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白月光联姻后,病弱少爷成了替身—— by阿叫叫

作者:阿叫叫  录入:10-17

【我知道,我是一个很拧巴的人,实在是很抱歉。】
【我出去以后,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真的遇到合适的人,就好好对他,不要在我身上继续浪费时间了。】
【哈哈,我是不是自作多情了……】
但是这些话,无一例外都被他删掉。
有的时候,他实在不想再让白潇填满自己的脑子里,他想着,要不干脆把白潇的好友删了吧,可到头来,他的手在两个红色的“删除”字上悬空了半天,还是没能舍得按下去。
还有的时候,他甚至想把几天后的航班取消掉,他不要出国了,什么工作,什么导演,统统见鬼去吧,他只想回到他的白潇身边。
就这么浑浑噩噩地,宋怀度过了在国内的最后几天。
8月11日,宋怀害怕路上堵车,早早起床,将自己收拾好。
他检查了好几遍,确认自己将门窗都锁好后,方才拖着行李出了门。
一出门,耳边骤然想起了喇叭声。
宋怀向声音的源头望去,只见路边是一辆熟悉的车,车窗缓缓降下来,车内正是他日思夜想的人。

第59章 .“不要走,我爱你。”
宋怀傻愣在原地,以为自己在暗无天日的房子里待太久产生了幻觉。
一连串的疑问从他脑海里冒出来:白潇怎么会在这里?白潇怎么知道他的航班信息?白潇怎么知道他会在这个点出门?
就在他冥思苦想之时,白潇已经下车朝他走了过来。
从前总是一丝不苟的白潇现在衣服下摆布满了褶皱,眼中也爬满了红血丝,下巴上隐约冒着青色的胡茬,也不知他为何如此狼狈。
“走吧。”他神色如常,十分自然地接过宋怀的行李,放进了汽车的后备箱,好像在为一个普通朋友送行。
宋怀迟疑片刻,还是上了车。
“麻烦你了。”他客气道。
“时间还早,中午要吃些什么?”白潇转动着方向盘,平视前方,问道。
宋怀的航班在下午两点,他原本是想在机场吃快顿餐把午饭对付过去的,可是现在他忽然就改了主意。
“去吃陈记牛肉面吧。”
白潇眼里闪过一丝意外,点点头,“行。”
汽车掉头,向大学城那家牛肉面馆驶去。
宋怀依稀记得,自己上一次吃陈记,还是自己偷偷溜出医院去和宋承平吃饭那会儿。
那回,自己对白潇撒谎被逮了个正着,白潇不但没朝他生气,还兴师动众地包场带他来吃陈记牛肉面。
他还满怀着不可告人的小心思,跟店里的老板娘说,白潇是他的丈夫。
不知什么时候,宋怀无声地笑开了花。
在宋怀出神的时候,白潇偷偷瞥了他一眼,瞬间也明白了他在想什么,也跟着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汽车到达了目的地。
可是,原先“陈记牛肉面”的招牌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家包子铺。
宋怀不死心,上前找包子铺的老板打听,“阿姨,请问您知道先前开在这里的牛肉面搬到哪里去了吗?”
“他们啊,”阿姨提起开牛肉面馆的夫妻俩,充满了羡慕,“那老两口,现在退休不干回家享清福去啦,不然这铺子哪里会转给我哟……小伙子,刚出炉的大肉包子要伐?”
宋怀的整颗心坠落了下去,但依旧强打精神:“好,来……四个包子吧。”
四个包子,宋怀饭量小,吃一个,白潇饭量大,吃三个。
其实白潇虽然能吃,但吃三个大肉包未免也太多了些,但无奈宋怀还是保留了从前的习惯,他总是会不自觉多做一些饭菜,以防白潇吃不饱。
白潇默默接过宋怀递过来的包子,一口一口吃了起来,什么都没说。
两个人就坐在车上,吃了一顿有史以来最潦草的午饭。
这个肉包外表看着平平无奇,内里却大有乾坤,宋怀一口咬下去,里头的汤汁迸溅出来,溅了他一身。
宋怀低头瞧了眼他出门前刚换的新衣服,欲哭无泪。
正当他一莫愁展之际,白潇的声音响了起来:“车上还有一件衣服,你先换上吧。”
这件白衬衫是白潇平日里经常穿的,这是宋怀最喜欢看白潇穿的衣服。
宋怀总是觉得,越是像白潇这样精雕玉琢的大帅哥,衣服就该越素净越好,这件白衬衫既能完美衬托出白潇的气质,又能完美勾勒出白潇的身材。
还有,当年宋怀在湖畔边第一次见到白潇时,少年穿的就是这样一件干干净净的白衬衫。
宋怀拿着衬衫,瞧了坐在他身旁的白潇一眼,面露难色。
白潇莫名,用眼神问他怎么还不换衣服?
