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重新启程,沈思故歪在傅岑怀里,用小奶音娇滴滴地说道:“粑粑,窝肯定比父亲更爱你。”
说着朝傅岑比了个爱心,还学着动画片的模样朝傅岑抛媚眼。
黏糊糊的架势让傅岑有些招架不住,把歪倒的小崽崽提溜着坐好,红着脸问:“你从哪学的这些啊?”
沈思故嘟着粉嘟嘟的小嘴道:“我看到父亲开直播,跟大家介绍粑粑,说粑粑是他的爱人。”
虽然当时躲在旁边的小崽崽听到,幸福得蹦蹦跳跳,但这会儿又开始吃醋,攀比起来,他不能让父亲占据掉自己在爸爸心里的地位。
“什么直播?”
傅岑愣了下,司机大叔闻言笑着道:“沈总今天开了场直播,澄清网络上的风言风语,这还是沈总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公开露面呢。”
今天别墅里的所有雇佣工都聚在一起,观看这场直播,看沈先生向全世界宣扬,对男夫人的爱意,一个个都跟逢年过节似的开心。
傅岑听司机大叔讲完,脸烫得厉害,沈思故伸出小手碰了碰傅岑额头,歪头问道:“粑粑也发烧了吗?”
傅岑将小崽崽的手拉下来,将他整个抱住:“没有,不许问,问就是热。”
沈思故露出八颗牙齿嘿嘿嘿地笑:“窝资道啦,粑粑素羞羞了。”
傅岑又空出一只手去捂崽崽的嘴。
沈思故已经非常熟练地左躲右闪,在后座跟傅岑玩起了你追我赶,傅岑追累了,发出终极大招:“崽,前天老师布置的作业,你是不是到现在都还没写?”
这次改换沈思故来捂傅岑的嘴了。
注视着车子驶远后,沈梧风往医院大楼走时,接到了学徒的电话,学徒在电话里道:“我当时拍到过舒记笙的父亲私下贿赂画协高层的视频,但是我一发出去,肯定会被盯上删掉,能拜托您帮忙吗?”
这些事,沈梧风早就得知,本来已经做好安排,但这会儿学徒找上门,沈梧风不建议顺水推舟一次。
他一改在傅岑面前的温良,此时嘴角勾起一抹薄凉的弧度:“你为何不直接在明天上半场比赛时,直接将视频接入大屏幕,向比赛会场里数万人公布呢?”
这一招,还是从裴铃那学来的。
恶人的招数,用来对付恶人再合适不过。
学徒迟疑道:“我没有能接近屏幕管理器的权限。”
“你跟向老说明情况,我相信向老会愿意出山,肃清如今美术界这种不正之风。”
挂断电话,学徒坐在昏暗的房间里,看向屏幕上被储存好几份的视频文件,他早就生起过脱离舒记笙控制的念头,在得知总决赛会进行现场直播后,学徒第一反应便是舒记笙会使些法子,让赛制对自己有利。
否则以舒记笙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拿到金杯。
所以学徒决定去蹲守舒家人的动静,他原本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真给他蹲到舒父去银行购买金条,包装进酒盒里,提着去拜访画协的那几位高层。
学徒将这些视频复制成好几份装进不同的U盘里,但他始终没有勇气拿出来去跟舒记笙对抗。
如果不是傅岑,他说不定会让这些视频,永远封存下去。
这个赛制本身就是不公平的,更不公平的是,决定这个赛制的那些人实则早就安排好自己的人去当评分评委,傅岑无论画得多出彩,也不会拿到金杯。
因为这个奖杯,早就被内定了。
