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见少年人有这样的表情。
“那你是以什么身份来问我？互相制衡者？舍友？朋友？再说了，他本来跟的是你！”沈安那略微升高的音调似乎还掺杂着些许其他，但即便如此，两人的声音还克制的压得很低，最后沈安吸了一口气，脑袋使劲一撇，从他的指间脱离，语气又软下去“——就是你们听到的，也不算什么大事。”
屋内只有两个年纪相仿少年的呼吸声交织。
其实这样的姿势有些怪异，毕竟没什么正常人会这么‘暧昧’般的将‘兄弟’这般按住。
沈安躺在医疗仓里被季辰压住，双腿动弹不得。
而季辰低垂着眼眸, 就盯着躺在治疗仓中发丝凌乱的小龙。
那呼吸声加重，他似乎略有些呆滞。
“谁？他跟着谁？”
沈安只是冷静的看着他。
最后少年很轻的开口。
“所以我都说了, 如果你好好的老老实实的回去, 今天晚上不会有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明天光源星照常升起, 又会是无比普通的一天。”
沈安抬起手, 指尖碰了一下季辰的脸。
然后手就被季辰直接拽住。
季辰也跟着很轻的笑了一声。
“这不叫大事，还有什么叫大事？沈安, 你是怎么确定的, 如何知道的？你想用自己的‘牺牲’来换之后无比普通的一天？”
沈安的手都被他攥住，少年像是不能理解为什么季辰非要揪住这个点不放。
明明之前一直好好的。
利益交换, 保守对方的秘密, 这是沈安学到的最坚不可摧的牢固关系。
且不说让他有时候不太能理解的亲情, 怎么就连这种牢不可破的关系看起来都要破碎了？
沈安本不想回话。
但季辰攥着他的手, 似乎想要用力，但又不舍得用力一般，炙热的指尖将他的手暖的有些烫。
就这么低垂着眼眸看着他。
那神色在他眼底显得有些凶戾。
但这凶戾不像是对着他。
在这一片夜色之中，治疗仓小夜灯散发出来的光照不到季辰的眼底, 使得那双眼眸看起来有些空洞。
沈安只觉得自己心口被重锤了一下，开始莫名其妙的发酸, 他紧盯着季辰。
“你想知道什么？”
沈安最后轻轻呼出一口气, 轻轻扯出一个让人看不懂的笑来。
“想知道我在恢复的时候精神力也开始变得不一样了？想要听我跟你细说我对异兽尤其是这一类人形异兽的精神力很敏感, 如果你没有带人过来, 我的精神力能克制他把他赶走？”
小龙一边说一边心头酸涩。
“互相保守秘密是我们信任的来源, 是我们交换的开始，你觉得我对你不够信任，觉得我在瞒你很多事情，觉得我让自己受伤，全靠着你来救，那你呢？”
沈安抬头。
那一双金琥珀色的眼睛跟季辰那双黑漆漆的都好似没有任何反光的眼眸完全不一样。
那双眼睛亮的吓人，将那些他们私下里的约定，不管是正式提及的，还是相处之后后知后觉察觉隐晦的事情都摊开在了明面上。
沈安抬起没被季辰攥住的那只手，搭在季辰的肩膀上微微用力。
少年人单薄的腰肢拱起一个柔韧的弧度。
这个角度让沈安撑起身子来能够到季辰的脸。
沈安离得很近。
呼吸都落在他的眼皮上。
远远看上去，精致处在下位的少年像是轻巧的在凶戾的少年眼睛上落下了一个吻一般。
季辰的呼吸都停滞住。
感受着沈安压在他肩膀上的那只手抬起，再次压上他的侧脸。
从面容的边缘向着中间移动。
最后在他的眼睛处轻轻一揉。
季辰下意识闭上眼眸，眼皮微微一跳。
但很快他意识到了什么。
猛地睁开眼睛。
沈安手中拿着那枚被揉出来的漆黑美瞳。
星际之后这一类物品也被制作的很好，如果不是季辰激动的时候眼睛会有些泛红光，根本也不可能被沈安发现。
而季辰此刻盯着沈安手里的东西，再盯着沈安。
那只被摘掉了美瞳的眼睛看起来更加清透，是一种偏灰的黑色，在此刻整只眼瞳散出浅浅的红色光辉，且在不断加重，连带着旁边的漆黑眼眸也散出一圈红光。
“大概前段时间，你靠在我的专属靠垫里睡着的时候，你有注意到我靠着你看的那本书吗？”
沈安就这么跟季辰对望，声音变得很轻。
“《宇宙长生种可公开信息大全》四十多年前的书，实体版，一直被放在龙族的资料库，好像是龙族某个闲的没事干的爱旅游的龙到处游历时候写的，上面写着只有一个种族在情绪激动的时候，受到精神力的影响，眼瞳会不自觉的泛起红光，所以——曾经传说背叛龙族联盟的凤凰，你回来又想要做什么呢？”
