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暗恋我师尊,除了我/全世界都觊觎我师尊,除了我—— by喵三省

作者:喵三省  录入:10-19

这少年显然也没想到自己竟还能重新醒来,现出身来后,呆呆怔了许久。
直到听到一声低低的“是你”,那少年才下意识抬起头来,向前看去。
而在看到那并肩而立的两个绝色身影时,那少年眼中恍惚半晌,才终于把目光凝在一身青色羽衣的沈星河身上,眸底微晃,哑声唤道,“……恩人。”

第147章 有诈
沈星河细细打量那少年, 虽然与那少年只有过短暂的两面之缘,沈星河却还是敏锐察觉到了发生在他身上的巨大变化——
这少年虽是横死,但当年沈星河于丹阳秘境中见到他时, 他身上却并无怨愤之气,魂魄气息纯净, 目光亦十分灵动,看得出那些年他在佛宗圣子无垢身边过得很好。
但现在,他虽仍是少年的模样,眼中却一片荒芜死寂, 似疲惫到了极点,随时会随风消散。
他见到沈星河时眼中亦不再有任何光亮, 仿佛对世间的一切都失去了兴趣和说话的欲望, 只沉默而安静地望着沈星河,像是樽没有生命的雕像。
沈星河却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他。
“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院中和外面墙壁上的画, 都是你画的吗?”
“你认得院中这朵花吗?”沈星河指了指离他和师尊不远的那朵线条凌乱的花。
那少年魂魄似有些迟钝,沈星河也不知这是否是因为他在那天意菩提子中沉睡了太久。
听到沈星河的问题后, 那少年眼中有短暂的茫然, 似有些跟不上沈星河的思路, 但他很快顺着沈星河的手指看到了那朵画在地上的花, 这才微微启唇,哑声说道,“那是……天雨曼陀罗。”
“见此花者, 恶自祛除。”
沈星河微怔, 没想到他竟真认得那花, 亦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见此花者, 恶自祛除。
这说的是师尊身上与生俱来的那股净化之力吗?
他很快又问那少年, “你是在何处见过这花?”
那少年闻言, 神情很快变得恍惚,似陷入回忆。
半晌,才低声说道,“是……无垢大师。”
“佛宗禁地。”
“他说……崇光之危,解在此花。”
瞳孔猛地一缩,沈星河倏地看向师尊。
这少年虽语焉不详,但沈星河还是立刻捕捉到了重点——“崇光之危,解在此花”!
“此花”即天雨曼陀罗,也就是师尊。
崇光界如今危如累卵的情况有目共睹,连沈星河都看得出此世大厦将倾,若无奇迹,恐无力回天。
但这和他师尊又有什么关系?他师尊又不是救世主!
这肮脏不公的世界也根本不值得师尊去挽回和拯救!
再说此世天道一直恨不能置他师尊于死地,他师尊是疯了才会去拯救世界!
与拯救世界相比,沈星河更希望师尊能独善其身,早日飞升离开崇光界这摊烂泥!
他紧张地望着云舒月,很怕师尊会心生动摇,真因这话而生出拯救世界的心思。
其实沈星河也不是没有过犹豫,在去帝尊庙之前。
那时沈星河虽已知晓如今乾元地界所有生灵,皆若被圈养的牲畜般满脑子繁衍,但沈星河很清楚,这是众生为活着而不得不做的妥协。
对于他们,沈星河只有怜悯,并无憎恶。
直到,他亲眼在帝尊庙中,看到人吃人的惨剧。
更可怕的是,人们明显已对此习以为常。
那时沈星河就知道,这世界已彻底没救了,也早已没了拯救的必要。
沈星河对众生最后的那点怜悯,也随着吃人一事的曝光,彻底消散。
——这世界已经烂透了。
根本不值得任何人花费任何心思和力量去拯救。
它也没法救。
通透如师尊,定也早看得分明。
他定定看着云舒月,很快对上师尊温和却沉静的眼。
沈星河就知道,师尊果然没有因那句话而心生动摇,紧绷的心弦这才微微松了些,复又看向那少年的魂魄。
那少年虽知晓天雨曼陀罗,甚至画过师尊的叶片,但他显然并不知晓那些花叶与师尊的关系。
想到他曾在话中提及无垢和佛宗禁地,沈星河猜测,这少年当初或许是在佛宗禁地中见过天雨曼陀罗的花和叶。
至于那句预言似的“崇光之危,解在此花”,极有可能是出自无垢之口。
再多的,这少年应当也不知晓了。
只是,佛宗禁地中为何会有天雨曼陀罗?
