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间房并没有被装饰成大红色,否则他真的会恶心到吐出来的。
这个房间比狄修的家里条件好太多了,柔软的床铺、面积大到被当成一堵墙使用的衣柜,甚至还是夸张的独立卫浴,也没有摆得满地的可用垃圾和破洞的屏风。
但即便条件如此?好,戎墨一个人坐在?这里也开心不?起来。
“行了,你下去吧。”戎墨摆摆手赶人。
他更加迫切的想要要一个人待会儿,不?知道?是不?是和狄修一起的时间太长了,两?人平时天天见面,就连去集市买东西大部分时间都是一起,现在?突然分开这么长的时间,尤其是他内心知道?这段暂别可能还要再持续几天的情况下,心中莫名的涌现出名为想念的情绪。
“老爷晚上会过来,房里衣服和洗漱用品都是准备好的,主人最?好还是趁这段时间洗一下,再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科克诚恳的提议。
戎墨一边好不?上心的点头,一边摆摆手继续赶人。
再继续对话下去,他的胃里真的要翻江倒海了。
“午饭时候,会有人送饭过来的。”
科克向后?退了退,留下这句话,顺手帮他把房门关上了。
科克刚一离开,戎墨就起身?,在?房间里踩点一样的四处打量,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他对这个陌生的地方?可没有任何的安全感可言,尤其某种情况下,他和劳斯还是对立面的。
精神力从脚下铺开,迅速就扫过了整个房间,神识海中房间的样子被完整的呈现,包括那些和其他的雌侍房间同样都配备的,用来监视雌虫一举一动的小型摄像头,那些被放在?衣柜下面,装在?小箱子里的奇怪用具,以及挂在?衣柜的穿上根本无?法蔽体的衣物?。
开什么玩笑,刚刚那个管家是想要他穿那些衣服去讨好劳斯的吧?!
戎墨脸色发青,一个个的找出了个隐藏的角落的摄像头,然后?将床单扯成碎布条,把摄像头包起来。
做完这些,戎墨长舒一口气。
虽然衣服是不?可能换的,但雄虫家里的豪华卫浴还是可以借用一下的。
反正已?经处理掉了摄像头。
心动不?如行动,戎墨脱掉衣服进了浴室去洗澡。不?过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也没忘了警惕着,精神力并没有被撤离,而是遍布整间房,甚至他还特地伸出去两?根精神力触丝,小心的探查着整栋楼。
等到戎墨洗完出来,他房间的门已?经被敲响很多次了。
戎墨穿着浴袍,把自己裹得相当严实,他的头发太长了,就算平时已?经在?注意将头发扎起来或者绑成个低马尾,但洗完澡头发没干的情况下,又不?可能立刻扎起来,他只能就那么披着,任由头发上的滴水落在?地面上,一路走到门口,然后?十?分不?爽的打开了房门。
屋外是雄虫家里的仆从,此?时那名仆从正端着盼着战战兢兢地站在?屋外。
“我来跟您送午餐……噫——”
戎墨的脸色成功让仆从忘记了他那张艳丽的脸蛋,仆从惊恐地和他说话,没想到最?后?还是没控制住,发出了奇怪的叫声,手中的盘子更是因为身?体抖动而发出声音。
我也不?是那么可怕的存在?吧?