师哥帮了他这么多,学徒决定勇敢一次,也回报师哥一回儿。
第三日的比赛直播开始前,连续高强度作画两天,舒记笙的手甚至已经快要拿不稳画笔,他在后台吃了药,勉强稳定下来。
主持人在台上正在进行热场台词,舒记笙胡乱刷着手机,看到网上已经没有一点关于傅岑的黑料,更觉烦心。
靠砸钱散播消息,他根本砸不过沈梧风。
眼中闪过一抹歹毒,舒记笙脑海里一瞬冒出无数念头,即便昨晚舒父再三告诉他,这次的梵梦杯一定是他的,舒记笙依然很是不安。
他昨天反复看了傅岑的画,哪怕只用两种颜料,也优秀到让他自惭形秽,他太久没画画,根本比不上傅岑的水平。
舒记笙下定决定,得把傅岑的画毁了。
他悄无声息离开后台,走到外面没人的地方,打电话给认识的街头混混:“票我给你放在检票口右侧的储物柜29号,密码是1284,这是应援区前排的票,到时候你带一桶颜料,直接冲上台泼他的画上。”
这个混混是舒记笙在网上认识的,知道对方最近缺钱,承诺道:“事成之后给你五十万,你顶多只是扰乱公共秩序,蹲个几天而已。”
混混一听这事挺划算,当即就同意了。
安排完,舒记笙才安心些,听到主持人开始让选手们上台,舒记笙收拾好表情,走到台上,站在顶光灯下。
选手们陆续发言,介绍自己参加比赛这两天的心理历程,以及夺冠的决心。
舒记笙接过话筒时,表现得温和恭良,无懈可击地称:“一切尽己所能,其余一切交由天意。”
跟其他选手大放厥词的发言比起来,舒记笙谦卑的态度赢得了大片掌声。
选手们陆续入座,继续完善前一天没完成的作品,傅岑调颜料时,发现坐在他旁边的舒记笙手似乎有些抖,看舒记笙坐在空调的吹风口正对面,以为舒记笙是冷的。
虽然是竞争对手,而且舒记笙给他的印象很差,但傅岑并不想胜之不武。
便将自己的位置往前面挪了些,用自己的画架挡住了中央空调吹出的冷风。
当混混拿到票,提着藏在外套里的颜料坐到前排时,分辨了好一会儿选手坐席号码牌,他记得那位网友说,要他泼六号选手的画。
但六号旁边没人啊?
一看,六号跟七号挨着,而有选手就坐在六号跟七号的中间位置,混混心想肯定是这个了,他鬼鬼祟祟地摸到台下,贼眉鼠眼等着巡逻的安保走远,猛地冲上台,拿出颜料就对着那副水墨画一阵泼。
台下粉丝一阵哗然,舒记笙愕然看向桀桀狂笑,还低声说着“五十万我来了”的街头混混。
吼道:“你傻逼吧!”
作者有话说:
回顾舒记笙的经典语录:一切尽己所能,其余一切交由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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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比赛中断
突如其来的意外让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安保迅速爬上舞台将混混制伏,然而舒记笙的画已经完全被泼溅的颜料毁坏了。
舒记笙整个人呈现出一股灰败,看着自己注入心血的水墨画变得面目全非, 他的手不断颤抖, 及近崩溃的状态。
傅岑也被这场变故弄得一脸懵, 他坐得远, 颜料没溅在他画上,但身上被溅了一点, 看着混混被安保押走,傅岑转为一脸同情地看向舒记笙。