“你当初看到的是真花吗?”沈星河又指着那花问道。
那少年眨了眨眼,缓缓说道,“……是图腾。”
沈星河微微蹙眉,立刻传音给师尊,【师尊,这世上还有除您以外的天雨曼陀罗吗?】
云舒月沉吟,【未曾见过。】
沈星河一想也是,若天雨曼陀罗是一个种群,这种花又有强力的净化功效,根本不可能在崇光界寂寂无名,甚至在顶级宗门世家的玉简中都不曾记载。
所以,师尊极有可能是这世间唯一的天雨曼陀罗。
但若是如此,佛宗和鬼域又为何都有天雨曼陀罗花的图腾和石雕?
心中犹豫了一下,沈星河还是没忍住,小声问云舒月,【师尊,您当初开花的时候,附近有人吗?】
若那曾藏于鬼域深处的怪物和佛宗的人曾见过师尊开花,会把那花复刻出来似乎也就不奇怪了。
让沈星河略感意外的是,师尊听到这问题后沉默许久。
半晌后,才轻声说道,【我不知道。】
沈星河一怔,就听师尊继续道,【那时为师只有金丹期。】
所以,若他开花时,周身有金丹境以上的人在,云舒月根本不可能察觉到。
这话明明没有任何问题,沈星河却忽地愣住了。
他怔怔望着云舒月,神思一阵恍惚,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也直到此时,沈星河才后知后觉想起,他的师尊,并非与生俱来便如此强大。
即使是师尊,亦曾有过孱弱幼小的时期。
那时身负异香又被“天罚”苛待的师尊,又曾……经历过什么?
这些年沈星河从未见过师尊开花,但即使不曾开花,每逢七月十五师尊身上的香气都会引发无数生灵的暴动,那当年师尊开花时,又会是怎样的景象?又是否真引来过什么连师尊自己都不曾知晓的怪物?
睫毛狠狠颤抖一瞬,沈星河只觉得整颗心都深深陷落下去,被未知的猜测惊出一身冷汗,又后知后觉缓缓漫上一股浓重的心疼和恐慌。
他几乎立刻就扑进云舒月怀中,狠狠抱住师尊的腰,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确定师尊是真的就在他眼前,亦不曾经历过任何会令他崩溃的伤痛和折辱。
不然……他重生还有什么意义?
腰上被一双手臂紧紧环着,沈星河的动作太突然,让云舒月都有些猝不及防。
但即使听不到小家伙的心音,单从他控制不住剧烈颤抖的身体,云舒月都能清楚感知到沈星河对自己的担忧和在意。
不想沈星河如此担心自己,云舒月缓缓轻拍着青年战栗不止的脊背,温声说道,【早年为师一直避世而居,几乎不曾遇到任何人。】
沈星河其实很清楚,师尊是在安慰自己,但他还是忍不住闷声问道,【为什么是‘几乎’?】
说完,沈星河就知道自己这是在无理取闹,因为他其实很清楚,当天道降下“天罚”时,师尊会流落到何处,会遇到什么人,根本不受其控制。
沈星河其实一直都不敢想,在自己重生前,师尊是怎样熬过那么多年“天罚”的。
他根本不敢想。
因为就算知道了,他也不可能改变任何事。
【师尊,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些。】
他几乎立刻就对云舒月道了歉,怕自己让师尊想起了不好的回忆。
云舒月却只摸摸他的头,对此其实并不在意。
沈星河又在师尊怀里趴了会儿,心中虽然仍恹恹的,却还是让自己强打起精神,很快又重新站起身来,继续向那一直安静望着他们的少年提问。
“我在外面的墙上,还看到过几幅壁画,上面画的是一条长虫和一团乱线,还有许多点痕,那是鬼城酆都吗?”