季辰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圈，那只眼瞳的颜色越发浓郁，再开口却非常肯定，似乎没怎么受到身份被揭穿的影响。
“你确定对方跟着我，是因为知道了我是凤凰族？异兽除了吞噬同化人类，还有其他对长生种有影响的能力？”
沈安松了手，似乎不想多谈，有些事情一旦揭开了，过往的那些美好假象都会荡然无存——
‘我是季辰。’
‘怎么为了你猫闺女吃饭，真打算让我跳河里？’
‘根据逻辑和正常的思维来判断，刚刚让你受伤才是最佳选择？你个家伙干什么非要冲上来帮忙？——哼，沈安，你能不能把自己想象的重要一点？’
‘你要是这么说，那我可就无法反驳了。’
嬉笑怒骂好似就在眼前，但现在他只能沙哑开口。
“知道了被揭穿了还要问到底，这不像你，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不会真的是想要来跟我做好舍友，做好兄弟的吧？过命的交情，毫不保留的倾诉？季辰，你的问题从哪里来的，做什么非要知道呢？”
沈安要往后仰。
但季辰并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
反而依旧将沈安牢牢控制住。
两人的脸也不过几厘米得距离，身子更像是依靠在一起。
天快要亮了。
一缕白色的光从地平线略过来。
轻巧的擦过季辰那只泛着漂亮红色光晕的眼睛。
“为什么非要知道？为什么觉得心疼？”
他话语的每个字都又压抑着，在这安静中，却让空气都躁动起来。
“——因为我急了，我发现一个看不住你，你就会去做一些危险的让我心疼的事情，明明来自龙族，比我这个背叛者出身的家伙好了不知道多少倍，明明有着那么强的能源刻写师天赋，却非要把自己贬低的好似没什么优点，我还能因为什么？沈安，你觉得我还能因为什么？”
“我当然不想跟你做好朋友好兄弟。”
季辰那只眼眸已经红的像是燃起来的烈焰，炙热的光芒在这个刚刚苏醒的清晨格外灼烫。
“因为喜欢你。”
沈安的眼瞳骤然收缩。
看着赤眸的少年靠近，极珍惜的抚摸上他的头顶——曾经金灿灿的小犄角冒出来的地方。
像是零星火光落在了枯干的草原，此刻好似还只是星星点点。
季辰轻声呢喃着。
少年面上是极度的不自信。
“你呢，你喜欢我吗？在偷偷看我的每一眼中，在发现对方的目标是我的时候，你有信任我吗？我们曾经有过互相信任吗？”
太多太多了，他从沈安这里得到的优待。
季辰在此刻就升腾起来一种好似不切实际的幻想。
“我不知道。”
沈安几乎下意识后仰了一些。
看着季辰那双火热的眸子。
过于火热的情绪，让沈安的心口再次胡乱的跳动起来。
这是什么感觉？这该是什么感觉？
“我们的关系，一开始建立在利用和交换之上……”
沈安并不能理解自己此刻心脏的跳动频率。
从来到黄金圣域之后，他就有很多不能理解的事情，像是曾经的价值观被打破重组，又像是曾经的小怪物终于慢慢长出了血肉，只是他现在还没能适应，没能懂得这份滚烫。
季辰看着沈安慌乱的眼睛。
像是一盆冷水骤然泼下来。
摇晃着自己漂亮羽毛求偶的小凤凰一瞬间被淋成了落汤鸡。
但骨子里不服输的骄傲让他又只能可怜兮兮的仰着头，装作无所谓不在意的样子。
也不过是表白失败而已……
季辰最后只能狼狈的伸出手。
轻轻拂过沈安的脸颊。
“没事，我可以等……就算是交换和交易，我们手里也还掌握着对等的信息，那就还依旧生效。”
终于天亮了。
沈安紧盯着季辰，指尖微微抖动。
最后少年垂下头，开口的声音很轻。
“等？季辰，我跟你想象之中的沈安不一样你明白吗？”
但越说越肯定。
“你只是看到了一个表面，那个温和好脾气，怂怂的，可怜兮兮让人有着保护欲的小黄金龙，喜欢我，会后悔的。”
季辰一只眼睛还透着赤色的光。
“那我也看到了一个不好招惹，很有脾气，又有自己坚持倔强的沈安，后悔？不，我不会后悔，你不要给我擅自下这样的结论。”
他像是战场上一往无前的将军，步步靠近，刀刀刁钻，把沈安逼得连连后撤，却又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什么情绪叫做喜欢？
