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倒映出来的人抱着粉色洋桔梗,缓缓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绝对美丽的笑容,说出了跟初次见面时一样的话:“可以交往。”
只是同样的,在回答后面附上了添加的要求。要听话,要把他放在第一位,要无条件遵循他所有的要求,唯他是从。
每一声要求,都让宁姝产生了一种被掌控的揉捏感,同时也让他的精神跟着发生轻轻颤栗。
像海面上被礁石触碰,不断起伏,却又因为绳索的栓绑,始终无法离开的孤舟。
“如果不能做到的话……”
“可以、惩罚我。”
“怎么样都可以。”
宁姝补充完了他的话,音乐厅再次陷入黑暗的时候,御怜礼尚往来般,吻了吻他的脸颊。
说不可以接吻,就真的不会有接吻。即使这是宁姝精心安排的一场告白,也不会改变御怜做下的决定。
周纯听回去后就把觉得御怜熟悉这个问题彻底忘了,只不过群里聊天的时候,他还会开玩笑地来一句,自己之前好像在哪里看过对方。
宁姝看到了也没有在意,御怜从小开始,各种竞赛的第一名就拿了个遍,或许是周纯听之前看到相关的采访和报道。
谁知道又快过了半个月的某天,在和御怜分开没多久,宁姝突然收到周纯听发来的一张照片,还有一串加粗的感叹号。
照片的地点是在一个盘山赛车点,周围黑沉沉的,只有中间合照的那些人被灯光照亮着。他们都穿了赛车服,只有位处中间的那个人,身着一套常服,眉眼疏淡,堆叠的漂亮经过激烈运动后,几乎要从照片里溢出来。
周纯听:!!!!
周纯听:我就说觉得你那个宝贝男朋友哪哪都熟悉,声音也像在哪里听过,你放大一下中间那个人,看看是不是他
周纯听:这比萧定还真人不露相啊
周纯听:上回我不是跟你们说输了一场比赛吗,赢的就是他
御怜开车的风格疯狂得要死,才会让周纯听在想起来后,记忆犹新。
听赛车场的那些人说,御怜的名字还一直挂在排行榜前排,只要有他参加的比赛,一定能拿到名次。
对面的人发现了御怜的身份后,激动得发来一连串的惊叹之语。
而宁姝却盯着那张照片,想起半个多月前,御怜去了校外的事。当时对方给他打了个视频,他还去接御怜了。
难怪,两人视频的时候御怜会是那副神情,也难怪,那天晚上他比平时更加反常。
无意当中,宁姝看到了御怜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他发现,原来自己还有很多不了解对方的地方。沉稳克制的学长,不仅会秉持着端方的模样,做出恶劣的行径,还会切身实际地将自己的安危置之度外。
宁姝看过赛车,他知道赛车场上的人究竟有多拼命,周纯听曾经就是其中之一。能被对方说成是疯狂,可以想见御怜当时的表现。
“疯狂……吗?”
心脏又传来了熟悉的难过,跟上次不同的是,这回宁姝知道究竟是为什么了。
御怜不知道周纯听已经将他在赛车上的表现说给了宁姝,不过就算是知道,也无所谓。
再次告白以后,他的掌控欲似乎因为宁姝的过度配合,变得更明显了。不可以,不允许,不同意,纵使对方百般努力,结果也是一样的。
没过几天,宁姝突然神神秘秘地跟他说:“我有一个惊喜要给你。”
“什么惊喜?”
“惊喜当然不能提前说出来。”宁姝嘀嘀咕咕。
御怜说过,在他面前宁姝永远可以保持自己的棱角。因此哪怕对对方提出什么要求,御怜也从没有刻意打压过宁姝的真实性情。
交往以来,人在他面前倒是越来越活泼,但是也越来越害羞。其他人的亲密阈值会随着彼此的接触越来越高,宁姝则完全相反。
御怜有时也会因为他控制不住的害羞反应,而施以简单的惩措。比如接吻到半路,宁姝的眼睛都没神了时,突然告诉对方不再继续了。或者是有意将他的心思钓起来,又特意带到人多的地方,让宁姝只能看见,碰不着。
上次的约会后,宁姝就开始三不五时地送他一些礼物。御怜陆续收到了一支跟他送给宁姝一模一样的笔,对方美其名曰怕他用其它的笔不习惯;一本医学方面绝版的书;还有一套比麻将大不了多少,相当于一枚硬币那么厚的金牌牌。
金牌牌是独家定制,正面刻了茉莉花,反面刻了从一到三十的日期,还有对他的祝语。一共有三十块,纯金打造,没有掺一点水分,是宁姝集三位朋友一起苦思冥想的结果。
现在盛北大学的休息角处都快变成他们专属的约会地点了,虽然经常也会有人过来,但互相不会打扰。
御怜将宁姝送的那支笔收好,看他满脸期待的样子。
“什么时候?”
