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苏合眼底情绪柔和了些许。
要不是季辰及时‘告家长’，他们还不确定异兽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沈安一抬头就看出自家亲哥对某人评价颇高的眼神，显然并不知道这家伙在屋内刚刚跟他说了什么。
捧着下一个奶黄流沙包的小黄金龙：……
到底怕苏合一个激动再把季辰给打死，小黄金龙乖乖低头继续啃包子。
等苏合匆匆离开。
沈安远远从窗户看出去。
虽然龙族内系统似乎做了进一步的升级，但他们并不确定异兽还有什么特性，也还拿不准这个特性是来自这个叫乔的胡蜂异兽王，还是其他的异兽王。
于是除了系统在进行进一步的升级之外，周围肉眼可见多了巡逻队伍，完全进入到每只龙的领地内，且领头的还有一些龙族。
基本上做到每个区域内都有龙能在发生事情的时候以最快速度赶过去。
身后韩管家一边做事一边往这边看，小卡就在不远处兜圈，紧盯着沈安的动作。
“以后看来你做不了这种事情了。”
季辰三两口解决掉手里那个包子，又从旁边端起营养液的杯子，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人已经来到沈安身边坐好。
其实此刻两人间的距离比平时好似还要远一点。
但沈安在看见他过来的时候略有一毛，盯住他，下意识往旁边蹭了蹭。
就听这家伙开口。
“真伤心。”
那双眼睛垂下，似乎无形丈量了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
语调甚至有点阴阳怪气的。
满是‘只是坐在了这里，有必要吗’的样子。
除去阴阳怪气，仔细听来还有点幽怨。
沈安：……
他也不知道怎么着心里一麻。
脑袋里竟然生出一种——难不成我还怕他这样的情绪？
再说了。
就他这个样子，这家伙能做什么？
敢做什么？！
季辰都不尴尬，他尴尬什么？
沈安这么想着，直接挪到了季辰旁边。
小黄金龙坐直身子。
嗯，对，也没什么改变的。
然后身后被塞了个软垫，一下子将他支撑起来。
沈安几乎下意识舒舒服服的靠进软垫里，再抬头，跟季辰对视。
这人姿态过于自然而然。
沈安：……
好像还是有点变化的。
但沈安一下子说不上到底是什么变化。
这人嘴还是照常的毒，姿态还是惯有的狂，但就好像——贴心了那么一点？
导致相处起来还有点别扭。
沈安张了张嘴。
但理智告诉他，想明白之前最好别问别开口。
于是就这个问题上，两人好似非常默契，什么都没提。
只是季辰调整了一下沈安倚靠着的靠枕的位置，自己也靠进了沙发里，好似随意的开口。
“你说那些异兽跟人类帝国是有关系的吗？”
“说不准。”
沈安顺着沈小喵漆黑柔亮的毛发，来回把玩那三条小尾巴，这两小只被韩管家养的圆圆胖胖，手感极佳。
“但肯定是有关系的，乔的胳膊显然就是在人类帝国那边特殊定制的，如果不是有熟人，有利益合作，这么快乔就再次出现，怎么想都不靠谱吧？有人类形态是方便，渗透起来也好办，指不定人类帝国都已经渗透成筛子了——”
沈安这么说着，还去看季辰。
“不是说人类帝国传过来的那些话都是为了能源矿骗联盟公民的吗？实际上帝国的生活有两个极端，一个天堂一个地狱，在这个时候，帝国的很多普通人想要活下去都非常艰难了，但对于本身就过的艰难的人来说，他们更愿意相信有个地方会让他们生活的更好。”
“哦。”
季辰摸着下巴。
“说的也是。”
沈安侧头看着季辰，总觉得每次说起帝国，季辰的表情就略有些微妙。
但季辰似乎很快就将这个问题抛到脑后。
他看向那些甜包子。
“你很喜欢这一类的东西？”
沈安一脸你这不是废话吗的表情看着他。
最后小龙移开视线，像是在这样暖色的光芒中再多看几眼，心中一直以来翻涌的奇怪安宁感就要控制不住变质。
“做什么？”
一人一龙坐在沙发上，那两小只亲亲热热挨着‘妈妈’，偶尔才搭理一下也曾经喂过他们一阵子，但嘴里总没几句好话的‘爸爸’。
窗户开着，被收拢到窗边的窗帘被微风拂起。