宋怀别无他法,小小声道:“那个……你能不能先下去一下?”
白潇这才会意,明白过来二人已经不是从前那样亲密的关系。他只得乖乖下车,让宋怀在车内换衣服。
这衬衫白潇穿得刚好,放到宋怀身上却跟罩了件大袍子一样,变扭得很。
宋怀理了理衣摆,嗅着衣服上残留的白潇的味道,十分满意。
他试探地问:“那到时候这件衣服我怎么还你?”
白潇淡淡道:“不用还了,你扔了吧。”
“……好。”
车内再次陷入沉默。
今天路上罕见地没什么车,汽车一路畅通无阻地开到了机场,此时距离开始登机还剩下整整两个小时。
可是,也只剩下两个小时了。
宋怀眼巴巴望向白潇,“你一会儿还有什么事吗?”
“没事。”
“那……要不陪我坐会儿?”
“可以。”
两人肩并肩一齐坐了下来。
宋怀低着头,专心地把玩着自己的双手,犹如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具一般。
白潇抬着头,突然间对大厅电子屏幕上的航班信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其认真程度就像是在看股市的K线图。
心中再是翻涌着惊涛骇浪,这一时间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过了好半晌,宋怀终于开口:“白潇……”
白潇也同时张口:“你……”
二人同时闭上嘴。
顿了一下,宋怀:“你先说吧。”
白潇喉结滚动了一下,叮嘱道:“到那边安顿下来,记得报个平安。”
“好。”
“我联系了那边的医生,你的手还需要治疗,到时候我把他的联系方式给你。”
“好。”
“那边天气冷,可不比这里,你得多穿几件衣服。”
“好。”
“到那里记得好好吃饭,每顿饭记得多吃点,你……太瘦了。”
“……好。”
白潇不厌其烦,将生活琐事同宋怀一项一项事无巨细地交代好,他每说一句,宋怀就应一下。
到后来,他实在没得说了,这才问道:“你刚刚要说什么?”
不知不觉,宋怀的眼睛变热,喉咙逐渐发紧,他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勉强压下声音里的哭腔,笑了笑道:“没什么,你好好照顾自己。”
时间像是开了倍速般,两个小时一晃而过。
“前往Y国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ZG928次航班现在开始登机。请带好您的随身物品,出示登机牌,由1号闸口登机。祝您旅途愉快,谢谢!”
宋怀站起身,红着眼眶,扬起嘴角,笑容灿烂无比,“那……我就走啦,拜拜!”
刚走没几步,就听后头的白潇急切唤道:“宋怀!”
宋怀扭头:“怎么……”
话还未说完,白潇就大步来到他身边,双手捧起他的脸颊,嘴唇压了上来。
唇齿不依不休地纠缠,两人都在竭力攫取着对方的气息,直至两人肺里的空气都耗尽,这个吻才结束。
白潇还是舍不得放开宋怀,他死死地将人圈进自己的怀里,这力道仿佛要把对方揉碎进自己的身体中。
他哽咽着,哀求道:“宋怀,不要走……”
“我爱你。”
这三个字过于沉重,可他知道自己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憋了好些天,终究还是在这最后时刻失态了。
霎时间,宋怀的身子僵得像块木头,他在白潇的怀里埋着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许久之后,他伸手推着白潇,想要挣脱开他的怀抱。
白潇仍然紧紧箍着他,不肯放手。
宋怀急了,用更大的力气推着白潇。
白潇这才松开了手。
泪水模糊了宋怀的双眼,白潇的身影在他眼里变得一片朦胧。
“我要走了,快、快来不及了。”他避开白潇的视线,艰难地转过身。
一背对白潇,他便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泪水。
他一边不停地擦着眼睛,一边加快脚步朝登机口走去,一边在心里嘲笑着自己:宋怀啊宋怀,你可真是没出息,明明是你自己的选择,明明你也早就知道这一天的到来,明明你事先做了无数心理准备,但到头来你怎么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路边的行人纷纷侧目看向这个一头掉眼泪一头用袖口擦眼泪的人,不禁表示同情,也不知他是遭遇了多大的变故,才会哭得这样伤心。
飞机准点起飞,准备飞往一万两千公里以外的另一片大陆,经过一段助跑,向万米之上的苍穹直冲而去。
地上的人抬头朝天上望去,脖子都抬酸了,也只能看到天空上一个正慢慢移动的微不足道的白点,还有飞机从天空划过的一条长长的白线。
飞机上,宋怀靠在窗边,俯瞰着这片他自小成长的土地,土地上的道路,路灯,行人,一个个都变得和蚂蚁一般渺小,虽然想在这其中找到一个特定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但他还是固执地探着脑袋瞪着眼睛,在这片繁忙的土地上搜寻着。
过了好一阵,他仍一无所获,最终,悻悻缩回了脑袋。
他脱力靠在椅背上,蒙上了眼罩,企图用睡觉来催眠自己。
他希望,自己再次睁眼时,面对的是全新的一天。
在即将睡着前,他迷迷糊糊地记了起来,今天好像是个什么重要的日子。
他绞尽脑汁想着,终于在陷入沉睡之前,隐隐约约地有了思绪——八月十一号,一年前的今天,不正是他和白潇结婚的日子吗?
