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在章家的操纵下,林扈成了太子,而为了林扈的太子之位不被动摇,章辛用尽各种手段,谋害皇嗣,除了几个背景强大的妃子外,其他人所生的皇子皆胎死腹中,或者夭折。林扈见惯了这种事,并不会感到半点惊讶。
“父皇相信是淑妃所为?”
林扈长出一口气,道:“种种证据皆表明是她所为,朕不得不信。”
“种种证据?除了那个宫女的证词,还有什么证据指向淑妃?”
“还有庆安宫的柳嫔.徐嫔,怀安宫的张贵人,在淑妃掌权的年前皆经历了小产,全部在膳食中发现了藏红花。藏红花是名贵药材,只有两个嫔妃曾在御药房拿过,一个是德妃,一个是淑妃。德妃是一年前拿的药,只拿过一次,而淑妃拿药的次数正巧与宫中嫔妃小产的人数相吻合。这些证据足够定她的罪。”
“父皇可曾找淑妃对质?”
“朕已经问过了,只是她死不认罪,说她从未拿过藏红花这味药。”
“那是否有可能是有人冒领了药材?”
“这不可能,取药必须有各宫主子的牌子,且要详细记录,否则没人能从御药房取药。”
“那御药房的人是否有被收买的可能?”
“这么昂贵的药材想要取用,必须由御药房主事签字,取药人签字,称重人签字,除非那人能收买所有人。而且淑妃身边的侍女春雨招了,是她奉命去御药房取药,取药的次数以及重量都能对得上。”
见林西眉头紧锁,似并不认同,林扈忍不住出声说道:“西儿不认为凶手是淑妃?可是因为西儿与路儿亲近?”
林西一怔,随即说道:“父皇是担心儿臣感情用事?”
“西儿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善良,太容易心软。”
林扈虽然没有直接回答他,却给了他肯定的答案。
林西无奈地笑了笑,道:“父皇,儿臣与路儿亲近不假,但儿臣与淑妃并不亲近,儿臣不会带去个人情感。”
“那西儿为何还未淑妃说话?”
“儿臣并未为任何人说话,只是现在旁观者的角度,去询问这起案件的过程,以及推演存在的可能姓。”
林扈沉吟了一会儿,道:“那西儿了发现不妥?”
林西点点头,道:“确实有些发现,但不多。”
“西儿不妨说来听听。”
林西组织了一下语言,道:“父皇,您可曾想过为何皇宫会出现谋害皇嗣的现象?”
“自然是争夺皇位。”
“确切地说是争夺太子之位。”林西顿了顿,接着说道:“目前我的太子之位异常牢固,别人根本没有争夺的可能,那他们为何要谋害皇嗣?况且淑妃和德妃都有皇子傍身,就算再生一个,又能威胁到谁?若要谋害,也谋害大的吧。”
林扈闻言顿觉豁然开朗,道:“西儿说的有理。”
“年间有那么多妃子小产,为何没有半点风声露出?就算淑妃只手遮天,也拥有打盹的时候吧,为何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
“是怕淑妃对他们不利?”
“那为何现在又要说出来?”
“因为德妃受害,在后宫能有与淑妃抗衡的就只有她了。”
“德妃今日小产,就连儿臣也是刚刚收到消息,她们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为何这么急着跳出来?”
林扈……
第70章
“父皇说春雨招了,拿药的日期和分量都说得一清二楚,一个人的记性该有多好,才能在时隔那么久以后,还能准确的说出那些数字。”
“西儿的意思是有人收买了她们,故意陷害淑妃?”
