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摄政王说了,如果达不到目的,他可以自行采取军事行动,但中方这一两年一直往这边增兵。
在过来的路途中,戈洛文招募了一千多名包括步兵、□□手在内的哥萨克士兵。
本以为这些武力足够震慑中方,到地方之后才发现,中方陈设在雅克萨到尼布楚一线的兵力,是他们的十倍。
只领兵者大将,就有五名,都是常年镇守在东北熟知此地风俗民情的将军。
戈洛文感到一种来时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压力。
根特木儿能听懂一些罗刹语,见对方主帅神色不明,内心一阵紧张。
中俄对峙,他最不希望的就是中方完全占据主动权,那边的朝廷一直在捉拿他们,如果没了这群黄毛子的庇护,他和几个兄弟必死无疑。
“元帅,其实在皇帝东巡之前,他们并不在乎黑龙江的,”根特木儿说道,“后来不知道怎么派过来一个叫陈挺的农事官,在盛京、吉林经营了这几年,粮食产量那是年年提升,所以才这么在乎吧?”
翻译官把他的话说了,弗拉索夫还是一点好脸色都没有,道:“我听说,你原来是清军的佐领,相当于我们那里的一个中尉了,你为什么会抛弃你的祖国跑到我们这里?”
根特木儿听得半懂半不懂,但翻译官完整的翻译了,他也没流露出什么恐慌的情绪,淡然笑道:“被贪官污吏迫害,自然要寻找更好的前途。元帅,副使大人,你们可还记得托尔布津头领去年和东北守军的一战?”
戈洛文点头,弗拉索夫装作没听懂,没给任何回应。
根特木儿说道:“那时候,皇帝可是很爽快的从雅克萨撤兵了。为何仅仅相隔一年,对方态度就变化如此大?”
“为何?”戈洛文很认真的询问。
“依着小人的拙见,肯定是朝廷那边,有人在捣乱。”根特木儿分析得煞有介事,“不过主帅手下有人,完全可以震慑他们一番。”
戈洛文说道:“我们的兵力相比中方,完全不及。”
根特木儿笑道:“主帅不用担心这个,要知道,安居在内陆的那些官员,最害怕打仗。您只需选择一个地点发动攻击,等战报传回京城,朝廷的那些大臣必然会劝诫皇帝止兵和谈。”
翻译官把这一段话翻译了。
弗拉索夫怀疑地盯了根特木儿一眼,对戈洛文说道:“长官,他的脑袋是不是有问题?这样做,不会更加激怒中国皇帝吗?”
中国皇帝霸道得很,他以前在圣彼得堡就听说过有关中国的传闻,有人去求见中国的皇帝商谈边境贸易的事,竟然被逼下跪。
他们不愿意下跪就回去了。
现在是他们俄方请求和谈的,如果又无缘无故发兵,对方再朝这边增兵的可能性更大吧!
戈洛文沉默着,似乎真的在考虑这个建议的可行性。
根特木儿见他犹豫,又加了一把火:“主帅可以想想你们国家的环境,是不是不喜欢打仗的官员更多?”
戈洛文:还真不是。
征服天下每一处土地,是每一位官员心中最高的理想。
看着神情认真一点都不像是说谎的根特木儿,戈洛文的犹豫动摇了。
可能这就是两个国家的差别吧。
或许真可以打一打试试。
不过在开打之前,他需要先找好一个借口。
弗拉索夫:疯了吧。
叽里咕噜骂一通,他转身跑去了自己的帐篷,他要去给摄政王写信。
萨布素带着亲卫兵回到城中之后,立刻就加重了沿线的布防,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布防会那么快起作用。
第三天一大早,一百多个红毛子黄毛子出现在雅克萨城外,叫嚣着进城找他们主帅的宝马。
萨布素:“---”
这些嚣张的家伙们,故意找茬呢在。
找茬的借口还这么蹩脚,欺负他是个大老粗听不懂话是不是?
