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辰印象中,胤祚还是那个说话口齿不清的小孩子呢,这一次从漠北回来,小孩子明显是长大了,站在胤禛身边都没有矮多少。
小时候的胤祚还比较皮,偶尔也会欺负胤禛,但现在却很懂礼,跟胤禛处站在一起很有亲兄弟的样子。
苏辰笑着听着。
胤祚说得更起劲:“她到现在还只是一个小主儿,寄居在翊坤宫宜妃娘娘那儿,她便拿小十二养得跟个奴才似的。”
“像是这种金银玉佩,宫里我们这些孩子谁缺了?可她就是收着不给小十二,小十二想吃点好点的都得跟在小十一屁股后面捡他剩的。”
胤禛提醒:“你就只有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跟大哥说?”
胤祚:“当然啦。我打赌,小弘景手里那盒琉璃珠,肯定是小十二送的,给自家侄子送个东西还没有奴才有排面,我都觉得他丢我们的人。”
“这么听来,小十二的生活环境的确不那么友好,”苏辰说,马上引起小六的点头认同,“对了,小十二多大了?”
胤祚:“大哥,您不会连我多大了也不知道吧?”
“你的,还是知道的,”苏辰快速地在心里算了算,“你过了年都十岁了,对不对?”
胤禛维持不住沉稳自持的外表了,带着期盼道:“大哥,我。”
苏辰想笑,“你,你是不是快要过生日了?过完这个生日,是十二周岁。”
“嗯,”小少年胤禛不好意思地说,“大哥,我过生日的时候,想吃你做的蛋糕。”
苏辰:“这算是要求吗?没问题,总之我回来了就没事了,明天就给你煮冬天的第一杯奶茶喝。”
刚想讨要生日蛋糕的胤祚忙表示想喝奶茶,“别人做的都没有大哥做出来的那个香甜味儿,你都不知道这两年没有奶茶喝我们是怎么过来的。”
说起奶茶,好像连记忆都是浓郁的奶茶味道。
小弘景洗好澡被送回来的时候是一只睡着的小弘景,看到他手腕上还缠着的两串挂着金锁的金链子,苏辰哭笑不得。
给小家伙洗澡去的是归宁和去年从二等提上来的两个宫女,苏辰都不大认得了。
两年不在,宫里就发现这么大的变化。
归宁笑道:“爷,小主子跟您小时候可像了。”
说起洗澡的时候小弘景的趣言趣语,苏辰听得直笑,的确很他小时候刚进宫很像。
连阿玛都说小狗牙挺仿他,苏辰都有些肯定小狗牙梦里的那个没有师父出现的时空,他是始乱终弃了小狗牙的亲娘。
不过有个问题苏辰不明白,若真是那样,这辈子没有他,小狗牙是怎么出生的呢?
胤礽处理完那件事的烂摊子,过来养心殿找他哥,胤禛本来就住在养心殿的,这时还在苏辰这边没有离开。
红彤彤的炉子上方有个铝盖,底下放着几块红薯,已经被炉子里充足的热气烤出香味来。
胤礽一进来先问:“哥,烤红薯熟了没?”
苏辰和胤禛正在看一本绘画书,抬头道:“时间是差不多了,你打开来看看。”
胤礽自己打开盖子,挑了一根细长的红薯,鸡蛋黄心儿的,香甜还足够面,是这两年宫中的种植太监培养出来的新品种。
种植太监的形成,以寇洪为发端,他现在快六十了,在瀛台那边的农田种地的都是带出来的徒弟。
眼看着,种植太监将会成为最有出路的,不仅宫里其他太监奔着这个去,掌农的官员现在也都坐不住了。
胤礽坐在对面三两口吃下去一个烤红薯,连山端茶上来,也给他咕咚咕咚一口气儿喝光。
苏辰问道:“还没吃饭?”