“父皇,没有证据支撑,儿臣说的这些只是猜测,或许春雨就是那么厉害,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也或许那些妃子就刚巧得知了消息,这都存在可能性,儿臣只是提出合理的怀疑,多给父皇一个侦查的方向。”
林扈点点头,道:“西儿的意思朕明白了。”
既然不存在争夺太子的可能,那谋害皇嗣的理由就站不住脚,掌控后宫的权利又在手上,吴淑珍实在没有这么做的理由。若只是孙茹被害,那就存在报私怨的可能,可一下子冒出来这么多,就不得不惹人怀疑,是有人刻意栽赃陷害吴淑珍,目的是掌控后宫之权。
“父皇,您的精力有限,管着前朝,再管后宫,万一累病了怎么办?后宫这些事,您就交给广信或余庆去办,没必要事事亲力亲为。”
余庆和广信对林扈绝对忠心,办事能力也没得说,交给他们林西放心,唯一担心的就是那些品阶高的妃子不买他们的账。
林扈明白林西担心他的身子,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听西儿的。”
“父皇,今日儿臣受伤,多亏了关胜,是他帮儿臣复原的脚踝,还背着儿臣回了宫。”
林扈点点头,道:“这次他做的不错,该赏。”
林西趁机说道:“儿臣和他聊了聊,得知了他的身世,儿臣觉得从战败方百姓家中选取童男童女送入京都服侍,这是陋习,实在不可取。”
林扈闻言微微皱眉,道:“这么做是对他们的威慑,让他们畏惧,这样才能老老实实臣服。”
林西见状连忙解释道:“父皇,儿臣说的并不是战俘,而是战败方的平民百姓,他们并未参与其中,却无辜受到牵连,这起不了威慑的作用,只能让他们产生仇视心理。”
林扈沉默了下来,皱着眉头似在思考。
林西明白他听进了心里,再接再厉道:“父皇,我们林国国富民强,要弘扬大国国威,恩泽天下,才能让他们心悦诚服,而不是因武力镇压的表面屈服,这样只能让他们心里会留下仇恨的火种,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只要这火种不灭,早晚有一天会反噬,这才是隐患。”
林扈开口反驳道:“若要开疆拓土,怎能不使用武力?”
“父皇,开疆拓土自然要用武力,可百姓无辜,他们很多人不在乎掌权人是谁,只在乎能否安稳地活下去。只要我们广施恩泽,又何惧他们不臣服?”
林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此事再议吧,时辰不早了,朕该回去了。”
林西明白要想转变根深蒂固的思想很难,所以他并没有急于求成,道:“父皇,儿臣觉得玻璃厂可以交由关胜来办,他是个不错的人选。”
“好,朕会考虑,西儿可还有其他事。”
林西点到为止,摇头说道:“没了,父皇早点歇息,别太累了。”
“西儿也好生歇着,其他事交给那些奴才去做。”
“是,父皇。”
林扈没有多留,拿着计划书离开了东宫。
杨潇骑马来到皇城一座不起眼的别院门前,大门上的黑漆有些斑驳,两只铜环油得发亮,下面的门槛还缺了一角,怎么看也不像大名鼎鼎的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
门前的锦衣卫见杨潇下马,连忙迎了过来,行礼道:“属下参见指挥使。”
杨潇将缰绳扔给其中一人,抬脚就走上台阶,另外一人忙打开大门,躬身站在一旁等待杨潇进入。院子里空荡荡的,不说花草,连棵树都没有,不为别的,主要是他们整日上树.趴房梁,搞情报工作,太清楚哪里可以藏人,所以院子里什么都没种,一目了然。
院中巡逻的锦衣卫见杨潇进来纷纷行礼,北镇抚司镇抚使梁桥听闻杨潇到此,连忙整冠迎了出来。
“大人,您来了。”
“嗯,过来看看。”
杨潇脚步不停,穿过前院,径直来到后院,这里与前院不同,花团锦簇,郁郁葱葱,一片生机盎然之色。在这馥郁的花香之下,却藏着淡淡的腥味,那是鲜血的味道,就是这样一个美丽的地方,藏着令人闻风丧胆的诏狱。
杨潇径直走向正厅,来到博古架旁,转动上面的玉马,‘轰轰’的声音响起,平整的地面突然向左右两边分离,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大约边长50公分的方形洞口。
杨潇沿着台阶走了下去,梁桥紧随其后。
走过长长的台阶,是一条狭窄又潮湿的通道,要走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才走到尽头,通道口守着的锦衣卫见两人进来,连忙行礼道:“属下参见指挥使,参见镇抚使。”
杨潇轻轻应了一声,走出通道,看向面前巨大的地下广场,这里大约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分成了四个片区,分别是短期片区.长期片区.必死片区.生不如死片区。
这里的监牢与别处不同,是一个又一个一米见方的铁笼子,住在里面的人站不起.躺不下,只能如畜生般蜷缩着,时间一久,身形便会发生变化,弓腰驼背都算好的,还有的变得奇形怪状,很是诡异。
惨叫声此起彼伏,血腥味充斥整座监牢,即便此时不受刑的犯人,也在经受着精神折磨。但凡从这里出去的人,无论是短期犯,还是长期犯,都会留下心理阴影,一辈子挥之不去,区别就在于疯与没疯,这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诏狱。
杨潇径直来到短期片区,冷漠地扫过笼子里的犯人,他们眼中除了惧怕,还有愤恨,这是短期犯特有的,因为在其他三个片区,那些犯人眼中除了惧怕,就只剩下麻木。
窝在笼子里瑟瑟发抖的杨东,突然看到了走过来的杨潇,他激动地趴在笼子前,大声叫道:“杨潇,杨潇,快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我是你叔父,你不能把我关在这里!”