遇到这种事也确实挺绝望的。
画协这边正快速商量应对方案, 主持人适时出来安抚现场气氛, 舒记笙的粉丝们彻底坐不住, 在台下叫嚣着质问会场安保措施不严谨, 要举办方给个说法。
舒记笙情绪太过崩溃, 已经被带了下去, 其余十五名选手仅仅只是短暂停顿下, 便继续作画。
现在比赛还没结束呢。
傅岑也同样将心思拉回了自己的海底世界,他正在进行随后一点光影细节的收尾。
大屏幕播放着在傅岑画笔下徐徐呈现出的海底, 深邃清澈的海水中游曳着各种品种的深海鱼, 鱼群仅仅只是占据画作的左下角,正中是阳光透入海底的光束,最底下是飘荡的海藻和深海水植。
远处有隐约的海豚轮廓,透过画仿佛能听见海豚开心的赫兹。
其实要是再看得仔细些, 就能发现傅岑画的海底植物有很多国家保护水植, 以及那些用略微夸大的手法, 画出萌态的深海鱼, 不少都是濒临灭绝的保护动物。
虽然傅岑从没介绍过这幅画, 但所有人都能通过画,听出傅岑想说的话。
傅岑将最后一笔收尾完,离比赛结束还有一个多小时,已经画好的作品没必要再去增添打磨些什么,傅岑很干脆得将作品提交,让专业人员拿去进行烘干扫描。
与此同时,舒记笙也调整好状态回到台上。
为了以防意外,他们每一次结束比赛后,作品都有进行扫描储存,如今画协经过商量决定,让舒记笙使用前一天扫描的作品,最大程度打印还原,让舒记笙在印刷作品上继续创作。
舒记笙本身也是画的水墨画,只有黑白两种配色,比起彩色打印出的失真感要好很多,只是多少没有在原作品上作画更美观。
已经造成这个局面,也没别的办法,舒记笙只能憋屈得认了。
他上台时,刚好跟傅岑错身而过,傅岑有些茫然地挠了挠头,怎么感觉舒记笙看他的眼神,充满着一种不甘的恨意?
正在这时,大屏幕闪了闪,所有选手的直播界面同时一黑,再度亮起时,已变成一段摇晃的视频。
半个小时前,向文博带着学徒堂而皇之进入后台操控室,不过跟沈老爷子寿辰那次不同的是,操控室里有不少工作人员正在协调各项工作。
向文博的真容如今已经少有人知,愣头青们只当他走错地方,驱赶道:“闲杂人等不要靠近,你要去哪直接问外面的场务。”
学徒替向老开口:“叫作协的那几位会长出来,向老有事要说。”
众人面面相窥,向老?谁?
向文博已经表现出不耐烦的神色,他闭关太久,如今难得出山一趟,看来很多人已经不记得,当年他整顿美术界歪风邪气的手段。
“给王实打电话,就说我向文博,要问他几个事。”
说完,向文博径直找了个位置坐下。
在场工作人员听到向文博这个名字,齐齐一愣,他们吃这个圈子的饭,不知道向老,但不可能不知道向文博,当即手忙脚乱给会长打电话。
然而这会儿高层们还在因为突发事故,紧急商讨应急方案,没有接打进来的电话,等讨论结束,画协会长才接通电话,烦躁地问:“什么事?”
听电话那头的人说完,会长直觉不妙,连西装外套都没来得及穿,赶忙下楼直奔后台操控室。
其他高层见他急匆匆地模样,也都跟了上去。
从说完那句话后,向文博就一直闭着眼一声不吭,直到画协会长气喘吁吁地跑到面前,恭敬地喊了声“向老”,向文博这才睁开眼,犀利的目光沉甸甸落在中年人身上。
会长被他盯得腿一软,险些跪下去,往日的伶牙俐齿荡然无存,磕磕绊绊询问:“向老,您是来观看比赛的吗,这儿是后台,我送您去观赛席前排?”
向文博冷哼一声:“王实,你真当我老糊涂了不成!”
