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任华点头,先一步道:“我都清楚了,你们都回去上班吧。”
“你们俩跟我进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被关上,苏任华坐着,苏陌和祁星河站着。
“你想要回总经理的位置?”苏任华问苏陌。
苏陌现在脑子里有些混乱。
他来公司的目的并不是这个原因,他来找祁星河也只是想让祁星河把那两个人开除,替自己解气,但事态的发展朝着脱轨的速度运作着,他想扭转,却根本无法扭转。
原本苏陌的预想是祁星河把公司弄成一团乱,他可以顺势接手替祁星河擦屁股,回到原来的位置名正言顺。
可谁知祁星河竟然能在短时间内受到这么多人的拥护。
“我——”
“我知道这原本是你的位置,无缘无故拉你下台,你的确会有所不甘。这样,你们俩凭实力说话,这阵子都接了多少单了?”
两个人一阵沉默,苏陌先开口:“刚接下一笔单子,是家小公司刚起步需要靠我们的人脉打通关系,起初由于怕得罪杨家迟迟不接,我劝了很久说这笔单子会秘密进行,他才同意。”
苏任华点头,看向祁星河。
祁星河瞥了眼苏陌,转身去办公室抽屉下拿了一大沓合同,“就这些。”
祁星河说得轻巧,手中的合同有十多份,苏陌难以相信,“都是你接的?”
祁星河:“哥哥,说得我好像接不到这些一样,我也是有点本事的。”
苏任华露着点笑,很快压了下去,“好!苏陌都看到了吧,你弟弟比你有本事,这些单子够我们公司缓和一阵子。他挽救了整个公司,这个位置理应由他来做。”
“父亲,我——”
苏任华打断他,“我知道你受了委屈,这样,销售部那边缺个副主管,你先过去做做吧。”
苏陌不说话不应答,脸色绷得很紧。
“不愿意?”
苏陌脸上全是屈辱。
苏陌可以拒绝苏任华的要求,他一向高傲怎么可能甘愿屈居人下。
但苏家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确和他有脱不开的关系,他没有把控好全局,他得负责,他也相信这只是一时的,祁星河不可能照理好公司上下,也担任不了这个位置。
现在唯有等待时机,不让自己脱离公司事务太久,以免到时回归公司后更加棘手。
即便对于他来说是屈辱,苏陌还是答应了。
“愿意。”苏陌把这两个字咬得很重。
苏任华瞧了他一眼,“行,明天正式来上班,可以吧?”
“好。”
很快苏陌降职为销售部副主管的事情传遍了公司上下,许多人都想看苏陌的笑话。
“笑死了,苏陌怎么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现在是不是可以使唤苏陌了?哈哈哈!”
“咱们还是悠着点好,万一苏陌重新当回总经理,我们岂不是很惨?”
“怕什么,你以为从那个位置下来有那么容易能再上去?”
“我倒是好奇苏总为什么自己亲儿子不爱,喜欢一个养子。”
“嘘小声点,我猜是私生子!”
第二日,苏陌迟了半个小时到达公司。
他昨夜又去谈单子了谈到了很晚,今早起晚了,即便他喝了一夜的酒还是以失败告终,所以苏陌很奇怪祁星河是从哪里得来的订单,那群人都不怕杨家找上门吗?
苏陌正琢磨着,昨天和苏陌起冲突的人事主管敲开了他办公室的门。
“你迟到了,迟到半小时扣今天一半的工资。”
苏陌思绪被打断,盯着人事部主管。
人事主管自动无视苏陌的眼神,用力敲着门,“你位置坐错了没发现?你现在的位置是销售部主管的位置,你位置在外头。”
苏陌的眼神逐渐锋利,他轻笑一声,“我怎么从前没看出来,你是个狗眼看人低的女人。”
这位人事主管是苏陌一手提拔上来的,原先在公司内处于中立地位,苏陌就需要这样的人。
但他离开公司才不到一个月,这人转头成了祁星河的人,苏陌不能理解,他以前给的工资少吗?