“放肆!”听到杨东的叫喊,一旁的锦衣卫快步走了过来,扬起手里的鞭子就抽了过去。
‘啪’,鞭子抽在杨东手指上,留下一道红痕,他惨叫一声,骂道:“你敢打我,我可是杨潇的叔父,等我出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听到杨东的喊声,杨吉三兄弟也大声嚷嚷了起来。
“大哥,我们知道错了,以后都听你的,快放我们出去!”
“大哥,我生病了,快死了,快放我出去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大哥,你就看在我们是兄弟的份上,饶我们一次吧!”
虽然只待了一天,也没用过刑,可看着隔壁狱友一个一个被拉出去,然后皮开肉绽的回来,这画面的冲击力太大,让他们心惊胆战。再加上耳边时不时传来的惨叫声,以及空气中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足以让他们认识到自己的处境。
杨潇冷漠地扫过四人的脸,最后目光落在杨吉身上,道:“把他带出来。”
“是,大人。”
杨吉以为杨潇要放他走,激动地喊道:“快点,别磨磨蹭蹭的,没吃饭吗?开个锁都这么费劲!”
锦衣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动作利落地将门锁打开,看着他从里面爬出来。
杨吉站起身,走到杨潇身边,不等他说话,又被人一脚踹在了地上。
“见到大人敢不下跪,找死!”
杨吉被摔了个狗吃屎,直接脸着地,吃了一嘴土不说,脸上还火辣辣地疼,嘴唇都肿了起来。
杨吉摸摸嘴巴,愤怒地看向身后的锦衣卫,“你他妈敢踹我!”
锦衣卫冷笑,见过蠢的,还真没见过这么蠢的,真是蠢得可笑!
杨吉见状怒火中烧,爬起来就便锦衣卫冲了过去,那架势仿佛对面站着的,是与他不共戴天的仇人。可他气势汹汹地冲过去,却被人一脚踹在了肚子上,再一次趴在了地上。
“老大!”杨东见状大声喊道:“杨潇,你什么意思,就这么看着你兄弟挨打?你还有没有点良心?”
“带走。”杨潇无视杨东的叫喊,转身走了出去。
锦衣卫领命,走上前将杨吉架了起来,不顾他的挣扎拖着就走。
“你们放手,你们想干什么,放开我,快点放开我!”杨吉终于意识到不对,剧烈地挣扎着。
“老大!”杨东焦急地看着,只是他现在被困在笼子里,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隔壁的狱友不耐烦地说道:“行了行了,别嚷嚷了,吵死了!”
杨东有气没地撒,迁怒道:“你他娘的谁啊,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我?”狱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我是前任刑部侍郎江淮。”
“刑部侍郎?”杨东怔了怔,没想到面前这个蓬头垢面的人竟然是朝廷正三品的官。
自从自己犯蠢被关进来,江淮就好似被遗忘了一般,从最初的日日被特殊照顾,到后来的无人问津,江淮成了诏狱的老油条。
“你是杨潇的叔父?”江淮似是对杨东有几分兴趣。
“这还有假。”杨东唯恐江淮不信,道:“他可是我看着长大的!”
“杨家的事,我略有耳闻,我很好奇,为何堂堂锦衣卫指挥使,竟能容你们这群人渣骑在脑袋上拉屎,若换成我,早收拾你们了。”
江淮看着杨东的眼神满是不屑,他虽然不算什么好人,却也知恩图报,像杨东这种吸附在别人身上,还不领情的人渣,他最是痛恨。
“你这是什么意思?”杨东的脸色顿时变了。
“什么意思?”江淮嗤笑一声,道:“倒也难怪,向你们这种人若有半点自知之明,也不至于混到被自己亲侄子送进诏狱的下场。”
杨东恼羞成怒,道:“你堂堂刑部侍郎,不也落得如今这番下场,有何颜面说我?”
“你们这些蛀虫怎能与我相提并论?”
江淮面色冷了下来,道:“我一介布衣,十八岁考中进士,三十五岁做到刑部侍郎,曾经的辉煌是我自己一拳一脚拼出来的,你们有什么?永乐侯若在天有灵,知晓他的后世子孙,竟是像你们一样的废物,定后悔生下你们。”
“你!”杨东被说得脸色涨红,道:“就算你曾经再得势又如何,如今还不是阶下囚。”
“我这阶下囚是皇上下旨抓的,而你这阶下囚是被自己亲侄子抓的,你们连给我提鞋都不配。”江淮满脸的不屑。
杨东被说得脸色变了又变,就好似调色盘一般,他大声吼道:“杨潇,你个不孝子孙,快点放了我!”