紧跟在后面进来的高层们,见到向老这架势,也都冷汗直冒,操控设备的工作人员见势不对,全都停下了手里的活,挨在墙壁角落站着。
这个圈子里老一辈的人,都经历过被向文博统治的时代,当年的美术界还没如今这么规矩,替笔、抄袭、盗窃名誉、污蔑等行为屡见不鲜,是向文博带头,严惩不守规矩的人,在每个城市都建立起画协,定下入会标准。
他在圈里的声望,不是常人能比,向文博一振臂,就会有许多隐退的大佬们出来支持。
王实如今直接跪下了,他料不准向文博知道了些什么,总之先表明态度:“您有什么教训的,只管说,我王实绝对不反驳一句。”
反正他最近没搞出什么幺蛾子来,顶多是手底下的人没管好。
向文博目光扫过站在王实身后,接连擦着冷汗的那群肥头大耳的高层:“也没什么,只是我手里有些东西,想让大家都看看罢了。”
大屏幕上播放起画协高层接受贿赂的视频,声音清清楚楚地传出:“那就麻烦您上心点,那孩子是有能力的,就差点机会,您搭把手,之后我们还有更多您喜欢的美酒报答。”
啤酒肚的中年男人假意推辞再三,一副推不过的模样,说着“都是点小事”,一边收下了装着金条的酒盒。
同样的场景分别出现在七名画协高层身上,视频旁边将他们每个人的名字和职位都标注了出来。
在场观众全体哗然,没想到看个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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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啃了口大瓜。
场下窃窃私语:“去提金条那位是谁啊?”
“不认识,是哪位选手的家里人吧?”
“这种事都做得出来,没想到由官方举办的比赛也这么多黑幕,那以前的那些金杯,是不是也都名不副实?”
“谁知道呢,我看肯定不止一次收受贿赂。”
舒记笙看到自己父亲出现在上万人场馆的大屏幕上,还腆着笑脸将装着金条的酒盒往别人手底下推时,只觉两眼一黑。
他并非不知情,甚至默许了舒父去做这些事,想着等他拿了梵梦杯,能赚回更多的钱。
却没想过事情会有败露的一天。
一时间,场下的议论纷纷几乎让舒记笙站不住脚,台上十六名选手,只有舒记笙的脸色大变,其他人皆是一脸疑惑或愤慨,这下视频里的人是谁家人,自然不言而喻。
傅岑也很是惊讶,这视频的好几位,他之前在画协都见过。
眼看场下叫喊着“取消舒记笙参赛资格”的呼声越来越大,主持人适时出来安抚,然而她的话筒音量调到最大,也没压过场内几乎要掀翻天的愤慨怒骂。
但凡观众手里有鸡蛋烂菜叶,都直接往台上扔了。
舒记笙已经被安保送了下去,现场吵闹得其他选手也没办法继续作画,比赛只能暂时中断,选手统一回后台休息。
而已经画完的傅岑一时间搞不懂自己能不能走,也留在后台。
外面的吵闹声连关上休息室的房门都听得清清楚楚,几名选手坐在一起,将舒记笙完全孤立开,也不管舒记笙会不会听见,直接抱怨起来:“都怨某些人,我还没画完,也不知道之后还会不会延长比赛时长。”
“自己作妖就算了,还连累我们跟着一起受罪。”
“这个会场一个小时就是几千万的租赁费吧,浪费的这段时间谁赔偿?要不就把贿赂的那些钱拿来赔。”
“之前还当他真跟表现出来的一样温良,没想到也是炒人设啊,这会儿脸青得,他粉丝看到恐怕都认不住。”
“是对自己多没信心,才买金条去贿赂内定名额,要我说,这赛制估计就是为了之后评分出来后质疑声小些,才往对他有利的方面改的吧。”
“还真别说,我看他平时的画也挺好的,总决赛直播画的,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感觉风格都不太一样,这次还爆出贿赂高层,以前画展展出的那些作品,别都不是他画的吧?”
“如果那些画真是他画的,以这种水平,何必铤而走险搞贿赂那套,你还记得之前他叫人黑进画协系统的事不,那会儿他人设都崩了,只是挺到现在而已,真找了替笔也说不准。”
舒记笙就坐在旁边,他们交谈完全没避讳他,虽然一句也没提舒记笙的名字,但明眼人都听得出来说的是谁。
美术界到底还是专注作品的人多,对于炒人设炒画等行为十分不屑,特别是像舒家这种半路起家的,背地里看不起的人非常多。
如今面对这些人肆无忌惮的明嘲暗讽,舒记笙近段时间胸口堆积的负面情绪一拥而上,想到他的画也被自己找的混混给毁了,气愤下直接拿起桌子上的东西,往那些人身上砸去,嘶吼道:“闭嘴!”