那少年死气沉沉,只有在听到沈星河提问时,才会有些反应,其他时间都只静静望着沈星河二人,神色却时常恍惚,像是在神游,又似是沉浸在遥远的回忆中。
听到沈星河的问题后,那少年回忆了一会儿,这才声音喑哑地道,“当年……无垢大师本想送我去轮回,还特意送我去了鬼域。”
“但到那里后,我们才发现,酆都城已名存实亡。”
“无垢大师不得不带我返回佛宗,多方探查,这才确定,酆都确实已变故多年。”
沈星河沉吟,如此说来,那涂鸦所画确实是酆都。
“那长虫是什么?”知道这少年如今神思迟钝,沈星河索性把问题拆开了问。
问题简单后,那少年思考的时间果然也缩短许多,很快回道,“……是烛龙。”
“它是鬼域从前的君主。”
沈星河心中一沉,完全没想到西方鬼域的旧主竟会是一条龙。
“那一团乱线又是什么?”
这次少年思考很久,才摇头说道,“我们都不知道。”
“只知道它是忽然出现在鬼域,并把烛龙驱逐出了酆都。”
沈星河不知不觉拧紧了眉头。
据传乾元王族身负龙族血脉,当年酆都被驱逐出境的旧主又是一条龙。
虽说这有可能只是个巧合,乾元王朝更是建立于万年前,那时崇光界尚有龙族的身影,但在这样一个江河日下的时刻得知这样一个消息,沈星河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这真的只是个巧合。
而且,若乾元如今的统治者确实与鬼域从前的旧主烛龙有关,那之前在帝尊庙阎罗殿前看到的能令魂魄转生的轮回井,便也有了来路。
可若果真如此,乾元背后的势力只怕会远超沈星河原本的预料。
虽然在看到那阎罗殿时,沈星河心中对此就已有所准备,但真确定这件事时,沈星河还是忧心忡忡,十分担心他们会变成师尊飞升路上的拦路虎。
他又继续问了那少年许多事。
问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那少年说,当年无垢大师去过一趟鬼域后,告诉他鬼域结界撑不了多久了,不顾少年的反对,强行把他送了出来。
那少年还问他,佛宗如今如何了。
沈星河一时不知该怎么告诉他,只沉默片刻,那少年就猜到了什么,周身更加冷寂,像是被抽走了仅余的生气。
沈星河又问他是否见过柳狂澜。
其实听少年说鬼域尚未被破,他便被无垢送出来时,沈星河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就已有所预料,毕竟柳前辈当年是在收到佛宗求援后,才带弟子去支援的,而那时,西方鬼域早已被破多时。
结果也果然如他所想,这少年鬼魂并不知晓柳狂澜的事,对于摇光信中所说的,无垢于鬼域袭击柳狂澜的事更是毫不知情。
那少年的魂魄颜色愈发浅淡了。
沈星河看得出,他就快要彻底消散。
那少年眼底却并无任何遗憾和不舍,显然对这世界已毫无留恋。
最后还是沈星河问他,是否还有什么未尽的心愿,那少年才似想起了什么,忽然望向遥远的南方,哑声说道,“……我想,再回家看看。”
他的家,在丹枫流火城。
恰好沈星河和云舒月也打算回丹枫流火,便带了他一程。
那少年的魂魄一直寄宿于那颗雪白的天意菩提子中。
现形小半天后,少年的魂魄已岌岌可危,沈星河便让他先回菩提中休息,之后才小心翼翼把那天意菩提子暂时收入腰间的储物玉佩中。
他们很开再次踏上云端。
云端之上,沈星河垂眸看着脚下渐行渐远的幽都。
一月前他们离开丹枫流火城时,本是为寻花自栖、柳狂澜和摇光。
那时沈星河心中其实还有些微薄的希冀。
但现在,他却什么都不再想了,也不再对这世界抱有任何期望,只余满心厌恶和无法言说的沉沉的倦。
他望着云端下被浓黑鬼气所覆的渺小城池。