原来,已经一年了啊……
宋怀走后,白潇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盒子打开,里头是一对铂金戒指,在其中一个戒指上,镶着一颗方形蓝宝石,宝石的颜色,与院子中的玫瑰几乎一模一样。
之前二人在婚礼上交换的那对戒指只是白潇随口吩咐人去买的,他一直记挂着这事,早在几个月之前就去订做了这对戒指,想等到今天再送给宋怀。
可惜,他现在没得送了。
他盯着两枚戒指看了好一会儿,小心翼翼地盖上盖子,将盒子放回了自己的口袋,随后阔步离开了机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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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久别重逢
九月,艾伦·霍华德执导的新电影《故乡》开机,宋怀在仔细研读了剧本之后,又与霍华德深入交谈了一番,随后正式开始《故乡》配乐的制作。
宋怀还没从水土不服中缓过来,就开启了没日没夜的忙碌生活。
他一旦开始工作,精神便会进入高度集中状态,吃东西时常有上顿没下顿,现在他一个人独居,也再也没有人来监督他。
久而久之,他好不容易好转些的胃病又严重了起来。
实在无法忍受胃里的疼痛时,他才去诊所草草开了些胃药,待疼痛稍微消下去些,他就好了伤疤忘了疼,再次全身心地投入到曲谱之中。
这天收工后,他不经意地扫了眼手机。
不曾想,白潇给他发来了消息。
看到这个久违的名字,宋怀怔了怔,恍若隔世,最近他的全身心都在工作之中,不知不觉间,他似乎已经许久没有想起白潇了。
但哪怕只是看到这熟悉的两个字,他还是会不自觉地头脑发热,心脏砰砰狂跳。
他迫不及待地点进聊天框。
白潇:【我把家里这架钢琴,还有其他你落下的东西寄过去给你,你给我一个地址。】
头脑在顷刻间又冷了下来,心脏也开始往下坠。
他不禁扬起一抹苦笑,就这么急着要与他撇清关系吗?
他将自己现今的住址发给白潇,想了想,又缓缓地打了几个字:【不好意思,麻烦你了,邮费多少,我转你。】
既然要断,那便要断个干净。
等了许久,也没有等来白潇的回复。
他只得放下手机,重新开始工作——只有在工作时,他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想白潇。
过了两天,东西就寄来了。
随着钢琴一同寄来的,是一个大箱子,箱子里是一堆琐碎的小东西,有从前白潇送给宋怀的好几只手表,和好几套专门为宋怀定制的衣服——这些东西过于贵重,宋怀当初在收拾行李时,特意将它们都留在了白潇家里。
宋怀将箱子里的东西一件一件拿出来,里头有他从前惯用的水杯,甚至连他窗台上的那盆多肉也在——宋怀无比确信,现在白潇的家里,铁定是一点自己的痕迹都没有了。
翻着翻着,忽然,他的目光定住了,在箱子的最底部,是一条红色围巾——就是那条天气冷的时候,白潇总是要给他围上的红色围巾。
他轻轻地摩挲着手中的围巾,它很柔软,围在脖子上一点也不觉扎,它也很厚实,只消围上它,再严寒的天气,宋怀也是暖烘烘的。
Y国天气寒冷,又常常刮着大风,在这样的天气里,出门前围一条围巾是再合适不过的。
圣诞节的前几天,白潇出差来了Y国。
实际上这种小项目他本不用亲自来的,但他愣是抢了项目总监的活,把人家搞得诚惶诚恐,以为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就是自己饭碗不保了。
循着宋怀给的地址,他来到了宋怀的家。
他没敢上前,只敢远远望着。
这是一幢暗红色的小屋,屋外是一处小院子,显然房屋的主人平时疏于打理,院子内一片杂草荒芜。