然后也不等他回答,叫复康去安排吃的。
胤礽说:“一碗面就成了。”
复康出去后,胤禛问道:“二哥,下午的那件事,很麻烦吗?”
“还好。”
苏辰根本不信这个话,翻了一页书说道:“是不是已经发酵开了?”
胤礽就知道瞒不住他哥,咬牙说道:“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安排的,我的人查了所有的流言源头,阿玛大约是在午时四刻封锁的消息,但京城里最早出现这件事的时间却是不到午时末。”
就是说,在他们还没有进城的时候,#辰亲王派人劫杀上京告御状的人#这件事已经在京城开始小范围传播。
到他阿玛和保成半路从慈宁宫离开的时候,已经成功登上京城头条。
苏辰看向保成:“现在说得很不好听吧?”
要求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声音越演越烈,而辟谣是最难的,尽管康熙是皇帝,也不能下圣旨说我儿子是被冤枉的你们都别胡说。
关键还是查清死的那个杀手以及和在背后策划了这一切的,然后经由三法司审理,把证据摆给人看才能澄清。
胤礽想到外面那些话就头疼,他抓了几个茶馆内找到的最先传这些流言的人,亲自审了半天,什么也没有问出来。
他安慰自家哥:“哥,你别管就是了,那些人也只敢在背地里说一说。”
真的,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这件事真的是苏辰让人干的,皇上和太子都护着,京城的闲人的确只能说一说。
即使于是弹劾,也杠不住皇上硬要护。
可咱不是那人啊,这就是兜头一盆污水泼上来,很恶心的。
苏辰问道:“你抓了传播流言的人?”
胤礽点头,这时复康带着人过来摆桌,胤礽先端起他的面吃着,说道:“我已经审过了,他们供出来的第一消息地点都没有抓到人,明天我---”
苏辰:“把他们放了,别因为我的事再让人弹劾你。阿玛已经交给人去查了,我们俩都别管。”
复康当然不可能只给太子爷一碗面,还让人给准备了一盘番茄炖排骨,胤礽一口一个香浓小排,一点太子的架子都没有,漫不经心道:“我不仅不放,还要严刑逼供他们。孤倒要到看看,这个时候是谁会跳出来弹劾孤。”
“这孩子,怎么越大越上劲?”苏辰摇头,“算了,我们等着查。”
胤禛说:“大哥,我明天也去外面走走,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
雁过留声,他就不信所有传播这条不利于大哥谣言的人,全都什么也不知道。
苏辰没拦住,第二天,刚起来就听复康回报说小四小五和小六小七都去外面的茶楼闲逛去了,崽们都不相信他们大哥是那样的人,他还挺欣慰。
胤褆昨晚没在宫中留宿,他的府邸二十六年的时候就开始建造,早已能住人,只是一直没娶亲才没有正式开府。
今天一大早,胤褆进宫请安,一圈安请过了就来养心殿看大哥,然后开始跟他说外面的事。
也不知道是谁啊,能给大哥你设这么一个大局。
苏辰看着他道:“胤褆,你这么幸灾乐祸,有没有一个可能,这个局其实是你在背后设的?”
万没想到火还能烧到自己身上,胤褆就怕自己千辛万苦拼来的军功没了,说道:“大哥,你可别冤枉好人,我一直跟你们在一起,哪儿有空来安排这个?这件事既要在京城安排,还要跑到晋西去。”
苏辰:“我就随便一说,你着什么急?难道是做贼心虚?”
胤褆一拍桌子站起来,吼道:“我才没有做贼心虚。大哥,你忌惮你这大弟,也不能红口白牙的诬赖人啊。”
苏辰低头挑选着做奶茶的茶叶,一头长发半披在身后,跟要成仙了似的,但说出来的话着实气死个人:“看看你这样,不是做贼心虚还能是什么?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你和老三是最可疑的。”
“那就是老三,”胤褆斩钉截铁道,却又突然反应过来,大哥这么说不会是故意拉他下水一起先搞掉老三吧,他匆忙改口,“只说老三,你怎么不说是老二呢?他可是太子,京城这一两年都在他的把控之下,是他的可能性最大吧。”
苏辰看了胤褆一眼,夸赞道:“你也不是完全没脑子,”
正要进门的胤礽在定在了门口,大哥是怀疑他吗?