“今天!你有时间的时候都可以。”
“那就现在吧。”
听到他的话,宁姝的眼神又是一亮,接着把今天的金牌牌塞到了御怜的口袋里。
然后就拉住了御怜的手,牵着他往惊喜地走去。
宁姝的惊喜就在离休息角不远的音乐楼处,除了音乐系的学生外,其余学生想要使用必须要提前登记。御怜没有来过这里,但去年文艺汇演的时候,作为压轴登场,他弹了一首钢琴曲,用的就是这里的钢琴。
而现在,这架钢琴再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之所以认得出来,是因为学校里的每一架钢琴上面都有一个编号。
御怜不认为这只是一个巧合。
“又是跟谁打听的?”
“跟音乐系一位学姐打听的,她是你的狂热粉丝。”
“你坐。”
宁姝把御怜安排在了旁边的座位上,自己却坐到了钢琴前面,没有多说话地打开了琴盖。接着,他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按照琴谱弹奏起来。
是他们在音乐会听到的那首钢琴曲的变奏版,比原来的曲风更简单,也更明了。外行眼中,宁姝弹得轻快流畅,内行看了,却能发现他在两段衔接的地方是有些不顺畅的,很明显是新手。
御怜从他的曲子里听出了跟原调哀转缠绵不同的明朗,是我心切切,喜悦难言,是心乎爱矣,遐不谓矣。②
这已经不是宁姝第一次为他做出这些事情了。
一曲终了,宁姝的额头都冒了些汗出来,手指也快要痉挛了。
“学长,这就是我送给你的惊喜。”
“学了多久?”
“半个月。”
宁姝小的时候学过钢琴,不过也只是学过而已,真正想要拿出来表演,还是不够的。现在这首曲子,是他这半个月来每天毫无懈怠,为了御怜努力学习,在老师的辅导下勉强得出来的成果。
是只属于御怜所有的惊喜。
“宁姝。”他捋起了宁姝额前的碎发,手指沾上汗水的潮湿,站在那里,只是低了个头,并不曾弯下腰,“为什么要去特意学习你不喜欢的东西?钢琴是,约会的那些安排也是。”
御怜的语气并不像平常那样随意,正经又严肃的。
宁姝的手指不小心碰了一下琴键,哆声响在空荡的教室内。
“因为,我想象中,你是喜欢的。”
御怜给人的感觉就是如此,高雅,圣洁,应该是要被放在高高的位置仰望。就连约会,宁姝都舍不得让他去一些鱼龙混杂的地方,而是计划了再计划,力求不会有意外。
想象当中,无论是艺术展这样充满了艺术气息的地方,还是音乐会这样能洗涤心灵的地方,都应该是御怜会喜欢的。
“可是,我不喜欢。”
其实答案并不出乎宁姝的意料,约会的时候,他隐隐约约就感觉到,尽管学长什么都懂,但对那些东西都没有太大的兴趣。
就像是,一个成绩非常好的学生,在面对应该要解的题目时,会做出最正确的分析。
他嗓子发涩,抬头望着御怜。
“周纯听前几天给我发了一张照片。”
宁姝刚说出口,御怜就猜到他后面要说的话了。因此真的听到对方讲出来,御怜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所以?”
“所以我想要多了解你。”不是指责他的隐瞒,也不是抱怨他的不诚恳,而是竭尽所能的,将彼此之间的空隙填满,“你说的,我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问你。我现在就想问。”
“像现在这样,只了解表面不好吗?”
“你会得到你想得到的,我也是。”
不必触及更多,如果什么时候觉得这样的感情太累了,也可以立刻离开,不必有负担。分析利弊,对于宁姝来说,保持现状才应该是最正确的选择。
“可是我想了解更真实的你。”
更真实的,可以被触摸到的御怜。宁姝想明白了上一次陪御怜上课的时候,心底为什么会觉得难过,是因为心疼。
对他人漠不关心的御怜,会不顾生命危险的御怜,通通都让他心疼。宁姝想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想靠近他,想尽自己所能地保护他。
“你不用温柔,不用体贴,不用优秀,我还是会向你走过来,喜欢你。”
炽热坦率的,一颗心滚在了岩浆中,要将人听得融化开。
御怜的手扶在了他的脑后,上半身略微倾斜。
“确定?”