此时,屋内一片黑暗,想来房屋的主人并不在家。
这里的路灯十分灰暗,有跟没有差不多,漆黑的夜晚让凛冽的寒风愈发刺骨。
Y国的冬天只有零下几摄氏度,只站了这么一小会儿,白潇的身子便有些发僵,他跺了跺脚,拢了拢身上的大衣,一边担忧地想着,这么冷的天气,也不知他能不能适应。
在黑暗中,人们总是容易胡思乱想,白潇也不例外。
他今晚还会不会回来,如果不回来的话,他会去哪里,他是不是……已经在这认识新的人了?一想到宋怀有可能与别人一同在大床上耳鬓厮磨,就像他们从前那般,白潇的心顿时就痛到不行。
也不知是黑夜里的时间更加漫长,还是真的过了很久,感觉约莫过了一个世纪,房子外才渐渐出现了一个人影。
不对,白潇用他超常的视力再定睛一看,不是一个人影,是两个人影。
只见宋怀一动不动地趴在另一个男人的背上,那个男人背着他慢慢往家里走着,两人乍一看十分亲密无间。
忽然,背上的人转过头向后看去,不知道在寻觅着什么。
目光与宋怀短暂相接,白潇当即往树干后躲去。
在那个男人转身关门是间隙,白潇看清了他的脸——是刘惟天。
他不愿意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固执地在原地又等了许久,他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要干嘛——就跟宋怀离开的前一个晚上一样。
天色朦朦胧胧地亮起,大门依旧紧闭,没有人从里面出来。
寒风扔在呼啸,呼呼的风声就如呜咽一般凄凉。
白潇终于死心,迈着发僵的腿脚转身离去,再也没回过头。
“你在看什么呢?”宋怀喝多了酒,整个人晕乎乎的,趴在他的背上仍不老实,刘惟天不禁抱怨道。
宋怀声音低沉:“没什么……”
这两年经过了多次的应酬,他的酒量相比于从前已经是大有进步,他再也不是从前那个一口就倒,然后对着白潇发酒疯的宋怀。
但今晚架不住剧组人员的盛情,他喝的实在是太多了,虽然神智尚在,但他的双腿却变得不听使唤,整个人连路都走不清楚了。
这个地方叫车实在是困难,宋怀只好求助于刘惟天。
从停车场到宋怀的家还有一段路,可宋怀一走路就开始踉踉跄跄,刘惟天没办法,只好将宋怀驮起来走。
走到门口时,宋怀鬼使神差地就向后望去,刹那间,他竟然看见了白潇。
可是他再一眨眼,白潇的身影就不见了。
原来他已经醉到出现幻觉了么,宋怀自嘲地笑了笑。
将宋怀放到床上,帮他脱下了外套和他脖子上紧紧缠着的红色围巾,刘惟天就要离去。
但他走了两步,又想着,放任一个醉鬼在家实在不太好,于是他又折返回来。
宋怀躺在床上,怀里紧紧抱着一件白衬衫,已经沉沉地睡去。
三年后,墓园。
天空压着一大片乌云,明明还是白天,整个世界却被蒙上了一层灰色,瓢泼大雨从天上倾泻而下,噼里啪啦砸到石板上,时不时还夹杂着几声隆隆的雷鸣。
宋泊瑜的忌日,白潇如往年一般,来到墓园看望故人。
他左手捧着一束白色百合,手撑着一把大黑伞,走在山路上,雨天路滑,他的步子格外慢些。
突然,他的脚步顿住了。
宋泊瑜的墓碑上,正放着一束娇艳的红玫瑰,而墓碑前,正笔直地站着一个人。
那人也不打把伞,就任由雨滴洒落在身上,头发和衣服都在淌着水,那人却浑然不觉,呆呆地望着眼前的墓碑,不知他已经在那站了多久。
宋怀这天起了个大早,去花店买了刚采摘下来的新鲜玫瑰,就往墓园本来来。
可惜天公不做美,他到达目的地,就下起了大雨,这个时候回去拿伞显然也不太现实,他只好顶着大雨继续往山上走。
此时正值春天,天气本就有些冷,身上又混着雨水,没过两下,他便禁不住开始发抖,可是他的弟弟就在前面,他要去见他。他将身上薄外套的拉链拉上,虽然这样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一个不小心,他脚底一滑,整个人一下摔倒,膝盖重重地嗑到青石台阶上。
“咝!”