“啊!”杨吉的惨叫声传来,像是在回应他的话。
杨东听得一愣,一声接一声的惨叫传来,让他心里直发寒,直到现在他才真正意识到,杨潇是真的打算拿他们开刀。
“哈哈,这美妙的声音,还真悦耳!”江淮幸灾乐祸地看着杨东,道:“别着急,总会轮到你的,留着点气力,别待会儿叫不出来。”
杨东回了神,喊道:“杨潇,你怎么这么狠心,他可是你亲兄弟!”
“你们但凡把杨潇当亲人,也不会落到如今的下场,现在再拿亲人的架势绑架别人,你们蠢,还当别人和你们一样蠢吗?”
“你他妈闭嘴!”杨东烦躁地看着江淮,眼底慢慢浮现恐惧之色。
“怕了啊。”江淮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道:“现在才知道怕?只能说你们蠢得可以。看在同为阶下囚的份上,我便跟你讲讲诏狱的那些刑具,以免你受了刑,还不知道那是什么……”
江淮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杨东不想听,却又不由自主地听进心里,眼底的恐惧更甚,“闭嘴!你再说,我他妈弄死你!”
“弄死我?哈哈,你来啊,我等着你。”
在诏狱里呆着,每日听到最多的是惨叫声,看到最多的是红色,闻到最多的是血腥味,若不给自己找点乐子,他早就疯了。
半个时辰后,杨吉被人拖了回来,身上只穿着中衣,白色的衣服被鲜血染红,紧紧贴在伤口上。之前还生龙活虎的人此时已是半死不活,喉咙里发出虚弱的□□声。
杨东担忧地喊道:“老大,老大,你怎么样?”
杨吉虚弱地抬起眼皮,看了看杨东,刚想说什么,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锦衣卫打开笼子,想扔垃圾一样,将杨吉扔了进去。
杨东见杨吉的脑袋耷拉了下来,顿时紧张起来,道:“老大,老大,你醒醒,醒醒!”
“别叫了,他死不了。这些锦衣卫下手很有分寸,若不想让谁死,那这人就算再想死,也死不了。”
锦衣卫锁上杨吉的笼子,又走到杨祥的笼子前,掏出钥匙开锁。
杨祥被吓得脸色发白,尽可能地缩在笼子里,惊恐地喊道:“你们想干什么,别过来,别过来!”
锦衣卫伸手攥住了他的脚踝,杨祥惊吓之下,使劲踹向锦衣卫的手。
锦衣卫吃痛地缩回手,脸上浮现狠意,拿起旁边拳头粗细的棍子,朝着杨祥就捅了过去,就像捣蒜一样。
“啊!”惨叫声响起,棍子捅在身上,比打在身上还要疼,“别打了,别打了,我要死了,要死了!爹,救我,救救我!”
杨东看得心疼不已,大叫道:“老二!住手,你们住手!”
锦衣卫见差不多了,将棍子立在一边,伸手去抓杨祥的脚踝,一用力便将他拖了出来,架起来就走。
“爹,救我,救救我!”杨祥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老二,老二!”杨东无力地看着杨祥消失在视线中,大骂道:“杨潇,你个杀千刀的,连自己的亲兄弟都不放过,你怎么对得起杨家的列祖列宗,你个不肖子孙,你不得好死!”
江淮幸灾乐祸笑着,道:“骂吧,骂吧,待会儿想骂也没了气力。”
“江淮,你个狗娘养的王八蛋,你个婊子生的贱种,你……”
杨东转换目标,对准江淮开火,发泄着心里的愤怒和恐惧。
江淮顿时变了脸色,坐直身子,撸起袖子,和杨东对骂了起来。
杨东是个老流氓,虽然骂人的话张嘴就来,但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而江淮不同,他是读书人,骂起人来引经据典,长篇大论,直接骂出了花来,重复一句算他输。
杨东被骂的脸色铁青,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被气昏了过去,临昏倒前他懊悔万分,直后悔自己没有好好读书,连骂人都骂不过。
江淮看着昏过去的杨东,意犹未尽地砸吧了砸吧嘴,道:“真是没用,这才多大会儿,就昏过去了。”
和诏狱同样热闹的,还有后宫。
宁安宫内,孙茹半靠在床上,头上裹着头巾,脸色煞白,虚弱地看着面前的林耀,道:“皇儿,你父皇那边怎么说?”