知道他的真面目以后,宁姝就真的没有退路了。维持现状,御怜始终会保有最后的分寸,不至于过度失控,否则……
“也许我会控制不了自己的阴暗,也许我会强迫你做不喜欢的事情。”甚至更多,难以想象的恶劣事情。
不再保留余地。
“确定。”
回答掷地有声,于是御怜笑了。他弯下腰,同宁姝额头抵着额头。
“我不喜欢音乐,也不喜欢所谓的艺术,任何看上去品性高雅,不沾人气的东西,我都不喜欢。”
正经严肃被再无隐瞒的欲气所代替,御怜一项项地跟宁姝说着自己的喜好。
作者有话要说:
写了一整天,晚上还有一更,55感觉两个崽崽好可爱啊,麻麻爱你们!
①来源百度
②诗经《隰桑》,“心乎爱矣,遐不谓矣?”:心里对他深深爱恋,却欲说还休。
-上一章结尾后来又加了一点情节,觉得剧情不连贯的宝子记得去看嗷
-小说情节看得开心就行,现实中不要当菩萨,有多远跑多远
随着御怜的回答, 宁姝想象中有关对方会喜欢什么的认知被逐一推翻。
直到御怜又说:“喜欢明亮的颜色。”
“明亮的颜色?”
宁姝突然低头看了眼自己,有意贴近的不单只有那些想象中的爱好,选择灰白颜色的衣服, 也是因为他以为御怜喜欢的是这种颜色。
结果,并不喜欢吗?那他岂不是穿着学长不喜欢的颜色,在对方面前晃了很久!
于是御怜就看宁姝低头又抬头,随即一副想要炸毛的样子。他知道对方为什么如此,见面不过几次, 御怜就从宁姝跟性格不太相同的穿衣风格中看出来了。
只是因为没有必要, 所以先前就没有对他过多要求。
“下次想讨好我之前, 记得问清楚。”
“我知道了。”意识到自己闹了一个乌龙, 宁姝脸上不自觉地泛出一股热气,但他还是瓮声瓮气地问,“那明天……”
“今晚我会让人把衣服给你送过去。”
占据生活的掌控无处不在,不单是颜色,连衣服都是指定的, 真的跟御怜刚才说的那样, 分寸再无。然而那股自然溢散开来的温情又使人一再好奇,想看到他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
宁姝的头发又被御怜拨弄了两下, 要求再次提出。
“还有头发,要剪短一点。”手比在了耳朵的位置, 顺便地将耳廓揉了揉。
“等会我还有事情,一个人可以吗?”
只是去剪个头发而已,御怜的语气听起来好像是在询问小朋友。
然而他们都知道, 宁姝不是真的小朋友, 于是语气就演变成了施令者对执行者的温柔确认。
宁姝的耳朵被越揉越红, 可御怜没有像以往那样适可而止, 打着圈地仿佛要找到某个承受临界点。
怪异又酥麻的感觉控摄住了人,宁姝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猫猫被主人摸得舒服的时候就会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虽然现在跟舒服搭不上边,但是他也很想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
“可以。”
“剪完头发后给我拍一张照片。”
“好。”
“晚上来找我一起吃饭,去外面新开的那家。”
“他们家甜品味道很好,刘子明昨天打包了几份回来,吃完饭后给你买草莓味的蛋糕。”
分明是在安排着人,可又要在里面为了对方着想。不经意的温柔才是最厉害的武器,不用动手,就能让人俯首称臣。
宁姝终于忍耐到了极限,一时不察哼出了声。他试图掩饰,特意将音量提高了点。
“那我先去订个位子!”跟个要急着立刻往前冲的小鸡崽一样。
“不用订位子,去早一点就行了。”
“刚才哼什么?”罪魁祸首明知故问,不但没有让御怜如愿,反而还将对方不好意思的地方直接戳破。
于是小鸡崽顿时就头顶冒起了烟,支支吾吾的,不长记性地又朝御怜投去求救的表情。
“又撒娇?”
“没、撒娇。”
“那说出来。”
“耳、耳朵痒。”
“之前怎么不痒?”
“之前没有这样捏。”
“这样是哪样?”