这样心跳的声音是喜欢吗？
最后沈安不敢去看季辰的眼睛。
刷的一下，逃避一般的，刚刚发丝凌乱的少年变成了软乎乎的小黄金龙。
小翅膀都警惕的展开，仰头金琥珀色的眼眸盯住季辰，小脚哒哒哒往后推了三步。
季辰那半个身子从治疗仓出来，已经在旁边站稳。
光芒落在他挺拔英俊的侧脸上，刚刚的自贬不自信难受都好像幻觉，只瞬间这家伙又变回了嚣张刻薄模样。
他看见小黄金龙的动作，还抱胸点点头，评价道。
“可以，你变成这个样子是可以证明我没有那么禽兽的。”
他不是那种什么都下口的玩意。
他经得起考验。
沈安：？？？？？
你本来想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
小凤凰：就是（颤抖）表白（可怜）失败（耷拉羽毛）而已，我不难过QAQ
一下子说什么都仿佛缠绕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
尤其是过往那些根本没多在意的场景, 一切好像来的毫无缘由，又好似有迹可循。
而季辰已经转身快步走到了桌边，从空间纽中摸出了什么, 往自己眼睛上一罩，那只慢慢平息下来的泛着幽幽赤色光芒的眼眸被重新遮挡住。
他似乎只是想要将自己一直闷着的那口气说出来一般, 像是当初告诉他小龙要更珍惜自己一些, 要把自己想的更重要一些时候那样。
他心里藏不住这些话。
对于季辰来说，从小同样孤零零一个人摸爬滚打长大, 让他在意的人, 他会看的比所有人想象中都要重。
有时候就像是现在——难免显得突兀又强势。
虽然意料之中没得到回应……
做完这一切，季辰抬手, 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和耳垂——
嗯, 一片滚烫。
但不能让沈安这么下去，总有什么事情要让沈安正视起来, 除此之外, 他也暂且想不到其他的办法。
季辰心里想着, 对沈安的这种态度, 他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妙感——让他不由自主回想起很久远以前的记忆，那个莫名闯入的空间，那双泛着浅红色光辉的眼眸，沈安一口咬定对方跟的是他, 这其中有什么联系？
季辰整理好又自顾自的坐到了沈安医疗仓的旁边。
小龙下意识往旁边推了推，却又盯住他, 像是突然看见了一个奇怪的物种一般。
探出小龙脑袋.jpg
天际乍明, 光芒一如既往。
裹挟着危险的洪流又这么轻巧的隐藏在时间流逝的点点滴滴之中, 组成看似平静温和的日常。
所有的事情发生在夜晚。
人类帝国派来的人昨晚的商谈也才进行了一半, 本冷漠坐在一边, 一句话不说看着他们在能源这边疯狂找补，试图重新商议能源分布计划的黄金龙脸色骤变，直接从窗口跃出，根本没人反应过来，巨大的黑影已经向着远处飞行。
他们随即被控制起来。
也没过多久，本来约定好的商谈直接无法进行下去。
所有帝国人员被带回各自安排好的住所，被直接封锁起来。
贝亦清就站在安排好的屋子阳台上，安静的看着外面。
耳边传来些许争执吵闹，但又很快平息下去。
这一晚上帝国的人谁也没睡，这些事情也发生了好几轮。
“不长记性。”
贝亦清摘下自己的眼镜，优雅的拿着柔软布料擦拭，少了镜片遮挡，那双黑色的眼眸看起来格外锐利，配合着赤色的挑染，显得他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刃。
虽然按照皇室那边的要求不给联盟更优异的技术，不能让联盟把帝国的优秀人才扣留，所以派到联盟来的能源刻写师并不是非常优异的，但这些人在帝国内也被追捧习惯了，晚上闹腾了好几次，被联盟军团的士兵毫不留情的镇压。
这才安分了半晚上，早上又开始迫不及待闹事了。
贝亦清往吵闹的方向看了一眼。
心中大概有所估计。
能让联盟第一军团司令长官露出那样的表情——有很大可能性是昨天晚上那个小少年出现了什么事情。
贝亦清想着微微皱眉。
帝国那群老顽固唯一也就在能源方面洋洋得意，觉得自己高出联盟一等。
