谢你，因为你彻底替我解决了麦吉尔的问题，让我不用担心他出狱后的报复——”
“别太感激了，佩蒂特。”
“但为什么你得承受这些？”尼诺反问道，杰森一愣，“明明该由司法系统解决的事，为什么要你来承担后果？”
“你担心我是否会指责你，这就有点太过多余了。我没资格去评判你的对错，”尼诺喝了口啤酒，“也没资格去指责蝙蝠侠做的不够多，唉，我在混迹赌场赌钱的时候，蝙蝠侠替我收拾了我母亲的情人和他收买的法官。我思索着该选哪处豪华公寓的时候，你在拯救犯罪巷里的孩子。作为受益人，如果这样我还不知感激地指指点点——”
尼诺温和道：“那即使是我，也会觉得有点太无耻了。”
过去大概从没人对杰森说过这些话，现在男孩在他对面神色复杂，他们中间是冷掉的披萨和卷饼，杰森又伸手拿起一块，机械地咀嚼着。尼诺不乐意吃冷掉的食物，他四处扭头，寻找这个破房子里的微波炉。
“不需要抽成，”杰森开口，尼诺从微波炉旁回头，看着男孩冲他呲牙笑起来，“即使是我，佩蒂特，也干不出拿慈善款的抽成事。”
“很好，那我们合作成立，老板？希望我们能尽快找出谁才是幕后的大玩家，”尼诺伸出一只手来，“再考虑一下杀不杀人的事，好吗？”
杰森没搭理尼诺伸在半空的手，这让尼诺尴尬地缩了回去。
“如果我拒绝呢？”
“唉，”尼诺叹了不知道今晚的第几口气，“那我作为你的律师，建议你最好给我准备一个有足够流动资金的账户，你被逮捕的那天，我会用所有手段，包括合法和不合法的替你辩护——我会让你清清白白走出哥谭法院的大门——怎么？别那样看着我，哥谭所有反派的律师都是这么干的！”
杰森·陶德无语凝噎，杰森·陶德欲言又止，他瞧着尼诺就像瞧着穿上小马宝莉的配色蝙蝠装的蝙蝠侠一样——
“你男友清楚你这么想吗？”杰森问道，“夜魔侠不是纽约的义警吗？”
“……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执着地在我们的对话里提及到蝙蝠侠和夜魔侠？”尼诺不解，“马特又不是我的老爹，说实话我唯一叫他daddy的时候就是在——”
“够了，我不想听！！”他的新老板一脸惊恐。
“——床上。”尼诺坚持说完了，成年人厚脸皮的优势在此刻一览无余，杰森露出了每个青少年在听见长辈的私密消息后都会露出的痛苦表情，哥谭的红头罩此刻看上去真的很想给自己来上一枪。
尼诺终于报了过去被红头罩针对的仇，他假意好心地继续问道：“不会吧？难道蝙蝠侠还没和你说过鸟和蜜蜂的事？我以为这不是秘密了，你以前和他夜巡的时候难道没发现他和不少女反派在屋顶——”
杰森面无表情地以挥舞撬棍的力度挥舞抱枕，重重一击把尼诺锤进了沙发，他看上去像是把尼诺·佩蒂特和他那张嘴一起闷死在客厅的沙发上。
“闭嘴。”红头罩咬牙切齿。
“明天我有个引出双面人的计划。”
尼诺坐在哥谭东区的一所教堂里。
他是来替红头罩的帮派看管这次军火生意的人，而对面双面人帮派的马仔很显然瞧不起尼诺这个新面孔。
“什么时候律师也来干这种活了？”他们嘲讽道。
“现在法律行业的就业形势很困难啊，”尼诺感慨道，“看看双面人，哥们，你难道还不清楚学法没有前途吗？”
这句话过于阴阳怪气，导致对面的马仔足足愣住了三秒才想起来举枪，“你不会想搞砸这次交易的，小白脸——”
“嗯，反正你们从来也没想答应是吗？”尼诺笑着拨动枪口，“不然你们埋伏在教堂外的人是为了什么？”
双面人的打手一惊，下意识想扣动扳机。可一声枪响以后，他的手腕上多出一个硕大的血洞，在惨叫声中，尼诺对从天而降的杰森翻了个白眼。
“真可惜，”红头罩说，他重重踩上打手的手腕，“我以为双面人这次会来呢。”
他身后是教堂的圣像和彩绘的玻璃，红头罩手持双枪地站在那儿看上去像一个哥谭版本的战斗天使。完成了诱饵使命的尼诺默默地后退，身体力行地向所有人证明了他不想加班的决心。说真的，他只是个律师，这个活实在太难为他了。
“瞧瞧，”红头罩清清嗓子，他踢开一个军火箱子，里面空无一物，“我看哈维的脑子和他的脸一样坏了一半。”
双面人的手下举着枪，他们颤抖着冲着悠闲散步的红头罩，明明他们才是人多的一方，但气势上却不及红头罩的一半。
“回去带话，你们要分一半军火生意给我，不然——”红头罩的话说到一半，却被寂静教堂里的手机铃打断了。
所有人一致扭头，成为众人焦点的尼诺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我男友。”
“亲爱的，”尼诺在双面人小弟快要瞪出眼眶的目光下接起电话，而红头罩没浪费这个宝贵的时刻，他掷出烟雾弹，尼诺迅速地缩锁进教堂的长椅中，“不，我不在家，我在教堂。”
“你为什么会在凌晨两点去教堂？”马特在电话那端拔高声音。
“……因为有一群迷茫的人需要引导。”尼诺顿了一下，他看见了一只飞翔的人类的手。
“尼诺，”夜魔侠平静得吓人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我听见了枪声。”