像是将暖色的光源星光芒也吹进来，如同金色波浪一层一层，那波纹落在他们身上。
季辰看着小黄金龙金灿灿的，只觉心中一阵一阵的痒。
“啊……”
他忽的压低了身子，小声询问沈安。
“你从之前开始就在奇怪什么？”
从那一场告白之后，沈安看向他的眼神之中总带着一种无法克制又微妙的疑惑。
沈安尾巴一扫，争论阶段已经过去，两人在这个时候从某种意义上维持了相对的平和。
“也没什么？就是稍微有点奇怪……感觉你不像是那种……”
小龙好像一下子想不出形容词。
倒是季辰兴致勃勃。
“什么？”
“不像是那种会有不自信情绪的家伙。”
季辰弯起唇角。
“是嘛？我都不知道我在你心里这么完美……”
“自大，狂妄，嘴毒，甚至我还见过你跟我打闹脚滑差点从二楼楼梯口摔下来，那时候你还努力从狼狈中维持了‘帅气’，你这人就好像不会有负面情绪一样。”
沈安那些刁钻词一个一个的蹦出来。
季辰适配很多形容天之骄子的词，但里面从来没有不包括那种低落的自我质疑。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像个张扬的太阳，光芒灼灼。
沈安并不知道季辰身上发生了什么，凤凰一族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总感觉他像是要比他更从容一点似的，经历了那个阶段之后就不会再向任何人示弱。
但就是这样的家伙突然示弱，还向着自己。
这种感觉太微妙，就像是一只一两百斤大鸟把自己庞大的脑袋塞进他小龙肚肚上面撒娇。
非常——大鸟依人。
季辰：……
“喂喂喂，不要把我想的这么目中无人刀枪不入好不好？我也是个正常人，说的跟我没感情一样——而且这不是很正常？这个世界上对我好的，除了家人，还有小时候遇见的贵人……不就是你了？”
说着季辰还想笑，他目光是不不怎么克制的灼热，跟之前的确不一样。
“什么有你一口吃的就有我一口……再说了，在喜欢的人跟前不自信，这不是正常的吗？”
他最后几乎贴在沈安耳边轻声开口。
然后趁着周围人没往这边看。
“我觉得我要食言一下。”
沈安：？
“主要是这些词感觉不是在夸我。”
他严肃开口。
“反而像是在说我是个自大鬼。”
你不是吗？！
沈安震惊。
然后只觉得自己的小龙角跟人靠的太近，对方的呼吸都落过来。
小黄金龙微微一抖。
沈安抬头，茫然的看他张嘴，似乎在考虑从哪个方向下嘴。
“是这样的，能让我啃一口吗？”
他找准了地方，还礼貌的开口。
“就一口，主要解解气。”
沈安麻溜的爬起来，连连后撤，用自己的行动来告诉这家伙——滚。
小黄金龙的背影有些圆润，有点踉跄的蹦起来，身后小翅膀还做了辅助，迅速远离他，像是炸了毛的小兽，又可爱又可笑。
季辰看着小黄金龙爬走，身子控制不住歪到一边笑，才开口。
“我等会儿出门一趟，难得休息，在外面走一圈。”
一切似乎暂时回归平静，于是所有的疑惑又这样被暂且压了下去，在表面平静下翻涌，安静等待着下一次的爆发。
星际局势骤然改变。
联盟以对方勾结异兽为由扣押帝国使团, 帝国老皇帝直接下令帝国军团向着联盟边界运动。
虽然好似都是明面上的博弈，且帝国名义上是要接回来自帝国的宝贵人才，但就是这个举动联盟和帝国的火药味浓郁的都要直接冒出来。
也让人颇为感叹。
二十年前人类帝国还不能称之为人类帝国, 虽然皇庭早有建制，但当时的人类帝国只是人类社会中的一个小国, 是混乱中这个国家生存下来, 且保留了比较完整的国家建制，于是最后壮大成现在这个人类帝国。
那个时候老国王还没现在这么年迈, 且更软弱一些, 在跟异兽抗争的战场上，他们借助着较为优越的位置, 让联盟撑起了主要战场, 二十多年前的唯唯诺诺，此刻倒像是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但这反而也给了联盟一个微妙的信号——人类帝国老皇帝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做这些事情。