萨布素揣着一肚子火,当即带出二百兵,出去跟对方交战,双方打了大半天,最终以中方胜利并俘虏三十多个俄方士兵告终。
得到消息的戈洛文:---
他不仅是想看看中方的态度,也想看看对方的兵力。
还没和谈,他们提出的条件就叫人难以接受。
戈洛文也是想吓吓人。
看看我们俄国兵的实力吧,之前托尔布津之所以两次败在你们手里,那是因为托儿布津手里的兵只有不到二百个。
你们用两千多打两百没什么装备的,自然会胜利。
但戈洛文真没想到,中方的士兵会这么猛。
弗拉索夫找过来,问道:“现在怎么办?”
戈洛文并没有怎么担心,看向暮色沉沉的夜空:“我亲自递降书。”
雅克萨城内,一个小木屋子里,萨布素正在给皇上写加急战报,副都统跑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张羊皮纸:“将军,俄罗斯人又投降了。”
萨布素没有接那张降书,半晌吐出一口国骂:“我草他娘的。”
还能怎么办?
送到京城叫皇上定夺呗。
接下来只要对方不出兵,他就不能去找那些孙子揍了。万一引起两个国家的大战,他担当不起。
撕掉刚写了一半的战报,萨布素重新措辞,然后蜡封摁上他的将军印鉴,叫人送八百里加急。
才九月中旬,下过一场秋雨之后,京城的气温就降到了穿夹袄也不会觉得太热的程度,中午会热一些。
苏辰脱了外面的马褂,肩上搭着,一只手里还拿着另一个松花色的小马褂,另一只手里牵着耷拉着脑袋的小四。
从文华殿这边去乾清宫,有时候会遇到一两个候见出来的大臣。
这不,刚出来没多久就碰见两个。
一个是曾经的南书房值臣陈廷敬,他现在任户部右侍郎,另一个却是苏辰没见过的,看样子有三四十岁,在宫里走路一板一眼,应该是才从地方调上来的官员。
陈廷敬经常进出宫廷,还去皇家书院给大家上过课,熟悉几位皇子,看见了就笑着问道:“四阿哥这是怎么了,没精打采的。”
其实更像是一只斗败的小鸡,还长着嫩黄绒毛的那种。
胤禛抬头,看了一眼,没回答。
苏辰笑道:“没什么,就骑射功夫不到家。”
胤禛:哪里是不到家?他连才进书院读书一个月的小六小七都没比过。
陈廷敬忍着笑意,道:“骑射和读书一样,都是要多联系的。”
苏辰对小四道:“回去了我就叫人给你定做一把小弓箭。”
胤禛微微点头。
“陈大人,这位大人,我们先走了。”
陈廷敬:“恭送王爷、四阿哥。”
旁边的官员跟着,躬身道:“恭送王爷四阿哥。”
陈廷敬笑道:“以后进宫的机会多了,你就知道,这些皇子们比咱们自家的孩子还可爱一些。”
乾清宫,苏辰问没有上最后一节课的保成:“刚才出去的那个不认识的官儿是谁?”
“张鹏翮,他一直在外任,不过前年阿玛下江南经过山东,召见过。”胤礽拿起桌子上的战报,“才从黑龙江送来的,哥你看看。”
苏辰点点头,但没印象。
“我进来的时候,听见那边似乎有争吵声,因为这个?”苏辰没有立刻看这份战报,见保成点头,他笑道:“我猜肯定是俄罗斯不同意咱们的条件,发起了衅端。”
胤禛:不是刚才听见的吗?
也不知道是谁的声音,在力劝阿玛不要扩大战争。
苏辰拍拍他的小脑瓜子,道:“别不信,哥早猜出来俄方还得找事了。”
说着就扭身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和胤禛一起看这份来自黑龙江将军萨布素的战报。
看着看着,苏辰忍不住噗嗤,拍腿笑道:“什么烂借口?找主帅的宝马,怎么不说找奥迪呢?”
挑衅的借口都找的这么不用心,就是纯心挑事啊。
而且又又又投降了,他们难道到投降是万能金牌吗?