“别担心，今晚不会有任何人在这个教堂上天堂或者下地狱，”尼诺温声对着马特说完，又立马提高嗓门，冲着某个拿着双枪的身影，“对吧！”
红头罩在百忙之中冲他竖了个大拇指。
“瞧，没事，我很快就回家了。”
“我还听见了惨叫声，和骨头断裂的声音，”夜魔侠深呼吸，“再说一次，尼诺，亲爱的，你为什么凌晨两点呆在教堂？”
伴随着最后一声枪响，尼诺探出脑袋，地面上横七竖八地躺倒了一堆正在哀嚎的打手。
“……我们哥谭教堂就是这么开告解会的！”尼诺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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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诺端着热巧克力，在韦恩酒店里尽情享受他安静祥和的夜晚。
白天，基金会的重组正在有序推进——起码明面上在有序推进，蝙蝠们不分昼夜地排查基金会所有工作人员的详细背景，但在真相水落石出前，这都同尼诺无关。
晚上，尼诺已经动用关系在英国下属的几个岛屿上开了匿名账户，帮助杰森·陶德合法合规的避税同时，也偷偷将基金会里的资金转移出来。只等红头罩找到好的门路，这笔钱周转后就能按照原本名单发放了。
一切都很美好，很平静。他的事业蒸蒸日上，布鲁斯和杰森及时的打款拯救了尼诺快要见底的存款。他的爱情也一帆风顺，尽管马特并不赞同他的职业选择，却从没干涉过，纽约在手和会倒台后也度过了一段风平浪静的日子，夜魔侠每晚都能安全回家。
这样的夜晚非常适合喝一杯高热量的热巧克力，和他的男友打个晚安电话，把所有工作甩在脑后，一口气睡上奢侈的整整八个小时——
直到夜翼的身影倒挂在了尼诺房间的窗口外。
尼诺端着白瓷杯，他本来上翘的嘴角猛然下垂，不情不愿地挪到窗口去打开窗户，他瞧见了夜翼正挂在酒店的房檐上。
“虽然你很英俊，格雷森，”尼诺瞪着翻下来的蓝色身影，猛灌一口热巧，“但我必须要说一句，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我也有女朋友了，尼诺。”打扰他愉快夜晚的人熟门熟路地找了把椅子坐下。
“这次你打算坚持多久——行了，我从高中就开始从报纸上看见你的绯闻了，你找我做什么？”尼诺打了个巨大的哈欠，开始毫不客气地赶客。
夜翼面具下的脸缩成一团：“嘿！这真的很伤人！”
尼诺端着杯子，站在卧室唯一一把椅子前瞧着夜翼，大概是面具阻挡了尼诺嫌弃的目光，也可能是夜翼在蝙蝠侠的注视下久经磨练，迪克·格雷森依然用一种坦荡而真诚地表情回望着尼诺：“我给你带了宵夜。”
他手里的纸袋是哥谭那家流动热狗摊的招牌，热气腾腾的辣热狗格外加了碎牛肉和洋葱末，上面的酱汁不是平平无奇的黄芥末酱，尼诺只尝得出店主的神秘配方里额外加了青柠汁。
“不。”尼诺坚定地推开充满诱惑的食物。
夜翼对哥谭人竟然能拒绝这家辣热狗大为震惊：“你上次还说我是你最爱的超级英雄！你现在甚至不愿意吃我带来的宵夜！”
“现在哪怕双面人站在我面前拿枪对准我，稻草人给我灌上十瓶液态恐惧毒气弹，我最爱的超级英雄也是夜魔侠——你到底找我什么事？”
夜翼重重地叹了口气，他伸手在面具的边缘轻轻挠了挠。
尼诺没去催促他眼前的年轻人，毕竟即使夜翼不再是他的超级英雄排行榜第一了，但尼诺几乎的大半个青春期，都经历过迪克·格雷森的罗宾时期。介于尼诺对夜翼带着童年滤镜，他总能在尼诺这儿得到小小的优待。
“他回来了。”夜翼说。
不必多说，尼诺也能明白夜翼指的是红头罩。他艰难地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尽量心平气和地讲道：“如果我没记错，我还在纽约的时候，他就已经把人头袋子放在哥谭警局门口了，现在说这句话会不会有些太迟？”
夜翼像是对食物完全丧失了胃口一样，他手里那份辣热狗被他捏到变形：“有时候你很难分辨那个在酒店大开杀戒的男人就是我已经死去的弟弟。”
“嗯，蝙蝠侠认出来了，”尼诺指出，“看起来你们还不够了解对方。”
“是。”夜翼苦笑。
房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热巧克力冷在杯子里，杯口变成了难看的褐色，尼诺在内心默数，他本想用些话圆过这个局面，然而夜翼没过几秒，又振作精神开口：“我听说他同意了和B的合作，上次双面人的行动似乎没有人去世——”
一瞬间，尼诺几乎要开始心疼杰森·陶德，为了他生活在这样一个没有任何隐私的家族里。
“停，红头罩不是杀人狂好吗？”尼诺伸手，“并不是他每次活动都会有人停止呼吸。”
“我没有这么说！”迪克反驳，“我清楚过去我同他算不上模范兄弟，即使他回来后我们也并不亲密——我只是在想，这是不是一个他愿意开始同我们交流的信号？我最近有个他一定会感兴趣的案子！”
尼诺捏住眉心，他放下杯子：“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