乾元上百座城池,逐渐在他眼中勾勒出一条蜷曲狭长的龙形。
沈星河忽然说道,【师尊,您可还记得,当年在丹阳秘境中,我们曾见过一种会吸人灵力和生命力的法阵。】
云舒月当然记得,【你是说,‘偷天’。】
沈星河点头。
当年在丹阳秘境中,他们曾见过一种名为“偷天”的邪门法阵,那“偷天阵”不但能吸人灵力和生命力,更可把它们转化成修为供丹阳仙府的修士修炼。
沈星河指了指脚下,【如今乾元各城的情况,与‘偷天阵’何其相似。】
沈星河甚至怀疑,乾元每座城池下或许都有一个“偷天阵”。
这件事其实并不难验证。
但沈星河现在并不打算打草惊蛇。
他其实已隐隐有所预感,乾元背后之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但若果真如他所想,届时他和师尊恐再难独善其身。
自己如何沈星河其实并不在意,但他总还是希望师尊能平安飞升的。
暗沉的凤眸微垂,沈星河沉默地再次加快双修功法的运转,只希望能在那天到来之前,尽最大可能为师尊提高更多实力和修为。
他们很快回到丹枫流火城。
顺利进城后,按照那少年鬼魂的提示,沈星河很快寻到了他曾经的家宅。
但此时距离那少年横死已过千年,他的家早已不复存在。
在那之后,那少年的魂魄便完全消散了。
在他消散后,那颗雪白的天意菩提子也顷刻化作齑粉,无垢的气息也随之彻底泯灭。
沈星河在那站了许久,才随师尊随便找了处没有人烟的空屋落脚——沈星河不想再打扰白秋和白灵犀。
在此之后,沈星河很快放出一只小青鸾分身,让其去丹枫流火城中探查。
之前他们去送那少年回家时,沈星河便注意到丹枫流火城中亦有人提及七月十五即将开放的秘境。
但那时沈星河只简单听了几嘴,只听闻似乎不只是在幽都,在这丹枫流火城中亦有秘境于那天开放,沈星河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会错了意。
他很快用小青鸾分身来到城中最大的酒楼,立于酒楼窗边听了一整天。
期间沈星河又嗅到了那股令人作呕的源自人肉的异香。
当天收回分身后,沈星河背着师尊又忍不住干呕许久。
好在这一趟他确实探听到不少有用的消息——
沈星河之前并没有听错,今年七月十五,这丹枫流火城中也的确有秘境即将开放。
据说那秘境中有天材地宝无数,亦有能令人飞升的宝物,炼气以上修士皆可入内——与他在幽都时听闻的说辞一模一样。
这简直像个笔直的鱼钩,甚至连敷衍都懒得做,一边告诉所有修士这秘境的确有猫腻,又一边无赖似的问你,究竟来不来。
当然,也有可能是放出这消息的人十分确定,如今这世上已无人能如此轻易往来于幽都和丹枫流火城,所以才敢如此光明正大在这两城内放出相同的消息。
也可能并不仅仅是这两城。
沈星河十分怀疑,或许在乾元的数百座城池中,如今都已被这消息闹得沸沸扬扬。
当初在幽都听到这消息时,沈星河和云舒月其实并没有去这秘境的打算,因为他们都不是傻子。
但沈星河今天却听到有人说,那秘境中有“幽若花”。
还有剑尊柳狂澜曾用过的龙吟剑。
花自栖曾说过,这世上根本没有“幽若花”,所谓“幽若花”,不过是他骗摇光和整个剑宗的借口。
但现在,沈星河却再一次听到了“幽若花”的消息。
虽然他清楚这花并不存在,但摇光不知道。
若摇光还活着,定也还在寻找“幽若花”。
沈星河不知道乾元高层是如何得知“幽若花”的,但这消息,显然和摇光有关。
还有柳前辈的龙吟剑。
当年柳前辈明明是在离乾元万万里之遥的西方鬼域失去踪迹的,龙吟剑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乾元的秘境里?