苏辰把战报放回去,拿起一块西瓜,一边吃一边说道:“他们说打就打,投降就不打,咱们多没面子。”
这话虽然有些意气用事,但其实就是这个道理。
打不打的主动权不能只掌握在别人手中。
康熙也是要面子的好不好。
不过那些说自家和谈条件苛刻才激起俄罗斯人怒气的官员,可能都不要面子的吧。
康熙回复的谕旨很快发往黑龙江,措辞非常严厉,若俄罗斯不同意他们的条件,该打就打,还暗示对方若再递降书装作没有看见就是。
胤褆蠢蠢欲动,他想去东北跟俄罗斯人打仗。
康熙不同意,才多大的儿子啊,跑出去打仗能不能赢得军功倒在其次,万一被敌方俘虏了可就是大事了。
还是在家里多多练武,先在练武场上积攒了足够的经验再出去吧。
一直到临近年关,朝廷中最大的政事就是东北和俄罗斯人的僵持,这天傍晚,细小的雪花飘飘中,家家户户的烟囱里冒出袅袅炊烟的时候,来自雅克萨的战报和俄使戈洛文的信送到宫中。
外面天寒地冻的,屋子里即便烧着炕也不是多暖和,苏辰不上课的时候几乎都窝在炕上看书,做畅春园的工程图和各项账目。
不过土地上冻之后,园子那边修建房屋的工程就停了,还在进行的就只有室内装修,苏辰去看的时候便不太多了,装修图都是由叶陶每隔几天定时送到宫里。
是都中时兴的装修,除了如今流行的玻璃窗和以前的不一样,室内设置基本上大差不差。
保暖设施就是炕。
苏辰现在想加地暖,瓷砖还在叫手底下会烧瓷的那些老师傅在研究。
不过加了地暖,也得弄锅炉房,现在可没有那么方便的暖气公司给提供服务。
昨天书院就已经放假,胤禛刚才还在屋里看书,苏辰算完一串数值抬头才发现对面的小家伙不见了。
宫女小葵上来添茶,说道:“四阿哥听说下雪了,跑出去玩雪了。”
苏辰这边的宫女进进出出的,平均一年半就换走一波,出去的那些也不是彻底脱离养心殿了,在外面做事打出不小的名声。
去年曾经在养心殿当过一段时间大宫女的霜痕出嫁,嫁的是个普通手艺人,苏辰还给她备了一份丰厚的嫁妆。
小两口的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引得好些人羡慕。把这也当做一个上升渠道。
霜痕的丈夫刘海现在已经脱了贱籍,现在在科技发展馆做事,内部人都知道刘海是凭自己本事进的科技发展馆,在外面的人看来却是借了霜痕的光。
于是也不知道怎么传的,苏辰这边的宫女现在非常受欢迎。
还有举人进士人家来求娶的。
不过这些人家所求娶的宫女,都是本来家庭出身就不错的。苏辰比较喜欢用没什么背景的,尤其是不和满洲大姓有关联,目前看来这一部分人还在正常的受欢迎程度。
苏辰不打算把自己身边出去的宫女嫁给任何跟八旗、朝廷有关联的人,或者如果有人坚持要嫁,嫁到这种人家的人便都不会再用。
因着宫女来来去去,苏辰都不太记得身边这些宫女儿的名字。
他捧着茶水喝了半碗,嗑一会儿瓜子,披着一身细碎雪花的胤禛就跑进来了,在后面紧紧追着他的是一只雪白雪白的小鹰。
不对,现在说小鹰也不合适了。
小锦当初孵化的三个蛋,现在都能跟它们的老鹰父亲在天空中翱翔了。
第174章 局势
三只小鹰,一只给了胤禛,一只给了胤祺,还有一只是胤祚和胤佑共同拥有的,它们还都被起了十分威风的名字。