水杯飞出去,正中一人脑袋,血瞬间就流下来了,那人捂着额头大喊“杀人啦”,跟他要好的那几个替他出头,涌上去跟舒记笙打成一团,傅岑忙往旁边躲了躲,怕被牵连进去。
工作人员听到休息室里的动静,很快进来,奈何架不住热血上头扭打在一起的几人,又连忙喊安保过来。
有在旁边看好戏的选手甚至拿出手机录像,包括大屏幕播放的视频,一同被传到网上,无需人推波助澜,这么大的事件很快就登上热搜,引起广泛讨论:
[没想到还有这种大瓜,又是找替笔又是搞贿赂,还在后台对其他选手大打出手,美术圈也有这么烂的人啊。]
[难怪当时画协发公告再次开通投递作品的通道,原来是舒记笙找人黑的系统,是哪位倒霉蛋被盯上,没赶在最后提交作品?]
[回上面,是我们岑岑倒霉蛋,差点就被搞得进不了总决赛。]
[滤镜破碎了,前段时间我还力挺舒记笙能拿金杯,简直想扇当时的自己一耳光,这种烂人赶紧退圈吧。]
这届梵梦杯闹出这么大的事,并不是三两句就可以揭过的,所有人都在观望后续画协的处理。
在美术界最重要的始终还是看自身实力够不够硬,舒记笙找替笔只是外界揣测,贿赂一事也没酿成最终后果,尚不构成取消梵梦杯参赛资格的条件。
画协那几名高层在当天就被革职,查封收受的贿赂,并且引发了曾经几届梵梦杯最后进总决赛选手们的质疑,联名怀疑过往金杯的真实性,要求彻查那些高层们这些年所有资金动向。
一时间画协遭到彻头彻尾的大清洗,画协会长虽然没有接受过贿赂,但多多少少因为对这种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吃到过好处,也被相关部门降职,总决赛的最终评委彻底换了一波,并且公开名单和人际关系,保证不存在徇私的情况。
在休息室打架闹事的选手送警局的送警局,送医院的送医院,今天的比赛彻底办不下去,造成的损失按照法律责任人来说,将由舒记笙全权承担。
前段时间舒家才掏出老本去买金条,这会儿哪有钱赔几个亿,本来想把舒记笙存着的那些画拍出去,结果原本价值近百万的画如今降到几千块都没人买,还反倒被嘲讽了一波。
眼看舒记笙还被扣在警局等着捞,舒父一咬牙将名下的房子车子卖掉才凑齐赔偿款。
不过就算舒记笙依旧没被取消参赛资格,他参加比赛的画也被毁了,舒父怕他气得加重病情,安抚他说已经找最好机器复原他的画,只要稳住,等拿到金杯,这些事都会成为过去。
实力才是美术界鉴定一个人的标准。
舒记笙被舒父带出警局时,原本已经恢复镇静,但看到来做笔录的傅岑,正跟小崽崽绕着豪车追赶玩闹,而他爸正在打电话跟出租车司机说位置。
耳中又听到傅岑的笑声,两厢落差下,舒记笙情绪再度剧烈起伏,喉间腥甜,直接气吐出血。
作者有话说:
撑住,你还没看到傅岑拿金杯呢!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春日气泡 6瓶;今天周三127 5瓶;我是太太的狗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粑粑, 那边有人吐血啦。”
小崽崽突然脚下刹车,停了下来,追在后面的傅岑没来得及刹车, 扑到小崽崽身上, 急忙将崽抱住, 两人才没一起摔地上。
顺着沈思故的视线看去, 隐约看到一个人影朝地上倒了下去,送他们出来的警员连忙上去扶人, 警局门口一时间闹哄哄的。
傅岑挠了挠头,说道:“可能是谁低血糖吧。”
沈思故眨巴着大眼睛问:“低血糖会吐血吗?”