完全真实的御怜要比宁姝想象的更招架不住,眼见他步步紧逼,还要往下问去,宁姝急慌慌地竟然伸出手将人的脖子搂住了。
御怜整个人都随着对方的动作,一起往下倾伏。
“耳朵尖最痒,学长不要再揉了,难受。”
他说出来的话也像是冒着热气,口吻完全是被逼极了。
“可是,你看上去很喜欢。”
“不然的话,为什么到现在才说?”
御怜简直要把宁姝欺负透了,他跟人近距离对视着,忽而侧了侧脸,往宁姝耳朵上吹了口气。
“就像现在一样。”
不管是刚才,还是现在,御怜都给了他说停止的机会。可宁姝只是默默承受着,最多也就哼一下。
除此之外,别无反应。
“真乖。”御怜温柔地夸他,语气有一种格外的宽容,“还有什么想要问的?”
“你是不是很喜欢玩赛车?”
“算不上喜欢,只是能够发泄一些情绪。”
“那每次去也都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差不多。”
“下次去的话,可以带我一起吗?”
“可以,但不准因为好奇,就自己一个人偷偷去开。”御怜抓住了宁姝搂紧自己的手,将其放了下来,“喜欢我不用事事都要跟我一样,听我的话就可以。”
“记住了吗?”
“记住了。”
“保证给我听。”
明知道宁姝答应了就不会违背,却还要对方当着他的面做出保证。好像是一再拓展着人的心理承受界限,将其不断下拉。
承受多一点,再多一点,再再多一点。
“我保证,不会偷偷去开车。”
宁姝小时候性子调皮,打碎了宁锦淮特别宝贝的一个收藏品,害得他爸心情郁郁了好几天。被自家亲妈压着做保证的时候,他都没有像现在这么羞耻过。
好不容易说完,宁姝想想,把两只手都往御怜的掌心塞了过去。
“手有点酸,学长揉揉。”
两人的相处中,有些规则早就在默许中执行了。比如宁姝每完成一件御怜要求的事情,实际上都是可以向他索要一个合理奖励的。
宁姝尤其乖觉,哪里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老师没有教过你,弹钢琴不要光在一个地方发力吗?”
御怜捞起宁姝指尖发着红的手,没有先给他揉揉,而是跟对方坐在了一处,然后带着宁姝在琴键上把刚才的调子重新走了一遍。
有外力的托附,这回曲调也更为流畅。
“这首曲子并不难,再过半个月重新弹给我听一遍。”
“可是,你不是说不喜欢这些的吗?”
宁姝一副小浴盐读加t狗看人的可爱样,御怜不为所动。
“我不喜欢,和我想要让你弹不相关。”
接着,他才按照手部穴位,给宁姝慢慢按了起来。
气质本身就过分出众的人,好像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充满了别样的味道。御怜只是正常发力,可手上轻一下重一下,莫名将人的心都勾动得乱颤。
尤其他面对的并不是真正的病人,而是自己的男朋友,因此在行动上也不用有任何避嫌。手指与手指偶尔碰撞,偶尔纠缠,更是将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推到了极致。
十根手指头这样依次揉过来,倒是比刚才更红了。偏偏一时半会还不会结束,除了手心手背外,御怜还又着重按了宁姝的手腕处。
指腹推绕间,绯红漫成了一片。
从音乐楼分开后,御怜整个下午都忙得没有时间看手机。期间宁姝去剪了头发,特地给他拍了几张照片。
最后一节课程结束,御怜才抽空看了一眼。头发剪短了后,耳朵上的耳钉就看得更清楚了,除此之外,宁姝还专门换了一套衣服,不再是枯燥的黑白灰三色,而是有点活泼的蓝。
御怜:很好看
两人按照约定一起去外面吃了顿晚饭,宁姝回寝室没多久,就收到了御怜给他准备的衣服。是一整套搭配好了的,不仅有外面穿的,还有内裤跟鞋子。
御怜从头到脚,都将宁姝管束其中。
御怜:衣服到了吗?可以先穿上试试
他计算着时间点给宁姝发了信息。
聊天界面中上一张照片还是宁姝剪完头发以后的样子,没过一会儿,就被一张新的照片代替。
御怜给宁姝选择的是一件明黄色的上衣,浅色牛仔裤,白色运动鞋。因为上衣的款式有点蓬且材质柔软,镜头里面,对方看上去像是一株青春又活力的蒲公英。
御怜:尺寸适合吗?
宁姝:合适
御怜:内裤的尺寸呢?