此刻根基被动摇，他们会很快急躁起来，为此那群疯子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他都无法确定。
毕竟随行来的能源刻写师内还有皇室的旁系血脉，在沈安说完话之后，那消息估计就已经传到了皇室那边。
帝国那边必然会采取行动。
但行动有这么快速吗？
贝亦清想着昨天晚上一轮一轮问话。
他长舒了一口气。
闭上眼眸。
等一等，再等一下。
让他再推一把，看看那群人是什么反应。
这兴许是个十几年难得的机会。
更别说他有后手，还有……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贝亦清握住自己眼镜上垂坠下来的赤红色巴尔加花朵装饰，指尖微微用力，用力到手心都感受到花朵尖锐的边角要刺入皮肤。
片刻他松手，转头又走向门口，指尖在门上往外敲了三声，确定外面人听见，他才推开门。
能源武器的枪口在一瞬间对准了他的额心。
两名赤发龙族安静的守在此处，龙崽受伤的焦躁加上人形异兽压在的沉重，几乎在昨天晚上在所有龙族内部传开。
连带着二十年前无数族人葬身的愤怒。
龙族强大护短，但并不能抗衡宇宙中的一切，他们也从来没吃过这样大的亏。
这一切从不曾遗忘，只是化作绵绵不断地钝痛，又时时刻刻提醒着所有的龙。
赤诺站的笔直，手中的能源枪稳的没有一丝晃动。
赤莫后腰靠在窗台边缘，此刻军帽戴上，轻轻抬眼。
“紧急戒严，贝大臣，有什么事情吗？”
就好似贝亦清说不出一个合理的借口，赤诺就会立马开枪。
哪怕没有这能源枪，恐怕稍微胆小一点的在两双赤红的眼眸之中就能被吓得瑟瑟发抖。
“我们好歹是帝国的使臣，这样直接将我们强硬囚禁起来是不是不太好？能否告知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我申请跟陛下通话，派出来的大臣带着能源刻写师集体失联……”贝亦清苦笑一声，“议会那群老东西早就看我不顺眼，这时候还不一定怎么给我扣罪名呢，我待龙族可是有着充分尊重和礼貌的，也请诸位不要置我于不义。”
赤莫跟赤诺对看一眼。
赤诺手中枪支轻巧的旋转一圈，被他收回腰间。
赤莫则站直身子。
“不好意思，联盟怀疑你们人类帝国有人跟异兽方面妥协合作，异兽是我们联盟最大的敌人，如果人类帝国要跟异兽站在一起，那人类帝国同样将成为我们联盟首要对付的敌人。”
赤莫的声线很冷。
隐约还藏着怒火。
“请回吧，贝大臣，我们会向帝国发送询问函。”
贝亦清狠狠皱眉。
最后还是老实的转身回到了屋内。
等天彻底亮了。
医疗仓设置的时间也完全结束。
小黄金龙才从医疗仓内冒头，看着盘腿坐在自己医疗仓旁边的家伙。
沈安此刻大概已经消化了刚刚的那些事情。
但才探出脑袋。
季辰就冷不丁开口，是这家伙一如既往的刁钻不像话，单手撑着下巴。
“你那什么动作？像是我要吃了你一样，对你表白还被你拒绝了，我都还正常着呢，我要求你立刻变回来脱衣服跟我d……”
“停停停！！”
小黄金龙瞪圆了眼睛。
好吧他还是适应不来。
你听听这玩意说的是什么虎狼之词？？
“你这样是要被我爸爸大伯还有哥哥打死的。”
但不可否认，季辰这种好似没什么变化的态度让沈安稍稍恢复了一点对季辰的熟悉感。
小黄金龙两只小爪爪扒在医疗仓的边缘，金琥珀色的眼睛跟季辰的眼睛对视。
“哦。”
他也不笑，冷着一张酷脸，就这么一句，自下而上的看着沈安。
“只是被你爸爸大伯还有哥哥打死？也没什么，总比看着你被人打死，我这话都没说出来好。”
他变态了。
沈安想对着医疗仓撞自己的小龙角清醒一下。
这个世界开始变得奇怪了。
最后他克制不住，又探出头来，好歹刚刚那种沉默的对立的氛围消失干净，一切好似回归从前，又好似没有。
“你看看你，你这态度是喜欢别人的态度吗？哪个能受的了你这态度？怪不得你找不到对象。”
不管是小姑娘还是小男孩。
“我找不找得到对象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吗？”
季辰回应。
“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
沈安一下子回忆起当初谈论找对象时候的对话：……
太直白，不适应。