但不得不说,无论是“幽若花”还是龙吟剑,都精准戳到了沈星河和云舒月在意的点上。
所以,即使明知有诈,这趟秘境,他们也定还是要去走上一遭了。

自不见天日,幽都城中便日夜燃着灯火,锦绣辉煌。
这里是乾元王朝最繁华富庶之地, 堆金积玉,而在这幽都城中, 最巍峨华美者当属帝尊所居之宫廷。
幽都王庭。
因帝尊一脉有龙族血统,王庭中随处可见由金银玉石雕琢而成的龙图腾。
它们似蛇般蛰伏盘踞在高耸的龙柱之上,屋脊之间。
明明是再威严不过的神兽,眉目却凶戾异常, 又似诡谲的蟒,仿佛下一刻便要飞扑下来, 择人而噬。
王庭乃一国中枢之所在, 从前这里每十年举一次朝会,时常有各地官员进出王庭, 后宫中亦有佳丽三千,莺莺燕燕好不热闹, 往来侍者更有数千人之多。
但现在, 整个王庭却都被一股阴森的鬼气所覆, 再不见人声。
高耸的围墙牢牢遮掩着王庭中的一切。
幽都城中, 醉生梦死极尽欢愉的人们丝毫没有察觉,不知从何时起,再没有官员往来于王庭。
王宫中的花也早已衰败, 后宫清冷寂寥, 仿若巨大的坟场, 再不见往日的欢声笑语, 只有一条粗壮的覆满黑红鳞片的冰冷蛇身, 盘踞在整个王庭中, 不见首尾。
“嘶——”
“哈——”
幽都王庭,阎罗殿。
这里曾是乾元帝尊上朝召见文武百官之地,如今却空无一人,只有一条壮硕蟒身贯穿整个大殿。
某一刻,那粗壮的蟒身猛地抽动翻滚起来,高高的王座之上,一声长吟过后,连翻咒骂乍起——
只见那巨大蟒身的尽头,竟是两个紧紧纠缠在一起的人形!
那人形明明灭灭,很快化作一龙头一蟒首,龙头下有一双利爪,很快把那猛扑过来撕咬的蟒头牢牢按在身下,毫不留情地扯下一大块血肉。
冒着黑气的血液立刻自那巨蟒头部汩汩流下,浸湿了他们身下腥膻的王座,有着一双血目的黑龙很快抬起头颅,轻蔑地望着爪下依旧试图反咬自己一口的暗红吞天蟒,不屑冷笑,“这么多年了,看来你还是没学乖。”
说完,他又自那巨蟒脖子上撕下一块血肉,优雅地送入口中细细咀嚼。
那巨蟒顿时疼得“嘶嘶”出声,金色竖瞳满目憎恨地紧盯着黑龙的颈项,似乎随时准备一口咬上去。
见他如此,黑龙一爪子把他按在王座上,也不知做了什么,那巨蟒顿时抽气出声,眼中迅速失去清明,他们身下共同的蛇身又猛地剧烈翻滚起来。
又过了很久,眼见那巨蟒即将昏死过去,大殿之上,粗壮的蛇身上忽地绽开两片诡谲华美的深蓝蝶翼。
在那深蓝蝶翼出现后,大殿中很快又亮起无数颜色各异的蝶灯,照亮了这一方被鬼气所覆的深深殿宇。
蝶翼中央,很快现出一个赤着上身的男子——正是失去踪迹多时的药王谷谷主,花沉。
“尊上息怒。”
甫一现身,花沉便对王座上的黑龙遥遥拱手,声音虽柔顺动听,狭长美目中却满是兴味,显然并非真心为那巨蟒求情。
那黑龙闻言,很快放下爪下巨蟒,一爪把花沉抓了过去。
花沉非但没躲,还顺势倒在黑龙覆满漆黑鳞片的身上,顺手摸了一把。
黑龙:……
血眸瞬间竖成一条危险的细线,黑龙眨眼把花沉又扔了回去,显然即便残暴如他,依旧受不了被花沉这变态动手动脚。
被扔回去后,花沉遗憾地又在黑龙身上看了半晌,之后退而求其次地摸了摸自己身下黑红色的冰冷蛇身。
粗壮的蛇身顿时抖了抖,甚至还长出只龙爪来,一把把花沉的爪子拍了下去。
那黑龙警告地瞪了花沉一眼,花沉这才老实把手收了回去,而后看了眼奄奄一息被压在王座上的巨蟒,眼波一转,又开始毛遂自荐。
“尊上,您为何终日宠幸不甘不愿的符熄,而不看看我呢?”