苏陌不理解,他一直处于高位,不懂普通其他员工的顾虑。
人事主管年纪三十六岁,这个年纪被公司辞退后再想找到比现在更好的工作,非常困难,而她并不是特别优秀,她的职位也不是非她不可,很有可能被代替。
所以一向不曾站位的她,也必须做出选择,她选择了在公司初露锋芒的祁星河。
经过昨天的事苏任华的态度很明确,苏陌在公司里的地位不如从前。
她做人事主管很多年,刚进公司的时候也是个小年轻,后来见证公司的人员变动,见证苏陌的上位,见证苏陌的退位让贤,再到现在,她很了解苏家的每一位人。
苏任华是个管控欲非常强的人,其他人或许很好奇为什么苏任华宁愿扶持养子也不愿扶持亲生的儿子。
她是个外人看得很清楚,苏任华喜欢祁星河是有理由的,祁星河比起苏陌更容易控制。
祁星河无论经验还是资历都比不上苏陌,凭苏任华对于自己儿子的了解,会不知道祁星河接到如此多的大单子的原因?
但苏任华放任祁星河,甚至允许祁星河压苏陌一头。
苏陌锋芒太盛,刚进公司力挽狂澜做出过相当出色的成绩,太过显眼。
从前苏任华没有意识到,自以为是给苏陌的底子好,前阵子苏家刚落难时,苏陌的表现太过突眼,让苏任华不好受。
苏陌越是优秀,证明苏任华越是能力不足,才心生芥蒂。
苏任华放手让苏陌上位的原因其他人不清楚,她很清楚。
那时候苏任华接手两家公司忙不过来,时常出了问题,他的母亲沈兰佩知晓亲自赶过来。
沈兰佩清楚他这个儿子的能力,要求苏陌进公司接管其中一家公司,那时候她刚好给沈兰佩送茶水听到了。
“我让你从小培养苏陌,现在苏陌大了,可以接管公司上的事,你得放手让苏陌去做。”
苏任华向来对这个母亲言听计从,就算苏任华不同意也没有办法,沈兰佩手上握着公司百分之五十的股权。
所以苏陌才正式进入公司。
而她,身为公司内的人事主管,在被裁员的位置上岌岌可危,自然要放亮眼光审视夺度。
现在她需要做的是站位,不想被裁员,那么她就得坚定的站在祁星河的立场上做事,越是打压苏陌,她得到的重用就越高。
起码在公司倒闭之前,她得拿出一份亮眼的履历,前往下一家公司。
面对苏陌的眼神威胁,她根本不怕,“过奖,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苏总变成了销售的副主管。”
“好了,请你坐回你的工位。”
办公室外,所有人的目光全落在苏陌身上。
双方僵持了很久,苏陌起身挪动身子坐在了外头的大办公室外,他把手机重重地砸在了桌面上,“看什么看?”
所有人收回视线。
销售部的工作需要外勤,不管外出多久,一天下来总要回公司打下班卡,这点苏陌清楚,因为是他制定的规则。
但轮到他实施的时候,觉得这个制度太过不合理并没有按照要求打卡,以至于他好几天的考勤都是空缺的,甚至连上班卡也不曾打过。
人事部负责考勤的员工实在忍不了,向人事主管发了牢骚。
人事主管借着开会的名义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祁星河。
祁星河又借着这个借口把苏陌叫上办公室。
一同在办公室的还有苏任华。
苏任华向来不去这边的公司,一般都在另外一家公司待着,今天是祁星河特地把苏任华给叫了过来。
办公室内,祁星河先开口,“哥,你总不打卡让我很为难,人事部那边需要你的考勤,你会妨碍其他人的工作。”
苏任华点头赞同祁星河的观点,“苏陌,别让你弟弟为难。”
苏陌觉得好笑,“考勤是给其他员工看的,我还需要被考勤?我一天到晚忙什么,你们都看不见?”
祁星河反驳他,“话是这样说,但我对员工向来一视同仁,你这么做我怎么服众?”
苏任华赞同,“对。”
苏陌被这对父子俩一唱一和说得有些烦,“行,还有什么一块说了。”
祁星河就等着他这句话,“听说你见到比你高一级别的主管不向他打招呼问好?”
苏陌皱着眉,“我为什么向他们打招呼。”
“为什么不能?我之前来公司的时候,你告诉过我,需要尊重公司前辈,需要有礼貌。哥,怎么轮到你就不行了?”