傅岑沉思两秒:“那可能是内脏出血?”
两人正想凑上去看看热闹, 沈梧风就提着奶茶回来了。
刚傅岑进去做笔录时, 看到附近居然有卖小康人家的奶茶店, 眼巴巴望了两眼, 沈梧风在外等傅岑做笔录期间就过去排队, 并且很精准得猜到傅岑喜欢的口味。
傅岑获得了一杯大杯的奶茶, 沈思故获得了一杯小杯的奶茶, 傅岑见沈梧风没给自己买,插好吸管后喂沈梧风一起喝。
然而被小崽崽看到, 一只小胖手连忙伸出来, 捂住沈梧风的嘴:“不许你们喝同一杯奶茶!”
这么亲密的行为,他都没和爸爸做过。
傅岑将沈思故的小胖手拉开,说道:“可你父亲没有奶茶喝,你看我们的奶茶都是他买的, 他总不能孤零零看着我们喝叭?”
沈思故皱起眉头, 依依不舍得将自己的小杯奶茶递到沈梧风嘴边:“那父亲跟我喝一杯, 爸爸喝一杯。”
沈梧风很嫌弃地看了眼崽咬过的吸管头, 上面还有亮晶晶的口水, 直接拉过傅岑的手,喝了口傅岑手里的奶茶,并挑衅地看向一脸崩溃的小崽崽。
沈思故:“不、可、以!”
一路在小崽崽的闹腾中回到家,傅岑跟小崽崽保证不会再给沈梧风喝到,沈思故这才安静些,抱着小杯的奶茶像嘬奶瓶似的,歪在傅岑怀里没一会儿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
傅岑实在喝不完这么大杯了,用求助的眼神看向沈梧风,沈梧风很自然得接了过去。
嘴角浮出一抹得逞的笑意,他是知道傅岑奶茶一般都喝中杯,才故意买的大杯,就是为了跟傅岑喝同一杯奶茶。
两人一起喝的奶茶,不加糖都很甜。
傅岑抱着睡熟的崽崽回房间放在床上,将没喝完的奶茶从他怀里拿走,搭好被子,今天一通闹腾,沈思故没睡午睡,傅岑打算等会吃晚饭的时候再叫崽崽起来。
赛事方已经告知傅岑,明天没画完的选手延赛半天继续作画,考虑到傅岑已经递交作品,说他可以选择继续画,也可以在家休息半天,等下午过去参加点评和网络投票。
傅岑选择明天好好睡一觉。
沈梧风脱下西装,换上家居服出来,问他晚上想吃什么,傅岑意识到今天沈梧风下厨,立刻精神了:“想吃土豆肉丝、狮子头、糖醋排骨、莲子羹、西红柿焖蛋......”
他一溜嘴报出一长串菜单,还都是在师父家爱吃的,说完有些不好意思:“这么多我们吃不完……噫,等等。”
傅岑想起自己经常去师父家蹭饭,还没请过师父来家里,问道:“我可以邀请师父来吃晚饭吗?”
沈梧风道:“当然。”
说完进了厨房开始准备晚餐,傅岑狐疑地瞅着沈梧风,给师父打完电话后,跟着进到厨房,盯着沈梧风的脸问:“你为什么这么开心?”
雕塑脸上这会儿眉梢眼角都是笑意,特别反常。
沈梧风正清洗着西红柿,洗干净一个最红最圆的,递给傅岑:“因为你愿意邀请别人来做客。”
傅岑不懂这跟让沈梧风开心有什么联系,他咬了一口西红柿,酸酸甜甜,决定也留一个等崽崽等会起来吃。
沈梧风没说完的话是,你愿意邀请别人来做客,说明你将这里真正视为自己的家了。
仿佛一只小蜗牛探出的触角。
他看着傅岑溜达出去,坐在起居室看电视,眉宇间的暖意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