膝上传来的尖锐的刺痛让他倒抽一口凉气。
可他只缓了两下,又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向前走着。
终于来到墓前,他对着碑上弟弟的照片发了一会儿愣,随后掏出已经被雨浸湿的手帕,擦拭着已经布满了灰尘的墓碑,又将手中的红玫瑰仔细摆放好后。
做完这些,他直接席地而坐,靠在墓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宋泊瑜聊起天来。
“我前几年都没来看你,有没有想我啊?”
“知道你嫌白色无趣,这不,给你带了红玫瑰,可是刚刚采摘下来的,满意吧?”
“我过两周又要走啦,以后……可能很少有机会再来看你了,你一个人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你会不会生我的气啊?”
“我跟你讲啊,我可是跟艾伦·霍华德合作了,我在他电影里作的曲子这次还被提名了最佳原创配乐奖,怎么样,你哥哥厉害吧?”
“你如果能亲眼看着我拿奖就好了。”
好不容易见到弟弟,他有一箩筐的话要说,他和弟弟叙了会儿旧,又把这些年经历的大大小小事都说了个遍,说到最后,实在没得说了,他才拍拍屁股,站了起来。
这时,他已经在冷风和雨水的双重作用之下没了知觉。
“那行,那就……再见吧。”
说完,他本想转身离去,可他的双腿不知为何就跟灌了铅似的,无比沉重。
他望着墓碑上的宋泊瑜,凝视着他那与自己无比相似的琥珀色眼眸,不知不觉就入了迷。
倏而,雨水不再淋到他身上,他奇怪地抬起头,看到了一把黑色的打伞。
他转动着僵硬脖颈向后看去,只见白潇眼也不眨地盯着他,目光幽深。

第61章 .白·八百个心眼子·潇
面前的人着一身黑,经过五年的沉淀,他的五官还是一样凌厉,周身的锋芒却内敛了不少,如同一棵经过风雨的千锤百炼,却依旧挺拔的松柏,与当年湖畔边那位青涩的少年早已是大相径庭。
但是,他好像……变得比当年更加好看了。
宋怀愣了一瞬,随即露出微笑与来人打招呼:“白潇……你也来啦。”
他的神情无比自然,仿佛只是在与阔别多年的好友寒暄,但说完这句话,他就垂下脑袋,不再与白潇对视。
“嗯。”白潇淡淡应道,他略微低下头,看向眼前人淌着雨水的面颊和颤动的睫毛,喉结滚了滚,“怎么伞也不打一把?”
宋怀舌头打结:“我,我忘了。”
白潇对这个答案不置可否,他不再说话,与宋怀一同在墓碑前静静站着,他手里的黑伞往宋怀那边倾斜了些,随后,雨滴很快打湿了他左侧的臂膀。
二人陷入沉默,一时间,耳边只余下雨滴打到黑伞上的嗒嗒声。
许久,宋怀终于受不住这焦灼的氛围,他飞快瞧了白潇一眼,眼神又躲闪开,“那个……我先走了。”
说完,他强忍着膝盖的疼痛,一瘸一拐地向前走,恨不得立刻逃离这里。
可是,没走两步,黑伞又紧跟来了他的头顶。
白潇抓住了他的手腕,眉心微皱,“腿怎么了?”
“没事,稍微嗑了下。”宋怀一边随口敷衍着,一边使着力气,想要挣开白潇。
闻言,白潇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他把手里的伞递给宋怀,“拿着。”
宋怀不明所以,接过伞。
白潇蹲在宋怀的脚边,一点一点挽起他的裤脚,看到这人正汩汩冒血的膝盖还有其周围的一大片淤青时,心头猛然一紧。
他倏地仰起头,对上宋怀心虚的眼神,冷冷道:“你管这叫稍微?”
宋怀当即把裤脚又放了下来,欲盖弥彰:“我没事。”
白潇没理会宋怀这一番嘴硬,他背过身,弯下腰,对其道:“上来。”
宋怀慌忙道:“不用麻烦,我自己可以走。”
白潇紧拧着眉头,却嗤笑了一下,话语带刺:“怎么,在别人背上不都挺好的吗?”
“你说什么?”这话没头没尾,宋怀不明白。
白潇一噎,自知情急之下说漏了嘴,脸上划过不自然的神色,连忙道:“快点,我可没工夫陪你慢慢走。”
这下轮到宋怀被噎住了,不是,谁要你陪了?
他试着张了两次嘴都没能说出话来,最终只得认输,趴到了白潇的背上,一手揽着他的脖颈,一手为他们撑着伞。
宋怀上来后,白潇就站起身,背着他,一步一步慢慢沿着山路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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