“我……”苏陌语塞。
让他给曾经的属下打招呼,他做不到。
“哥,你不能这样,我发现公司上下有一部分的问题是你带来的,所以你得先做好表率。”
苏任华点头,“对。”
“我凭什么——”
“爸!”祁星河两只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苏任华。
苏任华把手中的财务报表扔给了苏陌,“苏陌你自己看看吧,你把公司搞成这样,你弟弟才接手一个月,公司的营收是你的几倍。”
苏陌接过,粗略看了眼财务报表,这一看发现问题很大。
整个公司没有谁比他更清楚公司的运作,即便光看财务报表也能够窥探出一二。
现在整个苏家上下并不是往好的方向运作,而是偏向极端。
苏陌询问过其他人,祁星河手里的订单是苏敏敏在时谈下来的,但现在苏家并没有太多的储货量,所以必定会加购,而这些都需要钱,又必须向银行借贷。
以目前苏敏敏仅存的订单量来看,新增的量快要到头了,还是不能够彻底解决公司根本问题。
再者,这些订单的不决定性因素很多,祁星河为了成交量把违约金降到最低,违约的风险很高。
一旦那些客户收到杨家的影响违约,苏家准备好的货物出不来货,这些堆放在仓库卖不出去,银行的贷款又该谁还?
苏陌不清楚苏任华知不知道这件事,他想提又被苏任华接下去的话给堵了回去。
“好好听你弟弟的,你一个当哥哥的,还需要弟弟教你这些道理?”
“父亲,我很有必要——”
“好了,我今天难得来这里一趟,一会儿我还有应酬,先走了,你有其他的话直接和祁星河说。”
苏任华挥了挥手,离开了公司。
苏任华前脚刚走,后脚祁星河开始赶人,“哥,我还有事,就先不留你坐了。”
把苏陌赶了出去。
苏陌站在祁星河办公室门口神色呆了呆,深呼吸一口气回到了办公室。
快下班时,所有员工成群结队的往外走,像是说好了要去哪里一起吃东西,就连销售部的主管都被邀请在列,却没人邀请苏陌。
所有人三三两两聚在一块儿,只有苏陌一个人坐在位置上。
“哎,我们要不要把苏主管叫上?”
“叫他干嘛!我可记得他还是总经理的时候,对我劈头盖脸一顿骂,我现在见到他那张脸就烦!”
“我也是……他那人向来是有利用价值的才会多看你一眼,要是没有,理都不会理你!”
“他是那样的人?”
“对啊,要不然他落魄的时候,你看公司里谁为他说过话!”
“我记得他当初把他的亲弟弟丢在公司不管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心肠够毒的!”
“对对对,我也觉得!那时候他弟弟好惨啊,说真的我当时特别想把他扶起来,我信佛的,见不到这种场面,但我害怕丢了工作。”
一群人越走越远,最后一个人顺手关了灯,像是根本不知道苏陌还在办公室内。
苏陌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他一个人独自坐了很久,黑暗遮住了他的面颊,看不清情绪。
隔了很久,苏陌起身,去了天台。
他有公司天台的钥匙,自从苏明冉从天台上失踪后,门被他上了锁。
推开门,天台的风很大,吹得苏陌的头发凌乱。
苏陌找了块干净的位置坐下,望着河面。
他不明白,自己的家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自己疼爱的弟弟为什么不替他出头。
他忽然想起很小的时候,两个弟弟、苏敏敏还有他坐在一起。
那天家里停电,祁星河和苏敏敏都很害怕,苏明冉看着他的脸色加入了他们几个小群体。
晚上外头的风非常大,把窗户吹开发出阵阵声响,祁星河和苏敏敏吓得到处跑躲了起来,唯独苏明冉牵着他的手。
明明苏明冉自己怕得要死,还鼓起勇气对他道:“哥,我带你跑到别的地方去,那里很安全,就算、就算是鬼来了也找不到我们!”
苏明冉的手比他小了很多,却非常有力量。
他当时厌烦这个小乞丐,甩开了苏明冉的手。
苏明冉怔愣了几秒后,小心翼翼地坐在他身边,“哥,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知道你也害怕,别怕,我会保护你,我永远都会站在你身边。”
天台上的风一阵阵吹着,比那个夜晚的风还要大。
风呼呼地吹,苏陌心里生出一股寒意,他想有个人握着他的手给他一些鼓励,可是身边再也没有那个小身影了。
天空中吹来一片黄叶,大抵是隔壁楼顶上养的发财树,落下的叶子吹在了苏陌的脸颊上。
苏陌把它拿下,很轻地说了句“对不起”。
同一片天空下,苏明冉躺在后院里,他迷迷糊糊睡了一觉,醒来时发现脸颊上有一片叶子。
旁边陪着他的杨凌煊见着,替他拿走。
“怎么了?”杨凌煊问,“会不会冷?要不要进里头睡?”