林耀眼底闪过复杂的情绪,道:“母妃,您这又是何必呢。”
“你这话是何意?”孙茹的脸色沉了下来,道:“你亲生弟弟被人谋害,你母妃现在卧床不起,你竟这般冷漠?”
殿内只有他们母子,林耀也不打算装傻充愣,直截了当地说道:“母妃,你当真觉得父皇那么好欺瞒?”
“林耀!”孙茹气恼地看着他,道:“我可是你的亲生母亲,你不帮我也就罢了,竟敢质疑我?”
“母妃,这里只有我们母子,你不必再演下去。”
孙茹和林耀对视,眼神闪烁不定,沉默良久后,终是叹了口气,道:“耀儿,母妃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和琳儿,你不能质疑母妃的良苦用心。”
“母妃,儿臣和琳儿现在很好,不需要您再谋划什么。”
孙茹闻言气不打一处来,道:“很好?哪里好?你马上就要行冠礼,很快就要搬出皇宫,难道你想像林肆那样,被封到千里之外的穷乡僻壤?还有琳儿,你的亲妹妹很有可能会被指婚到云南,云南啊,一旦她走了,这辈子都不能再见,你忍心?”
林耀眉头微皱,劝道:“母妃,那个位子不是我们能肖想的,老五就是最好的例子,这么多年您怎么还不明白?”
“耀儿,你才华横溢,性情仁善,哪里比不上他,凭什么他能做,你却不能?”
“母妃,您进宫这么多年,难道还看不清形势?在父皇心里,根本没有我们的位置,不管我们如何努力,都取代不了他们的位置。”
“凭什么没有?她乔兰心到底好在哪里,明明死了那么多年,却依旧横亘在我们中间,生生让我们成了透明人,我不甘心!”孙茹不自觉地说出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母妃,你斗得过任何人,但你斗不过死人。在父皇心里,只有乔皇后的好,她就是父皇心里的白月光,纯洁无瑕,无人可以比拟。”
孙茹清楚林耀说得没错,可心高气傲的她就是不甘心。
“母妃,您想想老五,想想刘家,难道您想步他们的后尘?”
“他们失败,那是因为他们蠢,怎能与我相提并论?”
“母妃,您当真以为自己的手段能瞒得过父皇?”
“就今日皇上对淑妃的态度看,我已经成功了一半。”
“可一日已经过去,父皇依旧没有发落淑妃,也并未收回她的权利,您就不觉得不妥吗?”
孙茹一怔,随即说道:“皇上没有发落淑妃?”
林耀摇摇头,道:“没有,信安宫一切正常。”
“怎么可能?我的计划天衣无缝,怎么可能会失败?肯定是皇上太忙了,才耽搁了。不行,耀儿,你去请皇上,就说我身体不好了。”
林耀耐着性子劝道:“母妃,收手吧,趁现在还来得及。”
“林耀,别人可以质疑我,但你不能,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母妃,若你再继续下去,我们将成为下一个老五和刘家。”
“我说了,我的计划天衣无缝……”
林耀打断孙茹的话,道:“母妃,想想当初的狼妖案,刑部查了月余都没查到线索,太子却仅用了一天便抓到了凶手,您以为连我都能看透的手段,他能看不出来吗?”
孙茹愣了愣,皱着眉头问道:“你这是何意?”
“母妃可知为何父皇从宁安宫急匆匆地离开?”
“为何?”
“因为太子受了伤,父皇一听说,便带着汪桥去了东宫。”
“太子受伤?”孙茹的眼睛亮了亮,道:“因何受伤,伤到何处?”
“只是扭伤了脚。”林耀眼底闪过无奈,道:“父皇在东宫呆了整整一下午,母妃以为他们都聊了什么,为何原本盛怒的父皇却并未发落淑妃?”
孙茹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你的意思是太子从中作梗?”
林耀耐着性子说道:“母妃,是太子看穿了您的计划,父皇现在没动手,是在调查。一旦查实,我们母子会是什么下场,您心里清楚吗?”
“太子!”孙茹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道:“他与林路那个小崽子亲近,上次林清指婚云南王世子一事,便是他为林清求情,才免于云南一行。这次我要对付淑妃,他又从中作梗,简直可恶至极!”
“母妃,您现在收手还来得及,一旦等父皇查实,一切就晚了!”
孙茹沉吟了一会儿,道:“上次狼妖案是他运气好,这次我布置的如此周密,连皇上都没发现破绽,我不信他能看破。”
“母妃,您怎么这么固执?非要等一切无可挽回,才很罢手吗?”
“林耀,你敢如此与我说话?”
“母妃,我这是为您好,也是为琳儿好……”
“够了,你出去!”孙茹已经被嫉妒冲昏头脑。