戎·能止小儿夜啼·墨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脸色有多臭。
不?过戎墨脸色不?佳看起来脾气大不?好惹只是其中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就是这座豪宅中自己的问题了。
雄虫是这座豪宅绝无?仅有无?上的存在?,其次则是家中的管家和雄虫的那些雌侍,下面才是仆从们和雌奴。
家中的仆从多多少?少?都受到过雌侍们的虐待,尤其是此?时门外的这位,还刚好是个迷糊的新人,在?家里就更是被欺负的惨,这时见了戎墨的脸色,差点没给吓破了胆。
戎墨见他这样,皱眉让出了一条道?。
“放桌上吧。”
那名仆从连忙把食物?放到桌上,期间险些被戎墨随意扔在?屋内的鞋子绊倒,好在?他即使纠正姿势,才没将手上的东西全部泼到了地上。
“您吃完饭后?,把餐具放在?门外就可以了,我之?后?会来拿的。”
他全完不?想再继续和戎墨见面了,对方?虽然长得很好看,但看起来真的还是会也是能打死他的程度。
戎墨目送仆从逃跑一样的离开,关上门拉开椅子,坐在?了桌旁。
他盯着这份午餐,思来想去都没有立刻动手。
虽然这里的厨子不?至于给他下/毒要他的命,但不?代表他就能毫无?防备的接受。
盛放食物?的餐盘是普通的瓷器,但勺子和筷子却是银制的,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降低他这样第一天到豪宅的人的戒备心。
戎墨一手捏着筷子,一手拿着勺子,将桌上的食物?捣碎成糊状,一遍遍检查并没有奇怪的东西,那银制的餐具也没有任何变化,如果不?是不?允许,戎墨甚至都想用自己的精神力把这些东西搅一搅。
戎墨盯着这些食物?有些后?悔,没有从狄修家里带些食物?出来,他突然有些想念狄修炸的肉丸了。
戎墨没管那份午餐,他先去收拾自己的头发,折腾了半天才勉强让那过长的头发不?再滴水,随后?他才坐了下来,一点点的吃着那份已?经凉了的午餐。
他没什么胃口吃的比较少?,几分钟后?把餐具和餐盘连同还剩下的半份食物?一起放到了门外。
等到他头发全部干了,戎墨用头绳随意将头发拢在?脑后?,主动下了楼,在?这栋楼里来回走动。
东林当时在?雄虫豪宅里的工作是晚上的,如果他能有机会碰到同样是晚上工作的人,说不?定能有机会找到线索。
戎墨在?楼里来回游荡,将大楼的情况打探了清楚。
这栋专门给雌侍们居住的独栋楼,并没有特殊,二楼三楼四楼都是劳斯的雌侍们住的地方?,一楼外面搭了个简易的小平间,主要是负责照顾雌侍们的仆从住的地方?,一楼里面是客厅、厨房、书房等等。
真是服气,这家伙的雌侍居然能够居住得了整整三层楼的空间?
这不?是快比得上土皇帝的后?宫里吗?!
戎墨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这栋楼里没有稀奇的,戎墨索性出了门,先是到一楼仆从们居住的地方?转了一圈,那里现在?没人,恐怕是都忙着呢。
之?后?他又朝着四周走去,听?科克说雌奴们似乎也在?附近居住,不?知道?是在?哪里。
戎墨在?独栋楼的周围转了几圈,周围除了亭子水池之?类的装饰景观,倒没有特殊。
戎墨伸了个懒腰,正准备找个亭子休息一下,不?经意却和一双眼睛对视了。
就在?戎墨的左前方?,那里有一排仓库样式的建筑,其中一间里,有一个人正透过一扇小到无?法容一人的手臂通过的窗户朝外看,戎墨十?分巧合的,与那一双眼睛对视上了。
鬼使神差的,戎墨靠近了那个地方?。
等到真的站在?那里后?,他才发现那一排建筑,如果按照仓库的标准俩衡量简直矮小的过分,高度不?过他的大腿,他想要与那仓库中的人说话,就必须得蹲下来。
等他蹲下来靠近时,他才发现,眼前的人正面色潮红,呼吸混乱又急促,犹如濒死的鱼。
戎墨浑身?一震,脑中似乎想通了什么,但又不?是十?分清晰。
“你……”
“那可是正在?接受惩罚的雌奴,你确定要和他搭话吗?”
一道?声音从戎墨身?后?传来,他猛地转头,就见一个雌虫站在?旁边,似笑非笑地看他。
“从刚刚就注意到了,你一直在?楼里乱转,还去了仆人们住的地方?,现在?又来到这惩罚室。你究竟再找什么呢?”