胤禛的叫探仙,他觉得他的小鹰能够飞到天宫去,从小就比较喜欢佛道传说的小家伙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仙。
胤祺的叫衡宇,用他的说法是一展双翅霸天下。
胤祚和胤佑商量几天,给他们那只头顶有一撮玄色毛毛,继承海东青特点最明显的小鹰取名叫长月。
长月还是三只小鹰中的老大,长大后也是体型最大的,懒叭叭,每天飞得最远的地方就是京城西面的玉泉山。
胤祺的衡宇是老三,体型最小,和一只锦鸡差不多,但它飞得不低耐力也很好,经常一出门就是三五天才回,回来后到胤祺那儿吃饱饱以后再跑到养心殿、毓庆宫玩耍。
至于胤禛的探仙,作为中和了两个种族优点的小鹰,它最特殊的爱好就是去御花园里的菜地里捉虫子。
不过说飞起来的高度,人家探仙的确能飞到最高。
胤禛非常心疼他的探仙,进到屋里之后,先跟宫女儿要来巾子,蹲下来给探仙背上扫雪。
探仙吃得好,一身羽毛流光溢彩,稍微用力的一吹就能把滞留其上的雪花吹下来,不过探仙还是很乖的,小主人给他扫雪他就老老实实地站着。
雪花都滑下来之后,胤禛拍了拍探仙,这只并不小的大家伙瞬间就扑腾着翅膀跑到苏辰跟前,苏辰抓了一把肉干递给它。
胤禛脱下外衣就来到炕上坐下来,把提了一路的东西放到炕桌上:“大哥,烤红薯。”
烤红薯是他刚才去御膳房拿的,用两张油纸包着,在雪地里跑了这一会子还冒着腾腾的热气。
兄弟俩对坐着吃红薯,吃完红薯又开了一瓶山楂罐头,然后才一个开始读书一个继续刚才的计算。
寒冬飘雪的日子,天光消失的很快。
屋里的光线略微暗下来的时候,复康过来添灯,苏辰这才注意到外面天都黑了,问道:“什么时辰了?”
复康:“申时三刻。”
这还早着呢,怎么看外面的天色跟酉时差不多?
苏辰起身下床,炕边的鞋榻上放着他跟宫里针线人要求的棉拖,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软和柔韧,亲肤透气。
站到玻璃窗旁边才发现外面正飘着鹅毛大的雪片。
现在的环境受人力影响比较小,北方地区每年的雪都会有几场特别大的,鉴于现在大部分百姓居住的都是木质结构的茅草屋,每次大雪过后朝廷也要有一场伤亡统计。
苏辰看见这样的大雪,已经不像几年前那样会担心贫穷人如何生活了,担心也没有用,且这些年朝廷的救灾措施更完善,粉饼厂也会有相应的救济活动。
他站在窗边看了会儿雪,侧头看向走过来的胤禛,问道:“作业写完了?”
胤禛点头。
探仙被主人惊醒,扑棱着翅膀从他软乎乎的笼子窝里跳下来,蹦过来蹲在旁边。
俗话说物似主人形,这宠物更是如此了。
萌萌的探仙跟那儿一蹲,小表情严严肃肃的,和一旁的胤禛差不离。
苏辰笑道:“你先去给德妃娘娘请安。”
春子过来,不对,现在应该叫这个小太监苏培盛了,前些日子大家围在一起说话,年长几岁更加稳妥的春子一会儿拿用的一会儿拿吃的,把胤禛照顾得非常周全。
看起来比复康还全能,搁后世那妥妥的是最高级的家政人才,也是这么大的人了一直春子春子的叫着不像个正式的名字。
苏辰就觉得不如取个正式的名字,反正看春子这样能干的,以后肯定是胤禛身边总管的大太监,这要把苏培盛蝴蝶掉了也没办法。
然后苏辰问了一句:“春子,你在家的时候有没有名字?”