小黄金龙被这一句话重击到心口，小爪子没扒住，一下子又滑落进医疗仓内。
小龙角还真切的在医疗仓壁上碰了一下。
季辰还吓了一跳，撑起身子从外面探出脑袋来看向沈安，下意识伸手去捞小黄金龙。
而此刻医疗室的门准时被敲响。
“小少爷？季同学？你们醒了吗？”
“醒了醒了！”
沈安立马扬声对外面开口。
在外面等候的韩管家稍稍愣了一下。
沈安的语调向来是比较平稳平和的，尤其是早上，还容易带着一丝不清醒的睡意。
像是今天早上这种‘活力十足’的语调，的确很少听见。
韩管家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后的苏合苏杭，推开门，看向屋内，再次轻声开口。
“小少爷，早餐已经做好了，出来准备吃早餐吧？昨天厨师长连夜为您学习了奶黄流沙包的制作方法。”
“好的！”
沈安小翅膀一个震动，拔地而起。
也不知道是被奶黄流沙包鼓舞了，还是被季辰直球给吓到了。
并不擅长飞行的小黄金龙就这么直挺挺的冲进了自家亲哥的怀中。
苏合低头跟小黄金龙对看。
这位昨天看来也气的不轻。
虽然抱着龙崽，但没说话。
带着沈安去整理洗漱。
大概十多分钟后，小黄金龙坐在了早餐位置上。
在他旁边还亲亲热热挤了沈小风沈小喵两小只。
三个有些肉乎乎的团子凑在一起。
小黄金龙逃避一样低头，看着桌子上的早点。
就听苏杭在身后走来走去。
韩管家将一叠热腾腾的包子刚放到小黄金龙跟前，看见苏杭的动作，疑惑开口询问。
“苏杭长官，您这是做什么呢？”
“我找找我们家龙崽，别一下子又丢了。”苏杭手臂抱胸，懒洋洋开口。
沈安扭头看一眼苏杭，低头看看自己金灿灿的小身子，又转过头严肃的举起包子。
略有心虚。
找龙崽？
这奶黄流沙包里面是不是还藏了个小黄金龙？
他两只小爪爪一用力，奶黄色的流心馅料涌出。
嗯，得掰开看看。
没看他弟弟都在奶黄流沙包里面找小龙了？
苏杭就只是靠在一旁, 那双灿金色的璀璨眼眸微微眯着。
双手抱胸，盯着埋头小口小口啃奶黄流沙包的小龙, 再看看几乎没有底线的某只弟控黄金龙。
最后苏杭没说话, 只是心里有些不赞同。
再怎么说这种行为还是太危险了。
你们得让小龙知道厉害才行，哪能这么轻飘飘放过去。
这么轻飘飘放过去, 他也只是知道错了, 但下次还敢，说不定还会给你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苏杭仔细回忆了一下当初自己跟沈安的初见。
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高的离谱, 而且给他一种非常不安的感觉。
让他的精神力再次躁动起来。
最后苏杭在沈安的小龙脑袋上搓了一把。
“我去一趟精神力中心, 晚点回来再跟你小子聊。”
沈安捧着奶黄流沙包，像是长舒了一口气。
他手里还剩下半个包子, 此刻乖乖抬爪, 跟大伯说再见。
此刻空气好似才正常流通一样。
小黄金龙举起奶黄流沙包, 摸摸身边的沈小风和沈小喵, 将最后一口奶黄流沙包塞进嘴里，才小心翼翼的看向苏合。
还乖乖喊人。
“哥哥。”
他这个时候就乖的特别离谱。
苏合面无表情的跟小龙对视，最后还是绷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家弟弟柔软的肚子。
“等会儿我要回联盟军校, 很快就回来，医疗组一会儿会过来复查。”
他还仔细盯着沈安。
“记得把幼崽防丢神器戴好, 知道吗？”
沈安：……
幼崽防丢, 这玩意听着就不靠谱吧……
而且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成年了的沈安心中这么想着, 但体现在小黄金龙身上就完全是另一幅样子。
“好的哥哥, 知道了哥哥。”
苏合这才满意了, 站起身。
“这几天估计事情不少，但受伤了，你们两个就先好好休息。”
苏合视线从沈安身上落到季辰身上。
季辰显然对甜包子兴趣没有那么大，但也还捏着个奶黄流沙包咬着，目光没往沈安这边看，少年看起来很规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