戎墨起身?,与雌虫对视。
那惩罚室中的雌奴见外面又多了个人,转过头去,不?再透过那小窗户去看。
“你又是谁?”戎墨问。
“明朱,我的名字。”雌虫说:“是在?你之?前很多的,雄虫的雌侍。”
戎墨注意到,他的语气和脸上,似乎都没有对劳斯该有的敬意。
“你看起来很讨厌他。”
“你难道?不?讨厌他吗?”明朱反问戎墨:“我以为我们的境遇是相同的。所?以你应该也是能明白我的心情的。”
“什么?”
戎墨有些茫然,一时反应不?过来他的意思。
明朱以为他是不?想过分的暴露自己的心情,所?以装疯卖傻的不?愿意承认。
于是,明朱又靠近了些,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你不?是也有个雌虫恋人吗?”
戎墨向后?退去,如梦初醒般的看向他,眼神中是?恍然大悟。
他被荒星上的人散播流言,与狄修是?一对雌雌恋人,戎墨不曾反驳也不曾辟谣,因?为他与狄修确实?有着同生共死?的伴侣契约。时间一长,双方没有否认的留言渐渐就被当真?,明朱就是相信着这一说法的其中一个。
只是?戎墨十分好奇,他说:“你怎么知道这事的?”
作为劳斯的雌虫,难道不是?一直待在这豪宅之中?
最起码他没有听说过,有哪位劳斯的雌侍,在哪个时间去到外面的传言。
明朱轻笑一声,道:“当然是?因?为八卦是?每个人的本性。荒星上?到处都传的沸沸扬扬,你当真?以为这地方的人不知道?”
就算他们这些雌侍不出去,也不代表家中的仆从?不会出门,时间一长流言总会传进来。
戎墨挑眉:“这么说,劳斯他也知道?”
戎墨只叫了那个雄虫的名字,并没有用尊称称呼他。
但明朱就好似没有听见戎墨的大逆不道。
他说:“他当然知道。正是?因?为听到了这样的传言,所以他才会对传言中鲜花插到牛粪上?里的【鲜花】感兴趣。”
戎墨面露惊讶。
明朱见他满脸的不可置信,继续道:“他本质上?就是?个恶劣的雄虫,其实?不论你是?不是?真?的美丽到能?够吸引他,最终他都会带你回来。他就喜欢看?你们明明相爱,却又不得?不分开,每天沉浸在痛苦中,无法拒绝他的拥抱,一边厌恶自己又一边不得?不取悦他。”
雄虫在社会中从?来都是?被仰望的存在,即使荒星的临时政府约束力甚至不如集市区深处的交易所,但只要?雄虫开口,多得?是?人前赴后?继的为雄虫做事,哪怕他们曾经在荒星无恶不作,是?个十足的恶棍,也依然会为了雄虫的恩宠而去做。
劳斯身为荒星上?唯一的雄虫,更是?将这一待遇体验了多年。
即使他不会去拥抱每一个荒星上?的雌虫,他也不允许荒星上?出现纯洁的雌雌恋人。这会让他觉得?是?对他这个雄虫的侮辱和挑衅。
“很不幸,你和狄修是?这么多年来,第二对被这样对待的。”
明朱露出一个自嘲的笑,眼神瞥向戎墨旁边的惩罚室,即使室内的雌虫早已经别过头不愿意再透过那小小的窗户看?出来,他也依旧没有挪开视线。
半晌,明朱又说:“你该庆幸,狄修毁容了,他的丑陋传的满荒星都是?,劳斯不至于把他也带回来。”
从?明朱的一言一行中,戎墨似乎窥探到了眼前这个雌虫身上?的故事。
他和狄修是?第二对被这样对待的,明朱和旁边惩罚室里的雌虫,是?第一对被这样对待的。
戎墨说不上?来他是?怎样的心情,他觉得?自己对明朱是?有些怜悯的,归根结底他和戎墨并不是?真?正的雌雌恋人,主要?他乐意公开真?正的性别,那么所有问题都迎刃而解。
真?正意义上?被劳斯拆散的,其实?只有明朱他们。
“你想过离开吗?”戎墨突然问他。
明朱眼皮一跳,内心有一瞬的动摇,但立刻又被压了下来。
“你想逃跑?”他说:“劝你不要?做这种只会让自己更加难堪的举动。如果你打算逃跑,除了看?你不顺眼的雌侍,这里的所有人,都会是?敌人。”
戎墨不以为意,反问:“你难道不是?同伴吗?”