春子回说:“奴才进宫前姓苏,家中排行第二,也没个正式的名字,都是苏二苏二的叫。春子这个名,也是进宫那天正好是立春日,管领给随便取的。”
苏辰听到他姓苏,嘴巴都合不上了。
春子也是个极有眼色的,说道:“爷如果能给奴才赐个名,那真是奴才天大的福气了。”
苏辰脱口而出:“苏培盛。你以后就叫苏培盛吧。”
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就是历史上那个跟着胤禛一辈子的苏培盛,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凭他目前的为人的确可以跟着胤禛一辈子。
后来苏辰也问复康连山他们原来的姓氏,复康进宫早,都忘了自家门往哪开的,更别说姓。
而且他说,他喜欢复康这个名字,再叫其他的反而不习惯。
连山倒是有姓,梁,他和梁九功同乡同族,不过他也说他就要叫连山。
归宁往下也有恢复本家姓的,但都没有苏培盛人家的名字叫开得迅速。
眼下,苏培盛拿着轻巧的蓑衣,伺候着胤禛在门里穿好,叫一个小太监在前面打着灯,便抱起胤禛走进茫茫大雪中。
两刻钟之后,苏辰和胤禛一起来到西暖阁。
隔壁的小房间里,康熙还在议事,因为和沙俄谈判的事,这些天乾清宫一直进进出出的。
苏辰没有表示好奇,来到后就开始点菜。
下雪了,弄个小暖锅涮羊肉吃。
另外,再炒两个菜一锅温补的汤羹就好了。
苏辰吩咐下去后,这边的太监宫女们都忙碌起来,不一会儿外面靠窗的小桌子上摆好了锅子和炒菜,这时康熙也和两个人说着话进来了。
胤礽在后面跟着。
康熙笑道:“刚才就闻着饭香味,朕就说一定是辰儿过来了,这孩子平日里最担心朕吃饭不准时。”
阿喇尼:这还是刚才光火的皇上吗?
苏尔达:辰亲王在,今天应该不会挨训了。
虽然他们挨训的有点冤。
一回到起居的地方,康熙就不想那些烦心事了,还非常好心情的留两位臣子一个桌子上吃饭。
阿喇尼和苏达尔都没有吃过这么高规格的御膳,一时间既惶恐又受宠若惊。
多两个人,苏辰就让小太监再添一个铜锅来。
理藩院尚书阿喇尼,内大臣苏达尔。
这两个人不是去蒙古替喀尔喀调解矛盾去了吗?
喀尔喀分左右两翼,这两翼虽然是同一个祖先,内部矛盾却不少,今天我抢了你家的地明天我抢了你家的羊。
前几年,朝廷派人去蒙古教授技能、设立牧场、开辟向南的商道,本就有矛盾的土谢图汗、车臣汗、札萨克图汗这“喀尔喀三汗”更有红眼的趋势。
准噶尔又在西北蠢蠢欲动。
康熙虽然一直秉持的原则是不插手蒙古的内部事务,但也不能坐视噶尔丹野心膨胀,于是在八月份的时候派了理藩院尚书阿喇尼去喀尔喀蒙古调解矛盾。
为了将矛盾在内部和平解决,还派使臣去西藏邀请一个宗教中间人。
皇帝亲自出面帮他们调解矛盾,喀尔喀两翼的汗、济农、台吉都表示愿意握手言和。
令康熙生气的是,噶尔丹眼见喀尔喀两翼和平相处有望,竟然开始找事儿。
吃饭的时候,阿喇尼就说起当日库伦会盟的情况,“噶尔丹带兵过去,非说哲布尊dnb和达喇喇嘛使者并坐是不尊重dli,当时就和札萨克图汗发生了争执,奴才恐怕他们早晚会打起来。”
啥玩意?