苏明冉今天兴致很好,非要在院子里睡觉,醒来后神色倒是有些恍惚,杨凌煊有些担心。
苏明冉不说话,抱着杨凌煊的腰不撒手,忽然他拿起杨凌煊捏在手里的落叶,丢在地上。
“对它生什么气?”杨凌煊有点好笑。
苏明冉鼓着脸颊,说了句“抱”。
杨凌煊一把把他抱起。
两个人走近向客厅,那片落叶被踩得细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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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陌,你这个逆子!◎
苏明冉不知道多少次进医院检查身体了,他依旧抗拒去医院,抱着杨凌煊不撒手。
身体逐步恢复后苏明冉不需要坐轮椅,喜欢像个孩子一样,粘着杨凌煊,对外界处于封闭状态只有对杨凌煊,是依赖的。
他们的主治医生一直观察着他们的举动,瞧着杨凌煊耐心地向苏明冉解释为什么要去做体检,苏明冉像是不肯听,牢牢抓着杨凌霄的手,杨凌煊任然轻声劝他。
“不检查以后和小黄一起玩,你跑不过它了。”
苏明冉恢复体力后很喜欢和小黄一起玩闹,他不怎么活动只看着小黄在他身边乱跑乱跳,然后孩子气地看向杨凌煊。
那模样像是在说,看小黄更喜欢我!
“我们去检查,可以快点回去和小黄一起玩。”
苏明冉甩开杨凌煊的手,又有点害怕陌生的环境,只好挨着杨凌煊独自生着闷气。
“好了,快去做检查,我一直陪着你。”
这才哄好苏明冉。
杨凌煊带着苏明冉去做检查,依旧不肯放杨凌煊离开,好在医生习惯了,允许杨凌煊陪同。
有些项目苏明冉不能一直牵着苏明冉的手,苏明冉只能眼巴巴地望着杨凌煊。
医生趁着这点间隙和杨凌煊说话,“他最近身体状况如何?”
杨凌煊回答地很认真,“说话有点费劲只说几个字,吃饭偶尔碰见不喜欢吃的东西会放在一边,被我看到说了他后也会藏起来。”
“睡觉需要人陪着,不陪着闹情绪,睡眠倒是还可以。”
“有时候总会走神,长时间盯着某个地方看,除了我有点害怕其他人,也害怕陌生的环境。”
杨凌煊还要说得再仔细一点,他甚至想把每一天发现的一点事都告诉医生。
医生及时打住他。
“大概明白他目前的情况。”
杨凌煊问:“他这种状况还需要多久?需要吃多久的药?是药三分毒,能不能减轻一点,他吃药总是吞不进去干呕,有没有办法能够让他顺利吞进去?为什么他只能说几个字,会对后来有影响吗?他的手什么时候可以做手术?”
问了一连串,医生已经不知道该回哪一个。
“依我看,有你这么一位‘家长’在,他恢复是迟早的事。”医生回他。
“我怕做不好。”杨凌煊难得在这件事上没有自信,对于照顾苏明冉,他很多事是第一次做,担心弄疼苏明冉,担心做得不够好。
“你做得够好了。”医生诚心地道:“以他现在的恢复能力,完全康复是迟早的事。”
检查在两个小时后完成。
刚完成,苏明冉跑到杨凌煊身边,紧紧抱着杨凌煊的手臂,瞪着这些医生和护士,软软地道:“坏!”
医生被逗笑了,假装凶巴巴地吓唬他,“我怎么坏了!你检查的时候不听话,到时候我天天把你抓来做检查!”
苏明冉“嗷呜”一声,整个身体藏在杨凌煊身后,不停地喊:“坏!坏!坏!”
周围笑了一片,杨凌煊把人拉到自己怀里按在胸膛上,也笑得很开心。
回去的路上,苏明冉一直都在说“坏”,偶尔会冒出两个词“坏人”。
医生说苏明冉恢复得不错,各项检查都很合格没有出现别的状况。
但恢复是分阶段,苏明冉逐渐接触外界事物越来越多,心智逐步恢复后,或许会发生抗拒外界事物的反应,需要杨凌煊做好心理准备。
杨凌煊想着医生的话,一个不注意有些走神马路上闯出一辆逆行的电动车,他下意识踩下刹车。
车子停靠在路边熄了火,副驾驶上苏明冉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杨凌煊心疼坏了,他急忙解开安全带把人抱在怀里。
苏明冉在同一时间张开手臂抱住他。
“坏!”
也不知道是说车子坏,还是杨凌煊坏。
“对不起对不起,我的错。”杨凌煊安抚着他。
苏明冉鼻子一抽一抽的,吓坏了,一直在反复念着:“坏!坏!”