见戎墨不回答,他又指了指惩罚室,“他难道不是?同伴?”
“……”
明朱双唇蠕动,始终没有说出话来。
最初来到这豪宅的时候,他和阿尔勒无时无刻不想着逃跑,他们也确实?尝试过,那时的他们想,只要?能?离开这里,去到哪里苟活都是?无悔的。
但现实?很快给了他们重重的一击,劳斯开了口,全荒星的雌虫都视他们两人为眼中钉。
被抓回豪宅时,劳斯还顺手又将阿尔勒也纳做雌侍。
于是?,他们二人开始了长达好几年的折磨。
不论是?天天能?见面却不能?互诉衷肠的苦,是?被迫在与雄虫欢/爱时被爱人观看?,还是?劳斯针对二人,日复一日的轮流惩罚,都让明朱和阿尔勒身心俱疲。
明朱抬头看?了眼天空,眼眶中有温热的液体积蓄,他不想流泪,不想让自己看?起来是?那样的懦弱。
但他又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戎墨和狄修的出现,他恐怕已经快要?忘记了,当初和阿尔勒相爱时的点?滴。
明朱说:“如今的现状,就是?我们两个逃跑失败的后?果。我承认,我们都是?胆小鬼,我们没有勇气共同赴死?,我们都还想要?在这肮脏的世?界苟活,所以才到了如今的地步。如果你明天这个时间出来,在惩罚室里的,就会是?我。这是?劳斯已经定?好的规律……”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戎墨打断了他的话,“我和狄修,有能?力离开。”
明朱愣了一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怎么这样自信啊。他只是?同名而已,又不是?真?正的前军神。”
戎墨对他的嘲笑不以为意,反而说:“你住在哪间房,走的时候我会去叫你。”
明朱又是?一滞,良久之后?才说:“我在302,阿尔勒在303。”
得?到了明朱和阿尔勒居住的房间号,戎墨摆摆手准备离开。他还要?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打探劳斯的豪宅其他的地方,在这里耽误太多的时间可不行。
目送戎墨离开,明朱走进惩罚室,靠着阿尔勒所在的那间坐了下来。
一排排的惩罚室,除了有人惹恼劳斯的时候,其他时间不是?只有阿尔勒一个人,就是?只有他一个人被关在这里。
听说了戎墨和狄修的传言后?,他们二人似乎形成了某种默契,每天都会抽出来一段时间在这里陪着对方,一开始劳斯并不知道,但在某天被科克撞破后?,劳斯也得?知了这个消息,不过幸好因?为他现在的心思都在戎墨和狄修这一对雌雌恋人身上?,对明朱的阿尔勒提不起太多兴趣。
明朱轻轻敲了两下惩罚室的墙壁。
“阿尔勒,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想要?相信他了。”
“你说,要?是?戎墨真?的敲响了房门,我们跟他一起逃跑,好吗?”