“不过,我无条件相信胤礽,所以他在我这儿,嫌疑为零。”
胤礽听完这话,唇角不自觉勾起。
胤褆不以为意,但是他心里有多酸只有他自己知道。
苏辰说道:“胤褆啊,你别跟我这儿说风凉话了,你也出去帮我查查,若是你不积极去查,我就把我合理的猜测告诉阿玛去。”
胤褆手指颤抖地指了指苏辰:“好,好,你是大哥你有理。”
然后甩袖走了。
胤礽没进来,老大没出来时他就转身走了。
苏辰选好茶叶,去养心殿小厨房先做好了红糖波波,然后才带上复康准备好的礼物,带着儿子走去养心殿。
“阿玛,我想出去一趟。”
这一天没查出来多少东西,康熙可不想儿子出去听闲话,以前人人夸赞的辰亲王,现如今在京城人口中却成了个一无是处贪财无度视人命如草芥的比纨绔子弟还不如的人。
康熙这个帝王,第一次如此真切的感受到人言的可畏。
“出去干什么?收拾收拾你的东西,下午咱们去住园子。”
今天早晨议政,没有人敢提辰亲王纵杀手光天化日之下杀人的事,但却有不少臣子建议让辰亲王出宫开府。
康熙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把儿子推出去?
提出建议的臣子都挨训了,平时皇上过分偏宠犹可,这个关头,便让很多中心正直的人觉得皇上太过偏宠辰亲王,于朝廷安稳是大忌讳。
至于那些比较善于看风头的臣子,倒是更加坚定了要护着辰亲王的心思。
苏辰不知道早朝的内容,说道:“我带小狗牙去薛家看看,中午前就赶回来了,东西我让归宁收拾。”
康熙:---
“这样吧,”孩子到底是这么大的男子汉了,想出个门还要被拦着也是委屈,康熙就说道,“朕让人给你们准备好马车,直接就从宫里坐车出门,早去早回。”
苏辰笑道:“好嘞,多谢阿玛。”
康熙摆摆手,儿子要转身出门的时候又忍不住叮嘱道:“早去早回,别听外面的闲言碎语。”
苏辰回头挥了挥手:“到薛家坐一坐就回来,您忙吧,我又不是个玻璃人。”
第246章 说说话
薛家还是一如既往的忙碌,薛长松刚给一位老大爷看过牙齿,正在树下的井边洗手的时候,恍惚听见了辰亲王的声音。
薛长松转身,见真的是辰亲王带着小狗牙过来了,不禁有几分受宠若惊之感,拿着挂在树枝上的手巾擦了擦手就赶紧迎接。
“王、小爷,快请坐,”提了两个竹制的椅凳给苏辰放到面前,苏辰带着小弘景坐下,笑道:“你先忙,我就是没事带小家伙出来玩玩。”
“行,”薛长松见王爷还是两年前那样好说话,也便笑着放松了心情,小跑到屋里给他们拿了些糕点茶水,才继续去给病人看病。
苏辰见等着看病的有五六个,知道老薛的医术又有了精进,否则不能这么有口皆碑。
不过都这样忙了,还舍不得雇一两个佣人,可见京城的物价对勤劳致富的薛长松夫妻俩来说还是有些高。
一刻钟左右,薛长松看完了所有的病人,关上门坐过来跟苏辰聊天,被王爷夸奖了医术精湛挺不好意思的:“当年能治好你小舅舅,我那几针关键不大,是你小舅舅有好药吃,你们以前请的大夫不敢给他下那样危险的针,才有了我显摆的机会。”
苏辰笑道:“多日不见,你倒是越来越谦虚了。”
“谦虚什么呀,我说的是实话。”薛长松说道,看了看苏辰的脸色,“俩月前你小舅回来了一趟,还特地带着你舅妈过来,听说你小舅现在镇守川省北关,位置很重要,你如果遇到了什么麻烦,可以跟你小舅提一提。”
苏辰点头,“是要提的。”
跟小舅说千万别插手他的手,他有阿玛护着,把天捅了个窟窿也不会有事,可要是再出现一个“索额图”,事情就难说了。
“对了,薛雪上学去了?”