一边听一边吃的苏辰表示他都没听懂谁是谁。
他是有很认真的学习功课,但对蒙古西藏这一块儿了解的确实比较少。
苏尔达说道:“现在还有沙俄使者进入蒙古,皇上,应尽量避免他们联合致使我们这边双线作战。”
领侍卫内大臣苏尔达,看起来平平无奇,但他家有个名人,那就是鳌拜,苏尔达的阿玛巴哈,是鳌拜的亲弟弟。
当年,巴哈还因为鳌拜被革职。
也就是说苏尔达叫鳌拜三伯的。
苏尔达是巴哈次子,军事才能卓越,当初索额图、明珠还在的时候,他也不党付任何一方,就老老实实的做事。
因此在一众内大臣中,苏尔达挺得康熙重用的。
要不然今天召阿喇尼回话时,也不会将他一起传进来。
苏尔达的担心,正是康熙的担心。
虽然这两年国库充盈,但还不足以应付双边战争。
大人们谈事,保成悄悄跟他听懵圈的哥解释:“现在的哲布尊dnb是罗桑丹贝坚,西藏佛教在蒙古的分支,虽然哲布尊丹巴主管蒙古的佛教事务,但按照他们的规矩,他是低于达喇嘛的。”
也就是说,哲布尊danba在达喇嘛的使者跟前,应该执弟子礼。
保成又说:“札萨克图汗是沙喇,咱们小时候他还来过京城的,在西苑一起围猎过。”
苏辰明白了,问道:“可是会盟的时候,哲布尊丹巴和达赖喇嘛使者并坐不并坐的,跟噶尔丹有什么关系?”
他这个挑衅的,简直比沙俄兵要求进入雅克萨城的借口还烂。
保成说道:“噶尔丹早年的时候,去西藏布达拉宫做过喇嘛,听说他跟现在的达赖喇嘛第巴桑结嘉措的关系挺好。”
第巴就是达喇嘛的副手,相当于皇宫大总管,不过第巴的职权范围可比皇宫大总管梁九功的广泛多了。
“这个第巴我知道,”苏辰捞了些羊肉和肉丸子,用油碟和麻酱碟给自己调一份酱料浇在上面,拌了拌一边吃得香喷喷的一边跟保成道,“前几年,达赖喇嘛遣使进贡的时候,我从一个小喇嘛那儿听到个大八卦。”
要不是这个大八卦,他也记不住桑结嘉措。
保成挺疑惑的,有什么八卦能被他哥藏到现在,不是听到一个八卦就忍不住跟人分享的吗?
苏辰的确爱吃瓜,不过身在皇宫,瓜太多,应接不暇的,后来他又看见某个郡王在宫宴上调戏女官被训斥,不就忘了吗?
但现在想起也不晚。
苏辰道:“听那小喇嘛说,桑结嘉措是现在那个五世达赖罗桑嘉措的私生子。”
胤礽差点把刚吃下去的一颗小西红柿喷出来,他哥怎么净关心这些?
“唉,修什么的都做不到静心啊这是,”苏辰感慨,“不过也不知道这谣言的可信性有多大,如果有亲子鉴定的拭、药水就好了,看看他们到底是不是父子关系。”
胤礽说道:“西藏相当独立,阿玛对达赖喇嘛也比较尊重,”高也只是隐隐高于对方,“哥,你可别惦记着给他们做,亲子鉴定。”
就算当场发现了他们的丑事,阿玛也不会揭开让对方难堪。
“我知道,不过任何一个宗教,都不能让他们干预国家政事,万一这个桑结嘉措和噶尔丹穿一条裤子,这件事或许可以打击他。”苏辰叹气,西藏和蒙古,还有俄罗斯,真是所有疙瘩都绕到一堆儿了。
说实话,想弥补历史遗憾的苏辰,之前远远没想到现在北方的复杂政治环境。
不过就算有困难,历史遗憾一定要弥补,本该自家的地方,绝对不能让。
现在的远东地区就是一片无主之地,他们一定要保有对西伯利亚的开发权。
什么以额尔古纳河、格尔必齐河为两国疆界,南边我的北边你的?这次没有那回事了。
广大的西伯利亚地区又没有你们的祖先和历史悠久的城池,咱们凭什么要承认你们对这片远东地区的合法占领权?
就雅克萨那一个小木城,就说这地方是你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