加上人形异兽, 还有关于胡蜂异兽王乔的研究相关报告, 就给人一种不好的预感, 像是什么暗流逐渐要从平静的水面下涌出一般。
但这样的紧张氛围并没有打扰到联盟公民的正常生活。
“哦, 所以这个糖三角是你们家的特色？”季辰站在热闹繁华的小道，探着头看正冒着袅袅白烟的蒸笼。
少年今天穿着常服，但长期训练下，他的腰背挺直, 自然而然有一股精神劲。
店老板正笑盈盈的揽客，听他说这话, 立马从旁边摸了一个糖三角, 当着季辰的面掰开。
“那当然, 你看看, 你看看, 我们家这个用料充足，一掰开都溢出来，而且材料你放心，我们这是店铺，做熟人生意，虽然贵了点，但就是个踏实。”
糖包内陷香甜的气息满溢。
季辰点头。
“要一份吧。”
“好咧，回去咱可趁热吃。”
店主笑眯眯开口，一边利落的给季辰打包着糖三角。
“哈哈哈，可是放心吃，我家闺女就喜欢吃他们家的糖包子，小伙子买给对象吃的？你们联盟军校还有二军最近是不是集体有假期啊？最近见了不少你这个年纪的小伙子专门打听过来买回去讨对象高兴。”
旁边的店老板闲下来，同样笑着对季辰开口。
“感觉就算是喜欢吃的小伙子也懒得专门打听过来。”
毕竟他们开店的地方的确有点偏。
季辰站在一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不轻不重的啊了一声，有点懒散样子。
“黄金圣域糖包子种类不多，您这边一打听就打听到了，喜欢吃就喜欢吃呗，哎，麻烦您，拿一下角落那个肚子胖的——”
“好嘞。”
“哈哈哈，我家闺女也喜欢吃甜馅多的，这不昨天还跟我吐槽来着，去跟她学校同学买衣服，腰胖了一圈。”
“啊……”季辰想了想沈安少年样子的腰，再想想小黄金龙样子的腰，“他腰还挺细……”
这一句一出，季辰稍稍一顿，旁边一群本来闲的就爱看看热闹聊聊八卦的老板顾客们瞬间扬起善意的笑。
也不知道谁轻声嘀咕了一句——“哎呀这个不孬，都抱过了。”
本来好像没什么。
但就这一句一出口。
季辰腾的一下，觉得自己有些脸热。
他坚强的站在原地，表情不变的接过包装袋扔进空间纽，最后快速的撤离。
将那些善意的笑都抛在身后。
直到他经过龙族现在越发严密的检查，重新进入黄金龙住宅，将手里热腾腾的糖三角塞进了在沙发上摊平的小龙手中。
黄金巨龙一家终于博弈完，谁吸引‘火力’都不公平，最后决定一起出手。
于是沈安这两天被苏昱教育完，再被苏合教育，被苏合教育完还要被苏杭‘嘲讽’。
黄金龙到底在龙族之中起到领导地位，小黄金龙被龙家长堵在沙发角落里训话的时候，还是没有任何一只龙敢多说话的。
虽然黄金巨龙在训完了崽之后又担忧这崽记仇，恨不得从各个方面再把自己的形象找补回来。
但沈安此刻瘫在沙发上，已经是一只小废龙了。
尾巴都耷拉下去。
怀中被塞进来热乎乎香喷喷的东西。
沈安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
“这是什么？”
“甜包子。”
季辰坐在沈安身边，不动声色。
沈安爬起来，小龙爪捏了捏那白胖的三角形包子。
翻身坐起来，他坐在沙发上，背影看过来像是个‘三角’小龙，他手里捧着个三角包包。
自从那天之后，两人好似默契的没再提过喜欢表白这回事。
跟此刻的微妙局面一样，谁都没戳破表面平静。
至少看起来相处的好似没什么差别。
除了季辰偶尔自然而然挨到他旁边冷不丁蹦出几个让人惊悚的字眼外，好似也没什么不一样的。
沈安觉得自己还算应良好。
尤其在医疗组检查之后。
伤势并没有给沈安造成进一步的影响，相反，根据仪器上的数值判断，沈安的体质和精神力反而借此在不断攀升，沈安能从龙崽变成正常少年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且越来越稳定。
当然了，沈安当初变回小龙主要还是受伤之后的应急反应，且龙族形态从五岁被终止后重新开始成长，现在沈安的拟态也稍稍长大了一圈，根据生长的情况来看，沈安主要受到的影响还是他作为龙族方面，大概还是破壳的影响问题，他的拟态有很大的可能性就维持在这个区域内。