里面的阿尔勒嘴里被塞了东西,无法正常说话,但他还是?努力的在里面弄出两声动静,表达对明朱所做决定?的支持。
明朱想,如果这次还跑不掉,那就死?在一起好了。
从?惩罚室那边离开,戎墨在这座豪宅里逛了很久,一直晃悠到了傍晚。
他边晃悠便用精神力探查,基本摸清了豪宅的布局,并且在神识海中对豪宅的墙壁和一些守卫较少?的地方做了标记,方便到时候从?这里跑路。等到时间差不多了,他才返回雌侍们统一居住的那栋楼。
这时候已经过了下午饭的时间,前去送饭的仆从?始终没能?叫开戎墨的房门,一连去了好几趟,正打算招呼人去找戎墨,一行三四个人刚准备出门就见戎墨走了进来。
“您……您去哪里了?可担心死?我了。”
这时候的仆从?根本顾不上?戎墨到底是?不是?个好惹的,只急的七嘴八舌的同戎墨说。
“半小时前科克管家过来了一趟,没能?见到您。”
“幸好老爷今天有贵客要?招待,否则这时候见不着您,还不知道要?发多大的脾气呢!”
“科克管家说,老爷有贵客招待,今晚就让您自己休息了。”
三四个人一起说话,给戎墨吵得?脑子?疼,但他还是?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劳斯那个混蛋今天有个不知名的贵客要?招待,客人重要?到都顾不上?他这位刚刚被带回家的雌侍。
见面前还有仆从?为他到了家里头一晚就得?不到雄虫宠幸而感到可怜,戎墨真?是?忍不住仰天长笑。
这真?是?连老天爷都在帮他啊!
本来他还打算晚上?见了劳斯,直接一拳打晕再说,结果现在都不用等他编故事,想着该怎么跟劳斯解释睡一觉醒来不记得?晚上?发生了啥的原因?,轻轻松松就要?度过一晚了。
“呀!您怎么还笑啊,不能?得?到雄虫的宠幸,您今后?在这里的处境不会太好的。”
有个相当实?诚的仆从?十分好心的跟他说。
“无所谓,我开心就好了。”
戎墨扔下这句话,绕到厨房里,自己给自己端了份还没有凉的晚饭,就朝着三楼走去。
“哎哎,要?不要?给您热一热!”
那名仆从?还在后?面喊,戎墨根本没打算搭理他。
直到戎墨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仆从?们才小心翼翼地议论起来。
“你也别太上?心了,不如早点?换个雌侍大人巴结吧。听说这位可是?和当初的明朱一样,在外面有个雌虫恋人呢,搞不好会和明朱跟阿尔勒一个下场。”
“就是?就是?,老爷眼里最容不得?沙子?了,他要?是?表现得?不好,指不定?以后?去惩罚室常驻的,就也得?加一个他。”
戎墨回了房,得?知了不用见到劳斯那混蛋,心情都愉悦了不止一点?。
进门,开灯,一气呵成,戎墨转身关上?房门的瞬间,意识到房里除了自己,窗户的那边还有另外一个人存在。
精神力立刻沿着脚边散开,他缓慢的走到桌边,把食物轻轻的放到了桌上?。
他倒要?看?看?,在这雄虫的豪宅里,第一天晚上?就准备对他下手的家伙,会是?谁?
戎墨沉着脸,走了两步后?,愣在了原地。
神识海中,他前面的窗户外面,是?一个正在闪烁着的金色光点?。
神识海中,一个金色的光点正闪烁着。
戎墨呼吸一滞,他简直不敢相信,两步并做一步迅速跑到床边,大力的打开了那扇窗户。
晚风吹拂在?脸颊上,掀起他乌黑的头发时,戎墨仍然有些不敢相信。
窗户外面的左侧,有一颗粗壮的树,枝叶繁茂,又足够高,一日未见的那个人,此时就站在?树上,穿着一身黑,还?特地找了个有兜帽的衣服,把自?己那显眼的金发也给遮挡住。
戎墨心跳加速,晚风仿佛吹来了那人身上熟悉的气息。
欣喜的同时,他又不可控制的担忧。
明明已经伤痕累累的他,究竟是?怎么躲开这?里的守卫,神不知鬼不觉的找到自?己的。
戎墨根本?无法想象,受伤的狄修究竟是?怎么混进雄虫这?豪宅的,和这?里的每一个雌虫比,他都因为受伤天?生处于劣势。
戎墨下拉着嘴角,精神力立刻就冲着狄修而去,打算好好的查看下,他有没有新添伤痕。
他与站在?树上的狄修对视,后者抬手朝他做了个退开的动作,右脚后移摆出一副跑步的动作。
“!!”