他给宁姝买衣服的尺寸都是目测来的,并不能保证尺码都正确。
没过多久就见宁姝回复:也合适的,都很合适
像是生怕他再用这种波澜不惊的语气问出如此令人害羞的问题。
屏幕背后,宁姝其实手脚都在一个劲地发软。原本还没有怎么样,但在穿上衣服后,就被那种“连我最隐私,最秘密的地方穿着的都是御怜特意准备的衣服”的感觉所裹挟。
布料贴着身体,宁姝在穿之前还特意看过,内裤上面有一只兔子的花纹。再一想到明天要穿着这套衣服出门,仿佛要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展示,就更让他呼吸不畅了。
而且,宁姝原本的穿衣风格虽然不是像御怜那样的单调系,可也没有到鲜艳的地步。
身上这套衣服的颜色过于明亮了,站在人群里,第一眼就要被立刻锁定。
“学长,我感觉好奇怪,好像……根本就没有穿衣服一样。”语音被播放着,还能听到宁姝拉衣服的声音。
“奇怪的话,多适应一段时间就好了。”
他像极了身居高位的神明,对待悲苦的众生毫无怜悯,反而让他们来适应苦难。经由话筒传递的声音持重,矜雅,完全听不出来他在强人所难。
“我很喜欢你这样穿。”
已经脱了衣服缩在被窝里的人听到御怜的话,像是电流从话筒里传递到了他的身上。
宁姝的被子小幅度地拱起来了一下,头发蹭得全部乱了。
双方又聊了一会儿,到了御怜该睡觉的时间,宁姝才说了晚安。
他把明天要穿的衣服挂在了床头,将手机屏幕熄灭后,伸出手摸了摸衣服,然后才闭上了眼睛。
宁姝穿衣风格的变化很快就被论坛上那些火眼金睛发现了,前段时间因为期中考,里头的氛围低迷了一阵子,期中考过去后,众人又活了过来。
但讨论来讨论去,要说盛北大学最引人关注的八卦,还得属御怜和宁姝。
最新飘上来的一个帖子是两年前御怜刚进大学的时候,一名同专业的新生发的。
【报道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帅哥,急,速求联系方式】
主楼贴了一张从侧面偷拍的照片,即使像素掉渣,也依旧能看出主人公的颜值有多逆天。
前几楼的画风都跟楼主差不多,一直到十几楼以后,才终于有人说出了御怜的身份。
紧接着跟帖就越来越多。
【我认识他,劝楼主还是早点放弃吧,没可能的】
【这么说吧,我活了这么多年,就没看过比御怜更清心寡欲,看起来一点欲望都没有的人】
【真,你知道追御怜的人有多少吗?估计都能绕盛北大学好几个操场,还不包括女生】
【不过据我所知,喜欢御怜的男生都不敢轻易动手。反正你只要亲眼见过他,就能知道为什么】
【楼主是男生吧?没机会的,照片里的人看起来就是一个直男,可远观不可亵玩】这一楼说的话受到了大家一致的赞同。
只有一个ID名为“隔江”的人在后面跟了一句:“可不试试,又怎么知道不会成功呢。”
发言太过普通,一下子就被淹在了更多的讨论中。
现在这个帖子被重新顶上来,关于从前大家对御怜的认知又一次引起了讨论。
而在他们眼中,就算是恋爱了,也依旧是可远观不可亵渎,正经守礼的人,此刻正在教学楼后面将宁姝抵在墙上,慢条斯理地亲着。他的一只手带着宁姝的手贴在自己的腰上,另一只手将人半抱着,言行举止,神态表情,都跟论坛里说的那些毫不相关。
他们已经在这里亲了很长时间了,御怜的领口是解开的,锁骨半露,衣服上都是褶皱。
因为平时很忙,接吻练习也是断断续续的。难得有机会,所以宁姝在开始之前先提交了一下自己的学习成果。
这回御怜给他打了满分。
“会换气了。”
宁姝完成了一次完美的换气,因而这个吻也是他们有史以来时间最长的。
简单的陈述句,却被御怜讲出了一股斯文败类的感觉。
“还要继续吗?”
“继续。”
“十分钟了,还不够吗?”
御怜虽然是这么说着,可抱着宁姝的手却没有放开,尾音落下,就又吻了过去,只不过这回两人的位置换了。
远远看过去,仿佛是御怜被宁姝压在这里,进行贪婪无度地索取。
宁姝今天穿的衣服也是御怜准备的,又是粉色。
刚开始穿的时候,宁姝还有点不好意思,现在好不容易习惯了一点,可只要一被御怜看久了,依旧会产生“自己仿佛变成了一个女孩子”的性别颠错的羞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