两个人在驾驶室上抱了很久,苏明冉才被安抚好。
松开怀抱,苏明冉哭得脸蛋脏兮兮的,像个小花猫还不肯让杨凌煊擦掉。
“你不擦等着晚饭吃光吗?”杨凌煊点着他的鼻尖笑话他。
车里的纸不知道放在哪里了,杨凌煊用袖子擦掉苏明冉的鼻涕眼泪,一点也不嫌弃脏。
“坏!宣宣坏!”苏明冉鼓着张脸叫着。
“好,我坏,再坏也要擦眼泪,一会儿眼泪干了,脸上干巴巴的。”
苏明冉不服气地继续说:“坏!坏蛋!”
杨凌煊捏着他的脸颊,“学会了新词了?”
“坏蛋!”苏明冉嘟嘟嚷嚷的。
他们回了家,保姆已经做好了饭菜,杨凌煊喂着苏明冉吃掉。
晚餐后,苏明冉在客厅玩弄着玩具,小黄时不时跑过来捣乱,客厅里偶尔响起苏明冉骂小黄“坏蛋”的声音。
热闹又温馨。
杨凌煊在他的书房处理着事情。
关于苏家的事,他参与的内容不多,轮不到他来操控,局内已经乱成一团,他作为一个局外人一直在旁观,偶尔插手,只等待致命一击。
现在苏陌已经被拖下水,没了苏陌的苏家,已经摇摇欲坠,但还不够。
按着笔思索着,房门被人打开,杨凌煊的眉头一紧,他最厌恶不敲门随意进出他书房的人。
看到来人的瞬间,紧皱的眉头松开,换成温和的神情。
“宣宣!”苏明冉举着他拼好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炫耀地给杨凌煊看,“看!看!”
杨凌煊放下笔,揽着苏明冉,“嗯,我在看。你做的是什么?”
“宣宣!”
意思是做的东西是杨凌煊本人。
杨凌煊静默了会儿,点头,“嗯,好看。”
苏明冉更加得意,高兴地在杨凌煊怀里蹦蹦跳跳。
房间内一条小黄狗摇着尾巴跑了过来,试图加入他们两个人的对话。
苏明冉又举着不知道是什么的玩意,炫耀给小黄狗看,“宣宣!”
小黄:“汪汪!”
杨凌煊彻底被逗笑了。
书房内欢声笑语,杨凌煊的手机响了,他翻看着,是有关顾家的消息,提到了顾沛和苏明冉地过去。
好半天杨凌煊放下手机,抬着苏明冉的下巴。
苏明冉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眸眨着眼,“宣宣?”
杨凌煊问:“你和顾沛是什么关系。”
“嗯?”
杨凌煊看了他一阵子,拧着他的鼻尖,不说话。
苏敏敏这一段时间过得喜忧参半。
离开苏家前她交过一男友,这男的比她大十岁,很有钱,逃离苏家后苏敏敏去投奔他。
苏敏敏不想被苏家人找到,行踪一直很隐蔽,在男友的公寓里住了好几周没有出去过。
后来某一天,她男友气冲冲地回到家,质问她的行踪。
苏敏敏很委屈,“冯立德,你怀疑我?我一天到晚呆在家里连门也没有出去过,为你洗衣做饭,伺候你吃穿,你竟然怀疑我!”
冯立德把手机扔给她,“你跟我在一起之前说得倒是好听,什么和你在一起之前交往的男友连嘴也没亲过,现在我才发现全都是谎话!”
苏敏敏这个男友有个怪癖,不喜欢自己的女友有前科,要求女友的初恋对象是自己。
当时苏敏敏觉得这男的有毛病,挑女人又不是挑裤衩,还不允许别人穿过,奈何对方特别有钱,她又急需一个依靠勉强凑合过,就骗对方自己没和别人交往过。
两人在一起前,冯立德四处打听她过往的情况,苏敏敏全都打点好了冯立德打听不出什么,两个人顺理成章成了情侣。
冯立德虽是有这个臭毛病,但两人相处还算是愉快,冯立德对她很大方,生活上的事也尽力满足她。
苏敏敏期待着两个人正式成为夫妻后的生活,只要她和冯立德结婚,她就不用惧怕回家了,甚至可以高苏陌一头,说不定全家人都得哭着求她原谅。
眼见着冯立德似乎发现了什么,苏敏敏娇俏着道:“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对你撒谎。”
她拿起手机一看。
手机里头的内容触目惊心。
祁星河以她的名义和她曾经的顾客签署订单,这些顾客签下单子后四处找她,为了找她好几次去找祁星河那边闹,苏家人又找不到她,于是把她的私人物品全都给了那群色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