苏辰是到了漠北才想起来,小狗牙的朋友薛雪这个名字为什么熟悉的。
清初四大名医中,最有名的是叶天士,叶天士少年努力求学早早成名,后来跟他经常杠的另一名医就是薛雪。
根据薛长松老家的地址,还有他从事医疗这个行业来推断,这个薛雪很大可能就是历史记载中的那个薛雪了。
薛长松笑道:“学院里今天休息,那小子闲不住,去粉饼厂街了,说是想淘一些好物。”
小弘景这才掏出来自己的宝物,都递给薛长松:“叔叔,我和我爹一会儿就得回去,这些是我送给雪哥的礼物,您帮我转交一下吧。”
薛长松耳朵里都成了“我和我爹”,看了苏辰一眼,苏辰笑道:“这次来也是跟你说一声,小狗牙是我儿子了,以后都跟着我。”
薛长松一家毕竟养了小狗牙这么多年,这才是苏辰觉得必须过来走一趟的原因。
薛长松:---
小狗牙这个小孩儿,还是有些造化在身上的。
他笑道:“挺好挺好,我这身上也没什么好东西,这个玉佩,权当是恭贺你们成为父子的。”
现在的成功人士佩戴玉佩就跟现代成功人士打领带是一样的,薛长松这块玉佩的成色还很不错。
苏辰打趣道:“这别是你的传家宝吧,不用给他什么好东西,就包个一两银子的红包算了。”
薛长松笑着直接将玉佩交给了小狗牙,“拿着吧,不是传家宝,随便在街上铺子里买的。”
随后他又问苏辰可在这里留饭。
苏辰当然是征求自家小狗牙的意见,出门时就看出来了,小狗牙还挺想见他的小朋友薛雪的。
没想到小弘景却是摇摇头,道:“我想吃郑大厨烧的扒鸡。”
这是要回家吃饭了。
郑大厨的厨艺都已经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虽然做得食物越来越偏向民间,口味却越来越好,小弘景进宫不过两顿饭的时间,已迅速跟郑大厨混熟。
可谓是无论到哪儿先找吃的。
想吃扒鸡。
那苏辰在苏家就略坐了坐便带着儿子离开了。
走前给了薛长松一个辰亲王府的牌子,叫他有事随时上门。
薛长松送他们到胡同口,看着半路父子俩上了停在街边的一辆马车,不由得感叹人生际遇。
小狗牙他娘死的时候怎么也想不到,日后她儿子竟然能有一个这么哪儿哪儿都优秀的爹吧。
回去的时候听见街边有人在说昨天城外发生的那件事,薛长松听着不是什么好话,走过去道:“辰亲王是什么样的人,咱们都住在皇城根儿下还能不知道?别听风就是雨的,具体情况是怎样的,你知道?还是你知道?”
被薛长松问到的两个人都沉默了,不过还是有人不服气,小声道:“杀人的人就拿着辰亲王的令牌呢,这要不是正好被皇上撞见了,恐怕这件事都不会有人敢送到皇上眼跟前。”
“贺老三,”薛长松皱眉道,“怎么你现在连个好赖人都不分了?别的不说,这些年修黄河大堤的钱,辰亲王的粉饼厂是年年给钱吧?还有铅笔玻璃瓶这些厂子,你是不是也跟里面干活儿呢?”