现在的情况下，沈安维持小龙样子会更轻松一些，加上沈安这段时间多少也有些习惯了——像是大扑棱蛾子一样飞来飞去，然后被人抱着走来走去。
小龙捧着糖三角，认真张嘴，咬了第一口下去。
皮薄馅满，那老板还真没说假话。
热腾腾的糖包子还让沈安被烫了一下，张着嘴呼出一口气。
随后眼睛一亮。
厨房内，负责甜点的师傅探出一个脑袋来，紧紧关注着这边的情况，看着那糖三角，怀疑的目光再落回季辰身上。
——奶黄流沙包才研究出来没两天，这又出来了个什么玩意？
季辰则看着沈安喜欢的眯起眼睛，下意识弯了弯唇角。
流淌的褐红色馅料沾染在小龙的爪爪和嘴边，还将沈安稍稍烫了一下，他呼出一口气，舔舔自己小爪子上的糖浆。
唇边沾染的他自己没注意到。
季辰伸手，试图给沈安擦掉。
但在进食中的小龙，尤其是捧着自己喜欢食物的小龙是非常护食的。
他下意识转了个身，躲开季辰的手。
拟态小龙稍稍大了一圈，从‘中小型玩偶’成功变成了‘中型玩偶’，但感觉完全没变，就是从抱个半怀成了抱个满怀。
偏偏此刻沈安头也不抬。
金琥珀色的眼眸认真，捧着包包一口一口的咬。
虽然捧着他买来的糖三角，但不许他碰，还看都不看他？
季辰眯着眼睛看着被沈安捧住的糖三角，有一种微妙的不爽蔓延上来。
“有那么好吃？”
就听沈安认真。
“我咬第一口就知道这不是普通的糖三角！”
季辰抱胸一副我愿闻其详的模样。
一个糖三角，你还能给他讲出花来不成？别去军校了，去当星际美食家吧，听说现在异兽少了，这个职业还挺赚钱。
“我闻过这个味道，这种糖产量低，价格不便宜，我刚来联盟主星的时候可在‘高端’食材区见过它好几次！”
沈安严肃又认真。
季辰：……
“果然不错。”
沈安抬头，尾巴轻轻摇摆，正经道。
季辰：…………
季辰：“……吃你的吧。”
而楼上此刻传来声响。
季辰和沈安一同抬头看过去。
今日他们军部开会，苏昱并不在黄金龙住宅内，苏合他们还有一个学期毕业，日常训练活动也安排的比较满。
于是只剩下了行踪不定的苏杭。
显然今天苏杭并没有出门，此刻正大大咧咧蹲在楼梯口，从楼梯缝隙里面探着头看他们。
金色的眼底带着探究，明亮的金色发丝比其他的黄金龙都要长一点，垂在他的肩头。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还有点吓人。
沈安和季辰几乎同时顿了顿。
偏偏苏杭被发现了也不怕，光明正大继续趴缝隙盯着他们观察。
季辰忍了忍，还是没忍住。
“您这是干嘛呢？”
苏杭才站起身，英俊的面容散漫，他没看出什么来，但本能感觉有点奇怪。
“最近形势不对，我认为去任何一个地方都有必要仔细侦查，包括楼上楼下——有什么问题吗？”
沈安、季辰：……
听着没什么问题，但看起来挺有病的。
苏杭已经走下了楼梯，大大咧咧挤进沈安季辰中间。
这么大个人了，还非要挨着两个小年轻坐。
然后摸出终端通讯来，打开消息处理。
“想当初我在南斗星多逍遥自在，回来都没个职位，还得给苏昱那家伙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消息，他可真是会抓壮丁。”
完全忽略掉在上面处理消息可能性的苏杭说着，还顺手把小黄金龙抱进了自己怀中，也不在意这些消息被沈安看见。
他还轻轻扫了一眼季辰。
——是他在南斗星待久了吗？怎么感觉那么奇怪呢？这小子怎么给他一种总想往怀里揣他们家龙崽的感觉？？
离开种群太久社交相处已经出现了一定问题的苏杭有点怀疑的来回扫视。
沈安则看见终端上连接着联盟各个种族的信息。
从鲛人族到恶魔族再到其他几个没什么存在感的种族。
信息不少，大多都是在反应最近异兽的情况，好似也没什么异常。
正看着，一条陌生的紧急通讯突然连接进来。
这条通讯是从外部直接接入过来的。
没有任何署名, 像是某些敌对联盟的势力给联盟发送的骚扰宣战。
虽然联盟已经拦截了颇多类似的信息。
但因为星际实在太大。
除了联盟帝国之外，还有一些不知名的星球，包括一直被异兽占领的空间折叠区。
有些隔一段时间就能折腾出一个信号频率偶然接进来的可能性也不算低。
本来也没什么大危害, 只是烦人而已。