此话一出,那黑龙尚无反应,原本软成一滩泥的暗红吞天蟒倒是立刻睁开了眼睛,转瞬缠上黑龙的颈项,嘶嘶吐出蛇信,警告地眯眼看向花沉。
这样充满占有欲的反应,无疑取悦了黑龙。
只见那王座之上眨眼现出一个赤着上身,黑发血眸的精壮男子,肌理分明的胸腹间,正紧紧缠着条腰身粗的暗红巨蟒。
黑发男子头生龙角,正是数千年前降临此地的酆都旧主——烛龙。
而那正温顺把头搭在他肩上的暗红吞天蟒,正是如今的乾元帝尊——符熄。
那巨蟒看似乖顺,实际却在偷偷绞紧蟒身,蛇信也一直流连在烛龙颈侧,仿佛随时准备一口吞掉这与自己共用一个身体的黑龙。
烛龙对此却并不在意,甚至还像摸狗似的,漫不经心拍了拍那巨蟒的脸。
之后才慵懒靠进宽敞的王座中,居高临下对仍目不转睛望着他们的花沉道,“你于本座无用。”
这倒不是假话。
自八千年前来到乾元后,失去肉身的烛龙便盯上了此地拥有龙族血脉的王族。
那时乾元王族正被群狼环伺,帝尊之位岌岌可危,随时可能被倾覆,烛龙便与其做了交易——烛龙助帝尊一脉稳坐王位,帝尊一脉则要代代侍奉烛龙,成为烛龙的寄体和鼎炉。
这是承诺,亦是流淌在帝尊一脉血液中的诅咒。
从那之后,每代乾元帝尊都是烛龙的禁脔。
一旦登基为帝,烛龙便会自他们体内苏醒,与新一代帝尊一体双魂,如影随形。
符熄本体为吞天蟒,在吞噬掉自己的所有兄弟和父亲前,他并不知晓深藏在帝尊一脉血液中的秘密。
但在吞掉所有帝尊血脉,只余他一人后,源自烛龙的诅咒便开始发作,原本寄居在他父亲身体中的烛龙亦在他体内苏醒,力量强横到立刻掌控了这具身体的主动权。
在那之后,符熄的噩梦就开始了。
说是噩梦,但其实身为吞天蟒的符熄本就没有任何善恶是非观,更没有人类所谓的礼义廉耻。
所以,其实被烛龙强迫双修这件事,对符熄来说并不算什么。
真正让符熄难以忍受的,是那时刻流淌在他体内的,源自吞天蟒的本能——想把这力量强横的黑龙一寸寸吞入腹中,想攫取他全部的力量,想折断这高傲黑龙所有的骨头!
想吃掉他!很想很想!
他的力量虽因与烛龙双修而飞速壮大,但他心中对烛龙血肉的渴望却与日俱增,灭顶的干渴几乎逼疯了这贪婪的吞天蟒。
推书 20234-10-19 :星星满怀—— by阿》:[穿越重生] 《星星满怀》全集 作者:阿尔杯撕【完结+番外】番茄2023-9-14完结字数 11.4万字文案:  【学霸哥哥×校霸弟弟】  纪清酒的冷漠与绝情,间接害死了他的继兄许明灯。某一天,他却穿越回了十七岁——  这一次,他一定要救下这么好的哥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