贺老三被问得没话说了,吭哧道:“那也不能王爷杀人,当作没事一样的吧。”
薛长松点点他,道:“皇上不是才派了钦差去查吗?贺老三,以后你可别来找我治病了,我一个小老百姓可怕你这不分青红皂白就听信谣言的人。”
薛长松在这里跟几个市井小民在争辩,京城里其他地方也纷纷嚷嚷。
最难制止是流言,越是禁止越是勾得人想说。
其实顶上的贵族们哪个手里没有人命,在他们眼里奴才们的命还不如自己喜欢的一个宠物,可是谁家也不敢闹出来苛待下仆之事,律法在那儿摆着呢。
现在辰亲王公然触犯朝廷法律命人杀害百姓,如果不处置,实难堵住众臣和天下的悠悠之口。
不过也有人帮苏辰说话的,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康熙身边的汉族近臣,正直者如张英等是知道辰亲王的为人,狡猾媚上者如高士奇,他们就是单纯为了求情而求情。
苏辰来回都是坐在马车里没下去,还听到了几耳朵说他罔顾人命的话,自然没那么傻要下去找地方听人对他口诛笔伐。
马车经过一个酒楼,一直拿着一个比较难的九连环缠着他爹教的小弘景扒着窗户探出头,向上看了看。
苏辰把儿子捞回来:“掉下去了,你的动物朋友给你通报什么信息了?”
小弘景看着爹,摇摇头:“没什么事的。”
小孩子就是不会说谎,神情都遮掩不住,而且他话还没落地,一只小麻雀就叽叽喳喳地从窗户口钻了进来。
苏辰一伸手,抓住了丝毫没有防备的小麻雀。
小麻雀:叽叽喳喳叽叽。
很像是在说骂骂咧咧的话。
小弘景没办法,伸出自己胖乎乎的小手从他爹手里接过小麻雀,叹气道:“爹,我告诉你,可你不能生气。”
苏辰笑道:“你看我像是生气的样子?”
小弘景手指头往窗口指着说:“爹,我那个三叔在酒楼,他正在和几个老头子说话,三叔想让那些老头子联名去跟皇爷爷上奏,把你禁足辰亲王府。”
苏辰伸手撸了撸儿子的小脑瓜:“傻儿子,你应该早点告诉我”,向前说道:“停车。”
驾车的是御前侍卫张冰,他靠着路边停下车,转头提醒道:“王爷,皇上交代不让您中途拐弯儿,早点回去。”
苏辰跳下车,道:“刚才我好像看见老三了,上去看看。不让你为难,我马上下来。”
说着把想要跟着的儿子往里面一按,给张冰交代任务:“看好小弘景。”
其实苏辰也没打算能发现老三的什么秘密或者这局是由他设计出来的证据,因为不可能他进去的时候老三还和小狗牙口中的老头子在商议要求禁足他的事。
他就是想看看跟老三在商议的是什么人。
果然苏辰想要上去找小狗牙说的那个房间时,底下的小二和两个在楼上守着的长随百般阻拦,等他突破重围成功进去的时候,老三也正要开门。
“大哥?”看见门外的人,胤祉的脸上布满了惊讶,笑道,“大哥,怎么是你?听外面的声音,我还以为是什么人呢?”
胤祉扶着门侧身:“大哥进来吧”,声音充满笑意,“弟弟就是和族中长辈聚一聚,大哥不会是怀疑你那件事是我在背后设计的吧?”
屋里的人看到苏辰都站了起来,他们中有旗主也有宗人府的主管官员,此时皆尴尬不安,笑着道:“辰儿啊。”
也有辈分比较低的叫“辰亲王”。
苏辰点点头,对他们非常友好,“大家别紧张,偶然看见你们在这儿说话,我想来凑个热闹而已,大家坐下来继续谈啊。”
看着说话间就坐在桌边凳子上的辰亲王,所有人面面相觑。
胤祉笑道:“大哥,我们都喝过茶准备散了。”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说道:“辰儿,你可别误会,和胤祉说的一样,我们只是偶然遇见了聚一聚。”
“我真没误会,我也想和大家聚一聚,”苏辰双臂搁在桌子上,“早就想和你们说了,海船已经停泊在广州港,过年前要分红了,大家说说在哪儿分合适?是皇宫呢,还是在我的辰亲王府?”