苏杭视线被吸引回来，只看了一眼确定无署名后就随意将这则通讯挂断。
“总有群家伙闲的没事做, 这么有本事去想着给异兽那边找点事情做不好吗？这么看看我当初在南斗星是真的清静, 苏昱这一群龙居然没被乱七八糟的军务折腾疯？也真有他们的。”
他将自己的话题拉回来。
低头看着怀中的小黄金龙。
还上下掂量了一下。
是养的稍微胖一点了，而且听说明显比之前活泼一些。
沈安这个姿态虽然多少习惯了被人抱着。
但苏杭抱他的次数太少, 沈安不太适应, 加上别人抱他也没人会抱着小龙在怀中来回颠动。
这感觉太奇怪，小黄金龙挣扎着, 试图从苏杭怀里下去。
苏杭只调整了一下姿势, 像是很难抱一次沈安一般，逮住机会就要一次性抱个过瘾, 还伸手在沈安的身上揉了一把。
“我这之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要走, 你别跟屁股下面长了刺一样, 这等回去我那地方什么都没有。”
在南斗星他对精神力不做任何束缚, 周围自然而然形成一个半径几米的毁坏区域，别说小黄金龙了，就算是小黄金龙玩偶也留不下。
他在这里反而待不了太久，保证他精神力度的自由程度, 也相当于保证了收束在他体内的精神力不对他本身进行毁坏，反而是在延长他的寿命, 虽然作为长生种的他因为诞生时候的问题本来就不可能活到普通长生种那么久。
沈安被控制住冷不丁搓了一把。
身子都被搓软了, 也就幸好他已经把糖三角塞进了嘴里, 不然这糖浆都要蹭他俩一身。
但就算是这样, 沈安还报复似的将嘴边的糖浆不动声色的蹭在了苏杭身上。
被颠了两下才稳住身子开口。
“没有就没有啊。”
听听他的好大侄说的话。
沈安仰起头, 声音轻轻的。
“没关系，到时候常去看大伯不就好了？”
苏杭的话在这一瞬间停顿住。
他似乎反应不过来，很轻的啊了一声。
小黄金龙看起来倒是理所当然，还是那种沉稳的，冷质的，非常自然的音调。
就这么自然而然告诉他——这个家族内的改变。
“也没什么问题啊，为什么不能见面？”
沈安现在的确已经被带回来的很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回想起自己的诞生充满了爱与期待，母亲的精神力一路陪伴，那些黑暗的年月并非没有一丝光亮，小龙的重新生长也好似一种对命运质问的缓和一样。
之前听话懂事不敢逾越一步，到现在敢在黄金龙怀中‘撒泼’，他的理念跟所有龙族都不一样。
他对龙族的一切都是重新创建出来的。
龙族生存的时间太久，他们个性傲气强悍，从来不是那种会释然的性子，于是反而最不擅长说离别。
苏杭低头紧盯着沈安。
忽然就回想起自己那二十年。
荒芜星系中百无聊赖，说是远离修养镇守一方，实际也不过是找了个还能出力的地方静待死亡。
那种悲调的，让人一眼就能看到头的时间。
——好像突然变的没有那么无趣可怕了。
“哦。”
于是苏杭幻想了一下自己那个被精神力肆虐到寸草不生的荒芜星球多了一只小黄金龙的样子，他松手，桀骜不驯的黄金巨龙此刻声音有点干巴巴的。
“那你要记得。”
小龙下意识点点头。
季辰在旁边眼看着沈安三两句话把苏杭哄的服服帖帖，头发都哄顺了，那奇怪的目光也没再往他身上扫。
还忍不住幽幽的感叹——果然真诚才是永远的必杀技。
沈安跟龙族也真是太妙了，龙族给沈安无与伦比的安全感，沈安又太会哄龙族。
此刻被苏杭随意挂掉的紧急通讯再次连接进来。
依旧是没有任何提示，目标地点显示在混乱的民航区域，急躁的响着。
苏杭本就被小龙的话‘打’的脑袋懵懵。
被这通讯一下子拽回心神，不由大怒。
此刻也不管对方是不是要搞什么‘独立’宣言啊，还是对联盟的挑衅啊，他连通通讯劈头盖脸就打算对对方一顿臭骂——别让老子找到你，小心老子精神力给你脑袋都削平！
“踏马的虽然联盟军部某些技术人员跟吃白饭的似的，但这紧急通讯是你想连就连的？自己不晓得多少异兽是联盟给你们处理的？怎么摸到的信号源老实交代，不然老子飞去把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