戎墨一惊,瞳孔放大,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狄修直接小?跑两步,脚下一用力,从树上跳了过来,树叶哗哗的摇晃着,仿佛要将所有的枝叶都抖落下去,狄修双手抓在?了窗户的边沿,在?戎墨下意识的后退时,灵巧的一个翻身,进了屋里。
戎墨怔愣的盯着他看了好几秒,猛然回过神来,啪的一声关上了窗户,随后又觉得不够安全,又哗啦两声拉上了窗帘。
“你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跑过来了?”
“刚刚有多危险你不知道吗,万一掉下去怎么办?!”
“你怎么进来的,没碰到四处站岗的守卫吧?”
“一楼二?楼没人看见你吧?楼下的房间不知道有没有人在?……”
“有没有受伤啊?!”
戎墨连珠炮一般的问了好多问题,狄修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阁下,我?应该先回答您哪个问题……”他失笑?道。
戎墨哽了下,才说:“没受伤吧?”
狄修说:“没有,一路上都没人发现我?。”
戎墨:“那我?楼下那个房间呢?”
狄修:“屋里没人,灯都没开。”
戎墨狐疑地看着狄修,用精神力仔仔细细的瞧了一遍他,确保他并没有再添新伤,才终于松了口气。
“刚刚那种行为太危险了,下次别这?么做了,你的骨翼还?没好全呢。”
狄修有些心虚,眼神不住地朝旁边飘。
该怎么告诉雄虫,经过了雄虫一个多月的治疗,就算没有骨翼,这?么短的距离也?根本?不在?话下,如果需要的话,他甚至可以从更远的位置跳过来,然后毫发无损的进到雄虫的屋子里。
狄修这?样的表现,反倒让戎墨觉得他是?在?尚未痊愈的情况下,为了过来找自?己,不顾身体强行做出这?样危险的举动。
戎墨抓着狄修的胳膊,把人拉倒桌子旁边,压着他的肩膀强硬的让他坐下。
“吃过了吗?”
“还?没……”狄修下意识的回答,但在?看到桌上摆放的食物时,有些后悔。
这?该不会是?雄虫自?己的食物吧?
“还?没吃,那就一起。”
戎墨把现有的这?双筷子塞给了狄修,然后自?己出门又去楼下拿。
狄修坐在?椅子上,筷子攥在?手里有些发愣,他想拦着戎墨,但又怕跟着一起出去被别人发现了,只能在?屋里等待,如坐针毡。
几分钟后,戎墨带着新的筷子上来,甚至还?多带了一碗暖胃的汤,他进了屋关上门一转身,就见狄修呆呆傻傻的坐在?原地,桌上的食物一口没动。
“怎么不吃?”
戎墨将汤水也?放在?了桌上,自?己又拉了张凳子在?旁边坐下,一副好像还?在?狄修家里的样子,十分平常且冷静的开始吃东西。
狄修盯着他看了半天?,最终憋出来一句话:“您吃吧,我?带了点随便垫垫肚子就可以了。”
说着,他就伸手在?衣兜里摸索。
戎墨一听他这?话,也?停下了进食的动作,死?死?的盯着他。
狄修:“……”
明明他只是?不想吃掉雄虫的食物,而导致雄虫饿肚子吃不饱,但为什么雄虫一脸十分期待他从衣兜里摸出来好东西的样子。
“方便携带的只剩下炸肉丸了,我?带了些……”
“那太好了,午饭的时候,我?还?想着你做的炸肉丸呢。”
不等狄修将装着炸肉丸的透明袋子打开,戎墨就自?己上手,迫不及待的弄开袋子,从里面捏了两个放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