众人噤声,老三脸黑。
众人噤声,老三脸黑。
头发胡子都白了一把的老亲王笑着坐在苏辰左手边的位置,一张老脸笑得开了花,“辰儿,这么说就见外了啊。分什么钱?当初咱们出钱,也是为了支持你要做的那个公司,我们家的孩子,只有你这么出息?”
老亲王说了半天,见苏辰不为所动,只能小心的问道:“你可别生气啊,咱们的钱你想在哪儿分就在哪儿分。”
说完转头看向别的人。
这些人一张嘴都能在天上飞,很快房间里就飘起各种各样的彩虹词儿,这些词儿飘飘然后就荡在胤祉头上。
他的脸色一寸寸变黑。
在所有人都围着苏辰打听出海船队情况的时候,那个不靠近苏辰反而跑到胤祉旁边的中年男人,就特别让人注意了。
“那是谁啊?”
见这小祖宗终于愿意搭理他们,老亲王和这些郡王贝勒们都齐齐转过头去,正在安抚胤祉的中年男人感觉后背凉凉,转过身。
胤祉温和地向大家笑了笑。
大家都收回了目光,以后必须要避免跟三阿哥照面,这小子其实不是个好心眼的,可惜以前都没有发现诶。
“那是文襄公的一个孙子,叫德努的,在工部衙门另一个小闲差,”说这话的是一个多罗郡王,因为跟德努差不多年纪,知道他的事情就比较多。
“文襄公?”苏辰摸着下巴想了想,道,“是图海大将军?”
众人点头。
忙里偷闲的还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一下:辰亲王就是个不喜欢官管朝廷事务的二世祖啊。
奈何赚钱能力太强,才让人忍不住觉得他很强吧。
“就是图海大将军的孙子。”老亲王站起身,抬手示意德努,“还不过来见见辰儿。”
德努走过来,双手作揖道:“奴才见过王爷。”
苏辰问道:“我认识马尔赛,他是?”
德努说道:“他是奴才的弟弟。”
“哦,”苏辰说,“他怎么没来?我记得他挺看不惯我的。”
胤祉心里拱起一股怒火,他从来都不知道一旦和大哥划分立场不跟他虚与委蛇之后,他竟然能这么面目可憎。
“大哥,我们真的只是在这里聚一聚,您非要这样给弟弟扣罪名吗?”胤祉控诉的声音颤抖不不已,好像是被狠狠抛弃的深宅弃妇。
亲王郡王们看着三阿哥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
这么会演戏,三阿哥应该还是有几分竞争力的。
苏辰比他更会演,眸光颤动:“弟弟,你怎么能如此误会大哥?大哥处在这个刀锋剑雨的浪尖儿,你却私会宗室长亲,我这不就是担心你们会密谋把我在族内处置了吗?”
老亲王忙咳咳出声,道:“哎哎哎,辰儿,可不敢这么说,咱们宗族不管多大,那还不是要遵守朝廷律法的吗?别说如今事情未明,就是真的有什么,咱们也不能处置你啊。”
苏辰:“伯爷,您的话是在暗示,辰儿是个有罪的人?”
老亲王一拍嘴,站在后面,我还是什么都不说了。
苏辰看向其他人,其他人都坚定的表示相信辰亲王的人品。
“亲王人品贵重,一定不会做那样的枉杀人命之事,这件事一定是有人在背后谋划的,到明天我们一定联名上折,请求皇上彻查此事。”
胤祉握着折扇的手手骨发白,背在身后的左手都握出了嘎吱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